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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灵山故事 之第一部爆笑言情武侠飞天吊 > 十九

十九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别的不学,好端端的,学什么跳崖啊?”

鑫儿撒娇道:“才不是呢,爷爷乱说。”

“那怎么会摔下来?”

鑫儿道:“我也不太清楚,只觉得肩上一痛,就栽了下来。”

我这才注意到,鑫儿的左肩头有一块淤黑。

师父轻轻地用手碰了碰,鑫儿“哎呀”地叫出声来,痛得是龇牙咧嘴。

“这是被石子打伤的,有人要暗害你们。”

师父给鑫儿上好创伤药后,瞪了我一眼,“那你呢,你不会也是被一个小小的石子打下来的吧?”

“哪能呢,凭我的武功。”我脸红了,“我是为了救鑫儿,才自己跳下来的。”

“你倒是很勇敢,但我还没有见过象你这样救人的!你这是自寻死路!你死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师父把我好一顿臭骂。

“是是是,是徒弟不对。”我点头认错后,赶紧岔开话题,“师父,依您看,谁会加害我们呢,不会是小幺吧?您能够饶过他,那是您老人家宽宏大量,我和鑫儿可都是小人小肚肠,才不会放过他呢。”

“他确实是太过分了,应该得到一点教训。”师父叹了口气,“不过要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

“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师父,您放心就是。”

“鑫儿,你去别处玩一会儿,我和你大哥哥有事要商量。”师父道。

鑫儿答应了一声,懂事地离开了。

“小幺的‘飞天吊’已经练至第五层,仅靠你的‘金剪手’还很难对付他。为师也一直想传授‘飞天吊’给你,但又怕你学不会。”师父犹豫不决。

笑话,还有我学不会的功夫?“师父,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哪点比小幺差?你就放心吧。”我拍着胸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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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9)

“两脚开立,与肩同宽,全身放松,背部伸直,两手微微上举,两眼似闭非闭,舌顶上颚,意守涌泉,想象足底祥云缭绕,通过涌泉依次进入双足、脚踝、双膝、双胯,汇于丹田,引丹田真气,直达十指指尖……”

我照着练了半个多月,依然离不开地面半步,这才知道为什么师父把这门功夫传给小幺,而不传给我。“飞天吊”非比寻常,没有极特异的体质,万难练成。人毕竟不是神,都是­肉­体凡胎,臭皮囊一个。

而小幺却不同,他天赋异禀,骨骼清奇,聪慧绝顶,是万中无一的轻功奇才,方才练就了这飞天神功。

见毫无进展,我心中不免焦躁起来。鑫儿道:“放心,你一定能行。”

“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虽然没有小聪明,但是有大智慧啊。”鑫儿笑道。

我满心欢喜,却看着鑫儿偷偷地笑。不对,这臭丫头是骂我吧,不是有句话叫“大智若愚”吗?

“臭丫头,你说我象个傻子啊。”我伸手便要去挠鑫儿的痒痒,鑫儿笑着跑开了。

山中无寒暑,一雨便成秋。

我虽然没有小幺的一些优势,但是我勤学好问,终于在这年的秋天,将“飞天吊”的功夫练至第五层。这时师父的伤也已痊愈,却并不肯随我们一起出山。

告别了师父后,我背上鑫儿,拿着师父送的雨伞,运起了内功,脚尖轻轻一点,便如飞鸟一般徐徐上升,鑫儿兴奋极了,“哇,好刺激哦!”“哇,呀,哈!”大叫个不停。

上了悬崖,鑫儿还要我飞,我板起脸来,“师父交代过,‘飞天吊’乃是绝招中的绝招、­精­华中的­精­华,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擅用。违者必招杀身之祸,你忘了我师父讲的故事了。”我觉得在一个清纯的小女孩面前,应该用诗一般的语言。“飞天吊”听起来实在别扭,便故意漏了那个“吊”字。

“没敢忘。”鑫儿吐了吐舌头。

刀恨不利,利则伤人指。其实那天我想杀小幺,又何尝不是因为知道了他会“飞天吊”的功夫呢?杀人者,非人也,乃“飞天吊”也!

“鑫儿,你肚子饿吗?”

久困悬崖之下,吃的是野菜野果,偶尔也能捕几只山­鸡­飞鸟打打牙祭。这些虽说是“山珍野味”,只可惜没有作料,特别是没有“百味之王”的盐,吃起来那真是味同嚼蜡。吞下去又想吐出来,比练功还辛苦。我就想这是小幺,我咬死你,啃死你!才勉强咽了几口。所以在悬崖下,我最思念的不是容儿,而是香喷喷的家常菜,做梦都在叫,“我的馒头,我的猪蹄。”

如今让我出得山来,嘿嘿,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找一个酒家,痛痛快快地饮酒吃­肉­,撑死方休了。

走进集市,见到别人异样的眼光,才知道错了。衣食住行,衣在前,食在后。中国是礼仪之邦,是最死要面子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所以才有孔子的徒弟宁可被乱刀砍死,也要戴好帽子的奇闻。而我们久困于悬崖下,那里荆棘遍布,对我们是拉拉扯扯,不怀好意,我们的衣服早已被它们非礼得面目全非了。

我们赶紧做贼似的闪进一家店铺,买了两套衣服换上,这才敢抬起头来。

接下来便去酒楼。

一家名为“稻花香”的酒楼上,酒旗招展。

因受朱熹的儒家文化的影响,上饶人大多不愿经商,总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上饶做大生意的多为外地人,这些人来饶后,在这文化的大染缸里一浸,也染得文绉绉起来。又因为宋朝大词人辛弃疾久居上饶,今人便想借死人的嘴挣钱。酒楼、饭馆、米铺、油店也都取“稻花香”、“清平乐”、“蠂恋花”、“醉里吴音”的怪名字;便是茅房,也贴一张红纸,上书“旧时茅店”四个大字,不知情者还以为是辛弃疾的故居。有对辛老发烧得厉害的,便都想去景仰一番。更有一个“月影疑是霜”近视者,只景仰到白花花的一团,不知是何圣物,贴近一看,立马创下了“流芳百世”的伟绩,因为浩瀚的中国文化里,从此又多了一句俗语,叫做“热脸去贴别人的冷ρi股”。

“稻花香”一身酒气地迎接着我们。

我停住了脚步。

酒气越来越近,原来是六七个喝得醉醺醺的酒鬼,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下楼来。一个胖子刚出店门,“哇”地一声,吐了一地,蹲下身,有气无力地喘着,眼泪都出来了。

另一个瘦子更搞笑,也蹲在地上,吐一口,哭一句“可惜了我的鱼翅哦”,“哇”地再一口,又哭一句“可惜了我的燕窝哦”。

一个小个子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拍拍瘦子的肩膀,“兄弟,别难受,下次我们再请过,只要九哥关照我们,还愁没好吃的!我们是‘官匪一家亲’嘛……”

一个看来还没喝醉的汉子,赶紧挡住小个子的嘴道:“你喝多了,要是让九哥知道,有你好受的。”说话的那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四下打量,一付贼眉鼠眼的样子。胖子又吐了一口,喘着气道:“别提那个字。”

“哪个字?”小个子不明白。

“就是‘八’后面的那个字。”胖子道。

小个子恍然大悟,“你是说‘九’字啊。”

胖子“哇”地又吐了一口,有气无力地道:“叫你别提,你偏提。”

眼睛还想看笑话,肚子却“咕咕”地闹意见,我们便在楼下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鑫儿好奇地道:“他为什么不能听到‘九’字啊?”

飞天(10)

“因为‘九’和‘酒’同音,他喝怕了。”我说。

鑫儿更奇怪了,歪着头想了半天说:“酒很可怕吗,那他们为什么要去喝,这不是花钱买罪受吗?”

“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喝。你一个人不喝,就显得不合群,孤单单很凄凉的,明白吗?”

“不明白。”鑫儿还是摇了摇头。

“你一个女孩子,不明白没关系。”

“那路哥哥你喝吗?”

看着那些醉得象狗一样的人,我道:“不喝也罢。”

好半天,才跑来一个伙计,陪着笑,“真是对不住,今天楼上来了不少贵客。我们都忙得脚抽筋,怠慢了两位,请多多包涵。”

我道:“给我随便上两个菜,再来两碗米饭就行。”

伙计答应一声,去了。

“咚咚咚……”,楼上又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衣着华贵,气宇轩昂。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几个彪形大汉,个个虎背熊腰,目露凶光。

门外的几条醉汉一见那公子,急忙迎上前来,点头哈腰,“九哥”“九哥”地叫个不停。那公子眉头一皱,“王捕头呢,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胖子道:“王捕头昨夜受了风寒,特让小的向您告个假。”

那公子看看他胖胖的脸,不怒自威,“是吗,可是你亲眼所见?”

胖子吓得舌头都短了,“不,不,是王捕头让我这么说的。”

“王捕头既然生了病,我理应去看看他才是,牵马过来。”

小个子忙道:“九哥,不去怡春院了?”

那公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打马去了。

小个子道:“那个王捕头,好象不和咱们一条心啊。”

伙计端来饭菜,我道:“这位大哥,刚才出去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那伙计看了我们一眼,又探头看了看外面,道:“小兄弟,既然你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大哥,我就给你几句忠告:出门在外,一不要显金露银,二不要多管闲事,特别是官府和黑道上的事,就是看见了,听见了,”他用手在桌上一划拉,“也要象刀切一样把它切断,扔掉。”

鑫儿眼睛滴溜溜地一转,道:“你的意思是说,刚才出去的,不是官府的人就是黑道的人啰。”

我笑道:“不对,是官府和黑道上兼而有之吧。”

那伙计脸­色­都变了,“我,我可没说。”

我道:“不关你的事,自古‘官匪是一家’嘛,更何况那几个人中,有的耀武扬威,有的鬼头鬼脑,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鑫儿又奇怪了,“路哥哥,官不是抓贼的吗,他们在一起玩,猫和耗子怎么不在一起玩啊?”

我道:“因为这些是假猫,是披着猫皮的真耗子。”

那伙计看来也是个活匣子,他竟然搬了条凳子在我们边上坐了下来,“唉”了一声。

我道:“大哥,你为何叹气?”

“那公子乃是广信府知府之子,姓周名通,外号‘白面郎君’。表面上无职无权,但仗着老子的势力,无人敢得罪他。加上他­精­通拳脚,广交朋友,黑白两道,没有不卖他账的。”

我还以为自己聪明,一猜就准,原来连“哎”的一声,都是他故意引我来问他的。这人心机不浅,只可惜管不住自己的嘴,恐怕福禄不厚。

“但是有个王捕头,却从不奉承讨好他。说起这个王捕头,可是个能人,三个月前参加武考,一口气连败了十名高手。当了捕头后,更是了得,把广信府这几年的积案大案破了过半。”

鑫儿道:“这么厉害啊,那他要犯起案来,可能谁也破不了。”

我忙打断她,“小孩子家,别胡说。”

那伙计脸上微露不快,大概认为鑫儿玷污了他的偶像。

突然,那伙计的脸上又立马堆満了笑,我正诧异他的变脸何以如此迅速,他已急急忙忙向刚跨进门的两位客人迎上前去。

这两人不见则已,一见之下,我吓了一大跳。这两人长得是太有个­性­了,高矮胖瘦得悬殊。

其中一个,那真叫瘦,瘦得全身上下,就是用刀刮,也刮不出四两­肉­。长得又高,却穿一件又宽又大的道袍,也不怕被风吹走。他要是走在街上,大伙肯定觉得稀奇,哪个道观集体修成正果了,别说­鸡­犬升天,就连晾衣竿都得了仙气,穿着衣服到处乱跑?

另一个胖子,穿一身白衣裳,胖得是惊天地泣鬼神,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你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嘴。偏还长得矮,如果他走得快了,说不定你会生气,谁吃饱了撑的,満大街地滚个大雪球啊?

鑫儿“扑哧”地笑出声来,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见这二人虽然目光平和,但偶而­射­出的寒光,能让人的毛骨都悚然起来,好象刺猬为防守而树起身上的刺。加上两人太阳|­茓­高鼓,呼吸若有若无,显然是内力极深的高手。再看这二人的兵器,马上想起师父曾经说过,关外有个名叫“天地双魔”的杀手组合,武功极高。“天魔”奇瘦,使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追魂剑”;“地魔”奇胖,使的是一柄开碑碎石的“奇命锏”。剑锏合璧,纵横江湖数十年,未曾闻有败绩。这两人平时不轻易出手,一则是因为天下毕竟低手太多,他们不屑一顾,就象狮子和老鼠打架,打赢是必然,丢面子就更是必然;二则是因为他们要价奇高,一般人根本出不起那个价。

但是,这两人不出手则罢,一旦出手,江湖上必然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门“呯”地一声响,先前那几个醉汉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

“这里咋这么眼熟啊?哈哈,我明白了,这是‘稻花香’酒楼。”一个道。

飞天(11)

另一个也抓抓脑袋道:“咦,怎么转了半天,又转回来了?”

“怡春院到了吗,姑娘们呢?”后面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人扯着嗓子嚷,“怎么都是大老爷们?还有个女娃娃。哈哈哈,快来看哪,这里长出两个怪物来了!”那莽汉指着“天地双魔”哈哈大笑。

另几个闻言一看,也是笑得前俯后仰。“天地双魔”却丝毫不恼,大概是听多了,也见多了的缘故吧。

莽汉上前拍拍“地魔”圆溜溜的肚子,笑道:“不错,象俺家地里西瓜,响咚咚的!”

他又拍了拍笑魔的肩,立即龇牙咧嘴地叫起来,“哎呀,你这根老劈柴,身上怎么都是骨头?害得大爷的手都拍痛了,你得把手里的破剑赔给我做药费!”

说罢他就去抢“天魔”手中的宝剑。哪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拉动分毫。他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其他人见了哈哈大笑,都笑话他。这个说,“莽牛,不是吹自己力气大吗?怎么还不如一个‘芦柴­棒­’啊?”那个说,“莽牛,是不是想留着力气晚上用啊?”还有一个更绝,“别拉了,­干­脆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让他赏给你算了。”

“莽牛”恼羞成怒,抽刀就朝“天魔”的脸上砍去。

眼见刀光袭来,“天魔”竟然纹丝不动。却见“地魔”闪电般抓住“莽牛”的后腰带,只一拉,“莽牛”的身子就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出了门外!

众人都大吃一惊。我吃惊更甚,倒不是因为一个彪形大汉被人轻描淡写地扔出门去,而是因为那个在刀下纹丝不动的“天魔”!

“天魔”的纹丝不动,证明他们彼此之间已经达到了绝对的信任,更证明了他们的配合已至天衣无缝。

那几个醉汉都是地方上的狠角­色­,横行霸道惯了,哪吃过这个亏?拉开架式,发一声喊,一窝蜂地往前沖。

这时大家才见识了“天地双魔”绝妙的配合。那胖子滴溜溜地在地上转,好象一只大陀螺,扫腿又快又硬,专扫众人的下盘;那高个则紧随其后,抡开两只蒲扇般大的巴掌,闪电般地打去。几个醉汉是顾上顾不了下,就听得满屋子的巴掌声和叫唤声,“劈劈啪啪”“哎哟哎哟”交织在了一起。几个醉汉都倒在了墙角,有的捂得比猪头还肿的脑袋;有捧着断了的手脚,哭爹喊娘。“妈呀,我的腿断了。”“爹呀,我的牙掉了。”

站在门口的一个汉子,因为胆小没冲上前去,见了这般情况,吓得叫了声“我的乖乖!”撒腿就跑。大概是去搬救兵。“天地双魔”却并不理会,重新坐下来,照样大口饮酒,大口吃­肉­。

没过一会儿,就听一阵整齐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队捕快霍然出现在了门前。一个个是骑马挎刀,威风凛凛。

“王捕头,是您来了,快请!”那店伙计迎上前去,又转头对我们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王捕头!”

“是谁在闹事啊?”王捕头威严地道。

我一听这声音耳熟,再一看,頓时惊得合不上嘴。这被店伙计崇拜得五体投地的“英雄”竟然是王小幺,杀师父的王小幺!

我认识他,他却并不认识我。

师父在悬崖下一个人闲得无聊的时候,无意中发明一种新的功夫,叫做“易容术”。配合灵山特有的草药,不但能改变一个人的相貌,还能改变一个人的声音。估计师父现在正象孙悟空一样地变来变去,一个人在演戏呢。

面对十多个­精­悍的捕快,“天地双魔”竟毫不理会,叫了声“伙计,结帐。”

店伙计哆哆嗦嗦地不敢上前。“地魔”掏出一碇银子,“呯”地扔在桌上,转身就朝大门走去。

“慢!个中是非曲直,烦请二位随我去衙门说个清楚!”王小幺一抬手,挡住了二人道,“作为一名捕头,这是我的职责,请二位前辈不要让我为难。”

“如果我们不去呢?”“地魔”道。

“那就只好得罪二位前辈了。”

“只怕你们没那个本事!”“天魔”冷笑一声。

“铮”地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天魔”已拔出那把“追魂剑”,顿时一股寒气扑面袭来,楼里的气温仿佛骤然就降低了下来。

“咦,你们这两老怪物,竟然还想拒捕?”一个­精­瘦的捕头抽刀在手,“弟兄们,把这两个活得不耐烦的老东西给我拿下!”

众捕快纷纷拉开架式和“天地双魔”打在一起。

“叮叮当当”地打了一阵,我是越看越好笑。

原来这“天地双魔”虽然名气极大,武功路数却极其単一。“天魔”高,攻守只在上盘。“地魔”矮,攻守只在下盘。手上功夫只有格、档、架、刺、削、砍、劈、扫几招。脚下更是单调,要么滴溜溜地转,要么原地不动,要么稳扎稳打,步步推进。全无半点闪展腾挪什么的。而捕快这边也识得了双魔剑的厉害,不敢轻易和他俩的兵器硬碰,一个个是东奔西跑,跳来跃去,大呼小叫,都想找个机会,见缝Сhā进去一刀.

双魔这看似简单的招法却极有道理也极有效。说他有道理,因为面对如林的刀枪,如果不是强行隔挡开,而是闪躲的话,刀锋肯定要是招呼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说它有效,是因为不过一袋烟的功夫,地上就散落了十几把刀头、枪头。众捕快都改了行,成了厨子和剃头匠,手里拿着不是烧火棍就是剃刀片。

小幺喝道:“大家都退下。”众捕快如遇大赦,赶紧往外跑。我和鑫儿也紧随众人一起退到门外。

小幺缓缓地抽出一把刀。那刀竟是全体乌黑,没有一丝亮光,只有刀刃处顔­色­稍稍明一些。如果是在黑夜里挥动起来,看到的可能只是一条白线了。那刀的刀柄比普通的刀柄也要长一些,刀身则又窄又长。

飞天(12)

小幺双手举着刀,一动不动。

我暗暗吃惊,因为我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刀和这么古怪的姿势。

天地双魔的脸上也收起了轻蔑的笑容,神­色­凝重地举起剑锏。

三个人就象三段呆木头,一动不动地戳在那里。

突然,一段木头“腾”地跃起,劈向另两段木头。就听刀剑相交,小幺的剑竟然没有折断!那矮个举锏就扫小幺的腿。哪知小幺的“飞天吊”功夫极好,虽然没有雨伞可以飞起来,但运起“飞天吊”的内功了,比一般的“草上飞”、“踏雪无痕”的轻功还要高明许多。小幺手上脚上只要能借到一点点力,就又腾在空中。

这样一来,“天地双魔”就感觉这二人组合反倒成“二人妨碍”了。

因为小幺在空中专攻“天魔”一个,“天魔”就得老昂着头,才能应付来自空中的袭击,脚下自然顾不上。而“地魔”个子太矮,有力无处使,反倒成了“天魔”的绊脚石。“天魔”几次差点摔倒,不禁怒从心头起,飞起一脚,踢在“地魔”的ρi股上,把“地魔”踢到门外去了。门外众人见滚出个­肉­球来,以为可以捡个便宜,便一拥而上。

哪知“地魔”单兵作战的能力也是一流。一阵扫蹚腿,顿时扫趴下了四五个人。我暗暗运起内功,手指微微一伸,一招“金剪手”点中“地魔”的笑腰|­茓­,将其放倒在地。

“天魔”没了绊脚石,放开手脚和小幺搏斗起来。

小幺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打得“天魔”是手忙脚乱。“天魔”几次都险些中招。

“天魔”一看这样不行,忙凝神定气,运起修练了大半辈子的内力,将追魂剑舞得是密不透风,一步步地逼将过去。

小幺毕竟年轻,内力尙浅,无法硬拼。这时偏又无意中跳到了墙角,被他剑气一封,顿时险象环生,形势大转。

我可急了:这小子哪轮上你来教训了!况且他要死了,我师父的脸面往哪搁啊?

我空手赤拳,纵进房里,道:“住手,你这个老竹竿,啥时练成­精­的,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那“竹竿­精­”见状一愣。小幺趁机打落他手中的剑,飞起一脚,将他踢倒,掏出绳索,三下五除二,把他绑了起来。

绑好后,小幺过来道谢。这时门外被绑的“地魔”因为被点了笑|­茓­,所以在不停地笑,嘴里还要不­干­不净骂:“他­奶­­奶­的,哪个小子,哈哈哈,敢暗算本大爷,有种明刀明枪来,哈哈哈……”

小幺执意要留我们在他的家住几晚,以报答救命之恩。

“这是我的内人,烧得一手好菜,大酒楼也未必有她这样的手艺。今晚我就和大哥您一醉方休。”

小幺介绍容儿的时候,我两眼直发呆,鑫儿赶紧拉拉我的手,我才醒过来。

容儿越发漂亮了,在小幺面前是低眉顺目,全没有和我在一起时的刁蛮任­性­劲,但也好象没有了那份天真和活泼。就象一只欢蹦乱跳的小鹿,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家猫。也不知道该为她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容儿的手艺的确不错,远远超过“稻花香”酒楼里的师傅,怪不得小幺不愿在外面吃饭。如果容儿是我的妻子,我可能连大门都不愿出了。

鑫儿似乎猜到我的心思,白了我一眼,对小幺笑道:“王大哥,你知道吗,戏里面的太监为什么会说‘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吗?”

“为什么?”

“因为皇上有三千个象嫂子一样的好老婆啊。”

小幺听了哈哈大笑。我心想:这丫头真是人小鬼大。

我们三人吃着菜,喝着酒。容儿却没有上桌,不停地在厨房忙着。

我看不过去,道:“王捕头……”

小幺打断了我的话,“大哥,你再叫我王捕头,小弟可要生气了!你是小弟的救命恩人,可算是再生父母,叫你大哥已是高攀。莫非大哥瞧不起小弟,不愿和小弟义结金兰?”

“哪里,哪里。”我道。

“既然如此,来来来。”小幺离开桌子,抓住我的手腕往外拉。

不得已,只得随他更衣焚香,郑重其事行起结拜大礼来。

小幺道:“我王小幺郑重宣誓,今日和大哥义结金兰,永不背叛。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道:“我路小龙郑重宣誓,今日和贤弟义结金兰,永不背叛。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天打雷劈不关我的事。因为我是路荷,不是路小龙。

重回酒桌,我又道:“贤弟,是不是让弟妹一块来吃啊?”

“­妇­道人家,哪有资格和咱们兄弟同桌共饮?来来来,喝酒,别管她。”小幺举杯劝酒。

鑫儿生气了,“王大哥,看来我也不该坐在这里!”

小幺大笑,“你是客人,怎么会一样?况且你还算不上­妇­道人家呢。”

鑫儿道:“那我将来长大了,嫁人了,不就成­妇­道人家了?”

小幺不好回答,叉开话题,笑道:“你就想嫁人了?想嫁个什么样的,我给你找。”

鑫儿大概还不知道嫁人是怎么回事,一点也不难为情,大大方方地道:“当然是嫁给我路哥哥了。”

我大吃一惊,哭笑不得,“你,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嫁人?”

鑫儿眨着眼睛道:“知道啊,我以前老玩做新娘游戏,哪能不知道!就是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过日子。男的挣钱,女的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呗。”

“再要胡说,你就别跟着我了!”我装着生气的样子,不过我也确实快要生气了。

“路哥哥,我不说就是了。路哥哥,你不是发过誓的吗,不会离开我的呀?”鑫儿眼泪滚了出来。

飞天(13)

小幺赶紧打圆场,笑道:“鑫儿别难过,路哥哥是和你开玩笑的,他哪舍得离开你?你又聪明又懂事,路兄,是不是?”

我勉强笑了笑,“是啊,吓唬你的。”

“原来结婚不好,路哥哥不喜欢!我以后长大了,不结婚就是了。”鑫儿道。

小孩子真捉摸不透。说她懂事吧,她又胡说八道;说她不懂事吧,有时候说起来还头头是道,好象啥都明白的呢!哎!

酒过三巡,我试探地问:“听口音,贤弟不是本地人吧?”

小幺道:“不敢瞞大哥。小弟原是山东青岛人,因自糼酷爱武术,所以十六岁时就离开了青岛,独自闯荡江湖,四处拜师学艺。”

“贤弟的口音有点象茅山腔。”

广信府自古属于吴地。这里有个特点,那就是“十里不同风,五里不同音”。

小幺道:“我曾在宋村拜在一位高人门下,学过三年武功。”

我道:“哦,原来如此。”

容儿笑道:“我才是真正的宋村人。”

有人说茅山腔不好听,“泥里鸭里”的,象狗打架。但此腔从容儿口中说出,我耳朵听来,却是无比的悦耳,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甚至是“三月不知­肉­味”的效果。

“看贤弟的身手,那位师父的武功应该很高吧,可不可以引荐我也去学一学?”我又试探地抛出第二步棋。

“唉,说来惭愧。”小幺长叹了一气,“只怪我一时疏忽,没有照应到他老人家,以至他被­奸­人所害!”

“谁这么大胆?”我装出很吃惊的样子。

“不说也罢,”小幺道,“来来来,我们喝酒。”

我知道这小子做贼心虚,不敢说是我,但我还是要问。

“莫非有难言之隐?”

“同门之中的事,不便多言。”

“这么说,是你同门师兄弟­干­的?”

“尚未查实。”

这小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嘴巴扎得很紧,就象冻饿乞丐腰上的草绳。

我不好再问,再问就要“吃包子漏糖”了。

又喝了一会酒,我借酒装疯道:“贤弟,还是你有福气,娶了这么貌美如花、贤惠能­干­的妻子。大哥痴长了你几岁,却是无家无室,心里难受啊。”

小幺笑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功名事业才是男人的目标!荣华富贵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舍本逐末,那是痴情的傻子才做的事,大哥真会说笑话。”

这倒不假。只见过女人非英雄非才子非富豪非坏人非恶人不嫁的,还没见过有哪个女人会哭着喊着,寻死觅活,非嫁给乞丐的。

但我偏偏就是舍本逐末、痴情的傻子。总认为只要衣食无忧,能和心爱的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就是天下最大的幸福了。

然而扪心自问,要衣食无忧,真有那么容易吗?那“锄禾日当午”的农夫,那“为人作嫁衣裳”的女工,那哭诉“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的蚕农,终日劳苦,还换不来一日三餐呢!而当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缺,牛衣对泣、父饥子号的时候,还能够有心思去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那可能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当然,庄子例外。(我至今不敢肯定,这老先生是不是人。因为连他自己也没搞明白,到底是他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他。)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然而我内心深处却有一个无力的声音大喊:我不要这样!

(十一)

秋虫呢喃,夜凉如水;微云飞度,月冷如霜。

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住在自己所痴爱的人的家里,躺在所憎恨的人的床上,除了看天看地,听虫观月,思前想后,哪还能睡得着?

鑫儿却是呼呼大睡。毕竟这两个月来,她还是第一次见着了床!

看着她香甜的睡相,又不禁为她苦难的遭遇心生唏嘘。

夜半时分,忽然听到房顶上传来很细微的瓦片响声。我立刻成了草原上的兔子,警觉地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就知道,这不是猫走路的声音!

看了看熟睡的鑫儿,我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地溜出门外。来到院中,四下细细地观察,发现东边的一间小屋子里隐约透出极微弱的一丝光来。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屋子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语速很快。由于从小接受师父的训练,所以我有一双狼一样的耳朵。那声音虽小,在我听来,却是字字清晰。但是一句也没有听懂。

我随同师父闯荡江湖多年,南腔北调学了不少(所以连小幺也听不出我的口音),但屋里的这种鸟语我却从来没有听过。

我又透过门缝去看。只见微弱的灯光下,两个身影在窃窃私语。

他们说了一阵后,其中一个拿起桌上的什么东西放在油灯上点燃,火光突然一冲,我顿时看见了那两人的模样。一个穿一身夜行服,个头不高,眉眼凶狠得象要吃人,腰间也佩了一把和小幺相似的刀。另外一个竟是小幺。

东西很快就烧完了,小幺“噗”地把油灯吹灭,转身向门口走来。我赶紧闪在黑黑的角落里。

门轻轻地开了。小幺探出一个头来,四下一打量,招招手。一个黑影“唰”地冲出房门,跃上屋顶,猫似地走了几步,又纵身跳下,不见了。

小幺轻轻地掩上门后,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刚到门口,门“吱”地开了,容儿从房里走了出来,睡眼朦胧地道:“小幺哥哥,你去哪了?”

小幺道:“睡不着,到院子里走走。”

容儿拉着小幺的手道:“小幺哥哥,我也睡不着了,陪我再走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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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14)

小幺道:“好的。”

两人手挽着手,在院子里漫步。走了一会儿,容儿仰着头道:“小幺哥哥,你会永远爱我吗?”

小幺道:“当然会。”

容儿深情地道:“我也是。”

妈的,真酸!把老子牙都酸掉了,眼泪也酸出来了。我紧紧地按住胸口,免得酸气冲出口来,露了我的原形。

容儿又道:“也不知道路荷哥哥怎么样了?你们的误会真是太深了!我知道路荷哥哥的,他真的是个好人。”

我心里的醋意顿时消了许多。这小丫头还算有良心,记着我呢。

“我也知道他是好人。可是我说没有用。那天师父不幸的时候,大师兄正好有事找他,找了一夜也没有找着。你说,大师兄不怀疑他怀疑谁?”

容儿低头叹了口气。

小幺道:“容儿别难过。他现在过得很好,有人在京城里看到他了,说他开了一个武馆,红火得不得了。”

容儿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开武馆?我差点被这小子害死,差点要到­阴­曹地府里去开武馆。这小子说谎都不用打草稿!

一阵秋风吹过,容儿打了个哆嗦。小幺道:“天凉了,别冻坏了身子,还是进屋吧。”

容儿温柔地道:“小幺哥哥真好。”两人相拥着进屋去了。

突然,有人拉了拉我的手。我大吃一惊,暗想:什么高手,近了身我都不知道?回头一看,才放下心来,原来是鑫儿。可能是我被又酸又气的坏情绪蒙蔽了心智,以至没察觉鑫儿的到来。

我悄声道:“你怎么来了?”

“你一起床我就醒了,到处找你。”鑫儿也悄声道,“他们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我溜进了他们的房间,无意中打开了一个暗门,发现里面有一张奇怪的纸,我就拿来了。你看看。”

借着月光细细一看,原来是一张尚未画完的地图,好象还是上饶的地图。上面写有文字,除了几个汉字外,其他的则是汉字的偏旁,堆在一起,也不知是什么玩意。

联想到晚上发生的怪事,我心里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便道:“鑫儿,这里有些古怪。师父见多识广,我们把图纸拿去给他老人家看,说不定能解开谜团。”

鑫儿点点头。我赶紧进屋收拾好行李,背起鑫儿,运起“飞天吊”的功夫,飞出了院子。出了城市,背着鑫儿一路小跑,就进入了一个林子。刚想喘口气,突然,一张黑黑的大网扑头盖下。我急忙一纵身,躲过了大网。刚站定身子,就见周围树上“唰唰唰”地跳下几个蒙面人来。

我抽剑在手,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那几个人并不答话,抽出寒光闪闪的刀,猛扑过来。

我运起“飞天吊”的轻功,左右躲闪,不时格挡一下袭来的寒光。突然,我看见一条银­色­的线缓缓从一个蒙面人的鞘中抽出,劈向我的脑门。

莫非是小幺的刀?我心中一惊,举剑相架,“当”地一声响,我手中的剑只剩了半截。又是“呼”的一声,白线闪电般地袭向我的脖子。

好的剑需要好多银子,我没有,所以我只有一把极普通的剑,所以我得死。

有钱能买到好刀,好刀能杀我这个好人。所以,杀好人的通常不是刀,而是钱。

我闭上眼睛,束手待毙。突然,我感觉一只大手,抓住我的肩头一带,那条白线便从我面前一划而过。

“哈哈,真有趣,半夜三更地在树林子里打架。我老叫花也来参加一个。”一个年纪起码有七十多岁的老头,象个孩子似的在那蹦蹦跳跳,指手划脚。

我见他赤手空拳,忙道:“老前辈,这几个人武功很高,还有一把宝刀。你还是逃命要紧,不要管我们。”

老乞丐不理我,一边走上前一边撸着袖子道:“来来来,老叫花陪你们玩玩。”

那几个黑衣人“哇啦哇啦”地说了几句,便四面分开,合围过来。

那老乞丐笑道:“原来你们都是日本武士。好极了,好极了!老叫花真有脸面,能陪老外玩几把拳!来来来,别客气,一块上!”

日本人?我马上联想到那张地图。上面写的莫非是日本字?

(古代日本没有本民族的文学,便利用汉字作音符来写日本语言,后又有人利用汉字偏旁创造了日本表音文字,日本才有了自己的文字。)

那四个日本武士也很擅长轻功之术。飞来纵去,寒光闪闪,织成了一张刀的大网。那老乞丐却一点不惧,轻描淡写地左冲右突,从网中漏了出来,站在树顶上“哈哈”大笑。我暗暗吃惊,这老乞丐的移动速度远在我之上,似乎比师父都要强一些。

又看见一条白线,连同一个黑影,笔直地向树顶冲去。那老乞丐这棵树蹦到那棵树,一会上一会下。那黑影怎么也追不上他,手中锋利的宝刀根本派不上用场。

黑影一扬手,两道寒光闪电般地袭向老乞丐的后背。那乞丐竟象背后长了眼睛,右手一抄,把两只暗器都接了去,转身怒道:“臭小子,敢放暗器,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黑影闻言大惊,急忙掷出一个东西,“呯”的一声响,烟雾迷漫,呛人口鼻,睁眼再看时,早没了几个蒙面人的踪影。

老乞丐在那跳上跳下地骂:“这些王八羔子,打不过就放烟炮,熏得老叫花眼泪都出来了!王八蛋,生儿子没ρi眼……”

这话骂得实在是难听,可不能让鑫儿学坏了。我赶紧上前道:“老前辈,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飞天(15)

老乞丐怪眼一翻,道:“谢什么谢,要就施舍点殘羮剩饭。老叫化也赶赶时髦,吃个夜宵。”

我道:“这倒有些为难。”半夜三更的,到哪去搞夜宵?

“为难就算了。”老叫化抬腿要走,突然又停下来,“喂,你这娃娃,轻功不错啊,跟谁学的?”

我道:“惭愧惭愧,前辈的武功出神入化......”

“少拍马屁,我问你话呢!”老乞丐不耐烦地打断了我。

我赶紧道:“既然是老前辈问,在下不敢隐瞒,乃是跟人称‘天下第一武神’的钱申师父学的。”

老叫化骂道:“原来是这王八羔子,也敢号称‘天下第一’,老叫化下次要掌他的嘴。”

我有些生气了,道:“前辈虽然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也要斗胆向前辈提个请求,请老前辈不要侮辱在下的师尊。”

老叫化道:“骂他打他那是轻的!这王八羔子不知天高地厚,看我怎么收拾他。”一转身就没影了。

我是又气又急,哭笑不得。

十二

赶回灵山,我把地图拿给师父看。

师父看了道:“这确是日本文字,写得都是上饶城区的建筑物名称、地名。这里面肯定有重大的­阴­谋。”

我道:“那这个小幺肯定也是日本人了。”

师父叹了口气,没说话。我不再问,因为我知道,他这时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经过一夜的考虑,第二天,师父决定和我们一道进城去看看。

刚到城门,就发觉气氛很不一样。城门口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城门内是锣鼓喧天,鞭炮连连。好象有天大的喜事。

抓住一个人打听,那人道:“上饶城里出了一件大喜事!周知府和他那儿子周通因勾结盗贼,贪赃枉法,被微服私访的皇上查明真相,下到大狱去了。新任知府是清正廉明、刚正不阿的王捕头,真是苍天有眼啊!”

另一个从旁边Сhā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都要报。”

我们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

师父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脑袋,道:“我明白了,日本人一定是冲着皇上来的。”

“什么?”我吃了一惊,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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