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驰帅捏着两个酒杯,也没法抗拒,直挺挺地杵在那里:“你身上也挺烧的。”
6离将头抵在对方肩上,此刻微微侧过头,滚烫的呼吸喷在对方颈间,言语有些含糊不清:“是么?”
林驰帅心中一动,没想到这药效来得这么快!
这么快就神志不清,无法自理了!
他难耐激动,扶住6离:“你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床上去躺一下?”
两个高脚水晶杯中的红酒难耐的荡漾着,犹如林驰帅骚动的心。
6离忽然凑首过去,吸允住了林驰帅的耳垂。
林驰帅雷劈似的浑身一颤,两个酒杯砰的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
6离转而吻住了林驰帅的唇,伸出舌尖,探入对方的口中。
林驰帅僵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凶猛挣扎起来。
6离将他整个人桎梏在怀中,疯狂索吻。
林驰帅头往后仰,极力避开对方唇舌:“6离!你他妈地疯啦!”
回答他的只有粗重的喘息。6离转而吻着他的颈项,湿漉漉的舌尖蛇一般地划过,激起一片颤栗。
而他的手,大力揉搓着林驰帅的臀瓣。
力度很大,带着炽热的情/欲。
林驰帅几乎要哭了,扯着嗓子吼:“猴子——”
6离的手已经解开他的皮带 ...
(,将手探入进去。
林驰帅夹紧腿,但小兄弟还是被对方攥在了手中,于是不甘地继续喊道:“你个混蛋!那到底是什么药?!”
6离已将林驰帅仰面压在了橱柜台面上,一把扯开对方的衬衫。
衬衫扣子脆弱地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然后俯下身子,一口叼住了对方的乳/头。
林驰帅浑身痉挛似的猛一抽搐,抬起腿就踹过去。
但此时皮带早已解开,裤子也已滑落一半,根本抬不起腿,反而让6离进一步分开腿压了进来。
林驰帅仰面躺在橱柜台面上,急促地喘息着,然后挥拳揍过去。
6离伸手,轻易地将拳头覆在掌心,然后压制在对方头顶。唇舌不断下移,一口含住对方的欲望。
林驰帅猛地抽一口冷气,垂落在地的脚无力地颤抖一下,几乎有些认命了。
“6离……”他带着哭腔说,“你看清楚啊,我不是娘们,我是林驰帅……”
6离伸出舌尖,从囊袋下往上舔,然后含住那家伙,吸嘬一下。
林驰帅的二弟早就没有节操地缴械投降了,一边昂然立着一边哗哗地流着泪水。
林驰帅向来是个享乐主义者,随着身下的快感一波波传来,大脑也愈发不灵光起来。
6离的唇继续下移,舔过他的大腿内侧,转而掰开对方臀瓣,缱绻地吻起了秘处的褶皱,勾着舌尖火热地舔过。
林驰帅大脑轰隆隆一片乱想,脑袋里竟只剩三个字:毒蛇钻……
6离和毒蛇钻,天南地北大相径庭的两个词,今天竟他妈地神奇而悲剧地联系在了一起。
茓口湿润之下,已被刺入一根手指。
林驰帅呆滞的大脑稍微活络了下,艰难地思索起到底是这药太厉害,还是6离本来就是假正经真淫/荡……
6离松开桎梏住林驰帅的手,从对方身下抬起头来,露出一双赤红的充斥着欲望的眼眸。眸色极烈极锋利。
林驰帅傻愣愣地看着他,手无力地垂下。
6离转而拉下裤链,掏出自己怒发的家伙。
林驰帅依旧有些傻愣愣地看着对方的凶器,竟忘了反抗。
6离抬起身猛地吻住林驰帅的唇,凶狠噬咬,双手托住对方的臀,然后猛地一挺身,直直刺入进去。
林驰帅一声痛叫,再一声嘶吼:“我操!”
6离半抽而出,再猛地一挺。
林驰帅被冲击地直往壁柜台面上缩去,背部被摩擦地异常疼痛。
试图反抗的手臂无意中摩挲到一样物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一下子狠狠攥住,猛地往6离头上砸去。
哐当一声巨响,有鲜红的液体飞溅出来。
林驰帅吓呆了。
6离停住了动作,直直地看着他。
那是瓶半开封的红酒。
鲜红的液体从6离额角上缓缓流下,渐渐蜿蜒到整张脸上。
不知是酒水,还是液体。
林驰帅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6离,提起裤子。
某处撕扯着疼了一下,可以忍受。
那一下大概砸得很狠,6离摇晃了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痛苦到极致,神情反而是恍惚的了。
林驰帅迅速拉拢上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夺门而出。
他红着眼,逃到了自己那辆911上。
汽车启动后,马达声低谙地响着,表盘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o点了。
1o点……
他忽然想到了跟芩欣定与1o点的约会,想到了这一切狗屎的狗屎一样的起因,于是伏在方向盘上干嚎了几声。
就是干嚎,哭不出来。
不过男儿流血不流泪。
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踩下油门,跑车呼啸一声,飞驰而去。
他是不知道该去何处的,等到了,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凯旋大酒店。
跑车是鲜艳而张扬的。
他林大少是狼狈而可笑的。
他一身狼藉地从车里钻出来,然后傻愣愣地站在酒店门口。
保安看了看他的车,再看了看他的人,不知是该迎接还是该驱赶。
已经是晚上1o点半了。
芩欣八成是不在了。
不过,晚上睡酒店也好。
除了酒店,他真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他将车钥匙扔给车保,通过旋转大门,走进了大酒店。
大厅的水晶灯温暖而明亮,照得他睁不开眼来。
他恍惚地站立一阵,然后走到前台,拿出信用卡:“总统套房。”
前台漂亮的服务员,刷了刷卡,又刷了刷,笑容变得更加怪异了:“抱歉先生,这信用卡已经被冻结了。”
林驰帅呆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所有银行卡早被自己老爹给封了。
沉默片刻,他说:“一间单人房。”
“两千五,先生。”
林驰帅掏出皮夹子,数了数钱,竟然只有五张毛爷爷。
他有些不可置信,再数了数,真的只有五张。
于是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伸出两根手指:“能不能先欠个两千?”
服务员噗嗤娇笑一声:“恐怕不行,先生。”
他泄气般地垂下头。
正想转身离开,身边却伸过来一只纤纤细手,拿着一叠红色的百元大钞。
“两千元,我替这位先生付了。”
林驰帅呆呆地转过头。
芩欣化了个淡妆,出乎意料地清纯了不少——不过在林驰帅眼中是寡淡了不少。她对着他很是意味莫名地一笑:“林大少怎么沦落成这个样子?”
林驰帅本来是木然的,被这样一问,竟流下了一行伤心泪,真的委屈了:“我跟6离打架了。”
11掬花欲碎时
( 芩欣有些愕然:“怎么打得这么狠,衣服都撕成这样了!”
林驰帅抽泣一声,肩头一耸。
芩欣接过房卡,拉着林驰帅走上电梯:“乖,别哭,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啊。”
林驰帅眼眶通红:“我怕6离怪我……我不敢回去。”
芩欣的目光忽然凝在了林驰帅颈间,然后笑了笑,带着七分勾引三分狭促,伸出指尖轻轻戳了一记对方的胸膛:“为什么,为情么?”
林驰帅结结巴巴:“啊?”
芩欣的指尖拨开他破碎的衬衫,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胸膛上那些痕迹,然后伸指在那些红色印记上打转,轻啐一声:“花花公子。”
林驰帅眼神飘忽,额上冒出虚汗:“呵呵……”
“你们两个大男人,为哪个女人打架啊?不过肯定是你不好,给6少戴绿帽了。”
林驰帅终于放下一颗心,虚靠在电梯金属壁面上,勾起招牌轻浮的笑容:“为你啊。”
其实这话不算错,之所以有这个狗血的开端,不就是因为她么。
芩欣娇笑一声:“你这坏蛋,就会说瞎话。明明是6少约的我,不怕他待会儿来捉奸,再跟你打一架么?”
林驰帅正要回答,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芩欣攥过林驰帅皱巴巴的领带,牵牛一样将他拉到了宾馆房间里,然后反手关上门。她将背抵在门上,妩媚笑道:“不要伤心了嘛,让姐姐今晚来弥补你哦。”
林驰帅本来有着禽兽一样的欲望,遭此一役,也变得实在没有心情。于是郁郁寡欢地说:“换了个人你倒是不介意……”
“我介意什么?难不成介意你那玩意远不如6少呢?”
林驰帅勃然变色:“放屁!”
芩欣妖娆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脱起了衣服,然后将林驰帅一把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媚笑:“那就操/死我来证明啊。”
“我操/你这骚货!”林驰帅翻身而起,反将芩欣压在床上,狠捏了她奶/子一把:“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
他快步走进浴室,将手摸进皱巴巴的西装中。药瓶竟然没掉,还稳稳地呆在西装内袋中。
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要是自己待会儿硬不起来,可就操蛋了。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了一下脸,然后拿开药瓶,一下子倒出了五粒。又想起猴子说春/药伤身的话,皱着眉嫌弃地啧一声,思索片刻,又塞了两片回去,将那三片白色药丸塞入口中囫囵咽了下去。ww
大概是心理作用,在他咽下药的那刻仿佛重新又充满了力量。
但那力量来得快去得更快,等林驰帅冲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已经神色恍惚脸泛红潮了。
芩欣正在床上凹出妖娆的姿势,见他出来,娇笑一声:“你怎么一副磕了迷药的模样,还不快点过来!”
林驰帅跌跌撞撞地往床那边走去,只觉得腾云驾雾,眼前也五光十色起来。
操蛋!那究竟是什佬子的春/药?!
终于摩挲到了床边,他只觉困倦感和一种诡异的快感一起涌来。然而终究是太累了,他对爬到他身上的芩欣虚弱地说一声:“让哥先歇一歇……”
等再睁眼,天色已经大亮。
他一惊,猛地坐起身。自己赤身祼体,而旁边正沉沉睡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女人。
女人感受到身边动静,睁开眼来。
林驰帅呆呆地看着她,半晌才傻傻问道:“你谁啊?”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扭头四顾,面露迷惘,“芩欣呢?”
女人遮住脸,娇嗔:“讨厌,醒得这么早干嘛,人家还没化妆呢。”
说着迅速起身,快步冲到了浴室里。
林驰帅脑子里乱哄哄一片,心中很是震惊,原来女人卸了妆竟然是这模样!
然后才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理论上说自己应该神挡诛神魔挡杀魔地一夜七次操/死骚女……可哪怕死命揪着头发也回想不起昨天自己到底是怎么凶猛的。
正纠结间,芩欣已经施施然地从浴室中出来了,身体光祼而容颜艳丽,向着林驰帅抛了个媚眼:“死人,昨晚倒真跟个死人一样,还要我主动,真是累坏我了。”
林驰帅呵呵干笑了两声:“真的么?”
芩欣皱起眉,走到床侧,忧虑重重:“昨天你我匆匆忙忙地做,都忘了一件事情……”
林驰帅迷惘:“什么?”
“安全套啊。”
林驰帅犹如被雷劈到,目露惊恐,大怒道:“你怎么能忘这种事情?!”
芩欣很委屈:“你也不是忘了吗?”
林驰帅急得冒起了虚汗,迭声问:“你……你不会有病吧?”
芩欣的脸黑了下来:“谁有病?你才有病!我是怕怀孕,真怀孕了是我去打胎诶,你这白痴!”
林驰帅方才松下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那就没事,哪会这么容易怀,杞人忧天。”
他说着,勾起自己的衣服,破破烂烂,不堪入目。
他啧一声,但没办法,只能往身上套去。
等穿戴完毕,林驰帅对着芩欣一脸认真道:“你这两千块我会记在心里,等我筹到钱,立刻还你两万。”
芩欣低下头,笑笑:“还什么还,就当做个朋友。”
林驰帅俯下身吻了芩欣一记:“我林驰帅从不会占女人便宜……”
芩欣勾住他脖子,一个深吻,将唇膏都沾在了对方唇上:“你占了我一个晚上的便宜,转眼间就忘了?”
一吻过后,林驰帅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了。
他又想到了6离,踌躇了一下,咬了咬牙,但终究还是得面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打开房门。
走廊的光线倾泻下来,将一切照得亮堂。
有一个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晨色中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动不动。
林驰帅的心猛地一跳,抬眼看去。
6离满脸憔悴地站在门旁,眼睛通红,下巴上长出了细细的胡渣,额角还结着大块的血痂,触目惊心地可怖。
林驰帅惊得说不出话。
6离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阵,抬手擦了擦他的唇畔。
林驰帅受惊一样向后躲去。
6离讥讽一笑,转身离开。
林驰帅呆站了一会儿,心头上突然涌来难以言喻的心慌和愧疚感,仿佛是这次哪怕行错一步,两人的交情就永远毁了似的。林驰帅一想到这,于是立马跑上前,拉住对方手臂:“6离……这次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6离一言不发,冷着脸想甩脱对方的手,一甩确实是甩下了,但林驰帅打蛇随棍上地搂住了对方的腰:“6离……我们兄弟为了女人翻脸,讲出去不是得被外人 ...
(嘲笑么?”
6离猛地扭过头,冲着林驰帅怒吼:“到底是我为了女人翻脸,还是你为了女人翻脸?!”
他这幅样子,脸含怒容,眼布血丝,确实是可怖的了。
林驰帅吓得一缩脖子,却将他的腰搂得更紧:“是我色/欲熏心,是我见色忘义……”他说着,将头凑过去,讪笑着,“要不,我也给你砸一下脑袋?你出了气,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6离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放手!”
林驰帅眼神坚决,破罐破摔:“不放!”
走廊边上有清洁阿姨探头探脑地看起了热闹,指指点点:“我就说这人站了一夜,肯定有隐情……”
“放手!”
林驰帅哭丧着脸:“我那时也是逼不得已……打伤你我也很后悔。”
6离站着,脸色铁青,长长呼了一口气:“我不是指这件事……”
林驰帅思索一下,自己现在有家难回,这件事闹大了,自家老爷子还不得活生生抽死自己。再说也是自己有错在先,应该做小伏低,哄好他,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一脸痛心疾首:“我不该背着你偷偷跟女人开房,是我错了,6离,你原谅我吧!”
两人的动静闹得有些大,芩欣松松穿着一件雪白的浴袍,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默默看着。清洁大妈呼朋唤友的,围观的人愈发多了起来,走廊旁亦有房间门6续打开,泄露出好奇的目光来。
6离觉得很是尴尬,低声道:“放手。”语气稍稍和缓了点,显出妥协退让的姿势。
林驰帅一听,小人得志之下愈发得寸进尺:“你原谅我我就放手。”
6离默不作声地开始掰他的手。
林驰帅好吃懒做,又被酒色淘空了身子,哪有什么力道,紧箍着对方腰身的手立刻被掰开了。
6离立马迈开长腿,大步离开。
林驰帅一个饿狼扑食,几乎挂在了对方身上:“6离,是我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忽然感受到对方身上炽热的温度,惊愕之下抬手去摸对方额头:“6离,你怎么这么烫,发烧了么?”
6离有些不堪重负地微微晃了下,声音褪去怒火,显出无尽的疲惫来:“放手……有什么话回家去说。”
林驰帅欣喜不已:“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吗?”
围观的大妈啧啧称奇:“现在的年轻人……真乱。”
林驰帅怒目而视:“看什么看?!没看到过兄弟情深么?!”用眼刀一个个地杀了过去。然后喜不自禁地拉着6离往前走:“走走,我们回家。”
只一心一意攥着6离,连看也忘了看芩欣一眼。
芩欣看着两个男人的背影,撩了撩自己的长发,饶有趣味地笑了笑:“渣男。”
12催命连环电
( 6离生病了,病得还挺厉害。ww
林驰帅拿着热毛巾给他擦掉了额角的血痂,发现头皮豁开了好大一个伤口。
6离不愿意去医院,林驰帅只得拿着碘酒手忙脚乱地替他擦着,又剥了一大堆消炎药片退烧药丸,可惜6离死活不肯吃药。
林驰帅苦大仇深地发誓这些药都是正经药,绝没有掺乱七八糟的东西。但6离的病却越来越严重,简直是烧得神志不清了。
林驰帅终于翻出了他的电话薄,喊来了家庭医生。
几个针扎下去,终于稍稍退了烧。
此时家里已经被林驰帅搞得一团糟,堪比狗窝了。
他在厨房里鼓捣许久,用热牛奶冲了感冒冲剂,拿根筷子搅拌一下,然后兴冲冲地端给6离喝:“6离,来,喝这个又补充营养又退烧。”
6离躺在床上,难受地轻哼一声,不愿意起来。
林驰帅很体贴地半抱起他,端着牛奶就往他嘴里凑。
6离迷迷糊糊地喝着。
林驰帅非常享受这种身为保护者的角色感觉,觉得怀中虚弱的6离十分地衬托出了他的强壮伟岸。
于是自认为伟岸的林驰帅体贴地问:“6离,你晚饭想吃什么?听说乌鸡汤很补身体,牛鞭很壮阳气。要不我们来一份牛鞭炖乌鸡?”
6离抬起眼皮,眼中虚朦一片:“你会煮么?……”
林驰帅吃惊地问:“我煮干嘛,当然是叫外卖。我认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经理,不但能自选食材,还给我优惠价,免费送货上门。”
6离应一声。
林驰帅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烧退了很多,我觉得你现在低烧不退,主要是心火旺,如果你不生气了心火没了,烧也自然就退了。”
6离再应一声。
林驰帅扭捏了一下:“其实那件事真不能怪我……我掬花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我都没怪你是不……你也不要怪我了嘛。”
6离沉默。
“其实这都是猴子的错!”林驰帅开始猛泼别人脏水,试图将自己洗刷成白莲花,“我以为他给我的就是普通安眠药啊,我看你每天都起那么早辛勤地洗澡,就想让你好好睡一个晚觉的嘛,就好心给你加了点安眠药。至于那个女人……我到了宾馆没钱开房,那女人见我是熟人就收留我的。总之一切都是误会,我们不妨一笑泯恩仇。”
6离勾起嘴角,是一个虚弱的笑,透出点自嘲的意味。
林驰帅有些冒汗:“你到底要怎么样嘛,我让你砸下头出气好不好?!”他豁出去似的说着,低声咕哝一声,“怎么比女人还要难哄……”
6离低声道:“把头凑过来。ww”
林驰帅低下头,凑过去。
又软又黑的头发蹭在了6离的下巴上。
6离于一片虚软无力中感到心软成一片,跟那头发丝一样,都成绕指柔了。
他抬手曲指,轻轻敲了一记林驰帅的后脑勺:“好了,我砸了……出气了。”
林驰帅眼睛猛地一亮:“真的?!”
6离轻咳了声,将他顺势圈在自己怀里:“真的。”
林驰帅缩在他怀中,忽然就觉得浑身别扭了,似乎是臊得慌。
但他林大少活了二十几载,什么时候感到害臊过?嗯,应该是错觉。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
林驰帅动了动,有些舍不得此刻的兄弟情深,肝胆相照。
6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有电话。”
林驰帅伸长手,就着这种缩头缩脑的姿势,摩挲几下,摸到了手机,拿到耳边:“喂?”
电话那头传来贱得不得了的声音:“拉轰,是我。”
“我擦,你这死猴子!”林驰帅在怒火中终于舍得了温情脉脉的怀抱,一下子窜了起来,“你还有脸打给我?!”
猴子困惑的声音传过来:“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怎么了,药效不好么?”
林驰帅咬牙切齿:“好,好得不得了!”他说着,做贼心虚地觑了6离一眼。
6离靠在床头,微微阖着双眼,满脸苍白疲惫。
林驰帅捏着手机不动声色地往房间外挪去:“你这厮,到底有什么事?!”
“兄弟我富贵不忘淫,还不介意跟你一起富贵!格调又来几个新妞,还从国外引进了新设备,啧啧,据说新奇得不得了,你来不来?”
林驰帅皱眉纠结:“6离生病了,作为兄弟,我应该看照着他。”
猴子哈哈大笑,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颇有振聋发聩的感觉:“你看照着他,他的病只能越来越严重吧!”
林驰帅怒骂:“放你他妈的屁!”
“哦,对了……拉轰啊,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激动。”
林驰帅怒气未平,激动地问:“什么事?!”
“我在网上,看到挺搞笑的一个视频,好像是男原配抓女小三,渣男哭喊着求原配原谅。”
林驰帅一愣:“好大的信息量。”
“对的嘛,更离奇的是,我越看越觉得……里面的人怎么这么像你跟6少呐。”
林驰帅从愣变傻了:“什么?……”
“哎,我说。”猴子的声音变得正经起来,“你不会是在跟6离同居吧?”
林驰帅抖着声音:“同居?”
手机那头的声音做贼心虚地压低下来:“我觉得6少看你的眼神很不对……你要不出来住我这儿吧。你放心,我猴子觉得直得一逼,住我这儿你的掬花绝对无虞。”
“滚你的掬花!”林驰帅猛地摁断了通话。
他呆立在那里,想了片刻,终于又打了电话过去:“喂,猴子!”
“唉,你要来我这里住啊?”
“狗屁!我问你看到的那个视频在哪儿看到的呢?”
“各大网站门户新闻呐,你随意关键字搜一下,就跳出来啦。”
林驰帅:“我操!”又狠狠摁断了通话。
结果刚挂了电话不久,手机又响了起来。
林驰帅烦躁地接通电话:“猴子你他妈地有完没完?!”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出乎意料的威严:“是我。”
林驰帅立刻吓得腿都软了,声音变得软而温顺:“爸?爸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不能跟你打么?”
“不……当然不是,我很惊喜嘛。您老人家走了那么多天,怪想念你的。”
老爷子冷哼一声:“你现在在哪?”
“我在6离家。”林驰帅底气立马足了起来,“这几天我正经得不得了,规规矩矩地在上班。”
“不是上班么,怎么在小6家?”
“哎6离不是生病了么,我在照顾他啊。”
...
老爷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下,然后缓声开口问:“生什么病了?”
“就是发烧了,烧了挺多天了。”
老爷子语气严肃了起来,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
林驰帅一下子心虚,支吾了几声:“感冒……感冒嘛。”
“怎么会感冒?”
“吃……吃坏肚子了……嗯,吃坏肚子里。”可不就是吃坏了。林驰帅想到这里,加重了肯定的语气。
老爷子冷冷道:“还上吐下泻是么?”
林驰帅闻言一喜:“可不是么,肚子拉得挺厉害的。”
“混账东西!”老爷子一声怒骂。
林驰帅被骂得莫名其妙,委屈万分。
“你让我怎么跟老6交代?!我马上就会回国了,到时候再跟你仔细算账!”
林驰帅满头雾水地啊一声,正要问清楚,手机那头就是嘟嘟的忙音了。
他不屑地嗤一声,对着手机低吼:“一大把年纪了还更年期,装嫩啊!”
说罢愤愤然地走进卧室。
6离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休息着,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又被伯父骂了?”
“就是,十分得莫名其妙。”林驰帅愤愤不平地说,“还把你生病的事怪在我头上。”
6离含笑看着他,也不回话。
林驰帅也感到有些理亏:“其实不能全怪我……猴子也有一半的责任。”
6离淡淡道:“你对他感情可真深,什么事都不忘拉他下水。”
林驰帅正欲回答,手机又响了。
有林老爷子的事情在先,林驰帅特意先看了看手机屏幕,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
6离低声揶揄:“林少真是事务繁忙。”
林驰帅嘿然一笑,接通电话。
妩媚的女声从手机那头传过来:“帅帅——”
林驰帅勃然变色,扭过头故作淡定地走出房间,将手机紧贴在脸上,低声问:“找我什么事?我强调一下,我很忙的,没空跟你打袍!”
女人的声音变得很委屈:“还打袍,我可没心情打袍。”
“我擦,谁要跟你打袍?!”林驰帅低声骂,“到底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然后声音变得凄惨起来:“帅帅,我大姨妈还没来……”
“我去!”林驰帅忍不住大骂起来,“你大姨妈没来干我屁事?!”
女人的声音变得冷了起来:“不干你屁事,干你吊事。”
林驰帅怔愣一下,心砰砰直跳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应该前两天就来经事的。”女人说。
林驰帅抠着手指头数了数:“有没有搞错,离上次开房都没到一个星期,你也太敏感一点了吧。”
“这不叫敏感,叫敏锐。今晚我去买验孕棒,你等我消息。”
林驰帅抱怨:“分明是你自己月经不调——”话到这里,电话那头又只传来嘟嘟的忙音了。
他捏着手机,使劲忍住将它砸在地上的冲动。
这都是些什么事?!
13巴赫小舞曲
( 林驰帅失魂落魄地走进卧室。ww
6离对他一笑:“是猴子么?他还有大姨妈?”
林驰帅神思飘忽地应了一声:“大姨妈……”
“大姨妈怎么了?”
“大姨妈没来……”
6离皱眉,仿佛察觉了什么:“我记得侯夫人是家中独女。”
林驰帅猛地回过神来:“哦他爷爷刚认了干女儿。”
6离忍俊不禁:“过来。”
林驰帅心里有鬼,当即乖乖过去。
“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说。”6离斟酌道,边说边把林驰帅拉进了怀里。
林驰帅忽然觉得浑身别扭,身上寒毛刷刷立起,几乎直觉地感到惊恐了。
仿佛有什么赤/祼祼地摆在面前,就隔着一层窗户纸,而他完全没有勇气去捅破。
“还是不说吧!”他果断地说。
6离沉默了下,缓缓开口:“还是要说的。”
“还是不说吧。”
“要说的。”
林驰帅霍然站起:“那晚上再说,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6离宠溺一笑:“好。”
林驰帅又捏着手机,拖着拖鞋,一路啪啪啪地走出房间,躲到了卫生间里,偷偷拨通了猴子的电话。
“喂……猴子。我越想越不对。”
“你说是不是我太帅了太有魅力了,6离越来越不对劲了。你知道他刚才说什么么?他说晚上要对我表白!”
“哎呦我的妈,你说我该不该留下来?要不我到你对方去避避?”
猴子:“……”
“怎么办怎么办,我可以是直得呱呱叫啊。兄弟间如果拒绝好像又太无情太不讲情谊了。”
猴子:“你是不是昨天错吃安眠药了现在还没睡醒啊?”
“……”
猴子:“说真的他要看上你还不如看上一头母猪,母猪还能奶崽呢。”
林驰帅大怒:“我用得着奶崽么,自然有一大群女人抢着要帮我奶。”
猴子嗤笑:“你还真拿自己跟猪比。”
“……”
“对了,跟你说件正事,那个神经科医生竟然他妈的对我进行回访了。我琢磨着要不要叫邦人去揍他一顿。”
林驰帅认真地纠正道:“是精神科。”
“滚你逑子。兄弟我劝你一句,做人脚踏实地,不要太过意淫。如果还是瞎想被爆菊,那你到我这里来散散心,晚上咱一起去揍那神经科医生。”
林驰帅冷哼一声:“你越是这样说,我越要留下来证明自己就是真理!还有,晚上出去注意点,小心被爆菊。”
“就算爆也是老子爆别人——”猴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驰帅直接挂了电话。
他又捏着手机虎虎生风地大步走进卧室,虽一脸慷慨就义,但掌心都冒出了虚汗,湿哒哒地一片,几乎握不住手机了。
“6离。”他高高在上地俯视对方,“你现在就对我说吧。”
6离微微仰起脸,脸色苍白,眉目却和顺,看起来脉脉含情一般:“不用等到晚上了?”
林驰帅将目光一撇,故意不去看对方:“我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
6离举手握拳,掩在嘴边轻咳一声:“哦……关于那药——”
林驰帅勃然变色,直接打断:“不用说了!我现在不想听了。”
6离露出愕然的神情,但眼里却含着戏谑:“怎么了?”
林驰帅一言不发往外走。
“帅帅,你走进走出地累不累?”
林驰帅头也不回:“猴子晚上有难,我要去帮他一把,你自己叫外卖吧。”
猴子在格调会所里。
林驰帅已然多日不曾去格调了,猛然再去,已经变了个格调,成了小资风。里面的女士优雅而有气质,完全不是林驰帅的菜。
于是他一路目不斜视地走到VIp包厢中。
包厢里竟然摆了一架钢琴,钢琴自动发出着优美的乐声,几个女孩穿着芭蕾裙,正跳着芭蕾舞。
林驰帅定睛一看,那裙底下竟然没穿底裤,全是光祼的。大好风光,在芭蕾裙的掩映下,半露不露地诱人犯罪。
猴子蹲在床上,流着哈子目不转睛地看着。
林驰帅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这是什么调调?只看不干,你软啊?”
猴子十分鄙夷:“你懂什么,这叫欧洲贵族风,虽坚硬而按捺,这叫绅士有情调,懂不?还有……”猴子说到这里,神秘兮兮地对林驰帅勾勾手指,“看那钢琴。”
林驰帅看向那钢琴,皱起眉:“不就是自动会放音乐么?”
猴子啧啧作响地摇了摇食指,走到三角钢琴前,掀起琴壳。
里面是锃亮的共鸣板,一根根弦线整齐地布列着,折射着室内的灯光,眩人耳目。
林驰帅正莫名其妙,猴子从琴身里变魔术一样取出一个金属物件。
他好奇地凑头过去看,猴子手一动,那金属玩意儿竟然咔擦一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驰帅勃然大怒:“我擦,这是什么鬼东西?!”
猴子贼贱地一挑眉:“情趣用品,让你亲身试验一下。这架钢琴可是斥巨资买来的情趣潘朵拉,里面还有各种小机关。哎呦别看徐梓谦那小子一脸正经,其实内心比我们都要淫/荡!有他在我看他们家的会所要变淫窟了。”
林驰帅沉默地听着,末了一抽嘴角:“说够了么?可以把这狗圈给我取下来了么?”
猴子赶忙打包票:“当然可以!”一边说着一边凑到琴键上去,“解开这个好像得弹一首巴赫的小步舞曲。”
林驰帅破口大骂:“你会弹钢琴母猪也会上树了!”
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而脆的撞击声,十分巩固地连接着琴身和林驰帅的脖子。
猴子在黑白键中抬起头,手拿一叠光盘,谄媚一笑:“这钢琴弹曲子不是自动的嘛。”
然后终于从光盘中翻出一张巴赫专辑,忙不迭地钻进钢琴底下:“你等等啊,我换张cd,小步舞曲出来了,那玩意儿也就自动松开了。”
林驰帅黑着脸将目光移到琴身上,只见三角琴左右两边的琴壁上镶嵌着金属镣铐。他的目光缓缓下移,果然,琴脚上不出所料也有类似镣铐的玩意,琴脚一头还有几个不起眼的黑色按钮。
林驰帅好奇地凑过去,可惜脖子被铁圈束缚,不能太过俯身,于是伸长手臂勉强去触摸那按钮。
此时优美的琴声响起,琴声流畅,显得灿烂而辉煌。
然而一种更加灿烂而辉煌的感觉从脖子上勇猛涌来,直击林驰帅脆弱的小心脏。
他被电地浑身抖如簌糠。
猴子目瞪口呆地看着 ...
(他,然后视线缓缓下移,停在林驰帅胯/下。
“电击能助兴……徐总诚不欺我……”
乐声变得轻而快,像是一只跳跃的小雀。林驰帅终于就着节奏挣扎着将手从按钮上拔了出来,停住了颤抖。
他满脸惊恐地喘息着,终于一曲完毕,脖子上的玩意儿咔擦一声,自动松开,落了下来。
猴子小心翼翼地觑着他,摸出个遥控机,指了一指,小声说:“想要电击可以遥控呐,不用那么辛苦弯下腰去摁的。”
林驰帅软趴趴地一ρi股坐在了地上,连怒目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猴子做出一副十分关怀的模样,却防备地一点点地挪过去:“拉轰,嘿,你没事吧?”
几个跳芭蕾的妹子也跟着围了上去。
林驰帅虚脱地抬起头,却见妹子们裙下的大好风光,不禁直了眼。
猴子见他那副样子,一挑眉毛:“嘿,看来是没事了。”
林驰帅攒够力气,刚要发作,猴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套男士芭蕾裤,一脸神秘:“拉轰,要不要穿上这芭蕾激凸裤,跟着美女们共舞一曲。隔靴搔痒,贼他妈地有感觉!”
林驰帅面露神往之色,嘴中却稀罕地说道:“我不会跳……”
妹子们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将林驰帅从地上拉起:“帅哥,我们教你嘛。”
林驰帅不由满面红光,调戏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叫帅哥?嗯,也可以叫我小帅哥哥,或者帅哥哥,驰帅哥哥也可以——”
猴子已经三下两下地穿上了激凸裤,抓住一个芭蕾美眉,跳起了贴面舞。
此时琴音一变,欢快而又热烈,猴子穿着芭蕾裤,扭着ρi股跳着不伦不类的舞蹈,果然激凸得十分厉害。
林驰帅不由心驰神往,立马将自己的西装甩在一边,拿起芭蕾裤就套起来。
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这么毫无节操地狂欢过了。此刻如脱缰的野马,把ρi股扭得分外厉害。
妹子们很有些舞蹈功底,身体柔软,对着男人们若即若离,对着激凸一擦而过。
两个男人的欲/火更加风骚地熊熊燃烧起来。
林驰帅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响了起来,掩在音乐声中,根本听不分明。
他毫无察觉地继续疯跳着,将一个妹子逼到墙角,开始上下其手。
妹子咯咯娇笑着,忽然圈住他的脖子,抬腿圈在林驰帅腰上。
林驰帅猝不及防,被压垮在地。
妹子坐在他身上,媚笑着手抚双乳,轻轻地转动臀部。
林驰帅只觉轰然一声,禽兽般的欲念熊熊燃烧起来。
脑中却莫名地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
此时门口一声大响,有人踹开了门。
正在狂欢的狗男女纷纷停住动作,循声望去。
林驰帅一脸扭曲的憧憬,扭过头艰难地望向门口。
14陆攻的手段
( 门口那人短裙,黑丝,恨天高,尖锐的下巴,画着浓烈的妆,露出极其激烈的表情。
她踩着高跟和着乐声,哒哒作响地走进来,停在林驰帅跟前。
“林驰帅!”她锐声说,“你这个王八蛋!”
林驰帅推开身上坐着的妹子,站了起来,掸掸裤子,一脸面无表情:“谁是王八蛋?嘴巴那么脏,妓/女也比你干净点。”
他混迹欢场多年,对已经上过手想甩脱的女人,向来薄情的很。
女人的脸僵了僵:“一个星期前还一起开房,这么快你就不记得了么?”
林驰帅一拍脑壳:“对!对!记得记得。”再喊一声,“猴子!”
猴子被扰了兴致,十分闷闷不乐:“干啥?”
“好兄弟,借哥们两千块,有人讨债来了。”
女人的脸更黑了:“才说过的话,这么快你就忘了么?”
林驰帅有些不悦,拖长声调:“记得……讨债鬼一样。猴子,借我两万,我欠这位小姐的。”
“不是钱!”女人大声说。
钢琴声此时也大了起来,噔噔作响,活像有人砸琴似的。
林驰帅心里一跳:“是什么?”
女人似乎有些羞赧,低声说了句什么,被琴声掩了过去。
林驰帅满面狰狞地大吼一声:“把钢琴关了!”
猴子被他吓了一跳:“把钢琴说得像开关似的……”
虽然嘴巴里抱怨着,还是乖乖走过去,将琴声关闭。
整个世界忽然间安静了。
几个芭蕾姑娘静悄悄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中,倒似一朵朵娉婷乖巧的丁香。
林驰帅抬了抬下巴,冷着脸:“你再说一遍。”
女人说:“我怀孕了。”
猴子瞪大眼,张大嘴,一脸惊恐的模样。
林驰帅一蹦三尺高:“放屁!哪来的野种,休想赖在老子身上?!”
女人冷笑一声:“是不是你的种,生出来后dna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林驰帅额上出了一片虚汗:“生什么生,还不快去打掉?!”
芩欣昂起下巴:“这是我的孩子,我想要生就生!”
林驰帅十分焦躁:“你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芩欣微笑着,很有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娶我呗。”
林驰帅哈地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一个十分荒谬的笑话:“你回去洗洗睡吧。”
“那我去找你父亲。”女人毫不退让,“我告诉他我有了林家的骨肉,看你父亲怎么抉择。”
“不用问了,他肯定让你打胎。”林驰帅嫌恶地说,“你特意赶过来,又撒泼又威胁的,还能有什么事?要多少钱,说吧。”
芩欣紧抿着唇,半晌说:“我给你打电话,想约你出来谈谈。只是你一直没接……我闺蜜说在格调看到你了,我不得已才过来的。”
林驰帅冷笑:“说得好听。”
芩欣拨了拨妩媚的长发:“我在来的路上,你猜我碰到谁了?”
林驰帅警觉地支起耳朵:“谁?”
芩欣忽然露出了笑容,很开心地指了指门口:“就在外头躲着呢,你自己看呐。”
林驰帅立刻朝门口看去。
似有人影一闪。
他什么都未来得及想,立马追了出去。
6离依旧一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大跨步地走着,倒似逃一般。
林驰帅气喘吁吁地追上,一把攥住对方手臂,喘不匀气:“你……你怎么来了?”
6离背对着他站定,沉默一会儿,然后自嘲一笑:“晚上了……”
林驰帅将他攥得愈发得紧:“啊?”
6离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开林驰帅的手:“我说过,晚上要对你说一件事。”
林驰帅立马换一只手攥上去:“说吧说吧,别卖关子了。”
6离声音冷淡:“不需要卖关子,没必要说了。”
“看吧,还卖关子!”
6离从喉咙深处叹出一口气,喃喃道:“帅帅……”
林驰帅赶忙点头:“我在我在。”
他一笑,倒像哭似的:“玩得开心么?”
林驰帅点头,然后又赶忙摇头,支吾着:“你要对我说什么事,快说吧,我听着呢。”
“我父亲要回来了……”6离缓缓开口,“他们比计划中提前了整整一个星期回来。”
林驰帅有些呆,又有些失望:“是吗?……”
6离侧过头,似乎在看他,又似乎不是:“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林驰帅的心砰砰乱跳起来,掌心全是虚汗。他又换了只手紧紧握住对方手臂:“什么?”
“这该是我一生的魔障。”6离说。他的眼掩映在羽睫中,眸色明明灭灭,模糊不定。
林驰帅比他矮了小半个头,此刻抬着眼紧紧盯着对方,有些痴态。
6离勾唇一笑,眼中却全是落拓:“你这芭蕾裤太丑了。”
林驰帅有些尴尬:“是么?……”
6离抬手,迟疑一瞬,还是摸了摸对方的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林驰帅浑身别扭,觉得芭蕾裤的确箍得紧,想将它立刻脱了。
“你喜欢女人——”6离接着道,“而我——”
走廊那端传来一声热烈的招呼声:“6总!”
“6总!难得难得,稀客稀客!今天怎么光临寒舍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我好招呼您啊!”徐梓谦边大声说着,边大步向这边走来,尚隔着老远,就热情地伸出手。
6离伸手,冷淡而礼貌地与他握了一下。
徐梓谦似乎才看到林驰帅,恍然大悟地啊一声:“原来林大少也在。”
林驰帅哼一声。
徐梓谦上上下下地打量林驰帅一遍,镜片闪成一片:“这钢琴pLay,林少还满意不?”
林驰帅浑身一疼,勉强道:“凑合。”
6离问:“什么钢琴?”
徐梓谦微笑:“不入流的海外小玩意儿,倒挺能添点儿情趣的。若是6总喜欢,改天我送一架到贵府上。”
6离淡淡道:“不必了,多谢徐总好意。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着便迈开长腿,快步向外走去。
林驰帅紧紧缀在后头,迭声催道:“你要讲什么啊,还没讲完呢。”
走廊一边有VIp包厢微微敞着门,一个女人靠在门旁抽着烟,祼/露在外的皮肤是受虐过的痕迹。优美的琴声混在白烟中,一同缓缓飘出。
旋律熟悉,是巴赫的小步舞曲。
有女人尖/锐而高/潮的尖叫呻/吟声间杂其中,传了出来。
...
( 门口的女人抽完了烟,冲着6离抛了个媚眼,又转身走进了包厢。
门开启关闭之际,一室靡乱,尽皆在目。
钢琴,女人们,男人。
6离狠狠挣脱了林驰帅,眉目上,几乎溢出了煞气。
“你父亲今晚就到。”6离一字一顿地说,“从今以后,不必再跟着我。”
林驰帅没有料到对方反应这么激烈,有些磕磕绊绊地开口:“你……我只是……哎,你干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6离紧抿着唇,菲薄的唇呈现出一种冷酷的弧度。他沉默片刻,开口嘲讽道:“恭喜你,要当爹了。”
林驰帅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满头雾水:“我当爹跟你发脾气有什么关系?不对,是那女人的瞎话你还真信?”
6离勾起唇角,像是在笑:“我不信她的话。我只是……死心了。”
林驰帅愣愣地问:“你死心什么?”
6离不答,快步离去。
林驰帅反应过来,急忙跟在他身后:“喂,你死心什么?我浑浑噩噩花天酒地了二十多年,我老爹都没对我死心,你对我死心什么?!”
6离不答,只快步走着。
两人一路纠缠着远去。
徐梓谦站在远处,扶了扶眼睛,一副似笑非笑满脸深意的模样。
猴子穿着芭蕾裤,后知后觉地蹬蹬追了出来。
“哎哎,这两个人是怎么了?”他边问边挤到徐梓谦身边。
徐梓谦侧身避开,颇是嫌恶地瞟了眼对方的芭蕾裤。
激凸的那一片已然湿了一大块。
“网上有个视频貌似最近很火。”徐梓谦开口,声音带着书生气的清朗。
猴子眼睛一亮:“原来你也看了那个视频……哈哈哈,那乌龙得,笑死我了!”
徐梓谦啧一声,带着鄙夷:“6少可从我地方重金购去一台定制钢琴。”
觉得这句话信息量实在太大,猴子在反应过来前,已经被对方无礼的鄙夷有些激怒了。
“我作为6少的好友,实诚的生意人,就买一赠一,送了他一句四字箴言。”徐梓谦继续说着,镜片闪成白花花的一片。
猴子的好奇心战胜了怒火,不由问:“什么?”
徐梓谦十分自得,一脸花场老手的模样:“以退为进。”
猴子望了望两人离去的方向,隐约间似乎有灵光一闪。仅有一闪,还没办法醍醐灌顶。但他露出一副很懂的样子,恍然大悟了一声:“原来如此……”
15婚礼进行曲(1)
( 猴子说到这里,身后有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响起,女人浓烈的香水味随着响声传了过来。ww
芩欣扭着腰臀,妖娆无比地走过两人,顺带抛了个媚眼。
猴子看得眼睛有些直:“看不出是怀孕的人啊……”
徐梓谦闻言一惊:“什么怀孕?”
猴子说:“那女人说是怀了拉轰的孩子,死活要嫁给他。”
徐梓谦扶了扶眼镜,有些忧心忡忡地长叹一声。
猴子好奇地看着他。
“这种女人,个个难缠。如果真是奉了子……林少又这么……”徐梓谦感慨地摇了摇头,忧国忧民地下了断语,“胜负难知。”
猴子满脸懵懂。
徐梓谦说完,又转过头,一脸深意地看着猴子:“侯总,听说您最近精神状态不佳啊?”
猴子:“啊?”
徐梓谦压低声音:“听说您最近正在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
猴子的脸色猛地一变:“哪个王八蛋在胡说八道?!”
徐梓谦点点头:“看来是真的了……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压力太大,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很正常。侯总,听在下劝一句,这种事情,是不能讳疾忌医的。还是要积极配合治疗的好。”
猴子的脸色越变越差。
徐梓谦想要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在落下手时看到他光着的膀子印着一朵朵不堪的红印,似乎还闪烁着水光,终于还是没拍下去。
他尴尬而富有同情心地一笑,不动声音地挪开自己的手:“我再冒昧劝一句,有些药,虽能助兴,还是少吃的好。这种药物一般会致幻,进而紊乱神经,还会产生身体心理双重依赖……不利于精神方面的康复。”
猴子转过头,用一种十分奇特的眼神看着他。
徐梓谦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一副翩翩的绅士风度:“当然,一般而言,忠言总是逆耳的……别人千言万语,抵不上侯总自己的上心。”
猴子嘞嘴一笑:“没想到徐总除了有洁癖外还那么八卦。”
徐梓谦被反诘得有些措手不及。
猴子奸笑一声,迅猛地扑了上去,对着徐梓谦来了一个毫不客气的熊抱。
徐梓谦被这股大力迫得往后蹭蹭连退几步。
恰逢有侍者路过,立马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
猴子嘟起嘴巴,对着徐梓谦狠狠嘬了一记。
一个女侍者虽极力压低声音,低低的尖叫声还是传了过来。
徐梓谦脸色铁青,白薄脸皮下的青色血管突突直跳。
猴子十分自得地松开他:“徐总,这就是被人误会的滋味,您好好地回味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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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林驰帅光着膀子穿着芭蕾裤,一路上获得众多路人的侧目而视。
林驰帅难得地觉得有些臊,拉住了6离,声音十分没气势地弱了下去:“我回去把衣服换了……你等我下好不好?”
6离抿唇不语,看也不看他。
黄昏的风虽轻柔,但也觉出冷来。
林驰帅光着上半身,只觉得风吹过的地方刷刷立起汗毛来。
不由得觉得既心酸又委屈。
他从小到大,除了对自家老爹低眉顺眼,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地窝囊过?
实在是太受挫了……
他松开攥着6离的手,有些失魂落魄。几乎就像转身离开了。
6离动了动唇,终于还是没说话,但脱下身上西装外套,披在了林驰帅身上。
面上还是一脸肃然,也不看对方。
林驰帅的心猛地一跳,自然不敢看他,只兀自直着眼看向前方。
两个人一时都站在街边,并不对视,径自直着眼,沐着晚色,一副痴痴又沉浸于此的模样。
不时有路人侧首,望一眼两人,然后再盯着林驰帅的下半身看老半晌。
林驰帅却不觉得臊得慌了。
他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像是青葱年少时,在校园中某个擦身而过的瞬间,怦然一动的感觉。
当然,他当初在学校不务正业偷鸡摸狗,是从来都没有砰然过的。
两人在街上也不知站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一盏盏地亮起,像是迤逦一地的星辰。
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个人都手忙脚乱地摸起了口袋。
林驰帅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当然,是6离的手机。他的芭蕾裤可放不下什么东西。
林驰帅拿着手机递给6离,6离伸手来接,一时之间指尖触到了指尖。
6离蓦然攥住他的手,紧紧地,像是攥着一根激流中的稻草。
林驰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心中激荡不已,也不知在叫嚣些什么。
手机铃声持续响着,乐声清脆。
6离在音乐声中缓缓俯下身体,托起对方的手,轻轻吻了一记林驰帅的指尖。
林驰帅吓得猛地松开了手,蹭蹭往后疾退几步。
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摔碎了半边的屏幕。
不过质量很好,铃声还是在连续不停地响着。
林驰帅哆哆嗦嗦地开口:“你……你……你这是……”
6离弯腰将手机捡起,任由它在掌心中震动响着。对着他淡淡一笑,眼中含着难言的情愫:“如你所见。”
林驰帅猛地转身,逃命似地狂奔起来。
等跑到停车场,气喘吁吁地停在自己的车前,却发现没带车钥匙。
他懊恼万分地一踹车门。
车子被他的尖皮鞋踹得陷下去一个小坑。
一下子脚痛,心更痛了。
他半抬着脚龇牙咧嘴蹦着转过身,重新往会所里奔去。
会所里猴子已经跟徐梓谦扭打成一团,两个人跟中年撒泼妇女一样滚在一起,又揪又扯又厮打。
无数的员工、客人围在一旁,竟看得津津有味。
林驰帅看傻了眼。
猴子忙里偷闲,抬起眼看到了林驰帅,大喊一声:“拉轰!快来帮我!”
林驰帅看不爽徐梓谦很久了,当即打算上去公报私仇。一旁的众保安越众而出,一副要打群架的样子。
徐梓谦一把捏住猴子的下颚,将他的脸撑远,亦一声大吼:“谁都不许过来!”
保安们立即止住脚步,只气势汹汹地盯住林驰帅。
林驰帅在一旁很没气势地劝道:“猴子……他人地盘,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退后,再狂奔而去。
...
包厢里衣物都在,林驰帅草草换好衣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一连串未接来电。是林老爷子的电话。
林驰帅吓得手一抖,立马稳住,想好了借口后,才回过去。
电话一接通,还不等林驰帅瞎扯,老爷子威严的声音不容置疑地响起:“混账东西,还不给我滚回来!给你十五分钟!”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对方利落地挂掉。
在嘟嘟嘟的忙音中,林驰帅冲出房间,又猛地记起忘了带6离的外套,重新冲了回来,拎起外套,再狂奔出去。
会所里猴子跟徐梓谦依旧在干架。大概猴子酒色掏空了身子,持续力很不行,被徐梓谦骑在身上狠狠干着,左右开弓地使拳头。
猴子眼尖,嗷嗷叫着:“拉轰!拉轰!”
林驰帅头也不回,一溜烟地往前跑:“家里有急事,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猴子悲怆地吼:“卧槽你个龟儿犊——”尾音湮灭在徐梓谦的拳头里。
林驰帅一心一意地奔回家,不出所料,自家老爹一脸威严地坐在客厅中间,抖一抖报纸,抬起头看过来时,眼里竟是杀气腾腾的:“跪下。”
林驰帅心里哀嚎一声,扑通一下,乖乖跪倒。
林老爷子将报纸缓缓折起来收好,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跟小6,是怎么回事?”
林驰帅心里一惊,自以为不动声色,其实已经脸色剧变,毫无血色。他扯开嘴角,呵呵干笑着:“什么怎么回事?就是哥们呗。”
老爷子一拍扶手,怒喝一声:“说!”
林驰帅一缩脖子,哭丧着脸:“我怎么样儿爸你不是最清楚嘛!从小到大,我不是只喜欢女人的嘛。”
老爷子脸上雷霆隐隐:“小6呢?”
林驰帅垂着头,此刻偷偷地抬起眼皮,觑了老爷子一眼,见对方瞪过来,赶忙垂下眼:“他……他……他好像……喜欢我?”
老爷子拿起手杖,冲着林驰帅没头没脑地打下去:“你这混帐东西!勾谁不好,竟然去勾6离!看我不打死你!”
林驰帅嗷嗷叫着在地上打滚:“我没勾他啊,是他勾我!是他勾我!”
老爷子气得下手下得更重:“再给我没皮没脸地胡扯!”
林驰帅滚了一阵子,只觉得身上火辣辣地疼,力气也滚完了,索性瘫在地上装起了死:“您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我好去下面早点去见死去的妈!我只有死掉的妈,有爹没爹没两样。”
老爷子气喘吁吁地总算停了手,指着林驰帅,指尖剧烈颤抖:“混账东西……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林驰帅瘫在地上喘气,边喘边说:“我只喜欢……女人,爱信不信!”
老爷子紧握手杖,沉默一瞬,然后开口:“既然喜欢女人,就娶女人吧。”
16婚礼进行曲(2)
( 林驰帅惊骇地扭过头,一脸惶恐地看着自家老爹。ww
老爷子继续说:“也省得你继续搞些幺蛾子……今天,有个女娃来找我,说是怀了我们林家骨肉。”
林驰帅龇嘴:“不会吧……”
“那女娃心思重,能忍,会算计,当你媳妇,也能好好管管你。”
林驰帅咧嘴,悲声道:“爸!那到底是不是我的崽还另说呢!”
老爷子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究竟是不是,生下来不就知道了。”他说着,用手杖遥遥指了指林驰帅。
林驰帅一看那架势,吓得一缩脖子。
老爷子倒没抽下去,只淡淡说:“6离是个好孩子,不能眼瞅着被你毁了。”
林驰帅只觉一颗心少男心碎成一地:“什么叫被我毁了?”
老爷子拄着手杖,缓缓转过身,并不搭理他,只自言自语:“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
老爷子上楼去了。偌大的客厅只剩林驰帅一个人躺在中央。
王妈急急地走出来,蹲下身去扶林驰帅,很是心疼:“哎呦,少爷……”
林驰帅甩开她的扶持,呆愣愣地站起来,傻站了一会儿,就往外头跑去。
6老爷子既然也回来了,那6离应该在别墅家里。
两户人家其实是在一个别墅区,徒步走过去并不远。
外头夜风很大,别墅区位于半山腰上,远眺之际可以看到前方的港口和海。
海面漆黑一片,于暗色中汹涌起伏。
夜风挟着腥咸的海味,将林驰帅吹得浑身发抖。
身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他想着想着颇觉心酸,不禁涌出一滴男儿泪。
过了半晌,他终于走到一座别墅前。
屋里大亮,灯光明媚,透过窗户淡淡涌出来。
林驰帅翻过院外铁栏杆,走到门口,摁了门铃。
没动静。ww
他又摁了一下,再连摁几下。
门终于开了。
门里站着一个男人,身材高大,五官太深刻以至于透出点锋利的意味,法令纹很深,透出一股子冷肃的味道。
林驰帅喃喃低声道:“6伯父……我找6离。”
6钦沉默地看着他,面沉如水。
林驰帅从小就觉得这个伯父面带煞气,向来是敬而远之的。此时见对方一脸不好惹的样子,当即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硬着头皮再低低说一声:“伯父……我找6离。”
6钦却从屋里走了出来,然后顺手将门关上了。
光线先是从门缝中争先恐后地涌出,然后被彻底隔断。然而这个间隙中,林驰帅已经看清6离正跪在客厅中央。
我擦,他中心愤怒地抱怨,这两个死老头怎么一副棒打鸳鸯的鬼模样,连使出的幺蛾子也一模一样。
“帅帅,过来。”6钦低声说。
林驰帅立马乖乖过去,垂头丧气。
6钦抬手,慈爱地摸了摸林驰帅的头。
林驰帅被他摸得正浑身发毛时,6钦缓缓开口了:“你是个好孩子,帅帅。”
林驰帅立马被感动了。从小到大夸他是好孩子大概只有这个看起来很凶的6伯父了。
“无论你做什么事,你的本质就是个好孩子。小离不一样。他看起来又聪明又听话,实际上却叛逆得不得了,谁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林驰帅有些懵懂。
他从小到大被拿来和6离比较,每次都输得丢盔弃甲惨不忍睹,以至于都快对6离心生怨怼了。
6钦拍拍他的肩,掌心宽厚而温暖:“离经叛道的事情做不得。孩子啊……这次是小离不对,我替他给你道歉了。”
林驰帅迷惘地啊了一声。
6钦扬扬手:“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家吧。”
林驰帅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
6老爷子站在院子中,身材高大,脊梁笔直,这样望过去,倒跟6离有七分相似了。他的背后是紧闭的大门,门里头的客厅中,跪着一个人。
林驰帅被夜风冻出了鼻涕。
他吸了吸鼻子,认命地继续往前走。
忽然一声巨响,是门被人重重踹开了。
“不许走!”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几乎震得林驰帅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回过头,见房门大开,6离站在门口,看着他,眸色漆黑,仿佛深夜的黑海,挟风带雨,暗含波涛。
6离又大声重复道:“林驰帅,不许走!”
字字千钧,已然是下定了决心了。
林驰帅瞬间顿住了脚步,一时间三个人僵持了起来。
6离大步走下阶梯,穿过院子,走到林驰帅面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臂,然后紧紧地盯着他。
林驰帅整个人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他从来都不是好孩子……他只是,很懦弱的人。
6离将他拥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背脊。
6钦大怒,喝道:“6离,你给我放手!”
6离将林驰帅护得更紧,转过头狠狠瞪着6钦,竟跟自家老爷子对峙起来。
夜色中又有一人匆匆赶来,是林老爷子。
6钦气得有些发抖,指了指抱在一起的两个兔崽子:“安歌……你看看,你看看!成何体统!”
林老爷子伸手示意安抚,对着林驰帅淡淡道:“好小子,一个没看住,又撒蹄跑出来了,皮又痒了么?”
林驰帅从6离怀中挣出个头:“不是……6离把衣服落在我地方了。我来还他衣服。”
林老爷子抬高一条眉毛,威严问道:“衣服呢?”
林驰帅低声道:“忘记带出来了……”
林老爷子命令道:“那下次再还。过来。”
6离将手攥得更紧。
林驰帅动了动,覆上对方的手,将他固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6离低声唤了一声:“帅帅……”几乎带上了哭腔。
林驰帅手一滞,然后狠命一挣,终于将对方挣脱。
“我……”林驰帅抖着嘴唇说,“我喜欢女人。我……我先走了……”
6离看着他,脸色苍白,嘴唇翕合,像在颤抖,又像在说什么话。
林驰帅只觉心被扭成了一团,低声问:“你说什么?”
林老爷子怒斥一声:“帅帅!过来!”
6离的手无力地搭在林驰帅手腕上,像是挽留,又像是乞求。
林驰帅终是转过身,也不敢多瞧对方一眼。
6离低下头,脸色惨淡地看着两人的手缓缓分开,终是堕下一颗泪来。
那颗泪落在林驰帅手背上,烫得他的手猛地一缩,像是烙 ...
(进心里。
他逃也似地离开,头也不回。
他一路跑回家,将自己锁在了房间了。
6离的那件西装叠得整整齐齐,正静静躺在床上,大概是王妈整理的。
林驰帅魔怔似地走到床边,楞楞地看着那外套半晌,忽然从喉咙里逼出一声凄惨的哭声来:“对不起……”
房门传来敲门声,林老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帅帅……”
林驰帅被夜风吹出老长一串鼻涕,此刻心里一难过,更是涕泗横流。拿了纸巾胡乱擦着,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帅帅,我明天就叫芩姑娘和她的家长过来,商议婚事。”
林驰帅大吼一声:“我不娶她!我绝对不娶!我都跟6离了断了,为什么要逼我娶女人?!”
他说完站在那里呼呼地喘着粗气,像只穷途末路的兽。
老父的声音淡而笃定,毫无回转余地:“奉子成婚,不得不娶。”
林驰帅站在那里,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只能哽咽一声。
17婚礼进行曲(3)
( 猴子住院了,软组织挫伤多处,手腕还脱了臼带着轻微骨裂,手臂上夹着夹板,吊着一根白布。
周围围着一圈狐朋狗友,纷纷殷殷询问,柔声安慰,但脸上忍不住露出一点幸灾乐祸的笑意。
猴子眼睛肿得已经睁不开了,眯缝着眼嚷嚷着:“老子总算看清了拉轰这王八蛋的真面目!平时草女人时那个义薄干云啊,打架了逃得比谁都快!好吧干群架毕竟势单力薄,逃了不怪他。现在老子都躺了一整天了,他竟然连个面都不露!”
众人纷纷应和:“就是,太不讲义气了!”
白大褂的医生在旁做着病情记录,运笔飞快。
猴子瞧他非常不顺眼:“你怎么还不滚?!你这个神经科医生到外科来凑什么热闹?!”
医生抬起头,好脾气地笑了下:“是精神科。”
猴子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什么吗?!老子精神好得不得了!老子——”他说到这里,蓦然停下,呆呆地看着门口。
林驰帅手捧一束玫瑰,站在门外,眼睛肿胀通红,跟猴子比起来,竟然毫不逊色。
猴子呆了:“你……你干什么?”
林驰帅吸了吸鼻子,眼中竟涌出泪光来。
猴子手忙脚乱,忙不迭地摆着那只完好的手:“别别……我受不起……这玫瑰你还是送美女吧。”
林驰帅吸了吸鼻子,说:“你误会了……玫瑰是送给女人的。我去求婚的路上,刚好路过一院,就顺道来看看你。”
猴子张大嘴,也顾不上愤怒了:“什么?求……求婚?”
周围的狐朋狗友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纷纷问道:“拉轰,你开玩笑吧。宿醉没有醒吧?”
猴子颤着手指着杨起铮:“呐,精神科主任,快给拉轰看看,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林驰帅不再搭理他们,很是落寞地转过身,打算离开。
猴子大嚷道:“喂,林驰帅,你真的打算抛弃哥们,一脚踏进坟墓了?!”
林驰帅背对众人,点点头:“是的,我抛弃6离了。”
声音很轻,几不可闻,淹没在人声中。
他手捧鲜花,一步步离开,又低声接着说:“我进坟墓……他在人间。”
说完就被自己的话恶心地抖了一下。
怎么成梁祝的现代诡异版了?不过无论哪个版本,马文才实在可恶。
也不知……祝英台愿不愿意跳进坟墓?
肯定不愿意的。他都将毛毛虫捏死在吐丝的过程中,化不了蝶的。
一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
在婚礼前一天,一帮人在格调会所举行单身派对。
林驰帅左拥右抱,一副破罐破摔放浪形骸的模样:“哈哈哈,哥哥我明天就要踏入婚姻的桎梏生活的坟墓了,快来恭喜我!”
马哈在女人堆里挣出一只胳膊,遥遥举杯:“拉轰!讲话忒有文采,哥敬你一杯!”
林驰帅倒了杯红酒,毫不客气地一口闷,哈哈大笑。
他酒量向来是很不行的,很快连抱女人的力气也没有了,只瘫在沙发上眼睛发直地嘿嘿直笑。
男人们都拥着女人跳起来舞,灯光暗了下来,只有舞池上有五彩的灯柱扫过。
林驰帅倒在沙发上,手上捏着空荡荡的高脚酒杯,一边笑着一边打酒嗝。
猴子挤开人群走过去,十分嫌弃地说:“拉轰,这么多年了你酒量竟然没一点长进?你起得来么,咱哥们一起来跳舞。”
林驰帅忽然伸手拉住了猴子,脸上的笑容也突然消失了。整个人隐没在阴影中,一副沉郁无望的模样:“我……我一个月没看到他了。”
音乐声很大,震得地面都咚咚直响。
猴子当然没听清他的低语,弯下身来大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林驰帅凑到他耳边,声音依旧很低:“我心里……空荡荡的。我大概是喜欢他的。”
猴子这下是听清了,拍拍他的肩膀:“喜欢就好呗,你就要娶她了,不是该高兴吗?瞧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驰帅又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抬头看着猴子:“不是她。是他。”
猴子纠结地皱起眉:“什么?”
林驰帅又笑了起来,痴痴的,一副醉汉的傻样。
猴子觉得自己蠢爆了,竟跟一个醉汉认真地讲话。恰好有女伴妖娆地凑上来依在身上,立马搂着女人的细腰急不可待地冲进了舞池。
林驰帅呆呆地看着一池繁华。
身边忽然有人走近,漠然站了一会儿后,忽然抬脚踢了踢林驰帅。
林驰帅醉泥一坨地瘫在那里,纹丝不动,连眼皮也懒得抬。
“喂。”徐梓谦终于忍不住开口,“去门口。”
林驰帅终于一动,抬起头来,眸子里凝滞一片,充斥着醉色。
徐梓谦狠狠皱起眉:“去不去随你,我瞎凑什么热闹?!”
说完就掉头就走。
没走两步忽然被人攥住胳膊,力道之大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拖得往右一沉。
侧头一看,才知道是林驰帅将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门口……”林驰帅喷着酒气,“门口在哪?”
徐梓谦嘴角抽了一抽,只得扶着他往门口走去。
走着走着,却觉得原来重重压在身侧的人越来越轻。直到最后,明明已经烂醉的人一把甩开徐梓谦,蹭蹭地无比迅猛地往门口跑去。
那侧的走廊站着一个人。
是6离。
格调的走廊是仿欧式的。巨大的圆型拱顶,富丽堂皇的油画,巨大的窗户。
有苍白的月色从窗外涌进来,被五彩玻璃滤过,也似乎变得彩色了。
6离站在窗边,五官一半笼在月色中,一半隐没在阴影里。此时微微侧过身,看向来人。
林驰帅的只觉浑身的酒精一瞬间都消失了,脑袋前所未有地拎得清,像回光返照似的。精神抖擞地跑到那人面前。
“6离!”林驰帅傻笑,“你跑到哪里去了?”
6离轻笑一声,面上却憔悴地不得了:“这不来看你了么。”
林驰帅眼睛睁得老大,几乎闪着光:“我明天就要结婚了。”
6离垂下眼,低低应了一声,眼圈很黑,又有胡渣,看起来很落魄。
林驰帅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物什,献宝似地捧到6离面前:“你猜猜这是什么?”
6离抬眼看去。
只见对方手上捧着一只精致的小匣子,红色,天鹅绒细细包面的,漂亮得不得了。
于是他淡淡一笑:“里头是钻戒么?”
林驰帅压低声音回答:“有两克拉呢——”
他边说边打开盒子 ...
(。
两枚漂亮的钻戒静静躺在里头,硕大的钻石折射着斑斓的月光,耀人眼目。
6离叹道:“真漂亮。”
林驰帅抬头看着他,眼睛晶亮:“你喜欢吗?”
6离看着他的眼睛,觉得对方的眸子要胜过世上所有珠宝了。于是点点头:“喜欢。”
林驰帅拿了一枚女式的戒指,拉过6离的手,就往他无名指上套:“喜欢我就给你。”
但女式的戒指太小了,林驰帅套出一头汗还是套不进去。
“虽然漂亮,可惜不是我的。”6离低声说,将手抽回,“也不属于我。”
林驰帅一把攥紧他的手:“谁说的?”
说着就把那枚戒指套到对方小指上去了。
刚刚正好。
修长的手指配着价值不菲的钻戒,当然是分外的好看。
林驰帅非常满意,几乎有些欢欣鼓舞了。
6离忽然上前,抬手将林驰帅松松圈住,是一个拥抱的姿态:“帅帅,我来看看你……”
林驰帅觉得酒精又开始往头上涌,糊里糊涂地红着脸应了一声。
6离低头,在对方额角上吻了一吻:“我要走了。”
林驰帅攥住对方衣襟,紧张兮兮地问:“去哪里?”
6离叹了一声,重重地抱了一下对方,似乎想勒进自己身体里,但还是缓缓松开了,又重复了声:“我走了。”
林驰帅只得退步,哀哀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6离没有回答,只是松开对方,又看了一会眼前的人,终于转身离开。
左手垂落在身侧,小指上的钻戒在夜色中璀璨着,折射着迷离而尖锐的光。
林驰帅呆在原地,一时竟忘了去追,只唤了一声:“6离……”
对方没有回头,愈走愈远,身影隐没在晦暗一团的空气中。
他哽咽一声,不甘心地又喊:“6离。”
“6离……6离……”
6离。
猴子一脚踢了过去:“我说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竟在走廊里做起春梦来了!今天你结婚知不知道啊?!”
林驰帅猛地被踹醒,一个激灵。
天色大亮。
而他缩在走廊一角,愣是睡了一个晚上。
猴子正了正自己的领带:“快起来,新郎官,该去迎接新娘子了!”
林驰帅木楞地站起来。
阳光透过窗户,投在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猴子拉着林驰帅踏过一片斑驳的光,往外走去。
林驰帅被匆匆洗漱打扮了下,便被塞进车里,去迎接新娘子。
猴子捏着一朵白玫瑰,很风骚地Сhā在西装口袋上,反复地问林驰帅:“拉轰,我这个伴郎是不是很帅啊?”
林驰帅看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沉默不语。
猴子又继续说:“还好你有眼光选我当伴郎,要是6少来,嘿,你这新郎的风头还不得被他抢光?新娘子的眼睛肯定黏在他身上了。”
林驰帅面无表情地说:“你倒有自知之明。”
猴子倒也不恼:“输给谁我都不甘心,输给6少嘛,还是心服口服的。”说着用后肘捅了捅林驰帅,“大喜的日子,别摆着一张参加葬礼的脸。来,给哥笑一个。”
林驰帅扯起嘴角。眼圈漆黑,嘴唇发白,当真是凄惨无比。
猴子嚷嚷道:“化妆师呢?!快来给新郎脸上涂一层粉,要厚的!”
言语间已到新娘家。
新娘家是在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小区里。
林驰帅在漫天鲜花和鞭炮声中下了车,迎向喜笑颜开的新娘。
摄像师扛着摄影机,忙碌地摄影着。
屏幕里的一对新人,男俏女靓,可惜一个木然地冷着脸,一个欢悦地笑成了花。
两个人保持着这一副神情一直到教堂。
教堂已被花海淹没,鲜红的地毯直直铺了几百米地,延伸进教堂。
林驰帅挽着芩欣走到牧师面前。
高大恢宏的教堂,无数的白玫瑰和红玫瑰,教堂中无数静坐含笑的亲友,还有牧师念叨念叨的声音——林驰帅几乎觉得这是宿醉难醒中的一个梦。
噩梦。
恍恍惚惚地挨过来,终于要到交换戒指的时候了。
猴子在旁边压低声音提醒:“拉轰,戒指,戒指!”
林驰帅猛地回过神来,赶忙从怀中掏出戒指盒,放在旁边侍者托着的盘子上。
猴子作为伴郎,很殷勤地帮忙将盒子打开,忽然脸色大变:“怎么只有一个?!”
林驰帅侧首一看,白色天鹅绒上,只静静躺着一枚男士钻戒。
女式钻戒竟无影无踪了。
脑中的迷雾忽然被什么东西猛地劈开。
月光,窗户,欧式走廊,走马观灯似的在脑海中放出来。
还有那个人,垂落的手,小指上的那枚钻戒,转身而去的背影……
林驰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连脸上打的两团红润的腮红也挡不住那种惨色。
猴子低而快速地说:“别急!拖延时间,我去想办法!”然后猛地提高音量,面向众人,“新郎说,要在交换戒指前和新娘长吻!”
说着啪啪鼓起了掌。
底下一阵起哄,纷纷热烈地鼓起了掌。
林驰帅却将目光投向了亲友区,淡淡扫了一遍,然后投向教堂入口。
如果他来了……他默默地想,也不知在期待些什么,如果他来了……
算了,纵使他来了,自己也永远没有勇气。
林驰帅僵硬地转回目光,凑向芩欣。
底下的掌声一阵烈过一阵。在长吻过程中,猴子终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只有马哈手上戴了这个……凑合用一下。”
林驰帅瞟了一眼,拿过戒指,干净利落地套在了新娘无名指上。
不锈钢的戒指又粗又大,上头一只骷髅头嘻哈又不羁。
芩欣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了僵,但只得按捺住怒气,取其另一只仅存的钻戒,套在了林驰帅指上。
此时有羽翅的扑扇声响起,无数只白鸽从教堂两侧被放飞,扑扇扇得飞满了一天一地。
在众人的掌声中,婚礼结束了。
那人,从始至终,意料之中地,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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