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此刻很生气,所以后果很严重。
回到了自己小院的喻言一反常态,第一次不是用手,而是用脚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嘭!”的一声,晃动的木门无声的发出自己的抗议。
虽说喻言小胳膊小腿的力量不大,但造成的破坏却不小,先是木门颤颤悠悠的在摇晃,接着房中的红木靠椅从一旁的窗户飞了出来,跟着一顿噼里啪啦的响动,屋内的大小瓷器都争先恐后的奔向地板的怀抱。
乌福站在院中一脸苦笑的望着房内的少爷,却没有上前去劝说,因为他明白自己少爷的脾气,这样的时候只能让他发泄个够,才能慢慢的平息下来。
虽说喻言在面对喻叶的时候能够保持冷静,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自己的脾气,他也只是个才八岁的孩童而已,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这些在平时都被他隐藏了起来而已,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之后,这些负面情绪便喷涌而出,一如火山一般。
只是房中的声响再大,却也没有听到哪怕一丝咒骂声,喻言只是无声的摔着自己眼前的一切,紧紧咬着牙,双目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无法不愤怒,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并不是第一次无礼的对待自己,每次碰见开口闭口便是“小杂种!”,只是没有今天这样杀意凛然罢了。
这个年龄的他已经明白“小杂种”这个词句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他也有些明白这个相处得并不和谐的兄长为何如此对待自己,一切都是因为两人并非同一个母亲。
从喻言记事开始,便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从父亲和乌福的口中了解到,母亲在生下自己不久后便去世了,只是自己不明白母亲为何会离自己而去。
乌福是母亲以前的仆人,是母亲留在这个世上照顾和保护自己的人,是整个喻园中对自己最好的人,甚至超越了父亲对自己的付出,年幼的喻言对此有着非常直观的感受;他事后也明白了过来,今天如果不是乌福及时的赶到,自己恐怕会血溅当场,就在那一刻,自己竟然距离死亡这么接近,近到自己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喻叶恨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恨喻叶,只是自己这副身体,始终这么苍白无力,三年来始终没有任何的进展。
喻言有些丧气的坐到内间的床沿上,整个正房之中,也只有这间内间没有遭受喻言的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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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的喻言翻身从床头玉枕底下摸出个巴掌大的刺绣锦囊来,锦囊上绣着一对金鱼,还有一个穿着个肚兜的胖娃娃在两只金鱼中间,侧着身子一手抓着一条大金鱼在哈哈大笑。
锦囊上的刺绣精细异常,同镶嵌着的红色玉扣说明着这个锦囊明显是出自女性之手。
只见喻言双手轻柔的捧着锦囊,将锦囊放在心口,慢慢的便平复了起伏剧烈的胸膛,长出了一口气后慢慢的睁开眼来,凝视了锦囊许久,才慢慢的揭开玉扣,打开锦囊。
锦囊内装着一束黑发,用一截短稠束在一起,喻 碧血大明燃文言轻柔的将黑发放在手心,沉默了起来。
这是母亲的发丝,在喻言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陪伴在了喻言身旁,也是母亲留给喻言唯一的信物。
每当喻言心情不好的时候,喻言便会拿出这束发丝,静静的凝望上许久,心里便会慢慢的安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