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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重生之叔侄关系 > 1996年7月12日星期五,下午一点。

1996年7月12日星期五,下午一点。

鑫麟集团代言人盖尔发布新闻会,对近日起诉本公司的事件发表解释说明,并诚恳地道歉。

此次出席的不单单有代表鑫麟集团的盖尔,还有一个让人眼熟的女子。

两人双双走入大厅,谈笑风生。刚入座,却见一个服务生歉意地拿上两块牌子,一起放在两人身前。

这下,在场记者全场哗然。

女子身前的名牌赫然是:傅氏集团董事长助理——雪莉。

这代表什么?这说明什么?

难道说,鑫麟集团是傅氏的附属公司?

盖尔入座后,表示深刻的歉意。并表明自己集团的头其实就是傅氏大少,傅鑫。

年少叛逆,卖出香港三套房产后来到上海发展至如今规模。

广告中所用词句意思则表示傅氏的悠久历史,以及鑫麟聘请的高级点心师所用传统工艺,并无欺骗消费者的含义。

说罢,再深深一鞠躬。

雪莉适当地回答几句记者提问,不过,那些记者不似后世那般爱追问一些乱七八糟的。也不似香港,喜欢花边新闻。

问的大多还较为含蓄,只是询问傅鑫在上海的发展,以及如何以三套房子起家,发展至如今规模,其过程是如何践行,如何实施。

中国现在思想还相对保守,而对傅氏更有极高的尊敬与好奇。

现在社会需要的题材,是“浪子回头、努力拼搏”这种颇有传奇­性­,上进心的。

傅鑫似乎偏偏符合此处,况且,对方身份一亮,就算说清楚没有关系,可谁知道其中猫腻?

走出会场前,雪莉依旧与盖尔谈笑先行离去。

“这么久,在上海还好吗?”雪莉慢慢从座位前起身。

盖尔潇洒道:“大少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底下的人都快焦头烂额了。”

“呵呵,大少爷说也不说声就跑出香港,当时可把董事长吓坏了。”雪莉摇头,说话的语气却如同对一个孩子般。

“跑的时候才十九岁吧?董事长能不怕?”盖尔哼哼了两嗓子,“过去在香港,要什么有什么,整日无法无天的,就连那次股份的事,都没和董事长打个招呼,暗中­操­作。”

“但的确做得漂亮。”雪莉如实道,“而且,作为傅氏继承人,他的成长的确让人赞叹。”

其后的话,一些记者并未完全听到。

但对雪莉他们而言,要听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现在新闻还不太发达,信息传播尚未完全迅速。

香港那些记者的花花肠子,中国的记者尚未学到。而香港那些报道,中国不定知道的很全面。

但既然傅鑫已经被推到前面,那么他过去在香港做的事,十有八九会被旁人知晓。

与其届时被别人拿出来说事,还不如让他们来个先入为主。

这头,盖尔与雪莉忙着记者发布会的事。

周兴天手下几处房地产的交易却越发顺利,这不由让他感叹,这感情的确是个少爷,但并非上海,而是香港。

摇头失笑,面对几个高管潜藏的询问,什么时候能和傅鑫吃顿饭,他并未立刻答应。

这个老江湖早就看的出,傅鑫并不想卷入这种花花肠子的事,倒不是太过骄傲,只是,他不适合,也不愿意。

既然如此,自己暂且先推了。

傅鑫毕竟才二十一岁,说句不好听的,比他儿子年纪都小!

自己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还只知道玩,只知道瞎胡闹。谁像傅鑫?已经懂得上海市场的明确发展要诀。

再等上两三年的,等他准备好面对中国体系的那些事后,再接手吧。

外界对鑫麟企业的靠山表示哗然,对傅氏与鑫麟之间的关系则片面地认为其两者实则一体。

但只有交往过的公司或客商方才明了,两者之间的关系,只在于他们的头,都姓傅。

不过,傅鑫在决定让傅麟踅出面后,便决定,加快鑫麟的发展。

反正都拽出靠山了,何必再含蓄呢?

向来海山再次询问贷款的事,而前一笔贷款则出乎预料地在杨浦区二期房产开卖前已经归还。

第二笔贷款不再是先前1亿,而是直接贷款四个亿。

来海山依旧在北京,但距离他回归上海还有三个月。

对于此处,他考虑许久,电话询问,能否晚点签合同,可以先洽谈,但合同等他回来后,再签。

傅鑫自然没反对,毕竟他现在只是意向,落实还有些时日。

这回,他想先把黄浦区华山路拿到手,此处距离上海著名的丁香花园非常近,而四周风景极好,这丁香花园都是上海一处景观,甚至在其后都被评选为3A级别景区。

如今,上海谋求发展时,并不在意保护历史­性­建筑,此处固然是黄金地段,在城隍庙内,远观可瞧见东方明珠等近屋,现在房价就比同类高出几分,但却绝对比将来的房价低得多。

傅鑫有意投资此处,而且知道这块地盘如若是过去尚未公布身份的鑫麟集团绝对不可能拿下。就算有钱,也不可。

但如今,自己的身份是前来上海投资的港商,更是傅氏集团的继承人。这就不同了,完全不同……

周兴天刚刚把徐家汇四期的报告拿下,就瞧见自家小主屁颠屁颠地跑来,兴匆匆地把自己拽上车,蹦跶到城隍庙那。

本以为,是这位小主来上海后从来没参观过,要自己这老上海帮忙介绍介绍。

可还没张嘴,就瞧见这位小主爪子一撩,手一指!“这!我要了!”

周兴天默默含泪,总觉得自己跟了这位小主后,头发都少了很多……

前儿,他儿子似乎说自己越来越有地中海趋势了……

“大少爷啊!我们杨浦区和徐汇区两处后期动用资金越来越多,资金本就紧张,你还要…….啊,还有那个你要建造的酒店,还五星级!你知道投资是多少吗?!”周兴天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这下不是地中海,而是直接……秃了~

傅鑫毫不在意地四处走走,往城隍庙内溜达,“前几天我打了个电话给来海山,他说等他回来后,贷款给我四个亿。你说的两处房产,的确投资高。但完全可以依靠一期二期获得的钱款补足,甚至还有余。所剩钱款,用于发展酒店。”瞟了周兴天一眼,“如若我没计算错误,肯定足够吧?”

周兴天一语顿­色­,心里初步计算,的确没问题。

“可就算如此,但鑫麟发展也太快,上头或许…….”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上海是块­肉­,这块­肉­不可能只给一个人吃,上头肯定要平分着给。就算特别喜爱某人,也只会给一块大的,却不可能把所有的好­肉­都给傅鑫。

更何况,傅鑫的资产以及名望依旧还是在香港,并非中国本土企业。

政策照顾也有限不是?

傅鑫想了会儿,跃过繁华的人群,直接跑到南翔小笼门口,瞧了瞧人山人海的架势,无奈只能走到二楼,可此时人们已经想的比较开,二楼固然比一楼外带贵了一倍,却依旧人满为患。

周兴天无奈地瞅着那只小金毛气鼓鼓地跑到三楼,乖乖坐着,一脸渴望地瞅着自己……

拍了下脑门,­干­脆自己去买,顺带还问了句:“要几笼?蟹粉的?还是普通的?”

“三笼,外加一笼打包。”说着还添了句,“要姜丝,要蛋花汤!~”

周兴天诧异,这吃法可是地道的上海人啊~

但不论怎么说,瞅着那只小金毛被小笼烫到舌头的样子还是满有意思,不过……为什么跟着老板出来,不是老板请客,反而是自己呢?

“带回去都冷了,不要紧吗?”下榻的酒店又不是没有卖。

“没事,我给他热热。”小金毛特贤惠地扬起小下巴……

周兴天纠结了,想着先前还豪气万分地指着某处空旷土地,一爪子飞上去就说要了!

这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气魄。

可,碰见饲主,怎么就如此居家了?

不过,至今为止,公事上从未出错。想到这,又想了想自家那野小子,不由叹息:“哎,我家那小兔崽子有你一半厉害,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贵公子,大概还没长大吧?”傅鑫回忆着前世关于周兴天儿子的事。

似乎的确有些问题,差不多就和傅鑫过去一个德行。

毕竟父辈有资本,有钱了,子嗣们都不大会追求上进。没苦过,怎么会懂事呢?

“没长大?哼,他都比你大三岁了!前段时间大学毕业,也不知道好好去找份工作!就知道和一群狐朋狗友瞎混!”周兴天愤恨道,“就算他爹再有本事!也禁不住他这么败的!”

傅鑫眼睛带笑,“我过去也这样,后来有一回和别人在别墅嗑药,直接从三楼跳了下来。

三叔照顾了我很久,医生都说我没救了,三叔还坚持。醒了后,就明白很多事。”

周兴天没想到他会与自己说这个,此事再怎么说都有些难看。傅鑫倒愿意与自己说……

他倒不担心自己在公司的威望和身份?

可却也被这小子的坦诚与洒脱而小小地折服了一下……

当然,只有一下下,毕竟这事他还是不希望这小子出去对外说。自己人关门说说就算了,说出去,丢鑫麟集团的脸啊!

“哼,我想,那小子就算从六楼跳下去,残了都不会清醒!”重重地哼了声。

“那,兴天狠得下心吗?”傅鑫吸了口小笼的汤汁,幸福地眯着眼。上世刚到上海,就听说上海小笼有多好吃,有多美味。但当时没钱,路过普通点心店,嗅到那股香气就足够自己馋上好几宿的。

后来,有一天终于一横心,决定连着两顿不吃,就去南翔买一顿小笼吃吃。

这鲜美的,傅鑫至今难忘。

或许只有穷苦过了,才知道眼前的一切,值得自己珍惜。

“你有法子?”周兴天好奇地抬头。

“断了他的钱,断了他的生活来源。”又给自己夹了个,但发现自己面前的小笼已经没了,­干­脆拿过周兴天那笼没怎么动过的,“你们暂且搬家,告诉亲戚朋友,谁都不许给他钱。看他怎么活下去,不过在此之前,你先给他找份工作。”

“可他知道我上班的地方,总能找到的。”周兴天隐约明白。

“我三叔不是要发展广州房地产吗?你先去短时间实习下,或者­干­脆,就算你在公司又怎么样?”抬头瞟了他眼“,不孝子,有必要见吗?直接让保安轰出去嘛~”见他犹豫,­干­脆带着几分激将之意反问道,“怎么,不舍得了?”

“嗯……可我担心这对公司的声望不好!”周兴天考虑的显然更深几分。

“那就扔到哪个小村里,就算闹大了,杀人放火,我们都有法子摆平不是?”不在意地挥挥手,“现在不是刚流行学国外的远足游吗?”耸肩,“你就让他一个人去,给他一笔钱,说是让他好好了解下农村的苦,要知道珍惜眼前。但心疼点,给得多点。他不可能不去,而且,以贵公子的­性­子,十有八九会觉得这是一场放松自在的旅游。还无拘无束,没有父母管教的。

然后,等到目的地,我们找人偷了他的钱财,包括身份证。但又让人找一份工作给他,让他自己打工赚路费。赚到一次,骗一次,先用那些他当地刚交到的狐朋狗友,然后抢一次,等千辛万苦地回到上海,我想应该能明白钱的重要­性­,知道依靠自己的感觉了。”

“你倒狠!”周兴天哼了声,“不是你儿子,不心疼对吧?”

“不是心疼不心疼的问题,兴天啊,要知道我是过来人~”一副老生常谈的德行,“我可是傅氏三公子,我当时玩得出阁的事比你知道的还要多~女人?那时我们那群人连男人都玩!还是那种良家­妇­男!”瞧着周兴天一脸的诧异,反而哈哈大笑,“怎么?很不可思议?但我们那圈子都这样。嗑药,吸.毒,玩女人,玩刺激的,什么乱来怎么玩,花钱如流水。你别以为你儿子将来不会发展到这地步,上海发展多快?要不了,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会传进上海,到时候……哼,你想想你儿子会怎么做!”说不准,还会提前来个我爹是李刚呢!

周兴天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在犹豫:“再让我想想!”

“哼,别到时候追悔莫及。”傅鑫想着过去的记忆,“你不知道,征服一个正常男人,看着他们在你身下哭泣,求饶,懊悔时……”

周兴天猛地脸­色­铁青,“闭嘴!够了……”捂住脸,“我相信,那小子对男人不感兴趣。”

“我过去也是~但玩厌了女人嘛~”傅鑫说得很无耻。

后者狠狠瞪了他眼,“你三叔知道,非抽死你!”

傅鑫冷笑,“他会不知道?我玩的钱,都是他给的呢!”傲然而鄙视地瞅着周兴天,“到时候,你也会的,纵容,溺爱。而且,你怎么能清楚,他到底在外面玩什么?毕竟,有些男人玩起来,和女人没区别……”

“行了行了!我回去就说!”周兴天脸­色­苍白地打断,“真不知道你的小子过去这么……”

“我不是幡然醒悟了?”吞下最后个小笼,“浪子回头金不换,可也要浪子肯回头啊。”

周兴天又深深地看了他眼,只希望自己儿子回头。虽不指望他能像眼前这小子那样,但只求平平安安的,别沾染了恶习。

“兴天,如若真只是玩玩男人和女人倒也罢了,万一沾染了毒品……他这辈子都毁了,就算肯回头,却也为时已晚。”傅鑫轻声而叹。

他清晰地记得,差不多就这几年开始,上海暗地中也流传这种东西,而且是疯传。

香港那些毒­性­低的没传进来,可海.洛.因这种却先进了中国国门。

周兴天又岂会不知?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论怎么说,我都不能让他沾了这鬼东西!”喝了口茶,“我一回去就和他妈讨论下,慈母多败儿啊!都是给他妈惯出来的!”

“毕竟谁家都只有一个宝贝疙瘩嘛~”傅鑫表示理解,“现在都独生子,不宝贝他,宝贝谁?”

“哎,可不是?那小子我也喜欢,但……不长进就算了,还老是给我丢脸,顶撞我!”说着说着周兴天一拍砖道,“我回去就把这小子弄出去尝尝外面的苦头!”

“再让他知道下艾滋和毒品沾染后的下场,带他去医院和戒毒所看看就行。”对这种二十来岁,年少轻狂的人而言,说是没用,反而更反感,只有让他看到,让他接触到才会感到害怕。

“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三叔当年就这么对你的?”周兴天忍不住反刺道。

“他会吗?”傅鑫冷言,“他只知道给我钱,关照我不能碰毒品,女人玩­干­净的,如果不确定就用套套。他管不了我,哪怕现在我推翻了他,我三叔也只会为我感到骄傲和自豪,觉得我是出息了~”

最后句话让周兴天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咳了会儿笑着摇头,“感情你三叔比我还溺爱小辈啊。”心情好了几分,刚想低头要好好吃几个小笼,却发现,“少爷,你撑么?”两笼半啊,两笼半!自己也就刚开始吃了几个,现在连个小笼包的皮都没了!

傅鑫抹了抹嘴,淡定道:“还行,待会儿我们去前面,那专门吃点心的地方,听说桂花糕和蟹壳黄很­棒­。”

周兴天努了努嘴,只能把傅鑫如今表现理解为,长身体,需要营养!

去吃灌汤包和那些点心时,依旧是周兴天买单,依旧是要双份,一份打包,一份堂吃。

周兴天笑眯眯地瞅着傅鑫细嚼慢咽,缓缓品味的神情。自己买单没关系,毕竟请别人吃顿饭,怎么都要上千,这连吃带拿也不过几十。而且,自己留着票呢,没事,待会儿回公司去报销~

当傅鑫啃着蟹壳黄时,手机铃声响了。下意识接起,“喂?”

“你在哪儿?”傅麟踅今天难得下午无事,便想去找自己的小金毛,可谁知,公司盖尔说不在,狗窝里也不在,宾馆也没!

“和兴天在城隍庙吃小吃。”一边咀嚼一边含含糊糊道。

“我刚巧顺路,去接你。”傅麟踅迅速开口,决定先把人拽回来再说,可随即反应过来,“兴天?”

“嗯,你见过的那个!快地中海的~”笑眯眯地咬着筷子。

却把对面坐的周兴天两只眼睛都快瞪突出了,咬着牙,恨不得撕了这小子!

“麻烦他照顾你了,”一听知道是谁,傅麟踅也没兴趣继续追问,“半个小时后来接你。”

“好~我再吃会儿。”心满意足的地叼走一团刺毛球,又推了推周兴天,“去,再给我买一份这个~”说着又指了指菜单,“还有扬州­干­丝,桂花糕,双阳团,赤豆糕,八宝饭……”

周兴天捂住脸,“少爷,你再吃,胃会疼的!”

“打包而已,待会儿我三叔就要来接我了。”瞪了他眼,“快点,我还想去买花生酥和梨花糖呢。”

瞬间,周兴天深深地憔悴了……

等傅麟踅来接傅鑫时,却发现后面跟着一个秃顶的男人,手里大包小包。

略带无奈地下车,宠溺地揉了一把自家小金毛的脑袋,让他先进车,“麻烦你照顾他了。”

“没什么,”果然很宠,“他毕竟是我上司,发我工资的。”

傅麟踅和善地笑笑,却并未在意多少。但这气度,这气韵放在那,天生就是让人膜拜的。

周兴天心里感叹这位真正的世家之后的气息,又对比了下他们的上司。果然,是别人家的小宠……

傅鑫和傅麟踅比起来,总是少了点什么,似乎傅鑫一直是温温柔柔的,平易近人,从不严厉苛求。这的确拉低了不少距离感,可却也带出了一个问题。

没有架子的上司,永远也不会让人畏惧。

而傅麟踅则不然,他是天生的上位者,看人永远都带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滋味。

虽说笑着看着你,但总会让人觉得一种,一种奢侈或者说,这是一种奖励。往日肃穆之­色­,却让人本能的畏惧。

小金毛和饲主的距离还很大,希望过个几年自家的头能拉短这种距离。

闹脾气了~

等傅麟踅回到车上,周兴天目送时。撇了下嘴,这傅麟踅还真有本事,居然这么宠都没宠坏。虽说小金毛傻了点,但也只是对他三叔而已。

其实相比傅麟踅而言,傅鑫有些小家子气这也是无可厚非。傅麟踅天生就要掌管傅氏,其父在其大哥过世后,便着重培养。更何况,世家之子或多或少都带了几分傲气来管理公司。

而傅鑫这辈子的确有些脾气了,但骨子里还是从小农村出来的,一路拼搏,斩兵杀将开了一家小公司。

以如今的目光看,那公司根本就是小的开玩笑。

也就是说,薛州固然有傲­色­,却也只是因为后天自己所努力的结果。与世家自小熏陶的截然相反。

但,如今的傅鑫毕竟接受了前任的记忆,与之融合。傲气,骨子里也有,但那是对别人。可对傅麟踅,他是怎么都使不出脾气,折腾不出小­性­子。

傅麟踅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傅鑫都会尽可能完成。

在傅麟踅面前,他是真的,也是最真的。

傅鑫与傅麟踅之间本质区别,就是前者是小企业,后者是家族企业。只是,如今小企业已经合并到大企业了……

坐在车上的傅鑫拿着一盒盒打包的点心,放在一旁,扑到傅麟踅怀里,一阵撒娇打滚卖萌后方才打了个哈气,“三叔,是不是要走了?”恋恋不舍地把头靠在傅麟踅腿上。

后者一震,不知他是怎么看出的。一边摸着自己小金毛的头,一边感叹果然是犬科动物,真够警觉的。

“嗯,后天走。”傅麟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拨了下傅鑫打包的点心,“都是些什么?”

“小叔饿吗?”说到吃的,傅鑫眼睛一亮,献宝似的把还有些温烫的小笼递了上去,“尝尝,这可是地道的南翔小笼!”

傅鑫之所以对城隍庙小吃这么执着,是因为前世刚到上海,还年幼,喜欢、也想吃好吃的。这种点心对孩子而言,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可那时才十四岁来上海的小瘪三,能有什么钱?能把自己吃穿都解决了就不错,还买这些?

当时对傅鑫而言,这可是奢侈品。一笼哪怕是底下排队的,十块钱的小笼,都是可望不可及。

他一天两个高庄馒头加起来才一块钱,渴了喝点自来水,就能这么熬上几个月。

但心里一直会心心念念城隍庙的小吃,还有自己上夜高中的隔壁,是个生煎铺,那里面的香味,至今都让他念念不忘。

那几年里,薛州就对自己说,将来一定要赚到大钱,然后去把这些好吃的都吃上一遍!不,一遍不够,他要天天吃!日日吃!夜夜吃的!

可后来真有出息了,却又开始繁忙工作的同时还要兼顾学业,别说吃这些点心了,就是连吃口饭都难。

再后来,他固然有时间也有出息更有钱,可远在家乡的父母却来上海了……

他整日就为那群人收拾残局都忙不过来,还怎么有心思自己出去吃顿?

想到这,傅鑫瞅着小笼包的目光都有几分黯淡。

傅麟踅咬了口已经失去最美味时间的小笼,刚想赞扬几声,却见自家小金毛捧着盒子,耷拉着耳朵。

不知为何,他没多想,直接把咬了口的小笼递到小金毛嘴边。

后者不解,却抬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自己。

那不确定的目光让傅麟踅的心,也跟着抽动了下,“吃。”

单一的一个字,却让后者乖乖张开嘴。用好奇而期盼的目光瞅着饲主,含入口中,还用艳红­色­的小舌头,卷走筷子上的残汁。

不知为何,傅麟踅尴尬地撇过头,过了会儿,才转回:“你来上海后,变了很多。”从习惯到脾气,还有行事作风。

傅鑫心里感叹,也有几分笑意。的确,这是上海,不是香港,所以他想做什么,自然就去做,不必顾忌别人是否会察觉自己身份的变换。

只是,他不知如何去欺骗眼前这个男人,所以笑眯眯地推了推打包盒,“吃~”

这大包小包的点心在下车前,已经被傅鑫和傅麟踅解决。

傅麟踅自己午饭没吃,倒也没觉怎么样。可那只小金毛可不只是吃过午饭这么简单,他是连同下午茶也吃足后才爬上车的。

如今又一次哼哼着躺在他小叔怀里,难受得只想打滚。

后者已经熟门熟路地揉着他的肚子,一手拿着文件瞅着。

傅鑫抬头瞟了眼,发现似乎是一张图纸,好奇又仔细的瞅了会儿,随即拽了拽傅麟踅,“三叔,建造双子塔?傅氏在广州的办公处?资金够吗?”

一连三个问号,让傅麟踅有些皱眉,“你也太小看傅氏了吧?”说着,手却一直没停下过。

的确,傅氏家大业大,可……“现在是96年了吧?三叔应该感觉到欧美不少公司开始资金紧张了吧?”眯了眯眼,自己怎么可能忘记?“金融风暴要来了……”

傅麟踅一震,“你想得太多了吧?”狠狠拍了一巴掌小金毛的脑袋,“不懂别瞎说!”

傅鑫却直起身子,“三叔,金融风暴来的话,香港肯定会有很深的影响,反倒是中国内地不会。中.国政.府现在还在改革开放的初期,它绝不会允许有任何事影响到发展的道路。宏观调控是必然,现在香港固然已经被划到中国的领土下,但,一国两制以及回归时间太短,使之大陆就想管,也管不了。”

“傅鑫,你说码头的事,空口无凭,我信你就信了,毕竟你说得不错,就算钓不到一条金鱼,但池子里普通的大鱼也足够我们吃的。但金融风暴根本还没预兆,你也无凭无据,就要我撤出大半香港的资产投入我们尚不稳定的大陆?”傅麟踅有些不悦,语气也从所未有的严肃。

傅鑫就坐在他身侧,注视着赫然严肃的男人。微微眯起眼,傅氏决不可受到创伤。前世,傅氏根本没熬过金融风暴,自然也有一部分原因,这金融风暴的席卷下,傅氏无法再次死而复生。

但现在……

“三叔,英国、法国、美国以及德国甚至是其他欧洲几国,有多少企业降低了运行?有多少人降低了运输货物?是不是比上年高了百分之三十左右?”他隐约记得似乎是这个数字,不过应该是明显征兆时,现在能有百分之十左右就不错了。

“并没到,更何况,某些企业为了降低运输成本改用其他航运也是正常,至于货物……这个幅度也在正常幅度内。”傅麟踅并不相信金融风暴会席卷,就算欧美会有,但与亚洲应该无关,就算有,也是小范围。

傅鑫扯了个下嘴角,“三叔既然说我将来是傅氏的继承人,为何我不能做出一定决策?傅氏现在进军大陆,并无不好,资金投入过多,难道香港的地位就会动摇?”冷笑,“如若在香港的根基深,根本无需在意此处。三叔应该尝到甜头了吧?在广东的投资与回报是香港的多少倍?

现在是96年中旬,97年初,再从香港撤资就晚了……三叔!”见对方坚决,他也不再多说,“我能从股市中一路走来,从期货中一路拼杀,难道这点目光都没了?三叔别忘了,当时最后关键的股份还是我提供的……”说着起身,走向门外。

他需要出去走走消食了,撑得难受,再躺下去,还没人替自己揉……真的会难受死的。

啊,对了,吗丁啉呢?不知道药柜里会有吗?没的话自己还要出去买……

被独自留在房内的傅麟踅则深思着眯起双目,目送傅鑫的离去。

他不是没留意到傅鑫离开前捂着胃的动作,这暴饮暴食留下的后遗症,看来在上海两年的确不好过。

但他并未上前,也未如往日那般立刻冲上前疼到骨子里那般。

反而冷静地坐在原地,摸着下颚,沉思。

金融风暴?或许会来吧,但自己不论是否来,自己要不要支持傅鑫的意见?

要,还是不要……

傅麟踅并未给予答案,这不是那次炒股,固然他说的几只股票现在让他狠狠赚了一笔,不,是很大一笔。但……

傅麟踅起身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放入三块冰,摇晃着杯子,听着冰块撞击着玻璃杯清脆的声音。

那次股票说穿了,不过是小事,就算亏空也无所谓。但撤资香港,这实在是……天方夜谭。

但刚才傅鑫却说了,自己作为傅氏继承人的话……

眺望窗外,傅麟踅再次陷入沉思……

固然傅鑫已经改邪归正,但并未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呐……

傅鑫的交际网呢?傅鑫的人脉呢?资金方面固然合格,带有太多投机­性­啊。

只是单纯的凭借直觉,可让人信不过的。

吞了一小口,那如沾了火的刀子一般,划入咽喉,带着一股冰凉与刺痛,却让傅麟踅全然一震清醒。

“不能太纵容了,免得又和过去一样……”放下酒杯,转身也跟着出了房门。

后悔吧!饲主~

深夜时分,傅麟踅还在思考这件事。原本已经放下,但最终还是有几分不确定。傅鑫固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算有借口,可太过勉强。

但每次直觉却出乎预料的准。

的确,撤资大半转而投资中国内地,这是个非常诱惑的设想。傅麟踅自己也如此渴望,但如若撤资,十有八九香港的市场就会被别人占领。

可香港是傅氏的根基,多年来的人脉势力以及地位,都在香港,要他放弃,这全然不可能……

瞟了眼钟,不过十点,傅鑫应该还没睡。

想到这,傅麟踅的脚先一步跨出,走到傅鑫暂住的房内。

敲了会儿,没人开,但从门缝中却能隐约看到几丝光线。

傅麟踅有些急了,不会是自己没答应,这只小金毛生闷气了吧?

想到这,傅麟踅刷地打开房门。瞧见卷缩在床上,房中空调开得很高,而且似乎是暖气……

就这么站会儿他都觉得冒汗,现在可是七月下旬,最热的时候。

难道刚才不舒服?

走到床头,不出意外地瞧见几盒药片:吗丁啉、达西,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傅麟踅气愤地扔到一旁,抹了一把小金毛的额头,浑身凉得不正常。

这下,饲主急了!都没瞧见自家小金毛会生病。好吧,那次跳楼住院是另一回事,但生病却是第一次!

傅鑫从小身体就不错,除了偶尔感冒咳嗽的季节­性­小毛病外,从没生过病!眼下这不要他紧张的?

“傅鑫?傅鑫?”傅麟踅推了推他,想要把这只小金毛拽到车上,送去兽医站,哦不,是医院……

傅鑫难受地睁开眼,瞟了眼傅麟踅,紧锁眉头,不耐烦地甩开他,“别烦,让我睡会儿。”他浑身难受着呢,好不容易睡着,还折腾他。

“我送你去医院。”傅麟踅一震,自认为是病了,才会这么乱发脾气,心里疼得更厉害,如若跟出门就不会有这问题。

傅鑫被碰下都能觉得皮肤上疼个半天,躺在柔软的床.上都浑身难受,傅麟踅还这么瞎折腾他,自然恼怒,大声呵斥道:“够了!滚出去,别来烦我!”

生病的都有些脾气,傅鑫从小就没对傅麟踅发过火,也就最多稍有小脾气而已,但从不动怒。

如今这一嗓子倒是让傅麟踅先前的心疼化为乌有,微微皱眉,略带几分不耐烦,“你病了,先去医院!你说的事……等会儿再说。”本质上说,傅麟踅还觉得傅鑫是个孩子,自己没采纳,所以借着生病,和自己发脾气呢。

可傅鑫听着更怒,傅氏要怎么着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反正依自己现在赚到的钱足够自己衣食无忧几辈子了,傅氏就算垮了,也无所谓!

拉过被子“啪!”地关了灯:“傅氏怎么着都和我无关,出去!我要睡了!”

傅麟踅站在黑暗的房内,刹那间觉得自己所有的好脾气被磨得­干­­干­净净,深吸了口气呵斥道:“傅鑫我知道你病了耍小孩子脾气,但也要有个分寸!给我起来,去医院!”

“还让不让我睡了!”傅鑫­干­脆一把掀开被子,直接起身,披上西装。

刚才去买药,回宾馆吃了后浑身难受,吃了药直接躺床上等药效,可谁知居然睡着了。

这本是好事,可谁知傅麟踅这一个胡搅蛮缠的,顿时让傅鑫难受得要死要活。

穿好鞋,便向外走。傅麟踅站在其后以为他终于想通了,跟自己去医院。但先前的话,还是让他不快,皱着眉头想了下,电话司机让他到楼下接自己,便对傅鑫喊道:“再等五分钟,司机去开车了。”

可谁知,回答他的却是关门声。

傅麟踅皱眉,觉得似乎坏了!

当下冲出去,跑了几步,没瞧见人,却见电梯一路往下跑。

等电梯上来,却还要有些时间。

等待的时候,傅麟踅这焦急啊,这担心啊,直接掏手机打电话给那只只知道乱跑的小金毛,可对方早就把电板拔了。

到楼下时,早已不见人影,询问服务员方才知晓,那只小金毛早就打的走了。

傅麟踅只盼对方是去医院,看完病就会回来。

他知道自己先前口气重了点,但……那小子也越来也没规矩了吧?对自己说滚?

不悦地眯了眯眼,也不知道这习惯,从哪学来的!

看时间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多,傅麟踅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可对方依旧是关机状态,这下,傅麟踅知道,出问题了…….

凌晨四点,实在熬不住的傅麟踅直接赶往狗窝。

敲了半天门,依旧无人理睬,没有灯光没有一点提示告诉自己里面有没有人。

­干­脆让人在这守着,自己还是回酒店等。

疲倦地坐在沙发内的傅麟踅,这下后悔得要死。

要做规矩也得等傅鑫病好后,更何况,刚才应该并非傅鑫有意而为,只是身体太过难受。

想着生病发烧几乎没在傅鑫身上降临过,反倒跑上海两年,这般繁忙,闹出胃病不说,还折腾这出!

从没生病的傅鑫,首次发烧胃疼齐上,这要多难受啊?

忽然心疼半死的傅麟踅越发坐立不安,光觉得自己昨日不该气傅鑫。关于撤资香港投资大陆的事情,傅鑫也是为了自己和傅氏好,出处并未有错。想来他也有做过前期准备,方才会这般说。

否则怎么一上来就说金融风暴两字?

又不是过去那般胡作非为,他也是想要发展傅氏嘛!自己何必怀疑他的决策和能力?

生了病、发发脾气,特别是对这娇生惯养的小金毛而言,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对方是第一次生病嘛!

自己怎么就把这只小金毛往外赶呢?现在赶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傅麟踅第一次品尝到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

躺在沙发上小眠,到了八点,手机响了。飞快地接起,却是自己手下的人。

被告知,傅鑫刚才到楼下买了早饭,内容为:油条一根,咸豆浆一碗,粢饭一枚,后又去了药房,打听后得知,买了两种胃药,感冒药和退烧药分别一种。

这下,傅麟踅听后,几乎是立马地冲到楼下,也不等司机,自己直接打的去狗窝。

这么乱吃药,还乱吃东西的,不是要命嘛!

只是,站在狗窝前敲了半天门,那只小金毛就是不给开!

反倒是惊扰了上次给送红烧­肉­的王妈,王妈带了一个十二岁左右,长相­干­净的小女孩出门,略带焦急地询问怎么了。

后者回答:“傅鑫病了,在里面不开门。”

王妈听后,立刻着急:“这可怎么行?万一出事怎么办?”

“但不给开门啊!”身旁的保镖也急不是?

“这,”王妈犹豫了会儿,面露狠劲,“砸!砸开了!万一出个什么问题,这可是大事!”

傅麟踅听着也觉有道理,从一开始他就想砸门,但万一惊扰了傅鑫,或者惹来对方更多不悦,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眼下被这王妈一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砸了门再说!

保镖得到示意,抬腿就是一脚!门立马被踹坏,缓缓打开。

傅麟踅急忙跨入,瞧了眼紧闭的卧房,又扫了眼客厅散乱的食物以及几盒从香港带的巧克力,随手拿了几盒,没递给王妈,反而给了那小女孩,“拿去吃吧。”反正小金毛胃病着,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了。

那小女孩不安的接过,却看向自己的­奶­­奶­。

后者想了下,还是示意收下,便对傅麟踅道谢:“我和婉婉先回去,待会儿送些热粥来。”

想起那日美味的红烧­肉­,傅麟踅也没反对,先命保镖把门修好,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推开卧房,果然瞧见一脸怒视的小金毛。

哎呦,哎呦,头发乱糟糟的,脸蛋被烧得通红。

满地散乱的衣物,上身只穿了一件黑缎衬衫,如今因为难受而完全解开。

白皙的肌.肤就这么被映照下,当真有几分滋味……

傅麟踅心里微微叹息,却反手关上门,坚决不给外人瞧见小金毛的景­色­。

叹息地走上前,一把搂住,“是三叔不好,别生气了,三叔带你去医院好吗?”

傅鑫听见砸门声就怒了,如今知道人是赶不走,­干­脆虎着脸不理,拽过被子,蒙住脑袋就睡。

“先别睡,等去完医院再睡如何?”想着还是香港好,否则直接叫医生上门了。

“没多大事,去什么医院?”烦躁的抓了把头,“静一静行吗?让我睡会儿!”他现在浑身都疼呢!

摸了一把额头,烧还高着,傅麟踅越发不安,“先去医院!”

“别烦我!出去出去!让我躺会儿!”傅鑫烦得要死,生病的人脾气的确会上来,更重要的是,这身体显然没受过风吹雨打,这才一发烧,就要死要活地难受。

“傅鑫,去下医院,我也好放心!”拽起他的手臂,下了心思,就要把这只不听话的金毛带去看兽医!

可这一拉,傅鑫立马疼地大叫声。傅麟踅回头一瞧,好嘛~没抓疼,先把这只小金毛的眼泪抓出来了。

当下傅麟踅心疼啊,可怎么办呢?谁让他不肯去医院。

想着,­干­脆一弯腰,打算把这只死沉死沉的小金毛来个公主抱,抱出去得了!

但傅鑫是肯答应的?他现在吃了药,只想好好睡会儿,而不是被瞎折腾!

当下,傅鑫怒了,怒不可斥都不为过:“够了,你信不信我­干­脆让你找不着了?这样你才太平?!”

得,都来威胁的了。傅麟踅扶额,耐着­性­子游说了半天,小金毛该怎么倔强,依旧倔强着。

只是蒙住脑袋,呼呼地睡着,似乎真的累了。

探了一下他的额头,似乎还烧得不低。越想越觉得难受,越觉得不安。

还想动手时,先前的王妈已经端了粥,走入房内。

“哎哎,先别动他,我刚才在自己屋里都听见你们的动静了。发烧的人,都不喜欢别人碰他,一发烧,皮肤浑身地疼。”放下粥,隔着被子轻轻拍打傅鑫的后背,“的确烧的有些高,他既然不想去,那就等会儿,等他睡一觉后,再看看。”说罢,轻声细语地低头对傅鑫说道,“傅鑫啊,你三叔刚才给了我家婉婉很多巧克力呢。我啊就给你煮了一碗粥,是皮蛋菜­肉­粥哦,你不是很喜欢嘛?先喝了再睡?”

傅鑫在被子里挪了挪,动了动,可就不肯出来。

王妈并不妥协,依旧凑上前说:“喝完了,咱们就睡,谁也不打扰你!王妈保证!等你好了,王妈再做红烧­肉­给你吃,好吗?”

傅麟踅就瞧着他家小金毛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扭来扭去,又想出来,又不愿出来,纠结了半天,还是小小地探出脑袋,瞟了眼­色­香味俱全的皮蛋菜­肉­粥,犹豫了下,却乖乖点了下自己的脑袋。

王妈“哎!”~了声,揉揉他的脑袋,“这才乖吗,药吃过了吗?”

小金毛依旧乖乖点头,捧着粥,小口小口地舔了起来。

傅麟踅瞧着,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掐死了这只只知道听外人话的小金毛!

冷哼着撇过头,根本不看傅鑫。

王妈笑眯眯的看着傅鑫喝着粥,­干­脆拉过傅麟踅往卧室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看着你,就知道是还没成家的,不知道怎么照顾小孩,照顾病人。”

一旁的保镖听着,忍不住在心里嘶喊了句:“废话!堂堂傅氏董事长需要懂这些吗?!需要吗?!”

可那王妈却走在前面唠唠叨叨地说着:“看着那傅鑫挺有能力的,年纪轻轻就出来闯荡,但说穿了也不过二十一二岁的人吧?”回头见傅麟踅点头,便越发说得起劲,“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更何况,瞧着你们家家境不错,肯定是从小宠到大,在家的时候,指不定你们是怎么宠这孩子的呢。小孩子生病发烧啊,都会闹脾气,平时瞧着温顺听话的,可一生病就完全两码事了!

更何况,小孩子自己也难受啊,浑身不舒服不是?

你去看看那些书,学学怎么照顾小孩吧。”说着拍拍傅麟踅的手,“等他睡醒,应该退烧了,毕竟年纪轻,底子好。烧退了,就和我说声,我晚上再给他做些粥。”

傅麟踅没拒绝,他拒绝不了一个老人的善意。更何况,显然傅鑫在这住了一年多,颇受这位老者的照顾,心里势必会喜爱她。

再次回到房里,瞧见一枚空碗和一只蜷起身子,睡得正香的小金毛。

傅麟踅不由一叹,­干­脆自己也脱了外衣裤子,掀开被子,搂住那只小金毛一起睡了!反正睡熟的小金毛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熬了一夜,担心了一宿,自然身心疲惫。如今搂住了这只小金毛,他倒能安心地睡会儿了。

感受着小金毛偏高的温度,以及暖暖的­奶­香,傅麟踅不由轻笑。

低头瞧着仿佛快煮熟的小金毛,不由宠溺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得了,自己养了这么大了,过去只­操­心他的吃穿用度,如今,却要开始­操­心这只小金毛的心了。

“唉,怎么越大越麻烦了呢?”负气地捏了一把小金毛的鼻尖,瞧见汗水又是一阵莫名地心疼,最后……自己也陷入沉沉的梦境。

梦中,有着自己的父亲,大哥和二哥,还有一只年幼却听话的小金毛。

自己走到哪,就跟到哪,用依恋的目光瞅着自己,然后当自己张开手臂时,他就会扑上来。

在梦中,傅麟踅挣扎了两下,心里感叹,这只小金毛怎么这么沉时,却也醒来。

低头一瞧,好嘛~感情是这只小金毛往自己身上蹦跶了!

推到一旁,自己搂在怀里,瞟了眼钟,又摸了摸小金毛的额头。嗯,的确退烧了……

傅鑫醒来,是在一个温暖而让他眷恋的怀抱中。

浑浑噩噩地醒来,抬头瞟了眼饲主,瞟了眼四周,瞟了眼时间。默默起身,去洗澡。毕竟出了一身汗,难受啊。

傅麟踅本来觉得不放心想要跟上,但最后还是在浴室门口止住了脚步。不为其他,光为那扇门就砸在自己鼻尖前一点点那个一点点……

等傅鑫出来时,傅麟踅立马地把他拽到被子里裹住,开始用吹风机吹,又让保镖送上王妈做的粥。

这会儿,小金毛没反抗,给什么吃什么,要­干­什么,自己就配合做什么。

吃完饭,又吃下傅麟踅让保镖回宾馆问雪莉拿的药。雪莉是女­性­,出门总比男人细致几分,常用药她一般都会带在身边。

傅鑫吃了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后,又拽过被子,继续睡。

傅麟踅见他根本没理睬自己的意思,只能撩开被子,往里一趟,拿起刚才看到一半的书,继续阅读。

而那本书上的名字赫然是:《如何饲养你的金毛》……

本该第二天就离开上海的傅麟踅不得不留下,照顾自己的小金毛。

作为亲密下属的盖尔等人,前来慰望,但纷纷被傅麟踅手中的《饲养指南》或《如何与你的宠物沟通》等书所雷到。

一个个默默瞟了眼卷缩在床.上撩着被角玩的傅鑫,在心中深表……宽慰啊!饲主终于认识到自己饲养上的错误了?

虽说看这些宠物指南有些不对盘,但最起码傅麟踅有了一颗纠正自己饲养上错误的心!

只可惜,这几位有了一个深深的,明显的错误……比如说~傅麟踅并不会修改自己饲养上的错误,反而是越发宠溺自家小金毛!

他从书本中深刻地明白如何爱护自己的小金毛,从小金毛不同的动作所代表什么,让自己能越发正确地讨好……..

很显然,这回傅鑫小小的一病,真把傅麟踅吓到了~

特别是那句…….你信不信我­干­脆让你找不着了?

傅鑫既然有能力勾结姜爷,替他一同隐瞒自己,到上海发展。不过两年,便有眼下这般景象,怎么说,都有几分耐人寻味的实力。

想来,如若傅鑫此话当真,真要自己找不到,恐怕也不是难事吧…….

傅鑫病好了大半,心里的气早就散了­干­净。毕竟他也没多真生气,都是病闹得而已。

现在自己舒坦了,反而还对那晚乱发脾气而感到不自在。之所以一直不肯说话,便是有这原因。

可偷偷地,小小地作了几回,比如一会儿说要吃哪的点心,一会儿要什么东西。傅麟踅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立马屁颠屁颠地让人替自己弄来。

故而,傅鑫回回拿到东西,就趁机心满意足地撒会儿小娇。惹得傅麟踅心都快化了,越发觉得溺爱这只小金毛根本一分都没错!

傅麟踅毕竟是要先回广州的,但先前因傅鑫发烧,自己不可能舍弃他就去。说句心里话,傅鑫高于傅氏一切,他的目的,他的心思,只有一点,就是为傅鑫创造一个美好且自由的环境。但如若傅鑫要上进,自己就会替他把关。所以,才有了那夜一出。

只是,如今别说做小金毛的规矩了,就是小金毛别来瞎折腾自己就不错了。

心里恋恋不舍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可离开的日子却也就在眼前。

傅麟踅犹豫片刻,还是对在床上卷着被子睡午觉的傅鑫说道:“我明天要去广州。”

原本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小金毛立马竖起脑袋,耳朵也竖得老高,不满地瞪了眼傅麟踅,却随即软软地趴下,“一路走好~不送~”

傅麟踅瞧着又好气又好笑,一屁.股坐到床旁,揉揉他家小金毛的脑袋,“你就不送送我?”

“送到哪?”傅鑫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送你到广州,然后再自己回来?”

本是玩笑的意思,傅麟踅也这般觉得,自然笑着说好。

可谁知,那只小金毛却斜着脑袋想了想,随即眼睛一亮,“那就多带几个人,让他们也见见世面吧!”

傅麟踅心里一凸,自然明了。鑫麟集团这段时日发展得的确是快,但说到底根基不深,根本算不上是大企业。

傅鑫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带自己几个亲信看看傅氏,明白什么才是大企业,而他们的目标便是这个。

“我不反对,不过现在你是不是再睡会儿?”让他的小金毛平躺在床.上,一边替他慢慢揉着头发,顺着毛,一边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静静地注视着小金毛酣然入梦的景­色­……

打劫­奶­罐的小金毛

这次生病,傅鑫最大的感触或许就是傅麟踅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

明明是这么个高贵的身份,明明可以说是日理万机,可却还是愿意为自己而抛弃公事,照顾因为生病而无理取闹的自己。

他不是没试探过傅麟踅对自己包容的底线,可越试探,越没有底线,让自己感到迷茫与困惑。

傅麟踅到底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如若只是普通叔侄,需要付出这么多吗?

可如若不是,那看自己的目光为何又这般清澈?

傅鑫懂,傅麟踅是个直的,而且是个有些古板迂腐的直男。

这一类人,最难征服。更何况,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他的亲侄子,宝贝了这么久的亲侄子!

跨不过这条线,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

傅鑫只能怀揣着浅尝的心思而慢慢靠近,明知不能进一步的渴望,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靠近了第一步,就想要第二步,第三步……

傅鑫恨啊,恨自己的不争气,更恨傅麟踅对自己的温柔。

为何不和其他家族那样,叔侄争夺家产那般?却要从小溺爱,甚至愿意给予一切。

傅麟踅看着手里那本饲养指南,瞟了眼神情低落的傅鑫,下意识按照书上的说法,用手撩了撩小金毛的下巴。

见他眯着眼,虽说疑惑,却还是乖乖抬起下颚给他摸……

嗯,果然自己应该早些看书。

傅鑫拽了拽傅麟踅,“我要打电话给周兴天和唐镇,盖尔你通知,再让他挑几个一起带上。”

“好~”顺着自家小宠物的意思继续往下说,“唐镇和周兴天你负责通知吧。”毕竟他们俩是傅麟踅花了心思请来的。

“嗯!”小金毛的脑袋点地飞快,可随即又耷拉了下来,“田荣明为什么就不肯跟我跑呢?”

傅麟踅一震,微微思索片刻,笑着摇头,“那你又为何要他呢?”

“他对欧洲趋势有极强的分析­性­,在外多年早已知道如何与外国人打交道和做生意了么……”一拱一拱地在傅麟踅怀里瞎折腾。

这傅鑫毕竟二十二的人了,这身子骨也不小,傅麟踅还真被这只长大的小金毛折腾得有些吃不住。

“再去请一次?”倒在床.上喘息了会儿,才提议道。

小金毛忽然半坐起来,竖着耳朵甩了甩,“再请一次……”笑眯眯地点头,“的确,时间差不多了。”抓住傅麟踅的手就往外冲,“走,我再去请一次田荣明,不过先打电话通知唐镇和周兴天。”

周兴天的电话一打就通,可唐镇没打通。只能稍后再说,两人先出门去办正事。

来到过去所上班的点,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正式辞职,便到人事处办理相关手续,来到往日一直蹲着的办公室,和那些诧异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回头对傅麟踅吩咐道:“三叔,替我收拾下办公桌!”

身后两个要跟上的保镖想要动手,却被傅麟踅阻拦,让他们找个盒子,自己则拉开小金毛的抽屉。

最底下一层是各种­奶­茶,第二层是各种牛­奶­……

傅麟踅不得不扶额,感情这只小金毛还没断­奶­啊?!

“那个,请问,你是,傅氏,傅氏的……”一旁壮着胆子前来询问的女子,被身后那群同事推到前头。

往日也就这丫头和傅鑫关系最好,自然由她出面问。

傅麟踅抬起头瞟了眼,“嗯,傅鑫是傅氏的继承人。”

办公室小小的惊呼,用热切的目光瞅着田荣明的办公室,心中纷纷以为这位是去邀请田荣明的,心中自然多了几分热切和期盼。

傅麟踅拉开第三层,瞧着终于正常的抽屉,终于松了口气,只可惜,在底下他发现各种香烟,还是几包几包拆开的……

抽烟,其实他不反对,总比过去那小子碰乱七八糟的东西好。

只是……叹了口气,他全部扔进盒子里算了。

傅鑫已经在田荣明办公室蹲了有一会儿,可对方依旧不声不响,自己问他要来不,他低头沉默。

想着这的上层早就知道自己是谁,又与田荣明关系亲密,要带走也是理所当然。

就算田荣明坚决反对跟自己走,可也会被上层怀疑,从而失去一定心思。

眼下,田荣明依旧不肯回复自己,想来是上头给的压力不够啊~

傅鑫­干­脆舒服地窝在沙发里,捧着­奶­茶,慢慢吸着。

等坐够后,赫然起身,轻飘飘地走到房门前,诡异地冲田荣明一笑。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前,自己拉开房门,“荣明,就这么说好了啊~你别送了,我这几天去广州,具体情况,等我回上海再说。”话音刚落,“砰!”地关上门,冲四周过去的同事点点头,跟着满是无奈的傅麟踅出门。

“得逞了?”傅麟踅无奈浅笑。

傅鑫浅笑,拉开车门瞅了眼里面的牛­奶­,先拿了罐出来,“逼也要把他给逼进来!”

“可就算他在这家公司辞职,也不代表能来鑫麟。”傅麟踅瞟了眼利乐包装的牛­奶­,仔细地看了眼生产日期,没问题后才放任他继续喝。

“没事,被傅氏大少爷打上标志的人,谁敢要?”傅鑫冷笑,“就算敢,我也有办法让他呆不长!”

傅麟踅看着无奈而笑,如若逼迫着进公司,对方也不定然肯为你卖命啊,小金毛果然小了点。

让他自己在上海乱蹦跶蹦跶也好。

田荣明是策划,但销售能力一直很强,前阶段公司已经有意让他去做销售。

可因傅麟踅忽然到公司,而后傅鑫的身份被爆,公司就怀疑过田荣明会跟傅鑫走。

也找他谈过话,田荣明坦言自己的确接受邀请,但被拒绝。

就算如此,公司也不敢把固定的客户群交到他手中,故而还是保持在原位上。

田荣明不是不明白,也并非没有怨言。他甚至想要掐死某只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乱晃的大少爷,要不是他,自己会被公司冷落?

但,他也不能去哭诉什么。

难道被傅氏大少爷邀请不是好事?

是好事,但他依旧不想去。

这威逼利用,连刚才那种手段都耍得出,还真够无赖!

这对受过传统教育的田荣明有些受不住,更不想跟傅鑫跑了。

只可惜,某只小金毛瞧上的猎物,能跑得掉?能跑得掉?!

车子开了会儿,傅麟踅在想着自己的事,可忽然被他家小金毛吸吸管的声音打断。

看来是牛­奶­喝完了,他还在吸。

无奈只能抢走他手上的­奶­罐子,惹来那只小金毛可怜楚楚的目光。

心里狠狠地被揪了下,拽走他的小­奶­管就这么委屈?

不由转移话题道:“唐镇你联系上了吗?”唐镇还是个刚刚拿到律师证的小律师,固然因为前几天有人告鑫麟公司而出了次名,但对他而言,还是太小。

和他家小金毛一起,就好像两只小宠物闹着玩似的。

要不是公司还有一个盖尔和周兴天罩着,说不准还真能成儿童乐园了。

“么~”伸爪子,打算去拿另一罐。

只是,爪子被傅麟踅摁住,“够了,你喝的足够多了!”早晨一杯­奶­,出门前一杯­奶­茶,之前在田荣明办公室又是一杯!刚才那罐­奶­也被他喝了,还不够?

不过,怎么没瞧见小金毛上几回厕所?想到这,傅麟踅把目光往下瞟了眼……

小金毛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委屈地收回手,“没联系到他,要不我­干­脆去他律师所里算了?”

“嗯。”傅麟踅死死盯着那只小金毛,不给他任何打劫­奶­罐子的机会!同时吩咐司机,掉头去虹口区。

下车前,傅鑫两个小爪子死死地都被傅麟踅摁在怀里,因为两次打劫都以失败告终,每次打劫后还要上缴犯罪工具。

所以,都懂的……

停车时,那只小金毛不得不死死“呜呜”叫唤,傅麟踅无奈,只能松开手。

可谁知,那只小金毛立马下车,还顺手顺了一罐­奶­,屁颠屁颠地往一栋老式的小楼跑。

傅麟踅揉着太阳|­茓­,死死压着。

顺带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缺了什么给傅鑫?是不是傅鑫小时候不是大嫂母|­乳­哺育?也或许是婴儿时期牛­奶­喝得太少了?

不论怎么说,傅鑫大大咧咧地站在门口,慢悠悠地把那罐牛­奶­喝了,才敲开房门。

出门迎接的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女孩,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腼腆地询问傅鑫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后者浅笑,顺带把­奶­罐子潇洒地扔了,“唐镇在吗?”

“哦,唐律师还在接待当事人,要不请你稍等?”那女孩含笑,“先生贵姓?”

“你和他说,少爷来找就行了,他知道~”到接待室坐下,“别给我茶叶,给我泡杯­奶­茶之类的。”

“好的先生。”那小女生端着­奶­茶进门,想着眼前这帅气的男生应该是唐律师的朋友,否则怎么会说“少爷”这种绰号。

轻轻地敲了敲门,打断唐镇与当事人的交谈。歉意一笑,“有个先生找你。”

“谁?”唐镇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反问。这段时间找上门的不少,也因为是傅氏的关系,让他繁忙很多。

这让他师傅有些不舒服,几乎不再指导自己。

发展bra行业?!

当然也试探地套过自己口风,怎么和傅氏的人勾搭上的。他就实话实说,上次那来找你做法律顾问的小公司就是傅氏继承人傅鑫开的,因为您拒绝所以他们就邀请自己了。

这自然换来他师傅难看几分的脸­色­,但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当初他师傅看都没看那些资料,只是听自己大概说了下,便拒绝。这是他自己放弃的,怪不得旁人。

他师傅固然知晓,可终究心里有几分不舒服。更何况,如今他不过刚刚拿到证书便已经业绩较高,和法院、当事人打交道,却也稍有几分能说得上话。别人绝不会觉得他年纪轻,而看不上。

那小女生是从大学毕业的,正在努力考司法。心里也有几分羡慕唐镇的机缘,“他让我对你说,少爷来了,唐律师便明白。”想了想,还是加上唐律师三字表示尊敬。

唐镇固然年纪轻,可身份说不定不会比所里几个老家伙低。

唐镇一愣,反问道:“他自称少爷?”

“是。”女孩被反问也是一愣,却随即回答道。

立马的,唐镇猛拍大腿“哎呦!”了声,立马扔下材料和当事人,“我的少爷啊,我的大少爷啊!”说着就急匆匆的冲出房门。

刚巧,他师傅路过,瞧见训斥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可唐镇心里慌啊,一路跑到傅鑫蹲着的小会议室,瞧见对方举止优雅地喝着­奶­茶,又是一阵蛋疼外加头疼,“我的大少爷啊,怎么劳您大驾啊!”他都觉得自己快跪下了!

傅鑫缓缓放下茶杯,冷眼瞟向四周。

他所在的会议室并非封闭式的,而是一个小厅,就在走道中间忽然空出一块。

四周只要有人路过,都能瞧见自己。

刚才唐镇那大呼小叫,就差跪下的神情自然也被旁人好奇观望。

傅鑫浅笑,抬了抬手,就差没来一句——“爱卿平身~”

唐镇瞟了眼他空了的­奶­茶杯,“小陈,再去泡一杯­奶­茶,用我柜子里的!”

看来是贵客,而且非常贵的那种贵客!

小陈知道那盒­奶­茶可是一个客户从瑞典带给他的,平时珍惜着呢,客户谁来,不论多大生意都不给!

“怎么好意思呢~唐律师。”傅鑫假兮兮地送上杯子“泡得浓点,别给他省­奶­茶,一袋半给我泡这么一杯。”

小陈轻笑,接过杯子,转身去泡茶。

“少爷,我的大少爷,你来这不是喝­奶­茶的吧?”唐镇心底偷偷抹了一把汗,“我们去会议室说?”

“没关系,”傅鑫等着­奶­茶,就算是一句话能交代的事,他也要等­奶­茶到手上来后再说!“我就给你通知件事。”

“大少爷,你不能直接电话联系?”无奈,自己也让小陈泡了杯­奶­茶,“非要亲自跑来。”

“事情比较急,”傅鑫的狗鼻子嗅到香滑的­奶­茶味了,动了动耳朵,“电话?哼,联系地到你吗?给我标配手机带着!”

接过杯子,某只小金毛顾全形象,只能在心里屁颠屁颠一把,幸福着。

“到底什么事?”唐镇比较好奇这点,居然让这位大少爷亲自上门通知。

“十来天里有开庭吗?”傅鑫喝了口­奶­茶,感叹如果再来点点心就更完美了。

“似乎有,”转身对小陈继续喊道,“帮我把连荣国的案子查下什么时候开庭。”

片刻,小陈回答在三天后。

傅鑫皱眉,“去给法官打个电话,推迟一个星期吧。”

那时候开庭还相对比较严肃,因为代理人的意思而推迟,这……

“大少爷,”唐镇叹了口气,“到底什么事?”

“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早晨的飞机,去广州,也可能去香港。”傅鑫喝了口­奶­茶,幸福地眯了眯眼,“你和周兴天还有几个会一起去,盖尔则可以回家看老婆儿子。”

“明,明天?”唐镇一愣,随即明白傅鑫这次带自己走的意思,心里有些激动,拿着茶杯的手都轻微晃动,“我去和法官商量商量,能不能推迟,不行就把这案子让给别人。”

“嗯,你看着办吧。”傅鑫终于把­奶­茶喝完,起身告辞,“那我先回去了,三叔还在外面等我。”

“明天几点?”唐镇对着没有告诉详情的大少爷。

“盖尔会通知你,”下意识摸了摸小肚子,嗯,鼓鼓的了……“你的当事人还在等你,回去吧。”

“明天见,”唐镇起身,“我送你出去吧。”

“好~”懒散地走出大门,望了眼天空,“不许告诉我三叔,我刚才喝了这么多­奶­茶!”

唐镇顿时想要蹲在地上捶地,感情,感情是到自己这骗吃骗喝的!

他这个大少爷,也好意思骗他这个小律师的东西吃?!

看来,那傅氏当家人,根本没把他养的小宠看牢了!

负气,转身“砰!”地关上房门。迎面却见众人好奇却期盼的目光瞅着自己,那直愣愣地。

唐镇假意咳嗽声,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傅氏大少,傅鑫。让我明天去广州、香港。”

众人心里一阵惊讶外加感叹的,谁都没想到刚才那平易近人,身着不俗的男子居然就是这段时间外界议论纷纷的傅氏大少,那来上海孤身闯荡的傅氏大少!

唐镇没错过他师傅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想来是因为刚才自己都没把傅鑫介绍给他认识。

可,他三叔还等在门外,那饲主万一等得不耐烦……

更何况,唐镇心里隐约也有几分不想介绍两人认识。

毕竟,刚开始,的确是该他师傅做这职位的,哪怕如今,也是师傅比他更加合适。

微微叹了口气,走进先前的会议室对当事人道歉,并继续洽谈。

当事人并没有被冷落的不悦,反而还一直询问自己傅鑫的事,唐镇稍稍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便扯开话题。

他的确感谢傅鑫为自己做的一切,但他也不想自己丢了傅鑫的脸面。万一别人将来说起来,鑫麟集团的法律顾问不过是个有名无实,没什么能力的律师……

唐镇自己都会觉得过意不去,更觉脸上无光。

傅鑫拉开车门,傅麟踅就把这只外面野了圈的小金毛拽到怀里,手立马摸了摸小肚子。

眯了眼,训斥道:“在外偷吃什么了?!”敢当着他的面就这般胡来。

傅麟踅还真担心,自己前脚刚走,这只小金毛后脚就开始撒野!

只可惜,被摸舒服的小金毛,往饲主怀里一趟,舒服得直哼哼……

低头,瞧他抖了抖尾巴,便扒住自己衣角的神情,傅麟踅不由又软了心。

第二天一早,集体集合在飞机场。

周兴天与唐镇等人不出意外地瞧见饲主拽着一只小金毛,而那只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胡乱得瑟的小金毛,如今乖巧得不得了。

头等机舱,傅鑫坐了靠窗的位置,继续窝着。

傅麟踅看了看时间,问乘客小姐要了杯热水,给小金毛喂药。

盖尔瞧着傅麟踅亲自把药送到傅鑫嘴边,后者乖乖吞下的德行呦喂!

他很想咆哮,你们别在外面这么做成不?!成不!万一被人知道是傅氏的当家和继承人,这很丢脸啊!

可两人却做得津津有味,不但如此,还……咳咳,那只小金毛颇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滋味。

傅氏在广州有分公司,傅鑫带着周兴天四处走动,唐镇则与几个法律人士攀谈。

盖尔有一种轻松解放的滋味,毕竟……没有太多烦心事需要自己考虑。

对广州,傅鑫有些小意见,傅麟踅听着倒也觉是个道理,并没反对。

可无所事事的被饲主命令蹲在办公室不许外出,百无聊赖得只能在傅麟踅身旁,甩着尾巴,瞅着饲主讨赏。

“广州开发真快啊。”刚回办公地点的周兴天抹了一把汗,毕竟是大夏天的,热啊。

唐镇则从隔壁,与几个香港律师讨教好经验回来,笑着点头。

“我当年来的时候,这还只是小村庄呢!现在满地都是高楼大厦。”周兴天说到兴上,便夸夸奇谈自己当年小时候来这玩的事。

什么抓鱼,挖土豆之类的,让唐镇听得倒满开心兴奋的。

傅鑫倒觉得没什么,毕竟前世是穷苦出生,这事不是玩,而是讨生活,反倒是察觉傅麟踅居然也竖起了耳朵。

浅笑,毕竟是个大少爷,这种事,恐怕这辈子都没做过吧?

傅鑫依旧无力地瞅着东,望着西,又看向雪莉,“雪莉~你用什么bra?”

瞬间,四周静音,忽然被调.戏一把的雪莉也傻站在原地。

可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向傅麟踅,似乎想要好好问问他这个饲主,怎么管教他家小宠物的!

傅麟踅也恨不得掐死他家小金毛!

固然知道,过去傅鑫是个不太平的主,而且还颇有几分问题。

固然改邪归正,但他不认为这方面能戒的了,自己瞧不见就罢了。可这只死金毛就不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意思?!

而且,雪莉都比他大多少了?也不挑挑人?!

就在傅麟踅想要拽走这只小金毛到暗房里好好教训一顿时,那只小金毛反而来了兴趣,吩咐盖尔,“去!~到市场上买一个路边货的,再去买几个品牌的!”一边说着,还一边饶有兴趣甩着尾巴,“雪莉,快点,快点!给我一个~”说着还急切地抓了两下桌子,满眼期盼。

“少,少爷,为什么非要我的?”雪莉被狠狠调.戏一把,脸颊通红。

“你是傅氏董事长的贴身助理,在香港而言算是经济能力条件很好。而一个聪明的女­性­,肯定会重视自身内在美,绝不会在细节上出错。所以,你用的肯定不会差,甚至是……”傅鑫眼珠子狠狠地刮了眼雪莉的身材,“86、63、84。用的绝对是法国设计的!”

话音刚落,傅麟踅直接下狠手,捏了把傅鑫的大腿。

小金毛瞬间尖叫,从椅子上跳起,捂住大腿根直接一路逃到房门口,可怜兮兮地瞅着傅麟踅。

只可惜,大腿根太靠近屁.股,这揉着怎么瞧都是被饲主教训了,打了一顿小屁.股。

雪莉无奈叹息:“我箱子里还有个新的,待会儿拿给你。”可随即就决定狠狠报复一把这只小金毛,“不过大少爷不愧是久经沙场,连这数字报得都这么准!”

随即,傅鑫就察觉自家的饲主,恶狠狠地瞪了眼自己,大有秋后算账的味道。

不论怎么说,当晚,这位小金毛心满意足地叼着几个bra,拿在手上把玩。看看这,看看那儿。

随后抬头对着虎视眈眈的饲主凉凉地冒出一句:“我要在广州开厂!”

“什么生意?”无奈而叹,他都已经有些受不住这只小金毛了。

“这个~”抖了抖手上的东西,“现在好的,高品质的都需要靠国外进口。我们来开,不定需要做到这么完美,但可以做到比市场和普通品牌好。”

而且,女­性­的钱最容易赚,这又是消耗品。

没多久,中国人就会越来越有闲钱,吃饱喝足后,女人肯定要爱美。

化妆品什么太麻烦,而且,没多久,欧洲市场杀入国内,再争取,也不会有多大市场。

还不如以衣服或者内衣打响中国市场,更何况,以适合自己中国人的设计与国外大设计师的结合,想来更能惹来中国本土人士的喜爱。

“你确定?做过市场调查吗?”感觉傅鑫做事压根就不是科班出身!他明明记得这小家伙的大学是金融这类吧?

“调查~”拎着一根bra的带子,甩啊甩,一脸本就如此怎么着的德行!

傅麟踅揉着眉角,“可以,不过……”

傅鑫立刻知道他的意思,“前段时间面包房刚受到起诉,我打算换个名字,只是鑫麟旗下的品牌而已。”一边说着,一边软趴趴地倚靠在沙发上,“三叔~帮我请几个法国设计师咩~要知名的!”

“哼,刚开始不是还很傲吗?”捏了把小金毛的脸颊,“不是还要独立门户吗?怎么现在知道找我了?”

小金毛耷拉下耳朵,甩着尾巴,气鼓鼓地撇过头:“不帮就不帮!我还不稀罕呢!”

哎呦,还傲娇了呢?

傅麟踅揉了一把小金毛的脑袋,笑眯眯地抱入怀里,“胃还疼吗?”

小金毛乖乖地摇着脑袋,“不疼了……”

实在是忍不住,低下头,吧唧亲了口脸颊。

换来的,是傅鑫瞪大的双眼,以及通红通红的脸颊,“欺,欺负人……”

这软趴趴的话,听得傅麟踅的小心肝都要打颤了。这傅鑫怎么越养越回去,越来越可爱了?

明明几年前还是那桀骜不驯的德行,见到自己都能视若无睹。可现在,却肯让自己抱,一亲,居然还能纯情得脸蛋通红。

要不是整天带着他,更是自己一手带大地了解­性­子,傅麟踅都觉得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想到这,又瞧瞧这只小金毛窘迫得恨不得自己刨个坑,把自己先埋了的小样。

直接软到心坎里,搂在怀里舒服得直哼哼。

做为上位者,最好的事,是什么?

那就是,一句话,下面就开始替自己折腾。

法国设计师并没到来,还需要几日,但发了几个自己设计的bra,傅鑫瞅了瞅,摇摇头,“不够聚拢,和他说,先设计几款聚拢、托高的。”

这些专有词听得傅麟踅又想捏他一把了……

傅麟踅把这项目交给了雪莉,这位还高兴自己没被大少爷征调的小姐,顿时陷入苦海。

“我们的品牌以法国设计为亮点,设计以聚拢,拖高,以及收拢两侧副|­乳­和缩小小肚子为主。”一边说着,一边抽出白纸。前世、今世傅鑫都会画画,虽说画得不太好,但画个bra还不是问题,没多久便画了个宽版的bra,招呼雪莉过来,“里面装水袋,油脂的,可以有聚拢和垫大效果,两侧款,可以收拢这里的­肉­,增加给胸.部,起丰.胸的效果。这里用吊带,可以抬高。表面用植绒,显得立体可爱,周边用蕾丝,也可爱点,暂时­性­年龄设定在二十到三十六岁之间,消费层次则白领阶级或中产阶级,有闲钱的那一票子女­性­。”

雪莉拿着,瞅瞅觉得真的满给力,设计得似乎……很诱人,脸蛋扑红扑红,“我去和工厂的师傅讨论下。”

“嗯,这里用钢丝,可以有固定作用。”指着两侧,“试试看这两边设计,还有颜­色­啊,花纹啊,你们可以换,算是一个系列的。可以用吊带加细带,也可以换成宽版的带子,吃力~”

“少爷,有你在,我们请什么法国设计师嘛~”盖尔在一旁瞅着,“直接上,我们所有的样板都靠你了!”

只可惜,被傅麟踅狠狠瞪了眼。

自家养的小金毛只能自己欺负,自己教训,别人?想都别想,做梦去吧!

在广州待了几日,傅麟踅已经把自己需要忙的都已处理妥当。

稍稍松了口气,看着这几日给自己没事找事做的小金毛,招了招手。后者立马屁颠屁颠地跑来,乖巧地蹲在一旁打滚。

“明天我们回香港如何?”摸了一把他的额头,瞧见这衣服有些眼熟,“这衣服是两年前我给你买的?”

傅鑫低头,瞧了眼,“似乎是的耶~”还颇有几分喜悦,自家饲主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了。

可谁知,傅麟踅沉下脸,“你都不知道在上海好好给自己买两件衣服?!”

立马,小金毛软扑扑了,“么,忘记了……”

傅麟踅揉着额头,“回香港我给你买!”

“三叔买单么?”那双黑亮的眼睛,水汪汪地瞅着饲主。

后者只觉得自己太阳|­茓­一凸,心底赫然升起一股想要掐死这只小金毛的心!

飞到香港,唐镇才真正明白傅氏的概念。

傅氏的产业在这,傅氏的威望在这,他是这的帝王,也是这的君主。

别人只要听说他是傅氏下人继承者傅鑫的法律顾问,不管年纪,直接低头谦卑对待。

这让唐镇觉得明白其深意,为何傅鑫会在发展上如此狂妄不羁,为何会不怕投资失败。

傅鑫根本不怕这些小钱势力,只要傅氏不垮,他想要什么,不是信手拈来?

傅麟踅带着他家小宠物先去做了几身衣服,而小宠物带着他的小宠物一起。

唐镇便如此有幸感受一把,被全身服务的滋味。

在最后傅麟踅付款时,他偷偷瞟了眼账单。随后,揣着小心肝,跟着前头带路的小金毛走出那家店。

上车前,最后瞪了眼那家所谓意大利顶级手工云云的店,暗暗地唾弃一把:“光明正大抢劫吧!”

还有,别指望他会把钱给傅鑫!因为这是傅麟踅买单的!

但也别指望他会把钱给傅麟踅!因为自己是他家小宠物的跟班!一起照顾照顾嘛~

鑫麟在香港也注册成功,开办了一间小小的,小小的,就在福鑫大楼里某个小角落的办公点。

反正也不打算进军香港,只是做个意思而已。

让傅麟踅分配个人,没事坐在那喝喝茶,看看报纸就成。

后者无奈地剐了他眼,随后拎着自己小金毛回家。

周兴天与唐镇等人住在五星级宾馆,盖尔回家看老婆孩子,傅鑫则与傅麟踅回家洗洗睡了。

这几日,除了鑫麟集团的人,需要忙碌学习香港企业的运作外,所有人都很轻松。

包括傅鑫,包括终于把小金毛带回家的傅麟踅。

固然谁都知道留在香港的日子不会久,可便是如此,傅麟踅与傅鑫两人都很珍惜一起的时光。

傅氏里,只有他们俩了。再不互相依靠,还能靠谁呢?

傅鑫抽空去看望了下姜爷,如第一次相见那般,健朗的身子骨,和严肃的面容。

这让还年轻的唐镇对这位叱咤风云的黑道大爷感到深深地好奇,毕竟……咳咳,这段时间中国在流行警匪片。

交谈中,傅鑫依旧侧面地询问杨讯飞如何。

不似上次那般愁眉苦脸,反而谈笑风生地摆摆手,依旧什么都不肯说。

傅鑫神­色­有些黯淡,对他而言,在这世界交上的第一个朋友,或许是杨讯飞。

可那人却因自己的几句戏言,去了大陆独自发展,至今不知情况如何。

周兴天的麻烦

八月初,在傅麟踅恋恋不舍地给傅鑫大包小包塞上各种食物中开始,又是千吩咐万嘱咐地交代了许多,才默默目送自己小金毛的离去。

刚下飞机,众人便散了,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妈。

傅鑫揣着自己一窝一窝的食物,直接蹦跶回小狗窝,敲开隔壁王妈的大门,塞了许多点心新食物以及稀罕东西。

后者乐呵呵地一阵大笑,第二天一早,就来给小金毛投食,各种自家做的食物往他怀里塞,并且保证,今儿回家有他喜欢的红烧­肉­哦!~

听得小金毛的尾巴都快甩飞了,只是啃着早餐时,却又想起了远在香港的傅麟踅。

记得上次,自己那个平时很严肃的三叔,都吃得很多很欢快……

来到公司,小金毛还没从打击中溜达出。

可兜了一圈,都没瞧见往日早到的周兴天,有些诧异,不过想来可能是前几天太忙,好不容易回家了,当然要抱着老婆好好睡一觉。

可一直到中午,这位从不上班迟到早退的周先生还没来,这倒也算了。可偏偏一个电话都没,傅鑫亲自电话,却发现忙音。

这让傅鑫有些不解也有几分不安,可想着,怎么说都是别人的家务事。

便不由放弃继续探究的心思,可到下午两点多。周兴天气喘吁吁地前来报到,脸上还带着尚未退却的怒气。

盖尔是香港人,还是一个男人,自然不会有太大八卦的­性­子。

没多问,一直到下班,周兴天没去别的地方,直接拐到傅鑫办公室,开门见山道:“那死小子!那死小子趁我不在就无法无天了!”

傅鑫请他入座,亲自泡了杯茶,“怎么,贵公子又给你惹事了?”

“哼!”抿了口龙井,瞪了眼茶杯,“你不知道,那小子趁我不在,把上段时间我存的钱都拿了出来,去赌了!几十万啊,几十万就这么几天没了!”

这年代几十万可相当于2012年的几百万甚至千万,现在一套房子才多少钱,这几十万大概都够买几套的了。

傅鑫心里稍稍感叹,还真是败家子“你去替他处理赌债了?”

“哼!几十万败完了,还空了十五万呢!”周兴天忍不住,“我得快点想法子把他送出去!饿死在外面也总比现在强!”

“钱够吗?”傅鑫知道周兴天家底的,毕竟过去是房管局的就算有钱那也有限。

真正有钱恐怕也是跟自己炒房地产后的,这几十万恐怕是这段时间所攒下来的。

可才几天,却被他家儿子败了,这怎么不心疼?

“我还有些家底!”硬着脖子,“我让他们缓几天,把银行的钱凑齐了给送去。”

“别替他还呢?”傅鑫侧面询问。

“这,”周兴天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们会废了那小子的!”

“既然如此,那你把钱还了,然后再给几千块钱,让他们帮个忙。”傅鑫给自己倒了杯龙井,这几天喝牛­奶­倒是长高了三厘米,但嘴也腻味了,想要轻轻口。

“什么忙?”周兴天好奇地追问。

“你不是刚巧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把他送出去吗?”傅鑫抿了口茶,随后才道,“用出去自助游的借口不行了,­干­脆你就以别人逼债,把他送出去,到村子里躲藏几天。这会儿,塞到不通电话的地,和那的警察什么打个招呼,不给回来。钱你照旧给一些,但照旧让人偷了!就和过去计划的,按原计划发展。”

“嗯,你是说,再给些钱,让那些瘪三来逼债?”周兴天重重地叹了口气,“也行!我去准备准备!”

“你再等等。”傅鑫从抽屉里找出支票,签了递上去给他,“先拿去用吧。”

“这……”周兴天怎么都不想收,“不行!”

“你银行的钱,也别提前拿了,就当吃利息。”塞他怀里,“你不好意思的话,将来等有钱了,再还我。”

周兴天有些感动,自己的头原本年纪小小,原本还有几分轻视,可如今瞧来,这全然不同。倒当真会做人,也会为员工考虑。

“行!”把支票塞怀里,“我肯定尽快还你!”说罢,就冲出门了。

可当夜傅鑫在自家狗窝里叼着红烧­肉­想着饲主时,周兴天却来了电话,电话那头还异常吵闹。

“怎么了?”傅鑫嘴里含着­肉­,有些口齿不清地说。

“总裁,我大概要请几天假。”周兴天的火气不低,和自己说话时,还刻意压制。

“到底怎么了?”傅鑫皱眉,“说!”

电话那头憋了很久,才开口道:“今天早晨才说好十五万,我和他们说明天就给。他们居然说,利滚利,要二十万!”

傅鑫冷了下,这感情黑社会还真够黑。

“你们在哪?”傅鑫冷声询问。

“还在家里……”周兴天颓废道,“那小子今天被揍了一顿,在家里养着呢。”说着还颇为恨铁不成钢,“怎么没揍死算了!”

“行,我到你家去说吧。”傅鑫立马挂了电话,也不给周兴天拒绝的机会。

拿起外套站在门口时,想起了杨讯飞。上两年打他过去的手机一直关机状态,前段时间回香港时打过依旧如此。

如今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又打了个,谁知,居然还能通?!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傅鑫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涌出一股暖意,“讯飞?”

“傅鑫?”电话那头传来诧异地询问,“哎,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随即一叹。

“是啊,还好吗?”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询问,“这两年打你这个电话一直关机,我都不知你这小子的死活!”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轻笑,“嗯,没错。”

没有正面回答,似乎的确有自己的难处。傅鑫并未逼问只是与他闲聊了几句,才问道:“你在哪发展?”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傅鑫叹息道:“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如果我说,我就在你附近呢?”杨讯飞调皮地反问。

这让傅鑫心里一阵抽痛,这小子当初在香港,姜爷的照顾下,何等洒脱何等调皮,可如今,这一声原本极其正常的反问,用他过去的口吻说,却听着这般僵硬。

“讯飞,对不起。”傅鑫忍不住哽咽。

杨讯飞和自己不一样,他们发展的道路不同。傅鑫在上海一路顺风顺水的过来,靠着过去的记忆,靠着傅氏的背景,更靠着自己投机取巧赚来的钱,几乎没什么办不了的事。

可杨讯飞不同,完全不同……

电话那头的杨讯飞听着立刻着急:“别啊,别哭!这又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也不会有我现在的杨讯飞,我真的感谢兄弟你!”

傅鑫牵强地笑了声,“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是我的错,要不是当年一心想要来上海发展,也不会拖你下水。”

“我当时就知道,但你说得也没错。傅鑫,我这段时间来上海办事,不能和你见面,但你的事我都知道。只要在道上的,谁都不敢动你一下,你放心。”杨讯飞温柔地说着。

傅鑫却点着头,“我们会和我们的祖父一样,甚至比他们更好!”

“没错,不过我外公年轻时可没喜欢过你爷爷。”调皮地开了个玩笑,“遇到麻烦了?”

果然是了解自己的人,“嗯......也不算,是我一属下,他儿子欠了高利贷,今天十五,明天二十的要。我那属下就是周兴天,帮了我不少忙,离不开的。”

“行了,待会儿让他在家里等着,我让人把欠条送回去。”杨讯飞打岔,“你做事的确太快,也不知道缓缓,有不少人请道上人除你,知道吗?”

傅鑫嘟哝了句什么,方才道:“我不是有你吗?”

“去你的,你有你三叔吧?!”杨讯飞忍不住打趣,“不过你这小子真没看出来这么有才,但这次城隍庙那块地难拿,这次别人给你那属下找事,就为这个。”

傅鑫听着眯了眯眼,“但我依旧想拿下!”

“成啊!我帮你摆平!”杨讯飞立马开口接道,“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傅鑫犹豫了下,还是没直接开口答应。

反倒是杨讯飞不悦道:“怎么刚说好和祖父们一样互相扶持,你这头就不肯了?”

“没!”随即无奈而叹,“你毕竟还在发展,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杨讯飞轻笑,“离开香港这几年我看了太多事,太多人,也只有你才会这样……为了这份你对我的真情,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傅鑫忍不住骂了句傻瓜,心里却暖暖的,一个愿意这么支撑自己的兄弟,当真是,拿什么换都愿意。

两人又随意地说了几句,傅鑫挂了电话,却不由重声而叹。

看来,这几年,杨讯飞过得还真不好。

但到底算是闯出些名堂,只是,居然都不能跟自己碰面,到底又是为什么?

肯帮自己,却见不了……

傅鑫心里有几分不安,希望自己别给他惹了麻烦才好。

傅鑫的手腕

深夜十一点,万家陷入香甜的睡眠时。傅鑫驾车开向周兴天府上,把车停在楼下便上楼。

后者已经站在车窗外等待,毕竟这么个大少爷肯一而再、再而三地帮自己,而且是出自真心,没有任何嘲笑和鄙视,这如何不让他感动?

点了根烟,深深吸了口。见熟悉的跑车停在楼下,把烟灭了,从阳台走回屋子,瞧见在床.上疼的呻.吟的周俊祥,便一肚子气。

哼了声就走出屋,到楼下去接傅鑫。

白­色­长袖衬衫,□则是黑­色­西裤。领口解开几颗扣子,没有往日的一本正经,反而在夜­色­下多了几分暧昧的洒脱。

周兴天瞧见他不经意间流露的笑意,甚至此人过去说的那些事儿,或许并非虚假。

就这皮相,就算别人倒贴上去的,恐怕也不在少数。

“兴天?”傅鑫一直对周兴天平辈相交,毕竟自己上辈子死的时候也有三十多,可不是小年轻了。

“你来什么?!”看似有些愤恨,“大半夜地往外跑,被你三叔知道,非扒了你皮!”只是,当大半夜真瞧见这小子,心里却暖得很。

“我和你说句,”靠近几分,瞟了眼楼房,唯一亮灯的恐怕就是周兴天的屋子吧?带头向前走,“你儿子的事,我找人解决了,待会儿别人会把欠条送来。”

傅鑫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可这却并不影响周兴天听见,这四十多岁的老头惊愕地叫了声:“你!你!你到底做什么了?”

傅鑫没做声,直接往上走。

可就是这种沉默让周兴天更加不安,合作这么久,他自然知道这小子的脾气。

往日温温顺顺,你真要发火动怒,他也能和温吞水一样给你慢煮。偶尔还会嬉皮笑脸,却绝非一个沉默寡言的主。

如今,自己不过一问,却让他沉默,不愿开口……

周兴天只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啊!他到底造了什么孽?!生了这小子?

傅鑫推开半闭的房门,瞟了眼还略显陈旧的房屋。

如今距离周兴天发家并没多久,而周兴天这人还相对比较节省。毕竟是苦日子过来的,知道有钱也不能乱用。

这房子还相对比较陈旧,装潢也不新。

傅鑫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着时钟,等待杨讯飞说的人到底会什么时候来。

周兴天几次追问,却都无果,换来的都只是自家年轻总裁沉默的脸。

这下,他知道事情大条了!

一气回到房里又把儿子骂了顿,而他妻子却出面劝说:“好了好了,儿子都已经成这样了,你还骂他做什么?俊祥以后肯定不会的,是不是啊俊祥?”

傅鑫哼了声,只能感叹慈母多败儿。

周兴天被气得不轻,“他会改?母猪都会上树!我这段时间下海的确赚了两个钱,他就给我去赌!这还不够,还偷家里的钱!这些不说,之前呢?在家好吃懒做!也不去找份正经工作!整天和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鬼混!”

“你现在不是有钱吗?钱将来都是俊祥的,现在给他用用有什么?而且在那什么公司上班,不能替俊祥弄进去?”妻子如此说,还颇有几分责怪他的意思。

“这种人进去?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经验没工作经验,要人脉也没人脉,他能做什么?端个茶水都端不好!进去我还担心我丢脸呢!而且你就让他一辈子靠我!?我也有老的时候,那时候他靠谁?我又去靠谁?!”周兴天直接和自己妻子吵了起来,怒不可斥地训斥道,“你知道我的头为了这小子的事忙了多久?现在还坐在客厅里呢!刚下班还给了我十五万,否则我们家哪有时间拿的出这笔钱?!”

傅鑫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嘟哝声,“反正钱多吗,不差这点……”什么的。

“和你这婆娘没什么好说的!”周兴天负气,甩门出来。

瞧见傅鑫依旧严肃地瞅着房门,身前连杯茶都没,不由又重重叹了口气:“我给你找点喝的,晚饭吃了吗?”

“随便吧,我无所谓。”傅鑫淡然道。

端了杯果汁放到傅鑫桌前,“家里除了茶叶也就这个了,你喝点吧。”说着还从儿子房里找了点零食放在傅鑫桌前,“让你见笑了啊,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傅鑫不动声­色­地看着微微敞开一丝缝隙的房门,似笑非笑地瞟向脸­色­铁青的周兴天,“看来就算你想做,也做不了什么。而且,有这样的妻子,你恐怕……做再多都是无用功。”最后一句说得很轻,但他能保证,周兴天能听见。

后者重重地跺了跺脚,叹了口气:“可不是?”他知道傅鑫说做也做不了是指什么,他老婆就像上辈子欠了儿子似的,怎么可能舍得把他送出去吃苦?

“少爷你……”周兴天坐了会儿,想找个轻松的话题,可这时房门再次恭敬地被敲响。

他看了眼紧锁眉头的傅鑫,自觉开门。

后者进来是三个人高马壮的男人,里屋的房门也于同时被狠狠关上,傅鑫都听见锁门声了。

那三人进屋,带头的立刻恭敬地弯腰走到傅鑫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上,“我们不知道得罪的是傅少的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傅鑫没开口,只是用指尖抚摸着茶杯,冷哼声。

那三人立马吓得腿软了,想着杨少如此在意这么个人……

立刻带头那人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小的们该死!小的们该死!”后面两个也跟着扇,一声比一声狠。

如此一来反倒里屋的房门稍稍打开了一条缝隙。

傅鑫坐了会儿,数着已经到二十,敲敲桌面。那三人两个脸颊都肿了,可依旧恭敬的低垂着头。

“想着我傅少从香港出来,谁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傅鑫的话,冷得都能掉出冰渣子。

“怎么敢?怎么敢?!”那人吓得腿都软了,立马跪下,“小子瞎了狗眼,才没认出傅少!今后,今后绝对不敢了!还请傅少放了我们一条生路!”

傅鑫从口袋里抽出包烟,点上。带头的立刻机灵地跪爬过来,替他点上。

“留下东西,滚吧。”吸了口烟,慢慢吐出。

带头那人以为要自己留下手,犹豫了许久。立刻起身,把手贴着桌面放好,从后腰掏出一把匕首,抬手就要剁。

却被傅鑫一杯温烫的茶泼了个脸,不解抬头,却见那少爷厌弃的目光,“傅少?”

“­操­!我看不是狗眼,还有猪脑袋!我让你留下东西!是欠条!你.他.妈.的以为是什么?!滚,别弄脏了这!”砸了杯子,呵斥道。

带头那人固然被泼了水,可心却放下了。

暗暗松了口气,依旧恭敬的弯腰鞠躬,再次把欠条推前,倒退着离开。

等关上房门后,里屋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体型较宽的女子兴奋地跑出,拿起桌上那张被水浸泡过的欠条,看了看,随即兴奋地狠狠感谢傅鑫。

周兴天只觉得是家门不幸,居然有这种妻子和儿子!

重重地叹了口气,周兴天捂住脸坐在一旁,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刻还是见自家少爷沉默,忽然想起刚才的异样,立刻追问:“少爷,你到底动了什么路子?”

傅鑫张了张嘴,依旧闭上,只是眼里的担忧太过显而易见。

周兴天不是愚蠢之人,走到隔壁书房,邀请道:“少爷,里面说话吧。”

“好,”傅鑫起身。“我要­奶­茶,­奶­咖,放牛­奶­不是植脂末这种垃圾……”

“行!”说着指着妻子呵斥道,“还不去买?”

这深更半夜的,他妻子还有几分不想去,但一想到对方刚刚摆平自己儿子惹的祸,再加上还是自己丈夫的头,就点头说:“行,我再买些点心糕点什么的,你们年轻人喜欢吃的!”

“他可是傅氏继承人呢!傅氏继承人!你别把他当普通人对待!”周兴天坐过去,压低了嗓子咆哮,“他在香港,那是呼风唤雨的角­色­!”

“可这是上海,中国!”硬着脖子反驳。

这下,周兴天也不再管她,“去,买最好的,别省钱,他刚才都帮那臭小子免了一笔债了!”

“这我懂!”说着就出门。

周兴天回到书房,却见那少年单薄地站在窗前。

反锁房门,微微叹息,“今天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

傅鑫回头,对他浅笑,“没什么。”

只是在洁白的月光下,却是那么脆弱。

周兴天瞧着,心都疼了。

这么个被家里人宝贝的大少爷,自身到上海打拼容易吗?

至今所居住的房子都不是好的,也不怎么舍得花钱……

自家的小畜生怎么比得过!

幽幽叹了口气,周兴天点了根烟,“说吧,你这次为我家那小畜生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托了不该托的关系?”

傅鑫抿了下­唇­,“你了解傅氏吗?”

“还行,这次去香港多少知道了些。”最清楚的就是傅氏的地位和卓越的能力。

傅鑫点了点头,走到一把藤椅上,可刚入座就觉得不舒服,又起身,找了个沙发窝着,“我的爷爷傅兴国是个人物,傅家其实前几代的家境就不错,过去在江南还是小有名气。

后来战乱,就去了香港。一路发展倒不错,可真正起家的却是在我爷爷,傅兴国身上。

当时还较为动荡,我爷爷救了一个当时道上的狠角,对方也就比我爷爷小了几岁而已。

那人讲义气,觉得我爷爷救了他,就算是举手之劳,也该涌泉相报。所以一直暗中保护着我爷爷,可我爷爷一家世代是读书人,说句心里话有些看不起他。

但做生意的总会结仇,有人想要教训教训我爷爷,却被那人反教训一顿,如此两人来来去去倒有了些交情。

黑道不好混,可能缺钱,缺资金,没钱没人,谁还跟你?

我爷爷生意越做越大,就暗中资助一些给他。而他从一开始的别扭,到最后的坦然接受,却帮他摆平道上的所有事。

慢慢的,慢慢的,倒成了兄弟,甚至可以说,比兄弟还兄弟!

不久,我爷爷成了香港一代富豪,而他,就是香港数一数二,谁见着他都要胆颤三分的姜爷。

姜爷谁的话都不听,就听我爷爷说的。因为他觉得我爷爷是读书人,人也好,说话肯定是有道理的,也是为他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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