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桢笑了:“你只要注意保暖,估计明天就会彻底好了,放心吧。”
Wilson忽然压低了声音:“Jessie,你说我背上的那个痕迹,要几天才能退下去?我今天看,颜色还很重。”他脸上的表情有点羞赧:“我怕我回英国以后太太看到了我解释不清。”
简桢强忍着笑安慰他:“放心吧,再过两天一定会退掉的。实在不成,我给你找本英文的中医小册子,你带回去给太太看好了。”
Wilson万分感激:“Jessie,你真是太好了。”
简桢看着Wilson走了,才转脸咭咭笑起来,EPF的高级职员们,都是半年在开会,半年在出差,太太们独守空房的时间多了,自然心里会生出好些想法。
叶树森的太太张梅见过简桢以后也颇防过她一段,后来有一次叶树森过生日,请公司的人吃饭,结束时很晚了,夫妇俩顺路送简桢回家。事后张梅跟闺蜜说:“我算是放心了,住在那种地方的小姑娘,是看不上我们老叶的。”
临近六点半,大家陆续下来,三五成群的说话,女人在一起,不管国籍年龄,聊得都差不多,无非是抱怨没有时间出去买东西,还有酒店里的美容服务价钱一点也不比美国的便宜,结了婚成家的都在交流孩子在电话里又讲了什么有趣的事。
Helen忽然拉拉简桢:“Jessie,你看那里有个帅哥一直在朝你看。”
简桢扭头去看,就见那天那个男生正站在Centro门口在跟几个人说话,今天他全套西装领带打扮得很整齐,看起来格外英挺,好像洋酒广告里的模特一样。那男生看简桢转过头来,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简桢胡乱的点了个头,急忙转过脸来,Helen好奇的问她:“你们认识?”简桢说:“一面之交,不熟。”脸却腾的红了。Helen看看她的表情,忙识趣的转换了话题。
晚上吃饭的地方是紫天椒,简桢最喜欢的泰国菜,饭馆的位置和装潢都很低调,但是菜的水准一直保持的还好,在北京算是不容易了。大家都吃得很满意,Mellissa连叫了几瓶红酒,这几天开会确实很辛苦,每天从早到晚的比上班还累,晚上是他们难得的放松时间了。
简桢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每个人,看要不要添饭,需不需要加饮料倒酒,在座的人又多,又怕有人受冷落,自己基本上没吃多少。
餐馆的灯光幽暗而柔和,很适合情侣约会和朋友小聚,简桢缩在宽大的座位里,一时有点走神。这是她跟陈劲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当时听许永纯说约在这里,简桢就暗暗对还没见面的陈劲有了好感。她不是没听说过有男生约会女生在KFC相亲,或者只约喝咖啡,这样就算不合适,损失也不会太多。至少,在诚意方面,陈劲那次是过关了。
“Jessie,你英文讲得很好啊。”周海珊夸奖简桢,打断了她的沉思,旁边的人也表示赞同。简桢有些不好意思,说:“谢谢。”Fay说:“你哪里学的这么好的英文啊?”简桢说:“我专业就是学英语的。”大家点头:难怪。周海珊忽然问:“听说你跟Sam是同学是吗?”
“是啊,我们一个学校毕业的。”简桢回答,心里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想了想,很随意地说:“我听说Sam在学校时是个特别优秀的学生,学生会主席那种。所以我们虽然同校,但是在我加入EPF之前都不认识他。因为他too good to be my friend。”
大家都笑了,说是啊是啊,每个学校都有那种成绩好得不像真人的学生,我儿子学校就有那么一个……
好在这一晚话题再也没有回到简桢身上,吃过饭出来,才发觉下雾了,空气有点湿冷,却格外清新,让人精神一振。马路上车辆已经稀少,有种难得的宁静,让简桢几乎想抛下身边这些人,就这样一个人,在路上慢慢前行。
连续几天的失眠让简桢第二天起得有点晚,只觉得头痛欲裂,拉开窗帘,外面居然下雨了,路上行人匆匆,都换了厚重的衣服,看来是降温了。在酒店里,常有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无论外面天气如何,发生了什么,所有的酒店都是一样的,干燥,温暖,也刻板,压抑。
简桢看了看表,决定待开会以后再去吃早餐,因为早餐时间在咖啡厅里能遇到所有的同事,跟他们坐一起不是,不坐一起也不是,这个会她是唯一的局外人。
她来到会场,正好碰到叶树森在门口倒咖啡,他的样子也有点憔悴,这样两边奔波着,他看起来也有点扛不住了。简桢不由得问:“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叫点什么给你?”叶树森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没胃口。”端着咖啡进去了。
待所有人都安顿好了,简桢快步溜出去吃了个早餐,她狠狠灌了一肚子咖啡,又到楼下药店买了止痛药吃下去,才觉得自己还魂了。
回到楼上,发现桌上放了个白色的软纸包。问门口的侍应,他们说是楼下商场的人送上来的,说给门口的这位小姐。简桢的心咚咚跳了起来,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条柔软的白色羊绒披肩,附了张小卡片,上面是漂亮的手写体:“With Warm Regards”,后面的署名是“You know who I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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