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真有钱!”刘荣从撵车走下来,看着那些满宫门跪拜在一起的官员与贵族,他对前来扶着他下车的主父偃轻声笑着说:“寡人在长安,还没见过这么大阵势哩!”
主父偃低着头,他今天穿的十分整齐,衣着采用的是鲜艳的红色,腰上佩着宝剑,像极了一个武将。
“殿下,燕王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主父偃的神情平淡的有如一碗白开水,他不动声色的扶着刘荣的身体,弓着腰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您还没见过齐王的排场哩!”
主父偃仿佛沉浸在回忆中,他半闭着眼睛说:“殿下,燕地苦寒是凑不出什么阵势,但是齐地富庶,单单是齐都临,齐王每天靠收取店铺的税收也足足超过了一千金!”
“这么多钱啊!”刘荣嘴角一扬,他自是听得出主父偃的话外音,以齐地的富庶,实在不应该被诸侯占据,它应该收归中央!
刘荣停下脚步,看了看主父偃,他抬了抬手,道:“齐王的事情,卿还管不了!”
刘荣当然知道主父偃是齐人,用ρi股去猜也可知道他当年在齐国受了不少的委屈与羞辱,以他的小人心性,在攀附上刘荣之后,他自是想着找些由头来修理齐王了。
但是……他的嘴巴太多了些,性子也太急了些。这么快就想要影响刘荣,他主父偃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更何况齐王一系于中央政权有大功,更是高祖皇帝长子之后,跟天下的诸侯有着牢固的血缘关系,齐王不是燕王,动了他,难免让其他地诸侯兔死狐悲,生出同情心。
所以,即便刘荣很喜欢金钱。现在也不是动手收拾齐王的时候。
“卿回去,给寡人把圆周率计算得再清楚一些!”刘荣笑着说。
“诺!”主父偃自然是一个聪明人,他连忙低下头,诚恳的认错并接受了刘荣的这个变相的责罚,同时他也稍微领略了一下刘荣刚强的个性。
“臣等拜见太子千岁!”说话间,刘荣便走上了宫殿前的台阶,那些原本就跪在地上的官员,见了连忙拜了一拜。
“卿等平身吧!”在一列亲卫的保护下,刘荣慢慢地走到台阶的最高处。他的眼睛俯瞰着满台阶的大小官员,长袖一挥,胸中溢出万千豪情,这一刻他感觉天下尽在其手。
做上位者的感觉,真好!
燕王刘定国从地上爬起来,走上前来,对刘荣笑着道:“太子殿下,请!”
然后他拍了拍手,便有无数歌女与太监从殿前鱼贯而入,那本已逐渐平缓下去的乐声再次激扬大作。洪亮的钟声,震荡着宫殿的空气。
“燕王叔客气了!”刘荣平淡的说:“请吧!”
在他们两人之后,那些贵族与官员才敢慢慢爬起来,低着头,弓着身子按照身份高低贵贱地不同先后跟着进了大殿。
在这些贵族中,师缪跟在聂壹的身后。他拉了拉聂壹的衣袖,笑了笑道:“伯父慧眼如炬啊,堪与吕氏相比肩哩!”.
=.哩!”
吕氏?这师缪是在夸他福气好,还是在咒他不得好死?更何况这吕氏在外戚里可是犯忌讳的话,便是聂壹有心当吕不韦,他也不敢受此话,更何况聂壹根本不想学吕不韦!
不过师缪忽然这么说,这里头的意思就太多了。
“啊。是小侄多嘴了!”师缪笑了笑,把手一伸,道:“伯父请!”.
=|一西,道:“贤侄一起走吧!”……
大殿之中,张常取代了主父偃的位置,扶着刘荣走到殿中的上位,刘荣就地一坐。双手垂拱,目视前方一切人等。
主父偃就站在他的身后。挺着胸膛,缚手而立,以他的性格,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示出太过得意地样子,但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他主父偃当日被人赶出了这
,流离街头,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而今天,他又回来,他是以太子心腹的身份回来的,他要让那些曾经羞辱过他的人知道,现在该轮到他主父偃好好的把当日所受之辱慢慢地百倍的还给那些人了!
燕王坐到刘荣侧方,他抬起头,就见到刘荣身后的主父偃,神情不由得稍微一楞,主父偃他是有些印象的。
这个齐人在他宫里待过,但刘定国不喜欢主父偃这样的谋士,他只需要能给他带来快乐的幸人,因此也没怎么理会这人。
却不想,才把他轰出燕王宫不过月余,就让这个家伙靠上了太子这棵大树。
刘定国暗叹一声,早知主父偃有今日,他当时就该好好笼络他,不过,现在巴结也还来得及。
于是,他挥了挥手,把自己的世子刘闵叫到跟前:“闵儿去告诉你王姑母,让她给寡人送一份大礼给那人!”
刘定国的眼睛看了看主父偃,道“顺便请他有空的时候,来见见寡人!”
别看刘定国在刘荣面前,比猫还乖,但是在燕王宫中,他却是一个粗暴的独裁者,特别是国相栾布病重之后,他更成了说一不二地存在。
燕王宫里,谁也没资格反驳他的任何决定。
刘闵自然也不例外,他甚至是带着颤抖的身子,点点头道:“诺!”
不一会,其余大臣贵族全部都进殿入坐。
刘荣在这些人中发现了不少的熟人,比如说程不识,程不识一如以往般安静的坐在距离刘荣不远的位子上,法家出身的他,天然不喜欢跟权贵有太多的牵扯,所以,他基本上回绝了所有人的搭理――除了栾布之子孟得到了他地允许外,其他人的任何巴结,交谈地念头,全部被他那冷冰冰的严肃神情给挡了回去。
见到刘荣看着他,程不识连忙跟栾孟一起起身,对刘荣弯了弯腰,报以笑容。
很快,在人群中,刘荣看到了聂壹与师缪两人的样子,这两人坐在殿左的一大堆贵族中间,身为商人的师缪深谙打蛇随棍上的道理。
他见刘荣看向自己,他便站起身来,对聂壹拱拱手道:“伯父,小侄先去拜一拜太子千岁!”
他便笑嘻嘻的走出席位中,来到殿中,大手拉了拉袖子,便朝刘荣拜了一拜,道:“草民师缪拜见太子千岁!”
“大胆!”燕王刘定国不动声色的看着师缪:“竟敢于太子殿下之前无礼?”
说着,他便想去叫左右侍卫把师缪拉下去痛打一顿。
刘荣却是阻止了刘定国的举动,他明白,自古才是商人们赚钱的最佳途径,而在这个时代,商人的社会地位虽然比秦时稍微有所好转,商人甚至可以获取足够高的军爵了,经营环境有所好转。
但毕竟在法律上,商人依然处于低贱的地位,要想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商人就必须在中央找到一个依靠。
毫无疑问,跟太子攀上一点点关系,有助于他们师家在中央靠山心中地位的提升。
“师缪是吧!”刘荣装做不认识的神情:“有什么事情吗?”
“回殿下,草民确有要事禀报!”师缪匍匐在地上,他朝刘荣挤了一下眼睛,那意思似乎带着威胁,又带着些诱惑,很明显,假如刘荣不给他师缪这个面子,很可能这家伙就要去把刘荣的身份捅给聂燕知道了。
虽然刘荣是一点也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刘荣觉得,还是以寻常人的身份,跟聂燕相处有意思的多。
刘荣想了想,给师缪一个面子,似乎并没什么问题,既然如此,他也乐得做一回好人,便站起身来道:“跟寡人来吧!”
他又对刘定国歉意的一笑道:“燕王叔,您的内殿,寡人暂时借用一下!”
“殿下尽管去用!”燕王刘定国笑呵呵的说:“那里需要跟臣客气?”
“既如此,寡人就却之不恭了!”刘荣笑道,他回过头对师缪挥了挥手。
师缪得意的朝在坐的熟客拱拱手,在大多数人的羡慕眼神中,低着头弯着身子,屁颠屁颠的跟在刘荣的身后,走进了内殿之中。
雏鹰卷 第一百一十三节 南方
了燕王宫内殿之中,刘荣在燕王内侍的伺候下,坐到之上,挥手退散了使女与宦官。
“草民先前有眼无珠,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草民死罪!”师缪一见没有外人,立刻扑通一声拜倒在地,神情诚恳的道。
“行了!”刘荣挥手制住了他继续磕头:“不知者不罪,你有什么事情,要跟寡人说的,就快点说,假如只是这个,那么寡人可以告诉你,寡人还没将那些放在心里!”
“殿下仁慈,草民铭感五内,誓当奋死报答殿下恩典!”师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几个头,他抬起头看了看刘荣,用一种非常小心的语气接着道:“殿下的仁德,使四方蛮夷仰慕,草民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却经常行走在南方的夷狄之地中!”
刘荣看着师缪欲言又止的样子,道:“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寡人听着哩!”
“诺!”师缪点点头道:“殿下,您知道的,南方的蛮夷,其实大多有中国的血统,无论瓯越,东越还是南越,他们都是当年越王勾践的后代,拿的是高祖皇帝的册封文书,才名正言顺的坐上了国王的位子。”
“这个寡人知道!”刘荣点点头,对于南方三越从中央政权分离出去的历史,刘荣是知道的,当年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后,废除了越王的王位,只令越王的后代称君上。
秦帝国二世而崩之后,群雄逐鹿,闽越王无诸和东海越王摇以及南越王赵陀,都是趁着那个时候,拉起一票人马,占山为王的。
后来西楚霸王项羽独霸了册封诸侯王的大权。后来项羽又拒绝承认这三人王位的合法性,引起三国不满,东海王摇和闽越王无诸为了报复项羽,甚至派出了士兵加入到汉王刘邦的军队中。
到大汉国建立,国家实力经过战乱和匈奴的双重打击,再无余力对南方发起战争,因此朝廷便承认了这三国地事实独立地位,册封他们为王,赋予三国国王统治百姓的权利。
而这三国在这几十年里。也给大汉国惹出了不少麻烦,甚至多次迫使历代天子发兵讨伐,但因为南方瘴热的缘故,再加上三国国王是老狐狸,一见风头不对,立刻派出使节,送上礼物,低声下四的请求中央政府的原谅。
因此,军事讨伐往往无疾而终。而且朝廷中的大臣,也大都认为,以中国之尊贵,发大军讨伐南方的不毛之地,实在是一件亏本的买卖,所以战争的决心也并不大。
即使是五年多前,吴逆刘裹胁了东瓯攻击大汉,在东瓯人主动杀死刘将他地头颅,送给天子之后,也没过多的指责。甚至大度的原谅了东瓯王,赏赐了些东西。
“殿下,草民的父亲,曾经多次去过东瓯和闽越做生意,结识了些当地的贵族,其中东瓯国中有一名猛的贵族。祖上乃是洛阳人士,秦始皇三十年随大军驻越,至今已经七十余年,现在他和他的族人以及部民,开始思念中国的仁德和故乡的山水,想要回归中国故土,祭祀祖先地宗庙,并将这几十年来,死去的先人的遗骸带回故乡,供奉到祖宗的宗庙中。使得那些死在异乡的人,能够重新回归华夏正宗的身份,使他们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师缪小心的道:“草民的父亲在得知了他的心愿后,曾经对他发誓说,一定帮他达成这个心愿,可惜草民的家族卑贱,不能在朝堂上当面将那些可怜地人的心愿告诉圣明的天子,今天草民荣幸的能够见到太子殿下,因此抱着誓死的心。将那些可怜的人地心愿,如实的禀告给您。恳请仁慈的太子殿下,用仁德之心,将这些可怜人的心愿,转达给圣明的天子,使得那些远在荒服之中的人,能够感受到大汉天子的仁德!”
“身在夷狄而不忘华夏,他们是真正的义民!”刘荣站起来感叹着问道:“他们的人数有多少?”
“回禀太子殿下,他们大约有五万多人,目前散居在丹徒一带,等候中国的使者前去解救!”师缪略微有些得意地说。
五万多人!刘荣心中大喜,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足足顶的上一个万户县的人口了!
既然有五万多的人民,想要回归大汉国,恢复华夏族人的身份,刘荣和天子都会举双手赞成。在这个时代,人口便意味着国力,刘荣与天子没理由拒绝国力的增长。
于是他道:“此事乃善事也,寡人身为太子,万无拒绝之理!寡人回到长安后,定当将此讯息告诉父皇,请出天子节,勒令东瓯王放行!”
只要请出了天子节,身为名义上的臣属,东瓯王还没那个胆子拒绝!除非,他敢承受来自
怒火!
当然,刘荣知道,师缪是一个纯粹地商人,作为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去做地。
显然,那些思念故乡的人,给师家开出了一个非常具备诱惑力的条件。
而且,师缪说的很明白了,那些想要回到中原的人,祖籍都在洛阳一带,他们回到中原后,天子自然也会安排他们住到洛阳,并分配足够的粮食种子和农具以及屋舍。
光是这些,就足够又让师家赚上一笔了!
但是,这些事情,不关刘荣的事,师家无论赚多少,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干系,只要师家不违法乱纪,危害到社会的稳定,那么他们多赚一些,刘荣也接受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太史公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
“如此,草民代那些至今生活在夷狄中,日夜思念着故乡山水的人,感谢殿下的仁德!”师缪听了大喜过望,此事他之前不是没有去跟他们家在朝廷的靠山说过,但是那个靠山认为此事可能会有大麻烦,本着谨慎和保守的态度,他拒绝了师家的要求。
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师缪现在见了刘荣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自是没有任何疑问,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兴奋,要知道那些人可是答应了他们家,只要能够帮助他们达成目的,那么那些人就会奉上这些年来在越地经营的大部分积蓄作为报答。
五万多人,几十年的积蓄,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对了,那个叫猛的贵族姓什么?”刘荣高兴的问道:“寡人要奏请父皇,重重赏赐他!”
“回殿下,他姓余祖籍洛阳,先人曾经在前朝做过长史!”师缪回答说。
“很好!”刘荣将这个名字记下来,他挥了挥手道:“走吧,出去了,寡人估计宴会快要开始了!”
“诺!”师缪点点头,站起身来,低着身子,慢慢的跟在刘荣的身后,朝着外面走去。
走到外殿中,群臣见了刘荣出来,连忙起身迎接。
刘荣带着笑容,挥挥手道:“诸卿坐吧!”
然后,他在张常的伺候下,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燕王叔,时候不早了,早些开始吧!”刘荣坐下,把头偏向燕王刘定国道。
“诺!”刘定国点点头,对左右宦官说:“传寡人令,开宴!”
便有几名宦官下去,传达命令,不一会儿,无数的使女下人,端着一盘盘美味的肉类与其他食物,鱼贯而入,乐声亦转变成平和悠扬之势,在乐声中一队队歌女翩翩起舞,气氛开始变得欢快起来。
刘荣饮了一口酒,他看到燕王世子刘闵孤单的坐在一旁,脸色黯然,似乎有些不快心。见到刘闵这个样子,刘荣也是叹了一声。
从主父偃的口中,他知道刘闵这个燕王世子平素很内向,更不得他父亲所喜,经常受到宫中其他的人折磨与羞辱。
比如说,他的姑姑,燕王的姐姐刘芸翁主,便是经常喜欢使些手段让他难看。
而刘闵的母亲却又早早的过世了,没有母亲的帮衬,他的父亲又是一个十足的变态,因此可以想象,刘闵的遭遇该有多么的凄惨。
见他这个样子,刘荣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最初的遭遇,心中生起了些同情之心,便对他道:“世子,坐到寡人身边来,跟寡人说说话!”
刘闵听了,微微有些疑惑,但是他还是迅速站起身来,对刘荣拜了一拜,然后恭敬的坐到刘荣之下,他不是傻瓜,当然清楚这是太子在拉他一把。
其余人见了,亦是各有不同的反应,其中燕王刘定国的脸色,竟然有些不快,至于陪同燕王的燕王姐姐翁主刘芸更是面露愠色。
刘荣将他们的反应,都收在心里,他实在很难相信,一个父亲,竟然会视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仇敌!
“禽兽!”刘荣暗道,心中对刘闵的同情指数,瞬间爆增,毕竟他和刘闵的遭遇,曾经似乎非常相似。
“不用怕!”刘荣见刘闵道“一切有寡人,卿的事情,寡人听说了……卿便放心,大汉国绝对不会坐视长子失去继承权,这是原则上的问题!”
当然了,身为皇长子的刘荣,自然会在没登大位之前,竭力维护长子继承制度的神圣不可侵犯性。
刘闵感激的点点头,他看了看刘荣身后的主父偃,眼神之中的感激之情,根本无法掩饰。
雏鹰卷 第一百一十四节 乌孙小王(求月票)
日之后,刘荣的羽林卫在李贲的率领下,押着乌孙小到了蓟城。
出发之前,羽林卫是整整三百一十五人,而现在,却只剩下了两百八十四名,而且大都带着伤。
刘荣在自己的行宫的后殿中,检阅了这些凯旋归来的勇士。
刘荣见到自己的这批宝贝折损了这许多的成员,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好好安葬那些战死的勇士!”刘荣对李贲说:“他们还有亲人的,便按照军功的双倍进行抚恤,假如家里只剩下阿弟,阿妹之类的,便把他们接到长安,好生抚养成人,切不可寒了众将士在九泉之下的心!”
“诺!”李贲心里也不是很痛快,羽林卫的年轻战士跟他相处了这三年多,相互之间早就积攒了亦师亦友的感情,一下子有几十条曾经鲜活快乐的生命,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总归是觉得难受的。此时听了刘荣的吩咐,他自是感激不已,生为战士,自有早有战死的觉悟,但是身后的事情,总归使他们觉得担忧,现在刘荣这样一表态,就等于承诺照料那些战死者的家属。
“把那个乌孙小王带到寡人面前!”刘荣挥了挥手道:“其余人下去好生休息吧!”
“诺!”当下便有三名羽林卫从一辆囚车中把一名套着枷锁的俘虏提了出来,便押着他走到刘荣身边,将那俘虏按在地上,跪到刘荣面前。
“殿下,人犯已经带到!”陈参顶着头上的羽毛,对刘荣弯腰行礼说,他现在身上穿着厚厚的甲?,自然是不可能行大礼的。
刘荣低头看了看那个带上来的俘虏。所谓的乌孙小王。
初见之下,刘荣大感好奇,因为映入他眼中地那里是一个亚洲人?分明就是一个欧洲的白人!
这俘虏湛蓝色的眼睛,鹰钩鼻子,除了头发是黑色的之外,他全身上下,都是一个纯种的欧洲人。
忽雷靡虽然身为阶下囚,却没多少阶下囚的意识,他一点儿也不害怕矗立在刘荣两边身穿重甲。手持重矛的卫兵。
他抬起头,轻微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用匈奴话对刘荣道:“汉国地左贤王,这可不是对待朋友该有的态度!”
“他说什么?”刘荣对李贲问道。
李贲的匈奴话,也是半调子,不得不求助周围的士兵,最后还是陈参帮忙翻译了忽雷靡的话。
“松绑!”刘荣听完翻译,笑着道,他又对陈参说:“帮寡人翻译给他听。告诉他,大汉国乃礼仪之邦,大汉圣天子顺天应命,执掌天下,对于归顺的夷狄总归是带着些怀柔之心的,当然,对于那些不友好的人,大汉国的剑也绝不饶恕!”
陈参点点头,便将刘荣地话,以匈奴语翻译给忽雷靡。同时解开了忽雷靡身上的枷锁,反正在这里的重重保卫之下,这个俘虏手无寸铁,如何可威胁到太子的安全?
忽雷靡听完翻译,他看了看刘荣,站起来说:“汉国的左贤王。我忽雷靡谨代表我的父王,长生天所立的乌孙大昆莫,向您致敬!”
陈参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将他的话翻译给刘荣。
刘荣听了,眉头一皱,这个乌孙小王自视蛮高的……竟把大汉国与乌孙放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上。
对刘荣来说,对这个时代来说,什么国家无分大小,一视同仁,那是狗屁!在这个时代。强者为尊,大汉国与匈奴分别统治着世界地两极。
在长城之内,大汉国天子的命令便是上天的旨意,不服从既毁灭,所有藩国无不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天子的使者面前,用着极为卑微的语言,诉说着他们对上国地爱戴与尊重。
而在长城之外,匈奴人的大军纵横草原,任何敢于反抗的部落。统统成了灰灰,月氏王的头颅甚至成了匈奴单于的酒器。
而乌孙的国力能跟大汉与匈奴比肩吗?这忽雷靡未免太高看他的国家了!
当然。刘荣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对他而言与实际利益相比,所谓的上国面子,完全可以扔到一边去。
而现在大汉国的利益就在于,打通西域地道路,在丝绸之路上找到一些有着共同意志的盟友或者仆从。
与之相比,所谓的天朝面子,完全可以日后慢慢的用铁和血建立起来。
任何人都是现实的,在强大的实力面前,西域那些小国别说是让他们承认大汉国的宗主国地位了,就是让他们内附亦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
当然,现在刘荣是不可以承认乌孙与大汉是有着同等地位的国家,于是他把身子偏向一边,表示不接受忽雷靡地话,却又不正面反驳。
反正到了长安,大行令和中尉会拿出足够的实力与手段,教教这个乌孙人,怎么做一个合格地配角――这个世界的主角,注定只能是大汉与匈奴。
“你是乌孙人?寡人看着怎么不”刘荣站到一边问道。
陈参将刘荣的话翻译过去,忽雷靡听了,裂着嘴笑了笑,道:“回尊贵的汉国左贤王,我的父亲是大昆莫,但我的母亲是塞族人!”
“塞族人?”刘荣听了翻译,奇怪的问道:“塞族人是什么人?”
陈参将刘荣的疑惑翻译过去,忽雷靡道:“塞族人,据说是在百年前随从遥远的西方来的征服者来到草原的边缘的,他们一直向东征服了大片的土地,但是后来他们那个叫亚历山大的单于病死了,于是他们的大军撤回了故乡,而他们则留在了草原,并建立起了一个国家,但是现在这个国家已经被月氏人所消灭!”
刘荣听了翻译,长舒一口气,这样解释的话,倒也合理了,百余年前大概就是战国最大规模的战争长平之战爆发前。来自西方马其顿的征服者亚历山大从西向东横扫了大半个世界,建立起了强大的横跨亚非欧的大帝国。
但是,他却在出征地道路上病死了,随着他的死亡,他的帝国迅速崩溃,连个渣子都没留下半点。
至于这个叫塞族的民族,刘荣猜测,它或许就是那个在历史上比较有名的大夏。
“那么乌孙小王,你告诉寡人。你为什么要跟着匈奴人进攻大汉国?”刘荣看着这个带着明显欧洲人面貌的家伙,他的手放在腰间的配剑,用一种略带恐吓的语气说:“别告诉寡人,你是来观光地!”
忽雷靡听了翻译,笑了笑,尽量用一种平缓的语气道:“尊贵的汉国左贤王,忽雷靡绝对没有想过来侵略贵国,但是,您知道的。匈奴人的强大与蛮横是令人难以理解的,尽管我是被匈奴人裹胁而来的,但是,我依然想要向您致谦,毕竟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擅自进入他人的大帐,即使是在乌孙,也是一种非常无礼地行为!”
这个家伙的狡猾,远远超出了蛮夷的智商范围,看样子东西混血的基因。使他变得相当聪明。
刘荣转过身子,问了问李贲,在得知了俘虏这个家伙的经过与细节后,刘荣结合他现在的表现以及历史上乌孙人对匈奴袖手旁观的态度,隐约猜到了这个家伙的真实想法。
毕竟,没有人会永远甘心当一个副班长。
大汉国想要西域的民族帮自己火中取粟。反过来,乌孙人看样子也是想让大汉国帮他们火中取粟。
有些意思了!刘荣笑了笑,对他道:“我听我的将军说,你们乌孙人跟匈奴人也有仇恨?”
“是地!”忽雷靡在听了翻译后,面不改色:“尊贵的左贤王,您是不知道匈奴人对草原各部有多么的残暴,他们肆意的杀死我们的族人,将我们族人的头颅制成酒器,并胁迫我地父王每年上贡大量的物资,还将我押在匈奴做人质……我听说。你们汉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并且同样受到匈奴人的威胁,因此我恳请尊贵的左贤王,同意与乌孙人结成盟友,共同对付残暴的匈奴!”
刘荣听着翻译,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叫忽雷靡的乌孙王子,撒起谎来,可真不要脸!
假如刘荣不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多少知道一些匈奴与乌孙的渊源,恐怕就要被他骗住了。
可以负责任的说一句。匈奴人或许对其他民族残暴无比,但是对乌孙人,匈奴人完全可以拍着胸膛说一句,他们绝对没有亏待过。甚至,假如没有匈奴人地援助,乌孙现在恐怕早被月氏人消灭的干干净净了。
果然,国家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利益面前,这个乌孙小王子忽雷靡把他们国家民族的恩人,彻底的抛的干干净净。
而今天乌孙人可以为了利益抛弃掉他们的恩人匈奴,那么明天,乌孙同样可以毫不眨眼的为了利益,与大汉国为敌。
“既然你要耍花招,那么寡人就陪着玩玩!”刘荣在心里冷笑一声,他迅速地将乌孙列为匈奴之后的最大敌人,他可不想刚把匈奴干趴下,却给了乌孙人崛起地机会。
“关于结盟的事情,寡人不能做主!”刘荣对他说:“战争与同盟的决定权利,在大汉国圣明的至尊天子手中!寡人会尽快把你送到大汉国的首都长安,在那里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给圣明的大汉天子知道!”
刘荣说完,对左右挥了挥手道:“把他带下去,好酒好饭招待着,尽量从他口里套出西域的信息,这个家伙,你们多多防备,不可让他接触到连弩,不可让他出这行宫半步!”
“诺!”
雏鹰卷 第一百一十五节 匈奴的反应
日之后,天气温暖,阳光明媚。
刘荣搂着聂燕香软芬芳的动人身子,安静的靠在聂家后院的一棵大桃树之下。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桃树上的鲜花不知盛开了几千朵,无数的蜜蜂嗡嗡的在其中辛勤劳动。
在如此适宜的季节,刘荣的怀中抱着似聂燕这样一个身材丰满的美人儿,自是难免心猿意马。
他的鼻子奋力的嗅着聂燕发丝中的芬芳,火热的嘴唇亲吻着聂燕雪白滑腻的颈部肌肤,双手环抱着聂燕那纤细的柳腰。
“燕儿,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知道!”刘荣的手隔着衣服,摩挲着燕的肌肤,使这极为敏感的美人儿的耳垂瞬时红烫起来.
||的坏手,将之重新放到腰间:“窦君说吧,妾身在听!”
刘荣抱着聂燕,站起身来,亲吻着这美人儿丰满的嘴唇,胸膛感受着燕那挺拔的柔软。|竟有些舍不得松开。
“燕儿,其实我并不姓窦!”刘荣松开聂燕的身子,严肃的告诉她“我姓刘名荣乃当朝太子!”.
:.礼道:“妾早知君非常人!”
又道:“民女聂氏拜见太子千岁!”
看样子,她早先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毕竟刘荣捏造的那个所谓窦氏子弟地身份。:.数地漏洞。
“燕儿,跟我回长安好不好?”刘荣拉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并紧紧抱入怀中:“寡人会好好爱惜你的!”.
:是满脸羞红,老实说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生命中,再加上隐约猜到的一些事情,使她早已经认定她这辈子地依靠,便是刘荣这个足足比她小了三岁之多的少年郎。|真实身份,更是没有丝毫可以反对的余地,更何况,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悄然接受了刘荣。
“燕儿,你真好!”刘荣高兴的抱起聂燕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又在她那香滑的俏脸之上。
“回到长安,寡人定会立刻禀报父皇.荣此时夙愿得尝,自是高兴万分.如此,她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回到行宫后,刘荣依旧沉浸在喜悦之中,他无论见到谁。快乐的神情。
“殿下,北军今天准备拔营前往上谷与右北平等地巡视,金校尉与赵校尉令人来请示殿下,可有需要他们去做的事情?”张常走到刘荣身边道。
“告诉金求德与赵慢熊,寡人令他们好好替寡人看一看右北平的环境,看看那里地土地是否肥沃,能不能大规模的开发!”刘荣说:“右北平,寡人就不去了!”
“张常,你吩咐下去,三日便起程返回长安!”
“诺!”张常点点头.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啊!。
匈奴祖陵龙城。
祭祀长生天与祖先的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收尾阶段。
这日清晨,匈奴大单于军臣走出自己的王帐,对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膜拜着,在他的身后,数以百记地巫师拿着锋利的骨刀与人的头颅制成的酒器,围着几十个被捆绑在石柱之上的奴隶,跳着古老的舞蹈,他们手中的骨刀,时不时割破那些奴隶身上的肌肉,划破他们的血管,使他们痛苦的大嚎着。
“尊贵地长生天所立的大匈奴撑犁孤涂单于,您忠实地臣子左谷蠡王有紧急军情求见!”当军臣对着太阳膜拜完毕后,一个穿着厚厚的羊皮袍子的男人,走到军臣身边,对他弯腰道。
这男人的声音,极度沙哑,身子也显得比较苍老。
但是他所走过的地方,除了那些匈奴中最尊贵的贵族与部落王之外,其余无论官职大小,都纷纷给他让开一条路。
他就是匈奴单于的最大智囊,深得老上单于宠爱,至今依然得到军臣单于无条件信任的中行说。
中行说是一个宦官,他的动作举止,至今依然保留着浓厚的宦官风格,走起路来,难免有些模仿女人。
“左谷蠡王不在他的王帐之前给太阳上行礼,跑来我这里做什么?”军臣从地上站起来,略微有点不满,要知道
,早晨膜拜太阳,晚上膜拜月亮与星辰是非常重要的的打断,匈奴人认为,这会触怒日月,招致灾难。
“大单于。了!”中行说轻声道:“左谷蠡王的情报表明,左贤王这一次吃了大亏,损失了几千人!”
“本单于的王叔看样子真的老了,竟在春天去进攻汉国,他难道不知道,在春天进攻汉国,那等于是在叫大匈奴的勇士去送死?”军臣单于冷笑着道,在匈奴就是这样,私自发动战争可以,但是,你必须取得胜利,假如没有获得胜利,那么任何形式的私自行动,都将面临单于的指责。
“大单于,有件事情,奴婢想您也必须知道!”中行说小心的道。
“说吧!”
“猎娇靡的小豹子,在汉国境内与左贤王走散了,根据初步判断,他可能已经被汉国人俘虏了!”
“把左谷蠡王迅速带到本单于的单于帐!”军臣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忽雷靡来匈奴的安全,可是他当着猎娇靡的面,在祁连山下做了担保的。
倘若,忽雷靡真被汉国人抓走了,那么。以看到暴怒的猎娇靡,带着他麾下的乌孙骑兵向他要人的样子。
假如说,军臣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是他所顾及的话,那么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猎娇靡。
猎娇靡是乌孙的精神领袖,是冒顿大单于最得意的义子,他用兵如神,几十年来在大草原上建立了赫赫的威名。
可以说,现在乌孙以不过几十万的总人口,成为大草原上仅次于匈奴的强盛势力,其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猎娇靡的存在。
而且,真要论起辈分来,他军臣还是猎娇靡的晚辈,便是两人见了面,军臣也得恭敬的叫猎娇靡一声王叔。
当然了,这些年来乌孙与匈奴的关系,开始了非常微妙的变化,在老上单于死后,匈奴已经渐渐失去了全盛时期的自信,它开始担心起自己的霸主地位,受到其他部族的挑战,因此对乌孙加强了防备,这也是忽雷靡到匈奴来为质的最主要原因。
若是老上单于时期,匈奴可就根本不担心有什么人敢来挑战它,当时月氏王的头颅,被老上单于制成酒器,整个草原都匍匐在匈奴的大军面前。
进了王帐之中,左谷蠡王伊稚邪已在那里等了军臣许久了。
“大匈奴的左谷蠡王,我听说猎娇靡的小豹子,在汉国失去了踪迹?”一进大帐,军臣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是的!”伊稚邪丝毫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他的叔叔,左贤王稽善的机会,他说:“左贤王把猎娇靡的小豹子弄丢了,尊贵的大单于,我建议您,让猎娇靡去找左贤王要人好了!”
“废物!”军臣单于愤怒的把他脖子上的一个婴儿的头颅制成的酒器摔到地上:“左贤王实在太令本单于失望了,不仅仅没有在汉国捞到半点好处,还把猎娇靡的小豹子弄丢了,本单于还能指望他做什么?”
“大单于,现在我们匈奴最关键的是,立刻把忽雷靡从汉国人手中要回来!”中行说道:“大单于,现在不是指责左贤王的时候,我们不能让忽雷靡在汉国待的时间过长,否则。豹子,跟汉朝皇帝见了面,达成些什么协议,大匈奴就危险了!”
“猎娇靡不会对大匈奴不利!”军臣单于坚决的说,他相信猎娇靡的人品,在大草原上猎娇靡说过的话,还从未没有兑现过。
“大单于,猎娇靡已经五十七岁了,他活不了多久了!”中行说道:“那个忽雷靡,奴婢见过,他是一危险的人,他跟猎娇靡不同,假如说猎娇靡是一头勇敢的雄鹰,那么忽雷靡就是一条阴险的毒蛇,毒蛇从来不会遵守协议与条约!”
军臣走了几步,他想了想,道:“左谷蠡王,你立刻派两个且渠,带上两匹马,把它们做为礼物,带去长安送给汉朝皇帝,让他们转告汉朝皇帝,忽雷靡是大匈奴的朋友乌孙人的王子,令他们迅速归还,否则,本单于便认为汉朝已经决定不再遵守冒顿大单于与汉朝皇帝之间达成的和亲协议,大匈奴将对汉朝全面宣战!”
“遵命!”左谷蠡王匍匐在地道,他已经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左贤王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将必定属于他!
雏鹰卷 第一百一十六节 赵王刘彭祖
蓟城辞别了俞侯栾布之后,刘荣的太子队伍,沿着来向着长安而去。
由于带上了聂燕,有美女做伴,刘荣一路上快活了许多。
经蓟入中山,太子出巡的队伍,一路上马不停蹄,在八日内穿越了中山国,刘荣甚至没跟他的弟弟中山王刘胜打声招呼,就进了赵国的境内。
“赵地的风景不错!”刘荣在撵车上感慨着,映入他眼中的是一片盎然的春意,沿途的弛道之上,地方官员早早的就把民众驱逐的远远的。
因此,尽管已经进了赵地,但是,刘荣却失去了见到赵国闻名全国的歌女,在路边拉拢客人的情况。
赵地多美人,更多,传说赵地的女子异常开放,她们会在客商过路时,穿上最好的衣服,拿着琴瑟,在路边随着乐声翩翩起舞,极尽其能,以使那些豪商看中自己。
因而自战国以来,赵地的美女在诸侯与天子的后宫中占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份额.
:是赵人。
“殿下,赵地自古多慷慨之士,人民好侠重义,乃一等一的优秀兵员募地!”汲黯在一边道:“就是……喜欢种田……这个缺点不好!”
刘荣笑了笑,赵国确实是一个令大汉国中央官员感到又爱又恨的地方。
赵国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它乃是长安与河东的东面屏障,吴楚七国叛乱时,赵王遂暗通匈奴,企图借匈奴之力,达到颠覆中央政权的目的。
但是。没等匈奴单于决定出兵,赵王遂便兵败身死,由此,匈奴人才没搀和到大汉国的内部战争中,当然,那个时候月氏人在西面蠢蠢欲动,牵制了右贤王地主力,这也是一个相当关键的原因。
攻灭了赵逆之后,驻扎在长城的边军迅速南下。并在短时间内击溃了吴楚叛军,扑灭了叛乱,从此诸侯势力受到沉重打击,再无独力与中央叫板的能力。
在这其中,从赵地招募的优秀骑兵,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那些赵国的丈夫,天生就是为战争,特别是骑射而生的人。在赵国许多的男子白天就是喝酒吃肉,骑马玩女人,到了晚上就拿着刀子,干起杀人越货地营生,这些年来尽管地方官一再严肃的对这些人进行打击。
但是奈何法不责众,他们也只好是抓住几个恶名昭着的家伙,将之判个死刑,往长安一送了事。
不过,即使是那些判了死刑的。也通常可以通过各种办法,在监狱中熬过冬天,到了春天,便不能再杀人了,通常他们只需要交纳一点小钱,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
因而,实际上那些死刑犯之中,真正执行了死刑的人。也不过十分之一。
这很可笑,但却是事实。
就是这些平日嬉戏游乐,不务农事的赵人,在战场上却视死如归,他们通常唱着故乡的歌谣,把身上的甲?脱到地上,能够光着脚丫子。追着敌人猛打。
所以,大汉国地武将喜欢赵国,因为这里有他们理想的优秀士兵,那些合格的赵国男子,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训练,就能熟练的完成从新兵到精兵的过渡。
但是,文官们却一点也不喜欢赵国,因为赵国从女人到男人,大部分都不喜欢做农事,赵国简直就是大汉国经济的累赘!
他们用杀人放火。偷盗窃墓以及出卖自己的身体换来的钱财,购买着大汉国其他地方出产地粮食,并迅速将之消耗掉……
赵都。
赵王刘彭祖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寝宫的塌上,他已经得到了自己弟弟中山王刘胜的通知,他的大兄,太子荣正在朝他这儿过来的路上。
“大兄啊大兄!”刘彭祖站起来,把那卷竹简收到自己破旧的王服中。他在殿中来回地走着,眼中血红血红的,那双满是杀机的眼睛中,存在着的是,完全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阴险与狠辣。
“大兄,为什么你是太子,而我不是?”刘彭祖忿忿然的想着:“寡人可不比差!”
“在父皇的十四子中,谁有寡人这么有心计?”
把玩着他珍藏在自己塌上地一个小木匣子里的几卷竹
千万别小看这些竹简,它们上面可是记载着这几年来,朝廷派来赵国的国相,都尉以及中尉等官员的某些不恰当的言论.
=|宗皇帝朝的几位名臣,如冯唐,张释之等名臣的不满言论。
要让那些官员说出这些话,对他来说其实很简单。
每次朝廷派来官员赴任的时候,刘彭祖就会穿上他现在身上穿的这套破旧地王服,以非常谦卑和恭敬的态度,将那官员恭恭敬敬的请到自己王宫中,好酒好菜招呼着,让那官员对他刘彭祖放松警惕。
然后,刘彭祖就会东扯西扯的用各种问题请教那官员,自己装做一个非常好学的晚辈的样子,恭敬的聆听,并不时的附和。
这时候刘彭祖通过交谈,也基本摸清楚了那官员的性格与为官的原则,同时他也在那官员心里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这时候,他就会把问题扯到涉及了一些敏感的东西上面去.
刘彭祖等的就是对方说这些话,那些官员根本不知道,当他们说那些话的时候,刘彭祖的一个最信任的宦官,早就在屏风后面,把那些话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然后嘛,假如国相等官员,对他刘彭祖言听计从的话,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只要某官员稍微表现出不符合他刘彭祖心意的话,那么不好意思,过几天,刘彭祖就会把那些他说过的话,送到长安,交给他母亲贾姬,再经由贾姬操作,泄露给一些正找不到弹劾对象的御史台官员。
哼哼,只要这些为冯唐,张释之抱怨的话,特别是张释之那一部分内容被天子知道了,那么这个官员的仕途也就到点了。
要知道,当年还是太子的天子,在张释之面前可是吃了老大的亏,有几次甚至还因此受到了太宗皇帝和薄太后的责罚。
天子可是好不容易才转正,手握大权了,自然是要好好的出一口当年的气。
你竟然敢给张释之叫冤?安的是什么心?
刘彭祖摸了摸那些竹简,然后将之放回原地。
“大兄啊大兄,寡人可一定得好好的伺候你!”刘彭祖喃喃的说着,他忽然放肆的大笑起来,太子位他自然是眼馋的很。
但是他并不傻,他当然清楚三年前那次日食给自己的大兄建立了牢固的民间基础,对那些笃信天命的人来说,太子遇刺出现日食,那正是说明上天确认太子乃天命所归。
再加上皇长子继承权根深蒂固的原因,一般人要想撼动太子的地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刘彭祖当然也清楚这些,不过,他却不信什么天命,他只相信自己。
他认为,刘荣的地位并非不可动摇的,只要刘荣不断的出现负面传闻,那么他就可以一点点的慢慢的看着自己这个最大的敌人轰然倒塌。
然后,他就可以踩着刘荣的尸体,入主太子宮。
“来人拉!”刘彭祖站起来,他的神情迅速恢复了正常。
“大王,您有何吩咐?”他的亲信宦官赵康迅速跑进来,匍匐到他面前道。
“去给寡人把国相,中尉和中大夫以及郡郡守叫来!”刘彭祖正色道:“寡人的大兄,太子殿下已经在来的路上,寡人得好好的布置布置,毕竟,寡人跟太子可都是天子血脉,手足相连啊!”
“诺!”赵康忍着笑意道,他跟自己的主子刘彭祖狼狈为奸这么多年,那里不知道自己主子的意思?
而且,他亦是非常期盼自己的主子,坐上权利最高峰的那一天。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刘彭祖掌了大权,那他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成了新朝的第一宠臣了。
雏鹰卷 第一百一十七节 邯郸城外
都,位于漳水与大河之间,交通便利,历史悠久心腹地通向北部边地的重要渠道。
殷商时期,便已出现在历史上,纣王曾经在建立了一座行宫,这亦也是第一次明确被记载在历史之上。
春秋时期,为晋地,当时的便已因为占据在战略要冲地带,而逐渐发展出为一个新兴的大都会。
至晋定公十二年,被划入晋国正卿赵简子的封地,从此成为赵氏的世袭封地,至战国赵敬侯元年,赵国迁都,从此拉开了长达一百余年的兴盛时期,直至秦始皇十九年,秦军攻破为止,赵国在邯郸共经历了八位王候。
自汉兴,高祖九年高祖刘邦将他最宠爱的儿子,刘如意封到赵国,大汉财政开始朝赵国,特别是的建设倾斜。为了使爱子过的更舒服,刘邦甚至下令重建宫城,赵王宫温明殿的豪华程度,甚至不亚于长安未央宫清凉殿。
在崎岖的赵国山路与弛道中,颠簸了数日后,刘荣的太子队伍,终于赶在二月结束之前,出现在的城郭之外。
太子驾到,自然是举城震动,这日一大早,包括赵王刘彭祖,赵国相商容,郡郡守杨丰在内几乎全部千石以上官员,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列开了长长的迎接队伍,恭迎太子巡视。
“好多人啊!”刘荣看着那些迎接的人,跪满了整个道路,足足延绵有数里之长,感慨一声便在张常的服侍下,头戴旒帽腰配宝剑,神情严肃的走下撵车.
+|+后,她地美丽使得许多初见她的人,都感到惊艳。
她身上穿的这套衣服,是刘荣离京前,窦太后特意给刘荣准备的几套太子妃嫔装中的一件,显然窦太后对刘家的子孙有着足够的了解.
v.些慌张,脚步不经意间,亦也有点乱。
刘荣见了。微微一笑,拉了拉她小手道:“别紧张,那些人以后都是你的臣子,燕儿,拿出勇气来!慢慢地,你就会习惯的!”.
刘荣呵呵一笑,他当初亦也不是非常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没关系,慢慢的就会习惯的。
说话间,刘荣一行便走到了迎接人群的面前。
“诸卿平身吧!”刘荣张开双臂,轻声的道,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张常听个仔细。
于是张常跨前一步,高声道:“太子殿下令诸臣民平身!”
“臣等拜谢殿下!”臣子们自然是高呼几句千岁,然后在礼仪官员地指引下。慢慢的站起身来。
“太子大兄,臣弟给您问安!”在人群都站起来后,赵王刘彭祖穿着他那身破旧的王服,恭敬的走到刘荣前面,就地一拜十分恭敬的道。
“是六皇弟吧!”刘荣牵着聂燕的小手,慢慢的走到刘彭祖之前,微笑着道:“皇弟快快起来,你我同为父皇之子。兄弟手足相连,那里要这么多礼仪?”
“礼不可废!”刘彭祖恭敬的拜了几拜道:“君是君,臣是臣,臣弟岂敢乱了这上下尊卑之道?”
刘荣看着自己这个穿着破旧的王服,态度恭敬,礼数周到地六弟,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他这个六弟。往日里跟刘荣也没见过几面,刘彭祖在当今天子即位后不久,便被封为广川王,早早的离开了长安,到封国就任。
到吴楚七国之乱平定后,刘彭祖这才改封为赵王。
虽然,兄弟间打的交道很少,刘荣若不是来到赵国,恐怕早忘记了自己还这么一个弟弟,但是……上了破旧的王服。就可让刘荣以为他是一个清廉的诸侯,那就大错特错了。
假如刘荣没有记错的话,后世某些喜欢穿破旧衣服的官员或者皇帝,反是最贪婪的存在,譬如满清某位号称十全老人地家伙。
更何况物极必反,赵王穿的如此寒酸,看样子所图非小啊!
“六皇弟啊,你穿的如此寒酸,是不是这赵地太穷的缘故?”刘荣微笑着道:“寡人回到长安,定向父皇进言,多多赏赐些钱财与皇弟……之诸侯,可不能太委屈自己了!”
刘彭祖的嘴角微微一愣,他的心立刻凉
,他自用这招以来,尚还是首次失败,不过他微微一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往日里他对付地都些地位远不如他的臣子。
身为臣子,即便是觉得他这样子不妥,亦是碍于面子,不敢当面指出。
可刘荣的身份,却是远远高于他这个诸侯,再加上是长兄的缘故,所以当面点出来,自然是丝毫也没有半分顾及的。
“看样子,寡人的大兄,倒是挺厉害的!”刘彭祖见刘荣不吃他这一套,心里想着便迅速笑道:“太子大兄啊,非是臣弟不愿穿上那些漂亮崭新的王服啊,不瞒大兄,臣弟的王宫中倒是有不少新制的王服,但臣弟每每看到那些王服,便想起臣弟地封国中,尚有许多的百姓衣不裹体,故不忍穿之也!”
“皇弟心系黎民,果真善王也!”刘荣笑着亲手把他扶起来,言不由衷的道:“可为天下宗室表率啊!”
“臣弟不敢!”刘彭祖连忙摆手道。
两个各怀心思的兄弟,又寒暄了一阵,刘彭祖抬起头,就看到了穿着太子妃嫔服,跟在刘荣身后的聂燕,他吞了吞口水,主动上前给聂燕行了一礼道:“臣弟拜见嫂嫂!”.
v.安!”
“臣弟不敢!”
“燕儿,寡人皇弟这一拜,你受得起!”刘荣对聂燕道。
“是极,是极!”刘彭祖笑着说,但他心里,却未尝不是没有遗憾,如此美人却被自己的大兄得了,就如那太子位一般,此刻刘彭祖见了燕笑容艳丽,面若桃花,心中对刘荣的愤恨,不由得又增加了些。但表面上,他还是一副笑容可据,态度平缓的样子,道:“大兄,寡人已在温明殿中摆下宴会,就等大兄大驾光临了!”
“皇弟有心了!”刘容笑着道:“如此,皇弟便带路吧!”
说完,他拉着聂燕的小手,走向撵车,同时赵王刘彭祖亦转身走上自己的车驾,兄弟两人在分开的刹那,心中无不都在暗自揣测着对方的举动的含义。
刘荣在宦官的服侍下,走上撵车后把张常叫过来,吩咐道:“在郸的日子,给寡人留心查查赵王的根底!”
“诺!”张常自是点点头,应命下去。
却把聂燕看得小嘴微张,惊讶不已,刘荣见她神情如此,笑着搂过这美人的香躯,吻了她几口道:“燕儿,这些事情你就别看,也别管了!”
他道:“身在帝王家,许多事情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好了,把这些东西都忘记吧,它不应该存在寡人的宝贝燕儿记忆中!”.
=.竟在民间关于大汉皇室的谣传可是不少,许多的公案例如淮南历王刘长之死等,在民间有着许多的版本,人们纷纷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隐晦的猜测其中的过程。
“汲卿!”刘荣忽然掀开撵车的帘子,对随侍在一边的汲黯道:“给寡人把那个乌孙小王子看好了,不许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就是赵王也不行!”
“诺!”汲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个乌孙人,刘荣自是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危险和狡诈的人,刘荣可不想,让这个家伙大汉国的诸侯有了联系,那样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与此同时,随着一声乐响,赵王刘彭祖的诸侯王仪仗开始前行,随后,刘荣的太子仪仗紧跟其后朝着城而去……
雁门关前马邑县县城。
这日并非大汉与匈奴约定的互市之日,但马邑城之前,还是来了一队匈奴人。
“你们来干什么?”城墙的士兵迅速发现了这股数量很少的匈奴骑兵,一名队率警惕的看着这些匈奴人,大声的用匈奴话询问起来。
“奉大匈奴单于命令,我等来给贵国皇帝陛下,送交大匈奴国书!”一名匈奴人走到城下,将代表匈奴使者身份的证明与羊皮信拿出来,用大汉话大声说。
城头的军官听了,连忙一边派人去通知自己的长官,一边令人放下吊篮把匈奴人的身份证明取上去。
很快,确认了匈奴使者身份后,马邑守军不敢怠慢,立刻打开城门把这些匈奴人接了进去。
雏鹰卷 第一百一十八节 天子无情
安城,绵绵的春雨下了好几天了,渭水河的水位,在上涨,左右内史已经将工作的重点放到监测渭水河之上去了。
渭水多沙,一旦决堤,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而,尽管到现在为止,春雨依然没有停歇的样子,但今天天子却非常高兴。
便连午饭,也多吃了半碗。这实在很少见,要知道三年前的那场重病,虽然迅速痊愈,但却给天子的身体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而天子又是一个操心国事,不肯轻易休息的人,再加上天子的身体逐渐老化,抵抗能力日渐减少,可以说现在的天子的身体,就像一颗随时可能从悬崖上掉下去的碎石。
谁也无法猜测,这个大汉国的独裁者,会在什么时候倒下。
太医令警告天子的近侍说,天子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染上任何的疾病了,一旦重新患病,哪怕是一个轻微的伤风,都可能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所以,天子的食量增加,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惜,在过去三年里,天子的食量很少有超过今天的。
“太子这会怕是到了赵国吧!”天子将边郡的报捷奏折与地方官员报告太子仪仗开始返程的奏折放到一边,心情愉悦的对他的谒者左仆射公孙忌道。
“回陛下,太子殿下的仪仗这会应该到了了!”公孙忌就站在天子的旁边,稍微算了算行程答道。
公孙忌这个名字,在几天前还没多少人知道,但是四天前,天子忽然下诏罢前谒者仆射,将谒者仆射职细分为左右仆射。
同时。任命了当时尚不为人所知的亲信郎官,宛郡南阳人公孙忌为谒者左仆射。
大汉国的大臣,当然都清楚,谒者是天子的亲信幕僚集团,而能够担任谒者仆射的人,自然是深得天子信任地宠臣。
然而,这个公孙忌却是非常神秘,他神秘到即使是丞相周亚夫,大将军魏其侯窦婴亦不清楚这个宛郡人是什么时候被谁举荐给天子的。
他在少府的档案资料。简单甚至可以和黑户民一样,除了名字与籍贯外,其他的一片空白,甚至家住那里,父母是谁,亦是无人知道。
只是某些老资格的人,才在记忆的深处,隐约找到了关于此人的一星半点儿印象。
“朕的身体不行了!”天子站起身来。他看着宫殿墙壁上挂着那套甲胄,在五年前他还可以穿着那套重达六十斤的甲?,挥舞斩马剑。
但是现在,他连拉开一把三石弓地力气都欠缺。
天子看向公孙忌,道:“朕这次任命卿为谒者仆射的意思,卿明白吗?”
公孙忌点点头道:“陛下,臣明白陛下是想让臣走到阳光中……”他的语气非常的平淡,仿佛与他说话的并非是大汉国的最高统治者,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接着道:“但是陛下,臣真的不适合做这个仆射之职,臣习惯了一个人安静的在黑暗中摸索!”
“卿跟都是朕地左右臂膀,朕不希望你们两个为朕操劳了一辈子,却没个好下场!”天子说:“在阳光下多呆一会,卿就会习惯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臣总是觉得很不舒服,特别是那些整天跟臣套近乎的人。臣觉得,他们就像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跑!”公孙忌淡淡的道:“臣觉得很烦,有时候真想捏死他们!”
能够在天子面前,直言要捏死他人的,除了已经死去的前御史大夫晁错之外,在大汉国还真没其他人了。却不想这个公孙忌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说明公孙忌的资历,因与晁错差不多,乃是当年太子宮中的老人。
“公孙忌啊公孙忌,这个毛病卿要改,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想杀人,卿现在是大汉地官员了,做官就要有个做官的样子!”天子摇着头笑道。
“太子快十六岁了!”公孙忌忽然说。
“是啊,朕的太子再有两个月,便要加冠礼了,太子回来后。公孙卿好生伺候,要让太子在最快的时间内,熟悉卿的人和卿以前的工作!”天子感慨的道:“太子必须学会掌握你们,运用你们!”
“太子殿下聪慧过人,殿下的那个舍人,臣地本家公孙弘最近干的就不错!”公孙忌笑着道:“这些天,公孙弘找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什么有趣的东西?”天子好奇的问道。
“回陛下,此事臣本应该早
您,但是之前臣的精力全都放在了监视匈奴人的动向有些事情向后压了压!”公孙忌拜道:“昨天臣整理这些天来地文档时,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最近贾娘娘跟她的兄弟们见面的次数非常频繁,而且贾娘娘的那些兄弟,回去后就拜访了很多人!”
公孙忌就像是在报着一些与他根本没有干系的事情一般,他掰着手指道:“像左右内史,以及左右内史的属官还有御史台的官员以及长安的豪强家族,都是他们拜访的重点,但是很遗憾地是,那些官员前脚送走了客人,后脚就把一些有趣的竹简送去了太子宮,只有少数几个人没有这么干……
“至于臣那个本家,对这些事情自然是非常清楚,但是令臣感到有意思的是,他虽然清楚贾家在做什么,但却保持了沉默,甚至还有可能在背后鼓励他们这么做!”公孙忌笑着说:“看样子,臣的这个本家是想一次性解决他们!”
“朕老了……了……
天子走了几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回过头看向公孙忌,道:“贾姬侍奉朕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明白朕呢?”
“让她走的舒服点!”天子猛然挥挥手,朝着内殿走去。
公孙忌跪到地上,拜了一拜道:“诺!”
天子之家向来无情,贾家在太子地位已经稳固,天子决定向太子移交部分权利的时候,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跳出来,在公孙忌看来,实在是自寻死路!
公孙忌记得,当三年前他用一根白绫将王美人姐妹送上黄泉路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王美人姐妹眼中流露出来的悔恨之情。
她们自以为了解天子,可实际上,到她们死的那一天,她们也不明白天子。
天子是这个世界上的独裁者,他决定下来的事情,绝对不会容许别人破坏,他的权威也不容许别人挑战。
王美人姐妹到死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对太子不利,才导致的家破人亡。
可实际上,那根本就不是她们必死的原因,她们真正该死的罪名是:挑战天子权威。
本来后宫争宠,争夺皇后之位,那是天子默认的事情,但是她们不该干那些与梁王勾结的事情。
那已经触极了天子的底线,随时可能导致大汉国崩溃。
所以,即使没有证据,她们也必须死,天子杀人,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证据。
公孙忌记得,在袁盎死的那一天,天子就已经决定了王美人姐妹的命运,不管她们是否清楚袁盎之死的真相。
而贾姬再一次自作聪明,自以为能够瞒住天子。
可惜的是,没有人能够瞒住天子,公孙忌明白,这些事情天子其实早就知道了,也早就下了决定,否则以天子的性格,又怎会仅仅因为他公孙忌的一面之词,就决定一个妃嫔命运?
天子不是一个轻易会相信他人的人!
想到这里,公孙忌的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当年晁错被腰斩时的恐怖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伴君如伴虎啊!
“卿去给朕警告一下那个公孙弘,叫他别玩火,玩火会烧死自己的!”远远的天子的声音从内殿中传出来。
公孙忌连忙擦去额头上的汗,恭敬的给天子的方向磕了几个头,道:“诺!”
他忽然间醒悟了一个事实:在天子面前,不要把那些曾经的感情与信任放在心里,那些东西甚至还不如一张薄纸的重量!
醒悟了这些,公孙忌便恭敬的站起身来,恭着身子退出了宣室殿。
三日之后,曾经的后宫第一美人,天子最最宠爱的妃子贾夫人忽然染上了重病,她从发病到死亡,甚至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太医令给出的死亡原因是:暴毙!……
以下字数免费,加快情节进度,鉴于大家不怎么喜欢继续看宫廷内斗,稍微简化一下过程。
准备开始种田,大家有什么好意见没?比如说这个时代可以运用的农业技术与设备以及可以发展的武器装备等等,有的话,麻烦在书评区留一下言,偶对很多技术方面的东西实在缺乏了解……ps:问一下,陌刀的关键技术障碍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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