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瘌痢头的眼圈红了，声调儿颤颤地：“我的淼淼就在那儿无依无靠地待着！”他闭上眼挤出几滴泪，再拭去：“好在，不久我就可以和她见面老赵艾”王瘌痢头的心情好转：“按照我刚才说的给老郑飞‘叶子’吧！”

赵寒“唰唰”地在纸上划字，划好递给王瘌痢头首肯后，再对折成小小的四方块，躲录像头扫不到的那个盲点里，将“叶子”塞进了热水瓶的瓶底

俩人静等老郑来送开水时取走空瓶纠结多日的提心吊胆终于舒缓至此：投胎后的接头环节全部搞掂俩死囚总算大喘一口气，奢侈地点燃一支烟，你一口我一口吸了多半截就赶紧掐灭，再小心地把剩下的烟ρi股塞进烟盒里留待下一回再吸

小品“超生游击队”里，那男角儿穷的满地界儿找烟ρi股，引来观众会意的笑这是剧情，图的就是博你一笑；

在特殊的环境中，王瘌痢头和赵寒曾经用智慧在特殊的地方换取了丰厚的物质回报，却因为不再受“亲睐”，穷的只能合伙共吸半截烟，或许有人也会笑，甚至很幸灾乐祸，因为这是活该；

在物质丰富的时候，能最大限度地享受，是懂得生活；在物质匮乏的时候，连烟ρi股都得藏起再掖着，是懂得节约而这份窘迫搁在曾经是地位颇高的俩死囚身上，叫做什么？叫做“既能上九天揽月，又能下五洋捉鳖”！极好地诠释了“峰谷”理论不过，他们不觉得难为情因为他们懂，时势造英雄，同时，时势也能造狗熊因为他们现在就是狗熊，连烟ρi股都舍不得丢的狗熊，太难得

“灵古艾关于‘偏差’，你师傅的原话怎么说？”王瘌痢头端起保温杯，喝一口早已没了茶叶的白开水问道

“偏差就就是——”灵古吞吞吐吐

赵寒的眉头又皱紧了：“平生里，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人！假如你是个人的话，必死在我的手里！”

“你敢！”灵古没一气呵成“偏差”内涵，却又跟赵寒吊起了膀子：“这一回我跟我大哥联手，让你投胎后再变成丑陋的女人！”

“你说什么？”赵寒火起：“你敢再说一遍，看我不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王瘌痢头摆摆手制止赵寒跟灵古斗气，转而好言好语地问：“灵古艾你是不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偏差’的意思就是——？”

“啊哦！”灵古很习惯王瘌痢头的问话方式：“为了牢记我师傅的原话，我还背诵过呢，生怕在转达时出现偏差”他兴致勃勃道：

“我师傅的原话是：如果你们俩在夏至前一到两天行刑，咱三个投胎百分之百都是男的；如果在夏至当天午时之前投胎，咱三个里面有一个是女的；假如夏至午时三刻过后投胎，咱三个都是雌雄同体这就是‘偏差’”灵古果然像似背诵过，话说的极顺溜：

“我师傅还说：如果咱仨都是雌雄同体也没什么不好在成年后，也就是投胎半年后还有一次选择­性­别的机会”

王瘌痢头和赵寒愣住了看样子这魂儿灵古之所以底气十足，是因为有他师傅的话垫底，看来，他是笃定要把赵寒往女人堆里划拉：

“我师傅考虑的很周全他还说，夏至前行刑的可能­性­不是太大，因为执法单位都比较喜欢沾上点儿节气什么的来执行死刑，主要是吸引大众注意力，起到震慑作用那么，就剩下在夏至那一天的午时或者在午时过后关键取决于行刑者的速度他们速度快，我师傅的‘法’也做的快，这样一来，咱三个中只有一个是女的鉴于我和大哥这么多年从没分开过，当男的几率那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可以说，姓赵的做女人那是当仁不让哈哈！”

赵寒一ρi股墩在铺沿，话语磕绊：“你你怎么就不想一想你有可能成为女女的呢？”

灵古神秘地一笑，那神情是不想告诉赵寒但是，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魂儿还是忍不住秃噜了出来：“我等的就是做男人！这一点我明确，我师傅更明确否则，我做不成男人投什么胎？早在七八年前我就死去拉到”

王瘌痢头心里一惊他意识到，灵古要做男人肯定有他的目的，直觉告诉王瘌痢头，灵古从这个口子里走出去就必须是个男人！某种意义上说，自己和赵寒几乎就成了灵古的陪衬什么赎罪啊为民办实事艾统统都要服从于灵古的愿望从另外的角度看待这件事，假如投胎后必须有女儿身，灵古应该是最合适的投胎人选这个与女同学引爆死去又吊着一丝儿魂的灵古几乎是没有涉过世面，是男是女应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成为一个人“他缘何非要做男人，是不是——？”王瘌痢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