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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天龙八部之天下无敌 > 第一章 重生

第一章 重生

青屿村,西夏国境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距离西夏国首都兴庆府大约三四十里路程。

村西北,一间青砖砌成的瓦屋平地而起,屋子不大,但格局清雅。屋前一个篱笆围成的大院子,里面种着几块菜地,养了几十只小­鸡­。

此时正是晌午,烈日高照,天气炎热。院子之中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负手背后,在院子之中来回走动,口中念念有词“雪儿她生了没有?老天爷,请你保佑她呣子二人俱都平安无事,我叶飞羽以后每逢月半,都去庙中给佛祖添油烧香。”

这男子正是叶飞羽,他辞去兵职之后,隐居在青屿村,娶了赵雪儿为妻,夫妻二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忽忽时日飞转,赵雪儿十月怀胎,眼下到了分娩的日子。

叶飞羽踱步不停,耳中听着屋内赵雪儿传出一阵一阵的疼叫声,当真是心急如焚,但又束手无策,丝毫帮不上忙。只得对着老天爷胡『乱』许愿,祈盼赵雪儿呣子平安。

烈日如火,照在叶飞羽身上,湿透衣衫,豆大的汗珠如雨,从他额头滴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叶飞羽失魂落魄,浑然不觉。

就在此时,天空中一阵红光急掠,快捷无伦地『­射­』入瓦屋之内。接着便听得屋中传来一阵婴儿啼哭之声,然后就是产婆的道喜之声“恭喜娘子,生了位公子。”

叶飞羽大喜若狂“雪儿生了,太好了。”飞步入屋,边跑边想“佛祖真灵验,我刚刚许愿,雪儿便平安分娩。但是,刚才那阵红光又是怎么回事?”此时心中喜悦无限,也顾不得深究缘由,只是一个劲地狂奔。

到得屋内,产婆手中抱着婴孩,上前道喜。叶飞羽心中高兴,封了一个一百两的红包给她,说道:“有劳了,请去大厅喝杯喜酒。”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在床沿坐下。

赵雪儿劳累过度,脸『­色­』苍白,对着叶飞羽展颜一笑,说道:“大哥,我给你生了个男孩。”

叶飞羽柔情无限,轻轻抚『摸』她秀发,说道:“可辛苦你啦。”

赵雪儿笑道:“我不怕吃苦,只要大哥高兴。对了大哥,咱们的孩子呢,给我瞧瞧。”

叶飞羽将婴孩递给她瞧,赵雪儿满脸温柔慈爱,伸手轻轻抚『摸』婴孩面颊,说道:“大哥,咱们的孩子生得真俊俏,跟你可像呢。”

叶飞羽笑道:“眉『毛』像我,眼睛像你,将来定是个小帅哥。”

这孩子自然就是叶小天了。他被金田一脚踢落,化作一阵红光进屋,钻进了赵雪儿的肚子之中,过得片刻,便呱呱坠地。

此刻他被叶飞羽抱在手中,脸颊被赵雪儿轻轻抚『摸』,大是舒畅,心中猜测“这两位就是我爸爸妈妈么,恩,老爸长得帅,老妈长得俏,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赵雪儿伸手抚『摸』婴孩一阵,说道:“大哥,这孩子还没喂『­奶­』呢,来让我喂他。”

叶飞羽轻轻将她扶起,将孩子递了给她。赵雪儿脸『­色­』一红,说道:“大哥,你要看着我喂『­奶­』么?”

叶飞羽顿时醒悟,笑道:“好吧,我不看。”转过了身子。

赵雪儿解开衣裳,将左『­乳­』让叶小天含住,叶小天前世吃的是『­奶­』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喝母『­乳­』,心中大是兴奋,眼见赵雪儿胸脯鼓胀,一片雪白,心道:“老妈胸脯真好看。”张开小嘴,不停『乱』拱。

赵雪儿给她拱来拱去,忍不住全身酥痒,格格笑了出来。叶飞羽心中好奇,转过了头,登时看见赵雪儿那雪白的胸脯,心头大震,笑道:“雪儿,你真好看。”

赵雪儿脸蛋一红,既给他瞧见了,反而不再害羞,说道:“大哥,这孩子真淘气,便是吃『­奶­』,也不安分。”

叶飞羽眼见叶小天脑袋『乱』拱,笑骂道:“这臭小子,连老妈的豆腐都敢吃,让我来收拾他。”轻轻按住叶小天脑袋,不让他『乱』动,叶小天登时安静下来,专心吃『­奶­』。

叶小天吃了一阵『­奶­』-水,也就饱了,安安静静的躺在赵雪儿怀中,睡了过去。赵雪儿给他盖上被子,说道:“大哥,咱们的孩子还没名字呢?你给取一个吧。”

叶飞羽点头道:“好。”盯着叶小天一阵打量,忽然瞧见他耳朵后面有两个红『­色­』的字迹闪闪发光,心中好奇,说道:“雪儿,你瞧,咱们孩子耳朵后面有字。”

赵雪儿也瞧见了,轻声说道:“是小天两个字。”

叶飞羽若有所悟,笑道:“看来老天爷已经帮咱们取好名字啦。好吧,天意不可违,咱们的孩子以后就叫叶小天吧。”

赵雪儿笑道:“叶小天,这个名字倒也不错。”话刚说完,叶小天耳朵后面那两个红『­色­』字迹顿时消失不见。

叶飞羽心中好奇,又想起先前那阵红光,心中沉『吟』“看来咱们的孩子来历不简单啊。”想到孩子来历不凡,虽然心中疑虑,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第二章 叶小天发威

时光飞逝,春去秋来,转眼间已经到了1086年,这一年叶小天十岁。

此时梁太后已死,惠宗李秉常也已经去世。由其儿子李乾顺即位登基,李乾顺刚刚三岁,仍是由其母亲梁玉凝摄政。这时的梁玉凝刚好25岁,正是芳华正茂的时候,却成天身处深宫内院,处理繁琐政务,虽说大权在握,但内心是喜是忧,只有自己知道。

皇帝轮流换,众百姓的日子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并未有多大影响。

春天,初春。春寒料峭,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

村北,白马河。

河水哗哗流淌,流过青屿村。水流平静,深不及一人高。此时正是早晨,河水之中散发着丝丝寒气。叶小天浑身赤『­祼­』,只穿着一条短裤,望着眼前冰冷刺骨的河水,嘻嘻一笑,砰地一声,跳进了水中。

水温冰冷,登时刺激得他浑身一颤。但他自六岁起,每天都来这水中锻炼,修习龟息功,长期坚持下来,水温虽冷,却已冻不伤他。

他此时刚满十岁,年纪虽轻,身高已有一米五了,虽然不算矮,但一入水中,仍是给河水淹没过顶。叶小天身处水底之中,一边练气,一边锻炼手法。眼见身边一条鱼儿游过,两根手指伸出,哧地一声轻响,手指划破水流,当即将鱼儿堪堪捉住。

叶小天眼见一抓成功,颇为高兴,寻思“往常我抓鱼,不得其法,往往一整天下来,一条鱼儿也抓不着。眼下却是一击即中,那么照此看来,我那小摘花手,已然练成了。”

他心中甚喜,又是两根手指伸出,果然不出所料,又抓着一条鱼儿。叶小天微微一笑,双臂一振,两条三四斤重的鱼儿被他神力潜送,破水而出,掉在河边岸上。

便在此时,岸上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说道:“小天哥哥,大事不好了。赵小虎他被李员外抓进府中,说要杀了他呢,你快去救他。”声音惶急,显得十分担心。

叶小天吃了一惊,双脚使力,倏地一下从水中窜出。人在半空,口中喷出一条水箭,哧地一下打在岸边一颗大柳树上。那大柳树有水桶那么粗,皮糙木硬,上头一根树枝,有鹅蛋那么粗细,叶小天这一口水箭,正好喷在上面。但听得一声轻响,树枝从中折断,掉在地上。

叶小天身子落地,右手拍拍那孩童肩膀,问道:“小勇,怎么回事?小虎怎么给李肥猪抓住了?”他口中的李肥猪就是李员外李丰,因身形肥胖,一颗脑袋更是其大如斗,叶小天便给他起了个李肥猪的外号。

小勇神『­色­』慌张,说道:“今天我跟赵小虎去田间玩耍,不小心踩坏了李员外家的麦子,给他手下打手瞧见,便要抓我们去治罪。我跑得快,躲了过去,赵小虎却给他们抓了,此刻正吊在院子中鞭打呢。小天哥哥,你快救救小虎。”

叶小天骂道:“***李肥猪,小虎不过踩坏了他几颗麦子,他就如此折磨小虎,真是欺人太甚。小勇,你不要着急,咱们这就去救小虎。”

小勇大喜,说道:“只要小天哥哥肯出手,小虎就不会死了。”叶小天穿上衣服,拉了小勇手掌,说道:“咱们快走,迟得一刻,小虎便多遭一刻罪。”小勇见他拔腿就跑,说道:“小天哥哥,你的鱼儿,忘记带了。”叶小天头也不回,说道:“不要了。”口中说话,脚下奔得更快。

小勇给叶小天拉着奔跑,越跑越快,只跑得几步,便气喘吁吁,说道:“小天哥哥,你先去吧,我跑不动了。”

叶小天说道:“咱们一起去,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左手托在他腰间,说道:“拉紧了。”小勇点了点头,紧紧拽住他。

叶小天足尖发力,带动小勇一起奔跑。小勇给他手掌托住,自己不用使力,全借了叶小天手中托力奔跑,越跑越是轻松,笑道:“小天哥哥,咱们跑得真快,比马儿还要快。”叶小天笑道:“你骑过马么?”小勇摇头道:“我没骑过马,但我见过马跑,便是草原中最好的骏马,也没有小天哥哥跑得快。”叶小天嘻嘻一笑,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狂奔,过不多时,便到了李府门前。

叶小天放下小勇,砰地一脚踢出。三米多高,五百多斤重的大木门被他踢坏门闩,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叶小天步子一迈,闯进了院子。

一进大院,便见到赵小虎被高高吊起,吊在一颗大树之上,身上衣衫破裂,被鲜血染红。他脚下站着两名壮汉,手中都持着皮鞭,正不住抽打。

大树正对面不远处,摆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李丰正坐在椅子之中观看受刑。脸上笑嘻嘻的一副陶醉模样。桌子上泡着上等好茶,正冒出一阵阵茶香。

李丰身后负手站着八名壮汉,身高体阔,都光着膀子,手臂上肌­肉­遒结。此时正是初春,又是早上,天气极冷,那八名壮汉光着臂膀,却一点都不畏惧严寒。

李丰旁边处,站着一名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脑袋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一件红『­色­』棉袄,年纪虽轻,容貌却是极美。

那小女孩叶小天也认得,是李丰的女儿李月容,跟他一块都在听香别院读书,算是同学吧。李月容『­性­』格温和善良,跟他老爹大相径庭,全然不同,因此叶小天虽然讨厌李丰,对她却不厌恶。

此时李月容双手缠着李丰,口中不住替赵小虎求情,说道:“爹爹,赵小虎他是我好朋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李丰脸『­色­』一变,斥责道:“你这胡闹的丫头,你是什么身份,赵小虎又是什么身份?凭他一个贱民,也配跟你做朋友?月容,你听爹的劝,立马跟赵小虎断绝关系,知不知道?”

李月容摇头道:“不,我不要。我难得有几个朋友,我不要跟赵小虎断绝关系。”

李丰斥道:“你敢不听爹的劝?好好好,这个月的零花钱,你别想要了。”

李月容道:“爹爹,我不要零花钱,我只求你放了小虎,成吗?”

李丰大怒,在她身上一推,骂道:“你这吃里爬外的丫头,竟敢跟爹爹作对,气死我了!好好好,你要我放了赵小虎是不是,我偏偏不放。我不但不放,我还要加倍的折磨他。”说了这句话,向那两个手持皮鞭的壮汉说道:“给我用力的打。”

两名壮汉得令,一声『­奸­』笑,双手一抖,皮鞭就要狠狠抽下,叶小天眼见形势危急,叫道:“住手!”生怕那两名莽汉下手过重,真的就此打死了赵小虎。微一沉『吟』,右手在衣服上一拉,扯下四枚纽扣,右指屈弹,打在两名壮汉手腕子上。

纽扣去势如飞,立马将两根长鞭打落。叶小天生怕两名壮汉心怀不愤,又去拾起长鞭作恶,不待长鞭落地,又是两枚纽扣飞出,迎空将两条长鞭斩断。

长鞭是用牛筋制成,极为坚硬,叶小天仅凭两枚纽扣便将长鞭斩断,这份手劲,当真是惊世骇俗。场上众人见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孩童却有这般本事,都是脸上变『­色­』。

李丰心中惊骇莫名,脸上却是强作镇定,向叶小天斜眼一瞥,问道:“兀那小孩,你到底是谁?竟敢坏我李员外的好事,你不要命了么?”

赵小虎眼见叶小天到了,­精­神一振,大声道:“他是我老大,叶小天,少年英雄,最有本事。我跟你说,我老大小天哥哥那可是厉害无比,杀人不眨眼。你识趣的话,立马放了我,再向我磕几个响头,我兴许可以替你向小天哥哥求情,饶你狗命。不然的话,我小天哥哥发起威来,把你们一个个都给杀了。”他本来受尽鞭打,要死不活,眼下一瞧见叶小天,立马胆气大增,说话也横了起来。

李月容知道叶小天的本事,眼见赵小虎受尽折磨,叶小天身为他朋友,自然要为他出气。说不定一怒之下,真的杀了李丰,心中害怕,忙说道:“叶小天,你不可杀我爹爹,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再跟你说话。”

叶小天嘻嘻一笑,没有回答她。迈步向赵小虎走去,两名壮汉适才吃了苦头,正愁没处发泄,眼见他不识好歹地朝跟前凑来,正是找死。两人嘿嘿一笑,一使眼『­色­』,双拳齐出,朝叶小天脑袋轰击,准拟一拳结果他『­性­』命。

叶小天眼见四个拳头袭到,每一只拳头都有砂锅那么大,却是理都不理,继续往前迈步。他脸『露』微笑,忽然之间右手两根手指搭出,在两名壮汉手腕上轻轻点了四下,然后收回手指,继续前行。

这四下轻点,轻描淡写,似乎毫无用处。但说也奇怪,两个山丘一般的壮汉竟然受不了他这轻轻一击,手腕软软垂下,身子一载,倒地不起。

叶小天****二人,走到大树之下,身子轻轻一纵,右手竖掌如刀,凌空割断绳子。赵小虎身子坠地,哇哇大叫:“小天哥哥,你这是要摔死我么?”

叶小天笑道:“放心,摔不死你。”足尖在树上轻点,身子倒纵,半空一个转折,双手托出,抱住了赵小虎身躯,安然落地。

叶小天将赵小虎轻轻放下,说道:“臭小子,受苦了吧。”

叶小天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赵小虎立马觉得全身上下都疼,忍不住皱眉道:“是啊,我都快疼死了。小天哥哥,你可得帮我出头。”

叶小天点头道:“好,我这就帮你出胸中恶气。”向小勇一招手,说道:“好好照顾小虎。”小勇连连点头,飞奔过来,从他手中接过赵小虎照料。

叶小天双手一拍,慢慢向李丰走了过去,口中说道:“拿百花玉『露』丸来。”

百花玉『露』丸是李丰家传灵『药』,治疗外伤,最是灵验,珍贵无比,一共也就三瓶,李丰爱财如命,如何肯给叶小天?嘿嘿冷笑,说道:“想要百花玉『露』丸,自己来抢吧。”

叶小天点头道:“好,我这就来抢。”身子一纵,闪电飞『­射­』,朝李丰扑了过去。李丰早有防备,身子在桌子底下一缩,避了过去,口中叫道:“弟兄们,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大家抄家伙齐上啊。”

八名打手发一声喊,各挺兵刃,将叶小天团团围住。李月容眼见形势危险,担心叶小天安全,说道:“叶小天,这八人都是我爹爹手下猛将,你小心点,打不过就跑吧。”

叶小天笑道:“谢谢你提醒,不过我不会跑的。”口中说话,右手探出,已向左边一名壮汉抓了过去。那壮汉手中一柄弯刀砍落,劈向叶小天手腕,叶小天手势不变,仍是向前探出,五根手指顺着那大汉弯刀刀面一路上抹,顺势夺过他手上弯刀。

那大汉右手一麻,弯刀已落入敌手,心中震惊。叶小天嘻嘻一笑,倒转刀柄,猛地打在那大汉太阳『­茓­』上,顿时将他打晕。他****一人,手中弯刀劈落,施展部队之中学习的刀法,瞬间向场中七人每人砍出一刀。

特种部队之中传授的刀法都是杀敌之刀,一刀既出,务求毙命。招招狠,招招毒,叶小天此时一经施展,顿时『逼』得场上众人手忙脚『乱』,他眨眼之间砍出七刀,场中七人倒有六人被他砍断右手大拇指。

大拇指既断,右手便无法捏拿兵器,但听得呛啷啷声一阵『乱』响,六把兵器掉落在地。两把大刀,两把长剑,一根狼牙­棒­,还有一杆长枪。

剩下一名壮汉侥幸保住手指,哇哇怒叫,挥动手中两根判官笔,径向叶小天刺来。叶小天方才让他侥幸逃脱,此时如何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一声轻啸,刷地一刀劈落,正中两只判官笔中心,只听得裂帛声轻响,两只上等­精­钢铸就的判官笔被他从中劈断,断成四截。

那壮汉脸『­色­』惨白,一声长叹,说道:“英雄出少年,我输了。”

叶小天理都懒得理他,径向李丰走去,伸手一抓,将他凌空举起,左掌便要拍落,李月容急道:“叶小天,不要杀我爹爹。”说着双手抱住了叶小天左掌,不让他发力。

她一介女子,能有多少力气?叶小天若要挣脱她,易如反掌。只是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是有求于己,何况两人还是同学,只得叹了口气,说道:“月容,这次我看你的面子,就不跟你爹爹为难了。”右手一松,将李丰摔在地上,说道:“快拿百花玉『露』丸,换你『­性­』命。”

他此时神威凛凛,李丰虽然素来『­奸­』诈,到了此时,也是不敢不依,叹了口气,说道:“月容,你进屋去拿一粒百花玉『露』丸来。”

李月容飞奔入屋,过不多时拿了一个绿『­色­』瓷瓶出来,叶小天认得是百花玉『露』丸,心想:“有了此『药』,小虎的皮外伤就不碍事了。”

李丰瞧着绿『­色­』瓷瓶,心中不舍,说道:“月容,你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给叶少侠吧。记住,只倒一粒,千万别倒多了。”

叶小天见他婆婆妈妈的,大是不悦,说道:“这百花玉『露』丸你一共有三瓶,怎么如此小气,只给我一粒?我看还是别客气,全都给我了吧。”李月容心想“叶小天既喜欢这『药』丸,那我就都给了他吧,只要他高兴就行。”想到这里,便将整个瓷瓶递了过去,说道:“都给你。”叶小天嘻嘻一笑,接过收好。

他拿了百花玉『露』丸,诸事已了,向李月容一笑,说道:“我先走了,再见再见。”李月容问道:“叶小天,你还去听香别院读书吗?你上次还欠我一副下联呢。”

叶小天笑道:“放心,你那下联,我迟早会给你对上。”说了这句话,挽了赵小虎身子,头也不回的去了。

第三章 练武(一)

叶小天救了赵小虎,三人脚下不停,迅速离开李府。

不大多时,两人左右搀扶,将赵小虎送回了家。叶小天伸手抱起赵小虎,将他放在床上。赵小虎全身都是鞭痕,ρi股后背一与床板接触,顿时疼得连连皱眉,大声哀号,叫道:“小天哥哥,你轻点,我可是病号呢。”

叶小天听他说话声中气充足,虽是受伤,但嗓音仍是极高,心下放心,寻思“看来小虎儿受伤虽重,却未伤着筋骨,不妨事。”微微一笑,道:“行啦,别诉苦啦,我手脚温柔些就是了。”拉过一条被子,替他盖上。

这时小勇正替赵小虎脱去鞋袜,赵小虎连连摆手,说道:“小勇,鞋子就不要脱了。”

小勇奇道:“小虎,你睡觉不脱鞋么?把被子弄脏了怎么办?”

赵小虎笑道:“不是我睡觉不脱鞋,而是我眼下弄得如此狼狈,回头给老赵瞧见,定然要拿扫帚打我。我先提前预防预防,到时等老赵一到,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他口中的老赵,就是自己父亲。

叶小天斥道:“呸,没出息,你拖着一身伤,能跑到哪里去?”

赵小虎无奈道:“那也没有法子,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叶小天笑道:“你别担心,赵叔叔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其实内心之中,对你可宠着呢。他一看见你全身伤痕,只有加倍的怜惜,哪里还舍得打你?”

赵小虎叹气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大清早就出去给他惹祸,踏坏了李员外家的麦子。老赵他为人一向赏罚分明,这次我给他捅了这么大娄子,只怕不好收场吧。”

叶小天道:“你放心,赵叔叔若真要打你,我给你求情。”

赵小虎大喜,道:“小天哥哥,你可要说话算话。”

叶小天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赵小虎笑道:“有小天哥哥替我求情,那我就高枕无忧了。”

忽听得门外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谁说你小子高枕无忧了?”话音刚完,一个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的庄稼汉子走进屋来。

赵小虎一见此人,立马焉了,讪讪一笑,道:“老赵,你回来了。”

叶小天和小勇一见此人,都是收起笑容,齐齐叫了一声“赵叔叔。”

老赵微微点头,笑道:“小天,你也来啦。上次你送我一条大鲤鱼,我还没谢谢你呢。你怎么站着?快坐,快请坐。小虎,你这臭小子赖在床上­干­什么?小天哥哥难得来一次,你也不知道倒杯茶请人家喝,一点礼貌都不懂,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

赵小虎苦笑道:“老赵,不是我不懂礼貌,而是你儿子我眼下浑身酸痛,想站起来都没力气了。”

老赵皱眉道:“怎么回事?你这小子一向身板结实,怎么会突然浑身酸痛?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说着语气微转焦急,显得十分关心。

赵小虎道:“病是没病,不过浑身上下吃了几百次鞭子,疼得受不了。”其实他前前后后也不过吃了二十几鞭,这时添油加醋,说得加倍的夸张,数目翻了十倍不止。

老赵沉『吟』道:“是谁打的?村里的大人们向来厚道老实,不会打你,小孩子嘛,虽然调皮捣蛋,但又不是你的对手,要打也打不过你。啊,定是李丰李员外­干­的是不是?”他为人外粗里细,这么稍加分析,便猜到了元凶。

赵小虎呻『吟』道:“不错,就是李肥猪打我的,老赵,你儿子在外面被人欺负,你可得帮我报仇。”

老赵脸『­色­』一沉,骂道:“报个屁仇?李员外势力庞大,咱们惹得起么?对了,臭小子,你是怎么招惹李丰这个大坏蛋的。”

赵小虎道:“我不小心踩坏了李肥猪几颗麦子,他就将我吊在院子里,用皮鞭抽打,若不是小天哥哥前来救我,你儿子就活活被打死啦。”

老赵骂道:“是几颗麦子,还是几百颗麦子?”

赵小虎嘻嘻一笑,道:“好啦,瞒不过你,我是踩坏了李肥猪家不少麦子,但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李肥猪为人那么坏,我踩坏他麦子,也是为民除害,是不是?”

老赵叹了口气,道:“你破坏庄稼,便是打你,那也不冤。但李丰下手太狠,将你一个小小孩童吊起来鞭打,却也不对。但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你若不弄坏人家麦子,人家又怎么会打你?”说到这里,再次叹了口气,拍拍叶小天肩膀,说道:“小天,可亏了你及时相救,不然小虎这臭小子只怕真要给活活打死了。我赵虎在这里谢谢你啦。”

叶小天笑道:“赵叔叔,小虎是我朋友,他被人家欺负,我自然不能不管。其实小虎这次也是无心之过,他又吃了不少苦头,我看你就不要怪他了吧。”

老赵点点头,道:“既然小天你为臭小子求情,那我就不罚他了。本来按照我的家法,小虎出去胡闹,破坏庄稼,我是要狠狠揍他的,眼下嘛,那就算了。”说了这句话,看了赵小虎一眼,进屋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在赵小虎面前晃动。

赵小虎吓了一跳,说道:“老赵,你­干­什么?可不是要拿刀杀你亲生儿子吧。”

老赵呸的一声,骂道:“我杀你­干­什么?我是去杀­鸡­,炖­鸡­汤,给你小子补补身子。”

赵小虎顿时放心,笑道:“老赵,你既然要杀­鸡­,那就杀院子中那只黑『­色­』老母­鸡­,这只母­鸡­又大又肥,我可馋了很久啦。”

老赵瞪了他一眼,骂道:“臭小子,偏有这许多讲究。”扬一扬手中菜刀,出门去捉­鸡­。

赵小虎说了这许多话,又牵动身上伤口,哀哀嚎叫,叶小天骂道:“臭小子,怎么这么没出息,不就一点皮外伤么,鬼叫个什么?”

赵小虎叹气道:“小天哥哥,你不能拿人人都跟你相比啊,你可是超级牛人,受了小小皮鞭,自然不会喊痛。可我赵小虎又没你那么厉害,眼下痛极哀叫,难道也错了么?”

叶小天道:“错是没错,只是你叫来叫去的,给我丢人。”

赵小虎道:“我叫我的,怎么给你丢人了?”

叶小天道:“你赵小虎是我小弟是不是?”赵小虎点了点头。叶小天又道:“做小弟的叫来叫去喊痛,我这做大哥的又怎么不嫌丢人?小虎,你以后要跟我混,这第一点,就得学会硬朗,挺起腰板做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流血,不落泪,你可记住了。”

赵小虎笑道:“好吧,老大叫我不要叫,那我就不叫,我听老大的话。”

叶小天嘻嘻一笑,道:“你既肯听话,那我便给你治治伤痛,让你少吃点苦头。”

赵小虎抱怨道:“老大,你做人不厚道。”

叶小天道:“我怎么不厚道了?”

赵小虎道:“你既有治我伤痛的法子,为什么不早使?偏要等到现在,害我白白遭了这许多罪。”

叶小天笑道:“要不是你罗里啰嗦的跟我说许多话,我早就医治你了。你又见过哪个病人,身上挨了几十鞭子,还龙­精­虎猛,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来说去?”

赵小虎笑道:“那么还是我的不是了?”

叶小天笑道:“当然是你的不是了。再说了,就算我这大哥为人不厚道,你又怎能当着我的面,说大哥的不是?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他这么一番狡辩,连自己都忍不住心中偷笑。

叶小天跟赵小虎斗一阵子嘴,从怀中拿出百花玉『露』丸,倒了三颗出来,向小勇吩咐道:“去倒杯热水。”小勇依言倒好开水,端了过来。叶小天微微一笑,将三颗百花玉『露』丸和着开水给赵小虎吞服。

百花玉『露』丸『药』效灵验,珍贵无比,只要一颗,便足可起死回生。眼下叶小天一股脑地喂赵小虎吃了三颗,过不多时,『药』效发挥,赵小虎浑身舒坦,顿时不觉得疼痛了。

赵小虎哈哈一笑,道:“老大,好『药』。”

叶小天笑道:“几百两银子一颗,能不好吗?”

这时赵虎已经宰­鸡­炖汤,在厨房中烧煮。他忙好一切,从厨房中走了出来,说道:“小天,留下来吃饭。”

赵小虎忙道:“对对,正好尝尝老赵的手艺。不是我自夸,咱家老赵的厨艺,那可叫一绝,除了我老妈,青屿村没人比得了他。”

赵虎笑骂道:“臭小子,『乱』说什么呢,也不知道丢人。便不说旁人,单是雪儿姑娘的厨艺,那就比你老爹好得太多。”

赵小虎脸『­色­』一红,道:“雪儿阿姨是老大他妈,那是不能比的。”

众人都给他逗得一乐,呵呵而笑。

这一顿早餐,叶小天便在赵小虎家吃了。赵小虎果然没有吹牛,老赵的厨艺当真过硬,一锅炖老母­鸡­汤,鲜美肥腻,堪称一绝。

不过老母­鸡­虽然味美,倒有一大半进了赵小虎的肚子。这小子虽然身上带伤,胃口却是好得出奇,几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便连­肉­带汤,将一大锅美味,吃了个底朝天。老赵连连喝骂,他装聋作哑,只做不闻。

第四章 练武(二)

叶小天在赵小虎家吃完早餐,告辞离去。

他离开屋子,发足迈步,往后山走去。后山是一片密林,密密麻麻的全是参天大树。山势又是险峻,长满了奇草毒『药』,遍布着豺狼猛兽,极是凶险,便是经验丰富的老道猎人,也要成群结队,才敢上山。

叶小天迈步登山,他喜欢这里僻静,不会被人打扰,常来此处练习刀法。他前世那手飞刀绝学是祖传功夫,练到高深处例无虚发,可破万物,便是连高速运转的子弹,也能够抵挡。

叶小天深知天龙世界中,强人横行,高手如云,且不说乔峰虚竹那样的超级boss,便是慕容复,丁春秋之流,那也都是可怕的存在。更不要说少林寺中那位无名扫地僧了,实力之强,绝对是神级一般的世外高人。要想在天龙世界中生存,实力才是王道,因此叶小天年纪虽小,练功却是十分勤勉,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沿着山道前行,慢慢地来到一处密林之中。这里他经常往来,熟门熟路地在林中转悠,踱步到一颗参天古木面前停住。

这是一颗高达三十多米的巨树,树身粗壮,要四五个人才能合抱。大树枝叶繁茂,遮住了天空阳光,­阴­影覆盖了地面好大一块地方。

大树正对叶小天处,从地上一米左右的位置往上,一直到一米七的高度,这段距离之间树皮剥落,树身之上印着无数的掌印,掌印有大有小,有深有浅。

这些掌印都是叶小天修习铁砂掌留下来的。他从六岁开始练掌,寒来暑往,从不间断,整整练了四年。一千五百个日夜积累下来,便在大树之上,留下了无数的掌印。

起初他年纪既小,力气也弱,留在树上的掌印便也瘦小,掌印也浅不可察。后来他年纪日增,力气日长,铁砂掌也越练越纯熟,留在树上的掌印便越来越大,掌印也越来越深。

而他身高日增,手掌拍树,也就越拍越高,渐渐到了一米七的高度,那是他眼下能够拍到的最高距离。

叶小天眼望大树,吸一口气,双掌拍出,击向树身。他此时体内真气已初具规模,凝如实质,以掌拍树,用不着手掌与树木接触,只凭掌上真气,照样可以击打树木。

他双掌挥出,树木微微摇晃,掉了几片树叶下来。叶小天双手之中渐渐加大力气,树叶越掉越多,漫天树叶飘洒,有如下了一阵急雨。

叶小天微微一笑,双掌之中力气加到最大,再次挥出。但听得格格一声轻响,一根小拇指粗细的树枝被他掌力震断,掉了下来。

叶小天颇为满意,寻思:“这几日苦练下来,铁砂掌又有进步了。眼下竟然能够凌空震断树枝,那么照此猜想,我的铁砂掌已经有三成火候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双掌挥出,这次他用尽全力,大树只是微微摇晃,却没有树枝掉下,叶小天叹了口气,自嘲道:“原来我还没练到三层火候,刚才震断树枝,只是凑巧罢了。”

他毫不气馁,继续练习。但见他身子慢慢后退,后退一步,便凌空拍出一掌,一掌拍出,大树便一阵摇晃,掉下一大片树叶。叶小天退一步,拍出一掌,起初大树上落叶纷纷,掉得极多,慢慢的距离越拉越远,树叶越掉越少。等到叶小天退到三米的距离,再次拍出一掌,这一次大树既没摇晃,也没树叶掉落。

叶小天微微一笑,心想:“看来三米已经是我掌力能够击出的最远距离了。”他吸一口气,再次拍出一掌,果然再无树叶掉下,便就收回手掌,不再练习。

叶小天瞧着大树上数十个深达数寸的掌印,寻思:“眼下我火候不到,只能击落树叶。等将来我内力增长,掌力增加,到时便不仅仅能击落树叶,也定可震断树枝。等到有一天我能够在五米开外,仅凭劈空掌力,震断大树,那么我的铁砂掌也就大功告成了。”

他练了一阵掌法,伸手入怀,拿出一把****,从附近树上割下一根树枝,慢慢削成飞刀模样,顷刻之间手腕挥舞,已制作了五把飞刀。

他将****收好,解下身上腰带,蒙住眼睛,手中握着一枚飞刀,侧耳聆听四周动静。听了一阵,发觉左手边三十步开外传来嘶嘶之声,他聆音辨位,手上飞刀激『­射­』,叮的一声打在声音来源之处。

叶小天发出飞刀,解下眼睛上腰带,重新系好,向左手边走去。走了三十步,便见地上一只青花大蛇身子僵硬,已给他手中木刀正中七寸,一刀格杀。

叶小天收起飞刀,在草地上擦­干­血迹,拿在手上。从怀中拿出****,剖开蛇肚,取出蛇胆,吞入腹中。蛇胆最是大补体力,对身体极有好处,叶小天每逢杀蛇之后,都会取出蛇胆服下。他小小年纪,神力惊人,固然是修炼武学得益,但蛇胆养人,固本培元,也是功不可没。

叶小天小试身手,斩杀青蛇,眼见飞刀百发百中,心中得意。这时空中传来一阵鹰啼,一只苍鹰凌空扑击,双爪探出,向地面青蛇抓到。

苍鹰眼力极佳,远在天空之上,便瞧见地上青蛇尸首,他欺负叶小天年幼,竟没将他放在眼里,一心要夺取蛇­肉­。

叶小天眼见苍鹰飞到,速度惊人,心中笑道:“正好拿你这畜生试练飞刀。”手腕一翻,已扣了一柄飞刀,右手轻扬,飞刀激『­射­』而出。

他眼力手劲俱是恰到好处,飞刀既出,稳稳朝着那苍鹰眼睛『­射­』去,眼见这一刀就要击中,那苍鹰一只右眼,立马就要报废。但就在此时,那苍鹰左翅轻轻一扇,击打在飞刀之上,顿时将那柄飞刀打偏。

叶小天吃了一惊,眼见这苍鹰身手灵活,趋退之际,动作如风,显然是经过高手训练,看来并非一般禽鸟。心想:“若不是我内力不够,手上又是柄木刀,凭你区区一只畜生,也敢跟我飞刀硬碰?”

那苍鹰击落飞刀,极是得意,对着叶小天高高几声鸣叫,似乎嘲笑他无能。双翅一扇,继续俯冲下来。叶小天眼见一只畜生竟然如此猖狂,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弹指『­射­』出。那苍蝇不识好歹,仍是用左翅来扇打石子,哧的一下轻响,石子打在苍鹰左翅之上,顿时打得它羽『毛』『乱』飞。那苍鹰一声凄厉惨叫,身子一载,从半空急堕下来。叶小天身子一纵,便要过去抓住苍鹰。忽然间眼睛一花,叶小天面前已经多了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只见那男子右手轻轻一托,已将那只苍蝇抓在手中。

这男子突然之间凭空出现,以叶小天耳力之通玄,触觉之灵敏,事先竟然毫无察觉,那么此人武学之高,绝对是骇人听闻。

倘若那男子怀有敌意,方才只需要悄没声息地向叶小天偷袭,以他那神鬼莫测的身手,要取叶小天『­性­』命也绝对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叶小天不觉后怕,但他胆子极大,只片刻之间便即宁定,望着那男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抢了我的猎物?”

那男子笑道:“你的猎物?”

叶小天向他手中苍鹰一指,说道:“这苍鹰是我用石子打下来的,你还给我。”

那男子笑道:“你用石子打下了暗影,身手不错啊。”

叶小天问道:“暗影是谁?”

那男子向手中苍鹰一努嘴,说道:“就是它了。嗯,你方才打伤了暗影左翅,我得给他治一治。”说话间从怀中拿出一粒绿『­色­』『药』丸,喂那苍鹰吃了,又伸手在它翅膀上轻轻推拿。过得不久,那苍鹰一声欢鸣,翅膀煽动,从那人手中飞起。半空一个转折,轻轻巧巧的停在那男子右肩之上。

叶小天方才使重手法打伤那苍鹰,料想它伤得必然不轻,短期内难以复原。但那男子不过推拿得片刻,苍鹰就已经神灵活现,恢复如常,不由得大是惊奇。

眼见那男子手法神奇,而他手中那颗『药』丸更是灵验,不由得张大了一张嘴巴,咋舌不已。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暗影是我豢养的一只猎鹰,『­性­』格凶恶,平常只有它欺负人,从没人敢惹他。今日竟然载在小兄弟手里,可是从未有过之事啊。”

叶小天大是得意,说道:“凭你这畜生如何猖狂,碰到我叶小天,还不得倒霉透顶,糟糕之极?”

那男子笑道:“你叫叶小天?恩,好名字。”

叶小天笑道:“白衣老兄,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那么也该将你的名字告诉我吧。”

那男子笑道:“我为什么要将名字告诉你?”

叶小天不悦道:“你这人不坦诚,我不跟你说话了。”他眼见对方不肯告知姓名,顿时索然无味。

那男子哈哈一笑,道:“好吧,小兄弟既然问我要姓名,我告诉你就是。你听好了,我姓薛,名叫道衡。”

这男子自然就是薛道衡了,他自从大闹禁宫,掌掴梁太后以来,便看透世情,心灰意冷,隐居在青屿村。今天兴致盎然,出来狩猎,不想竟在林子之中碰见了叶小天。眼见叶小天年纪轻轻,一身功夫竟然着实不错,心下好奇,便现身跟他攀谈。

叶小天见他告诉了姓名,顿时高兴,说道:“原来你叫薛道衡,这个名字也很不错啊。”

薛道衡微微一笑,问道:“小天兄弟,你的功夫是谁教的,我怎么看不出你师承来历?”

叶小天笑道:“我的功夫都是自学的,我没有师傅,也没有门派,你自然看不出我师承来历,武功路数了。”

薛道衡笑道:“原来如此,小天兄弟自学一身本领,天资倒也极佳。”他隐居寂寞,眼见叶小天资质不错,心中已生了爱才之念,寻思“这小娃娃骨骼­精­奇,若是收做徒弟,倒也不错。”

薛道衡一身武学造诣极高,混元一气功早已经练至化境,当世之中,除了少数的几个大高手外,放眼江湖,已难逢敌手。

但他武学虽高,一身大本领却苦无传人,江湖之中虽有不少人想拜他为师,但这些人不是资质愚钝,就是心地不善,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之人,传他衣钵。此刻眼见叶小天人品资质俱是上乘,薛道衡心中已动了收徒之念。

想到这里,薛道衡呵呵一笑,伸手拍向叶小天肩膀。叶小天见他忽然之间向自己出手,本能地后退闪避,但薛道衡一只右手如影随行,叶小天退到哪里,他手掌就跟到哪里,终于还是让他一掌拍在肩膀之上,只听他说道:“小天兄弟,你看我功夫怎样?”

叶小天自负本领不错,但在薛道衡面前竟然有如玩物,丝毫抗拒不得。叹了口气,说道:“你本领很高,非常之高!”

薛道衡笑道:“那你想不想跟我学本领?”

叶小天点头道:“想。”

薛道衡笑道:“好,你跪下向我磕三个头,我就教你功夫。”

叶小天摇头道:“我为什么要向你磕头?”

薛道衡道:“你不跟我磕头拜师,我怎么收你做徒弟?你不做我徒弟,我又怎能教你功夫?”

叶小天道:“我可不可以只跟你学功夫,却不做你徒弟?”

薛道衡问道:“为什么?”

叶小天道:“我若做了你徒弟,以后便得事事听你吩咐,可我这个人偏偏不喜欢有人管我。”薛道衡笑道:“原来你不喜欢有人管你,好,我答应你。以后你除了练武得听我吩咐,除此之外,我对你的事情一概不加过问,这样总成了吧。”

叶小天笑道:“既然这样,我就认了你这个师傅。”说着跪倒在地,向薛道衡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叫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薛道衡脸『露』微笑,大大方方受了叶小天大礼,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托,一股柔和的力道传出,叶小天不由自主地站起。

第五章 练武(三)

薛道衡扶起叶小天,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递给了他,说道:“小小物事,算是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这玉佩正是当年归罗王送给薛道衡的,当日归罗王赠玉之时,曾经有言“他日不管是谁,只要执此玉佩前来相见,便会帮他办任何三件事情,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叶小天眼见玉佩­精­致,接过收好,笑道:“谢谢师父。”

薛道衡淡淡一笑,说道:“乖徒弟,跟我来。”袖子飞扬,迈步就走,叶小天随后跟上。

薛道衡一步跨出,就是数丈,跨得几步,身子已在百米之外。叶小天咬紧了牙关,亦步亦趋地跟随。两人脚程都是极快,过不多时,来到一处竹林之前。

竹林雅静,里面盖着一间竹屋,叶小天眼见­精­致清幽,赞道:“师父,您可真懂得享受。这样的美景,若是住上几年,便是连皇帝也不想做了。”

薛道衡笑骂道:“臭小子,你野心倒不小,想当皇帝是不是?”

叶小天微笑不语,心道:“若是有朝一日当了皇帝,说不定也很好玩呢。”

两人迈步进屋,薛道衡闪身进了卧室,过不多时,手中提了个大木桶出来。叶小天心中好奇,笑道:“师父,你提着个大木桶­干­什么?是不是要洗澡啊,我去厨房给你烧热水。”

薛道衡道:“是要洗澡,不过不是用热水洗,也不是师父洗,是给你洗。”

叶小天道:“那可谢谢师父啦,我昨天已经洗过了。”

薛道衡道:“洗过了,那就再洗。”不由分说,拉了叶小天手掌,叫道:“跟我来。”叶小天跟着他往外走,眼见薛道衡将大木桶扛在肩上,浑若无事,心想:“这大木桶大得吓人,重量不下百斤,也亏了师父他力气大,要是一般人,还真拿不动。”

两人走了一阵,薛道衡嫌叶小天走得慢,停下身子,右手一顿,将大木桶放在地上,左手在叶小天肩膀上一提,将他扔入了大木桶之中,说道:“乖徒弟,你走得太慢,还是到我木桶中坐坐,让为师带你一程。”

叶小天笑道:“师父您叫我歇息,弟子不敢不歇。”

薛道衡嗯的一声,将木桶扛在肩上,迈步急行。他肩上虽然扛着一桶一人,仍是健步如飞。走了没多久,来到一座高山之前,山顶上积雪皑皑,蔚为壮观。

薛道衡手指雪山,说道:“乖徒弟,山顶风景好,咱们上去耍耍。”

叶小天道:“山顶风景虽好,但是风大,又是积雪的,只怕冷得紧,咱们还是不要上去了吧。”

薛道衡笑道:“正是要他冷,越冷越好。”说了这句话,也不待叶小天答应与否,步子一迈,向山顶疾奔。

山道崎岖,极不好走。但薛道衡步履轻捷迅速,如履平地。叶小天身处木桶之中,眼见道路颠簸,自身却是不觉丝毫晃动,便比大道上徐行,还要稳当,心中暗暗称奇“师父这身轻功,当真是有如化境了。”

过不多时,两人已经登上山顶。薛道衡放下木桶,叶小天从里面跳出,站在地面。一阵烈风吹来,叶小天浑身打了个冷颤,说道:“师父,好冷。”他本来身子强健,即便光着身子在冷水之中浸泡,也是不惧严寒。但说也奇怪,一到了山顶,便觉奇冷难耐。

薛道衡给烈风吹拂,浑若不觉,笑道:“这里常年积雪不化,山顶寒风凛冽,是万年玄­阴­之处,极是寒冷,但光是这样,还是不够。”

叶小天不满道:“都这么冷了,师父还嫌不够冷?弟子可快熬不住了。”

薛道衡笑骂道:“你少跟我装!凭你的体质,少说也可挨上半个时辰,哪会如此不堪?”

叶小天笑道:“可是师父您带我来此处,到底是­干­什么嘛?”

薛道衡道:“给你洗澡。”

叶小天吓了一跳,道:“在这里洗澡?师父您可不要开玩笑,弟子会给冻死的。”

薛道衡笑道:“放心,有为师在,冻不死你。”

叶小天仍是不愿,说道:“可是这里常年积雪,哪里有水洗澡呢?”

薛道衡笑道:“雪化了就有水。”

叶小天道:“这里没有阳光,又这么冷,积雪怎么会融化?”

薛道衡道:“没有阳光便不能融雪么?嘿嘿。”身子一纵,提了大木桶,往雪地上装雪。他装了满满一桶雪,笑道:“乖徒弟,今天为师就让你开开眼界。”伸双手抵在大木桶上,口中叫道:“昆仑烈焰掌,给我化。”掌中热气不绝导入木桶内,他至阳真气极是猛烈,可溶千年寒冰,此刻用来化雪,当真是小菜一碟。过不多时,木桶内积雪化了大半。

薛道衡瞧着木桶内雪水掺杂,叫道:“乖徒弟,这么多融水还是不够,你再装些雪来。”

叶小天瞧得好奇,依言装雪,他二人一个装雪,一个化雪,不大多会,已化满一大桶雪水。雪水初融,还冒着丝丝寒气,被冷风一吹,更加寒冷沁人。

叶小天眼见薛道衡那化雪的功夫厉害,说道:“师父,你那昆仑烈焰掌的厉害功夫,教给徒弟吧。”

薛道衡笑道:“昆仑烈焰掌算什么厉害武功了?你用心学,为师还有好多厉害功夫教给你呢。不说别的,单是为师的天山六阳掌,只要你学得一两成皮『毛』,便可纵横江湖了。”

叶小天大喜,道:“好,我就要学天山六阳掌,师父快教吧。”

薛道衡摇头道:“你眼下修为差得太远,还不够资格修习天山六阳掌,等你过得七八年,将为师的混元一气功学会了,那时再学天山六阳掌吧。”

叶小天问道:“混元一气功,那是什么武功,很厉害么?”

薛道衡道:“混元一气功是一门内功,练成之后,体内真气自分­阴­阳,可刚可柔,无坚不摧,是为混元真气。”

叶小天叫道:“好,听起来蛮拉风的,那咱们就学混元一气功好了。”

薛道衡笑道:“你要学混元一气功,那就赶紧将衣服脱了。”

叶小天问道:“脱衣服­干­什么?”忽然间醒悟道:“脱衣服洗澡,是不是?啊,我明白了,这在冰水中洗澡,便是修炼混元功的方法。”

薛道衡点头道:“你说对了一半,在冰水中洗澡确实是修炼混元一气功的法门之一,但只能修炼至阳真气。还有至­阴­真气,得用别的方法修炼。眼下嘛,咱们不忙练至­阴­真气,只专心修练至阳真气好了。”

叶小天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脱去全身衣服,只剩一条­内­裤,说道:“师父,这­内­裤要不要也脱了?”

薛道衡笑道:“你若不怕丑,那就脱了。全身脱得­精­光,修炼起来效果更好。”

叶小天一听说全身脱光修炼效果更好,再不犹豫,立马将­内­裤也脱了,身子一纵,跳进了木桶之中。

他身子一入水,立马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连声说道:“好冷,好冷。”薛道衡微笑不语,伸手入水,抄起一大捧水,将叶小天头发全给淋湿了。

叶小天前世看过荒野求生,记得里面那名英国特种兵曾经说过,人体的热量有百分之四十是通过头脑散发的,此刻头发一经沾水,立马觉得脑门凉飕飕的,体内热气正飞速流逝,顿时觉得那英国佬说的一点没错。

这时山顶之上一阵阵冷风吹来,更加加速了水分散发,叶小天给冷风一吹,只觉浑身奇冷,脸蛋鼻子冻得通红,舌头打结,说话也不清楚了。

再过一会,木桶之中水珠渐渐凝结成冰,将叶小天冻在桶中,眼看再过不久,便要将他冻成冰棍。

但他『­性­』格极是坚毅,竟然仍是苦苦支撑,不肯认输。薛道衡就是喜欢他这股韧劲,眼见叶小天支持了这么久,已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笑道:“乖徒弟,很冷,是不是?”

叶小天此时已冻得不能说话,闻言只是微微点头。

薛道衡道:“乖徒弟,你听好了,为师眼下就传你混元一气功口诀,你用心记着。”口中连珠价般背诵口诀,转眼间就说了三百多字。

叶小天记『­性­』极好,一边聆听,一边按着口诀运气。只觉丹田之中一股暖烘烘的热流积聚,沿着四肢百骸流转,越转越快,片刻之间,便在全身走了一遍。

他此刻任督二脉尚未打通,体内真气不能连贯一体,只是各自顺着筋脉奔流,无法汇聚。但即便这样,体内这股热流只转得一圈,他便浑身舒畅,暖洋洋的寒意尽消。

叶小天大喜,更是用心记忆口诀。一旦记住,便学以致用,用口诀催动真气奔走诸『­茓­』,等薛道衡念完三百余字口诀,叶小天体内真气已经转了十二个来回。

只听薛道衡住口问道:“乖徒弟,我那混元一气功第一层的三百多字口诀,你记住了多少?”

叶小天张口吐出一口浊气,说道:“马马虎虎,记住了七成。”说着口中背诵口诀“丹田有气,散之百骸……..,气随意行,游走诸『­茓­』………”一路背将下去,越背越快。

薛道衡见他记『­性­』如此之好,喜不自禁,笑道:“乖徒弟,真有你的,为师没有看错你。”说了这句话,又道:“三百多字口诀,你记住了两百多,真难为你了。眼下我再将口诀重复一次,你多用点心,争取这次全部记住。”口中又从头开始,再次背诵口诀。

这一次叶小天驾轻就熟,果然不负众望,真的将三百多字口诀一字不漏的全都记住。薛道衡笑道:“很好,眼下你便按着口诀运功,气走百『­茓­』。等到你体内热气散发,将桶内寒冰全都融化,那就可以出来了。”

叶小天依言运气,待得体内真气运转了三十个周天,桶内寒冰已然全部消融。

到得此时,叶小天丹田之中已积聚了玻璃球般大小的一团真气,活活泼泼,绵绵密密,竟然极为充沛。

他嘻嘻一笑,跳出木桶,穿好衣服,说道:“师父,大功告成了吧。”

薛道衡笑道:“大功告成,还差得远呢。眼下不过是过了第一次考验,待得你经过七七四十九次考验,这混元一气功的第一层境界,便算是小成了。”

叶小天眼见混元一气功如此难练,心中欢喜,寻思“越是难练的功法,威力自然也就越厉害。眼下我才不过练了一天,体内真气便已如此绵密,若是将第一层心法练成,可不知有多厉害呢。”越想越是高兴。

第六章 劈柴

叶小天从山巅练功回来,日已正午,薛道衡留他在竹屋之中吃过午饭,叶小天便即告辞离去。临别之时,薛道衡嘱咐他“以后每天都得来竹屋练功”,叶小天自然连声答应。

回到住处,正好赶上家里吃午饭。赵雪儿见他回来,说道:“小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没吃饭吧?快过来坐。”说着便要起身替他盛饭。

叶小天本来已经吃过,但薛道衡的厨艺实在太差,难以下咽,他吃得并不多,既没吃好,也没吃饱。眼见桌上菜肴­精­致,顿时胃口大开,笑道“老妈,你坐着,哪能让你给我盛饭,我自己来就行了。”跑到厨房盛了一大碗米饭放在桌上,瞥眼一瞧,瞧见叶飞羽碗中告底,便又进厨房替他盛了一碗。

他盛好米饭,便即开怀大吃。桌上一盘炒蛋,一碟青菜,一碗豆腐,俱都是普通的菜肴,但赵雪儿厨艺了得,菜肴虽然简单普通,一经她的妙手烹饪,便化腐朽为神奇,『­色­』香味俱全。

叶飞羽见他狼吞虎咽,笑骂道:“臭小子,你饿死鬼投胎么?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叶小天笑道:“没有办法,老妈做的菜太好吃了,我一开吃,便停不下来,非得吃饱不可。”说话之间,连连夹菜。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称赞“好吃,好吃。”

赵雪儿眼见叶小天吃得欢畅,心中甚喜,替叶飞羽倒了一杯酒,说道:“大哥,你也吃啊,不然菜可都给小天吃光了。”

叶飞羽笑道:“我吃饱了。”他眼见叶小天吃菜厉害,怕他不够吃,便自己少吃些,只是慢慢地喝酒。

叶小天鼻中闻到酒香,满脸笑容,求肯道:“老爸,你那竹叶青,留一点给我尝尝。”叶飞羽笑骂道:“去去去,小孩子家,喝什么酒了?”他不知叶小天前世酒瘾极大,酒量又好,眼见他小小年纪,竟然就要喝酒,自然不允。

叶小天知道老爸脾气,他说不给喝,即便求他,那也没用。嘻嘻一笑,便不再说话了。心想:“你不给我喝,我就偷偷喝,等你不在家,我一次『­性­』把你那些藏酒全给喝了。”眼见喝酒无望,便埋头吃饭。

叶小天扒了两碗米饭,这才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停奢不食。

叶飞羽见他吃饱了,说道:“臭小子,吃饱了饭,那就去院子之中劈柴。”叶小天笑道:“好嘞,我这就去。”

赵雪儿怜惜孩子,说道:“大哥,哪有刚吃完饭就去­干­活的?你让小天歇息一阵,再让他劈柴吧。”

叶飞羽笑道:“你放心,这小子身板结实着,越是让他­干­活,他越是­精­神。你要让他闲着啊,他还真不自在了呢。”

叶小天笑道:“还是老爸了解我。”提了斧子,自去院子之中劈柴。

叶飞羽见他转身出门,叫道:“臭小子,今天下午给我劈一千根木柴,少劈一根,晚上不要吃饭。”叶小天随口答应:“不就一千根么,小意思啦。”

赵雪儿却是吓了一跳,说道:“大哥,一千根木柴,小天他劈得完么?莫忘了他还是个孩子啊。”

叶飞羽毫不担心,说道:“自家的孩子,我还不了解?一千根木柴对小天来说,算不得什么挑战,你不用担心。”赵雪儿见他说得肯定,便不再担心,又想“让小天这孩子多吃些苦,对他也未尝不是好事。”想到这里,便收去碗筷,自去厨房洗刷。叶飞羽进去帮忙,夫妻二人顺便说些贴己话,增进感情。

………………………………….

………………………………….

……………………………………

叶小天来到院子之中,坐下劈柴。

他手中提着斧子,一斧子下去,就将木柴从中劈成两半,随手丢在旁边。

劈了大约三百多根木柴,便听得脚步声细碎,从远处传来。过得不久,便听得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问道:“叶小天,你在家吗?”

叶小天认得声音的主人,正是李月容,便道:“不在家。”

李月容格格一笑,慢慢走进屋子,在叶小天旁边坐下,笑道:“叶小天,你不在家,那刚才是谁跟我说话?我眼下瞧见的又是谁?”

叶小天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一边劈柴,一边问道:“月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月容笑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来瞧瞧你。”

叶小天笑道:“你来瞧我­干­什么?我跟你又不是很熟。”

李月容道:“人家好久没见你了,来看看你不成吗?”

叶小天笑道:“好久不见?拜托,咱们早上不是刚见面的吗?”

李月容脸『­色­』一红,道:“可是人家就是想你嘛。”

叶小天道:“你想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公。”这句话说得有些轻浮,但李月容常给他取笑,却也并不生气,笑道:“你很想做我老公么?那就去向我爹求亲啊,求他把我许配给你。”她心中一直对叶小天暗生情愫,这时便半开玩笑地吐『露』心声。

叶小天连连摆手,道:“你老爹那么凶,我才不敢去提亲呢,他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李月容格格一笑,道:“你那么有本事,我爹爹可不敢打你,反而只有你打他的份。”

叶小天叹了口气,道:“你爹爹没事吧?我早上那么对他,有没有把他气个半死?”

李月容道:“你还好意思说,亏得咱两还是朋友,你却那般羞辱我爹爹。我爹爹这人最要面子了,你当着那么多手下的面,将他摔在地上,可叫他以后怎么做人?”说着眉头微皱。

叶小天轻轻拉了她小手,说道:“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李月容给他握着小手,芳心鹿撞,红着脸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是我爹爹做错了事,你为救小虎,出手跟他为难,也是情有可原。”

叶小天道:“可是我那时原可以出手轻一些的。”

李月容叹气道:“你没有打伤我爹爹分毫,已经出手很轻了,我很承你的情。”

叶小天道:“那你不怪我?”

李月容道:“我自然不怪你。”

叶小天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李月容笑道:“你先前难道很不放心么?那你心中在担心什么?”

叶小天道:“我担心你从此之后,再不理我了,也不再跟我说话了,那我岂不是少了一个好朋友么?”

李月容笑道:“在你心中,咱两就仅仅只是好朋友?”

叶小天道:“对啊,咱两本来就是好朋友嘛。”

李月容有些失望,但随即镇定,笑道:“叶小天,你说得对,那咱两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最好最好的那种。”

叶小天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问你,好朋友是不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月容点头道:“当然是了。”

叶小天见她上当,微微一笑,将手中斧子递了给她,说道:“那好吧,眼下你好朋友我要劈一千根木柴,你是不是应该有难同当呢?”

李月容笑道:“你要我帮你劈柴?”

叶小天点头道:“你真聪明,什么都瞒不了你。那你帮是不帮呢?”

李月容微笑道:“我虽然想帮你,可是我不会劈柴啊。”

叶小天恍然大悟,道:“啊,我忘了你是千金大小姐,可不用­干­劈柴这种粗活。哎,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受苦了。”说着连连叹气。

李月容见他装得可怜,心肠一软,道:“好吧,我帮你就是。”

叶小天道:“可是你不是不会劈柴吗?”

李月容道:“我虽然不会,你可以教我啊,你一教,我不就会了吗?”

叶小天嘻嘻一笑道:“我可以教你,可是我事先提醒你,劈柴可是个体力活,很累的哦,你不怕吃苦吗?”

李月容笑道:“我不怕吃苦,是你说的,要有难同当嘛。”

叶小天见她如此仗义,有些感动,说道:“好吧,那我现在就教你劈柴。”

说着拿过一根木柴,从李月容手中接过斧子,说道:“其实劈柴也很简单,只需记住一个要诀,快,准,狠,只要掌握了这三点,那就很容易学会了。我先做个示范,你瞧好了。”说着右手拿起斧子,轻轻一挥,木柴从中对劈两半。

李月容见他做得轻松,笑道:“很简单嘛,让我来。”

说着拿了斧子,只觉入手沉重,有些吃力,笑道:“好重。”叶小天提醒道:“你女孩子力气小,一只手拿不起,用两只手拿吧。”

李月容点点头,双手握斧,果然感觉轻了许多,稍一校正,斧头对准木柴,用力劈了下去。这一劈她用尽了力气,但斧头只微微嵌入木柴中,却再也砍不动了。

李月容叹了口气,道:“还是不行。”

叶小天微微一笑,道:“不要着急,慢慢来。”说着轻轻拿起斧子,递给李月容。李月容拿过斧子,说道:“小天,你再教一次。”

叶小天道:“好,咱两一起砍。”说着轻轻握住她双手,说道:“像我这样紧紧抓住斧子,然后提起来,再迅速地用力砍下。”两人四只手掌一起劈落,木柴迎刃而断。

叶小天双手握着李月容纤细白腻的手掌,触手绵软,鼻中又闻到李月容处子体香,忍不住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好在他年纪还小,只能想,不能做,倒也不会坏事。

李月容跟他肢体接触,心中何尝不是砰砰『乱』跳,胡思『乱』想?

两个少男少女手掌相握,都是意『乱』情『迷』,一时之间呆呆凝立,连劈柴也都忘记了。

最后还是叶小天定力稍强,首先回过神来,放脱了手掌,说道:“就是这么几个动作,你慢慢体会吧。”

李月容脸『­色­』绯红,点了点头,道:“我再试试。”

她接连试了几次,一来她力气小,二来她心神难以宁定,怎么也都做不好。叶小天见她徒劳无功,笑道:“还是我来吧。”接过斧子,刷刷刷地连连劈落,一斧子下去,就是一根木柴劈断,又快又好。

李月容见他手法纯熟,­干­净利落,脸『­色­』一红,小声道:“小天,我是不是很没用?”

叶小天一愣,摇头道:“谁说你没用了?你人又漂亮,心地又善良,怎么会没用呢?”

李月容道:“可是我连柴都劈不好………”

叶小天道:“你柴劈不好,可是你书读得好啊,老师每次都夸你聪明呢。再说了,劈柴是笨活,便是劈一辈子,也没出息,不像读书,将来可以考试做大官,前途无量呢。”

李月容给他善言安慰,顿时转悲为喜,笑道:“小天,我真的很聪明?”

叶小天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最聪明,最最善良的女子了,除了我老妈之外,我发誓,没有女孩子比你好了。”

李月容笑道:“你就会甜言蜜语哄人开心。”

叶小天微微一笑,继续劈柴,李月容在他旁边坐下,说道:“小天,你劈柴,我­干­什么?”

叶小天道:“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问我。”

李月容道:“那我唱个曲子给你听吧。”叶小天笑道:“好啊,我记得你唱曲子可是很好听的。”

李月容微微一笑,轻启歌喉,唱了一首蝶恋花,只听她歌喉婉转,唱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一路唱将下去,声音悠扬,十分动听。

叶小天听得陶醉,手上挥刀劈柴,口中说道:“唱得真好,要是以后天天都能听你唱曲,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月容笑道:“你喜欢听,我就天天唱给你听。就怕你听得多了,又有些厌倦我了。”

叶小天笑道:“怎么会?你肯唱曲给我听,我只有加倍的欢喜,哪里会厌倦?”

李月容微微一笑,不再言语,继续唱道:“………,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叶小天听到最后两句,不由得浑身轻震,喃喃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哎,好痴情的男子。”

李月容轻轻一笑,说道:“小天,若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会像词中男子那样想我么?你会不会对酒当歌,强自欢乐?又会不会衣带渐宽,为伊憔悴?”

叶小天一愣,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等哪天你真的不在了,我兴许会知道答案。”

李月容嘻嘻一笑,道:“滑头。”

两人说说笑笑,不觉时光飞逝,不过半个时辰,叶小天一千根木柴已经劈完,他眼见自己速度如此之快,心道:“怎么如此快法?看来月容这小妮子魅力不浅啊,有她在我身边,我­干­活也都快了许多。”

叶小天劈完木柴,又将木柴搬到厨房,这才请李月容去屋子之中喝茶歇息。

李月容喝了一口茶,说道:“小天,你明天有事情么?”

叶小天道:“我明天要去练功,很忙的。”

李月容道:“可不可以不去?”

叶小天道:“不去可以是可以,但会给师傅责骂。”

李月容有些失望,道:“哦,那你还是去吧。”

叶小天见她欲言又止,说道:“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李月容道:“我明天要独自去兴庆府,想请你陪我一起去。”

叶小天问道:“你一个人去兴庆府­干­什么?”

李月容道:“我去谈生意啊。”

叶小天奇道:“你小小年纪,谈什么生意?这些事情不是该你爹爹­干­的么?”

李月容道:“爹爹他虽然会做生意,可他总有老的一天啊。爹爹他只有我一个女儿,这李府的家业总有一天要交到我手上,所以……..”

叶小天道:“所以你爹爹现在便开始培养你,让你将来接他的班。而要你去兴庆府独自谈生意,便是锻炼你的第一步?”

李月容笑道:“你真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叶小天点点头,问道:“你一个人去兴庆府吗?有没有带护卫,不然可不安全。”

李月容笑道:“我爹爹手下那些护卫都给你打伤了,我去哪里找护卫,没有法子,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

叶小天急道:“你一个人去?那怎么成!不行,兴庆府鱼龙混杂,你一个小女孩家进去『乱』闯,太过危险,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月容大喜,笑道:“可是你不怕师父责骂么?”

叶小天道:“去他娘的责骂,我才管不了许多,反正我就是要跟你一起去。”

李月容大是感激,笑道:“有你做我的护卫,别说兴庆府,就是皇宫里,我也敢去了。”

叶小天笑道:“你去皇宫­干­什么?想当皇后娘娘么?不过小皇帝可才三岁,你就这么好『­色­』,连他也不放过?”

李月容笑骂道:“谁想做皇后娘娘了,要我做皇后,除非有一个前提…….”

叶小天问道:“什么前提?”

李月容脸『­色­』一红,说道:“那就是你去当皇帝,我给你做皇后娘娘。”

叶小天微微一笑,道:“你想给我做老婆,是不是?”

李月容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叶小天道:“我倒不是不愿意,就是要想娶你,你爹爹那一关,可不大好过。”

李月容笑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好啦,时候不早,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咱们明天见吧。”叶小天点头道:“好,明儿见。”

第七章 四大富商

第二天清晨,叶小天早早地起床,去找李月容。

他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又是去省城之中,常听人说省城是如何的繁华富庶,有趣好玩,内心之中早就深深向往,此刻终于能一偿夙愿,自然极为兴奋。

来到李府,便见到李月容打点行李,做着出发前的准备。叶小天心想“我以为自己起得早,没想到月容比我还早。”笑嘻嘻地走过去帮忙。

李月容见他来了,甚是高兴,笑道:“小天,你果然说话算话。”叶小天道:“我答应要陪你去省城,自然不能食言。”两人整理好行礼,便即准备出发。

一名车夫驾着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停下车子,伸手掀开车帘,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姐,请上车。”

李月容点点头,拉了叶小天手掌,笑道:“咱两一起坐车吧。”

叶小天笑道:“男女有别,我还是骑马吧,便不上车了。”

李月容不悦道:“不行,我要跟你坐一块,你快点上车。”

叶小天替她着想,说道:“大小姐,孤男寡女共处一车,传出去对你名声可不好,我还是骑马好了。”

李月容小嘴一撇,道:“我才不管什么名声呢!我只要跟你待在一起就好,至于旁人的闲言碎语,我才懒得理呢。”

叶小天见她对自己一片至诚,大是感动,笑道:“好,既然大小姐一番美意,那我只好听你的话了。”心想:“月容对我坦诚相待,我可不能负她。”打定了主意“不管此行如何艰难,自己纵是粉身碎骨,也得保护好小妮子安全,不让她受半点欺负。”

李月容嘻嘻一笑,道:“你肯听我的话,我可不知有多高兴呢。”拉了叶小天手掌,两人上了马车。

叶小天一入马车,眼见车内朴素,除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什么都没有,笑道:“月容,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坐的马车怎么这么寒碜?”

李月容笑道:“我是出去谈生意,又不是游山玩水,马车内越朴素越好,这叫做勤俭节约。”

叶小天笑道:“勤俭节约,正是发家致富的不二法门,月容,你果然是天生做商人的料子。”

李月容格格一笑,道:“这里本来只有一张椅子,但我想到你要来,便叫下人多准备了一张,省得你到时没地方坐。”

叶小天道:“那可多谢你啦。”两人在椅子上坐了,车把式提起马鞭,虚空一扬,马车缓缓发动,朝省城行去。

马车内,李月容替叶小天倒了杯茶,说道:“这是碧螺春茶叶,你尝尝。”

叶小天接过茶杯,浅浅喝了一口,问起此行目的,说道:“月容,咱们是去省城谈生意,到底是什么生意?”

李月容笑道:“你刚才喝的是什么?”

叶小天道:“茶叶啊,怎么?哦,我知道了,咱们这次谈的是茶叶生意是不是?”

李月容点头道:“你真聪明,一猜就中。”

叶小天问道:“可是茶叶这玩意,也很赚钱么?我看倒没什么好谈的。”

李月容轻笑道:“你不是商人,自然不知道内情了。其实天下万物,皆可买卖,茶叶更是生活必需品,缺少不得。你别瞧这茶叶小小的毫不起眼,其实利润丰厚,可是暴利行业呢。”

叶小天笑问:“怎么个暴利法,你可得给我讲讲。”

李月容道:“咱们西夏国僻处西北,气候寒冷,天气­干­燥,并不适合茶叶生长,因此咱们国家并不能生产茶叶。”

叶小天问道:“那你刚才给我喝的茶叶,又是从哪来的?我可记得,碧螺春却是顶顶要好的茶叶啊。”

李月容笑道:“咱们国家虽然不能生产茶叶,但是咱们的邻国能生产啊。”

叶小天道:“你指的是大宋国?”

李月容道:“不错,大宋国富甲天下,国土面积更是咱们的好几倍大小,而其地大物博,经济发达,科技繁荣,文化底蕴深厚,更是咱们不能够相比的。”

叶小天点头承认,寻思“历史上的宋朝虽然是历代王朝之中领土最小的,但其繁华富庶,却是没有一个朝代能够相比。记得有人说过,北宋之时汴梁城里一个车夫的生活水平,足以抵得上欧洲国家国王的标准。”

李月容见他同意自己的观点,继续说道:“大宋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更是盛产茶叶。其茶叶质量上乘,口感绝佳,远销内外。不仅咱们西夏国要从宋人手中购买茶叶,就连大辽国,大理国,还有吐蕃国,都得从宋国购买茶叶。甚至连回鹘部落,以及女真族都离不开大宋的茶叶呢。”

叶小天知道女真族就是后来的大金国,其首领完颜阿骨打更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自己既然来到了天龙的世界中,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完颜阿骨打这位老兄碰面?

他听说过女真,但对回鹘却不清楚,问道:“回鹘部落?那是什么东东?”

李月容摇头道:“我对回鹘部落也不了解,只知道那是一个由少数名族建立的部落,分为西州回鹘和黄头回鹘两个派别,西州回鹘厉害一些,占的领土比较大,面积跟咱们西夏国差不多,黄头回鹘就要弱了许多,占领的土地面积就非常小了。这两个部落都跟咱们国家接壤,在咱们国家的西边。”

叶小天点头道:“这回鹘部落能够占据如此大的领土,只怕也不简单。啊,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李月容笑问:“你想到什么了?”

叶小天道:“你刚才说咱们西夏国,大辽,大理,吐蕃,回鹘,以及女真族都不能生产茶叶。都要向大宋国购买,这样说来,大宋国岂不是可以通过茶叶这种稀有特产,要挟控制咱们了吗?”

李月容道:“不错,大宋国独占茶叶这种资源,确实可以坐地要价,咱们要喝宋人的茶叶,便得拿最好的武器和骏马去换。咱们西夏国的武器和骏马都是最一流的,辽国的骏马和刀剑也都是上品,但到了宋人眼中却是被贬得一文不值。他们只需要拿十斤茶叶,便可以换咱们一匹骏马和一把上好的兵器,这些年更是变本加厉,又将茶叶连连涨价,眼下咱们一匹骏马加上一件兵器,只能换宋人五斤茶叶了。”

叶小天微微一笑,道:“这些汉人倒真会做生意,一本万利,只赚不赔。”他前世本就是汉人,眼见自己的同胞如此­精­明,非但不感生气,反而有些欢喜。

李月容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这些宋人都是贼­精­贼­精­的,做生意的手段啊,可是谁也及不上。”

叶小天道:“咱们的骏马和武器都被宋人用茶叶大量的换去,岂不是让他们如虎添翼,更加强大了?要是打起仗来,宋人用咱们的骏马和武器反过来攻打咱们,这滋味可不大舒服。”

李月容笑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宋人虽然­精­明,但个个都胆小懦弱,贪图享乐,要是让他们去打仗啊,那可不是咱们的对手。”

叶小天嘻嘻一笑,道:“说得也是。”

李月容微微一笑,道:“咱们刚才说的是茶叶,你怎么问来问去的将话题越扯越远了?”

叶小天笑道:“是我不好,那咱们还是说茶叶的事情吧。”

李月容笑道:“我给你这么问来问去的都绕糊涂了,刚才咱们说到哪了?”

叶小天道:“你说茶叶利润丰厚,是暴利行业。”

李月容道:“不错,茶叶既是稀有物品,自然也是暴利行业。举个例子吧,一斤碧螺春,从生产,采摘到制作成品,成本不过一两银子,但若包装卖出,便要卖到20两,若是极品,还会更高,不少于一百两。碧螺春是这样,其他的茶叶也都差不多。”

叶小天道:“一两成本,却卖到20两高价,确实是暴利。茶叶既然如此暴利,自然有不少人都眼红,争抢这门生意了?”

李月容点头道:“不错,不过咱们西夏国的所有茶叶生意都被一个人包揽了,其他的商人都没法『Сhā』手。”

叶小天有些震惊,说道:“一个人就包揽了一个国家的茶叶生意,那么此人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李月容笑道:“不错,你猜此人是谁?”

叶小天摇头笑道:“我猜不出来。”

李月容笑道:“我给些提示,你就猜得出了。我问你,京城之中,最有名的富商是谁?”

叶小天想也不想,说道:“是高万成和萧木春。”

李月容又问道:“那这两人,谁更有可能垄断茶市?”

叶小天沉『吟』道:“萧木春为人­精­明­干­练,生意遍布五湖四海,各行各业都有涉猎,而且他儿子萧战还是朝廷武将,飞龙大将军,手握重权,似乎此人更加有可能。不过高万成看似没有背景,但他能够由最下层的一个小乞丐,做到与萧木春平起平坐的大富翁,其为人也绝对不会简单。”

李月容道:“因此你心中虽然更偏向萧木春,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敢下结论,是不是?”

叶小天点了点头。

李月容道:“小天,其实你不用怀疑自己的猜测,你猜得一点没错,这垄断茶市的不是别人,就是萧木春。”

叶小天道:“真的是他?那么你此次进城,竟然是要跟萧木春谈生意了?”

李月容笑道:“怎么样,想不到吧。”

叶小天笑道:“实在是万万想不到,可是萧木春既然已经垄断茶市了,也就没必要跟旁人谈生意啊,他为什么又会找上你呢?”

李月容笑道:“不是找我,是找我爹,我不过是代替我爹爹罢了。还有,萧木春不仅仅邀请了我爹爹,他还邀请了吴一山,范小鱼,韦天放,还有苏青梅。”

叶小天动容道:“吴一山号称‘金银满屋’,是有名的矿产大王,他经营着西夏国一半的铁矿,铜矿和煤矿,可是个大人物啊。”

李月容笑道:“吴一山是大人物,可是范,韦,苏三人哪一个又不是大人物了?”

叶小天点头道:“范小鱼是全国最大的古董商,韦天放是万兽阁阁主,苏青梅垄断着全国九成的胭脂水粉,丝绸生意,也是来头不小。”

李月容道:“而且苏青梅还是个女子,她做的又是最最赚钱的生意,这四人之中,还算她最富有。”

叶小天问道:“为什么?难道古董字画,奇珍异兽,铁矿铜矿就不赚钱了?”

李月容笑道:“古董虽好,但只有少数人买得起,奇珍异兽虽然稀奇,也只有达官贵人才买,而铜矿铁矿更加不是生活必需品了,能买的人更少。只有胭脂水粉,凡是女子,天天要用,丝绸布料,天下之人天天要穿,你想想咱西夏国几千万人,都做苏青梅的生意,她能不赚钱么?”

叶小天笑道:“有理。”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月容,这四人都是大有来头之人,我还真有些替你担心呢。”

李月容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不怕他们呢。放心吧,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们。”

叶小天苦笑道:“但愿如此吧。对了,那萧木春将这么多大人物都请来了,到底要­干­什么?”

李月容道:“萧木春半年之前,得了一种怪病,身体是越来越差,做生意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他想减轻担子,便要将茶叶生意转卖给旁人,专心修养身体。”

叶小天道:“所以萧木春将你们五人一齐请到府中,便是要商谈这茶叶买卖的转交一事?”

李月容点头道:“对,茶叶一门买卖,最是赚钱,萧木春一经散布消息,无数商客都想争抢这块肥­肉­。但萧木春眼界极高,最后只挑中了咱们五人,要在这五人之中选出一人,将茶叶买卖的经营大权交给胜出者。”

叶小天叹气道:“你那四个竞争对手,个个都实力雄厚,要想赢过他们,谈何容易?”

李月容笑道:“咱们尽力而为就行了,成功与否,却也不用太过在乎。”

(大理国独处西南,气候适宜,是可以生产茶叶的。云南的滇红茶和普洱茶质量上乘,却也并不输给江南那些名茶。)

第八章 问计

叶小天心想“你既然不在乎,那我就更加不在乎了。只是咱们既然前来参与竞标,若是空手而归,只怕也不大好玩。只有我们赢了,月容才会真正的高兴。可是我该想个什么法子,打败那些竞争对手,让月容高兴呢?”

一时之间脑中飞快转过念头,寻思“往常我读孙子兵法,记得里面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眼下我们既然是有求于萧木春,要想胜出,自然也要做到‘知己知彼,投其所好’。”

于是问道:“月容,这萧木春老儿,他可有什么特殊爱好么?”

李月容道:“萧木春老先生倒也没什么特殊爱好,就是比较喜欢研究书法字画,尤其是对吕清华的字画最是喜欢。”

叶小天问道:“吕清华,那是谁?”

李月容笑道:“你连吕清华都不认识?那可真是孤陋寡闻了。吕清华是当朝文华殿大学士,一品大员,大夏国最富盛名的风流才子。诗词歌赋,书法字画样样­精­通,与东坡居士齐名于世,文坛中人称‘南苏北吕’,你没听说过吗?”

叶小天摇了摇头,心道:“我只听说过‘南慕容,北乔峰’,那是江湖上名声最燥的两个青年高手。至于‘南苏北吕’什么的,却是头一次听说。”

又想“我读史书,好像并没听说过吕清华这人,不过我那个朝代,手头上关于西夏国的史料本就很少,或许历史上真有这么一个大才子,也未可知。此人既然能与苏轼齐名,纵然有些夸大,但真实才学,自然也不会弱了。”

笑道:“这吕清华既然能与苏轼齐名,咱们若是能搞到他的一幅墨宝,送了给萧木春,只怕这次竞标,就有五六分胜算了。”

李月容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吕清华生平很少作画,他这一辈子就画过四幅画,有两幅送给了当朝太后梁玉凝,还有一幅送给了他妻子,剩下的一幅画三年前被盗,至今也不知下落。”

叶小天沉『吟』道:“送给太后的那两幅,咱们不用指望,被盗的那一幅画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只有送给他妻子的那一幅画,咱们倒是可以设法偷了过来。”

李月容讶然道:“小天,你想进吕府偷画?”

叶小天笑道:“怎么,不行吗?”

李月容掩嘴轻笑,道:“就怕你将吕府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什么也找不到。”

叶小天不解,问道:“为什么?”

李月容道:“因为吕清华送给他妻子的那幅画啊,早在五年之前就被他在妻子的坟前火化,化作一堆灰烬了。”

叶小天讶然道:“吕清华妻子已经死了?”

李月容叹气道:“死了五年啦,吕清华对妻子用情最深,他老婆一死,他便将自己最珍贵的那幅画在妻子坟前火化,跟他老婆一起去见阎王爷了。”

叶小天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顿了半晌,又道:“可敬,可敬,如此深情的男子,实在可敬!”

李月容笑道:“若是有一天我死了,小天你也能这么对我,那我就死也瞑目啦。”

叶小天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击,笑骂道:“呸呸呸,乌鸦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我跟你说,像你这样善良的女子,最少要活到一百岁。”

李月容笑道:“一百岁,那不成了老妖怪了吗?”

叶小天微微一笑,道:“你若是老妖怪,那这全天下的女子岂不是都丑得没脸见人?”

李月容给他逗得一乐,咯咯笑了一阵,说道:“小天,看来你这个办法不大管用。”

叶小天笑道:“送字画不管用,那咱们就想别的招。对了,那萧木春不是得了怪病吗,咱们若是能想法子将他的病给治好了,这竞标一事嘛,肯定也就十拿九稳了。”

李月容点头道:“这个法子听来不错。可是萧木春这半年来已经请了一百零七位名医,病情还是不见好转,这么多医生都没治好的怪病,咱们若想治好,也不容易啊。”

叶小天沉『吟』道:“不错,要想治好萧老儿的怪病,除非是能请到天下第一名医薛慕华出山,那才有指望。”

李月容道:“这一点萧老先生早就想到了,这半年之中,萧老先生先后派出七批人次,前往洛阳之西的柳宗镇,寻找薛神医。但这么多人将柳宗镇翻了个底朝天,别说没见到薛神医半面,就连他住所百『药』庐在哪里,也是丝毫不知。”

叶小天前世熟读天龙八部,自然知道薛慕华的住处,心道:“百『药』庐在柳宗镇北三十余里的深山之中,这帮蠢才却在柳宗镇上寻找,难怪找不着了。”

笑道:“萧老儿找不到薛慕华,这病情要想痊愈,只怕不容易呢。”

李月容道:“可不是吗?其实这天下间除了薛慕华能治萧老先生的怪病,还有一样东西也可治疗此病。”

叶小天奇道:“是什么东西?”

李月容道:“天山雪莲。”

叶小天道:“天山雪莲?那可是传说中的解毒圣『药』,能治百病啊。可是天山雪莲既然是传说中的圣『药』,咱们又怎么有福分见着?”

李月容笑道:“所以嘛,咱们既请不动薛神医,又找不来天山雪莲,要想治好萧老先生的怪病,可着实希望渺茫。”

叶小天叹气道:“看来这个法子也不行。对了,那萧老先生还有其他的爱好吗?”

李月容笑道:“还有一个,也是萧老先生最大的爱好和死『­茓­』。”

叶小天大喜,问道:“是什么?”

李月容道:“萧老先生『­性­』情孤僻,待人冷淡,说老实话很难相处。但他却唯独对一个人疼爱有加,百依百顺。这个人无论有什么过分挑剔的要求,或者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萧老先生都会想方设法,不遗余力的满足她。只因在萧老先生心中,这个人的位置极其重要,谁都没法取代。”

叶小天问道:“此人竟然能令萧老儿百依百顺,那么此人到底是谁?”

李月容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老儿的孙女萧青青。”

叶小天笑道:“云青青兮欲语,水澹澹兮生烟。萧青青,好名字。”

李月容笑道:“萧青青不仅名字取得好,人也长得漂亮。”

叶小天笑道:“有你漂亮么?”

李月容微笑不语,叶小天见她不答,笑道:“我猜定然没有你漂亮。”李月容摇了摇头,叶小天道:“那么比你漂亮?”李月容又摇了摇头。

叶小天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俩桃李芬芳,各有所长,一般的漂亮,对不对?”

李月容格格一笑,道:“其实我也没见过这位萧青青,只是听人家说她是个小美人,至于到底怎么美法,只有亲眼见了,那才知道。”

叶小天点头道:“这萧青青既然深得萧老儿溺爱,咱们若是巴结上她,让她在萧老儿面前说上几句好话,那这茶叶经营权,就手到擒来了。”

李月容道:“只要萧青青肯帮忙,要想取得茶叶经营权,自然是轻而易举。只是我们又不认识她,她跟我们也毫无交情,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帮助我们?”

叶小天点头赞成,道:“说的也是,要怎样才能让萧青青乖乖帮忙呢?”思索一阵,笑道:“要不我吃点亏,牺牲『­色­』相,使用美男计去引诱她上钩如何?”

李月容淬骂道:“呸,你敢用美男计,我就卡擦一下,让你去做太监。”叶小天吓得脸『­色­』大变,忙道:“我是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第九章 悦来居

两人说了一阵子话,马车行进,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省城城门。

车把式马鞭一扬,在拉车的马儿身上轻轻一击,车轮滚动,向城内驶去。

其实旭日东升,正是清晨七点钟的光景,兴庆府街道上人流穿梭,各种买卖开张迎客,十分热闹。几家早点铺中热气腾腾,一阵阵­肉­香传来,透过窗帘,传进了马车之中。

叶小天鼻中闻到食物香气,笑道:“一闻到这满街­肉­香,我肚子就不由得咕咕『乱』叫。走,咱们吃饭去。”李月容其实也饿了,闻言笑道:“好,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办正事。”手指西南方向,说道:“京城之中,最有名的饭店是‘悦来居’,咱们就去那里吃饭吧。”

叶小天笑道:“悦来居虽然有名,但一向只招待富家子弟,咱们两个乡巴佬进城,人家还不一定让进去呢。”

李月容笑道:“你放心,这次出门,我带了不少银子。悦来居的店小二若不让进,咱们就用银子砸他,一直砸到他让进为止。”

叶小天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李月容微微一笑,吩咐赶车的马夫“福伯,去悦来居。”

车把式会意,驾着马车向悦来居的方向驶去。

过不多时,马车停下,两人下车,往店中走去。悦来居的店小二果然势利,眼见两人面生,从没见过,又是两个小孩子,而叶小天一身穿着朴素,更加不像有钱人,当即双手一伸,拦住二人,问道:“两位要­干­什么?”

叶小天见他态度不善,心中有气,冷冷道:“来你家饭店,自然是吃饭了,问什么问?亏你还是店小二,这点眼力劲都没有,笨得跟猪一样。”

那店小二见他言语蛮横,倒有些惊疑不定,一时给他镇住,眉『毛』一扬,说道:“对不起二位,咱们悦来居只招呼达官贵人,有钱公子哥。两位还是识趣些,若要吃饭,去别的地方吧。”

李月容笑道:“怎么,咱们不像有钱人么?”

店小二道:“这位姑娘吗,穿着气质倒还有些像。你旁边这位嘛,哎…….”说着连连摇头。那神情分明是说“一点都不像。”

李月容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看也不看,扔了给店小二,说道:“这是吃饭的定金,够了么?”

店小二将银子拿在手上掂量,足足不下十两,寻思“十两银子,便是最顶级的酒宴,也能办上好几桌。”眼见李月容出手阔气,当即换了一副面孔,笑容满面地道:“原来是贵客到了,快请进,请进!”说着前面领路,领着两人上了二楼。

店小二将两人带到楼上,在靠窗边最好的位置给两人找了个桌子,说道:“两位稍坐,我先去给两位泡一壶好茶,然后再服侍二位点菜用餐。”叶小天见他为人如此趋炎附势,心下大生反感,忍不住轻轻皱眉。

过不多时,店小二便即拿着茶壶茶杯上来,将杯子放在两人面前,先替李月容倒满茶水,然后才替叶小天倒上,说道:“这是小店珍藏的大红袍,姑娘请尝尝。”

叶小天笑道:“你只请姑娘喝茶,就不请我喝么?”

店小二忙道:“小哥您也请喝。”

叶小天眼见茶水泛香,而茶杯也是­精­致不凡,喝了一口茶,说道:“这茶杯可不简单啊,瞧这唯美细腻的风格,似乎还是外来品。如果我没猜错,这茶杯应该是宋朝汝窑烧制的吧。”

北宋之时,有官哥汝定钧五大名窑,各擅胜场。那店小二眼见叶小天小小年纪,竟然见识不凡,顿时一改先前瞧不起他的态度,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哥眼光真准,一眼就瞧出这茶杯是汝窑烧制的,可真厉害。不瞒小哥,这茶杯确实是老板花高价从宋人手中购买的,是镇店之宝。小店一共也就十只,只用来招呼最最尊贵的客人。”

叶小天笑道:“这么说来,咱们竟然成了最尊贵的客人了?可是适才在门口之时,小二哥为什么又对咱二人百般刁难呢?”

店小二赔笑道:“那是小的瞎了狗眼,不识贵客,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两位海涵。”

叶小天见他认错了,也就不再为难,微微一笑,继续喝茶,不再理他。

店小二向李月容瞧了一眼,说道:“姑娘,眼下就要点菜么?”

李月容要征询叶小天意见,笑问道:“小天,你看呢?”叶小天点了点头,道:“上菜吧。”

店小二问道:“要点些什么菜?”

叶小天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有什么招牌菜,挑好的上一些,也不要上许多,咱们就两个人,多了也吃不完。”

店小二道:“好嘞,我知道怎么办了。”又问“两位要不要喝酒?”

李月容从不喝酒,问叶小天道:“小天,你喝不喝?”

叶小天见有酒喝,便道:“好吧,都有什么酒。”

店小二道:“有二锅头,竹叶青,还有女儿红。”

叶小天道:“那就女儿红吧。”

店小二道:“好嘞,咱小店的女儿红远近闻名,便给客官来一斤十年的女儿红如何?”

叶小天皱眉道:“一斤怎么够?来五斤!还有,十年的女儿红喝着不醇厚,有没有三十年的?”

店小二肃然起敬,道:“原来是行家来了。不过小哥,这三十年的女儿红十分稀少,便是小店之中,一共也就三斤了。”

叶小天不耐道:“那就全都拿来。”

店小二笑道:“好嘞,这就去办。不过小哥,这三十年的女儿红可不便宜,一斤就要20两银子啊,你真舍得一次喝这么多?”

叶小天还未回答,李月容笑道:“你放心,钱不会少你一分,尽管去拿酒吧。”

店小二知道李月容出手阔绰,身上有的是钱,当即笑道:“好嘞,有姑娘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叶小天在他身上踢了一脚,笑骂道:“若没有这句话,你还担心我喝酒不给钱么?”

店小二嘻嘻一笑,却不回答。向两人行过一礼,自去楼下准备酒菜。

第十章 胖和尚

过不多时,酒菜上齐。

一碗回锅­肉­,一盘清蒸鱼,一碟莴笋炒­肉­片,还有一个大火锅,热气腾腾的冒着香气,­肉­香四溢,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店小二将酒菜摆好,便即退去。

叶小天闻到火锅内­肉­香,馋涎欲滴,伸出筷子,从锅内夹了一块­肉­片送入口中,入口鲜美异常,只吃得一口,心中雪亮,立马辨别了出来,寻思“原来是蛇­肉­,而且还是好几种蛇­肉­混合在一起。有小蟒蛇,眼镜蛇,水蛇……..”口中咀嚼,细细品尝,竟然有五种蛇­肉­之多。

他前世是特种兵,经常参加野外生存训练,荒野之中,为了存活,什么东西都吃,不管蛇­肉­蝎子­肉­,还是蜘蛛蜈蚣,凡是活的,他都吃过。此刻虽然吃出是蛇­肉­,却丝毫也不害怕,仍是大口大口的吞食。

李月容见他吃得带劲,也有些心动,便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蛇­肉­送入口中,果然是难得的美味,笑道:“好好吃啊,小天,你知道这是什么菜肴吗?”

叶小天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知道。”心中偷笑“我虽然知道这是蛇­肉­,却不能告诉你。一告诉了你真相,你就再也不敢吃了。不但不敢吃,说不定连吃下肚中的蛇­肉­,也要吐了出来。”

李月容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知道么?我还以为这天下间的事情,没有你不知道的呢?”说了这句话,又夹了一块蛇­肉­放入口中,笑道:“真好吃。”

她一边说话,一边吃着蛇­肉­,不知不觉之间就吃了许多,叶小天瞧着她吃菜,脸『露』坏笑,心中得意。

李月容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傻看,脸『­色­』一红,道:“没见过女孩子吃饭么?不许看。”

叶小天嘻嘻一笑,道:“你叫我不看,我就不看。”拿过酒壶,自斟自饮。

这三十年的女儿红果然是酒中极品,叶小天只喝得一口,便难以割舍,越喝越上瘾,顷刻之间就喝了半壶酒。一壶三斤,半壶就是斤半。

他喝了半壶酒,神『­色­』自若,一点也没有醉酒的迹象,仍是一边倒酒,一边喝酒。再喝了半斤酒,便听得楼梯吱吱作响,不住的摇晃,一个身材肥胖的大和尚走了上来。

那和尚实在是太胖了,一身肥­肉­抖动,少说也有四百斤,偏偏他又长得不高,只有一米六的样子,更加显得身材臃肿。

胖和尚行动如风,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他脚劲极大,体重又胖,一步迈出,便发出一声沉闷之极的声响,震得楼梯不住咯咯作响,叶小天觉得地皮颤抖,似乎连这房屋也给那和尚震得轻轻摇晃。

胖和尚走上二楼,就在他踏上最后一层楼梯的时候,似乎使力过猛,又或者这层楼梯不够结实,给他一脚踏中,顿时断裂开来。

眼见那和尚身子一歪,就要摔倒,叶小天心中暗叫了一声糟糕,替那大和尚担心起来。却见那大和尚不慌不忙,右手两根手指搭出,在楼梯扶手上轻轻一按,身子腾空跃起,人已稳稳地落在二楼地面。

叶小天见他身手敏捷,暗赞道:“好轻功。”

那大和尚身子落地,见旁边处一张桌子上没人,便即坐了下来,却听得喀地一声响,脚下凳子又给他坐断。

木凳断得猝不及防,胖和尚身子仰倒,眼见便要重重摔在地上,却见他双腿微分,摆了个最简单的扎马步,便即稳若泰山,身形凝立。

胖和尚稳住身形,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重新拿过一张凳子,慢慢地坐下。这一次他学了乖,动作极为温柔,生怕一个使力过猛,凳子承受不住,又给他震断了。

胖和尚刚刚坐好,店小二已然怒气冲冲,从西边楼梯上跑了上来。酒楼中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楼梯,胖和尚踏坏的是东边楼梯,那店小二便从西边楼梯上楼。

店小二一上二楼,便即满脸怒『­色­』,对着胖和尚喝骂,说道:“哪里来的野和尚,竟敢来悦来居撒野,既踏坏我楼梯,又坐断我木凳,你是存心找茬么?哼,敢在悦来居放肆,你是活腻了吧?”

胖和尚生『­性­』高傲,眼见店小二骂个喋喋不休,浓眉一扬,右手探出,抓了店小二衣领,将他高举在半空,左手伸出,扇了店小二几个耳光,顿时打得他双颊高高肿起,牙齿掉了四五颗。

店小二本来一副凶恶模样,此刻一被打,顿时焉了下来,眼见胖和尚武艺高强,生怕他杀了自己,讨饶道:“好汉饶命,不要杀我。”

胖和尚嘿地一声冷笑,说道:“杀了你,我还嫌脏了手呢?”手臂一振,将店小二重重摔在地上。店小二哼哼唧唧地一阵哀叫,这才挣扎着爬了起来,适才死里逃生,脸上早已吓得毫无血『­色­』,一对大腿兀自瑟瑟颤动,抖个不停。

那胖和尚冷眼瞧着店小二,忽然伸手入怀,拿出一枚金叶子,抛给了店小二,说道:“这枚金叶子,赔你一副楼梯,一张板凳,可够了吗?”

店小二连连点头,说道:“够了够了,还足足有余呢。”

胖和尚道:“既然足足有余,那就再给我摆四桌上等酒席来。记住,要有酒有­肉­,­肉­要管饱,酒要管够。”

店小二心想:“一张金叶子顶多能摆两桌上等酒席,你却叫我摆四桌,分明是不怀好意,想占便宜。”一时不敢答应。

胖和尚见他默不作声,怒道:“怎么,难道嫌钱不够吗?”

店小二见他发怒,赶紧赔笑,说道:“够了,足够了。小的这就去办。”说着转身下楼。胖和尚一声冷哼,叫住了他,说道:“臭小子,洒家是正宗的少林寺弟子,可不是什么野和尚,你记住了。”那店小二连连点头,心中骂道:“***,少林寺的和尚向来严守清规戒律,你却跑来喝酒吃­肉­,八成不是好人。”

叶小天也是心中疑虑“少林寺远在河南,这大和尚既是少林弟子,怎么跑到宁夏来了?还有,他只有一人,却要摆上四桌酒席,那么显然是等人了,却不知他等的是些什么人?”

那店小二心怀不愤,跑到厨房之中去张罗酒席。他心中生气,对胖和尚十分恨透,寻思“我得想个什么法子,出口恶气。”眼珠一转,已有了主意,从大厨手中接过菜肴,趁着众人不被,吐了口口水在菜肴里面,用筷子轻轻搅动。菜肴刚刚出锅,冒着阵阵热气,口水一经搅动,立马跟汤汁混在一块,半点也瞧不出来。

那店小二大为得意,在每一道菜肴上都吐过口水,才端去给胖和尚享用。不大多时,胖和尚那一桌酒席已经摆好,他哈哈一笑,美味当前,也顾不得等待客人,拿起筷子,便即开怀大吃,一边吃菜,一边称赞“好吃,好吃。”

店小二心中偷笑,寻思“这些饭菜都给小爷吐过口水,下了猛料,能不好吃吗?”他报了仇恨,心情也就畅快了,仍去厨房之中准备剩下的三桌酒席。眼下心情既然好转,便不敢再『乱』吐口水了,不然给老板发觉,麻烦不小。

第十一章 少林僧侣

胖和尚吃了几口菜,喝得几口酒,便听得脚步声杂沓,眼前人影一花,面前已多了四个身穿青衣的少林和尚。

为首一名和尚,三十多岁年纪,相貌颇为英俊,双手合十,向胖和尚行了一礼,说道:“慧虚师兄,你私自下山,打伤了慧明,慧暗两位师兄,又潜入藏经阁,偷盗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金刚拳经》,眼下又在此处喝酒吃­肉­,触犯少林寺多项戒律,还是跟我回戒律院恭领责罚吧。”

叶小天耳听得那年轻和尚说话,心想“这和尚尊称大胖子为慧虚师兄,那么这胖和尚竟然是慧字派的了?少林寺玄慧虚空四辈,高手如云,这胖和尚竟然能够潜入藏经阁偷盗经书,还打伤了慧字辈的两位高手,看来本事不小啊。”

胖和尚嘻嘻一笑,说道:“慧空师弟,你从河南少室山便紧追我不放,一直追到了兴庆府,足足追了我几千里地。为兄跟你既没杀父之仇,又没夺妻之恨,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我呢?”

慧空道:“师兄偷盗武经,打伤少林寺弟子,犯下诸多罪孽。小僧受了方丈所托,勿要抓你回寺复命,职责在身,不敢不竭尽全力。”

慧虚眉『毛』一扬,说道:“这么说来,竟然是玄慈那老秃驴要跟我为难了?”

慧空脸『­色­』微变,说道:“师兄,方丈是一寺之尊,他的名讳可不能『乱』叫,更加辱骂不得。”

慧虚笑道:“可是我叫也叫了,骂也骂过了,那又怎样?”

慧空道:“师兄辱骂方丈,已然犯了不敬尊长和妄语两条戒律,小僧没有办法,只好抓师兄回戒律院接受处罚了。”

慧虚冷笑道:“你少林寺的戒律只管得了寺中的和尚,可是我自从盗经那刻起,便已不再是少林弟子了。你想用戒律院中的刑罚来处置我,那可说不过去。”

虚空一愣,随即恍然,说道:“师兄这句话说得也是,师兄既然不承认是少林弟子,那就请将《大金刚拳经》交还给小僧,然后再废去一身少林寺的武功,那小僧便不再跟你为难了。”

慧虚淡淡道:“我一身武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学来,仅凭你一句话,就想我自废武功,可太强人所难了吧。”

慧空道:“师兄既不承认自己是少林弟子,又有何脸面使用少林武功?”

慧虚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脸皮很厚么?我虽不再是少林寺弟子,但却偏偏要继续使用少林武功,你又怎的?”

慧空叹气道:“以师兄的『­性­』格,若使用少林武功,定然不会做善事,只会犯罪作恶,徒然败坏少林寺的名誉,那又何苦?”

慧虚冷笑道:“我就是要败坏少林寺的名声,败得越臭越好。”

慧空叹了口气,说道:“师兄既然执『迷』不悟,小僧只好得罪了。”

慧虚盎然道:“怎么,你要跟我动手?”

慧空道:“小僧被『逼』无奈,那也是无可奈何。”

慧虚哈哈一笑,说道:“好,久闻慧空师弟的韦陀掌法玄妙,已有十成火候,师兄今天便来领教领教。”

慧空淡淡道:“小僧的韦陀掌法纵然玄妙,又怎及得上师兄的伏虎拳神奇,还请师兄手下留情。”

慧虚摇了摇头,道:“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一旦出招,必尽全力,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慧空叹了口气,道:“说得也是,那就请师兄先发招。”

慧虚呵呵一笑,道:“好,好,你倒懂得尊敬兄长,让我先发招。”说了这句话,右手一扬,忽的一拳击出,拳势劲急,虎虎生风。

慧空叫道:“好一招猛虎下山。”手掌翻滚,应了一招韦陀掌中的灵山礼佛。

两人各以少林武功拆招,斗在一块。

伏虎拳跟韦陀掌都是少林寺扎根基的功夫,但正因是扎根基的功夫,反而是千锤百炼,毫无破绽。

叶小天一旁观战,眼见场中二人你来我往,此拒彼迎,一拳一掌击出,都是招数­精­妙,虎虎生风,内力竟也不弱。不由得暗自佩服,寻思“这两人年纪轻轻,已然这般了得,少林寺中人才辈出,统领江湖数百年,果然是不同凡响。”

两人翻翻滚滚,瞬息间已拆了几十招,慧空终究稍逊一筹,斗到此处,胸口间一痛,给慧虚一拳印在胸前,身子远远飘了出去,跌落在地。

他喉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慢慢地从地上站起,双手向慧虚合十行礼,说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慧虚适才一拳只使了七成力道,确实是手下留情了,闻言笑道:“慧空师弟,我一向杀人不留活口,你可知为什么偏偏对你手下留情?”

慧空摇了摇头,道:“小僧不知。”

慧虚道:“我之所以没杀你,乃是因为你不念旧恶,仍然肯叫我一声师兄。自从我叛出少林寺以来,寺中僧人早就恨我入骨,将我当做大敌,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只有你与旁人不同,仍然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肯叫我一声师兄,让我很是感动。”

慧空摇头笑道:“少林寺中僧人向来慈悲为怀,绝对不会将师兄碎尸万段的,师兄多虑了。”

慧虚叹气道:“人心难测,但愿如此吧。”手一挥,道:“今日我放你一马,你这就去吧。”

慧空摇头苦笑,道:“师兄若不交出《大金刚拳经》,跟小僧回寺中恭领责罚,小僧是不会离去的。”

慧虚眉『毛』一挑,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办,不能跟你回寺。你莫要『逼』我。”

慧空道:“小僧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以而为之。”

慧虚冷冷一笑,道:“你真的要不识好歹,『逼』我杀你?”

慧空道:“小僧若要不回《大金刚拳经》,便是回到寺中,也免不了受责罚。”向身后三名僧人淡淡一笑,道:“摆四象阵法。”

三名僧人齐齐答应,各自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身形展动,将慧虚围在中央。

慧空咬一咬牙,也从腰间抽出长剑,加入了四象阵中。

四名武僧,四把长剑,剑尖全都指着慧虚身上要害,凝而不发。

慧虚脸『­色­』微变,他久闻四象阵法之名,识得厉害,知道四象阵法一经发动,自己一时半会绝难脱身,只有先发制人,尚有一线转机。呛啷一声响,拔出身上佩刀,刷的一刀砍出,朝慧空砍去。

四名僧人之中,虽已慧空武功最高,但他既被慧虚伏虎拳法击伤,反而最是不济。

慧虚一刀砍出,准拟一刀中敌,岂知金龙刀尚未递到慧空跟前,眼前已有三柄长剑刺到,剑法凌厉,十分厉害。

这三把长剑既出,剑招­精­妙,攻敌之必救,以攻为守,端的十分高明!

原来这四象阵法是隋朝之时少林寺中七位高僧联合所创,攻守兼备,十分厉害。虽名四象阵,不一定非要四个人使,八个人也可使,十六人也行,最多时可由128名僧人同使,威力强悍,可挡千军万马。与少林寺罗汉大阵齐名于世,并称少林寺两大奇阵。

当年十三棍僧救唐王,在千军围困之中,就是靠着这套四象阵法出其不意,大逞威风,最后才救出唐王,留名千古的。

眼下由四人齐使四象阵法,虽然威力远不能跟十三棍僧相比,但四人同心,还是杀得胖和尚连连倒退。

慧虚眼见三柄长剑刺到,剑招厉害,只得倒退闪避。他闪得极快,但还是有一柄长剑刺到了左袖,将他衣衫划破。

慧虚心中吓了一跳,寻思:“大事不妙。”一边躲闪,一边筹思脱身之策。

便在此时,楼下又是脚步声响,一名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走了上来。慧虚一见此人,心中大喜,叫道:“庄兄快救命。”

第十二章 庄青驼

那年轻男子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手上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动。其时正是初春,天气严寒,那男子手摇折扇,故作潇洒,自我陶醉其中。但在旁人看来,却是不伦不类,说不出的别扭。

胖和尚今年三十一岁,若论年纪,那男子还比胖和尚还小了五六岁,但胖和尚言语之中却尊称其为庄兄,若不是此人本领高强,手段了得,以胖和尚的脾『­性­』,又怎会跟他称兄道弟?

年轻男子脸『露』微笑,慢慢地一步一步上楼,于场中诸人争斗似乎毫没放在心上。

忽然之间,楼上一张桌子被一名少林和尚长剑劈断,木屑飞扬,从楼上激『­射­』飞出,说巧不巧,正对准了那年轻男子额头『­射­』去。

慧空脸『­色­』微变,少林寺中僧人向来慈悲为怀,从不伤人杀生。可是这木屑被四人四象剑阵带动,其实已经附带了四名少林武僧的小部分内力。四名少林武僧的内力合在一起,威力其可小觑?

眼见木屑飞『­射­』,若是打中了年轻男子,肯定得出血见红,破皮伤­肉­,破坏寺中戒律。慧空心中焦急,赶紧善言提醒,说道:“施主小心,这块木屑要打你额头归景『­茓­』,你快些闪避,免得伤了你。”

年轻男子呵呵一笑,道:“区区一块小木头,就想伤我庄某,少林寺中的大和尚未免也太自负了吧。”

慧虚也是哈哈大笑,道:“不错,这天下间能伤到庄青驼庄兄弟的少林秃驴,只怕还没出生呢。”

庄青驼淡淡一笑,道:“慧虚胖和尚,你想要我出手帮你,却也用不着拍我马屁。莫忘了你也曾经在少林寺呆过,你骂少林寺的大和尚为秃驴,那不也是骂你自己么?”口中说话,右手折扇轻轻一拨,将那块疾飞而至的木屑拨落在地。

慧虚给他嘲笑,丝毫不以为意,说道:“庄兄弟,咱家早就跟少林寺划清界限,划地绝交了。我骂少林寺中的秃驴和尚,可不是骂我自己。再说了,这天下间哪有人骂自己是秃驴的,是不是?我口中的秃驴,就是指少林寺中的秃驴大和尚,也是指眼前的这四位小秃驴。”

他左一个秃驴,右一个秃驴地嘲笑少林寺中和尚,言语尖酸。慧空脾气虽好,却也不由得动怒。只见他脸『­色­』一沉,眉目间使了个眼『­色­』,突然之间,四柄长剑疾刺,齐齐向慧虚胸口刺到。

慧虚脸『­色­』大变,吓了一跳,口中『乱』叫“哎呦,不好,老子要归位!”朴刀『乱』砍,将俩柄长剑挡开,剩下的俩柄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庄青驼眼见少林僧人剑招凌厉,慧虚『­性­』命危在旦夕,也是脸『­色­』微变,笑道:“四个打一个么?少林寺中的和尚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出息了。”手中折扇飞出,扇柄在俩柄长剑上轻轻一撞,随即又在半空兜了个圈子,飞回手中。

慧空只觉得虎口剧震,呛啷一声,长剑落地,霎时之间脸『­色­』惨白如纸。瞥眼去瞧另一名同伴,对方更是不济,不仅长剑落地断为俩截,一只右掌更是给扇柄震得鲜血直流。

庄青驼一柄折扇遥掷,眨眼之间便破了四名武僧的四象阵法,直把叶小天瞧得艳羡不已,暗自寻思“这高个子青年掷扇子的手法­精­准,手劲又大,看来功夫还在那胖和尚之上。”

慧空长剑被震落,呆若木­鸡­,半晌才回过神来,向庄青驼一抱拳,说道:“施主好本领,小僧佩服。”说了这句话,转头瞧着慧虚胖和尚,又道:“慧虚师兄,你既然来了这么一个本领高强的帮手,小僧若想仅凭自己的实力,从师兄手中取回《大金刚拳经》,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小僧是不会就此放弃的,小僧既然没有本事要回《大金刚拳经》,只好回少林寺中请有本事的师叔师伯们来要了,今日我技不如人,咱们就此告别,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慧虚眉头微皱,心道:“少林寺玄字辈的高手无数,这慧空本事已然不弱,跟我也差不了多少,若是让他请到玄字辈的那帮老怪物出山,那我怎是他们的对手?纵然加上庄兄帮忙,也多半无济于事。”他心念电转,想到自己偷了《大金刚拳经》,不免后患无穷,不由得心中烦『乱』,忽然之间把心一狠,寻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老子不如宰了眼前这四名少林和尚,那就没人回寺中请玄字辈的老秃驴出山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雀雀欲试,但转念又想“我若杀了眼前四人,只会跟少林寺结下更深的仇恨,偷盗经书是小,但格杀少林寺武僧,那就事态严重了,到时候玄慈老秃驴一声令下,少林寺中的高手一个一个轮流来找我麻烦,岂不是头痛?就算少林寺中僧人不找我麻烦,少林寺俗家弟子也那么多,各帮派,镖局之中都有少林好手,他们若是要来聒噪,也是烦不胜烦。”胖和尚本来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但这次他得罪的是天下第一帮派少林寺,纵然胖和尚眼高于顶,从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但对少林寺多少有些忌惮,轻易不敢开罪。

他此次偷盗经书,是受了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委托,不敢不偷。这个组织之中高手如云,据说其大当家武功出神入化,已远在玄慈之上,大当家手下还有二三四五六七八七位当家,这七人武功都跟大当家在伯仲之间,差不了多少,全是一等一的高手。除此之外,在八位大当家之下,还有各分堂,各分舵的堂主舵主,也都是一流的高手。除了这些高手,这个组织之中还有传说级别的玄黄青白四位大护法,四人武功之高,据说还在大当家之上。

这样一个神秘的组织,拥有这么多的高手,其综合实力之强,比之少林寺只高不低,胖和尚连少林寺都不敢得罪,又怎敢得罪这个组织?所以他虽然万般无奈,但一接到这个组织的密令,还是毫不犹豫,立马潜入了藏经阁,偷盗那本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金刚拳经》,至于他后来不慎被发觉,迫不得已打伤慧明-慧暗两人,之后叛逃出少林寺,那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胖和尚心念电转,一想到得罪少林寺,后患无穷,终于还是打消了杀人的念头,勉强一笑,说道:“慧空师弟,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我今天便不杀你,放你回去,你们走吧。”

慧空双手合十,说道:“多谢师兄。”俯身从地上拾起长剑,四名少林僧人目光交接,都缓缓摇了摇头,脚步转动,下楼而去。

第十三章 泠香阁

四名少林僧人脚步如飞,转眼之间就人去楼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庄青驼待四人去后,哈哈一笑,伸手在慧虚胖和尚肩膀上重重一拍,笑道:“老于,数月不见,你可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慧虚俗家名字叫做于天舒,很少有人知道,此刻被庄青驼轻轻提起,不由得微微一笑,问道:“我怎么让你刮目相看了?”

庄青驼道:“于天舒啊于天舒,你还跟我装傻?我问你,你是不是单人潜入藏经阁,偷盗了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金刚拳经》?”

慧虚笑道:“那又怎的?”

庄青驼道:“嘿,你小子竟然能够在高手环伺的藏经阁中成功****经书,单单这份本领和胆量,就让我刮目相看了。”

慧虚淡淡一笑,道:“过奖过奖,庄兄,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偷盗经书?”

庄青驼摇头道:“我不知道。”

慧虚笑道:“我猜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肯说。”

庄青驼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于你偷盗《大金刚拳经》的原因,想必跟我偷盗‘天星剑诀’的原因是一样的。”

慧虚脸『­色­』微变,道:“天星剑诀?莫非是点苍派的镇山绝学天星剑诀?”

庄青驼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点苍派开派祖师水灵子创立的天星剑诀。”

慧虚脸『­色­』微变,道:“天星剑诀排名天下七大著名剑法第六位,­精­妙无比,可是当世绝顶的剑招啊。”

庄青驼笑道“若不是天下绝顶的剑招,大当家又怎么瞧得上眼?”

慧虚讶然道:“庄兄偷盗天星剑诀,也是受了大当家所托?”

庄青驼笑道:“除了大当家,普天之下,又有谁差遣得动我?”

慧虚点头道:“不错,大当家武功盖世,乃当世奇才,也只有大当家那样的身份,才请得动庄兄替他办事。”

庄青驼苦笑道:“不是请,是命令。七彩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若不然,万箭穿心,死无全尸。”

慧虚讶然道:“庄兄也接到了七彩令?”

庄青驼道:“不错,我的七彩令是付筱竹付堂主亲自发放的。”

慧虚笑道:“我也接到了七彩令,也是付堂主发放的。不过付堂主发给我七彩令的时候,她脸上带着面纱,我瞧不清她容貌。但是付堂主走路时脚步声细不可闻,轻功绝对是顶尖顶尖的。”

庄青驼笑道:“付堂主的轻功是玄衣大护法亲自传授的,怎能不高明?”

慧虚试探问道:“莫非是玄黄青白四大护法中的老大玄衣护法?昔年江湖人称轻功天下第二的葛流衣葛护法?”

庄青驼点头道:“不错,正是他。葛护法的轻功当年纵横江湖,除了逍遥派的凌波微步,普天之下,若论轻功,便以葛护法的水云烟步法最是出名,便是慈航剑斋的九曲腾挪术,也要稍逊一筹。”

慧虚叹气道:“如此说来,那我少林寺的轻功,更加比不上了。”

庄青驼笑道:“少林寺中的易筋经是天下绝顶神功,但轻功嘛,可差得远了。”

慧虚微微一笑,问道:“庄兄,付堂主既蒙葛护法传授轻功,那么她是葛护法的徒弟了?”

庄青驼点头道:“不错,付堂主是葛护法唯一的一位弟子,其一身武功,已得了葛护法五成真传,轻功更是了得,已有七成火候。”

慧虚笑道:“厉害,厉害,那么付堂主年纪如何?相貌怎样?”

庄青驼道:“付堂主今年一十六岁,容貌嘛,她走到哪里,都戴着面纱,我也不清楚。”

慧虚点了点头,道:“付堂主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泠香阁四大分堂中翠竹堂的堂主,可不简单啊。”

庄青驼右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老于,泠香阁的名字,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不然可犯了大忌。”

慧虚脸『­色­』微变,道:“庄兄提醒得是,是我的错,下次不会再犯了。”

庄青驼点点头,问道:“老于,这次你摆了四桌酒席,可请了些什么人来?”

慧虚道:“我摆酒席也是奉了付堂主的命令,一共请了四个人,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两人。”

庄青驼笑道:“四个人却摆四桌酒席,你可真够奢侈。对了,剩下的两人是谁?”

慧虚道:“一个是付堂主.........”

庄青驼道:“付堂主也要来?她来­干­什么?啊,我知道了,她是代替大当家前来收取武功秘籍的。恩,你的《大金刚拳经》和我的天星剑诀多半要上缴了。”

慧虚道:“不错,付堂主是要来收取武功秘籍。不过这只是她要办的两件事之一,她还要办另一件事情,需要我们帮忙。”

庄青驼道:“办什么事情?又有什么事情要劳动你我二人帮忙?那么这件事情定然很棘手了,哈哈,有趣有趣。”

慧虚道:“具体要办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得等付堂主亲自下命令。”

庄青驼点头道:“恩,你刚才说请了四人,还有一人是谁?”

慧虚哈哈一笑,道:“是古风尘。”

庄青驼哈哈一笑,道:“***,是这个老『­色­』鬼?”

慧虚笑道:“老『­色­』鬼是不假,但这个老『­色­』鬼有些不同,此人虽『­色­』,年纪又老,但一身武功可着实不赖,我是打不过他的。”

庄青驼点头道:“你我功夫半斤八两,我也比你强不了多少,这老『­色­』鬼为人虽然猥琐,但要论武功,你我二人都比不过他。***,这个老『­色­』鬼,上次在宜春院中,居然为了一个粉头,跟我大动­干­戈,结果还打了一架,害得我断了三根肋骨,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这笔账迟早要跟他算。”

慧虚笑道:“要不要我帮忙?”

庄青驼点头道:“有你帮忙,那就最好不过了,***,等此间事情一了,咱们就跟老『­色­』鬼好好­干­上一架,我非得打断他六根肋骨不可,不,我要打断他十二根肋骨。”

忽听得楼下一个懒散地声音说道:“庄青驼,你想打断我十二根肋骨,这辈子是不用妄想的了。”声音带着笑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庄青驼听得声音,笑骂道:“说曹『­操­』,曹『­操­』到,***,老『­色­』鬼来了。”

(筱,读小。付筱竹这个名字是一本非常经典的书中的女主角,直接拿来用了。书的名字叫做门房秦大爷的故事,男同胞有兴趣可以,不过百度上不一定搜得到,要的话,发邮箱地址给我,我发过去。另:跪求女主角名字,本书准备给叶小天安排三十到四十位后宫,不算陪嫁丫头的,但我忽然发现,给女孩子起名字相当头疼,大家如果有什么好名字,可以发在书评区里面,或者发到我邮箱xc27@.)

第十四章 古风尘

话音刚落,楼梯上一个男子走了上来。

那男子身材高大,满脸红光,容貌颇为英俊,只是鬓边处留有几缕白发,无声地透『露』出此人年纪不小。

这男子自然就是古风尘了,他今年六十一岁,但看上去顶多四十。只见他左拥右抱,双手各抱着一名碧眼雪肤的美女,脸上笑意盈盈,慢慢地朝庄青驼走来。

叶小天耳听得庄青驼称呼此人为老『­色­』鬼,可是此人瞧上去不但不老,反而­精­神抖擞,两边太阳『­茓­』高高鼓起,内力至少已有半甲子的火候了,不由得颇为不解“此人红光满面,内力­精­深,一点都不显老,姓庄的为什么要称呼他为老『­色­』鬼?虽然他偎红倚翠,确实好『­色­』,但顶多只能称呼为『­色­』鬼,这老字却无论如何也不恰当。”

古风尘来到庄青驼面前,笑道:“姓庄的小子,好久不见了,上次宜春院事件下手有点重,可对不住了,哈哈。”

庄青驼冷冷瞧着他,淡淡道:“陈年旧事,提他作甚?老『­色­』鬼你在『妓』院之中争风吃醋,也不见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古风尘呵呵一笑,道:“好吧,不提就不提。不过我上次在宜春院之中抢了你的相好,后来想想,确实有些过意不去。我姓古的虽然好『­色­』,但也不是没有原则。朋友妻,不可欺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庄青驼冷冷道:“你既然知道,那还抢我的如意?”

古风尘叹气道:“实不相瞒,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上次在宜春院之时,我身上已经中了‘­阴­阳和合散’这种春『药』,必须立刻找女子交-欢,才可解除『药』『­性­』,否则血管爆裂,死无全尸。”

庄青驼冷冷道:“宜春院之中那么多女子,你找哪个不行?为什么要抢我的如意?”

古风尘叹气道:“宜春院之中虽然女子无数,但又有几个是清白之躯?偏偏我所中的这种春『药』,必须吸取处汝的纯­阴­之气才可解除。宜春院之中,除了你那位如意姑娘,可再也寻不出另一位处汝了。”

庄青驼见他说得诚恳,不由得不信,但如论如何,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别人玷污了,内心之中,多少有些难以释怀。

慧虚耳听得古风尘口中道歉,问道:“古先生,你方才说你中了‘­阴­阳和合散’,那是什么厉害的春『药』?怎么我从没听过?”

古风尘摇头叹气,说道:“­阴­阳和合散是四大恶人之中老大段延庆的独门奇『药』,厉害无比。即使以我苦练三十年的内功,也无法化解。”

慧虚脸『­色­』微变,说道:“段延庆,西夏一品堂第一高手?你怎么跟他结下梁子的?”

古风尘道:“段延庆此人功夫奇高,身份也极为特殊,江湖传闻他是大理国的前任太子,被人夺了皇位,一心要复辟报仇。但他的对头是大理国皇帝段正明,此人不仅武功高强,手下也是能人无数,他又是皇帝,一声令下,便可调动千军万马,段延庆要想找他报仇,就必须尽可能的网络一大批高手,才有实力跟段正明抗衡。所以..........”

慧虚笑道:“所以段延庆就找上你了,要你替他卖命?”

古风尘点头道:“不错,不过我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的,又怎么会答应他?所以两人言语不和,便大打出手,­干­了起来,我跟姓段的拆了几百招,本来还不分胜负,但不知怎么搞的,我忽然之间莫名其妙地觉得全身燥热,情-欲泛滥,只想上床,不想打架了。原来我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中了段延庆的­阴­阳和合散。”

慧虚问道:“后来怎样?”

古风尘道:“我中了春『药』,立马不是段延庆的对手,被他手中钢杖连刺了好几下,血也流了一大滩,眼看就要归西,正好此时葛流衣葛护法凭空出现..........”

慧虚笑道:“葛护法当然立马出手相救了?”

古风尘摇头道:“葛护法没有立即出手救我,而是跟我谈条件。”

慧虚道:“他跟你谈什么条件。”

古风尘道:“葛护法跟我说,他从来只救会中的兄弟,要想他出手相救,我便得加入泠香阁,成为组织中的一员,否则他绝不会救我。我那时『­性­』命攸关,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他。”

慧虚动容道:“这么说来,古先生已然加入泠香阁了?”

古风尘点头道:“不错,老夫眼下正是泠香阁中青松堂下红叶分舵的舵主。”

慧虚艳羡道:“原来古先生已经做了泠香阁中的舵主,失敬,失敬。”

古风尘笑道:“慧虚大和尚你功夫不错,手段也够很辣,已经够资格加入泠香阁了,若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在柳堂主面前替你引荐引荐。”

慧虚笑道:“那就多谢古先生了,哦不,多谢古舵主。如果在下能够调入古舵主麾下,那就更好了。”

古风尘笑道:“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慧虚神『­色­』颇喜,问道:“当时葛护法是怎么出手相救的,段延庆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两人之间定然有一番龙争虎斗了?”

古风尘笑道:“不错,葛护法见我答应了,当即出手相助,段延庆的一阳指非常厉害,但葛护法的流转神功更加高明,两人斗了七十多招,段延庆便即不敌,逃之夭夭。”

慧虚悠然神往,叹气道:“常听说葛护法的流转神功­精­妙无比,想不到竟然厉害如斯,连鼎鼎大名的一阳指都不是对手。”

古风尘笑道:“一阳指并非不敌流转神功,只是段延庆尚未学到一阳指的­精­髓而已,可是葛护法的流转神功已然有十成火候,相较之下,段延庆就不是对手了,却并不是说一阳指不够厉害。”

慧虚点头道:“有理。对了,后来怎样,古舵主中了春『药』,又该怎么办?”

古风尘道:“葛护法救了我『­性­』命,随即伸手搭我脉搏,跟我说‘老古,你中了­阴­阳和合散,要想解除『药』『­性­』,必须找一个处汝交-欢。’我当时病急『乱』投医,慌『乱』之间也没想许多,心想‘要找女人,『妓』院之中还不多的是?’想也不想,便跑到了宜春院。到了宜春院,我连找了三个红牌小姐交-欢,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被勾起了情-欲。那时我才想起了葛护法的话‘要找处汝’。当时我春『药』发作,血管已然十分难受,随时都会爆裂,恰好此时老鸨告诉我宜春院中新来了一位如意姑娘,还是处汝之身,我听说后立即『­性­』冲冲地跑到了如意姑娘的房间,却不想碰到了古兄弟,之后便发生了误会啦。”

慧虚点头道:“这么说来,古舵主也是迫不得已,并非成心跟庄兄过不去。”拉了庄青驼手掌,笑道:“庄兄,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相逢一笑泯恩仇,就这么算了吧。”

庄青驼哼了一声,并不理睬。古风尘微微一笑,向庄青驼深深一揖,说道:“庄兄弟,上次是我的不对,老哥哥这里给你赔不是啦,你大人有大量,便原谅了老哥哥吧。”

古风尘向来高傲,身份又是泠香阁中的舵主,眼下竟然亲自给庄青驼道歉,那实在是给足了他面子,庄青驼见他态度诚恳,便也就不再记恨了,淡淡道:“好,我便原谅了你,不过下次你若还去找如意,那我可跟你翻脸无情,白刀进,红刀出了。”

古风尘笑道:“不会,绝对不会了。”

第十五章 喝酒

庄古二人冰释前嫌,重归于好,最高兴的还数慧虚胖和尚了。

这两人之中,庄青驼是他的多年好友,有着十几年的交情;另一方面,古风尘是泠香阁中的舵主,自己既然要加入这个组织,那么以后古风尘就是自己的上司,更加得罪不得。

眼下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自己便不用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当真是喜出望外,大团圆结局了。

慧虚心中高兴,拿起桌上酒壶,在杯子之中斟满酒水,说道:“古舵主,庄兄,恭喜你二人重归于好,这杯酒算是我敬你们的。”

庄青驼微微一笑,拿起桌上酒杯,向古风尘道:“古舵主,请。”

古风尘微微有些犹豫,但只是片刻之后,便即拿起酒杯,笑道:“好,咱们三人一起喝。”三人酒杯相碰,脖子一仰,一杯酒水尽数倾入了肚中。

古风尘喝完酒水,呵呵大笑,道:“好酒,好酒。”

庄青驼淡淡道:“这只是五年的竹叶青,算不上什么好酒。”

古风尘摇头道:“不然,喝酒要看心情,如果心情不好,纵是珍藏百年的美酒,喝在口中,也是索然无味。反之,如果心情畅快,纵然酒水差上一些,喝在口中,也是如饮佳酿。”

慧虚点头赞成,道:“古舵主这番妙论,当真­精­辟。就说眼下吧,这五年的竹叶青质量一般,比之七十年的汾酒,当真是差得远了。但是正如古舵主所说,喝酒要看心情,古舵主眼下既然跟庄兄弟重归于好,心情自然也就畅快了,那么纵然喝的只是五年的竹叶青,在他眼里,也是天下第一等的美味。”

他这番猜测,当真是将古风尘的心思料得极准,古风尘闻言呵呵大笑,道:“知我者莫若胖和尚。”

庄青驼也是一笑,道:“本来我以为喝酒就是喝酒,想不到偏偏还有这许多学问,今天真是长了见识啦。”在三人杯子之中斟满酒水,道:“来,再喝一杯。”

三人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转眼之间就将一壶酒喝完,慧虚拿起身上佩刀,将桌子拍得震天价响,口中叫道:“店家,快送酒来。”

那店小二本来受了慧虚所托,要摆四桌酒席,一直都在忙碌,只是后来店中发生打斗,便不敢上菜。眼下听得慧虚大吼大叫,不敢不依,当即送上酒水。

店小二送上酒水,瞧见楼上桌椅凌『乱』,还有一张桌子被劈坏,当即指挥店中伙计,撤去坏桌坏凳,重新换上新的,忙好这一切,记得还有三桌酒席没上,当即又迅速上齐。

古风尘接连喝了七八杯酒水,微微有些不适,笑道:“庄兄弟,老哥哥可不能再喝啦。”

庄青驼有些不满,道:“古舵主,你的酒量,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毫不夸张的说,你古舵主至少可以喝三斤酒水,怎么眼下才喝了几杯,就不能喝了?莫不是瞧不起我和胖和尚,不屑跟我们喝酒?”

古风尘笑道:“庄兄弟说哪里话,我姓古的心中要是有半分瞧不起庄兄弟,那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这番话说得十分郑重,毫无虚假。

庄青驼脸『­色­』微微一红,道:“古舵主既然将我们当做朋友,那为什么陪朋友喝酒,还这般推推拖拖,毫不爽快?”

古风尘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实在是有原因的。”

庄青驼问道:“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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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阴­阳双修功

古风尘还未回答,他身旁左边那名碧眼雪肤的美女说道:“师父他老人家正在修炼神功,眼下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滴酒不能沾,不然于他修炼的功夫大有损害。”

庄青驼皱眉道:“这位姑娘是谁?怎么咱们兄弟说话,她居然跑来『Сhā』嘴?”

古风尘笑道:“这是老夫新收的两名女弟子之一,名字叫做白雪,她旁边的这位是她妹妹,名字叫做白云,二人都是波斯人。”

庄青驼淡淡道:“原来是古舵主的徒弟,失敬失敬。”

慧虚知道古风尘为人好『­色­』,身边经常不离美女,这些美女之中有的资质上佳,古风尘便收做女弟子,传授一些媚术武功,采补之道。这些女子学了古风尘的采补之术,往往用来『迷』『惑』江湖中的男子,趁机吸取对方功力,然后古风尘再从这些女弟子身上将吸来的功力尽数采取,提高自身实力。说白了这些女徒弟既是古风尘的玩物,也是他练功的鼎炉。古风尘之所以练得一身好武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些女徒弟的帮助。

慧虚眼见面前两名女子年纪轻轻,绝对不超过十八岁,不由得颇为惋惜,心道:“***,这古风尘为人太过缺德,眼前这两个小姑娘如花似玉,年纪又这么轻,本该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却给姓古的收做徒弟,­干­那肮脏的勾当,真是可惜了。”

他心中咒骂古风尘,脸上却是笑意盈盈,问道:“古舵主在修炼神功,不知是什么神奇功夫?”

古风尘淡淡道:“那是本派祖师创立的一门奇术,名字叫做­阴­阳双修功,即可用于床第之欢,也可用来提高内力。”

慧虚心道:“什么­阴­阳双修功,分明就是采­阴­补阳,采阳补­阴­那类损人利己的江湖邪术。”脸『露』微笑,道:“­阴­阳双修功,听名字就这么诱『惑』,想必十分厉害了?”

古风尘道:“­阴­阳双修功一共分为九层,若练到最高境界可返老还童,青春永驻。”

慧虚心道:“难怪这古风尘看起来这么年轻,原来是修炼采补术的功劳啊。”问道:“古舵主的­阴­阳双修功练到第几层了?”

古风尘道:“老夫资质愚钝,只练到第五层,眼下正全力突破第六层心法。”

慧虚心道:“古风尘只练得第五层,就已经这么厉害,我和庄兄二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这­阴­阳双修功并不是一般下三滥的采补术那么简单。说不定真的可以­阴­阳双修,对男女都有好处,只是料想要达到如此境界,必须要练到第九层最高境界才行。”问道:“古舵主眼下正全力突破第六层心法,不知何时可以功德圆满?”

古风尘道:“本来若无意外,一个月之内,当可突破。但是老夫这门功夫有些特别,每逢心法突破之时,不可饮酒,否则进展会大大减慢。”

慧虚哎呦一声,道:“不好,古舵主适才喝了不少酒,岂不是对你练功大有影响?”

古风尘苦笑道:“不错,本来我一个月之内,可以突破第六层心法,眼下至少要后拖半年了。”

庄青驼一直聆听二人对答,这时『Сhā』嘴道:“古舵主既然正处练功紧要关头,不得饮酒,适才为什么又要喝酒呢?”

古风尘道:“因为是庄兄弟你敬的酒啊,老哥哥看在你的面子上,纵使喝酒于练功有损,也只得咬牙喝了。”

庄青驼有些感动,道:“那古舵主可真是瞧得起我了,哎,早知这样,适才就不该一连串的劝你饮酒了。”

古风尘笑道:“无妨,只要能跟庄兄弟重归于好,便是喝再多的酒,我也愿意。”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如果能够不喝嘛,那就更好了。”

庄青驼道:“古舵主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劝你喝酒的。”

古风尘点头笑道:“那老哥哥就谢谢你啦。”说了这句话,忽然叹了口气,道:“庄兄弟,上次宜春院事件,老哥哥真的是迫不得已,心中一直颇觉得对不起你。这样吧,我抢了你最心疼的姑娘,便将自己最心疼的女弟子赔给你好了。”指着白雪白云姐妹二人,说道:“她们是我最得意的徒弟,眼下便送与庄兄弟啦。”

庄青驼摇头道:“我心中只有如意,对其他的女子丝毫没放在心上。”

慧虚笑道:“庄兄,你既不要,那就给我吧。”他适才心中痛骂古风尘为人缺德,将白雪白云两个年轻姑娘带入歧途。眼下到了自己身上,又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变得好『­色­』起来,竟然要将白雪白云据为己有。

庄青驼笑道:“胖和尚,你可别忘了,白雪白云可是古舵主的得意女弟子,自然也­精­通古舵主的采补之术,你就不怕一身功力给她们吸得­精­光?”

慧虚脸『­色­』大变,迟疑道:“这个..........”一时颇有些难以取舍。

古风尘笑道:“白雪白云确实­精­通采补之术,不过没有我的命令,她们不敢『乱』吸别人功力的。慧虚胖和尚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能让她姐妹二人吸取你的内力了,这一点可以放心。”

古风尘立刻大喜,道:“当真?”

古风尘发誓道:“这个自然,老夫可以对天发誓,若有加害慧虚胖和尚之心,叫我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慧虚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啦。对了,古舵主,你那两名女弟子,便送了给我,成不成?”

古风尘笑道:“好吧,反正慧虚胖和尚你也要加入泠香阁,这姐妹二人,便当是我送给你入阁的见面礼吧。”

慧虚大喜,道:“那我就多谢了。”向白雪白云嘻嘻一笑,道:“两位美女,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庄青驼叹气道:“少林寺中的和尚向来不近女『­色­』,你慧虚算是个例外了。”

慧虚不屑道:“和尚也是男人,是男人又怎离得了女人?少林寺中的和尚惺惺作态,最是虚伪不堪了。”

第十七章 付筱竹(一)

古风尘金口一开,便将白雪白云两个绝世美女送了给慧虚胖和尚,慧虚心中高兴,对古风尘又加了几分好感,心道:“这姐妹二人都是难得的绝『­色­』,而且还是波斯人,这异邦美女的滋味尝起来定然比中土美女更加过瘾。”想到姐妹二人­精­通房中之-术,不由得心痒难搔,恨不得立刻以身相试。

白雪白云眼见慧虚浑身肥­肉­,相貌极丑,不由得心中厌恶,但二人都是古风尘的弟子,做师傅的发话了,纵然心中有百般不愿,也是身不由己,无法可施。

这时店小二已然将其余三桌酒席摆好,古风尘和庄青驼二人分别各自占了一张桌子,自顾喝酒。慧虚左拥右抱,双手搂着白雪白云姐妹二人,占了一张桌子。剩下的一张靠窗户的的桌子,临高远眺,位置最好,兀自空着,自然是留给翠竹堂堂主付筱竹的了。

三人喝了一阵酒,便听得马蹄声自远而近,从窗户中传了进来。这马蹄声清脆悦耳,听在耳中十分舒服,古风尘眼睛一亮,说道:“付堂主来了。”

庄青驼见他说得断然,问道:“古舵主为什么如此肯定,仅凭马蹄声,就断定来人是付堂主?”

古风尘笑道:“这马蹄声如此清脆,普天之下,除了付堂主的雪花骢,还有什么马儿如此神骏?”说话之间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忽听得窗外一声马儿轻嘶,马蹄声突然消失,料想是马上乘客勒住缰绳,马儿趁机停下。

再过一阵,便听得脚步声细碎,一名女子走了上来。那女子身材婀娜,前凸后翘,身高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穿着葱绿『­色­』的纱裙,头上却罩着一层面纱,看不清容貌。但从身材和打扮猜测,百分之百是名美女。

那女子慢慢上楼,人未至,一股淡淡的香气已然悄悄弥漫,这香气若有若无,叶小天吸了一口,心道:“似菊非菊,似兰非兰,绝对不是香料的味道,那么定是女子天生的体香了,嗯,闻起来挺舒服的。”他心中暗暗点头,寻思“女子之中,能够生来就具有体香者,万中无一,看来这付筱竹体质异于常人啊,若不是天生媚骨,就是纯­阴­之躯,这两种体质任何一种都是神品,我喜欢。”

付筱竹慢慢上楼,店小二上来招呼,付筱竹随手抛了一锭十两的金子给他,说道:“这十两黄金拿去喂马,可够了么?”

其时黄金贵重,一两黄金至少价值五十两白银,十两黄金就是五百两白银,这么多的银子,足足买得下悦来居一层酒楼了,店小二心中暗暗咋舌,寻思:“今时的世道真是变了,女子比男子还有钱!先前那个小姑娘用六十两银子买了我三斤女儿红,眼睛都没眨一下,已经十分挥霍了。不想眼前这名小姐更加气派,他只不过是喂马,竟然就给了十两黄金,我的天,十两黄金,我­干­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忙道:“姑娘,这么多银子,就是用燕窝鱼翅来喂马,敞开肚子吃,也要吃上好几个月啊。”

付筱竹笑道:“我的马儿不吃燕窝鱼翅,你去拿五升燕麦,一升糯米,一合甘草,再加一斗米酒来,那就成了。”声音悦耳,当真是说不出的好听。

店小二奇道:“姑娘,你那马儿还会喝酒?一斗米酒可有十几斤呢?”

付筱竹点头道:“不仅会喝,还很能喝,一斗米酒只够给他塞牙缝了。”

店小二半信半疑,又问道:“姑娘,那一升糯米怎么办?是生的喂马吗?”

付筱竹道:“生糯米怎么能吃?你想弄坏我马儿的肠胃么?当然是煮熟了喂啊。”

店小二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姑娘,这十两黄金用来喂马,可用不了百分之一,剩下的怎么办?”

付筱竹笑道:“都赏了给你吧。”

店小二欣喜若狂,赶紧称谢,道:”多谢姑娘。“拔足飞奔下楼,去准备马料。他奔跑如飞,生怕付筱竹突然后悔,又将赏钱要了回来,那就亏大了,不过片刻之间,早就跑得踪影不见。

第十八章 付筱竹(二)

付筱竹款步上楼,向庄青驼等三人一一点头打过招呼,笑道:“三位来得好早,东西都带来了么?”

叶小天心道:“这付堂主为人倒挺随和,不怎么摆架子,她贵为堂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主动跟属下打招呼,可说十分难得。”

庄青驼本来正大口大口的饮酒,待得付筱竹一上楼,立马收敛行迹,放下酒杯,恭恭敬敬地道:“付堂主吩咐小的设法弄到点苍派的镇派绝技天星剑诀,小的费了一番周折,总算不负所托,侥幸完成任务。”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书页泛黄,年代十分久远,说道:“这是点苍派祖师水灵子亲笔所写的天星剑诀,请付堂主验收。”

付筱竹伸出白玉般的右手,接过书册,笑道:“有劳了。”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五万两银票,庄兄收好了。”

庄青驼却不便接,说道:“请付堂主先验过剑诀真假,确定无误之后,小的才敢收下银票。”

付筱竹格格一笑,道:“由你‘铁扇追风’庄兄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剑诀嘛,就不用验了,我相信你。”说话间素手轻移,将剑诀收入了怀中。

庄青驼见她对自己如此信任,大是感动,道:“谢谢。”伸手拿起桌上银票,从中拿出十张一千两的出来,说道:“付堂主,咱们说好的价格是四万两银子换一本天星剑诀,眼下你多给了一万两,我不能要。”

付筱竹笑道:“庄兄你这次上点苍派索要天星剑诀,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胸口之间还给点苍派掌门谢青峰刺了一剑,受伤不轻。这多出的一万两银子嘛,是咱们阁主特意从账房中拨出来的,算是给庄兄的医『药』费吧。”

庄青驼听闻这一万两银子竟然是泠香阁阁主亲自赠予的,不由得受宠若惊,脸『露』笑容,道:“既然这一万两银子是阁主亲赠,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心中却是疑『惑』“我被谢青峰在胸口刺了一剑,付堂主又怎么知道了?莫非........莫非点苍派中有泠香阁的眼线?是了,定是这样。”眼见泠香阁实力如此庞大,竟然在八大派之一的点苍派中潜伏有卧底,不由得既惊且惧,心中又是佩服,寻思:“既然点苍派中有铃音阁的卧底,那么少林丐帮之中定然也有卧底了。这泠香阁在八大派之中潜藏了一大批探子,不知有什么图谋?”思来想去,只觉难以索解。

付筱竹索要了天星剑诀,又向慧虚走了过去,笑道:“胖和尚,多日不见,你可是越发出息了。以前只见你喝酒吃­肉­,眼下竟然连『­色­』戒也沾上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慧虚脸『­色­』一变,连忙放开了白雪白云姐妹二人,讪讪一笑,道:“逢场作戏,逢场做戏而已。”

付筱竹嘿地一笑,道:“逢场作戏,那么你对这两位姑娘不是真心的了?只是贪恋她二人美『­色­』,玩玩而已,玩腻了就随手丢弃,是吗?”

慧虚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沁出汗珠,颤声道:“不是的,在下对两位姑娘真心一片,可鉴日月,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付筱竹淡淡道:“那就好。我这人最讨厌男人三心二意,始『乱』终弃了,你若敢玩弄人家小姑娘感情,嘿嘿,我的手段如何,想必你也知道。”

慧虚额头上汗如雨下,颤声道:“不敢,小的绝对不敢。”

付筱竹淡淡一笑,道:“如此最好。对了,我的《大金刚拳经》呢,可带来了没有?”

慧虚道:“带来了。”从怀中拿出一本经书,道:“这就是《大金刚拳经》,请付堂主验收。”

付筱竹接过经书,随手翻阅,笑道:“这就是《大金刚拳经》吗,名气倒挺大,说是什么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照我看来嘛,也不过如此。”

慧虚见她小瞧少林武功,有些不服,道:“《大金刚拳经》是唐朝时少林寺中第一武僧广镜禅师所创,广镜禅师武艺超群,三十岁时已经是少林寺第一高手了。这少林寺第一高手创出的武功,想来不会差到哪去。”

付筱竹微微一笑,道:“你这番话也有些道理。”右手拿着经书,微微晃动,道:“胖和尚,这经书嘛,我就收下了。”

慧虚笑道:“付堂主既已收下经书,那我那份银子呢?”

付筱竹笑道:“银子嘛,少不了你。”从怀中掏出十张金叶子,道:“每张金叶子重二十两,一共是二百两金子,你收好了。”

慧虚道:“二百两金子,不过价值一万两银子,似乎太少了吧。庄兄弟那本天星剑诀便给了五万两,我这本《大金刚拳经》可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呢,怎么就值一万两?”

付筱竹笑道“《大金刚拳经》就只值这个价钱。”

慧虚道:“为什么?”

付筱竹笑道:“你也说了,少林寺有七十二门绝技,而天星剑诀却只有一本,你说哪一种更值钱呢?何况天星剑诀排名天下七大剑法第六位,《大金刚拳经》在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中却不过排名第四十三位,放眼江湖之中,更加排在百名之后,自然没天星剑诀值钱了。”

慧虚叹了口气,道:“付堂主说得也有道理,《大金刚拳经》威力确实不及天星剑诀,好吧,一万两就一万两,成交。”说着将十枚金叶子收入了怀中。

第十九章 付筱竹(三)

付筱竹微微一笑,正要向古风尘走去,索要经书。忽然间鼻中闻到一阵酒香,醇厚绵密,十分醉人。她心念一动,向源头处瞧去,正好瞧见叶小天拿着酒壶自斟自饮,慢慢的喝酒。

付筱竹心道:“这小男孩年纪轻轻,就跑来喝酒,当真是胆大妄为。”瞥眼又瞧见他旁边处的李月容,心中一动,暗赞“好漂亮的小姑娘!”眼见两人眉清目秀,镇定自若,寻思“这两个小孩子气度非常,都不简单。”

这时叶小天正自往杯中倒酒,随着酒壶倾斜,酒香四溢,慢慢地在屋中扩散。李月容以手支颐,傻傻地瞧着叶小天倒酒,眼光中柔情无限,脸上笑意盈盈。付筱竹将李月容神情瞧在眼里,心中雪亮,暗道:“这小姑娘情窦初开,怕是喜欢上这小男孩了。”眼见两人年纪轻轻,居然人小鬼大,你情我爱,不由得好笑。

这时酒香飘散,越来越浓,整个屋子之中都能闻到酒香。悦来居酒楼面积极大,每一层都有三百多平米,可是三十年的女儿红当真是人间极品,即便在这么大的屋子之中,酒香一经传开,还是无孔不入,每一处地方都能闻到。

付筱竹距离叶小天不远,鼻中闻到的酒香十分浓洌,她只吸得几口,便有些熏熏醉态,心道:“连酒气也闻之欲醉,当真是好酒。”又想“我只闻得几口酒味,就有些受不了了,这小男孩却喝了一杯又是一杯,刚才我瞧见瓶中酒水所剩不过三分之一,那么这小男孩至少已喝了好几斤酒水了。瞧不出她小小年纪,酒量竟然如此之好。”

一时心中对叶小天充满了好奇,当即向叶小天走了过去,笑道:“喂,小孩子,你的酒水卖不卖?”

叶小天摇了摇头,道:“不卖。”

付筱竹笑道:“我出十两金子,买你壶中剩下的酒水。”

叶小天心道:“十两金子,就是五百两银子,倒是一笔不小的横财。可惜少爷我对银子不感兴趣,压根没放在心上。”仍是摇头道:“不卖。”

付筱竹见他小小年纪,竟然并不贪财,更加肯定这小孩子异于常人,微笑道:“真的不卖?”

叶小天只管喝酒,这次连回答都省去了。

付筱竹微微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叶小天既然不卖酒,她也没有法子,只得无奈走开。这一声叹气,失望之情尽在其中,叶小天心中莫名一动,瞥眼瞧见付筱竹正转身走开,背影婀娜,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叹了口气,叫道:“等等。”

付筱竹闻言回过头来,笑道:“怎么,你改主意了?”

叶小天摇头道:“没有,我说不卖酒,就是不卖。”

付筱竹笑道:“你既然不卖酒,又­干­吗叫我等一等?”

叶小天道:“我虽不卖酒,但可以请你喝酒。”

付筱竹眼睛一亮,笑道:“当真?那可谢谢你了。”

叶小天右手提壶,左手重新拿过一只杯子,正要替付筱竹倒酒喝,付筱竹笑道:“用杯子喝酒,倒来倒去的多麻烦?还是用酒壶喝吧。”

叶小天酒壶倾斜,酒水堪堪即将溢出,闻言右手略抖,酒水便即回流,笑道:“你要用酒壶喝酒?当心醉死了你。”

付筱竹笑道:“醉死活该。”

叶小天不再言语,将酒壶递了过去,道:“给。”

付筱竹接过酒壶,打开壶盖,瞧了一眼,眼见酒水高不过数寸,笑道:“看来你这壶中酒水不多了,也不知够不够我喝一口?”

叶小天笑道:“还有七八两吧。”心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能喝多少酒?八两酒水足足够了。”

付筱竹不再言语,拿过酒壶,微微倾斜,酒水哗哗流淌,白『­色­』酒水如注,全都注入了她口中。叶小天见她喝得又快又急,心道:“你喝得这么快,可千万别呛着了。”一时颇有些担心,睁眼注视着付筱竹,这么一细看,心中更是惊奇,暗道:“乖乖,了不起!”原来付筱竹喝酒之时,气息平稳悠长,竟然不用中途换气,当真是前所未闻。心道:“好气功,难怪她刚才说‘也不知够不够我喝一口了’。这付筱竹既然内功如此了得,别说喝八两酒不用换气,便是喝八斤酒水,不换气也行啊。就是怕她女孩子家肚子小,装不下八斤酒。”

付筱竹咕嘟咕嘟的灌酒,不过片刻之间,就将壶中酒水喝光。她将空酒壶放在桌上,笑道:“好酒。”过了片刻,又道:“小家伙,谢谢你请我喝酒。”她年纪也比叶小天大不了几岁,却一会叫他小孩子,一会叫他小家伙,当真有些倚老卖老。

叶小天见她一个女孩子家居然喜欢喝酒,本就奇怪,更何况付筱竹酒量竟然还不小,更是稀奇,笑道:“就可惜酒太少了,不够尽兴。”

付筱竹笑道:“没关系,这次不尽兴,咱们以后再喝就是,不过下次该我请客了。”

叶小天笑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骗我。”

付筱竹道:“说话算话,绝不骗你。”

叶小天伸出手指,道:“拉钩。”

付筱竹微微一笑,道:“好。”伸出手指,和叶小天钩过了。叶小天其实是故意找借口抚『摸』付筱竹手掌,此时计策得逞,拉钩之时,便细心体会付筱竹手掌滋味,只觉触手滑腻温软,竟然跟李月容不相上下,心道:“这付堂主皮肤这么好,可得多握一会。”

付筱竹手指给叶小天勾住,迟迟不肯放开,心道:“这小孩子真好『­色­』,老是拉着我的手不放。”如果对方是个大人,她肯定会动怒,但叶小天不过是个孩子,而且长得又不错,便也就不计较了。她适才喝了不少酒,三十年的女儿红酒劲极大,幸好她内功颇深,可以化解大部分酒意,不至于当场醉倒,但饶是如此,头脑仍然有些晕眩。

付筱竹轻轻挣脱手掌,笑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叶小天道:“我叫叶小天。”

付筱竹笑道:“叶小天,嗯,我记住你了。”展颜一笑,道:“叶小天,你不问我叫什么吗?”

叶小天其实已经知道她名字了,闻言笑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付筱竹道:“我叫付筱竹,说给你听了,也不知你记不记得。”

叶小天笑道:“你说一遍,我就会记住一辈子。”

付筱竹笑道:“一辈子,嘻嘻。”

第二十章 付筱竹(四)

两人说了一阵话,付筱竹想起还有要事要办,当即告辞离去,向古风尘走了过去。

她来到古风尘面前,说道:“古舵主,你的经书呢?”

古风尘笑道:“什么经书?我身边没有经书啊。”

付筱竹不悦道:“古舵主,你跟我装什么糊涂?你手上那本昆仑派的《九龙飞天心法》可是阁主钦点索要的,还是赶紧交上来吧。”

她说话之时,声音极低,但叶小天耳力通玄,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道:“《九龙飞天心法》?那可是昆仑派三大无上内功心法之一,与金刚般若神功和玄天无极功齐名,号称昆仑派三大镇派内功,可是好东西啊。”他曾亲眼见到薛道衡施展昆仑派的昆仑烈焰掌,瞬息之间化雪为水,端的厉害无比。这昆仑烈焰掌只不过是昆仑派排名第七位的功夫,而《九龙飞天心法》却是名副其实的昆仑派第一绝学,威力之强,远在昆仑烈焰掌之上。

古风尘闻言笑道:“付堂主当真是消息灵通,不错,这《九龙飞天心法》确实是在我身上。不过这个秘密我可从没跟人说过,付堂主又是怎么知道的?”

付筱竹淡淡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古风尘呵呵一笑,道:“不错,付堂主是翠竹堂堂主,翠竹堂专管情报搜集,打听讯息,耳目遍及天下,我这点小秘密,自然瞒不过付堂主了。”

付筱竹笑道:“你知道就好。对了,《九龙飞天心法》呢,快交上来吧。”

古风尘道:“对不起,我不能交给你。”

付筱竹皱眉道:“古舵主,这《九龙飞天心法》是阁主钦点索要的,你胆敢不交?难道不将阁主放在眼里吗?”

古风尘笑道:“我自然不把阁主放在眼里,我时时刻刻都将阁主放在心里。这《九龙飞天心法》既然是阁主钦点的,我当然要交出来,只不过交给谁嘛,却要仔细斟酌。”

付筱竹不解,道:“我是翠竹堂堂主,职位也比你大,自然是交给我了。”

古风尘笑道:“付堂主说的好,不错,你是翠竹堂堂主,可是我呢?我可是青松堂的,付堂主虽然职位比我大,不过我可不归你管,我的顶头上司是柳堂主,这经书嘛,自然要交给她了。”

付筱竹微微一笑,道:“你绕来绕去,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只是为了告诉我,你这经书要交给柳诗晴这小丫头是不是?”

古风尘笑道:“不错。”

付筱竹淡淡一笑,道:“很好,你交给她就是了了。”

她回答得这么­干­脆,古风尘倒有些意外,笑道:“付堂主,这《九龙飞天心法》可是昆仑派第一绝学,你手上虽有一本《大金刚拳经》和一套天星剑诀,不过这两样东西加起来,也没有《九龙飞天心法》一半重要?”

付筱竹淡淡道:“我知道。”

古风尘道:“付堂主,你既然知道《九龙飞天心法》如此重要,自然也知道若献上此书,阁主必然大悦,到时候定然少不了封赏,说不定就此加官晋爵,青云直上,也未可知。”

付筱竹笑道:“加官晋爵,青云直上?”

古风尘点头道:“不错。”

付筱竹摇头笑道:“古舵主,你野心可不小,不过脑袋可不灵活。我问你,我眼下的职位是什么?”

古风尘道:“堂主。”

付筱竹道:“堂主之上呢?”

古风尘脸『­色­』一变,道:“堂主之上,就是八位当家了。”

付筱竹笑道:“总算你没糊涂到家,我跟你说,堂主已然是阁中最高的职位,你却还想加官晋爵,青云直上。再往上?再往上就是八位大当家了。你竟然想抢八位当家的饭碗,那不是活腻了么?”

古风尘脸『­色­』大变,经付筱竹这么一提醒,顿时吓出一声冷汗,连声道:“付堂主教训的是,在下受教了。”

付筱竹微微一笑,道:“你明白就好,以后在阁中办事,头脑可得放灵活点,不然你这颗脑袋,可不容易保住啊。”

古风尘连声道:“是是,多谢付堂主提点。”

第二十一章 棘手的任务(一)

付筱竹微微一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顿了一顿,又道:“古舵主,你一心一意要将《九龙飞天心法》交给柳诗晴这小丫头,可忠心得紧啊。”

古风尘淡淡一笑,道:“我对柳堂主忠心,就是对泠香阁忠心,也就是对阁主他老人家忠心。”,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付筱竹心中暗骂“古风尘这老狐狸,做人都快混成­精­了,瞧他这番话说的,啧啧,有水平。”笑道:“古舵主说得好,咱们身为属下的,自然当对阁主忠心耿耿,一心一意。”

古风尘笑道:“付堂主这番话当真是说到我心坎去了。我对阁主之忠心,天地可鉴,阁主但有什么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付筱竹嗯地一声,道:“说得好,眼下阁主就有一件大事要你帮忙。”

古风尘神『­色­』一凛,问道:“是什么事情?”他知道泠香阁阁主轻易不下达任务,但正因如此,只要他下达任务,必定是极其挑战,不易完成。自己若是办好了,升官发财,不在话下。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兴奋期待。

付筱竹低声道:“这件事十分棘手,需要咱们四人齐心合力,联起手来,才有可能完成。”说到这里,轻轻一声咳嗽,于庄二人听到她咳嗽声,知道有要事吩咐,当即走了过来。

古风尘听说这件事情十分棘手,竟然要四人联手才可办好,心想“咱们四人任何一个身手都是不凡,寻常任务,只要一人就可搞定,眼下竟然要四人联手合作,那么这件事情当真是相当麻烦了。”顿时给付筱竹勾起了好奇心,跃跃欲试。

他『­性­』子最急,眼见付筱竹迟迟不发布任务,当即问道:“付堂主,到底是什么任务,竟然要咱们四人联手合作?”

付筱竹道:“阁主要咱们杀一个人。”

古风尘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杀人这种小事情交给寒梅堂去做就是了,反正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些勾当正是梁老儿的拿手好戏。”

付筱竹笑道:“梁堂主虽然­精­于杀人,手下也是能人无数,但咱们要杀的这个人来头太大,本事太高,凭梁山河的手腕,还真办不妥帖。”

古风尘脸『­色­』一变,道:“不会吧,梁老儿的大搜魂手已有十成火候,功夫不在我之下。他手下还有风花雪月四大王牌杀手,个个都是杀手榜上排名前十位的猛人,此五人联手,放眼天下,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付筱竹摇头道:“不是,有一个人梁山河就杀不了。”

古风尘问道:“是谁?”

付筱竹道:“离王李镜月。”

古风尘脸『­色­』大变,道:“就是那个手握天下兵马,武功盖世,江湖人称‘西北第一气刀’的离王李镜月?”

付筱竹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

古风尘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李镜月的离火气刀早臻化境,武功之高,惊世骇俗!其人惊才艳艳,文才武功俱至绝顶,除了当年的薛道衡,普天之下,恐怕再也寻不出像他这般变态的天才了。付堂主,咱们要杀的人,当真就是李镜月吗?”

付筱竹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第二十二章 棘手的任务(二)

古风尘叹了口气,道:“要杀李镜月,难,难,难!”他向来心高气傲,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此刻竟然一口气说了三个难字,内心之中,实在是对李镜月深深忌惮。

付筱竹微微一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事在人为嘛。”

古风尘不置可否,自言自语,说道:“且不说李镜月此人武功极高,咱们非其敌手。单以他贵为王爷之尊,手底下千军万马,府中高手如云,咱们便是想混进离王府也是困难重重,更不用提刺杀李镜月了。”

付筱竹笑道:“谁说咱们要进离王府了?”

古风尘不解,道:“不进离王府,怎么接近李镜月,不接近李镜月,谈何刺杀他?”

付筱竹笑道:“这些你不用『­操­』心,反正再过不久,李镜月便会在悦来居出现,到时你们听我号令,但见我手中酒杯落地,便一拥而上,趁机结果此人。”

古风尘大是疑『惑』,问道:“付堂主何以如此肯定,那李镜月定会来悦来居呢?”

付筱竹笑道:“我若不回答这个问题,你怕是寝食难安了。”

古风尘连连点头,道:“正是这样。”

付筱竹道:“其实这个问题说穿了也没什么,不外乎习惯二字而已。”

古风尘皱眉道:“习惯?”

付筱竹点头道:“确切的说,是爱好。我打个比方吧,这世上的男女,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譬如有些人喜欢吃­肉­,有些人喜欢喝酒,有些人喜欢银子,有些人喜欢美女。而这些人中又有不少人格外挑剔,他吃饭只吃特定的口味,若是换了厨师,他就不习惯。喝酒也只喝特定的品牌,要么只喝女儿红,要么只喝竹叶青,绝不喝其他的酒。至于其他的穿衣住宿都是这样,甚至有些人他方便的时候都只用同一个马桶,若换了其他的马桶,他可能就方便不出来。”她说到这里,众人都是微微一笑。

慧虚胖和尚笑得最凶,边笑边道:“付堂主,你可不可以不要讲方便这两个字,你一讲这两个字,我就忍不住浮想联翩,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付筱竹笑道:“吃不下去,那就少吃点。你这么胖,少吃点岂不更好?权当做减肥了。”

古风尘也是面『露』笑容,问道:“付堂主,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付筱竹笑道:“有啊,不过我不告诉你。”

古风尘淡淡一笑,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出来。”

付筱竹不信,道:“那你猜来听听?”

古风尘道:“付堂主的唯一的爱好嘛,就是换衣服。而且您穿衣服还比较挑剔,只穿云逸居的面料。我猜得对不对?”他眼见付筱竹衣服华贵,面料上乘,正是京城云逸居的,当即大胆做出猜测。

付筱竹淡淡一笑,道:“你眼睛真贼,果然给你看出来了。难怪你那么会讨女孩子欢心了。”这句话其实是讽刺他为人好『­色­』,身边女孩络绎不绝,换了一个又是一个。

古风尘却没听出画外之音,闻言颇为得意,笑道:“老夫之所以善讨女孩欢心,倒不仅仅是因为我眼力准,更重要的还是我伺候女人的功夫了得,天下无双啊。”

付筱竹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呸地一声,道:“你个老『­色­』鬼,为老不尊,也不知羞。”

古风尘见她佯嗔假怒,风情无限,不由得心中一『荡』,竟然有些想入非非。

付筱竹淡淡一笑,接着道:“刚才我说了,这世上的男女,每个人都有特定的习惯,这李镜月也不例外。此人有个多年养成的习『­性­』,那就是:每当他吃早餐的时候,必来悦来居。不管风吹雨打,从不间断。而且此人相当准时,每次都是辰时正中(早晨八点)的时候到场,从不迟到。”

古风尘点头道:“辰时正中,应该马上就到了吧。”

付筱竹点头道:“还有一刻钟,咱们也用不着心急,慢慢等就是。”

古风尘苦笑道:“我不是心急,是紧张害怕。这李镜月如此厉害,我真盼望他来得越迟越好,如果不来,那就最好了。”

付筱竹淡淡一笑,道:“怕什么?我一个弱女子都不害怕,你可是江湖中的老前辈了,怎么反倒害怕了?”

古风尘脸『­色­』一红,道:“付堂主教训的是,老夫确实不该如此脓包。”

慧虚胖和尚道:“付堂主,这李镜月如此厉害,咱们要不要耍点手段计谋?”

付筱竹问道:“你有什么好计策了?”

慧虚脸『­色­』一红,道:“在下身上还有一包断肠散,要不我先去厨房等候,等李镜月上菜的时候,下在他饭菜中?”

付筱竹摇头道:“不可。第一,李镜月武功极高,咱们下毒不见得管用。第二,就算管用,也难免不被他发现。第三,就算不被他发现,若传扬出去,对我泠香阁的名声也大有损害,所以咱们不能下毒。”

慧虚点头道:“付堂主说的有理。”

第二十三章 棘手的任务(三)

古风尘叹了口气,道:“咱们既然不能下毒,那就只有真刀真枪,光明正大地跟李镜月­干­一场了。哎.......”想到李镜月功夫之高,这场刺杀全无胜算,忍不住连连摇头。

付筱竹道:“真刀真枪是不假,但光明正大嘛,却也未必。李镜月功夫这么高,咱们若不出奇制胜,实在很难赢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古风尘见她笑得狡黠,心念一动,寻思“这付堂主年纪虽轻,却向来智计百出,瞧她镇定自若的样子,说不定还真有办法。”问道:“付堂主莫非已安排好了什么妙计不成?”

付筱竹微微一笑,道:“算给你说中了吧。”

古风尘大喜,问道:“是什么妙计?”

付筱竹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古风尘点头道:“有理。”心中却是暗骂“他『­奶­』『­奶­』的,付筱竹这小姑娘什么时候也学会吊人胃口了?”

他知道付筱竹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也就不再询问。但他心中仍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非搞清楚了不可,于是问道:“付堂主,我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

付筱竹道:“请说。”

古风尘道:“请问付堂主,阁主为什么要下命令刺杀李镜月呢?貌似两人没什么恩怨纠葛吧。”

付筱竹道:“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但阁主既然下命令了,自然有他的考虑。我们做属下的,只需要执行命令就好。若是整天问这个,问那个的,可犯了大忌。”

古风尘笑道:“话虽这么说,但问一问,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吧。”

付筱竹摇头道:“古舵主,你千万不可有这种想法,不然『­性­』命堪忧。要知道伴君如伴虎,人心难测,做领导最忌讳的就是属下问来问去,探查自己的意图。”这番话说得声『­色­』俱厉,十分郑重。

古风尘见她语气凝重,不像开玩笑,心中一凛,叹气道:“付堂主教训的是,老夫谨记在心。”

付筱竹微微一笑,道:“一个人能始终保持好奇之心是没有错的,但好奇心若太重,就会适得其反。须知:秘密知道得越多,离死亡也就越来越近。古舵主,我这番话,你好好记在心里。”

古风尘连连点头,道:“是是,老夫一定牢记付堂主教诲。”

付筱竹微微一笑,道:“如此最好,嗯,李镜月马上就要来了,大伙先行散开,装作不认识,到时听我掷杯为号,便即一拥而上。此次行动成功与否,全仗各位是否尽力,置生死于度外了。”

众人轰然答应,齐声道:“为阁主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付筱竹见众人士气高昂,微微一笑,心道:“网已经撒好,就等鱼儿上钩了。”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次招惹的是一条超级无敌大鲨鱼!

第二十四章 李镜月

付筱竹猜得没错,李镜月果然很准时,八点刚到,他就来到了悦来居,上了二楼。

和他同来的,还有一名女子,一名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子。

这世上漂亮的女子有很多,但眼前的这位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叶小天见过的美女不在少数,胡艳,周小媚,李月容等人无一不是人间绝『­色­』,但跟眼前的女子相比,她们都要逊上一筹。

此女之美,惊世骇俗,当为天下第一。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形容此女美貌的话,那就是:祸国殃民。

当年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最终引来亡国之祸,褒姒之美名,就此传扬!叶小天没见过褒姒,但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相貌之美,比之褒姒,只高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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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镜月缓缓上楼,拣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所坐之处,说巧不巧,正好紧挨着付筱竹。那美貌女子笑意盈盈,坐在李镜月旁边。

叶小天拿起面前空酒杯,一面假装喝酒,一面凝神打量李镜月。只见他年约三十左右,容貌清秀之中带着一股刚毅,竟然是个十分的美男子,心中暗赞。再看他旁边处的那名女子,只瞧了一眼,便即心中大震,寻思“好个标致的小姑娘!”

李月容见他端着酒杯傻傻发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吃醋,在他腰间轻轻捏了一把,嗔道:“小『­色­』鬼,看什么呢?”

叶小天腰间吃痛,回过神来,只见李月容怔怔地瞧着自己,眉目之间,轻嗔薄怒,似乎在生着气,赶紧遮掩道:“没看什么,没看什么。”

李月容道:“没看什么,那你­干­嘛发呆?定是看见人家姑娘长得漂亮,连魂儿也给勾去了,是不是?”

叶小天嘻嘻一笑,轻轻拉住李月容手掌,道:“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关我什么事情?在我心中,从始至终,都只喜欢你一个,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李月容脸『­色­』一红,心中却是甜蜜无比,轻声道:“你这话不是骗我?”

叶小天拉着她手掌,笑道:“我怎么敢骗你?”

李月容微微一笑,心道:“你骗我的话,还说得少了么?不过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听着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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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镜月刚刚坐定,店小二便走了上来,笑道:“李少爷,您来啦。”

李镜月点了点头,道:“小二哥,咱两也算老相识了,用不着这般客气。”

店小二嘻嘻一笑,道:“是啊,从我来悦来居起始,便认识李少爷啦,屈指一算,咱们应该认识七年了吧。”

李镜月淡淡一笑,道:“是啊,整整七年了。”

那美貌女子睁大了一双眼睛,颇有些惊讶,问道:“大哥,你在悦来居吃了整整七年早餐吗,那么此处的早点一定很好吃了?不然以您挑剔的口味,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吃上整整七年。”

李镜月笑道:“不是七年,是十一年。在我认识小二哥之前,就已经在悦来居吃了四年早点了,那时的悦来居才刚开始经营不久,想不到短短十年之间,就已经成了西夏国排名第一的饭庄。”

美貌女子笑道:“照大哥这么说,悦来居的大老板可不简单啊,短短十年之间,就将悦来居变成了西夏国第一饭庄,此人经营之手腕,可说一流。”

李镜月笑道:“你猜得一点不错。绣绣,你猜这悦来居的大老板是谁?”

美貌女子摇了摇头,笑道:“我猜不出来,还是大哥告诉我吧。”

李镜月道:“大老板的名字叫做高万成。”

叶小天心中一凛,暗道:“是他,难怪难怪!”

美貌女子问道:“就是那个与萧木春齐名,号称‘富可敌国’的高万成吗?此人外号叫做‘富可敌国’,那么定然很有钱了?”

李镜月点头道:“是非常有钱,简直比皇帝还有钱。”

美貌女子笑道:“比皇帝还有钱,嗯,有趣有趣。”

她这么一笑,有如春花绽放,店小二瞧得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李少爷,这位天仙般的姑娘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李镜月道:“这是少『­奶­』『­奶­』。”

美貌女子脸『­色­』一红,轻声道:“谁是少『­奶­』『­奶­』了?咱们还没成亲呢。”

李镜月笑道:“虽没成亲,但咱们可是洞过房的,这少『­奶­』『­奶­』嘛,你可做定了,不能赖哦。”

美貌女子脸『­色­』更红,小声道:“谁想赖了?”

他二人窃窃私语,店小二听在耳中,神『­色­』尴尬,笑道:“原来是少『­奶­』『­奶­』,难怪这么漂亮!”

问李镜月道:“李少爷,现在要上菜么?咱们还是照旧,稀饭,小笼包,外加猪头­肉­,另配一份特制辣酱?”

李镜月点头道:“照旧吧,不过每样都来两份。哦,辣酱除外,一份就好了,少『­奶­』『­奶­』不喜欢吃辣的。”

店小二答允了,道:“好嘞,您稍等,马上就来。”转身下楼而去。

第二十五章 可爱的杨大厨

这世上有无数的酒楼,每一个酒楼都有厨师,每一个厨师都会做猪头­肉­。但却没有一位厨师做的猪头­肉­有杨大厨做的好吃。

杨大厨,姓杨,名大厨,今年六十三岁,是悦来居的头号名厨。他老人家做的猪头­肉­,据说连皇帝吃了也赞不绝口。

这句话的潜意思是说,杨大厨曾经给皇帝做过菜,是大名鼎鼎的御厨。御厨的手艺,自然是一流的。

不过要问起杨大厨进御膳房的原因,那就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了。

因为杨大厨之所以进御膳房,并非是当真想做饭给皇帝吃。他只不过想见一见皇帝的面,看一看他长什么样子,再顺便见识一下皇宫里面的富丽堂皇,开开眼界,仅此而已。

所以杨大厨在皇宫待了三天之后便即不辞而别,逃之夭夭了。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皇帝也见过了,皇宫中的风景也逛得差不多了,还呆着­干­嘛?

杨大厨说走就走,一点也不含糊,却惹恼了顶头上司,御膳房的总领太监黄胡子。黄胡子一气之下,设下重赏,捉拿杨大厨。因为在西夏国,私自逃离皇宫,是大罪过,免不了要受重罚的。

不过杨大厨是个例外,因为他的菜实在烧得太好了,好到让皇帝吃了后念念不忘,爱屋及乌,连带喜欢上了他本人。皇帝特别下了道圣旨,对杨大厨所犯罪过不予追究,任其离去。

烧菜烧到这个水平,杨大厨应该知足了。

杨大厨离了皇宫,恰逢悦来居招贤纳士,老杨二话不说,当即前去应聘。以他的厨艺,自然毫无悬念地被录用。从此杨大厨落户悦来居,一­干­就是十一年。

杨大厨­精­通八大菜系,蒸炒煮烩各种做法无一不能,是全方位的人才。但他最擅长的还是做猪头­肉­,他做的猪头­肉­,味道之鲜美,无人能出其右。

除了会做猪头­肉­,杨大厨煮的小米粥,蒸的小笼包,也都是人间美味,远近闻名。

当年李镜月无意之间吃了一口杨大厨做的猪头­肉­,当即赞不绝口,欲罢不能。那时正是深夜,李镜月正在洗脚,准备睡觉,一口猪头­肉­下肚,脚也不洗了,觉也不睡了。骑着他那匹快马,风风火火赶到了悦来居,一头扎进了厨房,一把拉住杨大厨油兮兮的手掌,从怀中掏出一万两银票,说道:“老杨,跟我走。”

杨大厨丈二­精­钢『摸』不着头脑,心道:“这人遮莫是个白痴?”脸上不动声『­色­』,问道:“跟你走?去­干­什么?”

李镜月道:“我请你去做我的私人厨师,一万两银子­干­一年,怎么样?”

杨大厨不动声『­色­』,摇了摇头,道:“不­干­。”

李镜月以为他嫌银子少了,想也不想,道:“一万五千两怎么样?”

杨大厨仍是摇头,缓缓道:“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李镜月大『惑』不解,问道:“既然不是银子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愿给我当私人厨师,这份差事既轻松,又能赚钱,你­干­嘛不做?”

杨大厨正『­色­』道:“第一,我­干­厨师,纯属个人爱好,与银子毫无关系。第二,厨师这份职业,是神圣而伟大的。我当厨师的目标,就是做出天下间最最美味的食谱,给天下间万万千千的普通老百姓品尝。我若做了你的私人厨师,那就只能给你一个人做菜了,便违背了我的初衷,你明不明白?”

李镜月点头道:“了解,大厨师心怀天下,我却只顾着自己一人,未免太自私了。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

杨大厨道:“很好,冲你这句话,我便交了你这个朋友。以后你想吃我做的菜,可来悦来居找我。”

只因为这句话,李镜月便成了悦来居的常客,风雨无阻。悦来居开了十一年,四千零一十五天,李镜月便来了四千零一十五次,吃了四千零一十五份猪头­肉­。这世上,便有四千零一十五头活生生的家猪被杀,哎,真是造孽啊。

第二十六章 故事(一)

­肉­香四溢,热气腾腾的猪头­肉­已经上桌,同时端上来的,还有小米粥,小笼包。

这三样早点都是杨大厨的拿手好菜,无论『­色­』泽口味,都是一流。李镜月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吃着猪头­肉­,顷刻之间已是三碗米粥落肚,一碗猪头­肉­也给他吃得­精­光。

他从怀中拿出一娟手帕,细细擦拭嘴­唇­,擦完之后,将手帕放在桌上。伸手从桌上拿过一把茶壶,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品尝。

李镜月一边喝茶,一边端详着那美貌女子,只觉佳人如玉,越看越是兴味盎然。那女子给他火辣辣的目光『逼』视,羞红了面颊,低着头不敢看他。

李镜月微微一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瞧了好一阵子,直到大饱眼福,这才开口说话,道:“绣绣,你喜不喜欢听故事?”

那美貌女子姓苏,名绣绣,闻言笑道:“大哥是要讲故事听么?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说话间放下碗筷,双手支颐,痴痴地瞧着李镜月。

李镜月喝了一口茶,道:“绣绣,今天我给你讲一件十年前发生的故事。”

苏绣绣问道:“是武林中的故事,还是朝廷中的故事,又或者是战场上的故事,甚至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李镜月笑道:“你喜欢听哪一种?”

苏绣绣道:“我比较喜欢听才子佳人一类的故事。”

李镜月摇头道:“我这个故事不是关于才子佳人的,不过更加­精­彩,你要不要听?”

苏绣绣点头道:“只要是大哥讲的故事,我都要听的。”

李镜月闻言大乐,笑道:“我这个故事,是关于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件宝物的。”

苏绣绣好奇心起,道:“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件宝物,嗯,有趣有趣。大哥,您快讲故事吧,我都给你吊足了胃口呢。”

李镜月笑道:“好,咱们先说两个男人的故事吧。”凝神瞧着苏绣绣,问道:“绣绣,你听说过泠香阁么?”

苏绣绣脸『露』茫然之『­色­』,摇了摇头,道:“没听过。”

李镜月不以为意,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平常不在江湖走动,没听说过泠香阁的名字,也不稀奇。”

苏绣绣问道:“大哥,那泠香阁究竟是­干­什么的?也跟悦来居一样,是家饭店么?”

李镜月摇头笑道:“不是。苏临风一代高手,又怎么会开饭店?”

苏绣绣问道:“大哥,那苏临风又是谁?”

李镜月解释道:“苏临风是泠香阁大当家,泠香阁就是他一手创立的。”

苏绣绣恍然道:“原来苏临风就是泠香阁大当家!大哥说他是一代高手,那么此人很厉害了?”

李镜月点头承认,道:“苏临风武功博杂,身兼正邪两家之长,是超一流的高手,跟我有得一拼。”他这番话说得漫不经心,但言语中既捧了苏临风,也赞了自己。

苏绣绣不信,道:“大哥是西夏国第一高手。这苏临风便再怎么厉害,又怎是大哥的敌手?”

李镜月摇头道:“不然,苏临风一代奇才,武功通玄,比我只高不低。再者,西夏武林卧虎藏龙,能人高手无数。我李镜月小小年纪,何德何能,敢称天下第一?且不说别人,单是薛道衡薛状元,便是不世出之奇才,此人自创的混元一气功更是独步宇内,我是远远不如的了。”

叶小天听闻李镜月言语之中对薛道衡十分推崇,心中高兴,寻思“原来师父他老人家是个大大的高手,我能做他的徒弟,可真幸运!”

苏绣绣微微一笑,道:“大哥你今年都三十一了吧。”

李镜月愕然道:“怎么,我多大你不知道么?却来问我!”说着板起了面孔,假装生气。

苏绣绣掩嘴轻笑,道:“大哥都三十一岁了,却还自称‘小小年纪’,那我今年才十七岁,又该怎么叫呢?”

李镜月老脸一红,笑道:“好啊,你嫌我年纪大了,是不是?”苏绣绣格格一笑,道:“我怎么敢嫌弃你?难道不怕你李大寨主家法伺候么?”说到这里,脸『­色­』一红。原来她想起了以前自己淘气,李镜月便会打自己ρi股,所谓的家法云云,就是指此。

李镜月心中一『荡』,寻思“家法,嘿嘿,倒好久没试过了。”

苏绣绣小脸通红,笑问道:“大哥,这苏临风便是你故事中的男主角吗?”

李镜月点头道:“是的,苏临风是两男一女中的一男。”

苏绣绣嗯的一声,道:“大哥,我忽然发现一件事情。”

李镜月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苏绣绣道:“这苏临风姓苏,我也姓苏,原来我跟他竟然是同姓,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李镜月笑道:“是啊,苏姓本就是大姓,那大宋国的大词人苏轼不也是姓苏么?”

苏绣绣脸现敬佩之『­色­』,道:“那苏轼是天下第一才子,大哥将我与他相提并论,可真是抬举我了。”

李镜月摇头笑道:“那苏轼是天下第一才子,绣绣你是天下第一美女,你们都是天下第一流的人物。”

苏绣绣红着脸道:“天下第一美女,这个称号定是大哥想出来的吧,嘿,你倒会拍马屁!我猜这天下第一马屁大王的头衔,看来是非大哥莫属了!”

李镜月笑道:“冤枉啊,我几时成了马屁大王了,我说你是天下第一美女,那是句句发自肺腑,由衷之言啊。”

苏绣绣笑道:“好啦,马屁­精­,别再说了,你心中看重我,难道我不知道么?咱们还是说故事吧。”

第二十七章 故事(二)

李镜月笑道:“好,讲故事,咱们这就讲故事。对了,刚才我说到哪了?”

苏绣绣道:“说到苏临风了,大哥说苏临风是故事中的男主角之一,那么还有另一位男主角了?他又是谁?”

李镜月嘿的一笑,道:“另一位男主角嘛,不巧的很,正是区区在下。”

苏绣绣顿时来了兴趣,笑道:“十年前的那个故事,大哥也参与了么?好极了,大哥很少跟我讲自己的故事,这次总算破例了。”

李镜月嗯的一声,道:“十年之前,那时我刚好二十一岁,在我们西夏国,二十一岁的男子早已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不过我却是个例外。年纪虽然不小,却仍是光棍一条。”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苏绣绣笑道:“二十一岁,也不算太大,我爹爹不也是二十三岁才娶我娘的么?不过我爹爹这人太过花心,除了我娘之外,他还娶了二姨娘,三姨娘……七姨娘六位老婆。大哥身份尊贵,定是眼界太高,瞧不上一般女孩子,所以才没成亲,是不是?”

李镜月道:“我不是眼界太高,而是压根没想过娶老婆这件事情。”

苏绣绣不信,道:“你少来骗我?哪有男人不想女人的,除非……”

李镜月道:“除非怎样?”

苏绣绣笑道:“除非这个男人某个地方出了问题,难道大哥你……”

李镜月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笑道:“你天天跟我睡在一块,我有没有出问题,你不知道么?”

苏绣绣脸『­色­』顿时红了,低声道:“大哥你……你好坏。”低下了头,不敢瞧他。但过了一阵,好奇心泛滥,忍不住道:“大哥你龙­精­虎猛,身体自然不会有问题。但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想女人呢?这可真奇怪。”

李镜月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了。《论语.述而》中说,‘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人家孔圣人痴『迷』音乐之道,三个月都不想吃­肉­。我李镜月痴『迷』武道,三年不想女人,比孔圣人还要厉害十倍。”

苏绣绣笑道:“三个月不想吃­肉­,倒也没什么,我也能做到啊。”

李镜月不屑道:“你们女孩子家天生就不喜欢吃­肉­,不比我们男人!像我这样正常的男人,一天不吃­肉­,就浑身不自在。当然了,也有例外,有些男人就偏偏不吃­肉­!”

苏绣绣笑道:“不吃­肉­的男人,就只有和尚了。不过他们并非不想吃,而是不能吃,不然就犯戒了,死后上不了西天极乐世界。”

李镜月笑道:“对了,所以男人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做和尚。既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肉­,更加不能碰女人!若人生没了这三样趣味,那还不如死了痛快!”

苏绣绣笑道:“有理!对了,大哥你刚才说自己痴『迷』武道,那么因此沉浸其中,因而不想女人,倒也能理解。”

李镜月道:“你这话说得再准确不过了!我这人从小就喜欢舞枪弄剑,钻研武学,老头子说他那么多儿子之中,只有我最像他!又说咱们西夏国马上得天下,民风粗犷,最是崇尚武力的!我身为天子之子,自然也不能不会武功,他这句话当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啦!”

苏绣绣点头道:“你父亲说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

李镜月叹气道:“就可惜老头子死得早,他要是看到我今时今日的功夫,只怕不知有多高兴呢。”顿了一顿,道:“却说十年之前,那一天正好是五月初七,那一日我闭关修炼武学,刚好到了最后一天,功德圆满,破关而出。”

苏绣绣问道:“大哥闭关修炼的是什么武功?”

李镜月道:“就是离火气刀了。这门功夫是师父他老人家的独门绝学,只传给了我一人,连大师哥那样的英雄人物,师父都没传他!师父说离火气刀至刚至阳,威力绝大,若所传非人,便会遗祸江湖,害人不浅,而我为人正直,英俊潇洒,正是离火气刀的最佳传人!”

苏绣绣掩嘴轻笑,道:“大哥,你撒谎。”

李镜月道:“我怎么撒谎了?”

苏绣绣道:“你师父说你为人正直,这一点我倒可以相信。但他绝不会说你英俊潇洒,哪有师父会跟徒弟说这种话?更何况还是当他传你绝学之时?再说了,长相好坏与学武功似乎也没关系吧。”

李镜月笑道:“好好,算你厉害,最后这一句是我自己加上去的。”

苏绣绣笑道:“后来怎样?”

第二十八章 故事(三)

李镜月道:“那一天我修炼离火气刀功德圆满,破关而出,本来十分高兴。我兴冲冲地跑到母亲房间,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谁曾想一进门,便看到母亲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命不久矣。原来我闭关的这些日子,母亲得了一场重病,御医们回天乏术,救治无功。哎,生死有命,原是半分强求不得。”

苏绣绣急道:“大哥,伯母她……她死了么?”

李镜月点了点头,道:“是的,母亲她刚一见我面,只笑了笑,便即撒手人寰。御医们说母亲病重,本来是熬不了多久的,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全是为了见我最后一面。可是我……我竟然没来得及跟母亲说一句话,她……她就……去了。哎,我真是不孝。”

苏绣绣见他满脸懊恼伤心,悔恨自责,安慰道:“大哥,逝者已矣,你……节哀。伯母她临死之前,已经见了你面,余愿已了。她向你笑了笑,那足以证明伯母走的时候无牵无挂,是没有遗憾的。”

李镜月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着。五月初七那一天我母亲去世,我是永远也忘不了的。”叹了口气,道:“我母亲去世后,葬在皇陵之中,在那里,还葬着我的父皇,我母亲活着的时候深得父皇宠爱,死的时候还能跟父皇葬在一起,她这一辈子,应该知足了。”

苏绣绣轻声道:“生而同室,死亦同『­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李镜月道:“是啊,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我父皇和母后如此恩爱,即便死了,也定会在一起的!”想到这里,心情稍为畅快,续道:“咱们西夏国风俗不比中原,双亲去世,用不着在家守孝三年。我母亲死后,我只在家呆了一个月,便即外出散心,这一散就是两个月。那时我借着游览风景,舒解心中哀痛,信马由缰之下,当真去了不少地方。我记得那一天是八月十五号,在汉人那里,应该是中秋节。那一天我骑着马儿,独自一人来到了祁连山下的夏日塔拉草原。”

苏绣绣道:“夏日塔拉草原?”

李镜月道:“夏日塔拉是回鹘语,意为黄金牧场的意思。那夏日塔拉草原是祁连山草原的一部分,水草丰盛,风景如画,当真是天堂一般的去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改日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苏绣绣笑道:“好啊,你可要说话算话。”

李镜月微笑点头,道:“我向来说话算话的。那一天我到了夏日塔拉草原,极目所望,全是碧油油的绿草,白花花的羊群以及数不清的骏马。原来夏日塔拉草原面积极大,水草肥美,自古以来就是牧民们放牧的最佳场所,但我那一天所见到的情形又有些不同。”

苏绣绣问道:“怎么不同了?”

李镜月道:“本来牧人放牧,从无定所,马儿走到哪里,便吃到哪里,随心所欲之极。可是我目中所见,草原上的马儿羊群,仅仅有条,各自聚在一起,竟然将草原分成了三块区域。”

苏绣绣道:“为什么是三块?而不是两块,或者四块?”

李镜月道:“当时我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这夏日塔拉草原位置重要,不仅仅是肥沃的牧场,更加是我西夏国与西州回鹘,黄头回鹘三国的交界处,是边界重地。加之夏日塔拉草原草盛水肥,由其水草喂养出来的骏马牛羊,膘肥体壮,无一不是上品。所以自我西夏立国以来,便与回鹘争战不休,抢夺这块风水宝地。可回鹘国虽然人口不多,却个个民风彪悍,战力极强,所以咱们虽然跟回鹘人打了不少仗,却也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谁也没占到上风。再者西州回鹘和黄头回鹘虽然一分为二,各自成立了国家。但毕竟同根同源,本是一体,若是这两家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虽然以我西夏的国力,并不害怕,但终究让人头疼,所以咱们也不敢『逼』得回鹘人太紧。就这么着,三国之间谁也不服谁,谁都想独吞夏日塔拉草原,为了这方圆三十里的地方,五十年来,大大小小的战争也打了不下百场,直到今天,还在继续打。在打来打去的过程中,你占一点草地,我占一点地皮,慢慢的就将夏日塔拉草原给瓜分了。咱们西夏国占了东边大约三分之二的地方,西边剩下的三分之一,又被一分为二,黄头回鹘占了七成,西周回鹘却只占了三成。”

苏绣绣笑道:“说到底,还是咱们西夏国占了大便宜。”

李镜月摇头道:“整个夏日塔拉草原都应该是我们西夏国的,现在却被回鹘人抢去了三分之一,咱们的领土被抢,只能说是耻辱,又怎么是占了大便宜?总之一日不夺回夏日塔拉草原,这战争就一日不会停止。”

苏绣绣叹气道:“就怕咱们夺回了整个草原,回鹘人心底不服气,只有更加拼命,这战争反而越打越凶,再也停不了了。除非……”

李镜月道:“除非怎样?”

苏绣绣道:“除非咱们倾全国之力,一次将回鹘人给打趴下了,狠狠教训他们一次,打得他们心中害怕,从此不敢言战,那就可以保得几十年太平了。”

李镜月笑道:“这个法子不错,但只保得几十年太平,还是不够。最好的办法是咱们倾全国之力,不仅要夺回夏日塔拉草原,更要将回鹘人的领土也抢过来,变成咱们西夏国的领土,将回鹘国的子民变成咱西夏国的子民,这才是一劳永逸之法。”

苏绣绣道:“大哥,你野心可不小!就怕你得了回鹘之后,又得陇望蜀,继而想吞并大辽,收服吐蕃大理,再灭了北宋,一统天下了。”

李镜月笑道:“一统天下,正是我西夏国历代君主孜孜奋斗的终极目标。”

苏绣绣道:“这也是你的目标么?”

李镜月道:“不错,若能在有生之年『荡』平外敌,一扫天下,纵死亦含笑九泉。”

苏绣绣叹气道:“你们男人啊,就是喜欢打打杀杀的,可真是令人讨厌。不像我们女人,知足常乐,唯一的愿望就是找个好男人,两个人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除此之外,再无奢望。”

李镜月笑道:“女人之中,也有例外!唐朝的武则天不是雄才伟略,一统天下,最终当了皇帝么?可见你说的话,不一定对!相夫教子,终老此生,只是小女子的心态罢了!”

苏绣绣笑道:“好啊,你话中带刺,讥笑我是小女子,是不是?”

第二十九章 故事(四)

李镜月笑道:“小女子有什么不好?等你我将来成亲了,咱们生他十几个儿女,你就给我在家相夫教子,专门做我一人的小女子好了。”

苏绣绣笑道:“生十几个儿女,你当我是老母猪么?”

李镜月道:“好吧,你若嫌弃多了,那就少生几个。”

苏绣绣红着脸道:“这还差不多,不过咱们有了孩子之后,你可不能只顾孩子,冷落了我。”

李镜月一本正经,道:“我这人向来厚道,老婆也疼,孩子也爱,绝不偏心!”

苏绣绣道:“这话中听。大哥,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喜新厌旧,我问你,自遇到我后,这半年来,你一共去过几次韩姐姐房间?”

李镜月难得的老脸一红,搪塞道:“我记『­性­』不大好,怕有七八次吧。”

苏绣绣白了他一眼,道:“睁眼说瞎话,什么七八次,明明就是三次!这半年之中,你从始至终,只宠幸过韩姐姐三次,那还是我多次劝说才去的!你也说了,做人不能偏心,韩姐姐既是你的原配夫人,跟你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了十多年,又为你生了一个聪明漂亮,乖巧孝顺的女儿,她为人心地又好,又是出了名的美女,为什么你就如此狠心,老是不肯见她呢?”

李镜月叹了口气,道:“你教训的是,我长期冷落疏影,确实有些不对!还有秋莹这小妮子,我也好久没教她读书练武啦,也不知小丫头心里恨不恨我?”

苏绣绣道:“秋莹向来乖巧孝顺,又怎么会恨你?”

李镜月想起往日父女嬉戏的情景,忍不住脸『露』笑容,道:“你这话说得不大准确,小妮子孝顺是肯定的,但要说乖巧嘛,嘿,可有些欠缺。反而是任『­性­』胡闹,调皮捣蛋的功夫十足,那是远近闻名的!江湖人送绰号‘刁蛮小郡主’!”

苏绣绣笑道:“刁蛮任『­性­』,那也是大哥你惯出来的!”

李镜月微微一笑,道:“秋莹这小丫头从小喜欢舞刀弄剑,『­性­』格是很像我的,可惜她是个女子,不能世袭我的王位。咱们西夏国风俗,王位传男不传女,为了保住‘离王’这个头衔千秋万世,咱们还得加把劲,赶紧生个男孩才行!”

苏绣绣脸『­色­』通红,道:“要生男孩,你找韩姐姐去,我才不理你呢。”

李镜月笑道:“你说的是,我决定了,以后痛改前非,疏影和你都是我老婆,做人不可偏心,我两个都要疼爱。以后你们两个晚上轮流陪我,至于谁先生男孩,那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苏绣绣笑道:“我无所谓啦,反证不管谁先生男孩,肯定是韩姐姐的孩子继承王位的。”

李镜月一愣,道:“为什么?”

苏绣绣道:“你忘了‘嫡长子’制度了么?”

李镜月点头道:“对对对,不是你提醒,我还差点忘了这茬!”

(平池碧玉秋波莹,绿云拥扇青摇柄。水宫仙子斗红妆,轻步凌波踏明镜。李秋莹,主角后宫之一,她的故事还没开始,『露』个脸先。)

第三十章 云汐(一)

嫡长子制度千年流行,早已深入人心,李镜月深受儒家文化影响,自然也深深赞同。他虽然疼爱苏绣绣,但也不会为她破例,当下不敢再提此事,免得苏绣绣不高兴。岔开话题,继续说故事,只听他说道:“却说十年前的八月十五,那一日我单人只马,来到了夏日塔拉草原。目中所见,草原被瓜分成三个部分……”

苏绣绣道:“大哥,这些我已经知道啦,后来呢?”

李镜月道:“当时我一到草原,便被大自然的美景所折服,策马其中,流连忘返。忽然之间,耳听得东边蹄声如雷,振聋发聩,似乎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蹄声过后,视线之中,出现了无数匹奔腾的战马,马上全是杀气腾腾的士兵,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不下数万之众。”

苏绣绣道:“这么多的士兵齐齐出动,莫非是要打仗了?”

李镜月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寻思‘这夏日塔拉草原一马平川,若真的要打仗,此处最适合做战场。’果然不出所料,那数万匹战马远远奔驰而来,到了草原之上,立刻驻足不前,马上士兵身披铠甲,手持刀剑,目光中斗志昂扬,杀气凛冽,齐齐地注视着同一个方向。”

苏绣绣道:“让我猜一猜,这么多的士兵目光都齐聚同一个方向,应该是等待敌人出现了,是吗?”

李镜月道:“你猜得没错。当时我距离这群士兵并不算很远,也就百来米距离吧。在这个距离之内,我能将这群士兵的言行举止,穿着打扮瞧得清清楚楚,我甚至还看到一名小兵在偷偷地挖鼻孔。当时我只瞧了一眼,便立刻可以断定,这些士兵都是我西夏国的勇士。而当我见到人群中的将领之时,更加肯定了我的看法。原来这将领不是别人,正是沈轻舟。”

苏绣绣道:“就是那个号称‘狂人’的沈轻舟吗?”

李镜月道:“不错,正是他。”

苏绣绣道:“大哥,据说这沈轻舟杀人如魔,每次交战都身先士卒,每一战必杀百人,每杀一人必割其头颅。而且此人刀法出众,号称西北十大高手之一,更有传闻说他已经是九品榜上的高手了,是真的吗?”

李镜月道:“是真的,昔年花无影作九品高手榜,罗列天下高手七百二十九人,沈轻舟排名三百二十八位。”

苏绣绣道:“沈轻舟生平自负,很少亲自出战,这次他倾巢而出,却不知对手是谁?”

李镜月道:“是回鹘联军。”

苏绣绣道:“回鹘联军?西州回鹘与黄头回鹘向来各自为战,又怎么会突然联合一气,同仇敌忾了呢?”

李镜月道:“这都是因为一个人,此人凭借一人之力,以三寸之舌,说服两国君主,联合出兵。”

苏绣绣道:“如此口才,纵是苏秦再世,诸葛复生,也不过如此,却不知此人是谁?”

李镜月道:“她叫云汐。”

苏绣绣道:“云汐,这是女人的名字啊,莫非是位女英雄?”

李镜月道:“这云汐不是别人,正是咱们故事中的女主角。”

苏绣绣哦的一声,道:“啊,原来如此。大哥,那云汐也是回鹘人么?我瞧她的名字有些古怪,跟汉人的一点都不同,居然没有姓。”

李镜月道:“是的,云汐是西周回鹘‘进北王’之女,王室贵族,身份是很尊贵的。西周回鹘有三大王族,依次是‘进北王’车鼻图,‘寇南王’哈轮蚩,还有‘定西王’那贺鲁,三王之中,又以‘定西王’实力最是雄厚。”

苏绣绣道:“奇怪,为什么只有北王,南王,西王,而没有东王呢?”

李镜月道:“本来是有位‘征东王’赤空落雪的,但赤空落雪心怀不轨,犯上作『乱』,被大可汗镇压平叛,灭其三族,从此之后,不再设‘征东王’一职。而征东王手下领土士兵全都划归‘定西王’名下,这也是为什么三王之中,‘定西王’实力最雄厚的原因。”

顿了顿,又道:“回鹘三大王,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北王擅使大刀,‘破****法’威猛绝伦,号称‘回鹘第一刀’;南王­精­于剑术,‘七十二路观月剑法’神鬼莫测,据称已练到第九重最高境界;西王枪法如神,手中一杆‘烈日霸王枪’无敌当世,据传闻说曾只人独闯昆仑派,以手中长枪连败昆仑派十三名护教长老,最后『逼』迫昆仑掌教吴息风亲自上场。那吴息风是昆仑派三百年来第一高手,九龙飞天心法登堂入室,早至化境,九品高手榜上名列第七。但吴息风倾尽全力,也不过跟那贺鲁斗了个平手,始终无法取胜,最后眼睁睁地看着那贺鲁扬长而去。此战之后,那贺鲁名动西域,威镇边疆。”

苏绣绣道:“能跟吴息风斗成平局,如此说来,这那贺鲁定是回鹘第一高手了?”

李镜月摇头笑道:“不是,回鹘第一高手不是那贺鲁,另有其人。”

苏绣绣道:“是谁?”

李镜月微微一笑,道:“是云汐。”

苏绣绣道:“是她?怎么可能,云汐一介女子,武功再强,又怎么可能强过昆仑派的吴息风?再说了,‘九龙飞天心法’玄妙无匹,世上还有什么武功比之更加厉害呢?”

李镜月道:“九龙飞天心法并不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功,据我所知,这世上至少有九门武功比之厉害。”

苏绣绣道:“是哪九门?”

李镜月道:“少林派的易筋经,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北冥神功,八荒****唯我独尊功,还有薛道衡的混元一气功,我自己的离火气刀。”

苏绣绣道:“这也才八门啊,还有一门呢?”

李镜月道:“还有最后一门,也是最厉害的一门武功,叫做龙象般若功。”

苏绣绣道:“龙象般若功,从没听说过。”

李镜月道:“龙象般若功是密宗绝学,共分十三层,每进一层,便增一龙一象之巨力。第一层心法入门极易,二年可成。以后每进一层,艰难一倍,二层心法须四年练就,三层八年,如此类推,练成十三层心法,至少须千年时光。但一经练到十三层,便身俱无上神力,纵横无敌,即便是号称天下第一威猛的降龙十八掌,也绝难望其项背,因此可以说是当世第一神功。”

苏绣绣嗯的一声,道:“那云汐练到第几层了?”

李镜月咦的一声,道:“你怎么知道云汐会龙象般若功?”

苏绣绣笑道:“我猜的,你说龙象般若功是密宗绝学,当年回鹘国大举入侵吐蕃,大败吐蕃军队三十万,横扫吐蕃全境,搜刮抢掠,威风至极。就在此次抢掠中,吐蕃国第一书院‘雅云别居’被洗劫一空,里面藏书共计三万零九百一十六卷全部被回鹘卷走,其中更有不少武学秘籍被劫,我猜想这本龙象般若功便是其一。”

李镜月点头道:“你真聪明,猜得一点都没错。当年回鹘入侵吐蕃,确实曾将‘雅云别居’洗劫一空,无数密宗绝学因此被抢,龙翔般若功也不能幸免。当年带队*‘雅云别居’的正是‘进北王’,龙象般若功落入‘进北王’之手,被他转送给了独生爱女云汐,那时云汐才不过六岁,这些事情都是回鹘国绝顶机密,要不是云汐亲口告诉给我,凭我一个外人,那是决计无法知晓的。”

苏绣绣笑道:“既是回鹘国绝顶机密,云汐却偏偏告诉给你,那么你二人关系定是非比寻常了?大哥,那云汐是不是喜欢你?”

李镜月摇头苦笑,道:“这次你可猜错了,云汐只当我是好朋友,却从来没有儿女私情。倒是我,嘿嘿,一门心思的苦恋人家,脸皮不可谓不厚。”

苏绣绣道:“哎,大哥如此人物,那云汐却不知道欣赏,眼光嘛,也不过尔尔。”

李镜月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心里爱着我,自然认为我什么都是好的,其实我这个人有很多缺点,云汐她不喜欢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云汐她相貌出众,武功又高,我原是配不上她。”

苏绣绣道:“大哥,云汐武功比你如何?”

李镜月道:“十年前她不如我,眼下嘛,我比不上她。”

苏绣绣道:“为什么?”

李镜月道:“十年前我的离火气刀已臻化境,云汐的龙象般若功才不过九层境界,故她不如我。十年之后的今天,我武功已无法再进一步,而龙象般若功却是越练越强,永无止境,凭云汐的天资,眼下只怕早已突破十层境界了。十层的龙象般若功,我不是对手。”

苏绣绣点头道:“嗯,有理。对了,大哥,十年前的回鹘联军,统帅是谁?莫不也是云汐?”李镜月道:“正是她。”

苏绣绣道:“这云汐既如此厉害,她亲为联军统帅,沈轻舟只怕要倒大霉了。”

第三十一章 云汐(二)

李镜月道:“可不是吗?云汐不仅武功奇高,是超一流的高手。军事上的才能也是出类拔萃,乃不世出的将才。带兵打仗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驾轻就熟。十年前她虽然才十五岁,但若论兵法之­精­,战术之诡,谁也及不上她。”

苏绣绣道:“大哥,你言语之中,将云汐吹捧得如此厉害,我可有些不大相信。再说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个小娃娃,难道她还比得上帝师仓胡跟段东皇么?”

李镜月道:“帝师仓胡是吐蕃第一名将,生平大战十三次,小战一百零七次,从未败过。但十一年前跟回鹘在凌云道那场大战,却一败涂地,所带骑兵八千,步兵三万,全部伤亡殆尽,最后只剩一十二人杀出重围,帝师仓胡本人更是身中七箭,一只右眼也被利箭贯穿。绣绣,你道帝师仓胡这只右眼是被谁废掉的?”

苏绣绣皱眉沉思,半晌迟疑道:“莫非……竟是云汐所为?不可能,那时她才十四岁啊。”

李镜月微微一笑,道:“有志不在年高,自古以来,天才少年都是成名趁早,秦时的甘罗不是十二岁就当上宰相么?云汐十四岁领兵出战,也不算什么奇事。你猜得不错,帝师仓胡这一只右眼啊,确实是被云汐『­射­』瞎的。她当时本来是想一箭贯穿帝师仓胡咽喉的,但一来她神功未成,龙象般若功尚停留在八层境界,二来帝师仓胡武艺不凡,又见机得快,躲避及时,才让此人逃过一劫,侥幸留得『­性­』命。”

苏绣绣脸『露』钦佩神『­色­』,叹气道:“凌云道大战,我也有所耳闻,但万万料想不到,大挫帝师仓胡威风的,竟然就是云汐。哎……”想象云汐神勇英姿,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李镜月笑道:“绣绣,你为什么叹气?”

苏绣绣道:“我一想到云汐如此威风,忍不住自惭形秽,又有些莫名嫉妒,所以才叹气。”

李镜月笑道:“云汐是云汐,你是你,她再怎么厉害也与你无关,你用不着跟她较劲。”

苏绣绣白了他一眼,道:“我之所以跟云汐较劲,还不是因为你?”

李镜月笑道:“关我什么事情?”瞥眼瞧见苏绣绣目光中透着哀怨,顿时明白“原来小妮子在吃醋。定是她听我说曾经暗恋过云汐,心里便忍不住难受,加上我言语中尽是夸赞云汐,小妮子听后更加不舒服。嘿,能够让绣绣这位天下第一美女为我吃醋,我李镜月这辈子也算值了。”

微微一笑,道:“刚才你提到段东皇,那咱们便说说他吧。那段东皇是大理皇室第二高手,官封‘明一王’,兼领‘镇边大将军’一职。是大理国三十年来第一名将,与帝师仓胡齐名于世,九品榜上排名七十二位的高手。功夫之高,仅次于段正明,但比之镇南王段正淳却要强上一些。不过段正淳不学无术,只会沾花惹草,段东皇却是文武全才,诗词歌赋,兵法韬略无一不­精­。昔年大宋国强兵压境,意图染指大理国土,段东皇临危受命,率领大理国士兵二万八千人,决战大宋国八万大军于大渡河畔,血战三天三夜。是战,段东皇身先士卒,力斩大宋国将领十三人,生擒敌军统帅贺青藤,敌军闻风丧胆,败退七十里。此战之后,段东皇名动西南,段正明亲笔御书‘段无敌’三字相赠,因此坊间又称段东皇为段无敌。”

苏绣绣笑道:“段无敌,嘿,好大的口气。”

李镜月笑道:“可不是吗?那段东皇虽然文武全才,但『­性­』格之中却有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孤傲。说白了就是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瞧不起天下英雄好汉。正是这个缺陷,使他在黑山口一战中一败涂地,吃尽了苦头。”

苏绣绣道:“黑山口?那不是在吐蕃国与大理交界处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黑山口应该是吐蕃国的领土,但地域狭小,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啊,段东皇怎么会打此处的主意?”

李镜月笑道:“你说错了两个地方。第一,黑山口不光是吐蕃与大理两国的交界地,而是吐蕃,大理,大宋三国交界处,地域虽小,但地处交通要道,又是三国交界之处,重要『­性­』不言而喻。第二,那黑山口此时的主人并不是吐蕃,而是回鹘。”

苏绣绣摇头不信,道:“怎么可能?黑山口距离回鹘不下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是回鹘人的领土呢?”

李镜月道:“你忘了昔年回鹘国入侵吐蕃的事情么?那一年,‘进北王’车鼻图大败吐蕃联军三十万,铁骑横扫吐蕃全境,在烧杀抢掠一番之后,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趁机占领了黑山口,『逼』迫吐蕃王立下条约,将黑山口方圆三百里地割让给回鹘。从此之后,黑山口就改姓回鹘了。车鼻图占领黑山口后,又做了三件事情。第一,驱赶黑山口方圆三百里吐蕃居民一百七十二万,迫其内迁。第二,征调回鹘民众一百五十万定居黑山口区域,意图长期霸占黑山口。第三,委派重兵十万镇守黑山口,防止吐蕃人心怀不满,趁机闹事。”

苏绣绣道:“这三招棋下得妙极,从此之后,吐蕃人要想夺回黑山口,只怕难上加难了。”

李镜月道:“再难也要想办法。毕竟这么多的领土被占,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吐蕃王签订卖国条约,激起民愤,八年之后,大将军王乌元朗趁机发动政变,处死吐蕃王,立小王子莫翦为帝。那莫翦才不过三岁,又懂得什么?名虽为帝,却不过有名无实,真正大权在握的,不过乌元朗一人而已。”

苏绣绣叹气道:“这就叫做挟天子而令诸侯,老把戏啦。”

李镜月笑道:“挟天子而令诸侯,正是乌元朗的拿手好戏。那乌元朗也是个雄心勃勃的汉子,大权在握,便无时无刻不想着收复领土。但吐蕃国地广民稀,自古以来,便不擅征战,不然也就不会被回鹘人横扫全境了。”

苏绣绣点头道:“大哥说的是,想那黑山口乃边境重镇,繁华富庶,但方圆三百里,却也不过居民一百七十二万,地广人稀四字评语,当真一针见血。”叹了口气,道:“地广人稀,自然导致兵源不足,缺兵少将,要与回鹘人打仗,可有些为难了。”

李镜月道:“不过这却难不倒乌元朗。吐蕃国既然缺兵少将,那就去邻国借兵就是,乌元朗第一个想到的是大宋国。但大宋国向来重文轻武,耽于享乐,皇帝昏庸自不用说,当官的也是胆小怕事,一听说吐蕃国要借兵打仗,当即一口否决。乌元朗一共求了三次,但次次如此,他心灰意冷之下,对大宋国也就不再抱有希望,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大理。那时大理国刚刚于大渡河畔大败宋军,正是信心满满之时,段东皇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吐蕃国一经遣使相求,当即答允。乌元朗又许下重诺,只要驱除回鹘,便将回鹘人所占领土一半相赠。段正明见有好处可拿,一时头脑发热,竟然答应出兵,连夜拟下圣旨,命段东皇领兵出征。”

苏绣绣道:“段东皇既然肯出手相助,回鹘人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李镜月道:“一开始确是如此,段东皇此人最擅长兵法,他一到黑山口,并没有急着出兵与回鹘人决战,而是派出小股骑兵在附近『­骚­』扰抢掠,专门争对回鹘百姓,这么抢得几次下来,搞得回鹘民众人心惶惶,提心吊胆。这些百姓背井离乡,被迫来此处屯居,本就不愿,眼下又给大理国骑兵欺辱抢夺,更是人心思归。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三百名回鹘百姓趁着夜『­色­』奔逃,欲重回故国,不过没有成功,却给回鹘骑兵抓了回来。当时镇守黑山口的回鹘统帅是戈云幕,他是个宽厚仁慈的将军,并没有处罚这批逃民,反而将他们全部释放,不予追究。但大理国士兵肆意捣『乱』,欺压本国百姓,身为回鹘统帅,面子上自然挂不住。眼见着大理国士兵如此猖狂,摆明了没将他戈云幕放在眼里,于是乎,恼羞成怒的戈云幕决定出兵决战,好好教训段东皇一番。”

苏绣绣听到此处,笑道:“戈云幕终究是­嫩­了些,没沉住气,人家段东皇才不过略施小计,他就乖乖上钩了。这么贸贸然地出兵,不是正好钻进人家圈套里么?”

李镜月笑道:“可惜当时你不在场,戈云幕要是听到你这句话,那就不会吃亏倒霉了。却说戈云幕盛怒之下,派出五千骑兵出城决战,直往段东皇驻兵之地平谷场杀来。那平谷场是据黑山口三十里外的一块平地,宽敞平整,视野开阔,段东皇大本营就在此处。由黑山口出平谷场,只有一条道路,那就是桐­阴­-道了。那桐­阴­-道宽不及数米,只可容一辆马车通过,两旁又是高山,最适合大军埋伏。戈云幕一下子出动五千骑兵,密密麻麻的挤在桐­阴­-道上,前后有数里之长,正行进之间,忽然轰隆一声响,两旁山上滚下无数巨石,将前后退路堵死。到了此处,戈云幕已知中了埋伏,大叫一声‘快撤!’可惜为时晚矣,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两旁山上人头攒动,无数大理国士兵横空出现,手上持着强弓劲弩,每一张弓上都挂满火箭。但见火箭漫天飞舞,有如雨下,五千名回鹘骑兵尚来不及有所反应,便给火箭『­射­』死烧伤。是役,回鹘骑兵损失泰半,只有戈云幕在亲卫护持之下,带着一百零二人拼死杀出重围。但戈云幕虽逃得『­性­』命,业已成了惊弓之鸟,只要一听到段东皇的名字,便忍不住面如土『­色­』,瑟瑟发抖。惊恐之中的戈云幕下了死令‘全军坚守不出,不得擅动,违者斩!’。戈云幕一面坚壁清野,一面差亲信火速回国,请高手能人出山,对付段东皇。”

苏绣绣道:“却不知戈云幕请了谁来当帮手?”

李镜月笑道:“你猜一猜。”

苏绣绣见他笑得狡黠,心念一动,道:“莫不又是云汐?”

李镜月笑道:“不错,正是她!那时云汐刚刚在凌云道大败帝师仓胡,一听说戈云幕战场失利,败给了段东皇,立马跃跃欲试,要找段东皇报仇。大可汗对她又十分信任,她既主动请缨出战,自然是顺水推舟,毫不犹豫地准了!云汐得了军令,单人匹马,快马加鞭地赶到了黑山口!一到黑山口,云汐并没有急着去见戈云幕,而是单人只马出城察看敌情!这一看,便让她发现了段东皇一个大破绽。前面我说了,段东皇此人虽然­精­于韬略,战法犀利,但却为人孤傲。孤则落落寡合,傲则目空一切,难免疏忽。此时的段东皇就犯了一个很大的失误。”

苏绣绣道:“什么失误?”

李镜月笑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俗话说的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段东皇身为名将,自然明白这一点。这一次出战,段东皇共带了三万人马,加上厨师伙夫,共计三万零八十一人,一万五千匹战马。这么多的人马聚在一起,吃饭自然是个大问题,每天消耗的粮食不计其数,吃掉的马料数以万斤。为此段东皇战前特地从全国征调了粮食一万五千石,草料数百万斤,这些粮草都囤积在平谷场,派了一百名士兵看守。”

苏绣绣皱眉道:“这么多的粮草,却只派了一百名士兵看守,这段东皇未免太自信了些。”

李镜月笑道:“先前我就说了,段东皇此人太过孤傲,孤傲的人一向都自以为是,瞧不起对手,加之先前桐­阴­-道一战,戈云幕表现太过脓包,更加让段东皇目空一切了!在他心中,自然认为,回鹘联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又何足论哉?你想一想,回鹘联军共计十万,但段东皇却只带了三万兵马,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自傲!粮草重地那是何等的重要,段东皇偏偏只派了一百名士兵看守,实在是太儿戏了!当时云汐侦查出这个破绽,立即打马回程,召集众将领,颁布了两项命令:第一,‘今晚三更,亲帅敢死队夜袭敌军粮库!’;第二‘命戈云幕从十万大兵中挑选­精­锐三千余人,埋伏在平谷场附近,但见火起,便率军杀出。’那一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云汐亲自带队,领着三百名回鹘勇士,不走桐­阴­-道,绕路翻山而过,三更时分,绕到了敌军后方,蹑手蹑脚地『摸』进了敌军粮库,轻松地解决掉敌军守卫,然后趁机放了一把大火,一时间只见火光冲天,映红了苍穹。那粮库附近就是马厩,火光一起,被风一吹,迅速蔓延,很快就点燃了马厩,战马受惊,四散奔逃,『乱』冲『乱』撞,霎时之间,敌军『乱』作一团。三百名随从勇士俱都带着弓箭,箭矢上都沾有桐油,趁机发『­射­』火箭,边跑边『­射­』,将敌军帐篷一一点燃。无数尚处睡梦中的倒霉士兵不明究竟,糊里糊涂地被大火烧死。但更多的士兵则被大火惊醒,随手『­操­』起兵刃迎敌,但仓促之间各自为战,战力之弱,自不必言。云汐艺高胆大,趁着敌军混『乱』,『摸』进了统帅大营。这时戈云幕率领的三千勇士也已杀到,三千人俱是­精­挑细选的­精­兵猛将,一时间便如猛虎下山,砍瓜切菜般见人就砍,顷刻之间敌军便倒下好大一片。段东皇此时早已惊醒,一见外面火光冲天,顿时面如死灰,心道:‘完了,敌军夜袭!’随手从帐内取了白云剑,铠甲也来不及穿了,赤脚冲出帐篷,心想‘擒贼先擒王,先刺死几名敌军大将,方可稳住阵脚!’他这个想法原是不错。可惜云汐早想到了此点,岂会给他机会?段东皇尚未出门,迎面一杆长枪刺到,势如蛟龙出海,猛不可挡!段东皇挥剑挡格,兵刃相交,虎口一热,长剑差点脱手飞出!心下吃了一惊‘来人好大的力气!’待得看清对方容貌,惊异更甚,脱口道‘竟是个娘们!’不用多说,自然是云汐到了!云汐长枪出手,更不停顿,手腕圈转,长枪略抖,从左至右,横扫而来,向八名守卫杀到!八人俱是段东皇的亲兵护卫,常蒙段东皇指点武艺,功夫之高,已然不可小觑。若是寻常之人,又岂佩做段东皇的贴身保镖?可惜他们碰上了云汐,但见长枪光寒,仅仅一招之间,八名守卫只觉脖子上一凉,根本来不及思索原因,便已就此了账,一命呜呼!段东皇睁大了一双眼睛,叫道‘烈日霸王枪法,小妮子,那贺鲁是你什么人?’云汐笑道:‘那贺鲁么,我叫他二叔!’说话之间,枪法抖动,烈日霸王枪法妙招纷呈,尽往段东皇身上招呼。段东皇识得厉害,不敢大意,使出祖传‘段家剑法’,两人斗成一团!拆了五十招,段家剑不敌霸王枪,段东皇右肩中箭,白云剑掉在地上!他临危不『乱』,骈指点出,但闻嗤嗤声响,一阳指终于出手!段东皇手指晃动,一连之间连点七下,云汐便连退七步,霎时之间手忙脚『乱』!段东皇哈哈一笑,道:‘小妮子,还不认输?’云汐呸地一声,道:‘你儿子才认输!’蓦地右手一抖,将长枪『Сhā』在地上,入土三尺,道:‘一阳指算得什么?且看我的龙象般若功!’说话间右掌轻飘飘地拍出,直取段东皇面门。段东皇不知道厉害,仍是以一阳指点出,两股气流当空一撞,云汐身子微晃,段东皇却连退三步,退一步,便吐出一口鲜血!他喷出三口鲜血,面『­色­』惨白,以手抚胸,不住喘气,赞道:‘龙象般若功,端的厉害!’云汐微微一笑,道:‘这就叫厉害?还有更厉害的呢。’说话间凝神运气,便要拍出第二掌,段东皇适才接连吐血,胸口之间真气『乱』成一团,如何接得下云汐第二掌!他情急之间,为求保命,耍起无赖,叫道:‘不要过来,我可要脱裤子了。’说着伸手去扯腰带。云汐脸『­色­』微红,骂道:‘臭流氓,不要脸。’转过头去。段东皇得此良机,身子一纵,倒退撞出帐篷,那速度星飞电走,当真是比狐狸还要敏捷三分。云汐听得耳畔风声微响,回头一瞧,段东皇早跑得不见踪影,不禁又气又怒!便在此时,忽听到外面骏马嘶叫,料想定是段东皇趁机寻得马匹,要跑路逃命。果然听得远处段东皇的声音传来‘小妮子,算你狠,我不是对手!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我回去苦练武功,十年之后,再来跟你比划!’云汐听声辨位,知道段东皇此刻至少在一里开外,但听他说话声历历在耳,不由得也是佩服此人内力高深!此时料想追不上段东皇,叹了口气,复掇了长枪,去帐外杀敌。这时外面杀得热火朝天,好不热闹。大理国士兵群龙无首,段东皇又不讲义气,独自逃命,更是导致军心涣散。虽然大理国人数上占了优势,但却丝毫没有战斗力!云汐长枪连挑,杀了几名将领,一众敌军见她枪法如神,更是吓得心惊胆战,连仅存的一点斗志也冰消瓦解。不知是谁率先带头抛下手中兵器,众敌军纷纷效仿,弃兵投降!是战,云汐以三千­精­锐杀敌七千,俘虏两万,从此之后,云汐之名,传遍大江南北!”

苏绣绣听到此处,悠然神往,喃喃道:“巾帼不让须眉,好个云汐,我算是心服口服啦。”她先前心中尚存着与云汐较劲之念,但到了此时,自觉无法及上人家,连竞争之念,也不自觉灭了。

(云汐,帝师仓胡,段东皇,乌元朗,莫翦这些人在后面的故事中都会出现,眼下先『露』个脸。另:石,古代计重单位,一石为一百二十斤。)

第三十二章 战争(一)

李镜月笑道:“能够让你心服口服,可不大容易呢。云汐若是知道有你这么一位大美女仰慕她,定然会很高兴。”

苏绣绣笑道:“像云汐姐这样的大英雄,可不知道有多少人仰慕她呢,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不算少,无关紧要。”

李镜月道笑道:“哎呦,居然叫起云汐姐来啦,你可真行!”

苏绣绣白她一眼,道:“怎么,不可以吗?”

李镜月道:“可以自然是可以的,只要我们苏大小姐高兴,别说叫姐姐,就是叫『­奶­』『­奶­』,叫婆婆,那又何妨?”

苏绣绣呸地一声,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叫你『­奶­』『­奶­』,叫你婆婆还差不多!”

李镜月笑道:“好啊,你叫我『­奶­』『­奶­』,那不是拐着弯儿说我是女人么?小妮子良心太坏,该打ρi股!”说着抡起袖子,作势欲打。

苏绣绣见他满脸笑意,知他是说笑,不会当真动手,笑道:“你敢打我ρi股,我三天不跟你说话!“

李镜月叹了口气,道:“你若三天不跟我说话,那我闷也闷死啦!”双手一摊,做个无可奈何之状,道:“罢了,好男不跟女斗,饶你这一次!”

他说了这句话,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去拿茶杯,要倒杯茶喝。原来他适才讲故事,耗时颇久,有些口­干­舌燥,不喝口茶水润润嗓子,便吃不消。

苏绣绣见他伸手去拿茶壶,笑道:“我来吧。『­奶­』『­奶­』您上了年纪,可别烫着了。”

李镜月一愣,随即明白小妮子在取笑自己,不觉莞尔,微微一笑,道:“好,让你来。”

苏绣绣拿过茶壶,给李镜月倒了一杯茶,道:“『­奶­』『­奶­』您慢慢喝,可别呛着了。”

李镜月笑道:“『­奶­』『­奶­』年纪大了,没什么力气,还是你喂我喝吧。”

苏绣绣脸『­色­』一红,咬牙道:“好,喂你喝就喂你喝。”拿起桌上茶杯,服饰李镜月喝了一杯茶。李镜月见她如此听话,心中得意,微微一笑,道:“好妹子,您待我真好。”

苏绣绣脸『­色­』一红,道:“喝你的茶吧,这么多话!”李镜月笑道:“茶喝完了,下面该­干­什么?”

苏绣绣道:“茶喝完了,那就接着讲故事。”

李镜月抖擞­精­神,道:“好嘞,说故事就说故事。却说那一天沈轻舟带着一万名西夏士兵,集结在夏日塔拉草原,等待敌军出现。过了好半晌,也没见着云汐『露』面,烈日当空,沈轻舟被太阳一照,渐渐地汗透盔甲,神『­色­』间『露』出不耐之『­色­』。就在此时,西边地平线处马蹄得得,三千名回鹘士兵脚踏马鞍,迎面驰来。不用说,自然是云汐来了。”

苏绣绣道:“云汐姐只带了三千兵马么?三千对一万,听着可有点悬。”

李镜月笑道:“怎么,你替她担心了?”

苏绣绣点头承认“嗯,有点担心。”

李镜月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笑道:“好啊,你吃里扒外,居然替外人担心,我可要罚你。”

苏绣绣不服,道:“我替云汐姐担心,怎么吃里扒外了?”

李镜月笑问“我问你,我是哪国人?”

苏绣绣随口道:“西夏的,啊,大哥是西夏人,云汐姐却是回鹘人,是咱们西夏国的对手,我居然替咱们的对手担心,确实是有些不大对劲。”

李镜月笑道:“你知道就好。”

苏绣绣侧着脑袋,道:“可是大哥您不是跟云汐姐是好朋友么?怎么好朋友之间,还要打仗?”

李镜月笑道:“这就叫做不打不相识。况且那时候我又不认识云汐,跟沈轻舟却是同一个国家的,心里面自然向着姓沈的了。却说那一天云汐带着三千兵马奔驰而来,到了距离沈轻舟约四百步远的时候,便即停了下来。当时我牵着马儿站在百米外的山坡上,云汐全副心思都放在即将到来的战争里,并没有注意到我。但我的目光却深深被她吸引住了,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云汐,她骑着战马,穿着盔甲,却没有戴头盔,因此我可以依稀瞧见她的面貌。”

苏绣绣问道:“瞧见就瞧见,为什么要用‘依稀’来形容?”

李镜月笑骂道:“你没读过书么?依稀的意思就是模模糊糊,瞧得并不真切的意思。”

苏绣绣问道:“为什么?”

李镜月笑道:“当时我距离云汐有百米距离,在这么远的距离外,我只能瞧个大概轮廓,至于具体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什么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苏绣绣不屑道:“大哥你不是练过武功么?你不是老吹嘘自己内功深厚吗?据我所知,内功深厚者,眼力耳力都是通玄,怎么隔了区区一百米距离,你就不成了?”

李镜月老脸一红,道:“那时我刚刚出关,年纪又轻,火候不够,内力自然差点。要换了眼下,区区一百米距离算得什么?”

苏绣绣见他极力辩解,笑道:“好吧,你总是有得说的。也罢,此事我就不追究了,后来怎样?”

李镜月道:“当时我一见云汐,只见她端坐马上,单手控缰,另一只手却去抚弄头发。原来草原上风大,云汐是女子,头发给风一吹,便有些散『乱』,她女孩子家爱美,见头发『乱』了,不自觉地就去用手梳理。要知道两军交战,生死系于一刻,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玩弄头发。若不是成竹在胸,那就是脑子有问题。”

苏绣绣笑道:“云汐姐脑子自然不会有问题,我猜这是她的躁敌之计?”

李镜月笑道:“哦,怎么说?”

苏绣绣道:“沈轻舟一代名将,云汐姐自然听过他的名声。可是她却偏偏一反常态,半点不把沈轻舟放在眼里,若你是沈轻舟,眼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此轻视自己,你会怎么办?”

李镜月笑道:“我多半会气得半死。吹胡子瞪眼睛,不在话下。”

苏绣绣道:“说的不错,想必当时的沈轻舟定然也是气得不轻,是吗?”

李镜月笑道:“不错,正是这样。沈轻舟眼见云汐如此轻视自己,果真有些沉不住气。手一挥,底下一万名士兵齐发一声喊,朝云汐冲了过去。”

苏绣绣笑道:“这便开打了么?怎么连些客套话也不说?”

李镜月笑道:“你当打仗是江湖比武么,先要说些久仰久仰之类的废话,然后再指名问姓,将对方七大姑八大姨都问候一遍?记住,这是战争。”

苏绣绣笑道:“后来怎样?”

李镜月道:“沈轻舟一声令下,一万名骑兵纵马奔驰,突入敌阵。就在此时,对面一连串箭雨『­射­』来,但见铺天盖地都是箭矢,密密麻麻地卷到。一轮箭雨过后,又是一轮箭雨『­射­』来,一共『­射­』了八轮。这八轮箭雨『­射­』过,一万名骑兵便损失了两成,足足有两千名士兵就此死去。哎,这两千名士兵,都是我大夏国的子民啊。”

苏绣绣脸上变『­色­』,道:“这是什么弓箭,如此厉害?大哥,咱们西夏国的冷锻铠甲不是做工­精­良,防御力极强么?这些士兵既然穿了冷锻铠甲,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箭矢击毙?还有,你不是说当时两军相距四百步,那至少有两百米距离了,世上又有什么弓箭能够在两百米开外还有如此杀伤力?”

李镜月苦笑道:“第一,冷锻铠甲确实做工­精­良,防御力极强,可说是天下间最优秀的铠甲。但正因做工­精­良,导致造价昂贵,制作费时,即便在咱们西夏国军队之中,也远没有大面积推广,一万名骑兵,只有三千人穿有冷锻铠甲,剩余的都是普通的盔甲。第二,当时回鹘军队所持的并不是弓箭,而是****。而且是八连发的诸葛连弩,可以连续发『­射­』八支箭矢,中途不用换箭,有效『­射­』程正是四百步。当时云汐之所以在距离沈轻舟四百步便即勒马停下,便是因为四百步内,诸葛连弩所向披靡,纵横无敌,而咱们西夏国的神臂弓虽然厉害,『­射­』程却只有三百步。咱们不能『­射­』她,她却可以『­射­』我们,这叫做只挨打不还手。哎,云汐的心思,当真是缜密可怕。”

苏绣绣皱眉道:“诸葛连弩?据说是诸葛亮发明,威力惊人。当年诸葛亮南征孟获,曾经凭借三百支连弩,击毙对方五千余人,威震南疆!但是正因诸葛连弩威力太大,有违上天好生之德,诸葛亮又亲眼瞧见五千名士兵死在连弩之下,内心之中,对此弩的杀伤力也是感到害怕,心想‘使用此等绝世凶器,大伤­阴­鸷,必折我十年阳寿!’念及此处,诸葛亮暗暗发誓,从今而后,决不可再使用此弩,否则必遭天谴!诸葛亮得胜班师后,于丞相府将三百连弩用大火烧毁,并立下毒誓,后世子孙,不得建造使用诸葛连弩,否则不得善终。从此之后,诸葛连弩,就此失传。”

李镜月笑道:“当真失传了么?只怕未必。想那诸葛亮旷世奇才,既然造出如此凶器,难道真的舍得就此毁弃?要知道,诸葛连弩可是诸葛亮一生智慧登峰造极的结晶啊!他虽然发誓不再使用此弩,但我猜想他定然将此弩制造方法传给了后世子孙,然后儿子传孙子,一代一代延传了下去。不然他又何必立下毒誓‘后世子孙,不得建造使用诸葛连弩,否则不得善终。’?我问你,诸葛亮要是没有将连弩制造方法传给后代,又何必担心他们制造使用诸葛连弩?”

苏绣绣点头道:“大哥说的在理。可是云汐姐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诸葛连弩制造之术呢?”

李镜月叹了口气,道:“当年进北王巡游四川,遭‘川中四煞’刺杀,被一白衣公子所救。进北王感激之下,将那白衣公子带回军中,聘作军师。”

苏绣绣点头道:“那白衣公子想必就是诸葛后人了?却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李镜月道:“白衣公子姓名叫做诸葛恢宏。”

苏绣绣讶然道:“诸葛恢宏,回鹘第一智者?哎,我早该想到是他了。除了他,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够制造诸葛连弩?那么此次云汐姐出征,诸葛恢宏也来了吗?”

李镜月笑道:“是的。诸葛恢宏号称回鹘第一智者,自然是相当聪明的,不过还是及不上先祖诸葛亮。当年诸葛亮制造诸葛连弩,能够一连十发,到了诸葛恢宏手上,就只能够一连八发了。不过纵然只能八发,沈轻舟还是遭架不住。只不过顷刻之间,两千名西夏士兵便已倒下。好在我西夏国的战马脚力极快,在倒下了两千名士兵后,终于冲到了距离对方三百步之内。”

苏绣绣点头道:“三百步之内,神臂弓横扫无敌,该是我西夏国士兵逞威风的时候了。”

李镜月道:“不错。神臂弓号称当世三大名弓,绝非浪得虚名!回鹘人『­射­』出八轮箭雨之后,便要重新安装箭矢,此时正是反击的绝佳时机。沈轻舟一声令下,五百名弓箭手弯弓搭箭,五百支箭矢『­射­』出,敌军顿时倒下一大片。不过云汐当真是绝世名将,回鹘军队在她领导之下,虽然折了几百人,却是丝毫不见慌张,只不过片刻之间,敌军军前便撑起了好大一片盾牌,那盾牌非金非铁,竟然是用木头做的。无数盾牌连成一气,便是一堵密不透风的盾墙。沈轻舟当时也没在意,仍是命令『­射­』出第二轮箭矢,心想‘以神臂弓之穿透力,区区一堆破木头做的盾墙,还不是一穿即透?’哪知大谬不然,箭矢『­射­』出,一经撞上盾墙,立马纷纷坠地,竟然半点也奈何不了木盾牌。这时骏马狂奔,两军相距已不过咫尺,对方士兵面目清晰可辨,到了这个距离,什么弓箭已然不管用了,若想胜出,便得****见红,打­肉­搏战了。”

苏绣绣沉『吟』道:“此时我军还剩八千人,对方折了数百人,人数当在两千五百左右。八千对两千五,要打­肉­搏战,咱们还是胜多败少,稳超胜券。”

李镜月苦笑道:“若是当真一对一的­肉­搏,咱们自然稳赢不输。不过云汐这丫头满脑子都是古怪,你既然想跟她打­肉­搏战,她又岂能让你如愿?当时云汐一见对方八千人马杀来,微微一笑,手一挥,底下二千七百名士兵忽然之间分成六股,远远看去,就像六朵银花,六朵银花按内圆外方排列,又俨然成了一朵巨大无比的花儿。”

苏绣绣脸『­色­』一变,道:“莫非是李『药』师之六花阵?可是自李『药』师之后,此阵已然失传了呀,云汐姐又怎么会摆,古怪,当真古怪。”

李镜月点了点头,道:“正是六花阵。那六花阵是唐时名将李靖所创,但却脱胎于武侯八阵,诸葛恢宏身为诸葛后人,兵法阵图,无一不­精­。六花阵虽然奇妙无方,但既由诸葛八阵所化,自然难不倒诸葛恢宏。却说六花阵一经摆出,立奏奇功。云汐小丫头令旗挥处,六朵银花变幻无方,一时变作‘长鲸之阵’,有如长鲸出海,劈波斩浪;转眼之间又化作‘鲲鹏之阵’恰似万丈鲲鹏,振翅高飞;顷刻之间阵法发动,将八千名西夏士兵冲得零零散散,『乱』作一团。不过盏茶时间,沈轻舟手下八千儿郎,或死或伤,十亭去了七亭。当时我一见西夏国士兵大败,转眼间便要全军覆没,一时头脑发热,也顾不得危险,伸手在马脖子上一拍,便冲了上去。”

苏绣绣笑道:“大哥如此莽撞,可有些不像你平时的作风。”

第三十三章 战争(二)

李镜月道:“当时我只想着救人,哪顾得了许多?好在两军混战不休,谁都没有注意到我,我那坐骑脚程又快,一百米的距离并不算太远,转眼之间,就已卷入了双方人『潮』之中。一名回鹘士兵见我穿着西夏人的服装,喝道:‘臭小子,­干­什么的?’,说话之间,手中长矛向我刺到。那士兵手劲还算可以,刺得又快又准,但我也没放在心上,伸手轻轻一抓,将长矛抓在手中,随即反手刺出,矛柄『Сhā』入了那士兵胸口,那士兵哼也没哼一声,就给我杀了。”

苏绣绣咋舌道:“一击毙敌,大哥下手可够狠的。”

李镜月叹了口气,道:“我不杀他,他必杀我,战场之上,向来没有什么交情可讲的。我杀了那名士兵,顺手拔出长矛,这时又有两名回鹘士兵向我『逼』近,手中弯刀已经向我脖子中劈了下来。其时生死系于一线,仓促之间我也来不及调转矛尖,仍是以矛柄刺出,又将这两人杀了。我三招之间杀了三人,非但没有震慑住回鹘士兵,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这些回鹘人血『液』中都流着嗜杀的本『­性­』,当真是凶悍无比。顷刻之间,又有五人围了上来,我眼见周遭士兵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何时是个了局?心想‘擒贼先擒王,还是先抓了敌军统帅再说。’想到这里,便纵马向云汐冲了过去。那时我还不知道云汐的名字,也不知道小丫头是位大大的高手,来历可不小。我一心想着擒住云汐,那五名回鹘士兵却偏偏不识好歹,要阻我的道,不让我如愿。说不得,我把心一横,又将五人杀了。连杀八人,手中长矛沾满了敌军鲜血,吸入鼻中,又激起了我心中战意,于是乎,我越杀越猛,手中长矛横挑竖刺,见人就杀。等我杀了差不多五十人的时候,敌军终于有些抵受不住了。回鹘人虽然勇猛好战,悍不畏死,但遇上了我这样不要命的莽夫,那也有些吃不消。这就叫做一人拼命,万夫莫敌。”

苏绣绣笑道:“何况大哥这位莽夫还是个一等一的武学大高手?回鹘人碰上了你,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啦。”

李镜月微微一笑,道:“当时我杀红了眼,回鹘士兵给我杀得连连后退,不自禁地让出了一条道路。我纵马奔驰,直往云汐冲了过去。云汐小丫头可能是自信过头,两军交战,居然不戴头盔,要知道头盔坚实,可是很好的防具啊,小丫头弃之不用,当真古怪。”

苏绣绣道:“也许云汐姐认为头盔笨重,戴着不舒服吧,又或者她对自己容貌太过爱惜,不忍绝世容颜被头盔遮掩,这才弃之不用吧。”

李镜月笑道:“谁又知道?女孩家的心思稀奇古怪,我是半点也猜不透的。不过云汐不戴头盔,却大大方便了我。”

苏绣绣笑道:“哦,怎么说?”

李镜月道:“两军交战,士兵不下万人,却只有云汐一人不戴头盔,这不是鹤立­鸡­群,相当惹眼么?更何况云汐脚下坐骑神骏非凡,身穿铠甲鲜明亮丽,身边将士层层围绕,这些信息都可以让我很容易辨别云汐的方位。纵然周遭人『潮』汹涌,我还是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她。我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云汐,『逼』她停战!眼见距离云汐越来越近,我心中怦怦直跳,竟有些紧张起来,手心也不自觉沁出了汗珠。”

苏绣绣点头道:“嗯,距离云汐姐越近,也就越加危险。云汐姐是一军统帅,身边不知有多少高手护卫密密守着,大哥要想从这么多护卫手上抢夺云汐姐,是有些困难。你因此而紧张,那也是人之常情。”

李镜月摇头道:“我之所以紧张,不是这个原因。回鹘人高手护卫就是再多上一倍,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苏绣绣笑道:“呵呵,我忘了你是西夏国第一高手。那大哥为什么紧张呢?”

李镜月道:“哎,说来惭愧,也是你大哥我定力不够,天生见不得美貌姑娘,一见了漂亮的小姐,那就失魂落魄,不知自己姓什么了。当时我距离云汐越来越近,两人之间,不过隔了二十来米,云汐的容貌姿『­色­』给我清清楚楚地瞧在眼中,就这么一瞧,我就浑身紧张,手心冒汗了。”

苏绣绣叹了口气,道:“大哥,云汐姐定然生得极美了,是不是?”

李镜月缓缓点头,道:“绣绣,你大哥我生来住在王府,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王府中漂亮丫鬟多不胜数,我也见得多了,但恕我直言,王府中所有漂亮丫鬟加起来,也及不上云汐一根手指头漂亮。普天之下,除了绣绣你,再也没有人比云汐更美了。”

苏绣绣脸『­色­』一红,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李镜月微微一笑,道:“当时我一见云汐绝世容颜,登时心脏『乱』跳,差点就要破体而出。就在我略略疏神的一瞬间,额头劲风扑面,对面一支箭矢『­射­』来。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满拟一把抓个正着。谁知…….?”

苏绣绣笑道:“谁知智者千虑,也有一失,这一次大哥你失手了,是不是?”

李镜月笑道:“倒不是失手了,那支箭矢我是抓住了的。但是我虽然抓住了箭矢,却也吃了个小亏,食指和中指给箭矢擦破了皮,流了一点血。”

苏绣绣笑道:“不就流一点血么。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李镜月傲然道:“绣绣,不是你大哥我狂妄,自从我艺成以来,生平大战二十九次,小战无数,从未吃过半点亏。但这一次,却给一支竹箭刮伤了,虽然无关紧要,但毕竟是输了一招。当时我心中一凛,寻思‘回鹘什么时候出了如此厉害的高手?’凝神一瞧,正好瞧见云汐弯弓搭箭,又是一支箭矢『­射­』了过来,我先前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这次岂能再丢面子?当下不敢大意,右手斩出,斩在竹箭之上,将那支竹箭斩成了两半。云汐见我运掌如刀,咦地一声,笑道‘是离火气刀么?嗯,有些意思。”说话间又是两支竹箭飞来,一支『­射­』人,一支『­射­』马,原来小丫头知道竹箭伤不了我,便要转『­射­』我坐骑。这一招当真毒辣,要知道我当时被众军围困,若不依仗坐骑脚力,决计无法突围而出。而她顷刻之间就瞧出了这一点,心思之细腻,纵是聪慧如我,也为之心折。不过小丫头想毁我坐骑,我岂能如她所愿?当下我轻喝一声,手中长枪刺出,迎空抖了七个枪花,这一招有个名字,叫做‘帘幕重重’,以真气催化枪花,最多时可连挽十三个枪花,十分厉害。我当时还没有完全领悟这一招,最多只能化出十一个枪花,但对付云汐,区区七个枪花就够了。果然此招一出,云汐两支竹箭便给轻易拦下,她见我挡得轻松,也是大出意外,笑道‘这是什么功夫?有点门道。’说话间双腿轻夹,竟然纵马向我冲了过来。我见小丫头不识好歹,我正要抓她,她居然送上门来,那还有什么客气的?”

苏绣绣笑道:“定是云汐姐见你功夫了得,要跟你一较高低呢。”

李镜月点头承认,道:“你还真猜对了,云汐拍马过来,真的是要跟我比武。当时我二人相距不过二十米,云汐来得好快,眨眼之间就冲到了我面前。她人在马上,忽然一跃而起,凌空一掌向我拍了过来,口中叫道‘小子,接招。’我当时二十一岁,云汐才不过十五岁,小丫头没大没小,居然叫我小子,岂不气人?我也懒得废话,长枪往地上一『Сhā』,直接一掌迎了上去。两掌相交,我身子一晃,并没受伤,云汐一个筋斗翻出,借力又回到了马背之上。笑道:‘小子,服不服气?’我当时半点都没受伤,对她这句话可有些听不懂,道:‘服什么气?’话没说完,脚下坐骑四肢一软,忽然跪倒在地,口吐白沫,呼呼喘气,过不多久,我那匹马儿白眼一翻,竟然死了。原来云汐适才凌空一掌威力惊人,大半力道都由我脚下那匹马儿承受了去,由于力道大得离谱,马儿抵受不住,竟给活活震死了。云汐眼光在我身上扫视,笑道‘小子,龙象般若功的威力如何?’我眼见坐骑被杀,心中气愤,怒道:‘小妮子,你杀我爱马,我饶不了你。’身子一纵,已抓住了云汐那匹马儿缰绳,随即双手箍住马脖子,就这么卡擦一下,将她那匹马儿脑袋拧了下来。”

苏绣绣哎呦一声,道:“生卸马头,大哥出手可忒狠了些。”

李镜月叹气道:“你教训的是,当时我义愤填膺,出手是太重了。马脖子一断,鲜血喷出,云汐躲闪不及,衣服上顿时给喷了不少,脸上也沾了马血,她又是愤怒,又是伤心,狠狠瞪着我,一字一句道‘我要杀了你。”这五个字冰冷森寒,虽在烈日当空下说出,我仍是感到一丝寒意。但我这个人脾气刚硬,向来吃软不吃硬,云汐越是语气森冷,我越是半点没放在心上。也是冷冷地道:“你要杀我,那就放马过来。’这一句话说出,云汐更加生气了,只见她一言不发,缓缓一掌向我拍了过来,这一掌来势缓慢,但力道却是大得惊人,若不是我内力尚可,还真不容易接住。我接了一掌,手臂也是震得酸麻,心想‘这便是龙象般若功么,可真够厉害的。’口中却道‘龙象般若功,不过尔尔。’云汐见我小瞧她,气得不行,一掌接一掌地拍了过来,我打点­精­神,小心应对,两人瞬息间就拆了一百多招。我本以为云汐是女孩子,气力不长,到后来定然内力不济,哪知龙象般若功实在是当世无双的绝学,初时还不见威力,越到后来,云汐掌中力道越来越强,俨然如十几头巨象横冲『乱』闯,难以招架。而她内力如『潮』,也是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打来,丝毫不见衰竭征兆。到了这个地步,我再也不敢半点大意,终于使出了十成的功夫,跟云汐斗在一起。又拆了一百多招,云汐还是不『露』丝毫败像,到了此时,我心中恨意大减,转而对她生出一股爱才之念,这股念头一起,出手便不如先前凶狠,渐渐地留有余地。云汐见我出手变得柔和,还道我瞧不起她,掌势愈发变得凌厉。我只守不攻,虽然短时间难以取胜,但云汐要想赢我,也是绝无可能。但我给云汐缠住了,也是半点腾不出手脚,对方掌力凶狠,我只能全力应付,无暇他顾,眼下若是再有一人上来帮忙,那我可有些不妙了。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我这个念头才刚刚一转,便听得箭矢破空声嗤嗤,一支金钢短箭迎面『­射­』来,原来诸葛恢宏一旁观战,瞧出我分身乏术,当即使用诸葛连弩朝我面门『­射­』出一箭,要助云汐一臂之力。诸葛连弩何等力道,箭矢一经『­射­』出,眨眼即到眼前,我给云汐缠得正紧,如何避得开?耳听得嗤嗤声甚急,这一箭若给『­射­』中,十有八九『­性­』命不保。就在此时,云汐忽然撤掌回手,伸指在箭矢上一弹,长箭飞向高空,但她于激战之中撤掌,胸口破绽尽『露』,我出于学武者本能,自然而然地双掌按向她胸口。这一下若按实了,云汐不死也得重伤。幸好我双掌尚在半途之中,忽然想起‘小丫头刚才好意救我,我怎能恩将仇报,反伤她『­性­』命?那不是猪狗不如么?’想到此处,我硬生生地收回双掌,将力道全倒了回来,但我适才双掌击出,实乃竭尽全力,何等厉害?眼下尽数回转,撞在自己身上,顿时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第三十四章 斗武(一)

苏绣绣叹了口气,道:“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哥纵然武功盖世,一旦碰上了云汐姐,那就全然不管用啦。”说到这里,忍不住掩嘴轻笑。

李镜月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骂道:“他『­奶­』『­奶­』的,你大哥我吐血不止,眼见就要归天,小丫头非但不问我有没有受伤,会不会死,居然还来取笑我,当真是没心没肺。”

苏绣绣笑道:“我也不是没心没肺,只因我知道大哥你洪福齐天,是绝对不会死的。再说了,像大哥你这样大本事的人物,又怎么会轻易挂掉呢,这一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李镜月不满道:“纵然你对我有信心,认定我死不了,但无论如何也该说几句关心的话是不是?”

苏绣绣笑道:“好吧,你别生气,是我错了。那大哥你当时情况如何,伤得重不重呢,可不会死吧?”

李镜月道:“我若死了,眼下就没人跟你说故事了。你放心,我死不了。”

苏绣绣点头道:“我原也是这样想的,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说着微微一笑。

李镜月道:“好啊,你又来开我玩笑?看我怎么处罚你。”说着伸手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道:“当时我一口血吐出,就此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也不知晕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木床之上,身上盖着一层棉被,鼻中闻到一阵阵淡淡的香味。接着似乎有人将我扶起,嘴­唇­被什么东西撬开,然后就是一大堆『药』水灌了进来。那喂我吃『药』的人动作好粗鲁,好几次都将我的牙齿弄疼了,我当时要不是动弹不得,立马就要将这家伙修理一番。”

苏绣绣笑道:“人家好心喂你吃『药』,你却想着修理人家,那不是恩将仇报么?”

李镜月老脸一红,道:“我也就是心中这么一想,又没当真动手。当时我吃了几口『药』,便又昏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身上一热,似乎置身在一个大木桶之中,木桶中水深及胸,热气蒸腾,不时传来一阵阵刺鼻的『药』味。更让我惊奇的是,我浑身衣服都给脱得­精­光,已然赤条条的一丝不挂了。”

苏绣绣笑道:“定然是喂你吃『药』的那人见你身上太脏,瞧不过去,想要给你洗澡。嗯,洗澡的时候自然要脱衣服了,那也没什么,用不着大惊小怪。”

李镜月笑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没过多久,我后背上便贴过来一双手掌,不住的在我背上『揉』-搓。那手掌温柔细腻,柔若无骨,以我多年的经验,立马可以断定,这是女人的手掌。”

苏绣绣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有什么经验了?凭什么可以肯定是女人的手掌?”

李镜月见她语气不悦,笑道:“好妹子,你也别吃醋。我之所以敢如此肯定,那是因为我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有丫鬟服侍我洗澡,这洗得次数多了,我也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女人手掌,慢慢的就积累了一些心得。凭借这多年积累的心得,我才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当时给我搓背的定然是女子。”

苏绣绣不悦道:“各种各样的手掌?嘿,那么你以前洗澡的时候每晚都要换一个丫头了?哼,你倒花心得很。”

李镜月讪讪道:“也不是每晚都换,前前后后也就换了七十多个,并不算很多。”

苏绣绣呸地一声,道:“七十多个还不算多?你还想要多少?七百,七千?”

李镜月见她越来越生气,有些害怕,轻轻拉住她手掌,道:“好妹子,你别生气,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准丫鬟们给我洗澡了,好不好?”

苏绣绣怒气稍抑,道:“你这话不是骗我?”

李镜月郑重点头,道:“绝对不敢骗你。”

苏绣绣笑道:“好吧,那我就不生气了。对了,后来怎样?”

李镜月道:“当时那女子一双手掌在我背上一阵『揉』-搓,每搓一下,便有一股热力透入我身体,这股热力纯正绵密,竟然极为浩『荡』,热力过处,我只觉浑身舒畅,痛快莫名。当时我心中雪亮‘原来这女子是在用内力帮我疗伤。’不由得心中好生感激,说道‘谢谢你。’那女子微微一笑,道‘不用客气。’这四个字一出口,我浑身一震,叫道:‘是你’那女子笑道‘是我。’好妹子,你道这女子是谁?”

苏绣绣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镜月道:“是云汐。当时我一想到给我疗伤的竟然是云汐,立马想到‘那么先前给我喂『药』的也是她了?’随即又想‘我此刻一丝不挂,那么我的衣服会不会是云汐脱下来的?她脱光我的衣服,那我浑身上下岂不是给她瞧了个遍?’想到这里,我竟然莫名其妙的脸『­色­』通红。哎,你大哥我这人脸皮奇厚无比,从来不知道害羞为何物,此刻竟然脸『­色­』通红,可真是出娘胎以来第一遭。”

苏绣绣笑道:“我想大哥应该是喜欢上云汐姐了,不然以你那城墙一般厚实的脸皮,又怎么会脸红?”

李镜月笑道:“也许是吧。云汐见我忽然之间脸『­色­』通红,笑道‘咦,臭小子脸『­色­』怎么红得跟猴ρi股一般,可有些古怪。’说话间仍然以手掌『揉』-搓我后背,将内力慢慢地传入我体内。我只觉浑身不自在,道:‘姑娘,我好得差不多了,请你将手掌拿开吧。’云汐摇头道‘不行,你此刻内息还未畅通,我再度些真气给你。’我只是摇头,并不答应,道:‘姑娘是女子,我是男子,这般肌肤相触,可有些不便。’云汐笑道:‘我都不介意,你怕个什么?’仍然不肯撤去手掌。我可有些急了,道:‘姑娘,你再这般占我的便宜,我可要生气了。’云汐笑道‘你这臭小子,又臭又脏,我怎么会占你的便宜?’我道‘我此刻没穿衣服,给姑娘这样不眨眼睛地瞧着,我浑身都不自在。’云汐笑道‘啊,我明白了,你在害羞。呵呵,我跟你说,反正你全身上下都给我瞧过了,再多瞧几眼,也没什么。’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原来我的衣服真的是给她脱下来的,不由得更加窘迫。云汐见我扭捏不堪,叹了口气,道‘你这小子当真古怪,好吧,你不要我度真气给你,那我不度就是。不过我跟你说,你重伤吐血,身体可虚弱得紧,虽然我喂你吃了千年人参,又用百花百『药』酒给你泡过身子,但你此刻还是相当虚弱,若没有外力助你调理内息,要想痊愈,可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行。’”

我知道她说得没错,却也并不担心,问道:“姑娘,你为什么要救我?”

云汐笑道:“我之所以救你,是为了要亲手杀你。”

我笑道:“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云汐道:“你这小子,武功奇高无比,可惜却是西夏人。我回鹘跟西夏向来势不两立,将来定然少不了争斗,你小子既然是西夏人,自然站在西夏一边,也就是我们的敌人了。以你小子的功夫,可是个大大的劲敌,未免养虎为患,只好先下手为强,趁你小子羽翼未丰之时,先将你杀了。不然留着你,终究是心腹大患。”

我见她言语中对我有些重视,笑道:“在下粗人一个,你倒瞧得起我。既然姑娘要杀我,在战场上一枪刺死了我岂不简单,又何必救我呢?”

云汐道:“当时你受了重伤,我岂能趁人之危?再说了,你之所以受伤,也是因我而起。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因我而受伤,我就要治好你,大不了治好你之后,再杀了你就是。”

我道:“当时你我较量之时,如果不是你替我挡开诸葛恢宏那一箭,我已然死了,如此说来,我可欠你一条命。对了,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箭?”

云汐道:“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要杀你,自己会想办法,用不着别人帮忙,更不会以二敌一。”

我笑道:“你倒傲气得紧!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云汐道:“我叫云汐,你呢?”

我本来不想告诉云汐真名字,但一见到她绝世容颜,脑子就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地道:“李镜月。”

云汐有些惊讶,道:“李镜月,莫非是西夏第一高手,离王李镜月?”

我笑道:“正是区区在下。”

云汐沉『吟』道:“恩,你是王爷,除了皇帝,西夏国就属你最大了。只要你一声令下,立马可调动千军万马,要是由你带兵来跟我们打仗,可有些头疼。如此说来,我更加非杀你不可了。”

我道:“杀杀杀,拜托,你是女孩子耶,成天打打杀杀的,成什么体统?”

云汐淡淡一笑,道:“一个月之后,等你完完全全康复了,可来黑松林找我,届时你我堂堂正正比试一场,即决胜负,也定生死。”

我有些无奈,道:“好吧,十五天之后,我去黑松林找你。”我虽然伤得不轻,但自忖凭着一身修为,十五天之内康复没有问题,既然要打,越早越好,何必等到三十天之后?多等十五天,岂不闷人?

云汐笑道:“十五天之内,你有把握能够痊愈?”

我笑道:“若没有这个把握,我也不配做你的对手了。”

云汐笑道:“好,就是这样,十五天之后,黑松林,不见不散。”

第三十五章 斗武(二)

“时光飞逝,十五天眨眼即过,转眼间就到了我跟云汐约定比武的日子了。这一天清晨,我吃过早点,盘膝运了一会功,体内真气转了数十个大周天,浑身­精­力勃勃,内力充沛,不但尽复往日风采,而且隐隐然有更进一层楼的势头………”

苏绣绣笑道:“大哥受了一次伤,吐了几口血,内力不退反进,可真是稀奇。”

李镜月道:“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一则是我修炼的离火气刀非比寻常,具有很好的疗伤功能;再者我每天都服用云汐送来的千年人参,又用她调制的百花百『药』酒泡澡,千年人参和百花百『药』酒都是大补之物,不仅强身健体,于修炼内功也是大有好处,所以我受伤之后,内功非但没有丝毫退步,反而是长进了不少。”

苏绣绣点头道:“嗯,云汐姐对你倒是不错。”

李镜月点头承认,续道:“我运完功后,又进屋洗了个热水澡,再换了套新衣服,这才离了家,去黑松林赴约。”

苏绣绣笑道:“大哥真是个『­骚­』包,比武前还要洗澡换新衣服,真是瞎讲究。”

李镜月摇头道:“你可错怪我了,沐浴更衣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使人放松,将全身­精­神气力调节到巅峰状态,却不是瞎讲究。对付云汐这样的武学大高手,我只有将全身­精­神状态调节到最佳状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苏绣绣笑道:“洗澡还有这样的功效,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李镜月见她一味瞎搅蛮缠,微微一笑,道:“我洗完澡后,骑了一匹马,往黑松林赶去。那黑松林是在一座山丘之上,周围数十里都被松树围绕,当真是好一个绝佳去处。其地绝少人烟,环境清幽,云汐选中了这个地方跟我比武,眼光是相当不错的。”

苏绣绣道:“环境清幽,绝少人烟,正适合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李镜月笑道:“杀人灭口?嘿,小丫头尽会胡说八道。一则我没有杀云汐之心,二来云汐没有杀我的本事。我不想杀她,她不能杀我,何来杀人灭口之说?却说我策马上了山丘,云汐已然在彼等候多时,她见我来了,笑道‘你来迟了,已失了先机,我赢你又多了一分把握。’”

我知她所说不假,对方比我早到,自然是为了先行勘察地势,熟悉战场,占尽地利之便,高手过招,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眼下被小丫头占据地利之便,要想赢她,又难了一分。不过我也没太在意,淡淡一笑,道:“废话少说,动手吧。”这句话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中更是半点没将对方放在心上,是存心要激怒对方。

云汐见我语气不善,偏偏一点都不生气,笑道:“臭小子,你想用言语激怒我,让我恼羞成怒,心浮气躁,是不是?嘿,我可不上你的当。”说话间一掌向我拍了过来,口中叫道:“臭小子,接招。”

我见她并不上当,心中暗暗赞赏“小妮子『­性­』格沉稳,是个劲敌。”眼见她这一掌势大力沉,不敢大意,吐气开声,回了一招开碑掌法。

云汐淡淡一笑,道:“开碑掌法?嘿,臭小子恁的自负!你为什么不使离火气刀,是不是见我是女孩子,就此小瞧我?”

我笑道:“离火气刀霸道刚猛,出则见血,我跟你无冤无仇,可不想伤你。”

云汐呸地一声,道:“胡吹大气!你有本事就来伤我试试!”说话间掌力加强,向我迫来。

我见她掌法­精­奇,暗暗点头,仍是以开碑掌法拆解。斗了十来招,云汐掌上力道越来越强,开碑掌法渐渐处在下风。我情知再斗下去,非输不可,蓦地里掌法一变,气导右臂,一掌凌空劈落,正是离火气刀中的起手式‘刀起云涌’。

云汐见我掌中真气蓬勃,有如实质,笑道:“以掌化刀,好刀法。”应了一招“落英缤纷”,那是天山派‘五雷惊天掌’中的一招,并不算十分厉害的掌法,但云汐将龙象般若功的大威力融入掌中,顿时化腐朽为神奇,将这一招‘落英缤纷’的杀伤力提高了数十倍。

我识得厉害,回敬了一招‘刀光剑影’,云汐丝毫不将这一招放在眼里,应了一招“洛水滔滔”,那仍是‘五雷惊天掌’中招式。

顷刻之间,我二人各逞绝学,斗得难分难解,转眼之间,已比拼了一百多招。云汐到得此刻,愈战愈勇,龙象般若功的大威力也是慢慢地显现出来,掌中力道越来越强,忽然之间,砰地一声响,一颗碗口粗的松树给云汐掌劲扫中,顿时断成两截。

我乍了乍舌,心道:“好厉害。”眼见久斗不胜,有些焦躁,右掌斜劈,使了一招‘烈火焚天’,那是离火气刀七大绝招之一,威力惊人,云汐虽然厉害,毕竟经验不足,一时不慎,给我掌刀割下一缕秀发。这一招我手下留情,不然离火气刀出则见血,这一招“烈火焚天”割的不是头发,却是云汐的脸蛋了。

但饶是如此,云汐还是吓得脸『­色­』苍白,半晌才回过神来。咬牙道:“我输了。”我笑道:“你不过输了一招,却并没受伤,仍有实力再斗。咱们之间,还打不打了?”

云汐摇了摇头,道:“输一招也是输,不打了。”

我闻言颇为得意,正要收回手掌,说几句客气的话,忽然之间,头顶松树上一个灰『­色­』人影凌空扑下,一掌印向我胸口‘璇玑『­茓­』’,口中叫道:“小姑娘不跟你打,我来跟你打!”

第三十六章 斗武(三)

那人影来得好快,他说第一个“小”字的时候,人还在树上,但当他说到“打”字的时候,已向我攻出三拳三掌,每一拳,每一掌都是攻向我胸口“璇玑『­茓­』”,不过顷刻之间,我和此人便拆了六招。六招拆完,那人凌空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笑道:“好功夫。”

我到此刻,才看清来人容貌,只见他剑眉星目,穿着一件灰『­色­』长袍,年纪当在二十六七岁左右,不由得心中暗赞“此人武功犀利无比,万万想不到,竟然这样年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苏绣绣笑道:“英雄出少年,那是半点也没说错的,大哥和云汐姐年纪不也很小么,可是功夫之高,只怕未必便在此人之下。”

李镜月见她称赞自己,微微一笑,道:“绣绣,你道来人是谁?”

苏绣绣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镜月道:“他就是苏临风啊。”

苏绣绣啊地一声,道:“苏临风?就是那个泠香阁大当家苏临风么?”

李镜月嗯地一声,道:“就是他。苏临风跟我对了六招,并没占到丝毫便宜,咦地一声,道‘小家伙,功夫不赖啊。我适才凌空偷袭,可说出其不意,又是以高搏低,占了地利之便,想不到还是奈何不了你。如此看来,小家伙功夫之高,远远超出我的预期。嗯,你再接我几招吧。’”

说完这句话,苏临风掌势一变,凌空向我拍出一掌,叫道:“,小家伙,认得这一招么?”我还未回答,云汐已然叫了出来“洛水滔滔,是五雷惊天掌!咦,你怎么会天山派的武功?”

苏临风笑道“小丫头你不也会这套掌法么,那你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云汐不疑有他,见他询问,便随口答道:“我的掌法,是天山派首席大弟子冯不破冯师兄教的。”

苏临风笑道:“冯不破这小子么?嘿,论辈分,他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小丫头,你跟冯不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叫他师兄?”说话间掌势如『潮』,已向我攻出了七招。

云汐道:“我跟冯不破没有什么关系,他教了我一个月功夫,年纪又比我大,我就叫他一声师兄了。喂,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说自己是冯不破的师叔,冯不破都快四十岁了,年纪比你老得多,你怎么会是他师叔?”

苏临风道:“冯不破的师傅,天山派掌门碧阳真人是我师兄,你说冯不破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师叔呢?”

云汐道:“啊,你是碧阳真人的师弟,哦,我记起来了,天山派有位少年高手,叫做苏临风的,武功奇高无比,据说是天山派三百年来第一人,就是你么?”

苏临风道:“正是区区在下。小丫头,你的五雷惊天掌可没学到家,还是让师叔我指点你几招吧。你看好了,这一招‘惊雷滚滚’要点在于以意运气,化气为雷,前后共有五道真气,你先前才不过化出三道,可使得不大对。”他说完这句话,右掌幻化,向我拍到。

我吸一口气,体内真气鼓涌,接连劈出三记离火气刀,才将这一招接住。这苏临风武功奇绝,同是五雷惊天掌中的一招,在他手中使来,威力翻了数倍,比之云汐,不可同日而语。瞧他掌法­精­妙,显然尽得天山派武功­精­髓,他说自己是碧阳真人的师弟,应该没有骗人。

云汐眼见这一招“惊雷滚滚”如此玄妙,大开眼界,赞道:“好掌法,想不到五雷惊天掌还有这许多变化,真是开了眼界。喂,苏临风,你再使几招来瞧瞧。”

苏临风皱眉道:“小丫头没大没小,竟敢直呼我的名字,师叔也不叫一声?当真是没大没小,该打ρi股。”说了这句话,忽然身形一转,竟然凭空消失,下一刻已经到了云汐面前,一掌拍出,叫道:“小丫头,接招。”

这一下大出云汐意外,她微微一愣,苏临风右掌已到了跟前,当下想也不想,也是一掌拍出,跟苏临风对了一掌,两人身子同时一晃,各自退了三步。

苏临风咦地一声,赞道:“小丫头功夫不错,你叫冯不破作师兄,这小子功夫可比你差得太远。”说了这句话,又是接连三掌挥出,一掌快似一掌,云汐一一接住,却已有些手忙脚『乱』。

我见云汐呼吸有些急促,当即纵身上前,一掌向苏临风拍到,叫道:“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苏临风微微一笑,道:“好,就冲你来。”反身又跟我斗在一起。

云汐见我言语中称呼她为小姑娘,气呼呼道:“李镜月,你瞧不起我是不是?谁是小姑娘了?找打。”竟然一掌向我攻到。

我闪身避过,只见苏临风笑嘻嘻地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叫道“笑什么笑?”提起一脚,便向他踢了过去。

云汐却对我不依不饶,仍是一拳一掌地跟我作对,苏临风笑道:“有趣,有趣。”忽然间砰地一拳向云汐砸到,叫道:“小丫头,试试我这一拳的威力。”

云汐正全力对付我,腾不出手脚,叫道:“李镜月,还不来帮忙。”

我本来要帮她的,但听出了云汐言语中颐指气使的味道,又有些不大高兴,便道:“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别来烦我。”

云汐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道:“你再不出手,我就死了。”

这时苏临风拳影堪堪到了云汐面前,却凝力不发,道:“你放心,死不了。”忽然间拳势一变,竟又向我攻了过来。口中道:“小丫头功夫太低,打起来不过瘾,可比不上你相好的。”

云汐气呼呼道:“苏临风,你说什么,谁是我相好的?”

苏临风向我一努嘴,道:“这李镜月小哥不是你相好么?我看你二人郎才女貌,很般配嘛。”

云汐气呼呼道:“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找打。”拳势有如狂风暴雨,向苏临风一番『乱』砸『乱』打。

我心中却是很高兴,这苏临风口无遮拦,说话虽然放肆,但听在耳中,毕竟受用,他说我跟云汐是相好,正说中了我心思,如此说来,这人不仅武功奇高,眼力也是不凡,竟能一眼看透我内心,真不简单啊。

这时云汐跟苏临风缠在一块,打得难解难分,反倒将我撇在一边,我在一旁袖手旁观,眼见苏临风掌法­精­妙,知道云汐不是对手,当即上前帮忙,我二人以二敌一,苏临风便不是对手了,他勉强接了七十多招,忽然身子倒纵,退到三丈开外,摆摆手,道:“不打了,两个打一个,我可不能吃亏,算了,我认输。”

第三十七章 金鳞灵鳗

苏临风弃掌认输,睁眼瞧着我二人打量,忽然说道:“以二敌一,我不是对手,但单打独斗,你们谁都赢不了我。”

我点点头,道:“尊驾武功之高,在下生平罕见。阁下说自己是碧阳真人的师弟,那么你是天山派的了?”

苏临风摇头笑道:“以前是,现在可不是啦。”

我奇道:“为什么?”

苏临风道:“我勾引了师兄的小妾,师兄一气之下,将我革除天山派了。”

我摇头不信,道:“以尊驾的为人,绝对不会­干­勾引人ℚi之事,莫非阁下是被冤枉的?”

苏临风眼神中『露』出感激之『­色­』,道:“你也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师兄又不相信我。”

我道:“到底怎么回事?”

苏临风叹了口气,道:“七天之前,那天晚上,云阳师兄请我喝酒,两人趁机切磋武学。我一时兴起,喝得高了,『迷』『迷』糊糊地就此睡着,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躺在谢冰凌那小丫头的床上,我二人全身赤『­祼­』,没穿衣服。就在此时,碧阳师兄闯了进来……”

我道:“那谢冰凌定是你师兄的小妾了?你师兄见你和谢冰凌睡在一起,以为你二人对他不忠,一怒之下,就将你赶出了天山派,是不是?”

苏临风道:“就是这么回事。”

我点头道:“云阳子与碧阳真人相比,武功谁高谁低?”

苏临风道:“云阳师兄略略厉害些。”

我道:“才­干­能力呢,谁更强?”

苏临风道:“还是云阳师兄。”

我笑道:“可是却偏偏是碧阳真人当了天山派掌教,若你是云阳子,你会怎么想?会不会愤愤不平?”

苏临风道:“多半会的。”

我笑道:“好,我再问你,你酒量如何?”

苏临风道:“一般般,三十斤白酒,不再话下。”

我道:“内力呢,在天山派之中,能排第几?”

苏临风笑道:“老实不客气,应该是第一吧。”

我道:“那天晚上,你喝了多少酒?”

苏临风道:“三坛女儿红,十斤左右吧。”

我道:“这就是了,你酒量又好,内力又高,按理说区区三坛女儿红,怎么能醉倒你?可你却又偏偏醉得人事不省,岂不是奇怪?”

苏临风眼睛一亮,道:“你是说云阳师兄在酒水中做了手脚,放了『迷』『药』?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笑道:“你应该知道的。”

苏临风道:“嗯,云阳师兄想做掌教。要做掌教,先得扳倒碧阳师兄。而我跟碧阳师兄关系最好,要斗碧阳师兄,先得过我这一关。所以云阳师兄便设计害我,让师兄赶我下山。我一走,碧阳师兄宛如去了左膀右臂,没了我在身边,云阳师兄就不怕碧阳师兄了。”

我点头道:“云阳子自始自终,怕的只有你一个。”

苏临风哎呦一声,道:“不好,那碧阳师兄眼下岂不是很危险?”

我道:“你放心,叛上作『乱』,造反篡位这种事情,可不比吃饭上厕所那么简单,是要花大­精­力准备的,没有大半年的时间,不可能策划周详。所以在这半年之内,碧阳真人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苏临风点头道:“你说的在理。”

我道:“对了,有个问题请教,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临风道:“我约了几个人在黑松林见面,没想到凑巧碰到二位在此切磋武学,一时技痒,忍不住和两位比划了几招。”

云汐道:“原来你是个武痴,一见别人打架,就忍不住要『Сhā』上一脚。”

苏临风笑道:“老『毛』病啦,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我道:“你约了谁?”

苏临风道:“我约了三个人,‘狗鼻王’陈林,‘天光眼’吴邪,‘顺风耳’高晋。”

我道:“陈林,吴邪,高晋三人都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追踪能手,追踪秘术独步天下,你约他们见面,是不是要这三人帮你找什么东西。”

苏临风道:“不错。”

我道:“要一次出动‘三教九流榜’上排名前三位的高手,想必你要找的东西十分珍贵。”

苏临风点头道:“是。”

我道:“你在找什么东西?”

苏临风道:“本来我不想说,但小家伙你既然问了,我便告诉你。李兄,你听说过‘金鳞灵鳗’这种东西么?”

我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云汐咦地一声,讶然道:“金鳞灵鳗?传说中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神物,居无定所,形似蛇而非蛇。此物神品非凡,据说百年生长一寸,千年长一尺,其血珍贵无比,饮之可伐『毛』洗髓,重塑体魄,练就金刚不坏之身。苏临风,我说的没错么?”

苏临风含笑点头,道:“小丫头当真是见多识广,你说的全对。没错,我这次要找的就是‘金鳞灵鳗’。”

云汐道:“莫非你见过‘金鳞灵鳗’?”

苏临风道:“三年前,在天山瑶池中我见过一次。七个月前,我又在塔里木河中见过一次,眼下嘛,有人传闻‘金鳞灵鳗’曾经在‘落霞湖’中出现过。”

云汐道:“落霞湖?就在西南一百二十里呀,距离此处不是很远。不过说巧不巧,落霞湖正是金龙帮大本营所在,听说金龙帮中有不少武功高手,其中四大帮主,七大护法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落霞湖更被列为金龙帮禁地,外人凡是踏入落霞湖周围三十里者,杀无赦。”

苏临风冷笑道:“胡吹大气?那金龙帮大本营我就去过,眼下不是完好无损的出来了么?”

云汐不信,道:“你去过?可碰上了四大帮主,七大护法?”

苏临风道:“四大帮主没见着,七大护法见了两个,一个使刀的被我废了一条右臂,还有一个使判官笔的,胸口给我印了一掌,没有一个月调养,决计无法恢复。”

云汐道:“使刀的是老七鹰扬,使判官笔的是老六胡力,这两人在七大护法中排名最靠后,武功也最低。对了,你以一敌二,依你之见,这两人武艺如何?

苏临风道:“单打独斗,我一百招之内可以稳赢,两人联手,不到三百招,难以分出胜负。若是七大护法再来一人,胜负就难说,若有四人齐上,我就不是对手了。”

云汐道:“莫忘了还有四大帮主,这四人武功更加厉害,即便单打独斗,你也很难占到便宜。”

苏临风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你说的没错,但‘金鳞灵鳗’我势在必得,说不得,还得去一次金龙帮。”

我道:“这金龙帮内拥有如此多的高手,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呢?”

云汐道:“金龙帮成立于半年前,你没听说过,也不算稀奇。但金龙帮内拥有如此多的高手,总部又设在落霞湖,不用说,多半也是冲着‘金鳞灵鳗’来的。”

我道:“这金鳞灵鳗真的有这么厉害么?怎么那么多人都打它的主意?”

苏临风道:“金鳞灵鳗是上古神物,百年长一寸,千年长一尺,我见过的那条金鳞灵鳗长达三尺呢,你说厉不厉害?”

我咋舌道:“长达三尺,那岂不是有三千年寿命了?”

苏临风笑道:“是啊,千年人参已是难得,服之可增二十年功力。但金鳞灵鳗比千年人参还要珍贵一百倍,三千年寿命的金鳞灵鳗,若喝了它的血,绝对可以增加三百年功力。”

我道:“三百年功力,那岂不是可以独步武林,天下第一?”

苏临风道:“要不了三百年功力,只要一百年的内力,那就足足可以独步武林,天下第一了。因此啊,谁得到金鳞灵鳗,谁喝了它的血,谁就是武林至尊,天下第一高手。我已经放出讯息,通知天山派,昆仑派,青城派,峨眉派四大掌教,金鳞灵鳗就在落霞湖。”

云汐点头道:“这个计策高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天下间习武之人个个都梦寐以求得到金鳞灵鳗。天山,昆仑,青城,峨眉四大派更是高手如云,自然也不能免俗。偏偏金龙帮胃口太大,只想独霸落霞湖,单享金鳞灵鳗,这样一来,岂不是与四大派为敌?看来众派之间为了抢夺金鳞灵鳗,势必有一场血战了。”

苏临风道:“他们打他们的,等他们打累了,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再出手抢夺金鳞灵鳗。这就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云汐笑道:“咱们?”

苏临风点头道:“不错,我想请两位帮忙,咱们三人联手抢夺金鳞灵鳗,事成之后,三人平分金鳞灵鳗之血,如何?”

云汐笑道:“平分,也就是说我三人每人可以分得三分之一的金鳞灵鳗血『液』,换言之,也就是相当于增加一百年的内力修为。嗯,听起来蛮诱『惑』的,李镜月,你意见怎样?”

我还未回答,苏临风道:“李兄,一百年的内力修为,足足可以让咱们三人跻身绝顶高手行列,成为天下第一人啊。”

我知他说的没错,一咬牙,道:“好,人为财死,我答应了。”

(金鳞灵鳗这种东西,见于卧龙生小说惊鸿一剑震江湖,应该是天地罕有的灵物,『药』效比之千年人参,灵芝之类,不可同日而语。)

第三十八章 三个臭皮匠

苏临风见我答应,极为高兴,伸手拍我肩膀,笑道:“李兄神功盖世,有你和云汐姑娘帮忙,这次落霞湖之行,定是十拿九稳的了。”这番话说得甚是诚恳。

我笑道:“我尽力帮你,事成之后,只盼苏兄勿要食言就好。”

苏临风神『­色­』一凛,郑重道:“李兄,你也太小瞧我苏临风了,姓苏的说话向来言出如山,你尽管放心就是。”

就在此时,林中传来一阵沙沙之声,我眉头一皱,道:“有人来了。”

苏临风微微一笑,道:“李兄用不着紧张,来人是友非敌。”轻轻一声咳嗽,提气说道:“是陈林,吴邪,高晋三个王八蛋么,快给老子滚出来吧。”

话音甫落,视线之中出现三个人影,这三人脚步轻盈,很快就来到面前。中间一人穿着白衣,身材中等,最惹人注意的是他一只鼻子,大得离谱,至少是旁人的两倍。我心中好笑“这就是狗鼻王陈林了,听说此人嗅觉灵敏,堪比猎犬,看来传言非虚。”

左边一人高高瘦瘦,一对眼睛又明又亮,应该是天光眼吴邪,右边一人却生得矮胖,脸上笑嘻嘻的一副和蔼模样,两只耳朵有如蒲扇,一扇一扇地轻轻摆动,甚是好玩,自然就是顺风耳高晋了。

三人齐齐向苏临风一抱拳,说道:“苏公子好。”

苏临风只是微微颔首,正眼也不向三人瞧上一次,淡淡道:“事情办得怎样?”

陈林道:“公子吩咐在下三人查探金鳞灵鳗的行踪,我三人化身小卒,潜伏于金龙帮内,历时三月有余,总算有了些眉目。”

苏临风笑道:“很好,有何眉目,速速讲来。”

陈林向我和云汐瞧了一眼,问道:“这两位是………”

苏临风道:“李兄和云汐姑娘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说什么,用不着顾忌。”

陈林这才放心,道:“是。回禀公子,正如公子所料,那金鳞灵鳗当真是潜息于落霞湖内,而金龙帮落草落霞湖,也是别有居心,正是冲着金鳞灵鳗去的。三天前,金鳞灵鳗于落霞湖内出现,金龙帮大小头目齐齐出动,四大帮主,五大护法纷纷上阵,想要活捉金鳞灵鳗……”

苏临风问道:“那捉到了没有?”

陈林道:“捉到了,眼下金鳞灵鳗正被温养在荷花池内,用冰玉泉水滋润,以曼荼竹花喂食,待得七天之后,金鳞灵鳗完全吸收冰玉泉水和曼荼竹花­精­华,便要取出开刀放血,烹调享用了。”

苏临风沉『吟』道:“那也就是说,还有四天时间,金鳞灵鳗便要被金龙帮拿去打牙祭了。”

陈林点头承认,道:“严格地来说,只剩下三天零七个时辰了。九月初五,午时三刻,金龙帮会大开法坛,活剐金鳞灵鳗,饮其血,食其­肉­……”

苏临风嗯地一声,道:“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们办得不错。据此处西北五十里,有一座死神客栈,你们可以去玩玩,进去后找一位姓高的掌柜,我放了些小玩意在他那里,是给你们三位的报酬。”

陈林三人大喜,齐声道:“谢谢公子。”深深做了一个揖,转身离去。

待三人去后,我问道:“苏兄,你给陈林他们准备了什么报酬?”

苏临风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三样小礼物。卢飞花的头,贺小野的剑,还有一个叫素素的女人。”

我点头笑道:“卢飞花是陈林的死对头,你取了他的头颅,陈林自然死心塌地为你办事了。贺小野的剑,自然是君子剑了,此剑在天下名剑中排名十三位,吴邪此人好名剑,你便送了他一把好剑,他自然会心花怒放了。还有那个叫素素的女人,应该是高晋失散多年的妻子,高晋找了她整整七年,还是一无音讯,想不到你一出手,就轻松搞定,这份恩情,可大着呢。先前我就奇怪,陈林,吴邪,高晋三人都是‘三教九流榜’上最顶尖的高手,怎么会甘心替你办事?原来你送了三人每人一份厚礼,难怪他们任由你差遣了。”

苏临风微微一笑,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区区小把戏,何足挂齿?对了,李兄,眼下时刻紧迫,咱们还是赶紧去金龙帮吧。晚了只怕抱憾终身。”

我点头,道:“事不宜迟,这就动身。”

第三十九章 青城掌教

九月初四,初秋,晴。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热辣辣的阳光有如毒龙,无情地炙烤着大地。一条五米宽的官道笔直延伸,一直伸展到了落霞湖。

官道两旁,遍植着柳树,枝­干­欣欣,浓荫如盖,给这酷热的天气平添了几分清凉。

距离落霞湖三十里处,有一家客栈,栈名“神仙居”,是方圆五十里之内最大的客栈。老板姓龙,全名龙天光,此刻正坐在柜台上闭目养神。

偌大的客栈空旷静寂,竟然没有一位顾客!

咚咚咚,脚步声由远而近,龙天光眼睛一亮,笑道:“他『­奶­』『­奶­』的,终于有客人上门啦。”

话音刚落,五名客人走了进来,这五人都是身穿青灰『­色­』道袍,前面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双手空空,气宇轩昂,神态睥睨,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跟着四名二十余岁的青年,个个生得容貌清秀,全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四名青年道士腰间都挂着长剑,剑长四尺,绿鲨鱼皮作鞘,黄金丝缠柄,红『­色­』的剑穗微微摆动,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人俊,剑好!,来的是会家子。”龙天光心道。

他不动声『­色­』,上前打招呼“几位,吃饭还是住店?”

“格老子的,大白天的住什么店?当然是吃饭啦,老板,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尽管上,少不了你的好处!”最左边一名持剑青年道。

“咦,张口就格老子的骂人,貌似只有四川人喜欢这调调。”龙天光心中已猜到了眼前五人来历,笑道:“几位是青城派的道爷么?”

那中年汉子微微一皱眉,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一问,无疑承认了自己是青城派的。

龙天光微笑不答,自言自语,道:“紫电青霜,奔云逐月,青城四剑,剑剑奇绝!来的想必是青城四剑!”这句话一出,四名青年都是微微变『­色­』。

龙天光却不理会,说完这句话,目光瞧着那中年汉子打量,忽然笑道:“咦,青城掌教左修竹向来足不出门,今天是什么风将您老人家也给吹来了?”他言语中故意将“老人家”三个字咬得极重,原来那中年汉子虽然气宇轩昂,但仔细一瞧,眉头眼角却有不少皱纹。

这中年汉子正是青城掌教左修竹,他少年时修炼青城绝学,镇派内功“春江截流”心法,因急于求成,岔了经脉,三焦脉络受损,无形中折了七年寿命,因此看上去比同龄人老了许多。

左修竹『­性­』格最是心高气傲,眼见龙天光言语中对自己不敬,不由得怒火中烧,右手伸出,有如鹰钩铁爪,向龙天光胸口抓了过去。

这一抓快若闪电,迅若流星,正是青城派不传之绝学“彩凤双飞掌”。左修竹一掌既出,自信绝不会落空,但龙天光不过足尖轻轻点地,身子倏然间后退三尺,便将这一掌避了过去,口中笑道:“铁掌夺魂,飞腿摄命,长剑无敌!左掌门号称掌,腿,剑三绝,今日一见嘛,原来也不过如此!”

左修竹内功外功均已登峰造极,“抱鹤碎心掌”,“潜龙飞影腿”,“青光云浪剑”各有独特造诣,号称“三绝掌门”,生平百战,从未吃过半点亏。眼下居然被一个酒店掌柜言语调笑,不由得既惊又怒,问道:“阁下轻功绝顶,绝非无名小辈,未敢请教姓名?”

龙天光笑道:“区区叫做龙天光!”

左修竹道:“莫非是云影天光之天光?”

龙天光笑道:“非也,天光者,天生光棍者也!”

左修竹皱眉道:“天生光棍,龙天光?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金龙帮二当家‘霸刀’龙天光!”

龙天光笑道:“不错,我就是‘霸刀’龙天光!左掌门,你向来在青城道观清修,这次突然来到金龙帮地界,只怕是有所图谋吧。”

左修竹嘿地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姓左的这次来金龙帮,正是为了‘金鳞灵鳗’而来!”

龙天光笑道:“好,果然是快人快语!也罢,左掌门既然一心为了‘金鳞灵鳗’,便请去金龙帮盘桓数日如何?明天正午,正好是本帮大开法坛之日,届时‘金鳞灵鳗’自然会现身,左掌门若有胆量,尽管抢夺就是!”

左修竹皱眉道:“你会如此好心?请我去金龙帮做客?”

龙天光冷笑道:“左掌门若没有胆量,不敢来金龙帮,在下也不会笑话于你!”

左修竹眉『毛』一扬,道:“姓龙的,你不用将言语激我,好,我跟你去金龙帮!”

第四十章 谢冰凌VS卫东徐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西域天山,自古风景秀丽,人才辈出。武术之道,更是源远流长,门派繁多,有天山派,青云堂,流月宗,恶狼帮和白马盟五大帮派,小帮小会,小门小派更是不计其数。

而其中又以天山派实力最为雄厚,派中高手最多。

天山派自秦朝之时墨云子祖师创派伊始,传至今日,历时一千三百多年,千余年间,共计掌教八十二人,每一位掌教都是聪明绝顶,武功盖世之材。

八十二位掌教之中,最厉害的有三人。祖师墨云子自不消说,自创“大自在心经”,“玄冰诀”两门内功心法,威震武林,与徐福并称为当世两大宗师,也是秦时唯一的两位到达先天境界的高手。

第二位是唐朝时的‘书生剑客’梁封侯,自创“紫灵剑法”,杀人不见血,人送外号‘梁封喉’。

第三位即是现今天山派掌教碧阳真人,自创“五雷惊天掌”,又融合“大自在心经”与“玄冰诀”,从而创出一门威力更加厉害的内功心法“玄­阴­真气诀”,一时之间,名噪天山南北。

十天之前,碧阳子忽然收到消息,“金鳞灵鳗”现身于落霞湖,当即带领师弟云阳子,小妾谢冰凌动身出发,赶往落霞湖。

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九月初四的下午到达金龙帮的地界。

迎接他们的是十三名黑衣男子。

十三人,十二柄刀,一把剑。

为首一名黑衣男子扬了扬手中剑,问道:“来的可是天山掌教碧阳子?”

碧阳真人点了点头。

黑衣首领微微一笑,道:“很好,等的就是你们。在下卫东徐,奉三帮主之命,在此等候足下大驾。”

碧阳子道:“等我­干­什么?”

卫东徐淡淡道:“比试。”

碧阳子笑道:“你跟我?”

卫东徐道:“是。”

碧阳子道:“你也用剑?”

卫东徐道:“是。”

碧阳子道:“你既然用剑,想必听说过天山派的‘紫灵剑法’。”

卫东徐道:“听说过,‘紫灵剑法’是天山派绝学,名列天下剑法第三,而天山掌教碧阳真人三岁练剑,今年五十三岁。剑法上的造诣,足足有五十年,是当世用剑的八大宗师之一。仅以剑法而论,已胜过了创此剑法的梁封侯。”

碧阳子微笑点头,道:“可是你还是要跟我比试,你不怕我?”

卫东徐道:“不怕。”

碧阳子笑道:“很好,小伙子,你学的是什么剑法?你师父又是谁?”

卫东徐道:“我的剑法是偷学的,我没有师傅。”

碧阳子道:“偷学的剑法,叫什么名字?”

卫东徐道:“也没有名字,如果非要冠名,就叫杀人剑术吧。”

碧阳子脸『­色­』微变,道:“杀人之剑,好,我就跟你比比剑法。”

说完这句话,碧阳子向前踏出半步,便要出手,谢冰凌忽然拉住了他衣袖,笑道:“这一阵让与我吧。”

碧阳子笑道:“小丫头片子,你可有把握?”

谢冰凌笑道:“姑且试试吧。掌门,借你的佩剑一用。”

碧阳子点了点头,解下随身佩剑,道:“我这把秋弧剑是铸剑大师马真人所造,在天下名剑中排名第七,锋利无匹,小丫头你有秋弧剑相助,比试之时,可占了不少便宜。”

谢冰凌笑道:“我是女孩子,本来就该占些便宜的。”说完这句话,手腕轻颤,嗡地一声响,秋弧剑业已出鞘。

但见寒光一闪,谢冰凌右手持剑,身子闪电般朝卫东徐飞『­射­』,掌中剑刺向对方胸口“神堂『­茓­』”,这一剑时刻方位无不拿捏得恰到好处,尽得“紫灵剑法”­精­髓。

云阳子一旁瞧得高兴,脱口赞道:“好一招‘紫气东来’!师兄,冰凌这小妮子才不过跟你学了三年剑术,想不到就已经这般了得!”

碧阳子笑道:“都是师兄我教得好啊。”

卫东徐全神贯注,眼见谢冰凌长剑刺到,不退反进,手中长剑瞬间迎上!两柄长剑相交,发出一阵龙『吟』之声,久久不绝。

谢冰凌手臂被震得隐隐发麻,秋弧剑削铁如泥,但适才两剑相交,卫东徐长剑丝毫无损,那么照此猜测,对方所持有的定然也是一把宝剑了。宝剑对宝剑,自己可占不到便宜。

云阳子见了卫东徐剑法,咋舌不已,讶然道:“以蛮力御剑,这是什么剑术?”

碧阳子道:“天下剑法中没有这一招,应该是小伙子自创的剑法。嗯,以硬碰硬,以攻为守,杀人剑术,果然有些门道。”

说话之间,场中两人以快打快,已拆了数十招。谢冰凌招法­精­妙,“紫灵剑法”在她手中使来,宛如仙子曼舞,美妙无端。而卫东徐所使剑招随手而发,招数稀奇古怪,一会上窜,一会下跳,宛如耍猴一般,似乎不成章法,但仔细分剖,又隐隐然自成体系。而其每一招都是攻招,从不防守,剑招虽然不雅,但剑术上的威力,竟然越来越大。

好在谢冰凌天资聪颖,“玄­阴­真气诀”练得根基扎实,内力极为浑厚,而“紫灵剑法”名列天下剑法第三,也绝非浪得虚名,一招一式都是千锤百炼,绝无瑕疵。

又斗数十招,两人仍是僵持不下,卫东徐忽然间哈哈一笑,罢剑停手,说道:“不打了。”谢冰凌愕然道:“怎么不打了?我还没过足剑瘾呢。再斗几招吧。”

卫东徐摇头道:“不了,姑娘剑法绝高,在下赢不了你!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做徒弟的已然如此厉害,那么师傅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向碧阳子一抱拳,说道“碧阳掌教,实不相瞒,在下真实身份其实是金龙帮七大护法之一,老五‘疯子剑’就是我了!这次奉了四大帮主命令,请掌教真人一行前往落霞湖小住数日,并请掌教真人参加明日午时的开坛大典。”

碧阳子道:“开坛大典?想必与金鳞灵鳗有关了?”

卫东徐道:“不错。相信掌教真人此行,也是为了金鳞灵鳗而来!帮主们说了,天山派若想取得金鳞灵鳗,便请上落霞湖一游!当然了,若掌教真人担心我们金龙帮使用­阴­谋诡计,那么不来也罢!”

碧阳子笑道:“卫兄弟年纪虽轻,但人品武功已然如此了得,老头子我很是佩服。金龙帮四大帮主,七大护法,想必其他人也跟卫兄一样,都是磊落爽快的男儿,那么我又怕什么呢?走,咱们这就上落霞湖去也!听说落霞湖中的晚霞可美得紧啊,正好一饱眼福。”

第四十一章 昆仑吴息风

马蹄声得得,行驶在官道之上。

吴息风醉眼朦胧,手中拿着一个白瓷小酒壶,正不住往口中灌酒。他容貌邋遢,颔下一丛大胡子,密密麻麻,杂『乱』无章,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修剪。手上指甲约莫有半寸来长,乌黑如墨,里面不知积有多少脏东西。

吴息风身上穿着一件长袍,是用上等的苏绣制成,质料一流,唯一遗憾的就是,长袍上积满油渍灰尘,只怕有三个月没洗了。他脚上穿着一双草鞋,『露』出两只大脚,挂在马鞍旁轻轻摇晃,偶尔一阵阳光斜照,便瞧见他脚板上泥土累积,又黑又脏。

他腰带上斜『Сhā』着一柄短剑,约莫二尺五寸长,也没有剑鞘装着,就光溜溜一杆剑身那么挂在腰畔,剑身上锈迹斑斑,神似一堆破铜烂铁。

但这把剑却大有来头,昔年庞先生作神兵谱,网络天下刀枪棍­棒­,剑戟斧鞭各类兵器一百六十四样,其中长剑十把,列在神剑谱中,号称为“天下十大名剑”。吴息风这把弓卢剑名列第二。

又喝了几口酒,白瓷酒壶堪堪见底,吴息风眉头一皱,自语道:“老子前天花了一千两,买了这么一壶一百三十年的竹叶青酒,想不到这么快就喝完了。”随手一扔,将白瓷酒壶扔了出去。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风中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吴息风眼睛一亮,笑道:“大内女儿红,嗯,怕有七十多年了吧。嘿,想不到荒野偏村,还有这等美酒。”伸手在白马脖子上轻轻一拍,纵马向酒香源头处飞跑。

不大多会,便见到官道旁杨柳之下,一个四十多岁的蓝袍汉子斜倚身子,躺在一方竹席之上。竹席晶莹剔透,碧绿流光,还不时传来一阵竹香,当是最近编好的。

竹席之上,放着三碟小菜,一碟猪头­肉­,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卤鸭蛋。另外还放着两大坛美酒,每一个坛子都是奇大无比,至少装得下十斤酒水。其中一坛已经开封,阵阵酒香弥漫在空中。

吴息风鼻中闻到酒香,勾动腹中馋虫,再也把持不住,翻身下马,向那蓝袍汉子一抱拳,笑道:“老兄请了。”也不待对方回答,便即大马金刀地往席子上一座,伸手就去抓酒坛。

那蓝袍汉子微微一笑,眼见吴息风伸手抢酒,右手食指伸出,点向对方手腕“阳池『­茓­』”,手法玄妙,嗤嗤作响,认『­茓­』之准,内力之强,都是一流。

吴息风咦地一声,叫道:“这是失传了七十年的羽鹤神指!嗯,好功夫。”手掌略偏,避在一旁。

蓝袍汉子见他躲得轻巧,也赞了一声“好功夫。”仍是以食指点出,点向吴息风手腕“合谷『­茓­』”。

吴息风识得厉害,不敢大意,手掌反勾,去拿对方手指,这是以攻为守之术。蓝袍汉子并不躲闪,左手大拇指捺出,点向吴息风掌心“劳宫『­茓­』”。

两人你来我往,掌去指迎,斗在一块。蓝袍汉子指法玄妙,吴息风内力高强,谁都没占到上风。

再拆几招,两人同时哈哈一笑,撤去手掌,齐声道:“佩服,佩服。”

吴息风仍是惦记着坛中美酒,又是伸手去抓酒坛,蓝袍汉子挥掌将他挡住了,笑道:“我这是七十二年的大内女儿红,轻易不给人喝的。”

吴息风急道:“要怎样才给喝?是不是要用钱买?好,我别的没有,钱却不少。”伸手入怀,拿出一大叠银票,一大把金叶子,还有十几颗珍珠,一股脑仍在竹席上,叫道:“可够了么?”

蓝袍汉子脸『­色­』微变,冷冷道:“以钱看人,兄台既小瞧了我,也小瞧了自己。”

吴息风神『­色­』一凛,正『­色­』道:“是,是在下错了。”抱拳向蓝袍汉子赔了一礼,道歉道:“在下一时糊涂,得罪了朋友,是我的不是。”

蓝袍汉子点了点头,道:“要喝酒嘛,也可以,须得对上我的对子。”

吴息风笑道:“对对子,我最拿手了。朋友请出题。”

蓝袍汉子笑道:“好,你既称呼我为朋友,那么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吧。好,我出上联了。”微微一笑,道:“兄台既喜欢喝酒,那我就出个与酒相关的上联吧,嗯,你听好了。‘围棋赌酒,一着一酌’。”

吴息风笑道:“这是个同音联。好,我对下联‘坐漏读书,五更五经’。”

蓝袍汉子笑道:“朋友也喜欢读书么?却不知读些什么书?”

吴息风笑道:“马马虎虎啦,四书五经偶尔读读,最喜欢的还是《******》,《灯草和尚》。”

蓝袍汉子笑道:“原来是同道中人。嗯,我又有上联了,这是个拆字联。上联是‘古木枯,此木成柴’,你来对吧。”

吴息风笑道:“我对你‘女子好,少女更妙’。”

蓝袍汉子大拇指一竖,赞道:“兄台大才,佩服!好,咱们再对一联吧。上联是‘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吴息风笑道:“这还是个拆字联。我就对你‘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蓝袍汉子笑道:“好一句斧斤以时入山林,出自孟子吧。”

吴息风笑道:“不错,朋友,对联也对了不少,可以喝酒了吧。”

蓝袍汉子点头道:“你既对过对子了,自然该请你喝酒。”将竹席上那坛未开封的女儿红递了过去,道:“兄台,请。”

吴息风接过酒坛,打开封口,咕嘟嘟地灌了好几口美酒,笑道:“好酒!”

蓝袍汉子笑道:“既是好酒,可有本事喝完么?”

吴息风笑道:“朋友是考我酒量来着,你放心,区区十来斤酒水,我还没放在心上。”说话间将酒坛平放地上,张口一吸,一道水箭自酒坛中飞起,『­射­』入口中,但见吴息风喉间咕嘟作响,过不了一刻钟,一坛酒水便即告罄,给他喝得涓滴不剩。

蓝袍汉子赞道:“好气功,好酒量!”

吴息风笑道:“自然是好酒量……”话未说完,忽然咕咚一声醉倒在地,晕睡了过去。

蓝袍汉子微微一笑,道:“常听说昆仑掌教武功绝顶,酒量一流,今日一见嘛,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未免警惕『­性­』低了些,我在酒水中加了不下半斤的蒙汗『药』,他居然没有发现。哎……”说话间伸手将吴息风扛在肩上,足尖在地上轻点,跃上了吴息风那匹白马,双腿一夹,往落霞湖的方向急奔。

第四十二章 峨眉三神尼

峨眉山,金顶,舍身崖。

此时正是黎明,太阳将出未出之时。

崖上,站立着三位白衣尼姑,三人年纪都在三十左右,容貌清丽,中间一名尼姑,容貌最美。她怀中抱着一名小女孩,约莫四五岁大小,粉脸瑶鼻,十分可爱,只是一张小脸苍白如纸,浑没半分血『­色­』,让人瞧上去倍生怜惜。

尼姑怎么会有小孩?莫非是私生女?

这三位尼姑其实来头不小。当今武林,八大派林立,分别是少林,丐帮,昆仑,天山,青城,峨眉,星宿,点苍八大派。而其中独独峨眉一派之中全是女子,眼前三人即是峨眉派中辈分最高,武艺最强的镜字辈三位女侠。

中间那位抱着小女孩的是当今峨眉掌门镜鸾师太,左边的是她师姐镜莺师太,右边的是她师妹镜烟师太。

镜鸾,镜莺,镜烟三人,武林中合称为“峨眉三神尼。”

至于镜鸾怀中抱着的小女孩,名叫林幽儿,是三名女尼姑收养的孤儿。林幽儿今年五岁,是天生的九­阴­绝脉,体内寒气纠结,本来活不过三个月。幸得三位神尼以峨眉派无上内功心法“太清芙蓉诀”修炼而成的“太清真气”,“芙蓉罡气”滋润体魄,又从小服用灵芝,人参等罕见灵『药』,才勉强保住『­性­』命。

但九­阴­绝脉毕竟非同小可,峨眉派的“太清芙蓉诀”虽然玄妙无匹,还是无法彻底祛除林幽儿体内郁积的寒气。这些年来,九­阴­寒气时时发作,眼见着林幽儿身体一日差似一日,只怕活不了多久,镜鸾,镜莺,镜烟等人都是愁上心头。

三天前,镜鸾忽然收到信息“金鳞凌曼重现江湖”,顿时于绝望之中看到光明:金鳞灵鳗天生异种,其血至阳至刚,若是让林幽儿服用其血,九­阴­绝脉自然就不治而愈了。

…………

…………

…………

舍身崖下,云海苍茫,无边无涯。倏尔,山风骤起,云雾蒸腾,时开时和,似天马行空,似大海扬波,似雪球滚地。

东方处天际,如墨似紫,天地一『­色­』。渐渐地,天开一线,一缕红霞升起,红日探出浅浅一点紫红。慢慢的,红日越『露』越多,便如美女脱衣,由满身轻纱渐渐脱至身无寸缕,红日也已挂在天边。

霎时间,漫天皆红,云红,雾红,山红,树红,连三位神尼的脸蛋之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日光。

镜鸾瞧着这天地美景,脸『露』微笑,轻启嘴­唇­,『吟』哦道:“连天金顶观日出,满眼壮阔波澜图。云海平伸千里外,霞光四『­射­』万物苏。……”

镜莺眉头一皱,道:“师妹还有兴致『吟』诗?幽儿体内寒气日增月涨,发作起来,也一次比一次厉害,在这样下去,只怕……”想到林幽儿命不久矣,忍不住唉声叹气。

林幽儿见镜莺为自己烦心『­操­』劳,安慰道:“师父,幽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再替我担心了。”

镜莺伸手去抚『摸』林幽儿秀发,神『­色­』慈爱,柔声道:“好孩子,你放心,为师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镜鸾闻言点点头,道:“师姐,法子我已经想到了。”

镜莺,镜烟大喜,齐声道:“什么法子?”

镜鸾道:“要治好幽儿的九­阴­绝脉,除了服食金鳞灵鳗之血,别无他法。幸好我已得到确切消息,金鳞灵鳗眼下就在落霞湖,明天正午,咱们就出发前往此处,夺取金鳞灵鳗。”

镜莺道:“­干­吗要等到明天正午,咱们眼下就出发吧。”

镜烟也道:“是啊,救命如救火,还是越快越好。”

镜鸾微微一笑,道:“也不忙在这一时半刻,此去落霞湖,路途不下千里,幽儿她体质虚弱,经不得风吹日晒。等我准备好了马车衣物,咱们再出发不迟。”

镜烟点头道:“还是师姐考虑周到。好吧,那就明天再出发吧。”

(林幽儿,主角后宫之一。)

第四十三章 算卦

九月初五,清晨。

一辆马车顺着官道缓缓驶来,马车之旁,道路垂柳之下,一个算命先生摆着一张破桌子,桌子前立着一张木板,上面写了“铁手神批”四个大字。

字迹潦草,东倒西歪,一如算命先生本人,同样的落魄,同样的猥琐。

算命先生眼神四处张望,瞧见马车从面前驶过,忽的扯开嗓子,叫道:“算命啦,算命啦!铁手神批,祖传绝技,不灵不收钱!”

声音传进马车之内,镜鸾闻言笑道:“敢情这里也有算命的,要不咱们也算上一卦?”

镜莺点头道:“此行落霞湖,凶险万分,算上一命,测测前程,也是好的。”

三人掀开车帘,走下车来。

镜烟『­性­』子最急,伸手在破桌子上一拍,叫道:“老先生,给我算上一卦。”

算命先生问道:“师太要问什么?”

镜烟道:“问取物。”

算命先生手一张,道:“嗯,十两银子。”

镜烟咋舌道:“这么贵?老先生,旁人算卦,不过三文五文,你怎么要收十两银子?莫不眼见我们是出家人,存心讹诈不成?”

算命先生微笑摆手,道:“凭我‘铁手神批’四个字,就值十两银子。师太如果嫌贵,那么请便就是。”

镜烟伸手入怀,拿出一锭银子,道:“好,十两就十两吧,给你。”将银子抛在了桌上。

算命先生点点头,伸手从怀中拿出六枚铜钱,递给镜烟,道:“请师太将铜钱抛在桌上。”

镜烟伸手拿过铜钱,只见上面油腻腻的沾满灰尘,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老先生,你的铜钱好脏啊。”

算命先生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脏既是不脏,又何必太在意?”

镜烟笑道:“你这老儿,说话倒也有理。”伸手将铜钱在掌心抛了几抛,随即扔在桌面。六枚铜钱滴溜溜地转了几个圈,便一一停住了。

算命先生瞧着六枚铜钱,四枚在上,两枚在下,笑道:“这是隔河望金之卦,乃下下卦也。”

镜烟听闻是下下卦,脸『­色­』微变,道:“老先生,你可莫要唬人,我胆子小,禁不得吓的。”

算命先生道:“师太不要急,听我慢慢说。隔河望金卦卦辞有云:隔河望见金元宝,欲取河宽水又深。指望发财难到手,昼夜思想枉费心……”

镜烟笑道:“你这老先生尽会胡说,我又不是求财,你老提金元宝­干­什么?”

算命先生正『­色­』道:“求财跟取物是一个道理,我这卦象说得再清楚不过了,隔河望金,只能看不能得。师太此次势在必得之物,只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镜鸾一旁闻言,笑道:“师妹,算命先生的话,信不得的。”

算命先生斜眼睥睨,向她打量,顿时瞧见她怀中林幽儿,笑道:“好个标致的女娃娃。就可惜身患绝症,而且还是九­阴­绝脉,哎……”说着摇了摇头。

他一眼就认出林幽儿得的是九­阴­绝脉,镜鸾神『­色­』微变,道:“老先生好眼力,先生既认得九­阴­绝脉之毒,可知有解救之方么?”

算命先生微笑不答,道:“师太,不如我给小姑娘也算上一卦,如何?”

镜鸾心道:“这老先生好贪心,又想赚我十两银子。”一时并不回答。算命先生似乎看穿她心思,笑道:“相见就是缘分,这也是我跟小姑娘的机缘。好吧,这次我就免费卜一卦,不收钱好了。”

镜鸾见他语带机锋,便点头道:“好,那就麻烦老先生了。”

算命先生将六枚铜钱一一拾起,塞入林幽儿手中,笑道:“小妹妹,你将铜钱抛在桌上吧。”

林幽儿依言抛出铜钱,铜钱转了几个圈圈,便即停住。

算命先生瞧着桌上卦象,笑道:“巽上震下,这是风雷益卦象,乃上上之卦。此卦卦辞有云:时来运转喜气发,多年枯木又开花。枝叶重生多茂盛,几人见了几人夸。辞中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乃时来运转,百无禁忌之意。也就是说,小姑娘此刻虽然疾病缠身,将来只要遇上贵人,得贵人相助,自可逢凶化吉,疾病自然也就痊愈了。”

林幽儿闻言大喜,问道:“那么请问老伯伯,我命中的贵人在哪里呢?我怎样才可以找到他?”

算命先生笑道:“第一,我不是老伯伯。第二,你命中贵人此刻不会出现,十八年后,你们自会相逢。”

林幽儿闻言颇为失落,道:“还要等十八年啊,可是我只怕自己活不了那么久了。”

算命先生呵呵大笑,忽的伸手在脸上一抹,但见胡须脱落,『露』出本来面目,却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浓眉大眼,模样甚是英武。

镜鸾皱眉道:“尊驾到底是谁?”

那汉子笑道:“在下葛流衣,金龙帮大帮主是也,亲自前来此处,恭请峨眉三神尼上落霞湖参加开坛大典。顺便说一句,青城派掌教左修竹,天山派碧阳子,云阳子,还有昆仑派的吴息风都已经到了,就等你们三位呢。”

镜鸾闻言神『­色­』微变,心道:“连吴息风,左修竹,碧阳子这几个大高手都来了,看来我若想得到金鳞灵鳗,真的很难呢。”

微微一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大帮主带路。”

(金龙帮即泠香阁前身,四大帮主,七大护法也就是后来的泠香阁七位当家,四大护法。)

第四十四章 开坛大典(一)

九月初五,正午,午时三刻。

落霞湖,湖心岛。

湖心岛位于落霞湖正中,面积不是很大,方圆不过数里。但此处却是金龙帮大本营所在,房屋林立,防卫森严。

此时的岛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金龙帮自成立以来最隆重的开坛大典即将举行,岛上弟子俱都私下议论纷纷,翘首以待。

“嘿,哥们,听说此次开坛大典极为隆重,到底所为何事呢?”

“这你就落伍了吧,据内部可靠消息证实,这次开坛大典是为了一样稀世宝物。”

“是什么宝物呢?”

“我靠,这么绝密的消息,我怎么会知道?除了四大帮主,七大护法以外,只怕谁都不知道内幕了。”

“我靠,你不知道,还这么嚣张?”

“我一向都是这么嚣张的,你今天才知道么?我再告诉你一些情报吧,这次开坛大典,来了不少大人物哦。”

“都来了些什么大人物?”

“说起这些大人物,那可了不得了,天山派掌门碧阳子你听说过没?青城掌教左修竹,人家号称掌腿剑三绝,你认不认识?还有昆仑派的吴息风,我擦,那可是西域第一高手,不知你老兄有没有福分见着?还有,还有,据说峨眉派的三大神尼都来了,这三大神尼不仅个个武功高强,而且都是绝『­色­』美女哦。咦,老兄,你怎么流口水了。”

“呃,兄弟一听到美女,就情难自禁,可有些失态了。老兄,借问一句,那峨眉三神尼成亲没有?有没有相好的?还有,不知峨眉派收不收男徒弟……”

…………

…………

…………

湖心岛正中,一座五米高的大木台凭空树立,木台成圆形,径长二十米,底下用水桶粗的松树搭就,上面铺设杉木作板,用木钉木隼衔接,既美观脱俗,又结实耐用。

单单这座木台,就动用了金龙帮五百名手下,耗时整整三天才搭好。

此时木台之上,摆设了十七把竹椅,每一张椅子上都坐了一人。正中四把竹椅,上面坐的是金龙帮四大帮主。从左往右,依次是大帮主葛流衣,二帮主龙天光,三帮主杨烈,四帮主楚谈笑。

左边八张竹椅坐的是四大派高手。从上往下,依次是昆仑派吴息风,天山派碧阳子,云阳子,谢冰凌。峨眉派镜鸾,镜莺,镜烟三位神尼以及青城派左修竹。

青城四剑辈分太低,不设座椅,俱都持剑站在左修竹身后,宛如四尊石像。林幽儿年纪尚小,也不设座椅,被镜鸾师太抱在腿上。

右边五张竹椅,依次坐的是金龙帮五大护法。依次是大护法易水寒,二护法辛别离,三护法马踏青,四护法许乘空,五护法卫东徐。

六护法胡力以及七护法鹰扬被苏临风所伤,伤情严重,尚在调养之中,无法到场。

木台之下,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群,全都是金龙帮二三代弟子,听闻开坛大典,前来凑热闹的。

离木台西北约百米,有一座小型荷花池,用大理石砌成,池水清澈见底,里面铺满了鹅卵石,鹅卵石之上,池水之中,有一只似蛇非蛇的怪鱼来回游动。那怪鱼浑身漆黑如墨,长约三尺,形态与水蛇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对双眼猩红如血,光芒夺目,令人不敢『逼』视。

这怪蛇自然就是金鳞灵鳗了。

水池旁边,站着二十六名持刀汉子,二十六把钢刀皆已出鞘,烈日照『­射­』下,闪着阵阵寒光杀气。这二十六名汉子是从三千名金龙帮众中­精­挑细选,全是一等一的好手,奉命保护金鳞灵鳗安全,防止有人打宝物的主意。

第四十五章 开坛大典(二)

木台之下,东南二十米处,二十五名身穿红衣的壮汉站成五列,每一个壮汉都是身高体胖,体重不下两百斤。

第一列壮汉五人,手中各自拿着一串大鞭炮,又大又长,足足有一百米长。

第二列五名壮汉,手中各自拿着一对大铜锣,每一对铜锣两副,每一副都是用纯铜铸成,重达三十斤,大如铁锅。要敲响这么一对大铜锣,没有惊人的臂力腕力,简直是痴人说梦。

第三列五名壮汉,每人肩上都扛了一个大鼓,用犀牛皮制成鼓面,每一张巨鼓都是径长一米五,重达七十斤。敲鼓的木­棒­粗如成人手臂,长达一米,也是分量不轻。

第四列五名壮汉,每一人手中拿着一根唢呐,是特别订制的,比一般的唢呐要大上一倍,长上一倍,重上一倍。要将这么一根唢呐吹响已是不容易,若是要吹好,吹出曲子,更加的困难。没有良好的肺部机能和高超的乐器修养,是根本办不到的。

第五列五名壮汉,每人手中持着一管玉箫,与普通的玉箫一模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不同的就是制作玉箫的玉石用的是上好的蓝田玉,更加贵重而已。

木台正东处,摆放着一个巨大日晷,红日当空,日晷上的指针投影刚好落在了午时三刻的位置。

金龙帮大当家葛流衣从竹椅上站起,缓步走到木台正中,伸手拍了数下,朗声说道:“开坛大典现在开始。”说完这句话,手掌又连拍了数下。

五名手持大鞭炮的壮汉各自从怀中拿出一枚火折,晃了晃数下,同时将鞭炮点燃。一时间只听得噼里啪啦之声不绝入耳,响个不停。

五串大鞭炮又长又响,足足燃放了近半个时辰这才结束。众金龙帮弟子耳膜震得嗡嗡作响,鼻中又闻到一阵阵火『药』味,但脸上神『­色­』却是又高傲又喜悦。

“他『­奶­』『­奶­』的,这么长,这么响的鞭炮,你见过没?老子今天就见着了。什么昆仑派,青城派,你们有这么厉害的鞭炮放么?每一串鞭炮都价值百斤,除了金龙帮,谁有这么大的手笔?”不少金龙帮众内心都偷偷这么寻思。

鞭炮声过后,葛流衣手掌再次拍了数下,二十名持着铜锣皮鼓,唢呐玉箫的壮汉快步走到木台之下。二十人同时向葛流衣躬身行礼,齐声道:“大帮主万寿无疆!”声音响亮齐整,中气充沛,宛如一人。

葛流衣微笑颔首,道:“都上来吧。”

二十名壮汉齐声道:“是。”话音刚落,但见二十名壮汉足尖在地面轻点,同时施展出“平步青云”的绝顶轻功,身子半空中一个转折,轻飘飘落在台面。

二十名壮汉同时拔地起身,同时落在木台之上,动作整齐划一,姿势飘逸潇洒,当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但听得轰地一声巨响,木台微微一阵摇晃,随即稳定。原来每名壮汉身上都背着铜锣巨鼓,每一面巨鼓重达七十斤,加上壮汉自身一两百斤的体重,又是自半空落下,自然震得木板吱吱作响。

葛流衣面『露』得『­色­』,向四大派掌门一抱拳,笑道:“兄弟这几个手下,功夫还过得去吧。”

吴息风笑道:“身负七十余斤的重物,还能施展出平步青云的绝顶轻功,果真是好本事。”

镜莺师太鼻中哼了一声,道:“轻功虽好,终究未臻一流境界!”

葛流衣笑道:“哦,怎么说?”

镜莺道:“一流的轻功,举重若轻,收发自如,应当落地无声,踏水无痕,又怎么会发出惊天巨响,震得木台不住摇晃?

葛流衣点头赞成,道:“师太说的有理。素闻峨眉派三大神尼轻功盖世,‘飞絮落花步法’独步西南,有机会倒要请教请教。”

镜莺笑道:“飞絮落花何足道哉?又怎及得上大帮主的水云烟步法高明?”

葛流衣呵呵一笑,道:“师太过奖了。嗯,师太和几位掌门难得来金龙帮一次,兄弟我也没什么招呼的,便请各位听一首乐曲如何?”

吴息风笑道:“好啊,除了喝酒以外,我最喜欢的就是听曲子了。喂,大当家,你要请我们听曲,便得找几个美貌小妞,最好穿得风『­骚­』一点,再唱上一曲十八-『摸』,那就再好不过了。”

青城掌教左修竹眉『毛』一皱,道:“吴掌门,峨眉派的三位神尼都是出家之人,您说话可得检点些,不然有失你一派掌门的气度。”

吴息风讪讪一笑,道:“我刚才就随便开个玩笑,左老弟你又何必较真?”

林幽儿睁大了一双眼睛,忽然问道:“师父,什么是十八-『摸』啊?”她眼神诚恳,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镜鸾皱眉道:“幽儿,这十八-『摸』么,是一种极其下流的曲子,你以后非但不能提起,连心里面想都不要再想,知道么?”

林幽儿点了点头,道:“哦,幽儿知道了。”

葛流衣哈哈大笑,道:“吴掌教,这十八-『摸』嘛,我改天再单独请你欣赏。眼下嘛,我要请你听一曲《将军令》。”

双手一拍,叫道:“奏乐!”

二十名壮汉依言吹起唢呐玉箫,打起铜锣皮鼓,但听得铜锣声响脆,皮鼓声铿锵,玉箫声悠扬,唢呐声高亢,四种乐器声连成一气,俨然便是将军令的调子。而二十名壮汉所奏乐器,俱都是巨大无比,所奏出的乐调加倍的雄浑激『荡』,将“将军令”催人势气,引人奋发的节奏渲染得淋漓尽致。四大派掌门俱都是眼光独到之辈,眼见这一曲将军令奏得慷慨激昂,当真是听得热血沸腾,既惊且佩。

吴息风大拇指一竖,赞道:“好曲子,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曲子!”欣喜之下,忍不住挥手轻敲竹椅,口中读起曲赋来:

塞上长风,笛声清冷。

大漠落日,残月当空。

日夜听驼铃,随梦入故里。

手中三尺青峰,枕边六封家书。

定斩敌将首级,看罢泪涕凋零。

报朝廷!谁人听?

他内力充沛,声音高亢,将这一首将军令诗读得神采飞扬,虽在铜锣巨鼓震天演奏之中,众人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葛流衣心中一震,寻思“这吴息风内力好生雄浑,素闻昆仑派的‘九龙飞天内功心法’玄妙无匹,今日一见,真是开了眼界!”

第四十六章 开坛大典(三)

吴息风一首将军令诗『吟』哦完毕,众人俱都听得神魂俱醉,恰在此时,锣鼓声偃息,唢呐玉箫之音也随之消散,原来到得此刻,将军令曲调也正好奏到最后一个音符,圆满收场。

就在此时,整个大地忽然一暗,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倏地变得漆黑如墨,本来通红如火的太阳忽然被一团浓密厚实的乌云渐渐吞噬,慢慢地光华越来越暗,终于目不可视。

霎时之间,整个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众人遭此巨变,忍不住大呼小叫,议论纷纷,一时之间,嘈杂声盈耳,窃窃私语之声漫天盖地铺卷而来。

碧阳子见识最是广博,隐隐猜出事情原因,轻声说道:“是天狗食日!”

吴息风离他最近,闻言大惊,道:“天狗食日,那可是不祥之兆啊!”

他嗓音甚是粗豪,此刻大惊之下,说话声极大,顿时远远传了出去,传入了台下众人耳中。

一时之间,宛如清水滴入了滚油锅内,掀起滔天巨浪。台下众人猝然变『­色­』,纷纷道:“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发生天狗食日?”

“哎呀,天狗食日,那可如何是好?”

“难道有人得罪了老天爷,惹得老天爷发怒,才发生天狗食日么?”

更有人小声道:“莫非事情与金鳞灵鳗有关?”

此话一出,顿时有不少人附和“啊,是了,金鳞灵鳗是上古神物,咱们金龙帮贸贸然地捕捉神物,还要喝它的血,吃它的­肉­,定是因此激怒了老天爷。”

一片胡『乱』猜测声中,忽听得一个雄浑的男子嗓音说道:“大家别慌,天狗食日乃是自然现象,并无什么特别,用不着紧张!咱们四帮主早在三天前就推算出了今天午时三刻会发生天狗食日现象。并算出此次天狗食日,前后不会超过一刻钟时间,只要咱们燃放烟花镇压驱赶,一刻钟之后,太阳自然会重新出现。”

说这番话的正是葛流衣,他用无上内功心法“天狼吼”传音,每一字每一句都响如雷鸣,清清楚楚地传入众人耳中。

众人听得有法子祛除天狗食日,重现光明,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大半,不少人闻言当即叫道:“那还等什么,大当家,咱们赶快燃放烟花吧。”

葛流衣微笑点头,道:“好,咱们这就燃放烟花。”右手撮­唇­作哨,轻轻吹了数下,发出一阵高昂轻快的哨音。

哨音过后,隐约见到人群中有数十个人影紧然有序地轻轻移动,慢慢退到人群之外。在西南方向距离人群约百米之处停下身子。

每一个人影怀中都抱着一个大烟花,到达目的地之后,众人拿出火折,点燃烟花引线,烟花发出一阵轻微哧响,随即闪电般冲上高空。

一时间,半空之中发出阵阵耀眼彩光,姹紫嫣红,各种颜『­色­』,红蓝绿紫的烟花陆续冲上高空,明亮的焰火将漆黑的天际点缀得有如白昼。

烟花发出一连串鸣响,半空中一道道火焰划出亮丽的轨迹,渐渐地在半空之中,众人头顶之上拼出“金龙帮独霸江湖,四帮主一统武林”十四个大字。

每一个字迹铁画银钩,其大如斗,霸气非凡!

台下金龙帮众见到这十四个大字,俱都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齐声对着天空字迹读了起来“金龙帮独霸江湖,四帮主一统武林!”数百人齐声诵读,当真是声势吓人,震撼无比!

说也奇怪,众人刚将这十四个大字虔诚读完,天空便即云开日出,阳光再次普照大地。四当家先前曾推算,一刻钟后,天狗食日便会消失,眼下果真灵验,从天狗现身,到金乌重现,前前后后,刚好一刻钟,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这金龙帮四当家可算得真准!

四大派掌门甫一见到天空十四个大字,也都是浑身一震,心道:“一统江湖!嘿,金龙帮好大的口气!”

吴息风心道:“眼前这燃放烟花的好戏只怕是金龙帮­精­心策划的,用意再明显不过,那就是存心向四大派立威!嘿,他『­奶­』『­奶­』的,金龙帮想得倒美,难道仅凭区区十四个大字就想吓退四大派高手么?哼,可笑!”

左修竹心道:“金龙帮事先准备好烟花,定是为了在午时三刻鸣放!本来正午之时,阳光刺眼,鸣放烟花效果大打折扣,决计无法看到烟花拼成的字迹!可是谁又料想,突然之间,晴空万里会变得漆黑如夜,正好让金龙帮之烟花大放异彩,出尽风头!难道真的如葛流衣所说,四帮主楚谈笑三天之前就推算出今日午时三刻会有天狗食日奇景么?天啊,这楚谈笑竟然可以窥见天机,这也太可怕了吧。”

碧阳子心道:“早就听说金龙帮四当家楚谈笑­精­于奇门遁甲,最擅洞悉天机,未卜先知,一开始我还不信,今日亲眼所见,可不由得我不信了!”

镜鸾心道:“这金龙帮凡事谋而后动,连鸣鞭炮,奏乐曲,放烟花三件小事情,都办得这样漂亮妥帖,真是厉害!”

第四十七章 开坛大典(四)

一轮烟花放完,金龙帮众士气重新被提振,适才天狗食日所带来的恐慌燥『乱』一扫而空。

此时天空重见光明,葛流衣轻轻一声咳嗽,站在木台正中,双手对着金龙帮众弟子上下轻轻挥动,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他身为金龙帮一帮之主,当真是威信素著,双手只这么挥得一两下,原本嘈杂吵闹的台下,顿时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铁针落地都听得清清楚楚。

葛流衣微微一笑,似乎甚为满意,目光从人群中慢慢扫过,提气说道:“开坛大典正式开始,有请金鳞灵鳗!”说完这句话,向三帮主点点头,道:“老三,瞧你的了!”

金龙帮三帮主杨烈嗯地一声,懒洋洋地从竹椅上站立,足尖在地面轻轻一点,借力跃起,身子宛如柳絮飘摇,闪电般升在半空。

但见半空之中一个青灰『­色­』人影腾挪飘飞,有如连弦之箭,直往台下人群冲至。众人眼见三当家亲自施展轻功,这等场景几年难得一见,都是既兴奋又期待,每一个人都高高仰举脖子,瞧着半空之中的杨烈表演,眼神一瞬不瞬,心道:“凭虚凌空,三当家真是好本事!”

忽然之间,杨烈身形急坠,从半空之中急转冲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接着有人叫道:“***,谁踩我脑袋!”“哎呦,我的肩膀好疼,是谁踩我!”“你二大爷的,是谁踢我鼻子,哎呦,这是谁的鞋底,好臭啊!”

一片『乱』叫声中,只见一道青影有如闪电横空,迅捷之极地往西北方向窜飞,接着砰地一声巨响,水花四溅,那道人影掉入了荷花池中。

杨烈施展绝顶轻功,脚踩众人肩膀脑袋,踏着滚滚人流,半空之中踏步疾走,瞬息之间,身子已窜入了荷花池内。

他身当半空之时,便已瞧准了金鳞灵鳗潜伏之处。身子一入水中,立即手脚并用,往池子内东北角落游行。

金鳞灵鳗正在荷花池东北角落嬉游,忽然之间池水炸响,水纹『荡』漾,震得自己头晕眼花。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眼前凭空出现一个身穿青衣的庞然怪物,手脚并用地向自己划来。金鳞灵鳗吓了一跳,动物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了危险,也不需要思索,立即摇头摆尾,逃了开去。

杨烈眼见金鳞灵鳗意欲逃走,一声轻笑,挥掌拍出,一股浑厚之极的掌力在水中蔓延,击打在金鳞灵鳗身躯正中,金鳞灵鳗给掌力拍中,速度顿时慢了下来。杨烈争的就是这一时半会,只见他手掌舒张,五指虚握如钩,已闪电般将金鳞灵鳗捉在手中。

又是砰地一声巨响,半空中水花四溅,漫天撒落。杨烈身子从三米深的荷花池内冲天而起,一飞就是三丈,但见他神行如风,半空中虚步踢腿,一步跨出,就是四米距离,跨得三十余步之后,身子便重新回到了木台上空。

杨烈一声清啸,气沉丹田,身子于半空之中缓缓飘落,落在木台之上。其时他凌空之处,距离木台不下十米,但杨烈从十米高空降下,竟然轻若鸿『毛』,偌大的木台连一丝毫的震动都没有。

吴息风大拇指一竖,赞道:“好轻功。”

左修竹附和道:“轻功好,水『­性­』更佳!”

杨烈淡淡一笑,道:“过奖了。”慢慢地向竹椅走去,坐了下来。他刚从水中出来,身上兀自湿透,葛流衣喝道:“来人啊,给三当家送件衣服来换。”

杨烈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说话之时,潜运内力,以阳刚内劲烘烤湿衣,不过片刻之间,身上衣服即已­干­透。

云阳子瞧得佩服,道:“好内功,莫非是失传多年的‘火遂明劲’不成?”

杨烈微微点头,道:“初学乍练,倒叫道长见笑了。”

葛流衣道:“老三,你那金鳞灵鳗,也不要拿在手中了,给我吧。”

杨烈道:“是。”手臂一震,金鳞灵鳗向葛流衣飞去,葛流衣右手一招,便将金鳞灵鳗抄在手心,紧紧握住。

第四十八章 七虫九花十叶散

葛流衣右掌握着金鳞灵鳗,左手轻轻打了个响指,两名壮汉抬着一方檀木桌子,从台阶上走上木台。

檀木桌子之上放着一个金盆,巨大无比,直径两米。盆中装着小半盆清水。金盆之旁,放着一把小小****,****此刻已经出鞘,泛着森森寒气。

两名壮汉放下桌子,转身向葛流衣行了一礼,便即恭恭敬敬地退下木台。

葛流衣右手拿着金鳞灵鳗,走到金盆之前,慢慢地将金鳞灵鳗放入了盆内水里。四大派掌门心中好奇,不待葛流衣邀请,都纷纷围到了桌边。

金鳞灵鳗一入盆中,便即摆动尾巴,轻轻游动。但金盆内空间局促,金鳞灵鳗长达三尺,还没游得数下,便撞了盆墙。

谢冰凌眼见金鳞灵鳗有气无力,一副垂头丧脑模样,心中狐疑,小声道:“这就是金鳞灵鳗么?怎么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一点生气都没有?”

葛流衣笑道:“谢姑娘,金鳞灵鳗乃天生神物,原本是神骏非凡,灵动无比的。此物在水中遨游如电,可日游千里。在陆上亦是奔跑如风,纵使如大宛名驹,奔跑起来,也多半及不上此物……”

谢冰凌道:“那为什么眼下却死气沉沉的?”

葛流衣道:“原因就在这盆水中。你瞧这盆水,颜『­色­』清澈透明,似乎与普通的水也没什么分别,是不是?”

谢冰凌道:“是啊,这就是普通的江河之水嘛。”

葛流衣摇头道:“不然,这金盆中水,是我四弟­精­心调制,专门为金鳞灵鳗准备的,名字叫做‘七虫九花十叶散’,用七种毒虫,九种毒花,和十种毒叶制成。无『­色­』无味,不管是人是兽,是禽是鸟,只要一入水中,便浑身乏力,行动迟缓。要不是有了这‘七虫九花十叶散’化入水中,就凭区区一个破金盆,又怎么关得住金鳞灵鳗这种洪荒神物呢?”

谢冰凌笑道:“破金盆么?大当家也太谦虚了吧!嘿,直径两米的大金盆,我可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大的金盆,可不知要耗费多少黄金呢!”

葛流衣微微一笑,道:“也没耗费多少黄金,才不过二十斤黄金而已。”

左修竹笑道:“七虫九花十叶散,那是什么毒『药』,从没听说过!大当家,这七虫九花十叶散真的如此厉害?我可有些不信。”

葛流衣道:“左掌门身上可带有手帕么?借给我用一用。”

左修竹皱眉道:“一个大男人带什么手帕?我可没带,你要手帕­干­什么?”

葛流衣笑道:“也不­干­什么,就做个小小实验。”

青城四剑中第二剑‘青霜剑’莫离忽然道“师傅,我带了手帕。”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方白『­色­』手帕,递给了葛流衣。

众人瞧见那白『­色­』手帕上竟然绣了一幅鸳鸯戏水图,都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左修竹脸『­色­』微红,板起了一张脸,神『­色­』颇为不悦。

葛流衣接过手帕,端详一阵,笑道:“好一对野鸳鸯图。”

莫离道“不是野鸳鸯,是家养的,我自己养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葛流衣将手帕展开,平铺在桌子之上。拿起桌上****,在金盆中沾了一点清水,滴在手帕之上。

一阵青烟冒起,混合了七虫九花十叶散的清水一经沾上手帕,顿时将手帕烧出一个大洞,那七虫九花十叶散的腐蚀『­性­』好生厉害,在烂穿了手帕之后,清水又继续腐蚀桌面,顷刻之间又将桌子烧出一个大洞,这才堪堪罢手。

桌子是用上好檀木做成的,又厚又密,在清水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众人都是瞧得咋舌不已,左修竹更是紧皱了一张眉头不展,到得此时,方始相信了葛流衣所言非虚,七虫九花十叶散当真是旷世奇毒。

心中寻思“这七虫九花十叶散腐蚀『­性­』如此厉害,简直是烂肠穿肚。金鳞灵鳗身处金盆之中,毒水浸泡,尚能不死,也真是稀奇。”

林幽儿给镜鸾抱在怀中,眼中瞧见金鳞灵鳗,十分好奇,道:“好漂亮的小蛇啊,师傅,我想『摸』『摸』它。”

镜鸾吓了一跳,道:“小孩子家当真是胆大包天,你没听大当家说话么?金盆清水之中,融入了天下奇毒‘七虫九花十叶散’,你乖乖的听话,可莫要胡来。”

林幽儿道:“可是师父,这小蛇好可爱,我真的想『摸』嘛。”

镜鸾丝毫不理会她撒娇,一口否决,道:“不行。”

葛流衣却笑道:“师太,小姑娘既想『摸』,那么就让她『摸』吧。”

镜鸾瞪了他一眼,道:“『摸』你个大头鬼?出了事情,谁来负责?”

葛流衣笑道:“我来负责就是!若是小姑娘有丝毫损失,那么我用自己的『­性­』命赔你好了。”

镜鸾见他说得如此坚决,倒有些奇怪,忽然想起“啊,幽儿她是九­阴­绝脉!嗯,是了,九­阴­绝脉,百毒不侵。区区七虫九花十叶散,碰到了九­阴­绝脉,能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顿时释然,伸手在林幽儿脑袋上轻轻抚『摸』,笑道:“好吧,就给你『摸』一次,只有一次哦,可不准多『摸』了。”说着轻轻蹲下身子,将林幽儿放在地下。

林幽儿伸出白玉般的一双小手,慢慢地放进盆中,她双手捧起,想将金鳞灵鳗捧在手心,但金鳞灵鳗浑身滑溜异常,林幽儿接连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捧起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只得作罢,右手在金鳞灵鳗的脑袋之上轻轻拍了几下,便收了回来。她手上兀自沾着水滴,笑道:“师父,我『摸』完了,你抱我起来吧。”

镜鸾笑道:“好,我这就抱你起来。”伸出双手,去抱林幽儿。

葛流衣忙叫道:“等一等,等水­干­了再抱不迟。”

镜鸾经他提醒,顿时醒悟“幽儿手上有水,水中有毒,若不是葛流衣提醒,我这么贸贸然地抱起幽儿,便要中毒了。”她本来心细如发,这等细节按理自该留意,只是佛门高人,一旦牵涉到世间情感,顿时将什么都给忘了。

第四十九章 金龙帮扬威(一)

过了一会,林幽儿手上水珠蒸发,七虫九花十叶散的毒『­性­』亦随之流散。镜鸾眼见毒『­性­』散去,伸手将林幽儿抱在怀中,目光却瞧着金盆内神物打量,说道:“大当家,这金鳞灵鳗到底该如何处置?”

葛流衣笑道:“金鳞灵鳗既是敝帮擒获,自然也就是金龙帮之物了。我准备将金鳞灵鳗割皮放血,将血『液』分成十一份,由四位当家,七位护法分而食之,也不枉了大家辛辛苦苦忙活一场。”

镜鸾点头道:“大当家这话原也不错,但贫尼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当家答允!”

葛流衣笑道:“你想向我讨要金鳞灵鳗之血,治好你怀中小姑娘的疾病,是不是?”

镜鸾道:“不错,不知大当家肯不肯助人为乐呢?”

葛流衣笑道:“你可知要多少金鳞灵鳗之血,才能治好九­阴­绝脉么?”

镜鸾道:“金鳞灵鳗乃上古神物,其血至阳至刚,珍贵无比。眼前这只金鳞灵鳗,体长三尺,怕有三千年寿命了。三千年寿命的金鳞灵鳗,其血『液』吸收日月­精­华,每一滴都是疗伤圣『药』,用来克制九­阴­绝脉之毒还不是轻而易举?想来也用不了许多。”

葛流衣道:“那只是师太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却不知九­阴­绝脉乃旷世奇毒,猛烈无比,金鳞灵鳗之血虽然能克制此毒,但也至少需要半碗之血,才能彻底根除。”

镜鸾道:“半碗,那也不是很多。”

葛流衣道:“师太说得好轻巧!你可知我手中这条金鳞灵鳗三千年积累下来,体内共有多少血『液』?”

镜鸾道:“有多少?”

葛流衣伸出一根手指,道:“刚好一碗。可是师太一下子就要拿去半碗,如此大的胃口,你说我肯不肯答应呢?就算我肯答应,我那十位结义兄弟,又肯不肯答应呢?”

镜鸾沉『吟』不答,心道:“只怕多半不会答应。”沉思一阵,一咬牙,道:“这样吧,我用峨眉派的镇派内功心法‘太清芙蓉诀’交换,换你半碗金鳞灵鳗之血如何?”

此言一出,镜莺,镜烟都是吓了一跳,心道:“太清芙蓉诀是我峨眉派镇派之宝,向不外传,掌门为了治好幽儿疾病,竟然肯下如此大的血本,哎,她对幽儿疼爱之心,真是令人动容。”

葛流衣哈哈一笑,道:“镜鸾师太,你用峨眉派镇派之宝跟我交易,致使峨眉派绝学外泄,死后要是见了司徒玄空祖师,又怎么跟他交代呢?难道不怕祖师爷责怪么?”

镜鸾心道:“纵是祖师爷责怪,那也顾不了许多了。我只求幽儿能平平安安,为了她,我即使愧对峨眉派列祖列宗,那又算得了什么?”微微一笑,道:“大当家,你到底肯不肯换呢?”

葛流衣摇头道:“镜鸾师太,你峨眉派的内功心法虽然玄妙,但若想换取金鳞灵鳗之血,只怕分量还是不够。”

镜鸾道:“再加上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法,如何?”

葛流衣摇头道:“还是不够。就算师太将峨眉派所有武学秘籍都拿来交换,也还是不够。”

镜鸾叹气道:“如此说来,大当家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交出金鳞灵鳗了?”

葛流衣道:“不是在下不肯,实在是师太胃口太大,在下也是爱莫能助了。”

镜鸾一咬牙,道:“好,既然大当家不肯割爱,贫尼无可奈何,只好做一回强盗了。”

葛流衣笑道:“你想凭借武力,抢夺金鳞灵鳗,是不是?”

镜鸾面『­色­』微微一红,道:“事出无奈,贫尼也是被『逼』出此下策。”说话间轻轻将林幽儿放在地上,道“大当家,跟你借把剑来使使!”

葛流衣笑道:“师太,你一心要抢我的东西,出家人生出贪念,本就不该。这也就罢了,可是你居然还找我索剑,然后用我给你的剑,转身来对付我。哎,这样霸道的尼姑,我倒是头一次见着。”

镜鸾道:“那你到底是借不借嘛。”

葛流衣笑道:“借,借,我自然要借。”手掌一拍,叫道“来人啊,拿把长剑过来。”一名金龙帮弟子闻言送上一把剑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葛流衣。

葛流衣看都不看,将长剑塞入镜鸾手中,笑道:“素闻峨眉派回风舞柳剑法威震西南,今日倒要见识见识。镜鸾师太,咱们这就来练练剑法,如何?”

镜鸾道:“怎么比法?”

葛流衣道:“以一百招为限,一百招之内,我若赢不了师太,那么就乖乖将金鳞灵鳗双手奉上,如何?”

镜鸾道:“好,这是你说的,可说话算话?”

葛流衣笑道:“自然说话算话。”

镜鸾道:“你说话算话,你那十位兄弟呢,他们听不听你的?我可不想赢了你后,你那帮兄弟又来捣『乱』。”

葛流衣尚未回答,二帮主龙天光道:“大哥的话,就是我们的话,我听大哥吩咐。”

三帮主杨烈道:“镜鸾师太,只要你能赢得了我大哥,那么金鳞灵鳗送了给你,也没什么。”说话间脸『露』微笑,心道:“以大哥的本事,你若能赢,那才叫怪了。”

四帮主楚谈笑说话更是爽快,道:“你要能赢我大哥,那么我给你当三年仆人,任你差遣。”

易水寒,辛别离,马踏青,许乘空,卫东徐五人也都齐声道:“不错,只要你能赢,金鳞灵鳗尽管拿去,就是这么一句话!”

第五十章 金龙帮扬威(二)

镜鸾大喜,眼见金龙帮如此爽快,颇有些出于意外,刷地一声响,长剑出鞘,道:“既如此,那么贫尼斗胆,便向大当家请教几招剑法。”

葛流衣笑道:“请教不敢当,权当作切磋好了。”右手在腰带上轻轻一带,但见一道光芒吞吐,手中已擎了一把四尺软剑。

镜鸾面『­色­』微变,道:“青凝剑?”

葛流衣点头微笑道:“不错,正是神剑榜上排名第三的青凝剑。”

镜鸾面『­色­』不悦,道:“青凝剑是神兵利器,削铁如泥。贫尼手中所拿的却不过是一把普通长剑,大当家以绝世神兵对付我普通长剑,未免有大占便宜的味道。”

葛流衣笑道:“师太说得也有道理,依你看,该如何办呢?”

镜鸾笑道:“不如咱们换换位,你将青凝剑给我,我将手中佩剑交给你,如何?”

葛流衣笑道:“这个法子,倒也行得通。好,就依师太的意思吧。”右臂轻振,青凝剑飞出,叫道:“师太请接剑。”

镜鸾本是随口说说,想不到葛流衣竟然如此大方,真的将青凝剑抛了过来。心想“青凝剑乃绝世神兵,不知有多少人处心积虑想得到此剑,这葛流衣随随便便地就交了给我,这等胸襟气魄,果然不愧为一帮之主!”

眼见青凝剑飞至,微微一笑,当即伸手接住。青凝剑入手,剑柄上一股大力传来,直震得她手臂酸麻,心中吓了一跳,寻思“这葛流衣好强劲的内力,倒不可小觑了他!”

随手将手中长剑抛给葛流衣,说道:“大当家,请出招吧。”

葛流衣接过长剑,笑道:“好,那么得罪了。”长剑剑尖轻点,刺向镜鸾胸口。

镜鸾脸『­色­』微微一红,心道:“这葛流衣好生无礼,第一剑就刺我胸口,真是轻薄!”青凝剑微微旋转,使了一招“风过长廊”,反刺对方额头。

她出手第一招就以攻为守,葛流衣一见之下,顿生敬佩之心,叫道:“好剑法,回风舞柳剑,果然名不虚传。”长剑下拍,闪电般在青凝剑上拍了一下。

这一拍之中,葛流衣运上了独门内力“流转神功”,真气流转,一转九重,尽数压在青凝剑之上。

青凝剑给他巨力一拍,立马沉了下去,镜鸾手腕一颤,把持不住,青凝剑哧地一声『Сhā』入木台之中,尽没入柄。

她脸『­色­』刷地一下通红,交手第一招,即被震飞长剑,如此出丑,叫她堂堂峨眉派掌门,脸面往哪里搁?

葛流衣一剑得手,并不乘势追击,长剑轻轻一挑,挑在青凝剑剑柄之上,青凝剑破木而出,飞向镜鸾身前。镜鸾眼见青凝剑飞来,下意识地抓在手中。

只听得葛流衣雄厚的声音响起“师太,适才未能尽兴,咱们再来比过。”也不待镜鸾回答,右手持剑,仍是向镜鸾胸口刺到。

镜鸾脸『­色­』又是一红,低低骂了一声“该死的葛流衣,又来刺我胸口。适才刺我右胸,眼下又改换成左胸啦。”一时之间,又是羞怯,又是愤怒,随手回了一招“蝶舞­阴­山”,青凝剑卷起一道寒光,狠狠砍在葛流衣长剑之上。

叮地一声响,葛流衣手中长剑断为两截,他临危不『乱』,微微一笑,道:“断人兵器,便如断人手足一般,师太,你下手可有些无情啊。”口中说笑,忽地右手一扬,将半截断剑以摔碑手法掷出,点刺镜鸾胸口“步廊『­茓­』”。

镜鸾右手连挥,嗤嗤两声轻响,再次将半截断剑一分为三,击落在地。道:“大当家,你剑都没了,还不认输?”

葛流衣笑道:“谁说我没剑了,我就是剑,剑就是我!”食中二指并拢,向镜鸾胸口刺到,叫道:“看剑。”

镜鸾眉头一皱,道:“指剑?”

葛流衣笑道:“不错,正是指剑。”

镜鸾道:“好,那就我砍断你的手指。”青凝剑斜挥,青光流转,向葛流衣两根手指削来。

葛流衣笑道:“想断我手指,没那么容易。”食中二指点出,在青凝剑上轻轻一弹,将长剑弹偏数寸,身子蓦地快如疾风,左掌竖起如刀,轻轻按在镜鸾胸口之上,凝立不发,笑道:“师太,你输了。”

镜鸾给他手掌在胸口这么一按,脸『­色­』顿时红如朝霞,心知葛流衣只要掌力一吐,自己立马要受重伤,不由得羞怒交集,淬道:“葛流衣,你不要脸。明明说好比剑,你怎么不守信用,反而用掌了?”

葛流衣笑道:“我以指作剑,使得明明就是正宗剑法啊。”

镜鸾道:“你右手用的是指剑,左手呢?”

葛流衣笑道:“师太既听说过指剑,难道就没听说过掌刀么?”

指剑,掌刀俱都是当世绝学,旁人穷极一生,只怕也未必有缘修炼。就算修炼了,没有数十年苦练之功,也无法登堂入室。葛流衣年纪才不过三十出头,竟然就­精­通两门绝技,饶是镜鸾师太见多识广,也是万万猜想不到。闻言答道:“我不管什么指剑,掌刀,总之你……按着人家胸口不放,就不是好人。”

葛流衣尴尬一笑,连忙撤去手掌,笑道:“对不住,我只想到旁人胸口四周,大『­茓­』要『­茓­』遍布,‘灵墟,步廊,神藏,神风,膻中,紫宫’等紧要『­茓­』道都在此处,若要制人控人,首选胸口。却忘了师太你是女人,这可不是存心占你便宜。”

镜鸾红着脸道:“你还说!?快住嘴啦,越描越黑,越解释越让人心烦。”

葛流衣笑道:“是,我这就住嘴。那么咱们之间这场比试,算我赢了,是吗?”

镜鸾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不错,是你赢了。”

葛流衣笑道:“好,在下既然赢了,那么师太从今往后,可不能再打金鳞灵鳗的主意。”

镜鸾紧紧咬着嘴­唇­,道:“好,我答应你。”

葛流衣道:“师太言而有信,在下很是佩服。”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瓷瓶,道:“这里面是三十二颗七宝回魂丹,师太每隔两个月给小姑娘服一粒,当可延续小姑娘五年『­性­』命。虽说五年寿命不是很长,但总是聊胜于无了。在下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希望在五年之内,师太能找到根治九­阴­绝脉的法子。”

镜鸾伸手接过瓷瓶,道:“谢谢你啦。”将青凝剑递了过去,道:“还你宝剑。”

葛流衣笑道:“区区一把长剑,师太若是赏脸,便送了给你吧。”

镜鸾心道:“我跟你非亲非故,要你宝剑做什么?”转念又想“青凝剑锋利无匹,是天下第三剑,我虽然用不着,但留给幽儿防身,倒也不错。”于是笑道:“好,那我就收下了。”

葛流衣又道:“此去中原河南,有座擂鼓山,山中有一幽谷,谷内有位‘聪辩先生’苏星河,此人岐黄之术妙绝天下,若能求得此人出手医治,或许能治好小姑娘的九­阴­绝脉。只是聪辩先生脾气古怪,师太究竟能否说动此人,尚是未知之数。”

镜鸾陡然见到一丝希望,大喜道:“多谢大当家出言指点,大恩不言谢,咱们这就后会有期了。”

葛流衣听她话中意思,知道镜鸾眼下就要离去,她走得这么急切,自然是为了要去擂鼓山,拜见聪辩先生了。笑道:“此去河南,不下万里,师太最好找辆马车。”

镜鸾笑道:“贵帮财大势大,贫尼厚着脸皮,这马车嘛,就跟大当家讨要了,不知成不成?”

葛流衣笑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区区一辆马车,算不得什么,自当效劳。”手一挥,便有手下赶着一辆马车驶来,马车到了木台之下,便即停住。镜鸾眼见车大马肥,甚是满意,一抱拳,道:“那就多谢了。”

抱着林幽儿,跃上了马车,镜莺镜烟眼见掌门人要去河南,为了安全起见,也都跟着上车,要一路跟随保护。

镜鸾也不多说,马鞭一扬,驾着马车缓缓离去。车到岛边,自有金龙帮众驾着大船恭送,镜鸾驾着马车上了大船甲板,离岛赶赴河南不提,咱们单说岛上。

第五十一章 金龙帮扬威(三)

葛流衣剑法上胜了镜鸾,吴息风等人既感惊讶,又复佩服。峨眉派剑法独树一帜,武林中人众所周知。而镜鸾身为峨眉派掌教,剑法之高,更是早就名动江湖。

相较之下,金龙帮则默默无闻,葛流衣等人名头,不少人都是第一次听说。眼下葛流衣挥洒之间斗倒峨眉派第一高手,武功之高,直叫人心生畏惧。

吴息风心道:“镜鸾师太武功跟我只在伯仲之间,她剑法略胜我一筹,内力却比我稍逊。这葛流衣剑法上既然赢了镜鸾,那么若论剑术,我非其敌。但我昆仑派的内功心法独领风『­骚­』,威力之刚猛,所向披靡!也罢,我就跟姓葛的比比内力好了!”

想到这里,吴息风一声轻喝,向葛流衣一抱拳,道:“大当家,吴某不自量力,跟你讨教几招掌法。”

葛流衣笑道:“在下掌法上的造诣粗陋浅薄,又怎及得上贵派‘昆仑烈焰掌’之阳刚猛烈,无坚不摧?咱们还是以和为贵,不打了吧。”

吴息风摇头道:“不打不行,非打不可。”

葛流衣笑道:“为什么?”

吴息风道:“大当家又何必明知故问?实话说了吧,吴某这次上落霞湖,可没安着什么好心,全是冲着金鳞灵鳗而来的。像金鳞灵鳗这种宝物,天下习武之人,个个都欲得之而后快,吴某自然也不能免俗。不怕你笑话,我姓吴的可是下定了决心,不取金鳞灵鳗,誓不罢休,铁定了心要跟你金龙帮死缠到底,胡搅蛮缠,不死不休,死了也不休。”

葛流衣笑道:“这是你吴掌教一人的心思呢,还是四大派掌教心中都是这般想法?”

吴息风笑道:“只怕旁人都跟我一般的心思,全都瞧着金鳞灵鳗两眼发光,眼热得紧呢。只不过其他几大派掌门『­性­』格太过含蓄腼腆,不肯说出来罢了。”他言语中故意将“含蓄腼腆”四个字咬得极重,左修竹,碧阳子等人闻言都是老脸发热,老大不自在。

葛流衣微微一笑,目光瞧着左修竹,淡淡地道:“左掌门,你也是一门心思想得到金鳞灵鳗的了?”

左修竹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不喜欢多说废话,回答得异常­干­净简洁。

葛流衣嗯了一声,转视碧阳子,道:“那么碧阳真人呢,也是为了金鳞灵鳗而来?”

碧阳子淡淡地道:“金鳞灵鳗乃天地神物,有能者居之,可不是你金龙帮一家的。”

葛流衣笑道:“有能者居之,说得好。却不知碧阳真人口中之能,指的是哪一方面?”

碧阳子淡淡地道:“自然是指武功了。”

葛流衣道:“那么你是想倚仗武力,强抢金鳞灵鳗了?”

碧阳子道:“抢这个字眼可有多难听,咱们叫做‘借用’好了,只不过此次借用,有借无还而已。”

葛流衣笑道:“你猜我肯不肯借呢?”

碧阳子摇头道:“大当家多半是不肯借的,可是我对金鳞灵鳗又势在必得,所以嘛,咱们天山派跟金龙帮之间,是少不了一场龙争虎斗啰。大当家既然有胆邀请我们上岛,便该事先想到:引狼入室,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葛流衣笑道:“我敢请狼,自然有搏狼的手腕。”呵呵一笑,道:“碧阳真人,你道金龙帮请你们上岛,动机很单纯么?”

碧阳子笑道:“大当家是为了名,还是利?”

葛流衣道:“名!我们金龙帮要出名,要打出名头。”

碧阳子点头道:“所以大当家便找上了我们四大派。嗯,天山,昆仑,青城,峨眉四大派,早就名震江湖,大当家先前击败了峨眉派的镜鸾神尼,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就会传遍江湖。嘿,峨眉派败给了金龙帮,金龙帮只怕想不出名都很难喽。”

葛流衣道:“这还不够。”

碧阳子道:“你还想趁势追击,连败天山派,昆仑派和青城派的高手么?嗯,你胃口可真不小。”

葛流衣笑道:“我胃口本来就很大。咱们金龙帮不仅要击败青城,峨眉,昆仑,天山四大派的高手,连带少林,丐帮,星宿,点苍四派的高手,也要一一击破,这才显得金龙帮能人辈出,卓尔不群。”

碧阳子笑道:“嘿,大当家口气可真不小。击败星宿,点苍尚有几分希望,但要斗倒少林派跟丐帮么,无疑是痴人说梦。”

葛流衣淡淡道:“这一点不劳碧阳真人『­操­』心。”

吴息风此时『Сhā』嘴道:“原来大当家一开始就想着斗倒昆仑派来着,哼,果然是没安好心。”

葛流衣淡淡道:“吴掌教不也是一心觊觎着敝帮的金鳞灵鳗么?难道又安了什么好心不成?咱们是大哥对二哥,谁也别说谁!我金龙帮只求堂堂正正与诸位一较高下,即不使­阴­谋诡计,也不用卑鄙伎俩,全凭武功高低论英雄,可够光明磊落了吧。”

吴息风伸手搔搔脑袋,道:“大当家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碧阳子哈哈一笑,道:“好,那么我就来领教领教大当家的功夫好了。”

吴息风叫道:“碧阳真人,慢来,是我先提出跟大当家讨教掌法的,让我先上。”

葛流衣笑道:“你们用不着争来争去的,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分别?反正昆仑派,天山派,青城派这次来了不少好手,你们一个一个轮流上场好了,咱们金龙帮四大帮主,五大护*好手痒,来一个打发一个就是了。”

他说到这里,金龙帮众弟子都是呵呵大笑,三大派高手人人铁青着脸面,一言不发。

葛流衣又道:“各位不管派谁上场,只要赢得了咱们四大帮主,五大护法中的任何一位,敝帮就将金鳞灵鳗拱手送上,再倒贴黄金万两,恭送各位出岛。”

三大派高手听了这句话,都是双眼发热,黄金万两倒也罢了,但金鳞灵鳗乃是旷世珍宝,得之可横行天下,这样巨大的诱『惑』,是个人都忍受不了。果然此言一出,三大派中不少人都是跃跃欲试,便想就此上场,比试夺宝。

只有碧阳子,左修竹等少数人心思沉稳,未取胜,先虑败,寻思“这葛流衣说话如此狂妄,自然是有必胜的把握。难道他金龙帮当真是卧虎藏龙,四大帮主,五大护法,每一个都是绝顶高手不成?”

更有人想:“此战若赢了,取得金鳞灵鳗,自然好处多多。但万一若败了,本派名声扫地,以后在江湖上可是颜面尽失了。”一时之间,颇觉难以取舍。

第五十二章 霸刀VS吴息风

但金鳞灵鳗的诱『惑』力毕竟太大,吴息风最先控制不住,一跃而出,叫道:“大当家,来来来,咱们先比划比划。”

葛流衣笑道:“很好,这就来了。”说着袍袖一拂,便要出手。

金龙帮二当家龙天光笑道:“大哥,这一阵让与小弟我吧。”说话间伸手在竹椅上轻轻一拍,身子闪电般弹『­射­』飞出,眨眼之间就到了吴息风面前。

他和吴息风相距不过三尺,笑嘻嘻地道:“吴掌教,首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龙名天光,眼下身份是金龙帮二当家,练过几年刀法,江湖人送外号‘霸刀’。”

吴息风点头道:“霸刀?你的刀呢?”

龙天光伸手在腰畔一阵『摸』索,拿了一把厚背薄刃的短刀出来,长约一尺,却是一把砍柴刀,笑道:“这就是我的刀。”

吴息风皱眉道:“砍柴刀?嘿,二当家,你可真是有趣。吴某说什么也是一派掌教,你就用一把砍柴刀跟我放对,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龙天光正『­色­』道:“非也,在下三年前就已经到了手中无刀的境界,一年前心中也已无刀。眼下的境界嘛,那是万物皆可为刀。既然万物皆可为刀,那么纵是一把砍柴刀,到了我手中,同样是杀人的利器。”

吴息风闻言脸上变『­色­』,笑道:“好一个万物皆可为刀,吴某不才,正要请教。”右掌一竖,呼的一掌拍出,叫道:“接招吧。”

龙天光柴刀迎空一抖,舞了一个刀花,叫道:“区区昆仑烈焰掌,算得什么?且试试我这一招‘红杏飘香’。”柴刀当头劈落,一道三尺长的『­乳­』白『­色­』刀光斩向吴息风脑门,笑道:“小心了,这一刀要砍你脑袋。”

吴息风瞪眼道:“你倒砍给我看看!”竖掌如刀,一掌拍出,真气汹汹奔流,凭空虚化出一个长达三尺,宽约尺半的巨大掌印,五指宛然,栩栩如生。

龙天光赞道:“以气化形,好本事!不过我说了,区区昆仑烈焰掌,根本算不得什么。”手中柴刀挥洒,斜劈了一刀,正好劈在半空掌印之上,顿时将掌印击得粉碎。

吴息风微微变『­色­』,吐气开声,叫道:“昆仑烈焰掌既然算不得什么,再加上九龙飞天心法又如何?”说话间默运内力,将九龙飞天真气传至手臂,再导入掌心。

渐渐地,吴息风手掌之上,弥漫起一股金黄『­色­』的能量气罩,金黄『­色­』的九龙真气越聚越厚,终于喷薄而出,半空之中,虚化出一把长达五尺的气刀,狠狠向龙天光斩落。

滔天气浪有如泰山压顶,龙天光呼吸为滞,体内真气自然而然生发,掌上柴刀受到感应,嗡嗡颤鸣。

吴息风脸上再次变『­色­』,心道:“柴刀本是死物,此刻竟然会莫名发出颤响。莫非是传说中的人刀合一,气机牵引?”

所谓的气机牵引,就是以体内真气引化刀气剑气,刀气剑气再与体内真气合二为一,人既是刀,刀既是人!

柴刀颤鸣,声音越来越响,倏然之间,一道长达丈许的刀光自柴刀上冲天而起,半空中与吴息风掌力撞个正着,劲力弥漫开来,龙吴二人都是齐齐一震,各自后退,吴息风退了三步,龙天光却退了五步。

这一次交手,气机牵引不敌九龙真气,龙天光略输一筹。

龙天光哈哈一笑,道:“好个昆仑掌教,我与人交战,从未吃过半点亏,眼下却连退五步,嘿嘿,那可是大姑娘上轿---生平第一回!”说完这句话,眸子中­精­光一闪,手中刀连劈两刀,头一刀“青梅煮酒”,后一刀“燕子双飞”双刀并归一刀,使上了十成功力,齐齐向吴息风胸口撞来。

吴息风不敢大意,一声轻啸,真气鼓动,昆仑烈焰掌使出,也是连发两掌,第一掌“山头明月”,第二掌“幽谷白云”,一掌对一刀,也是用上了全力。

砰砰砰,两人内力半空碰撞,腾腾腾地各自连退八九步,突然间哇地一声,两人口中各自喷出一口鲜血。

原来适才比斗内力,以硬碰硬,两人半斤八两,谁也没赢谁,结果两败俱伤,都没讨得便宜。

龙天光脸『­色­』惨白,颤巍巍的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绿『­色­』瓷瓶,倒了两粒丹『药』出来,一粒自己吞服了,一粒递给吴息风,说道:“这是鄙人炼制的‘灵芝金『露』丹’,治疗内伤,颇具功效,送给你一粒好了。”他一面说话,一面运气催化『药』『­性­』,过不多时,『药』效发挥,脸上重新恢复血『­色­』。

吴息风胸口不住起伏,呼吸急促,却并不接『药』,淡淡道:“二当家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治疗内伤的『药』丸,我自己随身带着。”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打将开来,一阵『药』香扑鼻,纸包内放着三五颗黑『­色­』丹『药』。

吴息风伸出手指,随手捻起一颗,放入口中。一面咀嚼,一面说道:“这是昆仑派的疗伤圣『药』‘九龙七凤丸’,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不管受了多重的内伤,服用此『药』,三个月内,便可痊愈。”

他服下『药』丸,慢慢的呼吸平稳,内伤顷刻之间,缓解了不少。

葛流衣哈哈一笑,说道:“吴掌教,这场比试,你和我二弟斗成了平手,是不是?”

吴息风点头道:“不错,是平手,我既没赢,却也没输。”

葛流衣道:“哎,可惜,可惜。吴掌教既然赢不了我二弟,那么金鳞灵鳗嘛,你可没福分带走了。”他嘴上连说可惜,可脸上笑盈盈的,又哪里有半分惋惜的样子?

吴息风笑道:“你放心,在下说话算话,自会遵守诺言。”向葛流衣一抱拳,道:“大当家,打扰贵帮许久,这就告辞了。”

临行之前,忽然伸出双手,将龙天光紧紧抱在怀中,笑道:“二当家,好本事,吴某佩服!改日有空,记得来昆仑山玩玩,我亲自招待你。”

龙天光笑道:“好啊,掌门人亲自邀请,这个面子,自然要给的。”

吴息风不再多言,大袖一挥,足迹飘飘,顷刻之间就去得远了。

第五十三章 青城派败北(一)

吴息风受挫离去,四大派高手已去其二,只剩下青城派跟天山派各自为战。

金龙帮四大帮主,五大护法,九人之中,尚有七人未曾出手,这七人武功跟葛流衣都在伯仲之间,相差不大。青城派中却只有左修竹一人是一流高手,青城四剑剑法虽­精­,但火候不足,经验也是欠缺,对上七大高手中任何一人,都是胜少败多。

天山派情景相对乐观,碧阳子,云阳子,谢冰凌三人都是一流高手,单打独斗,当可自保。但毕竟只有三人,加上左修竹,也不过凑齐四人之数,四对七,要想取胜,悬之又悬。

但金鳞灵鳗实在太过神奇,人人都是抱着必得之心,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赏之下,固有勇夫,利诱之下,也不乏拼命之辈。

左修竹就是其中之一。

青城派虽然位列八大派门墙,江湖中名头不小。但上有少林丐帮压着不说,中有昆仑峨眉排名在前,也是出尽风头。就连远在青海的星宿派掌门丁春秋,仗着会几手化功大-法,练了几年不高不低的毒功邪术,也是趾高气扬,狂妄不可一世,从没将青城派放在眼里。

常年被七大派死死压着,这等闲气,左修竹怎甘忍受?

一向心高气傲的他雄心远大,自接掌青城派以来,便立下誓言:务必尽心竭力,光大本教,青城派一日不与少林比肩,同丐帮称雄,那就誓不罢休,死不瞑目。

可是人力有时而穷,左修竹虽然聪明盖世,奈何青城派祖传的玩意威力实在有限,且不说及不上少林寺的易筋经之玄妙,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之刚猛,打狗­棒­法之深奥。便是跟昆仑派,峨眉派的内功心法相比,也是颇有不如。

他虽然勤勉有加,将青城派各门绝学练至大圆满境界,掌法,腿法,剑法俱都练到顶峰,远远超过历代祖师,但正所谓先天不足,后天再怎么用心弥补,又济得甚事?

幸好眼下武林中出了一件绝世神物——金鳞灵鳗。只要服用其血,便可陡增数百年功力。若是得到此物,再饮其血,自己内力之强,定可独步武林。到得那时,武林之中,还有谁是敌手?以自己那时的武功,要光大青城派,岂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左修竹全身血流加速,只觉兴奋异常,大踏步地往木台中央一站,说道:“青城掌教左修竹,特向金龙帮高手们讨教武学,有胆子的便上来赐教吧。”

此言一出,金龙帮几位高手都是脸『露』微笑,心道:“咱金龙帮别的没有,就数胆子最大,四大帮主,七大护法,人人都是胆大包天。”

四帮主楚谈笑嘻嘻一笑,懒洋洋地道:“让我来。”腾地一下子从竹椅上站起,慢慢地走到了木台中央。

第五十四章 青城派败北(二)

左修竹睁眼打量这位四当家,只见他身高七尺,年纪约在四十左右,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国字脸,厚嘴­唇­,一对眸子­精­光闪动,模样英俊之中,又透着几分果敢刚毅,心中暗暗点头。

寻思“这就是楚谈笑么?据说此人聪明绝顶,­精­于奇门遁甲,揣测天机。本以为会是个文弱书生,想不到竟也是位武功高手,我观他眸子中英华内敛,­精­光四『­射­』,看来内力不在我之下。”

又想:“这楚谈笑年纪已过四十,葛流衣却才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年纪大的反而是四当家,年纪小的却坐了第一把交椅?想来金龙帮一切以实力论英雄,排名也已武功为依据,高者在前,低者在后。那么四当家楚谈笑武功应当不及葛流衣与龙天光了?嗯,既是这样,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刷地一下长剑出鞘,叫道:“四当家,请。”

楚谈笑笑道:“好说,好说。”嗤地一指点出,气流呼呼作响,一招“李广『­射­』石”,点向左修竹胸口,正是“羽鹤神指”中的妙招。

昔年飞将军李广,挽三尺硬弓,『­射­』万斤巨石,长箭穿石而过,尽没入柄,可谓神力惊人。楚谈笑这一记“羽鹤神指”效仿飞将军『­射­』石,劲力惯指,内力过处,当真是有如离弦之箭,又快又狠。

左修竹赞道:“好指法。”手腕斜挥,“青光云浪剑”出手,使一招“玉带围腰”,剑尖轻颤,化出三朵剑花,分刺楚谈笑腰间“京门”,“意舍”,“肾俞”三个『­茓­』道。

这一剑点三『­茓­』,正是左修竹剑法上的得意之作,轻易不肯使出,眼下交手第一招便即用上,实在是给足了楚谈笑面子。

楚谈笑是识货之人,赞道:“左掌门,你剑法也不赖啊。”食指连点三下,三道指风『­射­』中三朵剑花,将这一招轻松挡住了。

左修竹面『­色­』微变,一言不发,长剑轻刺,先使一招“长虹贯日”,再使一招“七星伴月”,两招连贯一气,同时向楚谈笑刺到,楚谈笑咦地一声,啧啧称许,连声道:“好剑法,好剑法。”

口中说话,手上也不闲着,“羽鹤神指”连点两下,真气凝如实质,自手指上激『­射­』而出,反点左修竹左右双眼。

劲风呼啸,左修竹不敢大意,掌中剑连封两剑,一一接住了。身形展动,右剑左掌,右手一剑“魏武挥鞭”,左手一掌“丁甲开山”,剑刺楚谈笑右肩,掌拍其左胸。

他掌中夹剑,剑法既凌厉,掌法亦是霸道雄浑。

楚谈笑眉开眼笑,啧啧道:“嗯,这是抱鹤碎心掌,久闻其名,今日才算见着。”脸上笑容敛去,神『­色­』凝重,嗤地一指点出,真气激『荡』,将左修竹长剑『荡』开尺许,左掌呼地一掌拍出,跟左修竹闪电般对了一掌。

两掌相交,楚谈笑身子一震,后退了半步,忽觉左臂上一凉,衣袖破裂纷飞,竟给左修竹掌劲震碎。他哈哈一笑,道:“好个碎心掌!不过只能碎衣,却不能碎心,又怎么说?”

左修竹沉声道:“先碎尔衣,再碎尔心。”说话间砰砰砰一连拍出五掌,全是抱鹤碎心掌中的奇招绝招。

楚谈笑呵呵一笑,道:“好,你倒碎给我看看。”吸一口气,也是一连拍出五掌,一掌对一掌,以硬碰硬地连碰五掌。

五掌过后,两人都是面皮泛红,呼吸急促,忽然之间,两人同时哇地一声,各自吐出一口血来。

楚谈笑伸手抹去嘴边血迹,笑道:“左掌门号称掌腿剑三绝,掌法剑法我已经领教过了,尚有腿法没有见识。来来来,咱们再玩几招,让我试试青城派的‘潜龙飞影腿’吧。”

左修竹摇头道:“我既然号称掌腿剑三绝,那是说我剑法不及腿法,腿法不及掌法,我既然掌法都没能赢你,再厚着脸皮使用腿法,不是多此一举么?这腿法嘛,就不用比了。”

楚谈笑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他适才比拼掌力,受伤不轻,所谓的领教腿法云云,纯粹是打肿脸充胖子,自己骗自己罢了。

左修竹受伤也是不轻,面『­色­』惨白,凝神注视着楚谈笑,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四当家好本事,我不如你。”

楚谈笑神『­色­』一凛,郑重道:“不敢!在下跟左掌门武艺当在伯仲之间,谁也赢不了谁!左掌门本领很高,我也是衷心佩服!”这番话说得甚是诚恳,一字一句都出自真心。

左修竹淡淡一笑,道:“四当家,金鳞灵鳗再给我看一眼,成不成?”

楚谈笑道:“自然没有问题,左掌门想看多久都可以。”

左修竹嗯的一声,慢慢走近木桌,一双眼睛睁得好大,一瞬不瞬地盯着木桌金盆内打量,他眼神中带着忧伤遗憾,瞧着金盆内金鳞灵鳗缓缓游动,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忽然之间,一滴泪珠自左修竹眼睛中滴落,滴入了金盆之内,叮咚一声响,激起一小溜水花四溅。

左修竹一声叹息,心道:“这是我最后一眼看到金鳞灵鳗了。”他是一派掌门,说话算话,既然比试中没能取胜,有言在先,便当主动放弃金鳞灵鳗。

左修竹内心中思『潮』起伏,寻思“哎,没了金鳞灵鳗,我又靠什么来光大青城派呢?”想到青城派无法在武林中扬眉吐气,忍不住悲从中来,又是几滴泪珠滚滚掉落。

青城四剑眼见师傅落泪,都是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大是诧异,均想“得不到金鳞灵鳗,也用不着哭啊!师傅一个大男人,在这么多高手面前掉眼泪,哎,我青城派的脸面,可一下子丢得­精­光了。”

左修竹又是一声长叹,忽然之间袍袖一拂,从木台上跳落,脚踏实地,便是一阵狂奔,转眼之间就不见踪影。

青城四剑连连呼叫“师傅,等等我们啊!”四人同时跳下木台,一溜风般地在后追赶。

云阳子眼见左修竹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心中老大不悦,寻思“这个左掌门,一点风度都没有。输就输了嘛,正所谓输招不输人,临走之时,招呼怎么也得打一声,是不是?你堂堂一派掌门,怎么气量如此之小呢?哎,难怪青城派要给八大派垫底了。”

(有意见可以提,但是要有的放矢,一些空话废话就免了,我不喜欢听废话。看书容易写书难,姑且不论本书质量如何,作者每天辛辛苦苦码字也很不容易,请尊重作者的劳动成果。如果觉得本书难入法眼,可以不看。你有看书的自由,我有写书的自由,就是这么一句话,懒得多说了。)

第五十五章 易水寒(一)

到得此时,四大派之中,只剩下了天山派尚未出场比试。金龙帮连斗三场,三场皆赢,实力之强悍,令人咋舌。

葛流衣面『露』笑容,神『­色­』之间,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微笑道:“天山派的朋友们,有没有想上台玩玩的?”

碧阳子一言不发,寻思“这金龙帮如此厉害,连败峨眉,昆仑,青城三大派掌门,看来我天山派也是在劫难逃,难免要步三大派后尘了。”

此时便想弃权退出,也是不能,寻思“三大派高手都已比过了,若我天山派独独弃权认输,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啦。”

把心一横,思忖“他『­奶­』『­奶­』的,比就比,怕个球。”袍袖一拂,道:“大当家,我来跟你比斗。”葛流衣摇头道:“我不跟你比。”

碧阳子不悦道:“怎么,你瞧不起我?”

葛流衣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我先前已经跟峨眉派的镜鸾神尼比试过了……”

碧阳子道:“那又怎的?”

葛流衣道:“掌门真人想必也清楚,峨眉派的镜鸾神尼武功高绝,想要赢她并不容易。”

碧阳子点头承认,道:“不错。”

葛流衣道:“因此嘛,我虽然赢了镜鸾师太,却也赢得并不轻松,这一场比试下来,自身内力大为损耗,所余者不过十分之三……”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清楚,以碧阳子的智慧,自己不用再说,他也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碧阳子叹了口气,道:“不错,大当家此刻内力不到平时三成,已是强弩之末。我若再厚着脸皮跟你比试,未免有乘人之危的嫌疑,即便赢了,也是不光彩。”

葛流衣笑道:“所以嘛,咱们之间这场架,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起来的。”

碧阳子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心道:“幸好你内力只剩下三成,不然全盛时期的葛流衣,我可不是对手。”又想:“眼下是你自动弃权,不跟我比,可不是我胆子小,怕了给你,谅来旁人也不会笑话于我。”

葛流衣微微一笑,道:“我虽然没有福气跟碧阳真人过招,领教天山派的绝顶武功。好在我金龙帮人数不在少数,像我这般身手的人才,也是一抓一大把,因此嘛,掌门人倒也不用担心找不着对手。”

说了这句话,向金龙帮大护法易水寒使了个眼『­色­』,笑道:“五弟,你来陪碧阳真人玩两手吧。”

易水寒沉声答应,道:“好。”慢慢地从竹椅上站起,走到了碧阳真人面前,微微一抱拳,道:“掌门真人,请。”

他双手抱拳之间,真气鼓动,脚下木板被他真气一扫,格格作响,嗤的一声轻微爆响,一块五尺长,二尺宽的木板从中折断,碎成一堆粉末。

第五十六章 易水寒(二)

碧阳子面皮上肌­肉­跳动了两下,心道:“这厮好霸道的内力。”右掌一竖,摆了个起手式,道:“请。”

易水寒不动声『­色­』,淡淡地道:“你是一派掌门,我敬你三分,你先请。”

碧阳子不再多言,呼地一掌拍出,使了七成力道,要先试试对方底细。

易水寒一拳送出,砰地一声,砸在碧阳子来掌之上,碧阳子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连退四五步,胸口之间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只听得易水寒不冷不热的声音说道:“出全力吧,不然你赢不了我。”

碧阳子知他所言非虚,瞧对方适才一拳拳大力沉,拳中力道不下数百斤,实在是生平罕见。当下收起轻敌之念,打点­精­神,小心翼翼地拍出一掌,击向易水寒小腹。

这一掌既出,易水寒只觉掌风呼啸,铺天盖地都是无俦掌劲,点头赞道:“好掌法。”砰地一拳挥出,狠狠砸了出去。

这一拳朴实无华,仅以拳招而论,算不得上乘,但拳中力道雄浑,所含内力实在不容小觑。易水寒天生神力,所习内功又是纯刚猛的路子,眼下一拳击出,当真是猛不可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拳掌相交,碧阳子浑身一震,又是后退了四五步。这一下子碧阳子不由得大惊失『­色­』,先前一次后退,尚可说自己轻敌之故,眼下两人却是硬碰硬地对了一掌,那是实打实的内力比拼,中间没有半分取巧的余地。心中震惊无以复加,寻思:“点子扎手,那可怎么办?”

谢冰凌一旁观战,也已瞧出势头不对,刷地一下抽出长剑,叫道:“掌门人,用剑法吧。”

碧阳子寻思“也罢,事到如今,只有用剑了。”叫道:“冰凌,将秋弧剑给我。”

谢冰凌答应了,手腕一振,将秋弧剑抛了出去,碧阳子身子一纵,伸手去抓剑柄。忽然之间,半空中一条长鞭卷到,长鞭有如毒蛇,卷向碧阳子脚踝。

长鞭嗤嗤作响,显然鞭子之上所附内力雄浑之极,这一下子若给扫中了,当场就得脚骨粉碎。退一步说,就算脚骨不碎,堂堂天山派掌门给长鞭击中,那也是大丢面子的事情。

碧阳子脸『­色­』微变,此刻形势危急,已顾不得去抓长剑,身子半空中一个转折,避过长鞭,降落地面。那长鞭却也不乘势追击,只是轻轻一带,将秋弧剑剑柄缠住,随即收了回去。

易水寒长鞭一出,先阻碧阳子,再夺长剑,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算计­精­准自不消说,而鞭法灵动夭矫,较之拳法,犹有过之。

他心中得意非凡,长鞭略抖,秋弧剑落入掌中,笑道:“掌门人,怎么说?”

碧阳子脸若死灰,道:“罢了,一败涂地,还比个什么?”

易水寒笑道:“那么你认输了?”

碧阳子叹气道:“是,我认输。”

易水寒笑道:“很好,你既已认输,那么长剑还你。”手臂一振,长剑飞出。

碧阳子伸手接过长剑,惨淡一笑,道:“大当家,金龙帮连败四大派高手,指日之间,便会名动江湖,恭喜恭喜啊。”脸上神情却是落寞哀愁,哪有半分喜『­色­』?

葛流衣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

碧阳子不再多言,手一挥,道:“冰凌,师弟,咱们走。”

云阳子心有不甘,道:“师兄,咱们是为了金鳞灵鳗而来,眼下金鳞灵鳗尚未到手,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碧阳子皱眉道:“师弟,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

云阳子道:“我不管,反正我不服。”

易水寒笑道:“云阳真人若是不服,那么咱哥俩再比划几招就是了。总之你不服,我就打得你心服。”

云阳子瞪了他一眼,道:“谁跟你是哥俩?少跟我称兄道弟,看招。”身子一纵,呼地一掌向易水寒拍了过去。

碧阳子叫道:“师弟,不可胡来……”话没说完,忽然胸口上一痛,云阳子这一掌竟然打在自己身上。

第五十七章 得意莫忘形

云阳子这一拳打得好重,碧阳子只觉胸口剧痛,霎时之间,肋骨断了七八根,哇的一声大叫,喷出一大滩鲜血。

他以手抚胸,面『­色­』惨白,苦笑道:“师弟,你……好……好狠啊。”

云阳子偷袭成功,大是得意,笑道:“师兄,无毒不丈夫,你夸我狠毒,那是过誉了,师弟不敢当啊。”

这一下剧变,人人都是料想不到,易水寒面『­色­』一沉,怒道:“云阳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阳子冷冷地道:“这是我跟师兄之间的私人恩怨,你不要多管闲事。”

易水寒哼了一声,道:“我不管什么私人恩怨,总之你出手偷袭,我就瞧着不顺眼。”

云阳子眉『毛』一扬,道:“你待怎的?”

易水寒冷冷道:“我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使­阴­招,放冷箭的小人,你不要走,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云阳子冷笑道:“打就打,谁怕谁了。”

二人横眉瞪眼,眼看着就是一场比拼。

葛流衣微微一笑,道:“五弟,人家天山派的事情,咱们外人就不要跟着掺和了吧。你听我的话,速速退下。”

易水寒对葛流衣敬若神明,闻言虽然心有不甘,还是道:“是,我听大哥吩咐。”默默地退在一旁。

碧阳子伤得不轻,一阵咳嗽,又吐了一口血,淡淡地道:“师弟,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云阳子恨恨地道:“你心知肚明,又何必问我?”

碧阳子道:“你想当掌门?”

云阳子道:“不错,你若乖乖交出掌门令牌,我可以饶你不死,但是你得自废武功。”

谢冰凌闻言叱道:“你想做掌门,休想!”

云阳子斜眼瞧着她,淡淡地道:“男人们说话,女人少『Сhā』嘴!”

谢冰凌气得脸『­色­』通红,道:“你这叛徒,以下犯上,偷袭本派掌教,已是十恶不赦!此刻还敢如此嚣张,我……我饶不了你。”

云阳子淡淡地道:“就凭你,只怕不够!”

谢冰凌刷得一下长剑出鞘,叫道:“那就试试!”长剑刺出,往云阳子胸口刺到。云阳子看都不看她,手指在她长剑上轻轻一弹,长剑脱手飞出,直飞向高空,一连升高了十多米,这才停住。

谢冰凌长剑脱手,手臂震得酸麻,心中又是愤怒,又是震惊。

碧阳子叹了口气,道:“冰凌,住手,云阳师弟武功在我之上,你打不过他。”他眼光独到,眼见云阳子屈指弹剑,举重若轻,便已看出此人功夫深不可测,尚在自己之上。

他脸『露』苦笑,道:“师弟,你从何时开始,便已心存不轨了?”

云阳子道:“从师傅将掌门之位传给你的那一刻起,在我心中,便已不认你这个师兄了。”

碧阳子道:“嗯,那是处心积虑了。”

云阳子哼了一声,道:“师兄,你老实说,论本领,论才能,我俩孰高孰低?”

碧阳子不答,反问道:“那么论品行呢?”

云阳子呸地一声,道:“品行值得多少钱一斤?”

碧阳子笑道:“在师弟眼中,自然将品行道德看做一文不值。但是你要明白,咱们天山派之所以名震江湖,靠的不仅仅是武功,更多靠的还是济世救人,降魔卫道的侠义胸怀。不然仅仅凭武力逞能,恃强凌弱,那与邪魔外道又有什么区别?为兄武功比你虽然稍有不及,但胜在心胸开阔,当年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便是因为我心术纯正的缘故。”

云阳子冷笑道:“那是师父偏心,瞎了眼睛。”

碧阳子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师弟还是执『迷』不悟。哎,你可知犯上作『乱』,按照天山派门规,会被挑断手筋脚筋,逐出门墙?”

云阳子笑道:“哈哈,你想挑断我手筋脚筋?莫忘了你此刻身受重伤,我只要动一根手指头,便可捺死了你。你还是乖乖地交出掌门令牌,再自废武功,那么我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可以饶你不死。”

碧阳子叹了口气,道:“师弟既然不知悔改,那么为兄迫不得已,也只好清理门户了。”

云阳子笑道:“清理门户,就凭你?”

碧阳子笑道:“为兄自问痊愈之时尚且不是师弟的对手,眼下嘛,更加打不过你了。但是师弟莫要忘了,师弟武功虽高,可并不是咱们天山派第一高手……”

云阳子点头承认,道:“不错,天山派第一高手是苏临风,不过他已经给师兄驱逐下山了,此刻可不会来救你。”

碧阳子笑道:“师弟,你以为临风小师弟真的给我驱逐下山了么?那只不过是我跟他合伙演的一场戏罢了。”

云阳子脸『­色­』大变,道:“什么,你说什么?”

碧阳子道:“其实我早就看出你有反心,你想陷害小师弟,我便将计就计,将他赶下山。小师弟跟我合计,他一下山,料想你得意忘形,便会『露』出狐狸尾巴。眼下你果然忍耐不住,向我出手偷袭,嘿嘿,却想不到这一切全在我们预料之中。”

云阳子脸颊颤抖,颤声道:“苏临风在哪里?你叫他出来见我,不然你就是虚张声势,想拖延时间。哼,我可不上你的当。”

忽听得木台下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云阳师兄想见我么,好,我这就来了。”声音懒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是苏临风又是谁?

第五十八章 这才叫高手

话音刚落,木台之下三个人影身形如电,窜上木台。

三人都是身着青衣,腰间系着一条红『­色­』腰带,脚上穿着上等牛皮靴,仅看穿着打扮,便跟金龙帮弟子一般无二。

中间一名男子,二十六七岁年纪,身材高大,容貌英俊,正是苏临风。左边一名男子,年纪在二十一二岁,也是长得玉树临风,更难得的是此人浑身透着一股高贵气质,高贵之中,又透着一股平易近人的气息,与一般的纨绔子弟大不相同,自然就是李镜月了。右边一名男子年纪甚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年纪虽小,却秀气得一塌糊涂,整个脸蛋便似粉雕玉琢的瓷器一般,比例匀称,毫无瑕疵。而脸上肌肤晶莹剔透,便比襁褓中的婴儿,还要­嫩­上三分。

这样俊俏的男子,普天之下,除了女扮男装的云汐,还会有谁?

李镜月等三人为得金鳞灵鳗,偷偷潜入金龙帮,刚上落霞湖,适逢开坛大典进行之中。三人来不及多想,打晕了三名金龙帮弟子,换上衣服,偷偷混入台下人群之中。其时正好天狗食日,台下众人『乱』成一团,谁都没有注意三人。

后来金龙帮大展神威,大败四大派高手,三人都一一瞧在眼里。苏临风是天山派的,眼见掌门师兄败给易水寒,心中暗叫可惜,后来云阳子偷袭叛『乱』,掌伤碧阳真人,更是让他愤怒不已。此刻听得云阳子大声叫嚣,直呼自己姓名,再也忍耐不住,从人群之中一跃而出。

李镜月和云汐见他上台,没奈何,只得跟随在后。

三人跃上木台,金龙帮一众高手俱是大出意外,葛流衣等四位当家均想“天山派的高手,什么时候潜入金龙帮了?而且还是三个大大的高手。瞧这三人上台时显『露』的轻功,直叫深不可测,每一人武功都很了不起啊。”他四人并不知李镜月和云汐其实不是天山派的,只是从云阳子话中听出意思,台下有一人叫做苏临风的,是天山派第一高手。眼下却有三人上台,另外两人不用多想,先入为主,自然而然就将三人当成了一伙,认为都来自天山派。

易水寒等几位护法均想:“嘿,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多半也是冲着金鳞灵鳗而来的。”

二护法辛别离,三护法马踏青,四护法许乘空同时使个眼『­色­』,忽然之间从竹椅上同时跃起,各自砰地一掌挥出,向李镜月等三人拍到,口中齐声道:“哪里来得小娃娃,敢上金龙帮撒野,且吃我一拳。”

苏临风微微一笑,道:“要打架么,那好极了。”砰地一拳击出,跟二护法辛别离对了一掌,一股大力送出,将辛别离震得连退数十步。辛别离胸口之中气血翻涌,只觉一颗心脏随时随地都会跳了出来。踉踉跄跄地退回到竹椅之上,大腿一阵发软,不由自主地一ρi股坐倒在竹椅上。却听得喀拉拉一声脆响,『臀』下竹椅给压得粉碎。

原来苏临风一拳之中,所蕴含的力道实在是太过雄浑,辛别离虽然连退数十步,还是不能全部化解,当他坐倒在竹椅之时,剩下的力道便传入竹椅之上,顿时将竹椅震得粉碎。

云汐眼见马踏青一拳击来,吸一口气,体内真气鼓动,也是一拳送出,跟三护法以硬碰硬地对了一拳。她这一拳之中,蕴含了第九层的龙象般若功,那便相当于九龙九象的巨力合在一起,威力何等了得。

马踏青不识好歹,立马给震得连翻四五个筋斗,砰地一声头下脚上,『Сhā』入了木台之中。但见木台之上,三护法两只脚儿踢来踢去,挣扎不休,模样甚是滑稽。

葛流衣见状叹了口气,伸手轻轻一提,提了马踏青一只脚掌,将他从木台中提起。但见木屑纷飞,马踏青身边木台,给他脑袋撞开一个直径数尺的大洞。

四护法许乘空一拳送出,拍向李镜月胸口,李镜月嘻嘻一笑,道:“给你打好了。”竟然不闪不避,任由许乘空开碑裂石的一记无敌神拳打中,若无其事的承受下来。

许乘空一拳及体,便是一股巨力传来,传入手臂之上。刹时之间,一条右臂失去知觉,接着哇哇一声怪叫,眨眼之间,一条手臂高高肿起,比平时胖了三倍不止。原来在眨眼之间,他这条右臂已被李镜月震伤经脉,没有三个月调养,决计无法复原。

第五十九章 清理叛徒

苏临风一拳『逼』退辛别离,大挫金龙帮威风,金龙帮众位当家都是脸上变『­色­』。二当家龙天光勉强一笑,道:“朋友,好本事,留下万儿吧。”

苏临风眉『毛』一扬,道:“行不更名,天山派,苏临风。”

龙天光道:“你就是苏临风?好好,我在东北啸傲山林的时候,就听过你的名头,说你是什么天山派第一高手。今日一见,果然有些来头。你不要走,咱哥俩玩几招。”

苏临风道:“好,自当奉陪。不过请二当家稍候片刻,等我处理完了天山派内务,再跟你比试不迟。”

龙天光道:“行。先除内『­奸­』,再抗外敌,那是理所当然的。”

云阳子怒气冲冲地道:“姓龙的,你嘴巴放­干­净些,谁是内『­奸­』了,说话可有多难听!”

苏临风面『­色­』一沉,冷冷地道:“云阳师兄,你背叛本教,又犯上作『乱』,打伤本派掌门,这笔帐,可该怎么算?”

云阳子冷冷地道:“废话少说,有本事就来拿我问罪。”

苏临风淡淡地道:“好,我正有此意。”说话间右掌一挥,轻飘飘地拍出一掌,叫道:“接招吧。”

云阳子素来对这个小师弟深深忌惮,眼见对方一掌拍来,认得是五雷惊天掌,当下不敢大意,双掌齐出,运起了十成功力,狠狠迎了上去。

他心知苏临风天纵奇才,十七岁时,就是天山派第一高手,五雷惊天掌的功夫炉火纯青,自己是远远比不上的了,若是贸贸然地跟小师弟比拼招数,自己十有八九要输。因此一上来就兵行险招,直接跟苏临风比斗内力。

他年纪比苏临风大了二十岁,无形之中就多了二十年的内力修为,心想:“小师弟再怎么厉害,终究年纪尚小,内力上的造诣,那是远不及我浑厚了。我先只守不攻,时候一久,小师弟自然就会乖乖认输。”

心念电转之间,两人手掌已贴在一起。云阳子只觉对方掌心一股大力传来,不由得浑身一震。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听得咔嚓,咔嚓两声响,自己两条臂膀先后折断,软软垂了下来。

苏临风一招震断云阳子两条臂膀,冷冷地道:“云阳师兄,你还有何话说?”

云阳子脸『­色­』惨白,手臂上一阵阵锥心剧痛传来。内心之中的震惊讶异,更是远远超过了­肉­体上的痛楚,睁大了一双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心中只是一个声音来回飘『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苦练了近四十余年的内功,到得头来,竟然一招之间就被苏临风震断双手,叫他如何甘心?内心惶恐,失落,绝望,痛楚之下,苏临风说了什么话,竟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苏临风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不忍,轻轻叹了口气,道:“云阳师兄,我跟你说话呢。”

云阳子一怔,终于回过神来,伤心绝望之下,只觉万念俱灰,什么也提不起兴致来了,懒懒地道:“成王败寇,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师弟要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

苏临风点了点头,道:“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叹了口气,道:“你是我师兄,天山派之中除了掌教之外,就属你职位最高。放在平时,我也没有权利处罚你……”

云阳子听他话中意思,似乎尚有一线转机,他本以为失败被擒,必死无疑。此刻似乎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糟糕,不由得又惊又喜,忙附和道:“对啊,你既不够资格处罚我,那么放我走路就是。大不了我以后远走他方,退隐江湖好了。从今往后,天山派就当没了我这号人物吧。”为了活命,云阳子开出了退隐江湖的筹码。

苏临风摇了摇头,道:“师兄你叛教作『乱』,又打伤掌门,所犯罪恶滔天,就这么放你走了,只怕小弟无法跟掌门人交待。你想退隐江湖,我做不了主,得听掌门人的意思。”目视碧阳子,道:“碧阳师兄,你的意思如何?”

碧阳子叹了口气,道:“算了,云阳他跟我师出同门,念在我二人从小长大的份上,让他走吧。”

云阳子喜出望外,道:“谢谢师兄。”转身便要离去。

碧阳子轻轻一声咳嗽,道:“云阳师弟,你就这么走了么?”

云阳子闻言止步,忙道:“是是,是我糊涂。师兄是要我留下一只手,还是一只眼睛?”

碧阳子叹气道:“师弟,我要你眼睛和手­干­什么?”

云阳子咬咬牙,道:“那么师兄意欲如何?”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想“哎呦,不好,莫非师兄出尔反尔,又要杀我了?”

谢冰凌见他如此不开窍,骂道:“你这个人笨死了,掌门人的意思是叫你废去一身武功,才能离去。”

云阳子但求保命,其他的一概不顾,闻言点头道:“冰凌师妹说的有理,我既已决定退隐江湖了,还留着一身武功­干­什么?好,我今天就将天山派的武功原数奉还。”一声怪叫,逆转经脉,全身上下喷出七八道血箭,顷刻之间,便运转天山派散功大-法,化去了一身内力。

碧阳子见状一声长叹,道:“师弟,你可以走了。”

云阳子不再言语,迈步转身就走。

李镜月见他一对手臂软软垂下,额头上汗珠有如雨下,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尚在不停飙血,显然伤的不轻,心中不忍,默默走上前去,一言不发,挥手点了云阳子身上几处『­茓­』道,先替他止血疗伤,然后双手一推一送,替他接上两条断臂,拍了拍他肩膀,轻轻地道:“好自为之吧。”

云阳子大是感动,忍不住一行泪珠掉落,哽咽道:“多谢。”深深向李镜月鞠了一躬,再也不向众人瞧上半眼,慢慢地去得远了。

第六十章 少女情怀

云阳子去后,苏临风俯身查看碧阳子伤势,说道:“师兄,你身中五雷惊天掌,伤了肺腑,三个月之内,不可妄动真气。”

碧阳子摇头苦笑,道:“我伤得这么重?可不会死吧。”

苏临风道:“死是死不了,不过从今往后,功夫要大打折扣,哎………”轻轻叹了口气。

碧阳子问道:“还能剩下几成?”

苏临风道:“六成。”

碧阳子脸『­色­』一下子惨白如纸,笑道:“六成,嘿嘿,只剩下六成。”忽然之间,哇的一声叫,吐出一口血来。

谢冰凌见他重又吐血,吓了一跳,安慰道:“掌门人,你别着恼,功夫没了,咱们慢慢练,大不了重头开始,只要持之以恒,总能补回来的。”

碧阳子骂道:“还练个屁?老子都五十多岁了,还有几年好活?哪里有大把时间重练武功?”他本来温文尔雅,对谢冰凌疼爱有加,眼下竟然开口骂人,那实在是内心之中,极大的不快活。

谢冰凌给他一骂,眼圈儿有些红了,便要哭了出来。苏临风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师兄他心里不痛快,这才骂你,你别往心里去。”这句话用的是传音之法,碧阳子便没有听到。

谢冰凌点了点头,也传音道:“是,我听你的话。”两人目光相交,谢冰凌脸蛋莫名一红,想起在天山派时,苏临风给云阳子陷害,曾经跟自己大被同眠,赤身相对,一颗心儿更是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

苏临风见她脸颊如染胭脂,三分娇羞之中兼有七分妩媚,也是心中一动,传音道:“冰凌儿,几日不见,你可是愈发漂亮了。”

谢冰凌得他称赞,脸『­色­』更红,内心之中却是甜滋滋的极为受用,传音道:“哪里漂亮了,还不是老样子。”

苏临风微微一笑,不再言语。目视碧阳子,说道:“师兄,凡事看开些。”

碧阳子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理他。

苏临风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导。眼见碧阳子胸口衣衫给云阳子掌力震碎,吃了一惊。忙伸手去『摸』他肋骨,一『摸』之下,察觉他肋骨断了七八根,惊异之情更甚。忙道:“师兄,我先给你接好断骨。”将碧阳子肋骨一一对齐接好。他手法­干­净利落,续骨之时又快又好,碧阳子并不觉得如何疼痛。

苏临风接好断骨,又道:“冰凌,拿几粒黑虎续命丹来。”谢冰凌答应了,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瓷瓶,递给苏临风。

苏临风打开瓶口,倒了三粒丹『药』出来,丹『药』通体碧绿,大如桑葚,浑身散发着阵阵幽香,正是黑虎续命丹。

苏临风将三粒丹『药』喂服碧阳子吃了,又将瓷瓶还给谢冰凌,趁机在她手掌心轻轻『摸』了几下,占占便宜。

黑虎续命丹是天山派上等灵『药』,治疗内伤外伤,均有奇效。碧阳子『药』丸入肚,脸『­色­』渐转红润,伤情大大缓解。

苏临风顿时放下心来,想起还有正事未办,向金龙帮二当家龙天光一抱拳,道:“二当家,你不是要跟我比试武艺么?这就来吧。”

第六十一章 打赌

龙天光笑道:“好。苏少侠人中之龙,能跟你堂堂正正一战,足可大慰平生。”

苏临风道:“人中之龙,那是过誉了。在下凡夫俗子一个,既是凡人,也不能免俗,不打没有好处的架。”

龙天光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金鳞灵鳗,是不是?没有问题,只要你在武功上赢过我,再打赢我三弟四弟,那么金鳞灵鳗就是你的了。”

苏临风道:“你说话能作准算数么?”

金龙帮大当家葛流衣道:“二弟的话就是我的话,自然算数。”

苏临风笑道:“那好极了,你们三人一起上吧。”

龙天光笑道:“你一个对我们三个?就算你肯,我们也不能占你的便宜。还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吧,我不成了,三弟再上,三弟若还是输了,四弟来替他,总之你放心,架是打不完的,包管叫你过足瘾。”

苏临风摇头笑道:“不是一对三,是三对三。”

龙天光道:“三对三?哦,我明白了,这两位小兄弟也要上场玩玩,是不是?嗯,那很好。”说着向李镜月和云汐一指,不住点头,道:“这两位小兄弟武功奇高,只怕不在我老龙之下。嗯,能跟他们打上一架,倒也不错。”

向三当家和四当家一挥手,道:“三弟,四弟,你们也都来吧。”杨烈和楚谈笑闻言微笑点头,走了过来。

龙天光睁眼瞧着苏临风,道:“怎么比?”

苏临风笑道:“一对一的单挑过招,对手你们可以任选,我们三人无所谓。”

龙天光笑道:“好,说话够狂,我喜欢。嗯,我不用选了,就跟你比划。”

苏临风笑道:“那也使得。他们两位呢?”说着向杨烈和楚谈笑指了指。

杨烈道:“我跟他比。”说着向云汐一指。

楚谈笑叹气道:“你们都选完了,只剩下这一位小帅哥了,也罢,就是他了。”向李镜月一抱拳,道:“小帅哥,咱两玩玩。”

李镜月无所谓道:“好,就玩五十招。五十招之内,我若赢不了你,那就算我输。”

楚谈笑哈哈一笑,道:“嘿,五十招之内,你若能赢我,从今往后,我姓楚的给你当小弟,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地服侍你。”

李镜月摇头道:“你年纪太大,又常年练武,粗手粗脚的,我可不要你服侍。再说了,我一般只喜欢小丫头服侍我,对于男人,一向不感兴趣,更不要说上了年纪的男人了。”

苏临风『Сhā』嘴道:“李兄,你不要小弟使唤,那就让给我。”

李镜月道:“那也成。”两人说说笑笑,言语之间,似乎认定楚谈笑必输无疑似的。

楚谈笑涵养甚好,闻言倒也并不如何生气,淡淡地道:“能给苏少侠当小弟,那也不错啊。不过前提是这位姓李的小兄弟能在五十招内赢我,否则一切免谈。”他对自己武功信心十足,自信五十招之内,绝不会输。

苏临风笑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说话间又盯着龙天光打量,笑道:“二当家,要不咱们之间,也定个类似的条约如何?”

龙天光道:“定什么条约?”

苏临风笑道:“以五十招为限,五十招之内,我若赢了你,你给我当小弟,任由我差遣。如果我输了,那么从今往后,也唯你二当家马首是瞻。”

龙天光心中一动,寻思“这姓苏的野心不小,瞧他话中意思,似乎在打我金龙帮的主意。莫非是受了碧阳子老儿所托,他天山派想吞并我金龙帮?哼,就怕他胃口太大,吞得下,消化不掉。”

他猜对了一半,苏临风确实有意吞并金龙帮,不过不是受碧阳子所托,完全是他个人的意思。这世上有一种人,生来就雄心勃勃,不是想着一统武林,就是想着争霸天下,不巧的很,苏临风刚好是这种人。

龙天光心念电转,笑道:“苏少侠这番话充满诱『惑』,说实话,我有些心动。不过我做不了主,得听大哥吩咐。”他对苏临风本领很是欣赏,爱才之念一起,便有意招揽。但事先得询问葛流衣,征得他同意,问道:“大哥,你怎么说?”

葛流衣心想:“二弟武功跟我在伯仲之间,五十招之内,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赢他。若是跟苏临风定下赌约,我金龙帮稳赢不输。”便道:“二弟,答应他。”他心中想法跟龙天光不谋而合,也是有意将苏临风收归门下,壮大金龙帮实力。眼下就有一个大好时机,自然不会放过。

苏临风笑道:“那么大当家答允了?”

葛流衣笑道:“不错,我不仅答允,索『­性­』更加大方一些,要定赌约,那就定个大的。”

苏临风道:“怎么定法?”

葛流衣道:“我以金龙帮做赌注,苏少侠以天山派为筹码,咱们以五十招为限。五十招之内,苏少侠赢了,从此金龙帮并入天山派,江湖中就此除名。反之,若苏少侠输了,天山一派从此收归金龙帮,纳入我金龙帮‘野狼堂’名下,天山一派弟子,也须加入金龙帮,听我号令。当然了,天山一派历史悠久,有上千年历史,仍可以保留天山派名号,只算我金龙帮的一个分支,在江湖之上,仍是属于八大派。”

苏临风闻言颇为心动,寻思:“他『­奶­』『­奶­』的,以天山派和金龙帮为赌注,怕是古往今来第一豪赌了。不过这等大事,我做不了主,得跟碧阳子师兄商议商议。”

于是走到碧阳子身边,问道:“师兄,你怎么说?”

碧阳子道:“师弟,五十招之内,你有必胜的把握么?”

苏临风道:“必胜的把握没有,最多只有九成把握。”

碧阳子道:“有九成把握,那就够了。好,跟他赌。”

苏临风见师兄答应得如此爽快,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但更多的还是高兴,他『­性­』格之中,有好几分赌徒的冒险成分,寻思“富贵险中求,他『­奶­』『­奶­』的,这一场赌局,老子豁出去了。”于是重新走到木台中央,跟龙天光相对而立,说道:“好,我跟你赌。”这五个字,一字一字地慢慢吐出,说得斩钉截铁。

第六十二章 赢就要赢得痛快

龙天光大喜,道“很好,那么废话少说,这就动手见个高下吧。”

苏临风道:“不错,正是要跟你比个高低。”话没说完,右掌临空挥出,拍向龙天光左肋。

龙天光叫道:“来得好。”砰地一掌闪电迎上,两人瞬息之间便对了一掌。

两掌相交,苏临风已试出对方武功深浅,脸『露』微笑,寻思:“还过得去,但跟我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口中叫道:“这是第一招。”

龙天光笑道:“用不着你提醒,我心里有数。”哄地一拳挥击,叫道:“看招。”拳风虎虎,对准了苏临风鼻梁轰到。

苏临风笑道:“这是‘铁臂拳’,武林之中第九流的拳法,也敢拿来献丑。”更不闪避,也是一拳送出,叫道:“叫你见识见识正宗一流的拳术。”拳法幻化,击向龙天光左臂。

龙天光哼了一声,不屑道:“区区破玉拳,也算得一流的拳法么?哼,且瞧我的。”右手虚握成鹰爪形状,一爪抓出,抓向苏临风右腰。

苏临风脸『­色­』微变,叫道:“大力鹰爪手?嗯,看起来似模似样的,也不知威力怎样?”

龙天光笑道:“威力如何,一试便知。”左手也是结成鹰爪之势,再次抓出。

苏临风足尖使劲,脚步一转,以退为进,退在一旁。

这一退轻若飘絮,快似飞鸿,正是天山派绝顶轻功“飞云步法。”

但他退得快,龙天光攻得更急,就在苏临风施展“飞云步”之时,短短的数秒之间,龙天光双手左一抓,右一抓,已接连抓出七抓。

每一抓都又快又急,又狠又毒,正是“大力鹰爪手”中的必杀技法“鬼哭连环七魔手”。

这七下连环杀招,招招连环,一气呵成,一般人绝难抵挡!

幸好苏临风不是一般人。

他非但一一躲过来了这七招,而且还躲得气定神闲,游刃有余。七招必杀的招法,在苏临风眼里,跟乡下农『­妇­』手中的烧火棍似乎并没多大分别,威力也差不了多少。

龙天光的眼神变了,少了几分必胜的信念,多了几分担心忧虑。

他的信心已经动摇。

所以这一场赌赛,他注定要输。

苏临风躲过连环七杀招,微微一笑,道:“二当家,还有什么看家本领,一并使出来吧。”

龙天光紧皱着眉头,眼神之中,闪过一阵煞气,哇地一声怪叫,左拳砰地一拳击出,与此同时右掌连环击出三掌,双脚也接连踢出七脚。

顷刻之间,龙天光已攻出十一招。

拳法虎虎生风,是少林寺的无敌神拳。连环三掌一掌快过一掌,一掌狠似一掌,是崆峒派的碧波掌法。而连环七脚更是大有来头,乃是南海剑派的‘清风追魂腿’,出腿如清风无影,落脚则追魂夺命。

这十一招每一招都大有来头,每一招都强悍绝伦,威力无穷,躲得了第一招,躲不过第二招,何况还是连环十一招,一招接着一招?

龙天光相信,这一次苏临风定是要吃亏了。

可是他又错了。

苏临风根本没有躲,在龙天光攻出十一招的同时,苏临风也攻出了十一招,十一招掌法,十一招“五雷惊天掌法。”

天山派的五雷惊天掌。

掌法之中,还蕴含了天山派的内功心法“玄­阴­真气决”。

五雷惊天掌至阳至刚,玄­阴­真气决至­阴­至寒,两者融合在一块,那就是­阴­阳调和,无懈可击。

所以融合了玄­阴­真气决的五雷惊天掌势不可挡,遇拳法破拳法,遇掌法破掌法,遇腿法破腿法。最后将龙天光的招式破得­干­­干­净净。

龙天光的脸『­色­』变了,变得更加的难看,更加的惨白。

可是苏临风懒得管这些,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龙天光,五十招之内****龙天光。

眼下已经过了三十二招,他还剩下十八招。

机会已经不多了。

不能浪费。

那么,出全力吧。

一声清啸,苏临风衣衫无风鼓动,呼呼呼一连拍出五掌,每一掌都是拍向龙天光胸口。

掌势凌厉,来势汹汹,宛如春江『潮』水滚滚发动,又如万丈瀑布一泄九天。

无俦掌劲迎面扑来,龙天光呼吸为滞,他想逃,可是双脚不听使唤。他想开口认输,可是胸口之间如被万斤巨石挤压,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不能逃,也不能讨饶,那么,只有背水一战了。

吸一口气,龙天光体内真气鼓动,牙关紧咬,砰砰砰接连拍出五掌,一掌对一掌,跟苏临风对了五掌。

五掌对完,龙天光双膝发软,手臂发麻,胸口发闷,侯间发甜,心口发慌,终于支持不住,砰地一声坐倒在地,全身­精­力在一刹那间被抽离­精­光。

他已无力再战。

他输了。

输在第三十七招。

第六十三章 输也要输得磊落(一)

愿赌服输,这是武林之中的规矩。

是规矩就得遵守。

龙天光是武林中人,所以他也不能例外。

他跟苏临风定下赌约,金龙帮三大高手对阵苏临风,李镜月,云汐三人,以五十招为限,若是输了,那么从今往后,金龙帮并入天山派,江湖中就此除名。

眼下他已经输了,他只希望两位结义兄弟杨烈和楚谈笑莫要跟自己一样,也输给对手。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糟糕了——这份赌约定得太大,金龙帮输不起。

龙天光双手合十,内心之中默默祈祷,祈求诸天神佛保佑,保佑金龙帮败中求胜,扭转大局。

他本来不信佛的,可是眼下情况危急,病急『乱』投医,不信佛的龙天光也只好破例了。

相较之下,大当家葛流衣则要镇定许多。

他还是静静地坐在竹椅之上,脸上神情还是古井不波,瞧不出一丝毫的情绪震『荡』。他的手放在腿上,还是很稳定,没有一丝毫的颤抖。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兄弟。

他对杨烈和楚谈笑的身手有信心。

杨烈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年纪比他小一岁,两人拜同一个师父学武,他自己学的是流转神功,杨烈学的是火遂明劲。

这两门武功都是当世一等一的绝学,记得师父说过,流转神功源自道家一脉,是五斗米教开派宗师张道陵祖师爷亲手所创,威力惊人,若练到大圆满境界,出手无形,随心所欲,天下莫能与之争锋。

而火遂明劲却是佛家绝学,是六祖慧能禅师所创,练此神功,须得童子之身,练功之前,须得先行打通周身脉络。为了替杨烈打通全身十二经络以及奇经八脉,任督二脉,师父用醍醐灌顶之法将自己苦练四十余年的内力尽数传入了杨烈体内,因此杨烈内力之强,独步宇内。

当时葛流衣还责怪师父偏心,可是直到十五年前的那一天晚上,杨烈骗他喝醉之后,将体内四十余年的­精­纯内功输了一半给他,那时他才清楚,原来杨烈对他是那么的无私。

从此之后,葛流衣就下定决心:此生此世,决不让杨烈受半点委屈。

杨烈要修炼火遂明劲,自己就陪着他练招,一练就是十四年,寒来暑往,风雨无阻。十四年后,杨烈神功大成。两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花了三千两银子,找了八位一等一的美女陪自己睡觉。

为了练功,十四年不近女『­色­』,憋得太苦啦。

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杨烈足迹踏遍大江南北,先后挑战各大派高手耆宿,以求扬名。

他的第一个对手是少林达摩堂首座玄难大师。

玄难大师武功绝顶,­精­通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的“袖里乾坤”,双手衣袖可刚可柔,变幻莫测。可是交手第七十一招,袖里乾坤便败给了火遂明劲。

杨烈的第二个对手是巨鲸帮帮主司徒了了,司徒了了­精­通掌法,巨鲸逆天掌刚猛霸道,九品高手榜上名列第十七,可是杨烈只用了九招,就打败了司徒了了。

杨烈的第三个对手是慈航剑斋的洛小蝶,那一年洛小蝶一十四岁,杨烈二十九岁,两人交手九十三招,杨烈胜了半招。

…………

…………

…………

三个月中,杨烈一共交战四十一次,四十一战,无一落败。

直到他遇到了第四十二个对手,楚谈笑。

那一年楚谈笑四十岁。

两人在雨中偶遇,雨中比斗,连斗三天三夜,最后平分秋『­色­』,以和局收场。

那一战惊天动地,葛流衣从始至终,都在旁观斗。

也就是那一战,葛流衣彻底见识了两人的可怕武功,他也从此坚信:以杨烈和楚谈笑的武功,放眼天下,能赢过他们的高手,不超过十个。

所以当龙天光输给苏临风时,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相信:五十招之内,没有人可以赢杨烈和楚谈笑。

可是这一次他错了,错得不轻。

第六十四章 输也要输得磊落(二)

杨烈的对手是云汐。

开打之后,两人便是拳来掌击,招招见血,招招见­肉­,打得不可开交。

按理说杨烈年纪比云汐大,内功比她深厚,体内又有他师父传输的二十余年­精­纯内力,怎么说也是非赢不可。

但世事往往很难料。

往往认定必赢的人,结果都是输了。

云汐年纪是小,内力是没杨烈深厚,但她却有幸修炼了天下间第一绝学——龙象般若功。

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每进一层,威力增加一倍。南宋年间的金轮法王,龙象般若功不过练到第十层,便可跟东邪南帝加上周伯通三位绝顶高手放对,在三大高手连续攻击之下,尚且不落下风。其时他心伤郭襄之死,出手之时,掌力已大打折扣,又加之比斗之时,黄蓉不时从旁捣『乱』,唆使双雕凌空扑击,『乱』其心神,他以一人之力,对付三大高手的绝顶武功加上黄蓉的绝顶智慧,但纵是这样,他还是没吃半点亏。

最后他迫于形势弃掌认输,身上连中黄『药』师的弹指神通,一灯和尚的一阳指,周伯通的空明拳三大绝学,尚能身子不倒,如此武功,直叫人心生畏惧。

云汐囿于年纪尚小,龙象般若功还只练到第九层。但九层的龙象般若功,每一掌击出,便具有九龙九象的无俦巨力,掌力之刚猛,已是骇人听闻。杨烈武功虽高,又怎及得上东邪南帝?碰上了这天下第一绝学龙象般若功,他又靠什么取胜?

所以交手第四十三招,他便败了。

败给了云汐,十五岁的云汐。

………………

………………

………………

楚谈笑的对手是李镜月。

楚谈笑的武功跟杨烈只在伯仲之间,李镜月的武功却在云汐之上。

所以这一场交手,胜负早已排定,用脚趾头也可以猜出,输的肯定是楚谈笑。

所以楚谈笑输了,输在第三十九招。

………………

………………

………………

到得此时,金龙帮三大高手无一例外,全都败北。

镇定自若的葛流衣到了此时,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心如止水了。金龙帮既已输了,那么从今往后,金龙帮并入天山派,他葛流衣一帮之主,自今而始,也得听天山派的命令。

这是个难以接受的事实,可是毕竟发生了,所以葛流衣只有认栽。他是一帮之主,心高气傲,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便是金科玉律,不容更改。

他不能耍赖不认。

他也不会耍赖。

何况苏临风既然能胜过金龙帮一众高手,凭他的武功才能,以后跟着此人混,似乎也没什么坏处。

想到这里,葛流衣心里稍稍得到安慰,一跃而出,向苏临风深深一揖,说道:“苏少侠,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咱们金龙帮四大帮主,七大护法,从今往后,都听大哥的吩咐。大哥叫我们生,我们就生,叫我们死,我们就死,绝不皱一皱眉头。金龙帮手下三千一百二十七名弟兄,齐听大哥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临风微笑点头,道:“很好,那么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兄弟。我苏临风今天就在这里与众位当家义结金兰如何?”

葛流衣笑道:“那再好不过了。”提气叫道:“来人啊,去拿牛羊猪头各一个,烈酒一坛,线香若­干­,再去请六当家和七当家出来,我葛流衣今天要效仿古人桃园三结义,跟苏大哥义结金兰。”

过不多时,东西备齐。六当家胡力和七当家鹰扬也被请了出来。

两人一见苏临风,眼睛顿时瞪得有如铜铃,双目之中似欲喷火,沉声道:“好小子,是你!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还有胆子来金龙帮?老子跟你没完。”

葛流衣笑道:“老十,十一弟,不可无礼。”

胡力恨恨道:“大哥,这小子不是别人,正是打伤我跟十一弟的元凶,你可得给我们报仇。”

葛流衣笑道:“老十,那都是一场误会,眼下苏少侠是我们大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些许小恩怨,就都忘了吧。”

七当家鹰扬叫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成我们大哥了?我可不认他。”

苏临风笑道:“六护法,七护法,先前咱们之间是有些误会,我失手打伤两位,是我不对,这里给你们赔罪了。”说着深深一揖。

胡力呸地一声,道:“给我们作个揖,就想要我们原谅你,可没那么容易。”

苏临风道:“说得也是,六当家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胡力道:“姓苏的小子,你在我胸口印了一掌,害我肋骨断了好几根,你乖乖的站着别动,让我回敬一掌,那我就原谅了你。”

苏临风点头道:“好,就是这样。”双手负在背后,叫道:“你来打吧。”

胡力更不多言,砰地一拳击出,狠狠砸在苏临风胸口,但听得喀喇一阵轻响,苏临风肋骨断了六根,哇地一声,吐出一大滩鲜血。

胡力一掌击出,竟然得手,大出意外,叫道:“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运内力抵抗?”

苏临风伸手抹去嘴边血迹,笑道:“我是诚心跟六护法赔罪来的,正所谓以血还血,眼下咱们之间算是两清了吧。”

胡力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好,你有种,我服了你。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兄弟。”

苏临风笑道:“能跟六护法做兄弟,我求之不得。”慢慢向鹰扬走了过去,笑道:“七护法,我打伤你右臂,你想怎么报仇,悉听尊便。”

鹰扬淡淡一笑,道:“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左手竖掌如刀,狠狠斩向苏临风右臂。

葛流衣叫道:“十一弟,手下留情。”眼见鹰扬这一记掌刀凌厉刚猛,眨眼之间,苏临风一条右臂便得残废,不由得一声长叹,闭上了眼睛。

他眼睛虽闭,耳力不失,听音辨别,耳中听到啪地一声轻响,随即听到苏临风的声音“多谢。”声音平和,似乎并没受伤。

原来鹰扬出手看似极重,但着体之时,只在苏临风右臂上轻轻拍了一下,并没有打伤他。

七护法鹰扬『­性­』格豪爽,眼见苏临风坦然受了胡力一掌,既不闪避,也不运内力化解掌力,内心之中顿时为之倾折。心想:“苏临风武功远在十哥之上,若不是真心赔罪,凭十哥的武功,连他衣服也休想碰着。他既已坦然受掌,那么道歉之心,足见真诚。”

他本来跟苏临风结怨不浅,自己一条右臂被苏临风掌力震伤筋脉,武功大打折扣。自己以右手使刀,眼下右臂伤了筋脉,刀法自然一落千丈,远不如前。可是眼见苏临风为人坦『荡』,恩怨分明,内心之中,实在不愿趁人之危,是以只在苏临风右臂上轻轻一拍,便算报过仇了。

葛流衣眼见鹰扬如此大度,笑道:“十一弟,还是你良心最好。”

胡力闻言顿时不依,叫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良心就很坏么?”

葛流衣赔笑道:“是我说错话了,十弟别生气。”

鹰扬目视苏临风,道:“你伤得不轻,我给你接好断骨吧。”将他断骨一一对好。

苏临风笑道:“多谢。”

葛流衣微微一笑,道:“苏少侠,你伤得严不严重?若是还能走动,咱们这便结拜吧。”

苏临风点头道:“好,那就结拜。”

于是金龙帮十一位当家就在木台之上,跟苏临风斩­鸡­头,烧黄酒,义结金兰,拜了把子。

第六十五章 都是酒惹的祸

结拜完毕,众人排定名次,一致推举苏临风当了大哥。

金龙帮一切唯实力论英雄,排名次论大小也是如此,不以年龄高低为据,只看功夫强弱,强者当大哥,弱者为小弟。

苏临风功夫最强,自然是大哥。

接下来金龙帮大宴宾客,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众位当家义结金兰,这等喜事,自然要大肆庆祝一番的。

酒宴之上,众人醉得一塌糊涂,本来按照苏临风的意思,原打算将金鳞灵鳗一分为三,自己取一份,另外两份赠给李镜月和云汐,以兑现当初许下的诺言。

但酒席之上,几碗酒水落肚,众位当家觥筹交错,轮流敬酒,他来者不拒,片刻之间就喝了十来斤酒水,脑中一阵『迷』糊,便趴在酒桌上睡了过去。

他本来酒量甚宏,只是重伤吐血,不免大打折扣,因此喝了十来斤酒,便醉得人事不知。什么金鳞灵鳗,早给他忘到脑后了。

李镜月,云汐见他绝口不提金鳞灵鳗,也不好开口索要。好在二人胸襟俱是宽广,也不急在这一时,均想:“明天等他酒醒,再跟他商量此事。”

李镜月本是好酒之人,眼见桌上美酒流水价般送上,众位当家又都『­性­』格豪爽,不住劝他喝酒,他酒到杯­干­,喝了三十来斤烈酒,也已醉倒。

云汐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在众位当家轮番攻击之下,继李镜月之后,第三个喝醉。

到得此刻,众人已喝了二十多坛烈酒,几位当家一个个眼睛翻白,舌头打结,酒意都有八九分。

碧阳子酒量不是太高,喝酒之时,故意喝得很慢,但饶是如此,肚子之中,也已积聚了三斤烈酒,他双手一阵发颤,脖子一歪,醉了过去。

葛流衣呵呵一笑,醉眼『迷』离之中,眼见众位当家倒下一大片,当即叫道:“来人啊,送众位客人回房歇息。”

便有二十来名婢女上前,两人服侍一人,架着苏临风,李镜月等人送进客房。

谢冰凌酒量甚豪,虽喝了十来斤烈酒,头脑尚自清醒,并没喝醉。眼见众人尽皆散去,笑道:“都别走啊,再喝一坛吧。”

葛流衣笑道:“好,我跟你喝。”拿起面前一碗酒水,咕嘟嘟地灌进腹中,酒水落肚,双腿一阵发软,终于也醉倒了。

谢冰凌环眼四顾,其他几位当家也都个个趴伏在桌,尽皆醉晕。她无奈摇头,只得搀扶着碧阳子回屋休息。

进屋之后,谢冰凌服侍碧阳子上床躺好,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这时有金龙帮婢女送来醒酒汤,她接过喝了一碗,本来就没喝醉的她,一碗醒酒汤落肚,头脑更加的明晰。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晚霞透过窗子照进房中,将谢冰凌脸颊染上一阵绯红,她临镜自照,瞧着镜子之中绝世容颜,轻轻叹了口气,一阵无边的寂寞空虚涌上心头,忍不住想起了前人那首诗词“昨夜海棠初着雨,数点轻盈娇欲语。佳人晓起出兰房,折来对镜化红妆。问郎花好奴颜好,郎道不如花窈窕。佳人闻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将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日伴花眠。”

这是一首谢冰凌非常喜欢的诗,诗意轻快,写的是男女闺中调情之乐。一想到男女之间的情怀,谢冰凌一颗心儿砰砰『乱』跳,眼前恍惚出现一个人影,青衣俊脸,依稀便是苏临风的模样。

谢冰凌神思不属,一想起苏临风,心跳顿时快了数十倍不止,忍不住想:“不知他眼下怎样了?哎,他喝了那么多的酒,此刻只怕烂醉如泥了吧。”

思绪飘飞,早就飘到了苏临风身上,越想越是烦躁,终于再也坐不住,从椅子上站起,咬牙道:“我得去瞧瞧他。”

轻轻推开房门,脚步声轻盈,走了出去。

她跟一名婢女打听,知道了苏临风落脚之处,一路半走半跑,终于来到了苏临风房前。

到了门前,她又有些迟疑“自己一个女子,跑到一个男子的房中,那成什么话?”先前一心想见见苏临风,真到两人之间只隔一扇门时,她又有些胆怯了。

咬一咬牙,谢冰凌终于还是推开了房门。

一进房内,鼻中便闻到一阵浓郁酒气,苏临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条被子被他踢开,一半在床,一半掉在地上。苏临风闭着一双眼睛,似乎睡得正香,脸上神情安静祥和,跟刚出生的婴孩一般纯真。

谢冰凌微微一笑,心道:“他还是没变,睡觉之时,还是喜欢踢被子。”

轻轻走到床前,俯身拾起被子,轻轻替苏临风盖好。身子在床上坐了,凝神静静打量着睡梦中的苏临风,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她盯着苏临风瞧了好久,忽然叹了口气,叹道:“哎,如果能这样一辈子不停的瞧着你,那该有多好。”

轻轻俯下身子,在苏临风额头上吻了一下,道:“你好好的睡吧,我可要去了。”正要离开,忽然腰肢上一紧,给一对手臂紧紧抱住,只听得苏临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柔声道:“今晚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谢冰凌吃了一惊,脸『­色­』顿时羞红,叫道:“你怎么醒了?快放开我。”

苏临风睁开眼睛,笑道:“我早就醒了,从你进屋开始,我就醒了。嘻嘻,你说的那些话,我可都听见了。”

谢冰凌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想起苏临风装睡骗自己,又有些生气,粉拳在他胸口之上一击,气道:“叫你骗我,叫你骗我。”又气又恼之下,双拳有如雨点落下,全打在苏临风身上。

苏临风任由她击打,笑道:“冰凌儿,下手轻些,我肋骨刚刚接好,可别又给你打断了。”

谢冰凌闻言顿时住手,歉然道:“对不住,我忘了你还受着伤。”收回拳头,柔声道:“还疼不疼?”

苏临风笑道:“本来好了不少,给你这么一阵猛打,又有些疼了。哎呦,不好,我胸口好难受,你快给我『揉』『揉』。”

谢冰凌有些担心,道:“是么,让我瞧瞧。”轻轻解开他衣服,只见他胸口之上微微红肿,那自然是自己的杰作了,内心之中老大不好意思,赔笑道:“对不住,真对不住。”话没说完,忽然嘴­唇­上一凉,已给苏临风嘴­唇­封住。

霎时之间,谢冰凌只觉天旋地转,脑袋一阵发晕,全身软绵绵的再也使不出半分力道。她睡梦之中不知多少次梦到苏临风亲吻自己,此刻真的发生了,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一时之间宛如置身云里雾中,那感觉既真实又飘渺,还带着几分甜蜜。

两人­唇­舌交缠,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临风才放过她。谢冰凌脸『­色­』绯红,垂低了一双粉颈,双手不停搓着衣角,不敢向苏临风瞧上一眼。

苏临风哈哈一笑,道:“冰凌儿,你嘴上的胭脂可真甜。”谢冰凌又羞又喜,能和心爱的男人肌肤相亲,内心之中又是温馨,又是满足。

两人就这么默默相对,过得一会,苏临风『­色­』心又起,伸手将谢冰凌搂入怀中,笑道:“今晚你是我的,不准你走。”

谢冰凌红着脸儿,微微点头。

第六十六章 一番苦心

红日初升,朝霞透过窗户,照进房内。

房间床上,苏临风上身赤『­祼­』,右手搂着谢冰凌腰肢,左手放在她胸脯之上,睡得正安稳。

谢冰凌云髻蓬松,俏脸上透着春意,一条雪白的大腿横搁在苏临风身上,春光外『露』,腿间风情,若隐若现。

经过了一晚上的剧烈运动,欢好缠绵,两人都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趁着此刻时辰尚早,两人相对而眠,借机恢复体力。

昨天晚上,苏临风大展雄风,不顾身体受伤,肋骨断裂,发扬好『­色­』不要命的­精­神,三进三出,杀得谢冰凌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谢冰凌婉转承欢,几度花开花谢,数次晕而复醒,个中销魂滋味,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声­鸡­啼,惊醒了睡梦中人。谢冰凌伸一伸懒腰,从床上缓缓坐起,身旁苏临风兀自鼻息如雷,睡得有如死猪。

微微一笑,谢冰凌穿衣下地,临镜梳妆。打扮满意后,这才端水洗漱,然后去厨房准备早点。

金龙帮虽有统一配备的早点,但谢冰凌一向认为,只有自己亲手烧出的饭菜,那才透着诚心诚意。何况她自己手艺又着实不差,为了心爱的人下厨,对她而言,更是一种享受。

半个时辰后,早点已经弄好了。两碗小米粥,一碟切成薄片的上等烤鸭,两笼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外加两杯冰镇酸梅汤。

都是民间常见的食品,但胜在外观­精­致,味道一流。

能把常见的食品做成美味,这才是顶尖的厨艺。

苏临风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对谢冰凌手艺赞不绝口,一连说了三声“好吃”,三声加起来也不过六个字,但六个字还没说完,一碗小米粥早已落肚,一碟烤鸭切片也被他消灭­精­光。

谢冰凌脸『露』微笑,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苏临风含糊答应,用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送入口中,边吃边道:“冰凌儿,你也吃啊。吃完饭,咱们去见师兄,我去跟他老人家求情,求他把你许配给我。”

谢冰凌笑道:“你这话不是哄我?”

苏临风正『­色­』道:“自然不是哄你。我苏临风今天在这里对天发誓,此生此世,定要娶谢冰凌为妻,一辈子爱她疼她,如有半句虚言,就叫我终身不举,做不成男人。”

谢冰凌掩嘴轻笑,道:“贫嘴,发个誓也不正经。”

苏临风笑道:“我若是一本正经,又怎么会勾引师兄的小妾,跟她好上了?哎,勾引大嫂,这可是很严重的罪名啊,师兄若是知道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谢冰凌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只希望掌门人能看开些了。临风,你说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临风摇头道:“你我二人两厢情愿,发乎至诚,算不上过分。只不过咱们好端端地给师兄弄了一顶绿帽子戴,身为男人,师兄面子上只怕挂不住。”

谢冰凌道:“是啊,掌门人最要面子的了。你我二人又都是他最信任的亲人,眼下却一齐背叛他,叫他怎能不伤心?”

苏临风笑道:“你后悔了?”

谢冰凌摇头道:“我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这么做。”

…………

…………

…………

东厢房,房内。

碧阳子『揉』『揉』眼睛,慢慢地从房内坐起。昨天醉酒之后,此刻头脑兀自有些疼痛。往常这时候,谢冰凌都会陪在身边,伺候自己穿衣洗漱,但今天却有些反常。偌大的房内空空『荡』『荡』,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影。谢冰凌去哪了?

这是碧阳子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

忽然之间,碧阳子右眼皮无故跳动了几下,碧阳子心中一股不祥之兆升起,寻思“常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此刻我右眼跳个不停,莫非……”

碧阳子不敢再想下去,他有预感,今天会发生大事。

咚咚咚,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莫非,是冰凌儿?”碧阳子心中一动,但随即否定“不可能是她。冰凌儿进我房间,又怎用得着敲门?”

轻轻一声咳嗽,碧阳子叫道:“请进。”

房门推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是苏临风跟谢冰凌。

碧阳子先是一喜,笑道:“是小师弟啊,快进来坐。咦,你怎么跟冰凌儿在一起……”话没说完,碧阳子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苏临风的手掌跟谢冰凌黏在一块,两人手牵着手,神态亲密。

自己的小师弟牵着自己小妾的手掌,就算用脚趾头也能猜出,这俩人有一腿。

霎时之间,碧阳子如堕冰窟,脑子之中豁然贯通“为什么早晨起来没见着冰凌儿,原来她偷偷外出,去跟小师弟幽会了。枉我那么疼她,她竟然背着我跟小师弟勾勾搭搭,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了,小师弟年少英俊,武功又高,而我却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冰凌儿是一个健康正常的少女,她有­肉­体上的需要,可是我上了年纪,已不能够满足她,所以她就跟小师弟骈上了。哼,好个『­淫­』贱无耻的女人。”

“可是小师弟跟我情同手足,我从小将他养大,视他有如亲弟弟,我自问对他仁至义尽,可是为什么连他也要背叛我?哼,定是小师弟眼见冰凌儿生得漂亮,见『­色­』起意,便管不住自己,胡作非为了。可是他这么做,对得起我么?”

一时之间,碧阳子脑中各种念头转来转去,眼神之中失望,痛苦,恼怒,怨恨诸般情绪纷至沓来,胸口如遭重锤,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随时会跌倒在地。

谢冰凌大惊失『­色­』,忙走过去扶住他手臂,问道:“掌门人,你怎么又吐血了,快坐下歇息会吧。”

“我怎么会吐血?哼,你心知肚明,又何必明知故问?”碧阳子冷冷地道。

谢冰凌脸『­色­』一红,低下了头,轻声道:“你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嘿,你背着我跟小师弟勾勾搭搭,可做得好事。你背夫偷人,居然还有脸来见我!”碧阳子气呼呼地斥责。

苏临风走近几步,道“师兄,这不关冰凌儿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勾引冰凌儿在先,你不要怪她。”

碧阳子瞪眼瞧着他,道:“你这小畜生,勾引师兄的老婆,还敢跟我说话!你给我滚,我不想见你。”右臂使劲一甩,将谢冰凌手掌甩脱,叫道:“带着这个女人一起滚,给我滚出天山派。从今往后,天山派之中,没有苏临风跟谢冰凌,你们已经不是天山派弟子了。”

苏临风苦笑道:“师兄,你这是要将我革除天山派么?”

碧阳子道:“不错,我以掌门人的身份,正式将你和谢冰凌开除天山派,你们都给我滚吧。”

苏临风神情落寞,道:“好,你叫我走,那我就走。”伸手挽了谢冰凌手掌,道:“冰凌儿,你跟我一起走吧。”

谢冰凌点了点头,向碧阳子道:“掌门人,我走了,你多保重。”

碧阳子不耐道:“快滚,快滚。我多看你们一眼,都感到恶心。”

苏临风一咬牙,向碧阳子深深一揖,再不多言,拉了谢冰凌手掌,两人慢慢退出房门。

…………

…………

…………

两人去后,碧阳子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忽然叫道:“大当家,你躲藏了这么久,可该出来了吧。”

一个人影慢慢地从衣柜中走了出来,却是葛流衣。

葛流衣笑道:“掌门人,你演得好戏啊。”

碧阳子笑道:“我还不是照你的意思办理,对了,大当家,你为什么要我将小师弟革除天山派?”

葛流衣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碧阳子道:“你少跟我吊书袋子,到底为了什么原因,速速道来。”

葛流衣道:“掌门人,依你之见,苏临风苏少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年少有为,本领高强,敢作敢当,少年英雄。”

“不错,而且你还少说了一点,苏少侠还是个有远大志向的人,说得好听一点,叫做雄心勃勃,说得难听点,就叫有野心。”

“哪个男人没有野心?”

“不错,是男人就该有野心。就拿咱们金龙帮来说吧,十一位当家,个个都本领高强,十一位有本领的高手聚在一起,若不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岂不辜负了这一身好本事?”

“你们想­干­什么大事?”

“两件事,第一,一统武林。第二,一统江山。”

“什么,一统江山?那不是造反么?”

“不然,当今天下,群雄割据,北有大辽,南有大理,西有吐蕃,东有大宋。这么多的国家并立,将好好的华夏版图弄得四分五裂,实在是太不像话。”

“所以你就想学秦始皇,汉武帝,开疆拓土,一统江山?”

“不错,这也是我金龙帮全体上下一致的心愿。”

“可是这跟临风小师弟又有什么关系?”

“本来没有关系,可是苏少侠既然当了咱们大哥,金龙帮三千多名弟兄从今往后都受他领导,那么这副一统天下的担子,自然要落到他头上。”

“嗯,那也说得是。可是临风小师弟却是天山派的弟子,按照咱们天山派祖传的规矩,派中弟子不可当官,更不可搅『乱』天下,可是要想一统江山,又势必要血流成河,非搅『乱』天下不可。”

“所以嘛,身为天山派弟子的苏少侠囿于门规限制,不可能争霸天下。为了让他能够逐鹿中原,唯一的法子就是叫他退出天山派,那就百无禁忌了。”

“可是临风小师弟从小在天山派长大,跟天山派渊源深厚,若要他自愿退出天山派,基本不可能。”

“所以我才求你帮忙,让你以掌门人的身份下一道命令,将苏少侠赶出天山派。”

“本来这件事情并不好办,要知道临风小师弟文武全才,又对我天山派贡献极大,先前云阳师弟叛『乱』造反,就是他亲自摆平的。这样品行兼优的弟子,我要赶他下山,实在是找不出借口。”

“幸好苏少侠身陷情关,跟掌门人小妾不清不楚,勾勾搭搭。嘿,身为天山派弟子,却勾引掌教小妾,这个罪名,足以将他革除天山派了。”

“于是你就求我顺水推舟,借着此事小题大做,趁机将临风小师弟驱逐下山。”

“不错,苏少侠既已被革除出天山派,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领导金龙帮弟子,一统武林,争霸江山了。”

“好,好计策。果然是好计策。”

“计策虽好,就是委屈了碧阳掌教,不仅让你折了一位天山派第一高手,还让你赔上了最心爱的小妾冰凌姑娘,哎,可真是难为你了。”

“不妨,我跟小师弟交情非浅,他既然喜欢冰凌儿,我自然该成全他。何况我这些年修炼武功,早已不能人道,冰凌儿跟着我,也是守活寡。她年纪轻轻,我怎能毁她终身幸福?既然她跟小师弟一见钟情,我便该祝她幸福。再说了,小师弟人中之龙,我不能让他困在天山派中,自毁前程。像他这样的俊彦人才,便该去武林之中大展拳脚,就像大当家说的,争霸武林,一统江山,这才是男子汉该­干­的事情。”

“好,掌门人胸襟如此开阔,葛某佩服。但愿有朝一日,苏少侠能够明白您的苦心。”

第六十七章 一次决定前途的会议

苏临风带着谢冰凌离开房屋,两人漫无目的地在岛上闲逛,谢冰凌问道:“眼下咱们去哪?”

苏临风笑道:“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呆着。”

“可是你不怕跟掌门人碰面么?我可没脸见他了。”一想起碧阳子,谢冰凌心里便莫名的内疚。

苏临风安慰道:“师兄虽然将咱们革除天山派了,可是并没不准咱们见他。我只有厚着脸皮跟他死缠烂打,无论如何,得求他原谅我们。”

就在此时,一名金龙帮弟子过来通报“大当家,碧阳子掌门已经离岛了。他留了一封信给你。”说着递上一个纸扎的信封。

苏临风打开信封,拿出一张白纸,上面用『毛』笔写了八个大字“好自为之,我不怪你。”

谢冰凌问道:“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苏临风笑道:“你没瞧明白么?师兄他原谅我们啦。”

谢冰凌大喜,道:“是真的么,那可太好了。可是好自为之这四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这四个字是对我说的。师兄的意思是说,男子汉四海为家,无论身在何处,只要肯努力拼搏,都会有出息。虽然我已不是天山派弟子了,却也不用太过灰心,江湖之中,天高海阔,在别的地方也一样能­干­出事业。”苏临风解释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嗯,掌门人对你可真好。”谢冰凌道。

“是啊,师兄本来就对我很好,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他对我最好了。”苏临风笑道。

“那是以前,从今天起,还有一个人会更加的对你好,比掌门人对你还要好。”谢冰凌眨眨眼睛,肯定地道。

“那个人,就是冰凌儿你,对不对?”苏临风拉着她手掌,笑道。

谢冰凌红着脸儿,用力地点了点头。

……………

……………

……………

半个时辰后,苏临风拉着谢冰凌手掌,两人回到了金龙帮总部。

一回总部,苏临风便召集众位当家进议事厅,召开了一次首脑会议。

会议上,苏临风首先发言,说道:“众位兄弟,我苏临风头一回接掌金龙帮,对咱们帮会许多事情,还不太明白,少不得要向各位请教。金龙帮的情况,便请众位兄弟给我介绍介绍。”

葛流衣道:“金龙帮成立于一年前,首脑人物有四大当家,七大护法。帮中下设三大分堂,依次是白虎堂,野狼堂,灵鸽堂。白虎主搏杀,野狼主刺杀,灵鸽堂负责情报收集。”

“很好,那么三大分堂之下呢?”

“三大分堂以下,每一堂都设五个分舵,共是十五个分舵,每个分舵设舵主一名,副舵主两名。咱们金龙帮三千余名弟子,依次划归到十五个分舵名下,直接受舵主领导。舵主又受堂主领导,堂主则直接听命于四大当家,七大护法。”

“嗯,这样调配,很好。那么咱们金龙帮成立的宗旨是什么呢?”

“一统江湖,争霸天下。”葛流衣淡淡地道。

“争霸天下,这个目标很崇高。但是争霸天下的前提是要有足够的人才和金钱,咱们有木有?”

“有。咱们金龙帮三千余名帮众,绝顶高手有十二人,一流高手有一百三十七位,剩下的全部都是二流高手,而且这些二流高手之中,有好几百人都很有潜力,假以时日,有很大的希望晋级为一流高手。至于二流以下的高手,人数是零,因为二流以下的高手,档次太低,咱们金龙帮拒不接收。”

“嗯,一百三十多位一流高手,很不少了。如果用来争霸江湖,或许勉强能行。但要以之争霸天下,却还差得太远。那么金钱呢?咱们金龙帮可以调动的资金有多少?”

“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两千万两。”

“嗯,这么多?二弟,那么依你之见,两千万两白银,可以装备多少士兵呢?”

“两千万两白银,若用来购买粮饷,马匹,盔甲,武器,再加上支付军饷,可以支撑十万大军足足一年。”

“只有一年么,那还是不够啊。对了,咱们金龙帮资金来源是什么?”

葛流衣道:“主要来自地主恶霸,贪官污吏,都是从他们手上抢来的。这些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咱们金龙帮借用一些,也算是替天行道。”

苏临风皱眉道:“话虽不错,但强抢银两,似乎跟土匪山大王没什么分别,以后可以少­干­一些。”

葛流衣正『­色­』答应,道:“是,大哥的吩咐,咱们自然要听。”

苏临风笑道:“咱们金龙帮除了靠抢夺贪官污吏取得收入,还有别的生财门道么?”

“没有了。”

“嗯,一味的抢夺生财,这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可以试着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怎么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第一,咱们金龙帮要有自己的土地,有了土地,便有了源源不断的收入,而且还可以种植粮食,解决粮饷问题。

“可是怎么获得土地呢?”

“这还用我教你么,强抢豪夺,坑蒙拐骗诸般手段都可以使。但是前提是只能争对贪官污吏,地主恶霸。对于贫下百姓,切不可使用此招,否则以帮规论处。”

“是,多谢大哥指点。”

“第二么,咱们也可以试着经商,胭脂水粉,丝绸布料,兵器马匹,古玩字画各类行业都可以涉足。当然了,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慢慢来。可以从帮会经费之中拿出几百万两,多招揽培养一些商业人才,记住,要招揽与培养双管齐下,侧重点还要放在培养之上。可以试着从帮众之中挑选一批对经商感兴趣的弟兄,送他们到有名的富商手下去学习,至于怎么让他们混进富商企业之中,得到他们信任,办法你们去想。”

“是,我听大哥的。可是大哥,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都是最没有地位的,咱们真的要当商人么?”

苏临风笑骂道:“去***士农工商排名,那都是统治者自己搞出来的混账玩意,咱们不理这一套。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赚钱,不遗余力地赚取银子。”

“是,还是大哥有远见。”

“第三么,咱们得花些力气结交各府州县的大小官员,该巴结的巴结,该贿赂的贿赂,必要的时候还得使用美人计,总之须不折手段地跟各级官员处好关系。”

“跟当官的结交,为什么?”

“一切为了利益。结交官员有两个好处,第一可以凭借着这层关系,在商场之上如鱼得水,畅通无阻。第二么,可以及时地收集情报,官场之上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可以做到心里有数,有备无患。”

“不错,若是要收集第一手的官场内幕,重点还得放在朝中大员身上。毕竟京都中的官老爷们,天天伴着皇帝老儿,他们的消息最是可靠。”

“对了,就是这个道理。嗯,若要结交各级官员,所花费用不在少数,须得­精­打细算,该花钱的时候不皱眉头,不该花的钱,一个子也别浪费。好钢用在刀刃上,这是我给你们定的标准,一切行动参照这条标准展开。”

“是,谨遵大哥吩咐。大哥还有其他的指教没有?”

“没有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跟你们商量。”

“大哥请说。”

“我打算将金龙帮更名为泠香阁,增添青松堂,翠竹堂,寒梅堂三大分堂。青松堂主管搏杀,寒梅堂主管刺杀,翠竹堂主管情报收集。至于原来的白虎堂,从今往后负责训练帮众,以军法训练众位弟兄,教授骑马『­射­』箭,行军布阵的学问,同时研究兵法战术,培养战争全才。争取在十年之内,培养一百名能征善战的将军,为咱们金龙帮以后争霸天下大业提前做准备。而原先的野狼堂,今后只负责经商与后勤保障,你们的目标只有六个字,赚钱赚钱赚钱。至于灵鸽堂嘛,从此与翠竹堂合二为一,成为翠竹堂下一个分支,可以考虑新成立一个分舵,舵内只招收女弟子,而且每一名女弟子,都必须姿『­色­』出众,歪瓜裂枣者一律不收。新分舵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明玉分舵’吧,美人如玉嘛。明玉分舵负责官场情报收集,各位女弟子可以分散全国各地发展势力,招收新人,不断壮大。以上这些是我个人的初步想法,各位兄弟如果需要补充的,可以畅所欲言。”

当下众人各抒己见,争对如何练兵,如何赚钱,如何笼络官员等问题发表看法,提出了不少宝贵的意见,最后苏临风作了总结,道:“咱们泠香阁要想争霸天下,实力是前提,提高实力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大把赚取银子,以雄厚的经济实力做咱们后盾。第二是广招人才,以人才为骨­干­,慢慢地发展壮大。今后咱们的主要工作就围绕这两点展开,争取在十年之内,使帮内金库银两增加四倍,达到一万万两,金龙帮弟子人数也要大幅增加,达到一万人。”

葛流衣道:“一万名弟兄,嘿,那可真不少。我就担心人数一多,众位弟子素质未免良莠不齐,到时阿猫阿狗都可滥竽充数,那可怎么办?”

苏临风道:“这就要考验你们几位当家的智慧了。既要招到人,又要保证素质,而且要将素质摆在第一位,招收弟子之时,要本着宁缺毋滥的心态,宁可少招,也不可『乱』招。”

葛流衣道:“是,宁缺毋滥这四个字,我会好好记着。”

苏临风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嗯,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就散会吧。”

第六十八章 人算不如天算

当下众人陆续散去,苏临风独独叫住了葛流衣,说道:“二弟,你且不忙着走,我还有些事情跟你商量。”

葛流衣道:“是,那我就留下来。”

等到厅内只剩下两人独处时,苏临风道:“二弟,我碰到一件头疼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处理,你给我参详参详。”

葛流衣道:“是,不知是什么事情?”

苏临风道:“是关于金鳞灵鳗的。”

葛流衣道:“金鳞灵鳗?莫非此事跟李少侠和云汐姑娘有关么?”

苏临风点头道:“你猜得不错,不瞒二弟,在我来金龙帮之前,曾经跟李兄和云汐姑娘达成协议,他二人助我夺取金鳞灵鳗,事成之后,我三人平分金鳞灵鳗之血。可是眼下我又有些后悔了……”

葛流衣道:“大哥的意思是想独得金鳞灵鳗,不愿将宝物赠人,白白便宜了李少侠跟云汐姑娘,对不对?”

苏临风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金鳞灵鳗乃旷世奇宝,得之可陡增三百年功力,我真不想分出两百年功力给旁人。只是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够厚道。再说了,我既已答应人家,眼下却出尔反尔,未免……未免有些食言而肥了。”

葛流衣笑道:“大哥这么做是对的,无可厚非。”

苏临风道:“你赞成我这么做?”

葛流衣点头道:“不错,大哥身系金龙帮三千余名弟子厚望,将来是要带领我们一统武林,争霸江山的。老实说,这两件事情,每一件都不容易完成。可是有了金鳞灵鳗之后,那又另当别论了。金鳞灵鳗乃旷世奇宝,服之可增三百余年功力,成为天下第一高手。若是大哥成了天下第一高手,再带领我们一统武林白道黑道,那就容易多了。一统武林之后,大哥再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去争夺天下,自可一呼百应,那么咱们又多了几分胜机。”

苏临风道:“话虽不错,可是李兄跟云汐姑娘那边又该怎么交待呢?”

葛流衣道:“那就看大哥的意思了。大哥如果想做正人君子,那么尽可将金鳞灵鳗拱手送人。到时李少侠跟云汐姑娘乐得饮用金鳞灵鳗之血,跻身天下最强者行列,大哥平白之间,也为自己培养了两名潜在对手。这种局面,相信大哥并不愿见着。”

苏临风连连点头,道:“那么第二种方法呢?”

葛流衣道:“第二种方法就是先下手为强,给他来个木已成舟。”

苏临风笑道:“二弟的意思是叫我捷足先登,当一回无信小人,先将金鳞灵鳗给享用了,喝其血,食其­肉­,是不是?”

葛流衣道:“不错,为了将来的争霸天下,也只好委屈大哥,当一回小人了。”

苏临风一咬牙,道:“好,就这么办。”

…………

…………

…………

龙飞阁,金龙帮重地。

阁分九层,每一层都有高手守卫,因为阁内放着一样十分贵重的东西——“金鳞灵鳗”。

自木台上『露』面之后,金鳞灵鳗便被转移到了龙飞阁九层,严密看守。

葛流衣带着苏临风缓缓上楼,到了九层层顶,伸手推开房门,两人走进了屋内。

屋内临窗处摆着一个金鱼缸,金鳞灵鳗就放在里面,用七虫九花十叶散配成的清水温养,防止它借机逃脱。

苏临风走近金鱼缸,伸手入水,抓起金鳞灵鳗,接过葛流衣递来的****,便要割脉放血。

他手上带着特制的手套,可以抵抗水中毒『­性­』,避免毒水腐蚀肌肤。

就在此时,窗户砰地一声碎裂,两个人影从屋外窜了进来,两人身子快若流星,待得脚踏实地时,苏临风才看清两人容貌,正是李镜月和云汐。

苏临风陡然见到两人,神情尴尬,笑道“李兄,云汐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李镜月笑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的。”

云汐接口道:“不错,你二人鬼鬼祟祟的来到这里,想­干­什么坏事了?”眼光一瞥,瞧见苏临风手中的金鳞灵鳗,笑道:“啊,我明白了,你想偷偷地吸食金鳞灵鳗血『液』,对不对?”

苏临风笑道:“既给你们发现了,那么我也不遮遮掩掩了,不错,我就是想独霸金鳞灵鳗。”

李镜月淡淡地道:“独霸金鳞灵鳗,我可不能答应。云汐,你答不答允?”

云汐笑道:“我也不答允,当初说好了的,咱们三人平分金鳞灵鳗,眼下却有人出尔反尔,言而无信,那该怎么办呢?”

李镜月笑道:“对待言而无信的人,咱们就该脱下他的裤子,狠狠打他ρi股。”

云汐笑道:“不错,是该打ρi股,不过打ρi股之前,先得将金鳞灵鳗抢过来。”右手伸出,往苏临风手中金鳞灵鳗抓去。

苏临风笑道:“想强抢么?嘿,先问过我再说。”将****随手一扔,左掌拍出,拍向云汐手腕。

云汐并不躲闪,手腕略抖,砰地一下打在苏临风右臂之上。这一下竟然轻易得手,也是大出意外。

原来苏临风昨日给六护法胡力掌击胸口,打断肋骨数根,受伤不浅。此刻未曾复原,功力大打折扣,便不是云汐对手了。

苏临风右臂受了一掌,一股大力传到手心,虎口一热,竟然把持不住,金鳞灵鳗脱手飞出,向窗外飞了出去。

李镜月叫了一声“哎呦”,连忙伸手去抓,但金鳞灵鳗浑身滑溜异常,他虽然抓住了灵鳗尾巴,但金鳞灵鳗一使力挣扎,便从断窗处掉了下去。

这扇窗户本是他震碎的,眼下金鳞灵鳗从此处掉落逃脱,当真是世事难料。

这一下变故,人人都是始料不及,眼见金鳞灵鳗从高空掉落,不知是生是死。众人心中挂怀,再也顾不得打斗,纷纷挤到窗前探头观望,只见金鳞灵鳗从高空急坠,半空之中身子展得笔直,一条尾巴左右晃动,激起一股气流,将身子慢慢托住了,缓缓降落地面。

金鳞灵鳗身子甫一落地,脑袋高高昂起,对着众人眨一眨眼睛,眼神之中带着嘲弄之『­色­』,似乎在说“小样,想吃我,下辈子吧。”尾巴一摇一摆,顷刻之间就逃得不见踪影。

苏临风眼见金鳞灵鳗逃走,双手一摊,做个无可奈何之状,笑道:“天意如此,看来咱们福气不够,跟金鳞灵鳗没有缘分啰。”

李镜月笑道:“不错,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咱们只有认命啦。”向苏临风一抱拳,道:“打扰许久,这就告辞了。”身子一纵,从窗户跳了出去。

苏临风吓了一跳,叫道:“李兄,凡事想开些,得不到金鳞灵鳗,也用不着跳窗『自杀』啊。这里可是九层楼呢。”只听得楼底下李镜月的声音遥遥传来“苏兄放心,区区九层楼,还摔不死我。”

云汐眼见李镜月离去,叫道:“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也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第一章 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李镜月说到此处,长长舒了口气,道:“绣绣,故事讲完了。”

苏绣绣点头笑道:“是啊,好长的故事啊。”

李镜月道:“其时故事到了这里,后面还有一点小『Сhā』曲。我跟云汐离开金龙帮后,又去高昌待了两个月。那高昌是西州回鹘首都,地处丝绸之路北路要冲,是个十分繁华富庶的风水宝地,也是云汐的故乡,云汐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苏绣绣道:“我也听说过高昌,听说那里一到夏季,白天特别长,又特别热,晚上却又很冷,因此生产出来的葡萄特别的甜,不知是不是真的?”

李镜月道:“是真的,葡萄和冻酒本就是高昌最有名的特产,那是『­妇­』孺皆知的。”

苏绣绣笑道:“『­妇­』孺皆知么,嘿,我就偏偏不知。对了,大哥,什么是冻酒啊?”

李镜月笑道:“冻酒就是冰镇葡萄酒,用高昌特产的葡萄酿造。因为高昌的葡萄特别的甜,酿出来的酒也就特别的好喝。别的地方虽也有冰镇葡萄酒,但味道远远不及高昌产的正宗。我在高昌那两个月,就喝了不少冻酒,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回味无穷。”

苏绣绣笑道:“哎呦,你都说得我嘴馋了,好想去高昌瞧瞧哦。”

李镜月笑道:“有机会再带你去吧。我在高昌的日子,天天跟云汐腻在一块,白天她陪着我去打猎,猎熊猎豹,猎狐猎貂,晚上我陪着她看星星。云汐最喜欢看星星了,几乎天天都看,有时候能看一整夜。但最多的时间我们还是在一起切磋武功,互相讨教拳法掌法,刀法剑法。云汐的悟『­性­』奇高,短短两个月内,她武功就进步神速,隐隐然可跟我分庭抗礼了。不过每个月内,云汐都会出去两三次,每一次都要待两三天才回来。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探别人隐私,云汐她喜欢外出,是她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因此每次她回来,我也不会问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就这样,两个月时间很快过去了,我跟云汐告辞离去,回到了王府中。回到府内,我依然过着王爷的逍遥日子,白天打打猎,逛逛窑子,晚上没事就找几名丫鬟侍寝,打发时间。好妹子,你可别怪我奢靡,那都是装出来的。”

苏绣绣问道:“为什么?”

李镜月道:“十年之前,朝中还是梁思琪这老虔婆掌权。这个恶女人,把持朝政,党同伐异,当真是将朝廷搅得乌烟瘴气。我跟她向来不和,老虔婆也视我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回来短短三个月内,老虔婆就派了三批刺客来杀我,不过都没能讨得便宜。她前前后后共派了五名刺客行刺,其中三个给我杀了,另外两个给我收服,反而成了我的手下。就这么着,我跟老虔婆的梁子越结越深。她是当朝太后,把持朝政军政,势力庞大不可撼动,正面跟他发生冲突,我还真不是对手。没奈何下,我只好暗地里偷偷发展势力,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浮『­性­』浪『荡』的纨绔子弟模样,整日游手好闲,好让老虔婆放松警惕,不再提防我。我心中是这样盘算的:我暗地里偷偷发展势力,每过一天,实力就强大一分。而老虔婆施行『乱』政,只会越来越不得民心,憎恶她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我和她其时是此消彼长的关系,我涨她消,只要过得一二十年时间,最后的赢家肯定是我。果不其然,九年之后,老虔婆重病缠身,撒手归天,我可不是笑到最后了吗?”

苏绣绣笑道:“不错,这就叫做‘人恶有天收’,恶有恶报。恶贯满盈之人,最终还是逃不过天谴的。”

李镜月道:“这话再对也没有啦。所以嘛,一个人若想长命百岁,太太平平的过日子,那就千万不能­干­坏事。却说我回到王府后的那年冬天腊月初八,有一天我去酒楼喝酒,无意中碰到了苏临风苏兄,原来他追杀江陵府巨寇沈锐,一路从湖北追到了宁夏,最后才在兴庆府将沈锐杀死。事成之后,苏兄来酒楼喝酒,我二人便凑巧碰上啦。苏兄一见我面,顿时大喜,执意要请我喝酒。他叫了十坛女儿红,将五坛推到我面前,有意跟我斗酒。于是我二人就在酒楼之上比拼酒量,各自喝了五坛酒。喝完之后,我就有些『迷』『迷』糊糊了,苏兄也好不了多少。借着酒意,苏兄邀请我加入泠香阁,又说了好多奇怪的话语,说什么一统武林,争霸天下什么的。我脑子中晕晕沉沉的,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就没放在心上。口中只是嚷着叫小二哥拿酒来喝。又喝了两坛酒,我就醉倒了。醒来之时,已不见了苏兄,猜想他定是走了。我拿出银两付账,小二哥却跟我说‘酒钱已经付过了,先前那位公子已给过了,给了五百两银子。’我心想‘区区几坛女儿红,用得了五百两银子么,苏兄还真是有钱’又想‘他为什么要追杀沈锐呢?’这沈锐是江陵府巨寇,在湖北一带啸聚山林,烧杀抢掠,当真是­干­了不少坏事。料想苏兄为人正直,定是瞧不惯沈锐的为人,便趁机杀了他,为民除害吧。不过沈锐这些年烧杀抢掠,也当真积累了无数财宝,他人既已给苏兄杀死,收藏的几百万两银子,还有无数珠宝首饰,古董字画,多半也落入了苏兄腰包了。嗯,苏兄一下子有了几百万两身家,请我喝酒之时,花掉区区五百两银子,自然也没什么稀奇了。”

“以后的几个月内相安无事,直到第二年阳春三月,苏兄又来找我了。这一次是晚上,那一天我正准备睡觉,忽然房门推开,苏兄走了进来。我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进来的?’苏临风笑道:‘*进来的。李兄,想不到你居然还是王爷。嘿,王府里面的守卫可真是森严啊,明岗暗哨怕有十来重吧,只不过在我眼里,也仅仅是摆设罢了。’我笑道:‘这些守卫岗哨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苏兄是我朋友,要来见我,直接从大门走进来就是,却也用不着*。’苏临风笑道:‘我也想从大门进来啊,只不过你那群手下狗眼看人低,偏偏不让进,没有办法,只好*了。’”

苏兄这次来找我,还是旧话重提,仍是劝我加入泠香阁。我对他那套一统江湖的志向丝毫不感兴趣,所以很­干­脆的拒绝了。苏兄无奈叹了口气,再次离开。不过临走之时,我发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丝的恼怒。

“接下来的五年内,苏兄又先后找了我七次,每一次都劝我加入泠香阁,我每一次都拒绝了他。最后一次苏兄实在是被我惹恼了,放了一句狠话出来‘不是朋友,便是敌人。你看着办吧。’我只当他说的是气话,也没放在心上。然而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我接连遭到不明高手刺杀,这些高手一个比一个武功高强,手段也一个比一个残忍,为了­干­掉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到了此时,我才发现不对劲了。后来我请一品堂的高手帮我调查,竟然发现这些刺客都是来自泠香阁内。这一下子我恍然大悟了,原来幕后元凶竟然是苏临风苏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于是我派人去调查泠香阁的资料,这一调查,结果真的让我吓了一跳。原来短短五年之间,泠香阁实力急剧膨胀,阁内成员已经发展到了一万两千人,这些成员散居全国各地,无论是东北原野,还是西南边疆,以及中原腹地,大漠戈壁之所,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泠香阁的身影。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泠香阁遍地开花,在全国各地都设有秘密分舵。甚至于八大派中,一些有名的帮会,镖局之内都伏有泠香阁的卧底。而且泠香阁的成员还开始涉足商业政坛,开设『妓』院赌场,笼络各级官员。最可怕的是,沿海一带的境外贸易,更是被泠香阁独家垄断。甚至我还查出,泠香阁居然有自己的军队和土地,苏临风秘密培训了八万名­精­兵,在全国各地吞食了不下五十万顷土地。”

“泠香阁如此不遗余力地发展势力,究竟是为了什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争霸天下。他苏临风野心不小,想当皇帝。他不是想当大宋的皇帝,也不是大辽西夏的皇帝,他想当的是整个中国的皇帝。他要学秦始皇一统六国,让万民臣服脚下。”

苏绣绣听到这里,笑道:“苏临风想学秦始皇,嘿,志向可真不小。不过秦始皇从登基到统一六国,一共花了二十六年。他苏临风想统一天下,只怕任重而道远呢。”

李镜月叹气道:“不管怎样,从泠香阁成立的那一刻起,我跟苏临风之间便再也不可能做朋友了。我有预感,总有一天,我会跟他兵戎相见。但愿来日战场上,莫要拼个你死我活才好。”说到这里,再次叹了口气,道:“绣绣,故事也讲完了,咱们走吧。”

第二章 苏绣绣的真实身份

苏绣绣点头道:“好,咱们回去。”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忽然之间身子一栽,栽倒在李镜月怀里。

李镜月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扶住她,问道:“怎么摔倒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话没说完,忽觉胸口上一痛,痛得他汗『毛』直竖,紧紧皱起了眉头。接着又听得啪啪啪三声响,李镜月胸前肋骨断了四五根,哇的一声叫,吐出一大滩血来。

原来在这顷刻之间,他已遭了苏绣绣暗算,被她在胸口之上连拍四掌。

每一掌都可开碑裂石,碎骨断筋。若不是李镜月内功深厚,这四掌之中的任何一掌,都已要了他的『­性­』命。

苏绣绣本是李镜月最信任,最疼爱的人,而且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镜月只觉胸口痛得麻木,但他的心却痛得更加厉害。

他睁大了一双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苏绣绣一击得手,身子退后十来步,防止李镜月反击,笑道:“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的。”

李镜月摇头道:“我不知道。”

苏绣绣笑道:“好,那我给你一些提示,我问你,刚才我拍向你胸口的那四掌,是什么掌法?”

李镜月凝神回思她适才所用武功,顿时醒悟,失声叫道:“是五雷惊天掌,这是天山派的独门绝学,你怎么会使?”

苏绣绣笑道:“这有什么稀奇,我不仅仅会使五雷惊天掌,我还会使紫灵剑法,我也会玄­阴­真气诀,天山派的武功,我本就熟悉得很。”

李镜月更是吃惊,问道:“你怎么会天山派武功?”

苏绣绣道:“到了此刻,你还不明白么?好,我再问你,我姓什么?”

李镜月随口答道:“你姓苏。”忽然之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叫道:“小丫头,你跟苏临风到底什么关系?”

苏绣绣笑道:“你总算还不太笨,不错,我就是苏临风的女儿,你可想不到吧。”

霎时之间,李镜月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苏绣绣是苏临风的女儿,苏临风本就是天山派高手,他一身武功自然会传给女儿,那么苏绣绣会天山派武功,也就毫不稀奇了。

苏临风跟自己势不两立,曾多次派遣高手刺杀自己,眼下派她女儿前来,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他只觉又是恼怒,又是痛苦,自己对苏绣绣一片真心,想不到她竟是苏临风派来的卧底。而且小丫头在自己身边潜伏达一年之久,每日跟自己同床而睡,自己竟然毫无怀疑,当真是糊涂到家了。

又想“先前我讲故事提起苏临风的时候,小丫头曾说‘这苏临风姓苏,我也姓苏,原来我跟他竟然是同姓,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她已经明着告诉我了,她跟苏临风有瓜葛,我竟然浑没在意,真是古往今来第一笨蛋。”

一想到自己给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上,李镜月只觉无名火起,忍不住鼻尖重重哼了一声,苦笑道“绣绣,你瞒得我好苦。”

苏绣绣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虽然骗了你,但我付出的代价可也不小。这一年多来,我天天跟你睡在一起,你老实说,在床上,你占了我多少便宜?仔细算来,你可没吃亏吧。”说到这里,脸『­色­』也有些红了。

李镜月笑道:“说得也是,我睡了你一年,你打我四掌,那也不算过分。”

苏绣绣道:“你知道就好。好吧,眼下我可要杀你了。”

李镜月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的忍心杀我么?”

苏绣绣一愣,随即笑道:“是啊,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该杀你。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放了你,如何?”

李镜月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苏绣绣道:“我要你加入泠香阁,你答不答应?”

李镜月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不起,爱莫能助了。”

苏绣绣叹了口气,道:“我原也知道你不会答应的,只是要你亲口说出,我才死心。好吧,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么对于不能同谋者,只好杀无赦了。”手一拍,叫道:“付堂主,别再躲着了,出来吧。”

付筱竹嘻嘻一笑,从旁边桌子上站起,向苏绣绣行了一礼,道:“大小姐,你好。”

苏绣绣微微点头,道:“付堂主,这李镜月就交给你了。你替我杀了他,成不成?”

付筱竹笑道:“大小姐,这李镜月既是你亲手所伤,那么由你杀了他,岂不更好?”

苏绣绣摇头道:“他对我着实不错,我有些下不了手,还是由你代劳吧。击毙离王李镜月这件大功劳,我让给你了。”

付筱竹笑道:“那我就谢谢大小姐了。哎,杀人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是女孩子家该­干­的,不过为了能在功劳簿上记上一笔,也只好勉强为之啦。”

苏绣绣叹了口气,道:“那好,这里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行告辞。”走到墙角边,伸手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付筱竹笑道:“大小姐慢走,我就不送了。”

只听得楼下一声马嘶,苏绣绣的声音从马背上传来“付堂主,你这匹雪花骢,我借来骑骑,改日再还给你”然后就是马蹄声答答,顷刻之间蹄声隐没,一人一马去得远了。

苏绣绣去后,付筱竹睁眼瞧着李镜月,道:“你就是离王么,嘿,年纪可真轻,长得可真俊。哎,可惜就是命短了些,阁主他既已下了命令杀你,那么你只好自认倒霉了。”说话间慢慢走近李镜月,抬起左掌,缓缓拍了出去。

掌到中途,李镜月叫道:“等一等。”

付筱竹半空停住手掌,笑道:“好,你还有何话说?”

李镜月道:“能不能在杀我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

付筱竹点头道:“能,对待将死之人,我一向有求必应。什么问题,你问吧。”

李镜月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绣绣的资料?”

付筱竹沉『吟』道:“关于大小姐的资料,我也知道得不多。”

李镜月道:“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付筱竹道:“好。那就先从阁主的老婆们说起。阁主他一共有七个老婆,二老婆叫谢冰凌,想必你也认识。”

李镜月笑道:“十年前我跟她见过一面,不过不是很熟。对了,她不是天山派掌教碧阳子的小妾么?怎么做了苏临风的老婆?”

付筱竹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谢冰凌她有位亲姐姐,叫做谢冰玉,嫁给了明教第二十五代教主方腊,算一算应该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十七年前,谢冰玉十五岁,方腊二十一岁,那一年阁主也是二十一岁。谢冰玉在嫁给方腊之后,不久就生下一名女婴,那就是大小姐了……”

她说到这里,李镜月打断了她,叫道:“慢来,绣绣她不是苏临风的女儿么?怎么又跟方腊扯上关系了?”

付筱竹笑道:“你猜一猜。”

李镜月沉『吟』道:“莫非……谢冰玉在嫁给方腊之前,其实跟苏临风有一腿?是了,定是这样。我猜想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情节,谢冰玉在嫁给方腊之前,爱上了苏临风,两人同床而睡,谢冰玉怀上了苏临风的孩子,但是苏临风并不知情。恰在此时,苏临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得不离开谢冰玉,而且一去就是杳无音讯。他离开之后,方腊无意之间闯进了谢冰玉的世界。俊男美女日久生情,彼此产生好感。也许这个过程很短,也就两三个月吧。在这两三个月中,谢冰玉的肚子渐渐变大,可是苏临风迟迟不见回来,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为了替孩子着想,谢冰玉不得不找个男人来依靠。恰好此时方腊这个冤大头送上门来,对谢冰玉苦苦追求,谢冰玉可能被方腊真情感动,于是糊里糊涂地嫁给了方腊,然后结婚没多久,就生下了绣绣,对不对?”

付筱竹笑道:“你真聪明,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阁主那时候还是天山派弟子,有一次下山追杀一名大盗。事成之后,在天山脚下的金乌镇夜宿,碰巧看到几名无赖调戏谢冰玉姑娘,于是英雄救美,然后博得美人倾心,美人就此以身相许。阁主本是风流人物,谢冰玉又长得貌美如花,一时把持不住,便发生了一段『露』水情缘。当然事后阁主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丢下几百两银子,第二天就回了天山,从此之后,就将谢冰玉姑娘忘得­干­­干­净净。但阁主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之间的一夜风流,竟使谢冰玉姑娘怀上了他的孩子。之后的事情不用多说,跟你猜得完全一样。”

李镜月点点头,道:“后来怎样?”

付筱竹道:“谢冰玉嫁给方腊之后,跟他生活了七年。七年之后,阁主不知怎么得到消息,知道绣绣竟然是他的骨­肉­。于是阁主大喜之下,孤身闯入明教,大败明教光明使者,五行旗五位旗主,然后将谢冰玉和绣绣母女带回泠香阁,跟谢冰玉拜堂成亲,娶她当了大老婆。绣绣也从此跟阁主姓,由方绣绣改名字为苏绣绣。”

李镜月道:“那方腊呢,苏临风大闹明教的时候,他在哪里?”

付筱竹道:“当时方腊正闭关修炼乾坤大挪移,事后才知道老婆跟孩子被抢走了。恼羞成怒之下,于是倾明教全力,攻打泠香阁。但泠香阁实力太过强大,十二位当家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明教教众跟泠香阁大战一场,非但没讨得丝毫便宜,反而折了几位高手,铩羽而归。从此以后,泠香阁就跟明教结仇啦。”

李镜月笑骂道:“***,这苏临风怎么老抢别人老婆?先抢他师兄的,眼下又抢方腊的,他是不是有病啊。”

付筱竹变『­色­』道:“不准你辱骂阁主。”

李镜月笑道:“好吧,不骂就不骂。对了,你不是要杀我么,这就动手吧。”

(方腊,卒于1121年,生年不详。)

第三章 都被少爷算计了

付筱竹道:“好,我这就来杀你了。”砰地一拳击出,击向李镜月面门,拳风虎虎,所含力道不下百斤。

李镜月微微一笑,并不躲散,他胸口肋骨被苏绣绣打断,稍加动弹,便觉剧痛钻心。更让他担心的是,体内本来雄浑无匹的内息,也是被苏绣绣掌力震散,此刻四分五裂,『乱』作一团。

他心中明白,自己不能跟付筱竹硬碰,无奈之下,忍不住叹了口气。眼见付筱竹一拳送到,当即两根手指伸出,在付筱竹拳头上一引一拨,将她拳劲卸在一旁。

付筱竹一拳打空,有些意外,笑道:“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李镜月微微点头,道:“这是我最下乘的功夫,好多年都不曾使用,不想此刻却是它救了我『­性­』命。”

付筱竹笑道:“别高兴得太早,且看我这一招。”说话间变拳为指,骈指点出,点向李镜月右肩“缺盆『­茓­』”。

李镜月仍是施展借力使力的法门,将她指劲卸去。

顷刻之间,两人各逞绝学,斗在一起。付筱竹连攻五十多招,顷刻之间拳法变指法,指法变掌法,掌法变抓法,抓法变刀法,刀法变剑法,连使了十三种武功,但仍是奈何不得李镜月。

李镜月脸『露』笑容,从始至终,只是施展借力使力的功法,见招拆招,举手投足之间,意态悠闲,似乎稳占上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内息受阻,提不起真力,时刻一久,非输不可。何况他连续接下付筱竹五十多招,虽然足不移,身不动,纯以双掌化解,但毕竟拆招之时,还得用劲啊,只要用劲,势必牵动胸口伤势,断骨戳进肌肤,更是疼得他额头上渐渐沁出汗珠。

那是疼出的冷汗。

故风尘等人一旁观战,也已瞧出便宜,各自抽出随身兵刃,慢慢地将李镜月合围起来,要依仗人多势众,来个一拥而上。

李镜月眼见古风尘,庄青驼,慧虚三人脚步移动,慢慢地围着自己转圈,心道:“这三人武功都不弱,再加上这女娃娃,四人联手,我命休矣。”但他堂堂高手,死也要死得有骨气,绝不肯束手就缚,心中打定了主意“我只好以静制动,徐图反击,临死之前,怎么也得拉两个垫背的。”

古风尘一声轻啸,手中长剑出鞘,往李镜月胸口刺去。付筱竹突然叫道:“古舵主,你退下,这李镜月受了伤,我一个人对付得了。”她『­性­』格高傲,自己既然已稳『­操­』胜券,就绝不愿旁人帮忙,不然就算赢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古风尘道:“是。”口中答应,手中长剑剑光闪烁,却刺得更加急了。

付筱竹心中讶异“这故风尘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听我的命令。”转念一想,顿时明白“是了,老东西想跟我抢功。”

就在此时,只听得慧虚胖和尚的声音想起,叫道:“古舵主,我来助你。”手中朴刀砍出,砍向李镜月脑袋,刀到中途,突然半空一个转折,刷地一下子劈在古风尘长剑之上,将他长剑格开了。

故风尘怒道:“死胖子,好啊,你也敢跟我争?”

慧虚笑嘻嘻地道:“我不敢。”手中朴刀刀光映雪,闪电般向李镜月砍下。古风尘心中早将李镜月当做了囊中之物,准拟亲手将他格杀,提他脑袋回去领功。如何能让慧虚胖和尚捷足先登,分一杯羹呢?

眼见胖和尚刀光劈落,长剑轻刺,轻轻一挑,将朴刀『荡』开了,冷冷地道:“滚在一边,否则,死!”

慧虚笑道:“哎呦,古舵主要杀我么?我好怕啊。”刷地一刀劈下,刀法霸道,正是正宗的少林寺菩提刀法。不过这一次却是劈向古风尘了。

古风尘鼻尖冷哼一声,叫道:“你这是自寻死路。”长剑斩落,剑光一闪,已将慧虚手中朴刀斩为两截。

慧虚一声惨叫,踉跄跄后退数步,右手鲜血淋漓,食中两根手指已被生生削去。

只听得古风尘的声音冷冷传来:“这次手下留情,只断你手指。若你还是不识好歹,下一次就断你脖子。”

慧虚脸『­色­』惨白,恨恨地退在一旁,在一张椅子上坐了,却并不离去。

古风尘长剑再挑,轻刺李镜月胸口,正要刺出,忽然手腕一阵发麻,全身酸软无力,身子一栽,倒在地上,呼呼喘气。他以为是遭了付筱竹暗算,破口大骂“小妮子,你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

付筱竹一愣,道:“谁暗箭伤人了,你且瞧瞧,身上有没有中暗器?”

古风尘俯身察看,身上并无伤口,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无缘无故,全身发软?”话没说完,场中又****肆缴巨响,庄青驼和慧虚也已先后摔倒在地。

接着李镜月,付筱竹也是身子栽倒,摔在地上。

付筱竹只觉浑身酸软,双手双脚更是软绵绵地提不起半分力道,心中既是震惊,又是奇怪,沉声道:“古舵主,咱们只怕是中了『迷』香啦。”

忽听得一个孩童的声音响起,拍手笑道:“不错,你们是中了『迷』香。是我亲自为你们准备的超级『迷』魂香。”声音懒散,不是叶小天还有谁?

原来适才众人拼斗厮杀之时,叶小天眼见李镜月身遭暗算,之后又被泠香阁众位高手围困,顷刻之间『­性­』命堪忧,不由得好生担心。

他跟李镜月素不相识,没有半分交情,只是眼见泠香阁手段卑鄙,先是暗算伤人,继而以多欺少,激发了侠义情怀,便忍不住要打抱不平。

寻思:“该想个什么法子帮帮姓李的呢?”脑中转过无数种法子,但只觉没有一种管用,顷刻之间全部否定,暗道:“这泠香阁四位高手,个个都武功不凡。我若是年纪再大几岁,飞刀练到第五重境界,那就不怕他们。眼下嘛,我飞刀还只练到第三重,就不是这四人的对手了。若是贸贸然地跟他们比斗,只会白白赔上一条『­性­』命。可是这李镜月是个响当当的好汉,我若是眼睁睁瞧着他送命,心里肯定也不快活。他『­奶­』『­奶­』的,救还是不救,可真令人头疼。”

这时古风尘已接连向李镜月连刺数剑,形势越来越对他不利。叶小天知道李镜月已支撑不了多久,咬一咬牙,暗道:“眼下不是救与不救的问题,救是肯定要救的。”寻思:“可是该怎么救呢?该想个什么万无一失的好法子?”

焦急之间,忍不住伸手在胸口『乱』抓『乱』挠,忽然之间碰到一件硬物,当即拿了出来,却是从薛道衡处偷来的一根超级『迷』魂香。

这超级『迷』魂香是当年薛道衡劫天牢时用过的,『药』力厉害无比,只要指甲那么一小块,便可『迷』晕足足一头成年大象。当年薛道衡就是用它『迷』倒了一百多名质子军,救出天牢众囚犯的。

叶小天大喜,寻思“有了这个宝贝,那就有法子了。”从怀里拿出两粒龙眼大小的碧绿『药』丸,那是『迷』魂香的解『药』。

叶小天自己服了一粒,另外一粒给李月容服下,然后从怀中拿出火折,轻轻打着了,点燃『迷』魂香。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用袖子偷偷地遮住了,而付筱竹等人正全神贯注对付李镜月,谁也没有功夫留意他,何况他又是个刚满十岁的小孩子,谁又会将他放在眼里?

『迷』魂香一经点燃,『药』力顿时挥发,叶小天左掌轻轻催动掌力,以一股掌风将『迷』魂香吹向付筱竹等人。他年纪虽轻,但掌中力道已然不可小视,眼下稍加催动,只见一丝丝极淡极淡的黄『­色­』烟雾快速飘动,顷刻之间就在付筱竹五人上空弥漫开来。

『迷』魂香本身并无味道,一经散开,便跟空气混合在一起,随着一呼一吸的间隙,全都钻入了五人鼻中。付筱竹等五人不知不觉间就吸入不少『迷』烟。古风尘站立之处,『迷』烟最多,他只吸得几口,便手足发软,倒在地上。

庄青驼跟慧虚也好不到哪去,『迷』烟一入腹中,化进血『液』,『药』效发挥开来,两人先后跌倒。

付筱竹跟李镜月内力较为深厚,『药』效发作慢些,但也不过是多支撑了片刻而已。

片刻之后,两人便觉头脑发昏,体力不支,一一跌落地面。

到得此时,叶小天不费吹灰之力,弹指之间斗倒五大高手,当真是好不得意。

第四章 美女一定要调戏

付筱竹一时大意,被叶小天算计得手,心中又是气愤,又是不服。眼见叶小天慢悠悠地踱步来到面前,脸上笑嘻嘻地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竟莫名地有些害怕,颤声道:“小家伙,你……你想­干­什么?”

叶小天蹲下身子,笑道:“也不­干­什么,就想看看你的真面目。”说话之间,伸手将付筱竹头上面纱掀起,『露』出她那绝世容颜。

只见她瓜子脸,大眼睛,瑶鼻樱口,容貌当真是极美。

付筱竹脸上肌肤吹弹可破,紧紧咬着嘴­唇­,气呼呼地道:“小家伙,你瞧见了我容貌,我……我定要挖出你的眼珠。”她生气之时,胸脯不住起伏,叶小天瞧得大吞口水,心道:“大,真***大。”

心有所想,脸上自然全都显现出来,眉间眼角,不自觉地流『露』出好『­色­』神情。这样的眼神,付筱竹也不知瞧见过多少次,内心之中,顿时对叶小天生出鄙夷情绪,暗自咬牙,心道:“哼,这小家伙,眼下就如此好『­色­』。长大了那还了得?”

叶小天仍是痴痴地瞧着她,忽然自言自语道:“付堂主,你皮肤真好,我真想『摸』上一『摸』。”

付筱竹吓了一跳,脸『­色­』顿时白了,瞪眼瞧着他,道:“你敢?”

叶小天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不想付筱竹反应如此强烈,顿觉有趣,笑道:“我不敢么?嘿,你瞧我敢不敢。”右手伸出,在付筱竹脸颊上『摸』了一把。

付筱竹气得几欲晕去,又羞又恼之下,只觉眼角一酸,一行泪珠掉了下来。

叶小天瞧见她落泪,顿时慌了,讪讪一笑,道:“你别哭啊。我跟你说,我只是个小孩子,年纪还小得很,你给我『摸』了一下,于你名声不会有损的……”

付筱竹一愣,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寻思“对啊,他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我给他『摸』一『摸』,又有什么大碍了?”想到这里,眼泪不自觉止住了。

哪知叶小天下一句话就让他气得吐血,只见叶小天嘻嘻一笑,道:“我『摸』了你一下,你若觉得吃亏,大不了再『摸』还我十下报仇好了。”

付筱竹乍听此言,气不打一处来,右手挥出,便往叶小天脸颊扇去,要先打他几个耳刮子再说。哪知掌到中途,便觉手腕无力,竟然不听使唤。

叶小天伸手将她手掌抓在手里,趁机捏了几下,笑道:“付堂主,你此刻中了毒,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你越『乱』动,『迷』魂香的『药』力发挥越快,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

付筱竹手掌落入他掌控,使劲挣扎,叫道:“快放开我手。”

叶小天摇头笑道:“不能放,不能放的。我若放开了你,你再来打我,可怎么办?”说话间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摩挲,大占便宜。

付筱竹又气又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呼呼地道:“你这小恶人,使用『迷』香暗算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叶小天笑道:“我还是个小孩子,本就不是英雄好汉的,英雄好汉都是大男人,可不是么?”

付筱竹一时之间,竟觉无法反驳,气呼呼地道:“反正你使用『迷』香,就不是好人。”

叶小天笑道:“古人说得好,‘不可力敌,就当智取’。我一个小孩子,武功又不如你,要想叫你乖乖听话,自然得使些小手段了。这个叫做智慧,与人品没有关系的。再说了,我使用『迷』香本是救人,出发点正是一片善意,你却说我不是好人,可不叫我听着伤心么?”

付筱竹气道:“呸呸呸,满嘴狡辩,胡言『乱』语。天下人脸皮之厚,以你小恶人为首。”

叶小天叹气道:“你非要这么骂我,我也没有法子。”放开了她手掌,笑道:“付堂主,你武功是很不错的,不过你要明白,行走江湖,不能一味地倚靠武力,更多的时候还得靠这里。”说着向自己的脑袋指了指。

付筱竹哼了一声,并不回答。内心之中却已有些动摇,寻思“这小恶人说得不错,行走江湖,不能只靠武力,有时还真得靠脑子。没有脑子的武林中人,只能叫做莽夫村『­妇­』。”但她心中虽这么想,嘴上却是万万不肯承认的。

叶小天见她闭嘴不语,笑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对,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承认?”

付筱竹仍是哼了一声,并不睬他。

叶小天道:“好啊,你不说话是不是?我却偏偏要你说话。”

付筱竹瞪大了一双眼睛瞧他,眼神之中却满是不屑,又有几分挑衅,那意思分明是说“嘴长在我身上,我不想说话就不说话。你又有什么本事叫我开口?”

叶小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嘻嘻一笑,道:“好啊,你不跟我说话是不是?那我可又要『摸』你了。”说着右手伸出,这一次却是往付筱竹胸口『摸』去。

付筱竹又惊又怕,眼见叶小天手掌慢慢伸出,距离自己胸脯越来越近,再也忍耐不住,惊叫道:“小恶人,你敢?”话一出口,气势便已馁了,心道:“他敢的,他自然敢的。”

果然不出所料,叶小天右手真的伸进她怀里来了。付筱竹只觉他一只手掌在怀里『摸』来『摸』去,时不时地碰到禁区,霎时之间,付筱竹只觉全身被电流狠狠击了一下,顷刻之间浑身酸软,再也使不出半分力道了。

叶小天在她怀中『摸』索一阵,拿出两本小册子,几十张金叶子,一大叠银票,还有一株白『­色­』的花朵,笑嘻嘻地道:“付堂主,你身上可当真藏了不少好东西,不过眼下嘛,都归我了。”

付筱竹气得便要吐血,强行忍住,冷冷地道:“小恶人,银票跟金叶子你可以拿去,但是天山雪莲跟两本武林秘籍你不准打主意,否则……”

叶小天笑道:“否则怎样?”

付筱竹咬牙切齿,道:“否则,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叶小天笑道:“第一,眼下你受制于我,根本杀不了我。第二,我这个人一向很贪心,江湖中有个外号,叫做‘吃人不吐骨头’。我吃人尚且不吐骨头,碰上了好东西,那还有什么客气的?自然要一股脑地装进腰包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金叶子和银票收好,拿着那株白『­色­』花朵,问道:“这便是天山雪莲么?”

付筱竹哼地一声,道:“小恶人,你休想我回答你。”

叶小天笑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嘿,天山雪莲可是疗伤圣『药』,我就老实不客气笑纳了,哈哈。”说话间又将白『­色­』花朵放进怀中。

他将余下的两本秘籍放在手上掂量,自言自语,道:“嗯,少林寺的《大金刚拳经》,还有点苍派的‘天星剑诀’,那都是一等一的上乘武功,看来少爷我今天运气不错,跟这两本秘籍注定有缘。”又将两本秘籍收入了怀中。

付筱竹睁大了一双眼睛死死瞧着他,双目之中透着重重恨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叶小天此刻已死了一千次。

叶小天浑不在意,笑道:“付堂主,你这么一直瞧着我­干­什么,我这个人很腼腆,会不好意思的。”

付筱竹恨恨瞪了他一眼,忽然从地上挣扎着站起,冷冷地道:“今日之辱,铭记于心。小恶人,你等着吧。我会来找你的。”说完这句话,再也不向叶小天瞧上一眼,慢慢地下楼而去。

第五章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付筱竹去后,古风尘等三人也先后站起。

古风尘向李镜月一抱拳,笑道:“离王老兄,看来你今日命不该绝。那么也好,就让你多活一阵子。等改日我毒解了,再来取你『­性­』命。”

李镜月冷冷瞧着他,道:“就凭你?”

古风尘给他凌厉目光扫视,不自觉地低下头颅,嘴上却不肯服软,恨恨道:“你嚣张什么?若不是这个小鬼用毒救你,你早就死了。”说着向叶小天狠狠瞪了一眼。

叶小天笑道:“古舵主,你瞪着我­干­什么?哎呦,你眼光好凶,我瞧着不大舒服,那么还是废了你一对招子吧。”说话间身形一闪,古风尘只觉眼前一花,接着眼睛上一痛,叶小天右手两根手指已分别按在他眼珠之上,同时左掌按在他胸口,凝力不发。

古风尘顷刻之间受制于人,吓得魂飞魄散。叶小天两根手指在他眼皮上来回划动,一阵轻微的疼痛传来,他心下更是惊恐,只道叶小天眨眼之间便要下毒手,弄瞎自己一对眼睛。惶急之下,忍不住讨饶道:“少侠手下留情,有话好说。”

叶小天笑道“你先前不是叫我小鬼么,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手指上微微使力,在古风尘眼皮上轻轻一刺,古风尘眼珠一痛,吓得尖叫出声,连声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叶小天笑道:“你要我饶了你?”

古风尘连连点头,道:“恳请少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叶小天沉『吟』道:“放你一马,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习惯,生平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你要我放了你,可有没有什么好处孝敬我?”

古风尘此时但求保命,闻言忙道:“有好处,有好处的。在下正有一件好东西要孝敬少侠。”

叶小天笑道:“是什么好东西?我先说好,我眼光是很挑剔的,一般的物什我可是不放在眼里哦。”

古风尘咬一咬牙,道:“这样东西十分珍贵,相信少侠一定会满意的。”

叶小天给他勾起好奇之心,笑道:“是么,那我可要瞧瞧。”右手撤回,左掌仍是按在他胸口之上,防止古风尘逃脱,淡淡地道:“是什么好宝贝,快献出来吧。”

古风尘道:“是。”从怀中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低声道:“这本­阴­阳双修功宝典,是敝派祖师爷传下来的玩意,今日跟少侠有缘,就送了给你。”说着将那本书册递了过来。

叶小天并不就接,笑道:“­阴­阳双修功,那是什么武功?你翻开来给我瞧瞧。”

古风尘道:“是。”慢慢地翻开书页,他只翻了一页,叶小天已然笑了出来,道:“他『­奶­』『­奶­』的,我还当是什么宝贝了。原来是春-宫图一册啊。我呸,这种小册子,坊间十两银子可以买三本,还附带赠送一本。我若想看,不会自己去买么?”

古风尘并不生气,淡淡地道:“少侠请再看仔细一些。”

叶小天见他脸『­色­』郑重,并不像开玩笑,当即认真地瞧了几眼。只见第一页纸张上画着一男一女两个『­祼­』体人物,女在前,男在后,正在­干­那调调。叶小天目光顿被吸引,嗯了一声,道:“这是老汉推车,我以前最喜欢用的一招。”

古风尘心中奇怪,暗道:“你这小子才不过十来岁,就这么早熟,已经尝过女人的滋味么?”心中大大的不以为然。

只听得叶小天啧啧赞叹,吩咐道:“喂,你再往下翻,咱们瞧瞧第二页。”古风尘依言翻动纸张。

第二张纸上,同样是一男一女,不过是女在上,男在下而已。叶小天咦了一声,道:“这是观音坐莲,嘿,果然画工一流,栩栩如生。”

当下古风尘一页一页地翻动纸张,叶小天一页一页地欣赏下来,口中啧啧称赞,道:“嗯,这两招是龙翻虎步,这两招又是猿搏蝉附。嘿,他『­奶­』『­奶­』的,这两招更加厉害,应当是龟腾凤翔了。哎呦,***,还有更加厉害的,兔吮毫,鱼接鳞,鹤交颈,简直是一招比一招博大­精­深,让人应接不暇啊。”

古风尘见他目光全落在各种姿势上,摇了摇头,指点道:“少侠请瞧,这每一幅图画上,都画着淡淡的红线绿线对不对?”

叶小天经他一提醒,顿时发觉不假。每一个男男女女的身上确实绘有一条条红线绿线。他是何等聪明之人,一瞧之下顿时醒悟,沉『吟』道:“这一条条红线绿线,应该是气功运行图了?”

古风尘见他眼光锐利,赞道:“不错,少侠真是聪颖,一瞧便知。”

叶小天点点头,指着纸张上那幅鹤交颈的图画,道:“这一幅图画练的是手少­阴­心经一脉。”一面说话,一面翻动纸张,道:“嗯,这一张是练手太­阴­肺经的。喏,那一张又是练足阳明胃经的,嘿,这一张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练手少阳胆经的了?”

他说一句,古风尘便点一次头,道:“少侠真是聪明绝顶。不错,这­阴­阳双修功宝典内所绘制的四十二幅图画,依次练的是十二正经,任督二脉,以及奇经八脉各类筋脉。功成之后,内息天成,无往而不利。而且还有一般好处,修炼此宝典的男子,只要进入第三重境界后,就可金枪不倒,夜御-数女。若练到第九重最高境界,更可以在脂粉堆中纵横驰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说十分厉害。”

叶小天点点头,道:“老古,这­阴­阳双修功,你练到第几重了?”

古风尘面『­色­』一红,道:“在下资质愚钝,只练到第五重。”

叶小天哈哈一笑,道:“那你可要努力了。好吧,这春-宫图,我就收下了。”

古风尘讪讪一笑,道:“少侠既已笑纳薄礼,那么可以放我走了吗?”

叶小天笑道:“腿长在你身上,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古风尘笑道:“那么我现在就要走。”更不再多言,转身就下楼而去。庄青驼和慧虚二人也一同离去。

叶小天见古风尘走得甚急,笑道:“这个老古,怎么走得这么快?难道还怕我反悔不成?”

等到古风尘消失在视线之中,叶小天忽然想起一件事,顿时后悔不已,自言自语,道:“哎呦,不好。这古风尘身上还有一本‘九龙飞天内功心法’,是昆仑派第一绝学,我忘记找他讨要了。”想到因自己一时疏忽,竟然跟昆仑派第一绝学失之交臂,不由得好生气恼。

第六章 请叫我姐姐

李镜月眼见叶小天一副垂头丧气模样,便跟死了老娘一般,不觉莞尔,笑道:“小兄弟,‘九龙飞天心法’也算不得什么绝顶武功,没了就没了,却也用不着如此生气。”

李月容也过来安慰,说道:“小天,我常听人说,‘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可见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区区一本内功心法,就让它去吧。”

叶小天心中苦笑,叹气道:“那可是昆仑派第一绝学啊。”

李镜月笑道:“昆仑派的武学有什么了不起了?未必就及得上小兄弟的‘混元一气功’。”

叶小天心中一惊,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混元一气功’?我才练了刚刚一天啊。”

李镜月笑道:“混元一气功气随意转,贯通经脉。不管练了多久,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地显『露』王者霸气。昔年我跟薛状元有过一面之缘,曾跟他切磋过这门武功,是以一瞧便知。”

叶小天顿时恍然,心道:“是了,我适才动手制住古风尘之时,一不小心之间,混元真气外放,因此给姓李的瞧了出来。不过他『­奶­』『­奶­』的,我举手投足之间,又哪里有什么王者霸气了?王八之气倒是不少。”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出来。

李镜月问道:“小兄弟,你笑什么?”

叶小天摆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

李镜月哦地一声,道:“如果没什么的话,我可要走了。”

叶小天嗯地一声,道:“慢走,不送。”

李镜月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抛了给叶小天,道:“小兄弟,这块‘寒冰玉珏’是我随身信物,一共两枚,乃是雌雄一对。此刻我将这枚雄的赠送给你,算是报答你救命之恩。他日小兄弟若来京城,碰上了什么难缠的事情,可持玉珏前往离王府找我,我定会帮你解决。”

叶小天接过玉佩收好,笑道:“如果没什么事情求你,我可不可以也去离王府找你?譬如说,如果我想去离王府找你喝酒,你给不给进?”

李镜月哈哈一笑,道:“从今往后,离王府就是小兄弟的家,小兄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管不了你。”

叶小天笑道:“这还差不多,那玉佩我就收下了,谢谢你啊。”

李镜月微笑点头,抱拳道:“再见。”转身下楼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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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镜月去后,李月容道:“小天,咱么也走吧。”

叶小天随口问道:“去哪?”

李月容有些生气,道:“你怎么如此健忘?咱们此行是­干­什么来的?”

叶小天顿时醒悟,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那好,咱们现在就去萧府。”

两人付过饭钱,走下楼梯。

叶小天道:“月容,咱们这次去萧府谈生意,可有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李月容哎呦一声,道:“不好意思,我忘了。小天,你说咱们送什么东西给萧木春好呢?一般的礼物只怕萧老爷也瞧不上。”

叶小天沉『吟』道:“话是不错,可仓促之间又去哪里寻找别出心裁的礼品呢?事急从权,只好胡『乱』买些人参鹿茸,丝绸布料充数了。”

李月容叹气道:“人参鹿茸,丝绸布料,萧老爷家有的是,只怕……”

叶小天道:“不管怎样,总比两手空空好。”

两人说话间走到马车面前,叶小天道:“月容,你先上车坐会,我去买礼物,很快就回来。”

李月容点头答应,道:“你身上钱够不够,不够我给你。”

叶小天摇头道:“不用了。”他适才从付筱竹身上搜出不少银票,此刻已是穷小子翻身,拥有万两身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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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穿梭大街之上,先去『药』材店买了一大包人参鹿茸,再去丝绸店买了几匹布料,兴冲冲地提在手里。

他第一次来省城,第一次大把花钱,心中又是高兴,又是稀奇。眼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店铺林立,不免流连忘返。

他在大街上慢慢游走,瞧见街边有一个小姑娘在卖糖葫芦,当即走了过去,问道:“小姑娘,糖葫芦怎么卖?”

那小姑娘十五六岁,扎着两根辫子,一对大眼睛在叶小天身上来回转动,笑道:“我不是小姑娘,叫我姐姐。”

叶小天嘻嘻一笑,道:“好,那么姐姐,糖葫芦怎么卖啊。”

小姑娘道:“五文钱两串。”

叶小天笑道:“这么贵,十文钱三串卖不卖?”

小姑娘伸手去『摸』他额头,问道:“你没发烧吧?”

叶小天一愣,道:“没有啊,怎么了?”

小姑娘笑道:“你没发烧,那我问你,是五文钱两串贵一些,还是十文钱三串贵一些?”

叶小天恍然大悟,讪讪一笑,道:“都差不多,差不多。”拿出十枚铜板,道:“好姐姐,给我来三串。”

小姑娘接过铜板,递给他三串糖葫芦,笑道:“糖葫芦甜得慌,分几次吃,不然心里难受。”

叶小天笑道:“我这个人没心没肺,不怕甜的。”说话间将一粒糖葫芦塞进嘴里,笑道:“好姐姐,你做的糖葫芦真好吃。”

小姑娘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道:“那当然了,我小辣椒做的糖葫芦远近闻名,很多有钱公子哥都抢着来买的。”

叶小天笑道:“你说得没错,有钱公子哥真的来了,不过来者不善。”

话没说完,西边大街上一名浪『荡』少年带着几名打手快步走近。为首那少年二十来岁年纪,又矮又胖,一脸的猪哥相。只见他伸出一只又肥又胖的手掌,在小辣椒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小美人,你这糖葫芦怎么卖啊?”

小辣椒脸『­色­』涨得通红,气呼呼地道:“不卖。”

胖公子笑道:“为什么不卖?”

小辣椒道:“我这糖葫芦不卖恶人。”

胖公子笑道:“你说我是恶人?嘿,好眼力。不过恶人可是向来不好惹的,你得罪了我,不怕公子我发飙么?小美人,我再问你一句,糖葫芦卖不卖?”

小辣椒昂头挺胸,道:“不卖,不卖。”

胖公子冷笑道:“好,那就怪我不得了。”手一挥,道:“来人啊,将小美人给我抓了,少爷我要娶她当第十八房小妾。”

便有七八名打手一拥而上,面目狰狞地朝小辣椒扑来。

叶小天嘻嘻一笑,叫道:“住手。”

胖公子冷眼瞧他,骂道:“小东西,敢叫我住手!你活腻了吧。”右手凌空抓落,抓向叶小天。

叶小天挥掌轻轻一挡,胖公子身子凌空飞起,狠狠摔在地上,一只右手耷拉着垂落,已给叶小天震断了骨头。

胖公子疼得冷汗直冒,口中连声催促“***,都给我上,废了这小子。”

七八名打手一拥而上,使拳的使拳,用掌的用掌,踢腿的踢腿,纷纷朝叶小天招呼。叶小天将『药』材跟布匹塞入小辣椒怀中,笑道:“好姐姐,你先替我保管着。”身子一纵,纵入了人群。

叶小天一入人群,顿时凶『­性­』大发,眼见一名打手挥掌拍来,当即一拳送出,后发先至,打在那人胸口之上,将他肋骨打断了十几根。回手一掌拍在一名打手脸上,将他打得口吐鲜血,牙齿掉了七八颗。接着飞起一脚,将一名打手踢飞十来米,然后手腕一拉一扭,施展分筋错骨手,将两名打手手臂折断。

他眨眼之间连伤五人,剩下三名打手吓得脸『­色­』发白,双腿颤抖,忽然之间撒腿就跑,逃得无影无踪。

叶小天嘻嘻一笑,向胖公子走近,伸手将他提了起来,问小辣椒道:“这个家伙怎么处置?”

小辣椒右手向下斩落,做了个吓人的手势,叶小天会意,笑道:“你要我杀了他,好。”左掌缓缓拍落,拍向胖公子脑袋。

胖公子吓得小便失禁,求饶道:“小英雄饶命,饶命啊。”

叶小天笑道:“你别求我,去求那位姐姐。”说着向小辣椒一指。

胖公子目光盯着小辣椒,眼神之中『露』出求恳神『­色­』,道:“女英雄饶命,饶了我吧。”

小辣椒笑道:“你刚才那只右手『摸』了我脸,该怎么办?”

胖公子一咬牙,从怀中拿出一把****,用力一砍,砍下三根手指,道:“可够了么?”

小辣椒笑道:“不够,不够。”

胖公子道:“姑娘还想怎样?”

小辣椒道:“你得罪了人家,不说声对不起么?”

胖公子大喜,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连说了三声。

小辣椒笑道:“好了,你滚吧。”叶小天闻言手臂一振,将胖公子远远摔了出去,笑道:“叫你滚呢,还不快走。”

胖公子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连滚带爬地去了。

…………

…………

…………

胖公子去后,小辣椒将『药』材跟布匹还给叶小天,笑道:“小家伙,瞧不出来你还是位高手,刚才可谢谢你啦。”

叶小天笑道:“你若谢我,就再请我吃几根糖葫芦。”

小辣椒格格一笑,道:“没有问题。”将手中『Сhā』糖葫芦的木棍递了给他,道:“都给你了。”

那木棍上还『Сhā』着四五十根糖葫芦,叶小天笑道:“哎呦,这么多,我可吃不了。”

小辣椒笑道:“吃不了就慢慢吃,你就留着当纪念吧,也许将来我们还会再见面呢。眼下嘛,我可要走了。”向他甜甜一笑,眨一眨眼睛,道:“小家伙,再见。”腰肢一扭一扭,一路小跑,片刻之间就消失在人群中。

第七章 白衣公子是个娘们?

叶小天瞧着小辣椒背影消失不见,又瞧瞧手中一串串糖葫芦,苦笑道:“老天,这么多的糖葫芦,可该怎么处理呢?”

就在此时,东边街道上缓缓走来四名男子,前面两人,后面两人。

四人来到面前,左边一名男子折扇轻摇,笑道:“这位小兄弟,你手中的糖葫芦怎么卖啊?”声音清脆,听在耳中十分舒服,与一般男子粗豪的嗓音大不相同。

叶小天心中一动,寻思“这小白脸说话怎么如此动听?”凝神细瞧此人,只见他年约二十,一身白衣如雪,脸上肌肤却又比衣服还要白上三分。

白衣公子腰间系了一条玉带,玉带上镶嵌着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碧绿翡翠,荧光流动。单单这枚翡翠,便价值万金。但翡翠比之玉腰带,却又一文不值了。

叶小天是识货之人,心道:“这么上好的翡翠,普天之下,再也寻不出第二枚。看来小白脸来头不小,不是名门之后,就是生在巨富之家。嘿,那我可不客气了。”

微微一笑,道:“糖葫芦二十两一串,谢绝还价。”

白衣公子笑道:“二十两一串,并不算贵,给我来四串。”说着伸手去拿糖葫芦。

叶小天挥掌将她手掌推开了。两人肌肤相触,叶小天只觉对方手掌细腻温软,微微有些奇怪,不及细想,口中说道:“对不起,先给钱,后拿货,这是小号的规矩。”

白衣公子笑道:“你这小孩子,倒挺特别。”向旁边那名中年男子道:“吕先生,给他银子。”

那中年男子身穿一袭蓝袍,年纪四十左右,面容清清秀秀,瞧上去温文尔雅,闻言笑道:“是,太……太子爷。”语气恭谨之极,倒似下官跟上司说话一般。

中年男子从怀中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叶小天,笑道:“小娃娃,你的糖葫芦是金子做的么,要卖这么贵?”

叶小天笑道:“糖葫芦还是普通的糖葫芦,但到了我手里,就得卖二十两银子。你若嫌贵,可以不买。”

中年男子笑道:“如此说来,你这小娃娃倒是个十足的『­奸­』商了?”

叶小天笑道:“无商不『­奸­』,自古以来,商人都是如此。若不是有我等『­奸­』商存在,又怎显得阁下气质不凡,卓尔不群呢?”

中年男子点头道:“你这话倒也有些道理。”手一张,道:“四根糖葫芦共计八十两银子,我方才给你一百两,你还得倒找我二十两。二十两银子,快快找来。”

叶小天摇头笑道:“我身边没带零钱。只好多给你一根糖葫芦了。”说话间摘下五根糖葫芦,递给那白衣公子,道:“五根糖葫芦,收你一百两,刚刚好。”

白衣公子接过糖葫芦,笑道:“你这小孩子,倒会做生意,只进不出。”一面说话,一面将糖葫芦分成四份,递给吕先生一根,笑道:“请你吃的。”

吕先生心中好笑“明明是我付的银子,眼下反而要领她的情。”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笑道:“好吃,好吃,一百两银子花得不冤。”

白衣公子自己也吃了一口糖葫芦,笑道:“真的很好吃。嗯,茗烟,司棋,你二人也来尝尝。”

后面那两名男子闻言齐齐答应“是。”声音娇柔,倒有三分像女子。

两人走上前来,叶小天瞧得明白,原来是两个俊秀的小书童,年纪约在十三四岁,皮肤也跟白衣公子一般,特别的白皙。

这两人怀中手上都拿着不少东西,全是些纸风车,小泥人,小木偶类的寻常物什。但两人却紧紧攥在怀里,神情戒备,生怕被别人抢去一般。

叶小天瞧得好笑,心道:“这样的破烂玩意,少爷一两银子可以买下一马车。这两个小书童定是白痴,没见过世面,拿着一堆破铜烂铁当宝贝。”转念一想,又有些奇怪“一个大男人,买木偶风车­干­什么?除非……除非他是个女子。是了,只有富贵人家的女孩子,常年关在闺房之中,才会对民间的小玩意加倍的好奇。那么……这小白脸竟是女的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再次向白衣公子瞧去,这一瞧,顿时发现白衣公子双耳之中,穿了两个细细小孔。叶小天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小白脸真是女孩子。是了,除了女孩子,谁会在耳中穿孔?谁又有如此动听的声音,谁又有如此细腻的手掌呢?”他猜出了白衣公子的秘密,内心之中,十分得意。

茗烟司棋二人从白衣公子手中接过糖葫芦,齐声道:“谢谢公子。”

白衣公子笑道:“要谢去谢吕先生,是他花的银子。”两人闻言又走到中年男子面前,齐声道:“谢谢吕先生。”然后才恭恭敬敬地退到后面,开始吃起糖葫芦来。

叶小天瞧得奇怪,寻思“这小白脸跟吕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竟令两个小书童如此恭敬,居然不敢在二人面前吃东西?”

白衣公子吃完一串糖葫芦,笑道:“吕先生,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再顺便买些小玩意,就要回去了。”

中年男子道:“是,太……太子爷,咱们去那边瞧瞧,那里似乎很热闹。”

叶小天顺着他目光瞧去,只见长街中心处有很多人围在一块,围成了一个圆圈。人群中还有不少书生,个个伸长了脖子朝圈里观望,也不知瞧些什么。

白衣公子折扇一合,笑道:“好,去瞧瞧。”一马当先,朝人群中走去。中年男子和茗烟司棋两位书童担心他安危,随后跟上。

这时人群中不时爆发出如『潮』掌声,只听得不少书生呵呵怪叫,接着连连发出由衷赞叹之音。一名白衣书生的嗓门最高,叫道:“啊,笔走龙蛇,气吞山河,好一幅百花争艳图。”声音又高又亮,语调中满是赞赏佩服,由衷羡慕之意。

叶小天心念一动,寻思“莫非有人在此作画,画的是百花争艳图?嘿,那我可得去开开眼界。”当下迈步如飞,飞向人群。

第八章 秦无痕

叶小天挤入人群,眼见前面两人挡道,当即叫道:“兄台,借过,借过。”

那两人闻言回过头来,却是茗烟司棋两位书童,叶小天一愣,随即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两位,咱们真是有缘啊。”

茗烟瞪了他一眼,道:“呸,你个小『­奸­』商,谁跟你有缘了。”

司棋向茗烟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惹是生非,向叶小天展颜一笑,道:“小家伙,你也来凑热闹么?”

叶小天点点头,道:“这儿人挤,借个道,让我进去,成不成?”

司棋嗯地一声,道:“可以。”让开了一条道路。

叶小天道:“多谢。”赶紧走了进去。经过司棋身旁时,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叶小天心中雪亮,寻思“这两位书童也是女的。”

甫入圈内,叶小天便瞧见白衣公子跟吕先生并肩而立,正瞧着场中一人挥毫作画。这白衣公子跟吕先生气质不凡,虽在人群拥挤之中,还是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瞧出。

白衣公子也瞧见了他,向他微笑招手,道:“小孩子,你也来了,很好。到我这边来。”

叶小天只觉他笑容亲切,不能抗拒,当即走了过去。那中年男子则从始至终没向他瞧上一眼,双目聚­精­会神,只是瞧着场中那名作画的男子,脸上时不时地现出赞赏神气,那是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欣喜。

叶小天顺着他目光瞧去,只见场上摆了一张长桌,桌子上铺着一张巨大宣纸,另外还放着大大小小二三十个碟子,每一个碟子里面都盛着东西,都是些藤黄,朱砂,铜绿,石青,泥金,胭脂等各种颜料。

再看桌旁,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手握『毛』笔,手腕疾颤,在碟子中点来点去,然后凝神运气,在宣纸上龙飞凤走。随着他右手挥洒,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儿悄悄绽放,争奇斗艳。

那些花儿种类繁多,有芍『药』剑兰,水仙丁香,罂粟海棠,玫瑰百合,以及茉莉紫薇,月季芙蓉,甚至木槿玉簪,紫金睡莲,乃至梨花荷花,梅花茶花,四季花朵,应有尽有。

每一朵花儿都体态曼妙,形神兼备,飘飘然似欲破纸而出,竟似有了生命一般。叶小天瞧得佩服不已,心道:“这就是百花争艳图么,画得真好。如果将这幅画送给萧木春,肯定会讨得萧老爷欢心。可是该想个什么法子将此幅画弄到手呢?”一时之间,百思不得其法,颇有些焦头烂额。

白衣公子见他眉头深皱,以为他看不懂书画神髓,因此而烦恼,于是解释道:“小孩子,你瞧,这大胡子作画之时,大开大落,大启大阖,挥毫泼墨之间,有点雨花四溅的味道,是不是?”

叶小天经他提点,细瞧之下,果觉如此,问道:“是啊,那是什么缘故?”

白衣公子道:“这是作画之时的一种技法,是大宋朝范宽所创,叫做‘雨点皴法’。用这种笔法画出来的花朵,娇美之中又透着一股凛凛大气,灵动浑厚,两者兼而有之。”他说话之时,那大胡子运笔如飞,不到盏茶时间,一幅《百花争艳图》,已然大功告成。

那大胡子将手中『毛』笔一扔,『毛』笔轻轻巧巧地落在桌上笔架之中,哈哈一笑,道:“在下秦无痕,有个外号叫做‘三绝书生’,行走江湖多年,以文会友,今日来到贵宝地,斗胆献丑,画上一幅百花争艳图,借此向各位西北才子挑战。在场的诸位书生之中,若有人能够画出同样一幅­精­彩的画儿出来,我秦无痕愿意奉上黄金千两,作为酬资。”说话间从地上拿起一个包裹,缓缓打开,里面一阵金光闪烁,无数锭金元宝堆在一起,闪闪发光。

叶小天见那秦无痕满脸横­肉­,生得五大三粗,说话之时一副胡子左右飘动,心下暗暗好笑,寻思“这样一个粗野的男子,偏偏起了秦无痕这样优雅的名字,还能画出一百朵这样细腻的花朵,真是绝了。三绝加一绝,我看他应该叫做‘四绝书生’才是。”

秦无痕一言出口,场中顿时沸腾,不少书生议论纷纷,有人道:“哎呦不好,这姓秦的来者不善,想以一人之力,斗倒西北众才子。”

也有人道:“此人叫做三绝书生,不知是哪三绝?嗯,他画笔入神,自然是画绝了。另外两绝却不知是什么?”

还有人道:“这姓秦的既敢来挑战,咱们就迎战啊。也叫他见识见识西北才子的厉害。”

“是啊,赢了此人不但我西北文坛扬眉吐气,而且还有一千两黄金的奖品哦。”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但嘴上说得厉害,却没有一人胆敢上前接受挑战。只因众人心中明白,这秦无痕一身画工,实已超凡入圣,难逢敌手了。

白衣公子脸『露』微笑,在那中年男子身上轻轻一推,道:“吕先生,你去跟他比,杀杀这姓秦的威风。也叫他见识见识咱西夏国第一才子的真正实力。”

叶小天心中一震,暗道:“这姓吕的竟然是西夏国第一才子。莫非……此人竟是当朝一品大员,文华殿大学士,与苏东坡齐名于世,号称‘南苏北吕’的吕清华么?”

吕先生微微一笑,道:“好,我去跟他比。”他似乎对白衣公子极为尊敬,不管对方有什么吩咐,都是一概答允。

吕先生缓缓走入场中,向秦无痕一抱拳,笑道“秦兄请了,在下吕清华。”

此言一出,人群之中顿时炸开了锅。无数书生欣喜若狂,高声呼叫:

“啊,他就是吕清华吕先生耶,长得好帅哦。”

“吕先生,我是你的超级粉丝,你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吕先生,在下名叫方不可,我有位妹妹,叫做方无眉,年方十八,貌美如花,便请吕先生笑纳了,娶我妹妹做小妾,如何?”

“吕先生,我有位嫂嫂正在家里守寡,吕先生若不嫌弃,便也收入后宫吧。”

“吕先生,你缺不缺书童?要不收我当书童吧,我这个人又勤快,吃得又少,而且从来不收工钱的。”一时之间,人群躁动,一发不可收拾。

秦无痕眼见众书生趋炎附势,大是反感,冷冷瞧着吕先生,道:“你就是吕清华,很好。听说你是西北第一才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也不是?”

吕清华笑道:“过奖了。”

秦无痕嘿嘿一笑,道:“我很早就听过你的名气,这次来西夏,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跟你一较高低。眼下你既已来了,那么我就不用多费周章,亲自去吕府找你了。”言下之意自然是说,若不是今天两人碰巧遇上,他秦无痕也会一如既往,去吕府会一会这西北第一才子的。

吕清华微微一笑,道:“秦先生画技一流,在下也很是佩服。这样吧,今日秦先生在场,我就斗胆画一幅《王者牡丹图》,请秦兄品鉴品鉴,如何?”

秦无痕眉『毛』一扬,道:“那敢情好,便请赐教。”

第九章 才子之间的较量

吕清华不再多言,走到木桌之前,提起那根『毛』笔,笑道:“上好的紫晶狼毫笔,嗯,不错。”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怀中拿出一方小小砚台,再拿出一根长方形的浓墨,笑道:“谁身上带有酒水么?”

叶小天心中一凛“这姓吕的是要以酒磨墨。”

人群中一位白衣书生走到面前,从腰间摘下一个红葫芦,道:“这里面装的是三十年的竹叶青酒,不知合不合用?”

吕清华嗯地一声,道:“拿来吧。”正要伸手取酒,秦无痕一声轻喝,道:“等一等。”

吕清华笑道:“秦先生有何话说?”

秦无痕咬一咬牙,似乎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沉声道:“既要用酒,就要用最好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瓷瓶,递给了吕清华,道:“用这个吧。”

吕清华打开瓶塞,伸鼻嗅了一口,面『露』喜『­色­』,道:“这是一百二十年的陈酿女儿红,乃人间极品,普天之下也不过六瓶。”说话之间,将嘴­唇­凑过瓶口,咕嘟嘟灌了一大口美酒入肚,赞道:“醇厚绵密,此酒当为天下第一。”

秦无痕大怒,骂道:“吕老儿,我好心借酒给你磨墨,你怎么不识好歹,反而偷喝我的美酒?你偷喝也就罢了,怎么如此贪心,一口就喝掉我一小瓶?”

吕清华笑道:“兄台莫要生气,回头我陪你几桶美酒就是了。”说话间将女儿红倒入砚台之中,左手拿起那根浓墨,来回研磨。一边研磨,一边自言自语“嗯,天下第一的女儿红,配上我这根褚遂良用过的松烟香墨,然后在蟠龙紫石古砚中细细研磨。磨出来的浓墨,自然是人间极品了。”

提起那根紫晶狼毫笔,饱蘸浓墨,开始在事先铺好的宣纸上作起画来。

他一边作画,一边口中解释,道:“自古以来,牡丹就是百花之王。唐诗中有言‘明日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相传当年武则天曾下令御宴百花园,要令百花在一夜之间尽开。第二日清晨,果然百花齐放,独独这朵百花之首的牡丹,天生傲骨,不肯屈服,令武则天龙颜大怒。试问一句,百花之首的牡丹一开,世间万千花朵又怎能和它争奇斗艳呢?”口中妙语如珠,手上下笔如飞,顷刻之间,一朵俏生生的牡丹已然画好。

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神韵生动,笔法细腻。只是牡丹花花瓣紧闭,又只黑白两『­色­』,比之秦无痕手下五颜六『­色­』的百花齐放,逊『­色­』了不少。

秦无痕哈哈一笑,道:“吕清华,这就是你的真实水平么,未免叫人失望了些。”

吕清华笑道:“且不忙下结论,再瞧瞧吧。”说话间一口酒水喷出,喷在牡丹花之上。

奇事发生了,本来花瓣紧闭的牡丹花,忽然间缓缓开放,越开越艳,终于筋骨舒展,以全盛的烂漫之态显『露』于众人面前。

接下来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接踵而来,无数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迎风摇曳,纷纷从众人头顶掠过,最后降落在牡丹花花蕊之上,翩翩起舞。

如此奇景,直瞧得秦无痕目瞪口呆,眼见吕清华鬼斧神工,画技竟然到了以假『乱』真,鱼目混珠的最高境界,既惊且佩之下,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这时人群之中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每一下掌声响起,便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无痕心头。他顷刻之间脸『­色­』苍白,双肩簌簌颤抖,显然内心之中,极大的不痛快。

因为胜败自有公论,这一场比试,他已输了。

过了良久良久,雷鸣般的掌声才逐渐停歇。吕清华提起『毛』笔,沾了些墨汁,在宣纸上写下“王者牡丹图”五个大字,每一个字都笔意纵横,呼之欲出。

秦无痕面『­色­』惨淡,苦笑道:“好一个王者牡丹图,好一行铁画银钩的楷书!吕先生,我绘画上输了给你,眼下要跟你比一比书法。”

吕清华笑道:“自当奉陪,怎么比法?”

秦无痕从怀中拿出一根线香,用火折点燃了,轻轻一『Сhā』,线香穿透木桌,稳稳竖起。吕清华赞道:“好臂力。”

秦无痕微微一笑,道:“以一炷香为限,你我各自书写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谁先完成,谁就算赢了。”

吕清华笑道“这法子公平,好,就依你所言。”

于是两人收拾桌子,在桌面上铺好宣纸,各自提笔挥毫,斗起书法来。

叶小天眼见二人手起笔落,斗得不可开交。秦无痕心神合一,一起一落之间浑然天成,无论钩撇点捺,俱都结构­精­密,写得有条不紊。而吕清华则长袖轻挥,意示悠闲。出笔如闲庭信步,落笔如风蝶恋花。一时之间,也瞧不出谁高谁低。

再瞧了一会,叶小天微觉无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白衣公子折扇在他脑袋上轻轻一击,笑道:“仔细瞧着,不许走神。”

叶小天无法,只得打点­精­神观看,他于书法一门学问一窍不通,看了几眼,又是昏昏欲睡。于是问白衣公子道:“兄台,这兰亭集序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怎么写了这么久,还没写完?”

白衣公子白了他一眼,道:“兰亭集序是王羲之写的一篇序文手稿。东晋永和九年,王羲之与谢安等四十一人,集会于山­阴­兰亭,会上各人作诗遣怀,请王羲之写序记之,便是这篇兰亭集序了。兰亭集序全文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章法,结构,笔法无一不臻完美,是王羲之三十三岁那年的得意之作。”

叶小天呸了一声,道:“什么得意之作,一篇序文要写三百多字,真是婆婆妈妈!要是由我来写,五十个字就搞定了。”心想“老子当年写微博,每一篇字数绝不超过三十,那才叫厉害呢。”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道:“人家王羲之号称‘书圣’,一字千金。他写三百个字,价值连城。你呢,你写五十个字能卖多少银子?”

叶小天脸上一红,白衣公子话语中充满揶揄之意,让他听了很不爽。

这时线香已经烧完,秦吕二人也都同时停笔,同时写完兰亭集序。叶小天笑道:“两人同时写完,这该怎么定胜负呢?”

白衣公子笑道:“胜负就在木板之上。”走到两人面前,笑道:“两位书法上各有千秋,难分输赢。但一流的书法名家,落笔之时力透纸背,便请两位将纸张拿起,一瞧便知。”

秦吕二人依言拿起宣纸,只见秦无痕眼前那块木板光滑可鉴,并无一字。而吕清华面前那一块,则写满了字迹,一共三百二十四字,正是用楷书写成的兰亭集序。

这一场比试书法,吕清华力透纸背,不但在宣纸上写成兰亭集序,墨汁还透过纸张,在木桌之上,也留下了同样的一篇序文。

秦无痕瞧着木桌之上气吞山河的书法,脸『­色­』再次瞬间苍白,叹气道:“我又输了。不过我还是不服。”

吕清华笑道:“你要怎样才肯服输?”

秦无痕咬牙道:“除非吕兄在对联之上也能赢我,那我才真的服了你。”

吕清华笑道:“那么便请兄台出上联吧。”

秦无痕心想“该出个什么上联呢?这上联应该越难越好。”一面沉思,一面不停地踱步。

他不知不觉之间朝人群走来,众人钦佩他的才华,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秦无痕一步一步地跨出,来到一颗松树之下。

那是一颗成年老松,树身粗壮,参天而立。树枝上结了不少松球,沉甸甸地挂在树梢,一阵风吹过,偶尔便有一颗松子落下。

松树枝下,有一石桌,两张石凳。石桌之上,摆着一副围棋,两名老人正手拈棋子,作苦苦思索状。就在此时,执白子的老头在棋盘上快速下了一子,那执黑子的老头凝神拆解,不知该如何应对。风吹树梢,一粒松子掉落,砸在那执黑子的老头脑袋之上,他也茫然不觉。

秦无痕见此情景,脑袋之中灵光一闪,笑道:“我有上联了。你听好了,我这上联是: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你来对吧。”

这上联出的十分巧妙,又贴合实景,实在是不容易对上。吕清华皱眉思索良久,竟然怎么也对不出来。他叹了口气,道:“在下无能,对不出来。”

秦无痕笑道:“无妨,吕兄自己对不出,可以找人帮忙。只要在场之中有任何一人能对出我这上联,那么还算我输。”

吕清华嗯地一声,向白衣公子走去,道:“太子爷,依你看,这下联该如何应对呢?”

白衣公子摇头笑道:“你别问我,我也不知。”

吕清华叹了口气,提气说道:“在场的各位学子,你们有谁能对出下联么?”此言一出,场中顿时一片沉寂。

秦无痕哈哈大笑,道:“偌大的西夏国,难道就无一人能对出我的上联么?嘿,果真是人才凋零啊。”

忽听得一个孩童的声音响起,朗声道:“谁说大夏国人才凋零了?”声音清朗,尚带着几分童稚口音。

秦无痕闻言一愣,向叶小天走了过去,凝神瞧着他,笑道:“小娃娃,方才是你说话么?”

叶小天挺挺胸脯,道:“不错,正是你爷爷跟你说话。”

秦无痕略略皱眉,心道:“好个贫嘴的小『毛』孩。”但眼见叶小天信心满满,又有些将信将疑,便道:“那么,你能对出下联了?”

叶小天道:“不错。”

吕清华闻言大喜,快步走到叶小天面前,道:“小兄弟,你真的有把握能对出下联?很好很好,吕某正要请你赐教。”他先前对叶小天视若无睹,眼下竟然改口称其小兄弟,又说了“赐教”二字,顷刻之间,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叶小天道:“下联我可以帮你对出来,但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你要我帮你对出下联,总得先给点甜头,是不是?”

白衣公子轻笑出声,折扇在叶小天脑袋上轻轻一击,道:“你这个小孩子,真是贪心得很。好吧,你若对出下联,好处少不了你的。”从怀中拿出一颗人鱼小明珠,道:“你对出下联,这颗夜明珠便送了给你。”

那颗夜明珠足足有­鸡­蛋大小,浑身晶莹剔透,叶小天瞧得大吞口水,面子上却不动声『­色­』,道:“我不要夜明珠。”

白衣公子奇道:“你不要?嘿,那你要什么?”

叶小天嘻嘻一笑,向吕清华一指,道:“我若帮你对出下联,你那幅《王者牡丹图》再加上《兰亭集序》,一起送给我,成不成?”

吕清华哈哈大笑,直笑得叶小天面皮发红,这才停住笑声,道:“好小子,够贪心!也罢,在下就吃一回大亏,答应你了。”

叶小天大喜,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这可就要对下联了,但愿你说话算话,莫要反悔。”

伸手往城墙边一指,道:“你们瞧瞧,城墙外有什么?”众人站立的这条大街跟东城门相距不远,闻言都伸长了脖子,往城门外张望。

东城门外,一条河流蜿蜒流淌,河流两旁遍植着无数柳树。一颗垂柳之下,坐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手中拿着钓竿,正在河边垂钓。清风吹动柳条,轻轻敲打在钓丝之上。

白衣公子笑道:“城门外面就一个小男孩在钓鱼,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叶小天道:“我的下联,就出在小男孩身上。你们听好了,下联就是: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悬。”

这个下联一出,众人都是拍手称赞,俱道:“对得好,对得妙!”

叶小天心里加了一句“对得呱呱叫。”

叶小天对出下联,秦无痕先是不信,随即摇头,然后连连叹气,最后不得不承认,右手在胸口连连捶打,道:“小家伙,真有你的。这一场比试,我又输了。”说话间将那个装满金元宝的包裹抛了过来,道:“包裹里面是一千两黄金,是我私人送给小兄弟你的。”

叶小天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嘴上说不好意思,手里早将包裹紧紧拽住,挂在肩上。

秦无痕向吕清华一抱拳,道:“吕兄,你书画方面的才华远胜于我,但对对子却比不过我,因此我对你只有七分佩服。但不管怎样,你吕兄都是第一个让我佩服的人,所以嘛,我会好好记住你的。”说完这句话,迈步如飞,几个起落之间,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吕清华望着他背影消失,叹道:“秦兄,你说得没错,我吕清华对对子的功夫狗屁不如,是该好好练练了。”说完这句话,抬头瞧着叶小天,道:“小家伙,你过来。”

叶小天依言走近,吕清华从怀中拿出《王者牡丹图》跟《兰亭集序》,吩咐叶小天,道:“拿去在桌子上铺好。”

叶小天心中狐疑“这老东西,又在弄什么玄虚?莫非他想反悔不成?”心中虽然忐忑,还是依言将两幅作品铺好。

吕清华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大印章,在两幅作品右下角上各自盖好印鉴,道:“这印章是我的吃饭家伙,轻易不肯使用,眼下便宜你啦。”

叶小天心想“两幅作品都盖了你吕清华的独门印章,明眼人一瞧便知是你的真迹。哈哈,我这回发大财了。”当下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将两幅作品卷好,拿在手上。

白衣公子一声咳嗽,道:“吕先生,时候不早,咱们回去吧。”

吕清华道:“是。”再也不向叶小天瞧上一眼,跟着白衣公子离去。

白衣公子走了几步路,忽然一回头,将一件圆圆的东西抛了给叶小天,道:“小家伙,这颗夜明珠送给你玩吧。”

叶小天大喜,接过夜明珠,道:“多谢了。”白衣公子向他微微一笑,迈步离去。

叶小天心中莫名一动,寻思“这小白脸笑起来真好看。不过……关我鸟事。”嘻嘻一笑,片刻之间就将白衣公子忘在脑后。

第十章 整人一定要整得他刻骨铭心

就在此时,人群中走出五名书生,五个人互有默契,慢慢地围成一个圈子,将叶小天围在圈内。每一名书生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叶小天心中雪亮,寻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少爷我时运不济,碰上打劫的啦。”

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书生似乎是众人首脑,笑得最让人心惊胆颤,伸手抹了抹两撇鼠须,笑道:“小兄弟,今天收获不浅啊。”说话间目光死死盯着叶小天肩上那个装了一千两黄金的包裹,伸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之中『露』出饿狼一般的贪婪。

叶小天心中好笑,寻思“他『­奶­』『­奶­』的,这五个白痴定是瞎了眼睛,竟敢打少爷我的主意,待会有你们好受的。”脸上却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颤声道:“你们想……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莫非……莫非想*不成?”

中年书生嘿嘿一笑,道:“你说呢?”

叶小天颤声道:“你……你的样子好恶,笑起来好……好吓人。莫非真……真的是坏人不成?”

中年书生见他说话结结巴巴,显然心中十分恐惧,不由得十分得意。叶小天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丝毫没放在心上,疾跨数步,一把捏住了叶小天肩膀,喝道:“小东西,乖乖交出黄金,可饶你不死。”

叶小天颤声道:“黄金我……我有不少,可是你……你们有五个人,该……该怎么分呢?”

中年书生没听出他话语中挑拨离间的意思,不疑有它,大声道:“还分个屁,都归老子我啦。”

叶小天道:“是,是。那么黄金给你。”将肩上包裹递了过去。

中年书生连忙伸手去接,手刚接触包裹,便往怀中猛拉,叶小天借机用力一扯。两股巨力同时生发,包裹立马撕裂,大锭大锭的金元宝掉落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叶小天幸灾乐祸,大叫道:“元宝掉地上啦,大家快来抢啊。”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人群闻风而动,纷纷抢夺金元宝。

中年书生眼见到手的肥­肉­被夺,气得咬牙切齿,一拳向叶小天轰出,叫道:“小东西,害我破财,我打死了你。”

叶小天手掌伸出,在他手腕上一拉一扭,将他胳膊卸落。一脚踢出,将他踢入人群之中,叫道:“哎呦,这人身上有好多金子,大家快去抢啊。”

其实中年书生身上清绝溜溜,什么都没有,但众人争夺元宝,早就丧失了本『­性­』。谁还会去怀疑叶小天讲话是真是假?有几个没抢到金子的群众双眼通红,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中年书生,双手上抓下落,顷刻之间就将他衣服撕得粉碎。

其中一名壮汉『­性­』格最是暴躁,眼见中年书生怀中并无金子,还以为他藏在隐秘之处,砰地一拳轰出,将他鼻子打得鲜血直流,然后接连两拳,将书生两个眼睛也打得紫青淤肿,口中连声询问“金子藏在哪里了?快说,快说。”一边说话,一边在书生胸口猛锤。

叶小天瞧得有趣,趁机又添了一把火,叫道:“哎呦,这人裤裆里面鼓鼓的,八成是藏了不少好东西。”他说话之时,潜运内力,虽在一片嘈杂之中,话声还是清清楚楚传进了壮汉耳中。

那壮汉哈哈一笑,道:“不错,金子定是藏在裤裆里。”伸手在书生腰带上一扯,将他裤子扯落,随即伸手进裤掏『摸』,『摸』了一阵,呸呸连声,反手一个巴掌甩出,甩在书生脸颊之上,骂道:“***,金子没有,臭『尿』倒有一壶。”

原来中年书生给壮汉一阵猛打,早吓得小便失禁,全淋在裤裆之中。壮汉在裤子之中一阵掏『摸』,手上便沾了不少『尿』『液』,他心中又气又怒,啪啪啪几个巴掌甩出,全甩在书生脸颊之上,巴掌之上『尿』『液』淋漓,全抹在书生脸上。

那中年书生又是疼痛,又是羞辱,又是惊恐,又是害怕,突然之间两眼一阵泛白,吓晕了过去。

叶小天哈哈大笑,笑声中伸手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恰在此时,迎面大街上走来七八名捕快,叶小天更是兴奋,心想“刚才玩的不过瘾,眼下正好继续。”

于是迈步向几名捕快走去,脸上装出一份惊恐焦急的神『­色­』,走到一名中年捕快面前,说道:“官爷,那边街上有好多恶人在抢金子,好多好多的金子哦。您快去瞧瞧。”

那中年捕快正是众人头目,是个十分贪婪的人才,此时听见叶小天说大街上有金子,心中狂喜,问道:“有多少金子?”

叶小天道:“好多好多,一锭一锭的金元宝闪闪发光,有好几百锭呢。”

那捕快心道:“我大夏国的金锭,有十两,二十两,五十两三种。这小孩子说有好几百枚金锭,那至少有几千两黄金了。哈哈,老子发财了。”刷地一下拔出腰刀,道:“小孩子,前面带路,咱们去抓恶人。”

吩咐同来的几名捕快“弟兄们,都亮出兵刃,咱们去发财喽。”七八名捕快齐声答应,刷刷刷地抽出佩刀,一时之间,刀光闪闪,众捕快气势汹汹,在叶小天带领下,杀奔人群。

众捕快来到对面大街,果见街道上呼喊震天,『乱』成一团。时不时的有一两个金元宝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就是无数只手掌一拥而上,不要命的抢夺。

那中年捕快略一皱眉,一声大喝“都给拿下了。”

七八名捕快手持钢刀,上前抓人。这些捕快都练过功夫,人群中不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如何是这些衙门­精­英的对手?

顷刻之间,众捕快大展威风,将一­干­人群全都制服了。中年捕快发施号令“先将黄金没收,再将一­干­人等用铁链锁了,带回衙门。”众捕快依令行事,片刻之间就将众书生锁好。然后缴获赃款,搜出一千两黄金,还有三十两碎银子。

一千两黄金是叶小天的,三十两碎银子却是从五十多名人群身上搜刮而来,众捕快见钱眼开,不管黄金碎银,一概收入腰包。

这时那中年书生也已醒转,他全身衣服都给撕得稀巴烂,只剩下一条­内­裤,­内­裤上也破了两个洞,但眼神之中却自有一股骄傲神气。只见他瞪眼瞧着那捕快头目,大声道:“我是前朝的秀才,你敢抓我?”

中年捕快嘻嘻一笑,走到那书生面前,笑道:“你是前朝的秀才?”

那书生昂然道:“不错。”

中年捕快笑道:“你是秀才,很好,很好。”反手两个巴掌扇出,扇在那书生脸上,骂道:“***,你是秀才,还敢当强盗,当街抢夺黄金?”又在他身上踢了一脚,喝道:“所有人犯,全给带回去。”七八名捕快拉动长铁链,每一根铁链上锁着七八名书生,拉拉扯扯,慢慢离去。

中年捕快向叶小天招招手,笑道:“小孩子,你这次通风报信,做的很好。官老爷有赏。”拿出一枚约三钱重的银子,递给叶小天,道:“拿去买糖吃吧。”

叶小天心中顿生鄙夷,暗道:“***,这捕快是个铁公­鸡­。他自己得了一千两黄金,却只给我三钱银子,真是小气到家了。”脸上却笑嘻嘻的十分高兴,道:“谢谢官老爷。”

那中年捕快微微一笑,『摸』『摸』叶小天脑袋,道:“街上坏人多,赶紧回家吧。”

叶小天笑道:“是,我这就回家。”向中年捕快挥挥手,转身去了。

叶小天钻入人群,等到瞧不见那捕快了,伸手一弹,将那枚碎银子弹了出去,忽然叹了口气,自语道:“平白无故损失了一千两黄金,今天我可是亏大了。”

街边处有一名老乞丐,拿着一根破木棍,在地上敲来敲去,口中叫道:“行行好吧,老叫花好几天没吃饭了。施舍点饭钱吧。”

叶小天见那老乞丐浑身破烂,头发『乱』成一团,心生怜悯,从怀中拿出一枚金叶子,递给那老乞丐,笑道:“老伯伯,拿去买几个包子吃吧。”

那老乞丐笑嘻嘻地接过金叶子,道:“小兄弟,你良心真好,谢谢你啦。”

叶小天微微一笑,眼见街边有一家裱糊店面,当即走了进去,拿出一百两银票,叫道:“老板,生意上门啦。”说话间将那幅《王者牡丹图》跟《兰亭集序》放在柜台上,吩咐老板用心裱装。

直花了大半个时辰,老板才将两幅作品修饰好,安上轴轩,镶好金边,笑道:“成啦,一共七十两。”

叶小天对老板的手艺甚是满意,跟他讨了一个包裹,将两幅吕清华的真迹放在包裹之内,然后告辞离去。

老板叫道:“小兄弟,还没找你银子。”

叶小天道:“三十两银子买你一个包裹,不用找啦。”转念又想“此刻我已有了两幅吕清华的真迹,这就是送给萧木春的最好礼物。那么人参鹿茸,丝绸布料也就用不着了。”于是将一大包『药』材跟几匹布料放在柜台之上,道:“老板,这些东西都送了给你。”

店老板是识货之人,眼见丝绸华美,『药』材浓香扑鼻,都是上好的货『­色­』,心中大喜,连声道:“哎呦,那怎么好意思,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叶小天嘻嘻一笑,走出大门,那老乞丐仍在街边乞讨,尚未离去。叶小天送东西送上了瘾,又将手上一大堆糖葫芦递给老乞丐,道:“老伯伯,请你吃糖葫芦。”也不待老乞丐反应过来,转身就走。

那老乞丐瞧着他背影消失,喃喃自语“小兄弟,我牙齿不大好,不能吃甜的啊。”

叶小天早已走远了,哪里又听得见?

第十一章 传说中的萧府大院

叶小天回到马车之时,李月容早已等得不耐,招手让他上车,问道:“怎么去了这许久?”

叶小天道:“路上碰到了几个有趣的人,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便耽搁了不少时间,你可莫要生气。”

李月容见他两手空空,笑道:“叫你去买『药』材丝绸,『药』材呢,丝绸呢?”

叶小天道:“『药』材丝绸都给我送人啦,你可莫要怪我。”

李月容板起了脸,道:“除非你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嘛,嘿,我可要家法伺候啦。”说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叶小天笑道:“你的家法只管得了李府的下人,对我可不管用。”言下之意是说“我不是李府的,你纵有家法,我也不怕。”

李月容吩咐福伯赶车,一边喝茶,一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叶小天从背上解下包裹,笑嘻嘻地道:“我给你弄了两样更好的礼物,你要不要瞧瞧?”

李月容见他笑得得意,有些好奇,便道:“什么好礼物了,打开来看看吧。”

叶小天打开包裹,先拿出那幅《王者牡丹图》,缓缓打开,递到李月容眼前,道:“月容,你瞧瞧这牡丹画得怎样?”

李月容凝神观看,只看得几眼,便连连点头,道:“笔法细腻,栩栩如生,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牡丹。”

叶小天笑道:“你再瞧瞧右下角,可有什么特别的?”

李月容依言瞧去,只见画卷右下角盖了一个红『­色­』大章,上面印了四个字,乃是“甘州吕陌”四字楷书,笔意纵横,宛如活的一般。

李月容皱眉自语,道:“甘州吕陌,这名字好熟悉啊。”皱起了眉头细细冥思,突然间喜形于『­色­』,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手上茶杯掉在地上,茶水倾出,她也茫然不觉。

叶小天眼见茶杯掉落,弯腰拾起,心下却是疑虑“月容这小丫头一向『­性­』格沉稳,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失态?”眼见李月容神『­色­』之间,既是狂喜,又有几分不信,不由得好笑。

过了好半晌,李月容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叶小天手腕,情绪激动,道:“小天,这吕陌就是吕清华啊,莫非……这幅王者牡丹图,竟然是吕清华的真迹么?”

叶小天笑道:“是啊,这朵牡丹,正是吕清华亲手所画。”于是将大街之上,吕清华跟秦无痕斗才作画的事情简略说了。

李月容凝神倾听,神『­色­』之间悠然神往,叹气道:“小天,这吕清华是大夏国第一才子,我一直都梦想着能见他一面。你运气真好,不仅跟他见着了,还有机会跟他说话聊天,哎,可真是让人羡慕。”过了一会,又问道:“小天,我听人说,这吕清华是位大帅哥,是真的么?”

叶小天道:“帅哥是不假,不过是位老帅哥。如果放在二十年前,兴许你会感兴趣。眼下嘛,一个四十来岁的糟老头,依我看来,也没什么吸引力了。”

李月容笑道:“你说吕清华是个糟老头?”

叶小天道:“又老又糟,就是街头卖菜的大妈大婶,也不会喜欢他的。”其实他心中知道,吕清华虽然年逾四十,但依然丰都神雅,非但不显老,亦且半点不糟。只是眼见李月容对他如此关怀好奇,内心之中,便说不出的不爽,忍不住要出言诋毁姓吕的几句。

李月容嗯地一声,笑道:“原来这吕清华又老又糟,那么不瞧也罢。”

叶小天连忙附和,道:“是啊,你跟姓吕的非亲非故,巴巴地赶去瞧他做什么?”

李月容微笑点头,道:“小天,萧木春萧老爷生平最喜欢的就是吕清华的书画,眼下咱们有了这幅王者牡丹图,那么跟萧老爷谈生意之时,无形之中就多了许多胜算。”

叶小天心道:“还有一幅兰亭集序呢,同样是姓吕的真迹。不过你不问我,那我也就不说了。”

李月容将画卷卷好,还给叶小天,道:“好好收着吧。”叶小天接过画卷,重新装在包裹之中,背在身上。

这时马车已驶到萧府面前,福伯拉缰勒马,说道:“小姐,咱们到了。”

李月容伸手掀开车帘,率先下车,叶小天随后跟下。李月容吩咐福伯“在这等着。”又对叶小天道:“咱们进去吧。”

两人向大门走去。叶小天一边走路,一边打量萧府建筑。只见亭台楼阁冲天而起,红墙绿瓦点缀其间,一道三丈来高的围墙笔直延伸,一眼也瞧不到尽头。叶小天吞了口口水,心道:“***,这萧府的城墙真高,都快赶上紫禁城了。”

萧府门前,左右各有一个石麒麟,每一个麒麟身高两米,长达六米,两个石制的眼睛瞪得老大,只怕有皮球那么大,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凛凛霸气。叶小天明知这麒麟是死的,但两个麒麟眼睛实在是做得太过『逼』真,竟给这石制的麒麟,无形之间注入一股生机。

两人走到门前,大门洞开,左右两边各站着六名彪形壮汉,一个个挺胸凸肚,高昂着头颅,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叶小天心中暗骂“***,这萧府果然喜欢摆排场。就连几个看门的下人都如此神气,狂妄不可一世。我呸,再神气也是下人啊,在主子眼里,还不是跟狗一般低贱?不过话说回来,萧府这几条看门狗,还真有些与众不同,瞧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十有八九练过武功。”

一名又高又壮的下人走上前来,喝问道:“两个小娃娃,­干­什么的?”

李月容从怀中拿出一张请帖,道:“拿去瞧瞧。”

那人接过请帖,翻开阅读,神『­色­』之间立马恭敬,换了一副笑脸,道:“原来是李小姐,快请进。”说话之间将请帖还给李月容,指着叶小天道:“这位小兄弟是谁?怎么面生得紧。”

李月容淡淡地道:“这位叶公子,是我朋友。”

那下人脸『露』笑容,道:“原来是叶公子,久仰久仰,快请进,请进。”

叶小天笑道:“我跟你素不相识,你久仰我什么?”

那下人尴尬一笑,打个哈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第十二章 很野蛮的丫鬟

叶小天跟着李月容走进萧府大院,忽然之间,有些『尿』急,于是说道:“月容,你先走吧,我要上个厕所。”

李月容先是一愣,随即掩嘴轻笑,点头道:“那好,我先进去,你待会来找我。”

叶小天问道:“你跟萧老儿约好在哪谈生意?”

李月容道:“在‘新月轩’,你能找得到么?”

叶小天道:“只要有名字,那我就找得到。”此刻『尿』意袭来,有些难以忍耐,当即半走半跑,四处寻找厕所。

萧府占地极广,叶小天并不识途,想找个丫鬟下人来询问路径,偏偏诺大的庄园之中,一个鬼影都没有。这般边走边寻,直穿过好几道回廊,越过两重院子,这才给他找对地方。

来到厕所面前,只见是一间小小的屋子,走将进去,里面用木板隔了四五个小空间,那便是如厕的地方了。

他来到一号门前,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发现门上挂着一块木板,上面写了两个字“有人”。叶小天摇了摇头,便去第二间。

二号门上仍然挂着一个木板,上面还是有字“人满为患”。

叶小天略略一笑,当即来到三号门前,结果还是一样,木板上仍是写满了字“正在办事中,请勿打扰”。

他叹了口气,来到四号门前,上面挂着一个木板,板上写着“设备修理中,请稍后再来。”

叶小天气得想吐血,无奈走到最后一扇门前,正要推门进去,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气促的脚步声,一名女子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看样子也是急得很。叶小天吃了一惊,忙善意提醒道:“小姐,这里是男厕所啊。”

那女子身着白衣,相貌清秀,是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闻言毫不在意,笑道:“男厕所是不是厕所?”

叶小天点了点头。

那女子又问道:“厕所是不是方便的地方?”

叶小天又点了点头。

那女子笑道:“很好,这里是厕所,我也正要方便。”砰地一声推开五号门,走了进去。叶小天瞧得佩服不已,眼见此女作风生猛,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话“巾帼不让须眉。”

那女子刚刚进去,忽然又将门板推开,目光盯着叶小天打转,笑道:“小鬼,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莫非想偷看不成?”

叶小天脸『­色­』一红,连忙走了出去。

他走出屋子,快速离开此地。脑子之中『迷』『迷』糊糊,时不时地想起那白衣女子,嘴角边忍不住『露』出笑容,寻思“这样特别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着。”

这般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一个大花园之中,花园中清香扑鼻,目光所见,全是红白黄紫各种花儿。

突然之间瞧见如此美景,叶小天顿觉心怀大畅,一阵风吹来,伸鼻吸入几口花香,更加地陶醉忘归。

但没陶醉多久,叶小天又觉烦恼袭来,原来他到得此刻,还没方便呢。

叶小天只觉浑身难受,再也无法忍耐,眼见四处无人,当即解开腰带,对着花儿撒起『尿』来。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对着鲜花淋『尿』,心想“老子此刻对着千娇百媚的鲜花大肆放水,实在是大煞风景。不过人有三急,真到急得难耐之时,也顾不了许多了。俗话说得好‘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鲜花啊鲜花,你此刻饱饮少爷的圣水,吸足养料之后,将来只会开得更加地灿烂,那也是因祸得福了,哈哈。”

就在此时,后面忽然传来斥责之声,一名少女的声音响起,喝道:“兀那小孩,你在­干­什么?”

叶小天刚好方便完毕,提起裤子,转过头来,只见面前站着一名身穿绿衣的丫鬟,年纪约在十五六岁,容貌十分标致,笑道:“我在撒『尿』啊,你没瞧见么?”

那女子涨红了一张脸,眼见叶小天话语粗俗,皱眉道:“哪里来的小孩子,竟敢在百花园撒野?你活腻了么?”

叶小天笑道:“这里是百花园么,不过我瞧此处所有花儿加起来,也才不过二十一种。区区二十一种花儿,就敢叫百花园,未免有点名不副实。”

那女子双手叉腰,怒道:“小孩子油嘴滑舌,讨打。”手腕一翻,手中已擎有一柄短剑,剑光一闪,向叶小天咽喉刺来。

这一刺又快又急,剑招狠辣,出手就要人『­性­』命。叶小天不由得微微动怒,心想“我不过在这里撒了一泡『尿』,也犯不着取我『­性­』命吧。用如此狠辣的剑招对付一个刚满十岁的孩童,实在是太过分了。”

眼见短剑刺到,也不闪避,右手两根手指伸出,将剑身轻轻夹住,笑道:“女孩子家,还是不要打打杀杀的好。”

那女子短剑被夹,用力回夺,脸上涨得通红,但叶小天两根手指宛如大铁钳一般紧紧夹住,任他如何使力,也撼动不了半分。

叶小天左掌挥出,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拂,内劲传出,那女子掌心一阵发热,手腕颤抖,短剑把持不住,被叶小天轻松夺去。

叶小天短剑在手,右手伸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但听得一声金属脆响,短剑从中对折,断为两截。叶小天反手挥出,将半截短剑扔在地上,深深『Сhā』进泥土,直没入柄。笑道:“还不快走,难道还等我发火么?”

那女子自幼习武,此刻一招之间就被叶小天制服,心中震撼惊奇,一时无以复加。睁大了一双眼睛,神『­色­』之中终于『露』出惶恐,咬牙道:“小孩子,算你狠!”恨恨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那女子走了几步路,忽然回头,叫道:“小孩子,我现在就去找帮手,你有种就不要跑。”

叶小天笑道“你尽管去搬救兵,我若是怕了你,你儿子跟我姓。”

那女子一时没明白他话中意思,点了点头,道:“好,我去找大小姐来帮忙。”

叶小天随口问道:“大小姐是谁?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心思比较单纯,不假思索,答道:“大小姐的名字叫做萧青青。”说了这句话,再次向叶小天瞪了一眼,这才恨恨离去。

第十三章 比丫鬟更蛮横的小姐

叶小天脑中一震,寻思“萧青青,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一阵灵光划过,忽然记起了李月容跟他说过的话“萧老先生『­性­』情孤僻,待人冷淡,说老实话很难相处。但他却唯独对一个人疼爱有加,百依百顺。这个人无论有什么过分挑剔的要求,或者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萧老先生都会想方设法,不遗余力地满足她。只因在萧老先生心中,这个人的位置极其重要,谁都没法取代。”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老先生的孙女萧青青。”霎时之间,叶小天脑中豁然贯通,忍不住寻思“原来萧青青就是萧木春的孙女啊。那敢情好,我正要找她。”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自语道:“萧老儿既然将萧青青当做掌上明珠,我若想法子巴结好此女,那么找萧老儿索要茶叶经营权,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就在胡思『乱』想间,远处回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之声,叶小天听那脚步声又轻又快,心中一凛,暗道:“正主儿来了。”

这个念头刚转完,眼前白影一闪,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脚踩鲜花,宛如风行水面,踏着园中一束束花朵,风行电掣般来到面前。

叶小天心中暗赞了一声“好轻功。”

那女子足尖在花儿轻点,借力落在地面,一双眸子灵光流动,冷冷瞧着叶小天,道:“你就是那个随地小便的野小子?”

叶小天心道:“这白衣女子自然就是萧青青了。嘿,想不到竟然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一时心中颇有些意外,睁眼打量此女,只见她肌肤如画,秀发如云,峨眉淡扫,长袖飘飘,不愧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一个字:漂亮。

萧青青说话之时,也在睁眼打量叶小天,只见他身着一件粗布麻衣,布料十分普通,普通到一两银子可以随便买七八套。他脚上穿着一双牛皮靴,看上去又黑又脏,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第一眼看去,这是个十分普通的小男孩,可当萧青青瞧见叶小天眼睛之时,她立刻可以断定“这个小男孩不简单。”

因为她发现,叶小天的眼睛又黑又亮,眸子之中神光炯炯,似乎有着穿透一切的洞察力。自己目光与这个小男孩甫一接触,心弦竟然莫名地一阵颤动,这是自己修炼“洗心神玉功”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萧青青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好奇之念,寻思“这个小家伙,只怕有些门道。”

两人就这么四目交接,相互打量,大眼瞪小眼,你瞧着我,我瞧着你。过得半会,萧青青受不了叶小天灼辣辣的目光扫视,率先败下阵来。因为她发现,眼前这个小家伙十分好『­色­』无礼,胆子既大,脸皮也厚,一对眼珠在瞧着自己之时,有大半的时间都落在自己胸脯之上。

虽然萧青青才不过十三岁,但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从小饮食全面,她又是练武之人,平常多有锻炼,因此年纪虽小,一对胸脯却发育得十分可观,­肉­球高耸,十分诱人。

萧青青地位尊崇,从小以来,所遇见的每一位下人,都是对她毕恭毕敬,从不敢正眼瞧她。而与她接触的那些公子哥千金小姐们,也是对她客客气气,从不敢有半分无礼的举动。

眼前的叶小天却是个例外,此人不仅目光下流,而且似乎极没有教养。光天化日之下,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竟然胆大包天,对着一位身份尊贵的千金大小姐目光猥琐,连连『露』出『­色­』狼一般饥渴的眼神,实在是让人好生气恼。

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青青真的生气了。她眉头一皱,冷冷地道:“小『­色­』狼,瞧够了没有?”

叶小天『摸』『摸』鼻子,忽然道:“这位小姐,我刚才观察你很久了,以我细致入微的洞察力,我终于发现了一件事。”

萧青青神『­色­』一愣,随口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叶小天搔搔脑袋,语出惊人,道:“小姐,你是不是没穿内衣啊。”

刷地一下子,萧青青的脸『­色­』变得通红,随即怒气勃发不可抑制,胸口不住起伏,恨恨地道:“小恶人,出言不逊,我……我饶不了你。”手中刀出鞘,刀光一闪,砍向叶小天左肩。

叶小天咦地一声,道:“你居然用刀?而且刀法还相当不错,可有些让我刮目相看了。”口中说话,手上随意拆解,将萧青青全力劈出的一记刀法轻松化解。

萧青青一刀砍空,更是生气。吸一口气,手腕轻颤,接连劈出三刀,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凶,全是往叶小天胸口招呼。

叶小天无意跟她争斗,右手伸出,使上了“小摘花手”,手掌一舒一合,宛如枝头折花一般,轻轻握住了萧青青手腕。

这“小摘花手”是叶小天在冰冷河水之中练出的­精­妙武功,出手之时,又快又准,可于湍急水流之中,以两根手指之力,擒拿水中游鱼。此刻牛刀小试,用来对付萧青青,自然是百发百中了。

萧青青手腕被拿,便觉“内关『­茓­』”跟“外关『­茓­』”同时一麻,顷刻之间,手上使不出半分力道。她这只右手本来是紧握刀柄的,此刻气力流失,但听得呛啷一声响,长刀失去掌控,掉在地上。

萧青青受制于人,又气又怒,连连使劲挣扎,但都是徒劳无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武功跟小恶人差得太远,再怎么用力挣脱,也是无济于事。”

但她堂堂千金小姐,被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拿住手腕,内心之中,怎么都是不服,又有些害羞。毕竟作为女孩子,手上柔­嫩­肌肤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掌控,又『摸』又抓,又捏又拿,怎么也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偷偷向叶小天瞧了一眼,只见他笑嘻嘻地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涨红了脸,气呼呼地道:“小恶人,快放开我。”

叶小天笑道:“放开你也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萧青青挺挺胸脯,盎然道:“什么问题?”

叶小天道:“我适才见你刀法­精­妙,潜力十分巨大。只是你年纪尚小,内力又不够,才将一套好好的刀法使得有气无力,威力还没发挥一成。我想问你的是,你这套刀法叫什么名字?”

萧青青见他话语伤人,将自己一身武功贬得一文不值,不由得好生气恼。虽然叶小天是据实而言,但对方如此毫无顾忌地批评自己,完全不顾全女孩子家的面子,还是让她十分的难堪。一时之间,萧青青心中又气又恼,恨不得将叶小天踩在地上,狠狠踢上几脚,再在他胸口补上几拳,那才解气。心中盘算着如何报仇,便忘记了回答叶小天的问题。

叶小天见她一言不发,眼神之中却凶光外『露』,不由得有些好笑,放开了她手掌,道:“小丫头,你怎么了?我瞧你眼神好吓人,可没气疯吧。”

萧青青一言不发,忽然间砰砰砰连环击出六拳,狠狠打在叶小天胸口,哭道:“小恶人,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她武功上输给了叶小天,又被他拿住手掌,还被他言语轻视,小恶人又嘲笑自己没穿内衣,她心中只觉受了莫大委屈,一时没忍住,便掉下泪来。

萧青青一边掉泪,一边在叶小天胸口上连连锤击,一连打了十几拳,这才解气,停住了手掌,脸颊上兀自挂着泪珠,瞪着叶小天,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叶小天苦笑道:“你哭得这么吓人,我怎么敢还手?”

萧青青呸地一声,心中怒气却已消了不少,问道:“小恶人,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

叶小天道:“你刀法很玄妙,叫什么名字?”

萧青青叹了口气,道:“玄妙什么?还不是挡不了你一招。这样的刀法,又有什么用了?”

叶小天正『­色­』道:“不然,你这套刀法很高深,只是你年纪尚小,还不能领悟­精­髓。等过得几年,你长大了些,那就越练越厉害了。”

萧青青笑道:“你说这套刀法还过得去?”

叶小天笑道:“相当过得去。对了,这刀法到底叫什么名字?”

萧青青道:“这套叫法叫做‘修罗天刀’,是我一位女师傅教的,我师父的名字叫做凌亚男,你听说过没?”

叶小天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不过你师父教给你的这套‘修罗天刀’十分霸道,是很了不起的。”

萧青青笑道:“你想不想学这套刀法?”

叶小天道:“我想学,也没人教我啊。”

萧青青道:“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就教你。”

叶小天心中寻思“这萧青青刚才还对我喊打喊杀的,怎么顷刻之间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变,竟然主动提出要教我刀法?古怪,实在是古怪。”一时之间也想不通为什么,只是想“反正我的目的就是要接近小丫头,跟她处好关系,再顺便拍拍她的马屁,让她在萧老头面前帮我说说好话。眼下难得小丫头肯教我刀法,正是拍她马屁的大好机会,那是求之不得了。”

于是笑道:“好,反正我年纪比你小,叫你一声姐姐也没什么。”于是收起笑容,诚诚恳恳地叫了一声“好姐姐。”

萧青青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心道:“嘿,你求我指点刀法,我非得来个颠倒­阴­阳,将刀法『乱』教一通,让你吃足苦头不可。”

叶小天从地上捡起长刀,递给萧青青。萧青青接过了,当下打点­精­神,将修罗天刀从头至尾使了一遍。她欺负叶小天年幼,演练刀法之时便时时改动,本来是横砍的一刀,她改成竖劈,斜刺的招式,她改成中宫直进,反正是怎么别扭,便怎么修改。

叶小天眼光何等锐利,只瞧得几招,便心中雪亮“小丫头不怀好意,原来在骗我。”但也不当场点破,脸上仍是笑嘻嘻的模样,装作瞧得津津有味,连声道:“好刀法,好刀法。”

这时萧青青一套刀法也已经使完,伸手擦去额头上汗珠,笑道:“既是好刀法,那就用心学着。”

叶小天连声答应“是,我一定会用心学的。”

第十四章 拍萧青青的马屁

萧青青将手中长刀递给叶小天,道:“修罗天刀我已从头至尾演练了一遍,你眼下也去练几招吧。”

叶小天道:“好。”接过长刀,慢慢地走进花丛之中,在花间石径上演练起刀法。

只见他横刀当胸,摆了个威猛的起手式,口中叫道:“修罗天刀第一式‘天刀无痕’。”长刀刺出,虎虎生风。

可是长刀刺出一半,叶小天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栽倒,扑倒在花丛之中,双手『乱』抓『乱』舞,口中叫道:“哎呦不好,这一招劲用得大了些,有些不受控制啦。”

萧青青见他摔倒,心中大是得意,暗道:“活该,叫你方才欺负我。”

叶小天口中哼哼唧唧,含糊不清地道:“***,这一下摔得不轻。”挣扎着慢慢站起。萧青青见他额头上全是泥土花瓣,胸口之上也是沾有不少泥土,心中大乐,用袖子遮住了脸孔,偷偷地发笑。

叶小天却一脸茫然,根本没向她瞧上一眼,口中只道:“方才第一招没使好,眼下第二招可得用心了。”双腿屈蹲,长刀从左往右劈下,口中叫道:“这是第二招‘长空落雪’。”

长刀宛如流星飞逝,狠狠劈落。当长刀劈到一半,叶小天忽然叫道:“哎呦不好,这一刀用力过猛,闪着腰啦。”身子趁势一滚,在鲜花丛中连滚了四五圈,这才停了下来。

他慢慢地爬起,适才摔得狼狈,身子碰到了花刺,长袍给刺得破破烂烂,手上也刺出了血。

萧青青见他接连吃亏,心中怒气终于消了,眼见叶小天手上流血,笑道:“你过来,我给你包扎伤口。”

叶小天适才装傻扮痴,故意连连摔倒,正是为了讨萧青青欢心,让她解气,眼下计策奏效,终于舒了口气,暗道:“总算小丫头还有些良心,见我流血,还知道替我包扎。”

于是装作一瘸一拐,慢慢靠近萧青青。萧青青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替叶小天包扎伤口。她是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没­干­过这类粗活。包扎之时,不免『毛』手『毛』脚,时时碰到叶小天伤口。

叶小天哼哼唧唧,不住埋怨“轻点,轻点,这是人手,不是猪皮啊。”

萧青青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道:“别说话,不然我会分心的。”她这么一发火,叶小天只好乖乖闭嘴。

忙了好半会,这才包扎完毕,叶小天心中有些感激,道:“谢谢你。”

萧青青嗯地一声,道:“不用谢。”忽然之间在叶小天额头重重弹了一下,骂道:“小家伙,你压坏我许多鲜花,这笔帐可该怎么算?”原来叶小天适才接连摔倒在花丛之中,压坏不少花朵,萧青青当时没留意,眼下才发觉,便忍不住发起火来。

叶小天嘻嘻一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无所谓道:“要打要杀,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又没背景,又没本事,你是堂堂萧府的大千金,有权有势,若存心要处罚我,我也只好认命啦。”

萧青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我也不来罚你,只问你一件事,你乖乖的回答,那就饶了你。”

叶小天道:“你想问什么?”

萧青青道:“两个问题,第一,你叫什么名字?第二,你来萧府有什么目的?”

叶小天道:“我叫叶小天,这次来萧府,是陪我一位朋友来找萧老爷谈生意的。”

萧青青点了点头,道:“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叶小天不满道:“这是第三个问题啦,我拒绝回答。”

萧青青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叶小天假装摇了摇头。

萧青青道:“我叫萧青青,是萧老爷的孙女。你可知道,萧老爷生平最疼爱的是谁?”

叶小天笑道:“可不会这么巧,就是你吧。”

萧青青点头道:“你总算还不太笨。我跟你说,萧老爷最疼爱的就是萧青青,萧青青无论说什么话,提什么要求,萧老爷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叶小天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你说一句话,便可左右萧老爷的决定?”

萧青青道:“不错,所以你朋友这次谈生意成功与否,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我手上。眼下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朋友的名字了吧?”

叶小天笑道:“你若肯帮忙,我便告诉你。”

萧青青笑道:“你若不告诉我你朋友名字,我又怎么帮她呢?”

叶小天笑道:“不错,你说得有理。好吧,我朋友的名字叫做李月容。”

萧青青道:“李月容?这是女孩子的名字啊。你朋友定是位美女,是不是?”

叶小天奇道:“你怎么知道?”

萧青青笑道:“若不是美女,你这小鬼又怎么会死心塌地,不遗余力地帮她呢?嘿,我早就瞧出来了,你这小家伙,便是个十足的小『­色­』狼。一见到美貌姑娘,就蠢蠢欲动了。”

叶小天不悦道:“你可以侮辱我,但请不要侮辱『­色­』狼这份伟大神圣而又有前途的职业。”

萧青青咯咯一笑,道:“『­色­』狼也有前途么?嘿,这倒是头一次听说。”在叶小天脑袋上拍了一掌,道:“小家伙,满脑子的不健康思想,这可是要不得的哦。”说完这句话,嘻嘻一笑,转身离去。

第十五章 千万不要惹我

叶小天眼见时候不早,估计新月轩中好戏已经开锣,于是一路『摸』索,半找半问人,在问了三名丫鬟之后,终于找到了新月轩的所在。

新月轩是间新建成的房屋,占地几近一亩,屋体用一百二十六根巨木支撑,每一根巨木长达八米,径约三米,树木表皮刷着颜『­色­』鲜艳的红漆,看上去既美观,又大气。

叶小天瞧得直摇头,想起自己那个世界,无数有志青年为了百来平米的一间破房子苦苦奋斗,勒紧裤腰带生活,不由得大发感叹“哎,还是古代好啊。”

新月轩一共十来间居室,其中三间会客厅,九间卧房。李月容所在之处,是间名叫“天然居”的大客厅。叶小天推门进去,便见到里面坐了不少大人物。

最先看到的是一名年约五旬的老者,穿着一身酱紫『­色­』的长袍,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梨花木大椅上。此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身材十分魁梧。但一张脸孔却有些病黄之『­色­』,又时不时地低低咳嗽,显然是有病在身。但此人即使生病,却并未因此消磨志气,周身上下,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股无形霸气,尤其是他一对眼睛,凌厉『逼』人,简直比宝剑还要锋利。

叶小天只瞧得一眼,便可以断定“这个威风十足的病老头,定是萧木春无疑。”

梨花木椅之旁,紧靠着一张檀木桌子,桌子上摆着两个茶杯,杯盖已经掀起,里面清香四溢,泡的是上好的雨后龙井茶叶。左边的一杯香茶是给萧木春准备的,右边的一杯茶水此刻正被一只白玉般的小手拿起,放在嘴边轻轻品尝。

叶小天一瞧见这只手掌,心中一震,随即去瞧手掌的主人,只见她正笑嘻嘻地对着自己连连眨眼,一对灵气『逼』人的眼珠微微转动,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却不是萧青青还有谁?

此刻的萧青青换了一套淡蓝『­色­』的裙子,裁剪合体的衣服配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躯,直让叶小天瞧得大吞口水,心道:“***,这小妞真美!”

檀木桌之下,大厅两旁,摆着五张椅子,左边三张,右边两张。

左边第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身材瘦削,尖嘴猴腮,看上去十分猥琐。他穿着一袭青灰『­色­』的长袍,袍袖宽松,『露』出他那­干­柴一般的手掌,又细又短。一对眼珠却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尚有几分活气。

这个人就是矿产大王,号称“金银满屋”的吴一山。

左手第二张椅子上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袭白衣,肌肤白腻,脸蛋也是白得跟敷了粉一般,就好似常年不晒阳光。他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正轻轻地摇着,扇子上画着一幅水墨风景图,画风绝妙,竟然是范宽的《关山雪渡图》。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西夏国最大的古董商范小鱼。

左手第三张椅子上坐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女童,相貌绝美,却是老相识了,正是李月容。

右边第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位虬髯大汉,狮鼻阔口,满嘴黄牙,相貌有几分狰狞,却是万兽阁阁主韦天放。

他下手边坐的是一名白衣女子,这女子叶小天也见过,居然是那位跟他抢厕所的彪悍女强人。当时两人只交流过只言片语,叶小天也没将她放在心上,但此女生猛的作风却是深印脑中。此刻第二次相见,立马认了出来。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西夏国首屈一指的大老板苏青梅。

苏青梅也已瞧见了叶小天,笑道:“小家伙,咱们又见面啦。”

叶小天笑道:“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两可真是有缘。”

萧木春眉头一皱,目光盯着叶小天打量,冷冷地道:“小家伙,你是谁?胆子不小,竟敢擅闯天然居?”

叶小天还未回答,李月容已抢着道:“萧老爷,这位叶小天叶公子,他是我的朋友。”

萧木春嘿地一声,道:“哦,是么?原来这个蓬头垢面,浑身破烂的小乞丐,竟然是李小姐的朋友?嘿,堂堂大富翁,李丰的女儿李月容,眼光也不过如此。”言下之意是说“你什么朋友不好结交,偏偏认识了这样一个小乞丐,我都替你感到脸红。”

李月容闻言怫然不悦,皱眉道:“萧老爷,叶小天是我的朋友,请你尊重他。”

萧木春道:“如果我不尊重呢?”

李月容道:“那么我只有先行告辞了。”言下之意是说“如果你不尊重我的朋友,那么咱们之间的生意,不谈也罢。”

萧木春呵呵一笑,道:“有趣,有趣。月容姑娘,想不到你竟肯为了一个小乞丐,甘愿放弃整个西夏的茶叶经营权,嘿,这份傲气,老夫很是欣赏。李丰有女如此,也该知足了。”

手一拍,道:“来人啊,再搬一把椅子来。”便有下人送上一张上好的梨花木椅,摆在苏青梅下首。

萧木春手指木椅,傲然道:“小家伙,这是给你坐的。”

叶小天嘻嘻一笑,道:“多谢。”

萧木春淡淡地道:“你别谢我,老夫之所以赐你座椅,全是看在月容姑娘的面子。不然凭你一个小乞丐,又有什么资格跟西夏国最顶尖的富豪们坐在一起?你扪心自问,以你的年龄和身份,也配么?”

叶小天适才在花丛之中割烂衣服,脸上又沾了不少泥土,瞧上去是有几分乞丐相,闻言笑道:“萧老爷,你说我是小乞丐?”

萧木春淡淡地道:“不错。”

叶小天点了点头,冷笑道:“嘿,常听人说,萧木春萧老爷是西夏国第一大商人,原以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眼下亲眼所见嘛,却也不过……”

萧木春冷冷道:“不过怎样?”

叶小天淡淡地续道:“却也不过是个以貌取人,毫无内涵的凡夫俗子。”

萧木春闻言大怒,气得胡子不住飞扬,沉声道:“好小子,你竟敢说老夫是凡夫俗子?嘿,你不要走,吃我一拳。”

双手在椅子上一按,身子凌空扑击,右手一拳轰出,轰向叶小天脑门,口中叫道:“臭小子,竟敢辱骂老夫,你这是自寻死路。”

萧青青素知萧木春功夫­精­绝,眼见他这一拳势大力沉,显然是意欲一招之间结果叶小天『­性­』命,不由得有些担心,叫道:“爷爷,手下留情。”

但萧木春盛怒之下,出手已毫无挽留余地,一拳击出,眨眼之间就到了叶小天面前,又哪里来得及收手?

叶小天眼见拳招袭到,微微冷笑,道:“一言不合,就要大施辣手么?”避也不避,一掌送出,闪电般迎了上去。

这一掌之中,蕴含了上乘的铁砂掌招数,又附带混元一气功跟飞刀心法两门内功绝学,掌势既出,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两人拳掌相交,叶小天身子纹丝不动,萧木春却一连翻了四五个筋斗,砰地一声,脑袋碰上地面青砖,三块上好的青砖顿时碎成一堆粉末。

萧木春一招之间即被击退,脸『­色­』瞬间苍白,挣扎着慢慢爬起,一瞥眼间便见到叶小天冰刀一般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害怕,诚惶诚恐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只听得叶小天的声音冷冷响起“萧老爷,凭你的功夫,再练三十年,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奉劝你一句,莫欺少年穷。眼下我虽然是个穷小子,但假以时日,定会飞黄腾达,龙游九天,你好好记住这句话。”

这番话侃侃道来,直把萧木春说得老脸通红,羞愧不已。他适才跟叶小天交手,只觉对方掌力浩瀚无穷,蕴藏着绵绵不休的后劲,用脚趾头也能猜出,对方适才一掌,并未尽全力,已然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里,萧木春又是羞愧,又是庆幸,一言不发地来到叶小天面前。忽然之间一揖到底,向叶小天深深鞠了一躬,道:“小兄弟,适才老夫言语冒犯,又拳脚相加,实在是蛮不讲理,那都是我的错,眼下给你赔礼道歉啦。”

叶小天伸手将他扶起,淡淡地道:“不敢当。”

萧木春又再次向他抱拳道歉,这才回到桌旁坐下,吩咐道:“来人啊,给叶公子上茶。”

便有下人送上刚砌好的雨前龙井,恭恭敬敬地递给叶小天。

叶小天称谢接过,喝了一杯茶,眼见这萧木春忽然之间态度大转变,内心之中却毫无欣喜之意,寻思“眼下萧老儿对我毕恭毕敬,绝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只不过是因为我拳头比他硬,实力比他强,他才不得不低头。看来师父说得没错,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要想生存,要想做人上人,没有捷径可走,只有实力才是王道。”顷刻之间下定决心“要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地提升实力。总有一天,要以强悍实力,将芸芸众生踩在脚底,做天下第一人。”

第十六章 萧老爷太单纯?

叶小天大展威风,一招之间击退萧木春,大挫萧老儿狂傲气焰。苏青梅,韦天放等人都感大快人心,忍不住心中窃喜。

原来萧木春为人孤僻冷傲,为人处事十分不够圆滑,韦天放等人早就瞧不顺眼,只是慑于萧老儿的地位名声,隐忍不发而已。再加上萧木春的大儿子萧战是朝廷武将,赫赫有名的飞龙大将军,手握兵马大权,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众人畏惧萧战的滔天权势,也不得不对萧老儿敬重三分。

但叶小天却不同了,他本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行事之时不用顾忌后果。他又是个吃软不吃硬愣头青,旁人对他无礼,他就要立刻反­唇­相讥。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管他什么天下第一富商,管他什么飞龙大将军,在自己眼里,都是狗屁不如。谁要惹我,我就要他付出代价,是以萧木春一旦出言讥讽,叶小天立马拳脚相加,打他个桃花满面,鼻青脸肿。

俗话说得好,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叶小天这么稍加显『露』实力,立马将萧木春给震住了。顷刻之间,萧老儿又是赔礼,又是敬茶,态度之谦卑恭谨,一时无可挑剔。

叶小天喝完一杯茶,心情略转畅快,寻思“眼下月容正跟萧老儿谈生意,在生意没谈成之前,还不适宜跟萧老儿翻脸闹僵。这萧老儿既已向我赔礼道歉,那么我还是见好就收吧。”

想到这里,将茶杯慢慢放下,赞道:“好茶。”

其实他对茶叶好坏,也不怎么能辨别,之所以说这句话,那纯是向萧老儿释放善意,心想“萧老儿若不太笨,便该能领会我的意思。”

果然萧木春一听此语,一颗悬着的心儿终于放下,脸上『露』出笑容,道:“叶老弟,既是好茶,那就再饮一杯。”

叶小天心下好笑“这萧木春居然改口叫我叶老弟,嘿,那我岂不是跟他平辈了?萧青青那边可该怎么办,她叫萧木春爷爷,萧木春却叫我老弟,那萧青青该叫我什么?哈哈。”想到这里,忍不住脸『露』微笑。

萧木春眼见叶小天嘴角带笑,更加的放下心来,拍手吩咐下人给叶小天沏茶,顺便给韦天放等人也换了一杯新茶。

韦天放喝了一口茶,腾地一下子站起,向萧木春一抱拳,道:“萧老爷,在下久慕您老的名气,这次得您赏识,有幸跟您会面,心中十分欢喜。为了聊表敬意,在下特地给萧老爷准备了一件小礼物,还望您老笑纳。”

萧木春心道:“这韦天放无缘无故地向我送礼,自然是为了巴结于我,讨我欢心了。”淡淡地道:“韦老弟身为万兽阁阁主,想必是收罗了不少奇珍异兽,却不知送给我的,是什么稀奇动物?”

韦天放心中一凛“这萧老儿好生聪明,居然猜出了我要送给他的是珍奇动物。”

一时之间,不由得对萧木春生出几分赞赏,笑道:“在下带来的这种动物,十分罕见,我中华大地是没有的。”

萧木春笑道:“是么,我中华大地版图雄伟,绵延万里,其间不知生活了几千几万种生物,可说无有不包。这世上又有什么动物是咱们中华大地所没有的呢?”

韦天放淡淡一笑,道:“是什么稀奇动物,萧老爷一瞧便知。”手一拍,道:“来啊,将礼物带进来。”

说话间听得门外脚步声响起,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牵着一根铁链,铁链上锁着一头浑身是『毛』的庞然大物走了进来。

庞然大物身长约有两米,身高一米左右,浑身肌­肉­充实,体重不下四百斤。一颗头颅又大又重,颈上长满了鬃『毛』,鬃『毛』茂盛,又浓又密,又多又长。脸上两只眼珠凶光外『露』,十分吓人,一只嘴巴十分巨大,上­唇­两边长满了胡须,根根坚硬似铁。偶尔间庞然大物张开嘴巴,便见到里面牙齿锋利,上下四颗獠牙又长又粗,尖端如针。

众人猝然之间见到如此凶物,都有些惊奇,萧木春伸手抚『摸』胡须,笑道:“这是什么动物了?有些像老虎,但老虎没有这么大的头颅,又有些像豹子,但豹子却没有这么巨大,体重也轻了许多。”

叶小天只瞧了一眼,就已认了出来,心道:“这是狮子。”寻思“狮子这种庞然大物,只生长在非洲,咱们中国是没有的。这韦天放却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头出来,可真是本事不小。”

他对狮子没什么兴趣,但对那个小姑娘却十分好奇,心想“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牵着这样一头凶猛霸道的狮子,偏偏身为百兽之王的狮子在小姑娘面前又服服帖帖,一点脾气都没有,可真是怪事。”寻思“这小姑娘能够掌控雄狮,不是身怀极高的武功,就是会一种神奇秘术,能够与动物心灵沟通,驾驭百兽。”

韦天放笑道:“这种动物,叫做狮子。生长在万里之遥的蛮荒大陆,那个大陆上四季酷热,居民个个都生得漆黑如炭,面目狰狞。蛮荒大陆上有一个‘擎天国’,国王叫做‘鬼都’,这狮子就是鬼都敬奉给大宋国高太后的。高太后闻听之后,十分高兴,运送狮子的大船刚刚在浙江登陆,高太后就派了两百名官兵一路押运保送,不过却无意间走『露』了消息,给我知道了。那时我正在大宋国商谈生意,于是连夜召集好手,打劫了运送车队,顺手牵羊,将雄狮给抢了过来。”

萧木春笑道:“韦老弟胆子可真不小,竟敢抢夺敬奉给高太后的贡品,难道你就不怕大宋国发威么?”

韦天放笑道:“这个萧老爷不用担心,我抢夺狮子之时,一­干­手下都扮作了大辽国的装束,说的也是契丹语。高太后若要发威,也该找大辽国啊,又怎么会找我呢?哈哈。”

他笑得十分得意,叶小天却觉得不寒而栗,心想“这个韦天放当真是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竟敢抢夺敬奉给高太后的贡品,而且又扮作契丹人的样子,摆明了是居心不良,存心想挑拨大宋国跟大辽之间的矛盾。”又想“这韦天放说话之间漏洞百出。第一,大宋国押运贡品,又怎么会走漏消息?除非他事先在官兵之中安『Сhā』有密探卧底,混进了队伍之中。第二,要打劫两百名押运贡品的大宋官兵,至少也需要几十名武功高手啊。这韦天放身在异国,如何能在一夜之间找齐如此多的高手呢?而且这些高手须得­精­通契丹语,更加的难寻。韦天放区区一个万兽阁阁主,一名西夏国的商人,他有什么通天手腕,可以迅速调齐这么多的好手?除非他有更加神秘的身份,这万兽阁阁主,只不过是他表面的掩饰。是了,定是这样,这韦天放绝对不仅仅是个商人这么简单,此人应该大有来头。”只是想来想去,也猜不透韦天放到底有什么来头。

萧木春心中十分得意,寻思“敬奉给高太后的贡品,眼下却到了我手中。那么在韦天放眼里,我萧某人的面子居然比太后还要值钱了?嘿,他韦天放千辛万苦地打劫大宋官兵,只是为了给我送礼,这份孝心诚心,倒也难得。”可是他也不想想,韦天放为什么要送礼给自己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巴结你萧老爷?还有,大宋国贡品被劫,六扇门的高手难道会坐视不管,不调查原因么?另外雄狮无缘被抢,大宋国就不会追查下落吗?

萧老爷,你也太单纯了。

第十七章 魔教九龙烈火鼎?

萧老爷此刻看上去很高兴,只见他手捻胡须,脸『露』微笑,道:“狮子不错,我收下了。”

韦天放笑道:“那好极了。请问萧老爷,这狮子该放在何处?”

萧木春道:“就放在后花园好了,那里我专门建有一座百兽园,用来关押奇珍异兽的。”

韦天放道:“是。”向那小姑娘招招手,吩咐道:“琴儿,劳你大驾,将狮子送到百兽园中。”那小姑娘答应了,牵着狮子走出房屋。

叶小天见她背影婀娜,心道:“原来小姑娘的名字叫做琴儿,嗯,好名字。”

矿产大王吴一山眼见韦天放敬献雄狮,出了不少风头,又讨得萧老儿欢心,心中有些不悦,暗道:“这韦天放心思机敏,当是个强劲的对手,自己要取得茶叶经营权,非得打败此人不可。”寻思“他『­奶­』『­奶­』的,这姓韦的会送礼物,难道我就不会么?”

刷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说道:“萧老爷,在下也有礼品孝敬。”

萧木春笑道:“哦,是么?吴老弟号称‘金银满屋’,家中财富堆积如山,你老弟送的礼物,自然是不同凡响了。”这句话明着是称赞吴一山,潜意思却是在说“你吴一山是有名的富翁,若要送礼,便得送贵重的,否则可不合您的身份。”

吴一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道:“***,这萧老头为人贼­精­,先给我送一顶高帽子,为的是要赚我一份厚礼。”淡淡一笑,道:“在下这份礼品虽不敢说价值连城,但也算得上是小巧­精­致了。”言下之意是告诉萧木春“您就放心吧,我送的礼品,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木春微微一笑,道:“那好,便请吴老弟拿出礼品,也让大家开开眼界。”

吴一山点点头,伸手入怀,拿出一个檀木盒子,缓缓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血红『­色­』的琥珀,递给萧木春,道:“当年我遨游大陆,曾经去过波斯,遇到一位年老智者,他跟我言语投机,送了这件小玩意给我,一直都带在身边,舍不得送人。萧老爷是人中之龙,在下素来仰慕,今日便忍痛割爱,将这件小礼物转赠给你。”

叶小天听得好笑“这吴一山前面几句话说得甚是得体,但‘忍痛割爱’四个字却是败笔了。”

果然萧老爷一听到这四个字,面『­色­』便有些不高兴了。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不快,因为萧老爷的目光早已被那琥珀深深吸引。只见他睁大了一双眼睛,凝神打量那琥珀,脸上挂着十分满意的笑容,不时地点头赞许。

叶小天见那琥珀不过巴掌大小,形如耳坠,通体晶莹剔透,竟无一丝杂质,更难得的是颜『­色­』鲜艳如血,也是心下赞叹,暗道:“这应该是血珀了。”

琥珀按照种类划分,可以分为金珀,翳珀,花珀,虫珀,蓝珀,绿珀以及血珀。其中最珍贵的就属血珀。血珀十分稀少,因深埋地中,更是难以取得。吴一山这块血珀颜『­色­』鲜艳,晶莹剔透,可以说是血珀中的极品。

萧木春瞧着那血珀出神,问道:“吴老弟,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叶小天听得奇怪“怎么,萧老儿不认识琥珀么?啊,是了,琥珀乃千万年前树脂深埋地底所形成的化石。既是深埋地底,以古代人民的科技水平,便难以开采挖掘。难怪这萧老儿少见多怪,不认识琥珀了。”

吴一山笑道:“萧老爷,您手上拿的这种东西,叫做琥珀,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天地异宝,一般只有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才能享用。《册府元龟》中曾经记载,‘唐代宗大历六年九月,波斯国遣使献珍珠,琥珀。’本朝汉人书中也有记载‘宋真宗大中祥符四年,大食遣使拖坡离进琥珀’由此可知,这琥珀历来是皇室珍宝,专供皇帝一人把玩的。”

萧木春呵呵一笑,道:“如此说来,吴老弟这份大礼,可贵重得紧啊,哈哈。”

吴一山微微一笑,道:“萧老爷,您手上拿的这种琥珀,名为血珀,是琥珀中的极品,不仅外观细腻,还有驱邪治病的功效。我曾听那位波斯智者说过,将此血珀佩戴胸前,可以‘安五脏,定魂魄,去鬼邪’。萧老爷以后将此血珀带在身上,便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了。”

萧木春哈哈一笑,道:“借你吉言,多谢了。”心中却叹了口气,暗道:“老夫这半年来怪病缠身,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除非是得到天山雪莲,否则只怕是命不久矣啰。”

吴一山献过礼品,古董商范小鱼也不甘落后,站了起来,道:“萧老爷,我也有礼品相赠。”

萧木春笑道:“哎呦,怎么大家都争着送礼给我,那怎么好意思?”心中却是雪亮“这些人一个个抢着送礼给我,都是别有用心。无非是想用礼品贿赂老夫,让我拱手送出茶叶经营权。”

范小鱼道:“在下身为古董商,生平最喜欢收集前朝古物。三个月前,我挖掘一座战国古墓,无意之间得到一件青铜小鼎,十分­精­致,愿意作为礼物,送给萧老爷。”说话间从怀中拿出一个婴儿头颅大小的青铜鼎。

叶小天睁眼细瞧,只见那小鼎十分­精­致,上面雕刻着九条苍龙,每一条都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似乎随时都会破鼎飞出。他只瞧了一眼,便即心中一震,体内真气突然间滚滚流动,似乎受了青铜鼎牵引,不自觉的运转。

叶小天心中狐疑“这青铜鼎到底有什么来历,为什么我一见到此鼎,真气便不受控制?”隐隐间觉得这个青铜鼎大不简单,或者说它不仅仅是鼎,似乎还隐藏了什么秘密。

萧木春接过青铜小鼎,端详一阵,说道:“范老弟,此鼎是你在一座战国墓『­茓­』中挖掘出来的,是不是?”

范小鱼道:“不错。”

萧木春问道:“却不知那座战国墓『­茓­』,主人是谁?”

范小鱼淡淡地道:“白起。”

萧木春浑身一震,道:“就是那个指挥长平之战,坑杀了四十万赵军的白起么?”

范小鱼笑道:“不错,正是他。”

萧木春点了点头,道:“那白起是秦朝将领,也是当时的魔教教主,范老弟,你听说过魔教么?”

范小鱼道:“听过一点,据说魔教是上古魔神蚩尤所创,后来蚩尤魔神在跟轩辕黄帝争夺天下的过程之中,于涿鹿之战中被黄帝斩杀。蚩尤既死,魔教也就从此解散了。”

萧木春摇头笑道:“魔教从未解散,只不过是转入地下罢了。就在今时今日,魔教也还存在。只不过魔教教徒行踪隐秘,人们不易察觉罢了。那白起也是魔教教徒,而且还是魔教第七十二代教主。范老弟送给我的这个青铜鼎,既然是在白起墓中所发掘,多半也跟魔教有些关联。”

范小鱼脸『­色­』微变,道:“如此说来,此鼎既跟魔教有关,岂非是不祥之物?萧老爷,那眼下可该怎么办呢?”

萧木春笑道:“范老弟,此鼎­精­致无比,可说是难得的宝物。既是宝物,管它与魔教有无关联,反正我是要定了。”伸手『摸』了『摸』胡须,道:“范老弟,礼物不错,我就却之不恭了。”

第十八章 叶小天的礼物

接下来苏青梅也有礼物送上,她送的是一盒胭脂跟一件白『­色­』的纱衣,说是专门为萧青青准备的。

叶小天耳听苏青梅介绍,胭脂的名字似乎叫做“离人泪”,是用三分红蓝花,三分重绛花,两分石榴花,外加一分山花,一分苏方木制成。

至于那件纱衣么,也有个名字,叫做“素纱襌衣”,这四个字一传入耳中,叶小天便有些悚然动容了。

只因这“素纱襌衣”太有名气了,据说此种纱衣以蚕丝制成,衣服薄如蝉翼,轻若烟雾,『­色­』彩鲜艳,纹饰绚丽。整件衣服加起来重量也不超过一两,若是细细折叠起来,甚至可以放入火柴盒中。他曾在历史书中读到过一则故事,说的是西汉时一名『­妇­』女,身穿七套素纱襌衣,透过七重纱衣,外人还是可以凭借­肉­眼清晰看到此女贴身抹胸。

由此可见,这素纱襌衣薄到了什么程度。

心想“这苏青梅不送礼物给萧老头,反而是送给萧青青,单单这一手,便比韦天放等三人胜出一筹。只因萧老儿最疼爱的就是萧青青,这苏青梅一出手就拿住萧老头死『­茓­』,手段真是高明。”又想“萧青青这小丫头漂亮得没天理,身材也是让人看了就流鼻血。若是有朝一日,小丫头穿起这套素纱襌衣来,可不知是怎样一副诱人情景呢。”想到此处,嘴角边不自觉『露』出笑意。

萧木春收下两件礼物后,神『­色­』间十分高兴,目光向李月容转来,笑道:“月容小丫头,你是不是也有礼物要送给老夫呢?”

李月容微微一笑,道:“素闻萧老爷­精­研书法字画,生平最喜欢的就是吕清华的真迹。小女子千辛万苦,特意寻到一幅吕清华的《王者牡丹图》,正要请萧老爷鉴赏。”

此话一出,萧木春的脸『­色­』登时变了,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迅速跑到李月容面前,喉间咕咕作响,吞了几口唾沫,颤声道:“好姑娘,你身上真的有吕清华的真迹么?那可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说话间手舞足蹈,又不时抓耳挠腮,神情十分猴急。

李月容见他如此失态,心中好笑,淡淡地道:“不错,吕清华的《王者牡丹图》,我确实带在身边。”向叶小天招招手,笑道:“小天,你将那幅牡丹图,打开来给萧老爷瞧瞧。”

叶小天点点头,从背上取下包裹,打将开来,将那幅牡丹图拿了出来,递给萧木春,道:“给你。”

萧木春双手颤抖,颤颤巍巍地接过书画,又颤颤巍巍地打开,一边欣赏,一边连连点头,喃喃道:“好画,好画。画风沉稳,落笔娴熟,正是吕先生一贯的风格。”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厅子中来回踱步,又时不时伸出手来,凌空虚画,模仿吕清华的技法,在虚空中临摹牡丹。

就这么过了很久,萧木春才恋恋不舍地将书画合上,目光瞧着叶小天,道:“叶老弟,你开个价吧。”不待叶小天回答,又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万两,够不够?”

叶小天摇了摇头,笑道:“这幅《王者牡丹图》,本来就是要送给萧老爷的,又怎么能收你银子?”

萧木春颤声道:“叶老弟,你的意思是说,这幅吕先生的真迹,要白送给我?”声音颤抖,显得是又激动,又有些难以相信。

叶小天道:“不错,我不仅要将这幅《王者牡丹图》送给萧老爷,另外还有一幅吕清华的《兰亭集序》书法,也要一并送给你。”

萧木春一声大叫,连退了四五步,满脸的不可置信,颤声道:“叶老弟,你这话可不是哄我?你身上真的还有一幅吕先生的书法真迹?我的天,这怎么可能?”

叶小天笑道:“凡事皆有可能。”接下来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说法,从包裹中拿出那幅《兰亭集序》,缓缓打开,道:“萧老爷,你仔细瞧瞧,这可是吕清华的真迹?”

萧木春双眼瞪得有如铜铃,瞧着叶小天手中书法目不转睛,喃喃道:“是真的,这千真万确是吕先生的真迹,真得不能再真了。”

叶小天笑道:“那就好。”将《兰亭集序》塞入萧木春手中,道:“书画配豪杰,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萧木春双目微湿,情难自已,差点就要高兴落泪,拼命忍住,这才没有出丑。哽咽道:“多谢。”心想“这两幅吕先生的真迹,价值不下五百万两白银。叶老弟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送了给我,这份豪气,实在是世所罕见。”

小心翼翼地将两幅字画收好,轻声道:“叶老弟,你送我这么一份厚礼,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你不是一心想帮助月容小丫头击败对手,赢得茶叶经营权么?好,老夫就如你所愿。”

第十九章 三道试题

萧木春收下叶小天礼物,心中已有打算“叶老弟对我着实慷慨,俗话说投桃报李,他送我两幅吕先生的真迹,我就送他整个西夏国的茶叶经营权好了。只是韦天放等人那边又该怎么交待呢?哼,茶叶经营权本来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又交待个屁?”眼珠子一转,心中已是全盘在握,一声咳嗽,说道:“各位好朋友,老夫今天请各位前来,目的只有一个,相信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韦天放道:“不错,萧老爷邀我们齐聚一堂,想必是要商讨茶叶经营权转让一事。说老实话,我老韦对茶叶这门买卖很感兴趣,只要老先生肯交出茶叶经营权,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范小鱼也不甘示弱,道:“对啊,萧老爷如果是想要黄金白银,也可以当面提出,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接受。”

萧木春心道“黄金白银,老夫有的是,几辈子都花不完。哼,就凭你姓范的这句话,未免太小瞧了我萧某人。好,这姓范的为人粗俗,不予考虑。”

矿产大王吴一山哈哈一笑,道:“萧老爷家中财富堆积如山,想必对金银黄白之物,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嘛,俗话说得好‘知好『­色­』而慕少艾’,咱们男子一生于世,除了追求金钱,最大的乐事就是搜罗美女了。在下一生致力于此道,可说小有心得。如果萧老爷愿意将茶叶经营权交给在下,我愿意送上西域美女十八名。这十八名美女分别来自波斯,大秦,英吉利,法兰西各国,个个都是美貌与风『­骚­』并重,智慧与温婉同存,旁人想求其一已是难得,更何况是将十八名美人同时收入后宫了?……”吴一山为人­精­细,事先已打探得明白,萧木春为人极为风流好『­色­』,年纪越大,『­色­』心愈是泛滥,是以一开口就提出要相赠十八名异域美女,那是有备而来的。

萧木春一听此言,果然有些心痒难搔,但片刻之后便即克制住,心想“如果吴一山这句话是在半年前说出,我肯定会心动的。眼下嘛,嘿,老夫疾病缠身,苟延馋喘尚且不能,又哪里有­精­力去伺候十八名美女呢?”微微一笑,道:“吴老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老夫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这十八名美女嘛,可有些吃不消。哈哈。”吴一山婉遭拒绝,尴尬一笑,便不再多言。

苏青梅道:“萧老爷,我来天然居之前,曾经在贵府之中,见到有丫鬟煎汤熬『药』,莫非贵府之中,有人生病不成?”

萧木春笑道:“不错,病的正是老夫。”

苏青梅点点头,道:“萧老爷,我这里有一截千年人参,还有几块成年何首乌,治疗疾病,颇有功效。如果萧老爷不嫌弃,便请收下。”

萧木春叹了口气,道:“没有用的。人参鹿茸,首乌灵芝,老夫每天都当饭吃,可是病情还是丝毫不见起『­色­』。在这个世上,除了天山雪莲,什么灵丹妙『药』也治不好老夫的怪病。苏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苏青梅嗯地一声,不再言语。

叶小天心中一动,寻思“天山雪莲,我身上正好有一颗。”

萧木春哈哈一笑,道:“各位好朋友的一番美意,老夫感激不尽。咱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说说茶叶经营权一事吧。老夫自幼开始经商,二十年前,方始涉猎茶叶一行,二十余年苦心经营,到了今天,方始有了些小小成就。不瞒各位,咱们西夏国的茶叶买卖,上至皇宫特供,下至升斗小民,都由老夫一人包揽,生意之规模,不可谓不大。”说话间从茶杯中捻起一片茶叶,说道:“这么小小一片茶叶,却倾注了老夫毕生之心血,老夫一生之中最富活力,最有朝气的二十年岁月,全都在跟茶叶打交道。而由老夫一手缔造的茶叶帝国,也是老夫一生之中,最最得意的作品。但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商场嘛,终归还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老夫年纪已经大了,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内心虽不大愿意,但限于身体原因,终于还是到了拱手让权的时候啦。”

说完这句话,目光在场中各人脸上一一扫视,道:“茶叶帝国既是由老夫一手所创,自然也希望她能走得更高更远。各位朋友,茶叶经营之道,讲究眼力,胆量并重,还要­精­于计算,不仅要算盘打得又快又好,还要在没有算盘的情况下,擅于心算。须知老夫的茶叶生意做得极大,每天的进货发货量,十分惊人。老夫的茶叶买卖,又向来是现金交易,一手给钱,一手交货的。每一笔交易,金额都不在少数,如果计算稍有疏忽,往往损失的就是数千数万两银子。所以各位如果想接手老夫的茶叶生意,第一件事,便是得比一比算术学问,谁的算术好,谁就更有希望讨得老夫欢心。”

众人闻言都是连连点头,寻思“原来这萧老爷是要考较我们算术。”算术之道,是身为一个商人最基本的学问,众人都是从小就打算盘,个个都是算术方面的好手,心想“以算术水平之高低,来决出谁强谁弱,这倒很公平。”

韦天放第一个赞成,道:“好,咱们就比算术。”

吴一山道:“请萧老爷出题吧。”

范小鱼道:“对,谁算术上赢了,谁就获得茶叶经营权,这法子最是公平,很好。”

萧木春笑道:“范老弟说得不大对,算术之比拼,只是你们要过的第一关。接下来还有眼力关,胆量关,须得三关齐过,每一关都胜出,老夫才会将茶叶经营权拱手交出的。”

苏青梅皱眉道:“三关齐过,每一关都得胜出,这可有些挑战了。”

萧木春笑道:“到底怎么胜出,那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老夫是只管出题,不问别人死活的。”

第二十章 让人头疼的算术题

萧木春说完这句话,在屋中来回踱步。众人猜想他正在思考算题,俱都屏气凝神,不敢打扰此翁。

过得半会,萧木春一拍大腿,叫道:“题目有了。”

苏青梅道:“那么便请萧老爷出题吧。”

萧木春嗯地一声,道:“好,这道题我考较的是各位心算能力。老夫有言在先,此题只许心算,不许借助算盘,纸笔等工具。”

韦天放等人齐齐点头,道:“萧老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您老尽管放心就是。”

萧木春这才放心,道:“既如此,那我就出题了。”一声轻咳,道:“你们听好了,我出的题目就是:‘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余二,五五数之余三,七七数之余二,问物几何?’”

叶小天笑道:“萧老爷,我这人没读什么书。您这道题目中,又是三,又是五,又是七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可不可以劳您大驾,给翻译一下。”

萧木春笑道:“好,我这道题目翻译成白话文就是‘有一批物品,不知道总数是多少。如果三个三个的数呢,最后剩两个。如果五个五个的数呢,最后剩三个。如果七个七个的数呢,最后也是剩两个。问这批物品总数共有多少个?’各位大老板,不知你们心中有没有算出答案呢?”

众人俱都紧皱眉头,一时不知如何计算。韦天放道:“萧老爷,这道题目太难了些,可不可以换道简单的?”

范小鱼也道:“是啊,太难了,简直就不是人做的题目嘛。”

吴一山更是连连摇头,道:“如此难题,简直就是故意刁难嘛。”

萧木春微微一笑,问苏青梅道:“苏老板,大家都说题目太难,你有什么高见?”

苏青梅皱眉道:“高见是没有,不过大家都说题目难,那么可能就真的有些难了。”

萧木春嘿地一声,问李月容道:“月容小丫头,你怎么说?”

李月容也是赞成众人意见,道:“是有些难了。”

萧木春哈哈一笑,道:“如此说来,大家都不知道答案了?嘿,想不到西夏国最最有名的各位大老板们,居然解不出老夫随意出的一道算题,传出去只怕会很丢脸啊。”

众人遭他嘲讽,都有些面皮泛红,讪讪不好意思,就在此时,忽听得叶小天的声音响起,缓缓说道:“二十三。”

萧木春面『­色­』一变,问道:“叶老弟,你适才说什么?老夫上了年纪,耳朵不太好,没听清楚。”

叶小天道:“我说答案是二十三。”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用这个数字去检验试题,一试之下,果然处处吻合,韦天放最先叫了出来,道:“对啊,答案可不是二十三么?小兄弟,你可真聪明。”

范小鱼不住挠头,喃喃道:“答案确实是二十三不错,可是为什么我却算不出来呢?哎,想不到我范小鱼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还没一个小家伙聪明。”

苏青梅笑道:“小家伙,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叶小天道:“很简单,七十乘以二加上二十一乘以三再加上十五乘以二然后减去一百零五,再减去一百零五,便是答案了。”

韦天放叫道:“他『­奶­』『­奶­』的,又是乘,又是加,又是减的,听得我脑子都快成一团浆糊了。这么复杂的算法,还叫简单?”

叶小天笑道:“一点都不复杂,其实加起来就是二十八个字,刚好是一首诗。”

苏青梅好奇问道:“哪二十八个字?”

叶小天道:“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树梅花廿一枝。七子团圆正半月,除百零五便得知。”

苏青梅听得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云,搔搔脑袋,问道:“小家伙,这四句诗是什么意思?”

叶小天道:“翻译成白话文就是:一个数用3除,除得的余数乘70;用5除,除得的余数乘21;用7除,除得的余数乘15。最后把这些乘积加起来再减去105的倍数,就知道这个数是多少了。对应萧老爷出的题目,余数分别是二三二,算出来的结果就是二十三。”

苏青梅若有所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嗯,我懂了。”

萧木春耳听叶小天讲解算法,连连点头,大声道:“叶老弟十分聪明,既已算出正确答案,那么此轮的胜出者就是叶老弟了。”

众人乍听此语,都是无奈摇头,均想“这叶小天既跟李月容是一伙,他赢了也就是李月容赢了。想不到测试第一关,竟然会让李月容这小姑娘取胜,哎,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李月容突然胜出,也是意外之喜,心下十分高兴,寻思“想不到小天年纪轻轻,竟然是个算术方面的大高手,我跟他认识这么久,居然毫不知情。嘿,他可瞒得我真紧!”

第二十一章 这一关比眼力

叶小天赢了第一场,众人既感意外,更多的还是不服气。这些大富商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不管­干­什么,都要争一口气,要夺第一。眼下比试第一场,反而让叶小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岁小孩童取胜,都是感到脸面挂不住。

众人之中,只有萧青青跟李月容是真心地替叶小天高兴。李月容就不消说了,他跟叶小天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深厚。至于萧青青嘛,为什么替叶小天感到高兴,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原因。

萧木春哈哈一笑,道:“众位,眼下咱们可要开始第二场比试了,这一场咱们比眼力。”

韦天放道:“比眼力,怎么比?”

萧木春道:“各位既然争夺的是茶叶经营权,比试方法自然要跟茶叶有关了。”说完这句话,手一拍,便有下人送上五个小竹筐,每个竹筐里面密密麻麻地装了小半筐茶叶,茶叶碧绿翡翠,显然刚摘下来不久。

萧木春将五个竹筐分别派发给韦天放五人,说道:“这竹筐里面放的是碧螺春,君山银针,巴山雀舌等三种新鲜茶叶,刚快马从大宋国运到的。”

韦天放叫道:“萧老爷,这竹筐里面有三种茶叶么?怎么我老眼昏花,瞧上去都是绿绿翠翠的,也没什么分别呢?”

萧木春道:“你仔细瞧瞧就会有分别了。君山银针看起来两头尖尖,碧螺春则是呈现­嫩­黄之『­色­』,很好辨认。至于巴山雀舌么,顾名思义,形状有些像雀鸟的舌头。三种茶叶都是各有独自的特点。”

苏青梅道:“不错,经萧老爷这么一提点,三种茶叶确实是各不相同,却不知跟这次比试有什么关系?”

萧木春道:“各位也都瞧见了,三种茶叶此刻混杂在一起,难以区分。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三种茶叶分门别类,一一挑选出来。”

韦天放叫道:“萧老爷这不是折磨人么?这竹筐里面少说也有上千片茶叶,此刻又『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如何能够区分?何况还要在一炷香之内完成归类,那不是强人所难么?”

萧木春淡淡地道:“如果韦老弟认为做不到,可以退出。不过一经退出,便意味着你自动弃权。这茶叶经营权嘛,你也就不用指望了。”

韦天放一听此言,立马赔笑,道:“萧老爷,您别生气,刚才我是跟您开玩笑呢。你也知道,我老韦做事,一向讲究有始有终,又怎么会半途而废呢?而且轻言退出,那是懦夫的行径,我老韦堂堂男子汉,是打死也不­干­的。再说了,常言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我老韦别的没有,就是有恒心……”他唠唠叨叨地说个不休,萧木春听得不耐,挥手打断了他,道:“要比就比,哪这么多废话!”一边斥责,一边从屋子里面翻出一根拇指粗细的线香,打火点着了,『Сhā』在器皿之中,说道:“现在开始计时。”说话之间,又不知从哪翻出十几个小竹盒,依次分给众人,每人三个,说道:“各位挑选出来的茶叶,可以依次放在三个竹盒之中,这样能够做到一目了然。”轻轻一声咳嗽,道:“这就开始吧。”

此言一出,众人手忙脚『乱』,立马投入战斗,开始挑选茶叶。

韦天放又急又『乱』,瞧着竹筐中茶叶连连摇头,大手伸出,抓了一把新鲜茶叶放在手中,又是『摸』,又是闻,又是抓,又是捏,就是不知道如何下手。勉强提起一片茶叶,放在一个竹盒之中,待要去寻找第二片同样相同的茶叶,找了许久,非但迟迟没有找到,反而是瞧得头晕眼花,有些难以招架了。

其他几人也好不了多少,这些大老爷们个个都养尊处优,哪里­干­过挑选茶叶这类­精­细活?何况男人们从来都是外号叫做“大老粗”,最是粗心大意,最擅长的就是缺乏耐心。偏偏要从数千片茶叶之中一片片地甄选辨别,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叫一群大老粗去­干­细致活,无疑是赶鸭子上架,『乱』成一团了。

韦天放一边挑选茶叶,一边小声抱怨“***,这哪是人­干­的活啊,累得我腰酸背疼,两眼金星直冒。萧老头可真会折磨人,这从数千片茶叶之中一片一片地分门别类,难度简直就跟在沙漠之中寻找小石子,在雪堆之中寻找碎冰块是同一个级别嘛,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真他『­奶­』『­奶­』的伤神费力。”

叶小天听得暗暗好笑,寻思“这个韦天放,罗里罗嗦的废话连篇。你既然有­精­力埋怨骂娘,何不静下心来,专心地去比赛呢。”

一瞥眼间瞧见李月容眉头深皱,额头上急得沁出汗珠,显然也是忙得够呛,当即走了过去,从她手上接过竹筐,笑道:“让我来吧。”

说话间双手上起下落,将竹筐内茶叶一片一片地挑出,依次放在三个竹盒之内。他从小就苦练飞刀,修炼飞刀最讲究的就是眼疾手快。叶小天人既聪明,又极肯吃苦,五六年练习下来,早就将一双手掌训练得灵巧无比,两根手指伸出,就是一片茶叶到手,次次如此,从不落空。

他双手四根手指来回交替,速度之快,有如电闪雷鸣,只瞧得李月容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前前后后不过数百个呼吸间隙,叶小天已然大功告成,将一千五百六十七根茶叶全部分门别类,一一甄别。到得此刻,一炷香才只烧了一小半。

李月容瞧得艳羡不已,笑道:“小天,你好厉害。”

叶小天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一开始可能难些,越到后面,茶叶数量越来越少,那甄别之时,也就越来越容易,越来越快了。”

萧木春见他如此神速,心中震惊无以复加,大拇指一竖,赞道:“叶老弟,真有你的,老夫算是服了你啦。”说话之时,来到三个竹盒面前,将里面茶叶一片一片地检验,竟然没有放错一片,更是对叶小天刮目相看。一声大笑,道:“叶老弟,这场比试,你又赢了。”

第二十二章 让人心惊胆颤的第三关

第二场比试完毕,叶小天已经连赢两场,这一次众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萧木春道:“接下来进行第三场比试,这一场咱们比胆量。”说话间双手连拍,几个下人抬着一顶巨锅走进屋中,巨锅用铁架支起,里面放满了菜油。巨锅之下,几个下人在添柴生火,过不多时,木柴被点着,劈啪作响,腾腾火焰升起,烧得十分旺盛。

大火烧煮,热力透过锅底,传进菜油之中,过不多时,菜油渐渐冒出热气,再过一阵,菜油翻滚,嗤嗤作响,看样子已经烧得滚沸。

萧木春从怀中拿出一枚铜钱,扔进了菜油之中,说道:“各位,谁能够帮老夫从油锅之中捞起铜钱,这一场比试就算赢了。”

众人闻言都是变『­色­』,韦天放问道:“萧老爷,怎么捞啊?”

萧木春淡淡地道:“用手捞。”

韦天放大叫一声,骇得脸上变『­色­』,说道:“用手捞?我的天,油锅里面菜油翻滚,油温炙热,如果用手捞的话,只怕还没碰着铜钱,一只手掌早就烫得皮包骨头了。”

旁人也是纷纷鼓噪,范小鱼道:“是啊,滚油锅里面捞铜钱,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吴一山道:“不错,这样的比法惨无人道,我坚决不同意。”

苏青梅皱眉道:“萧老爷,滚油锅里面捞铜钱,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众人七口八舌,都纷纷反对,萧木春不为所动,道:“大家不要忘了,这一关比的是胆量,如果各位怕死的话,可以自动弃权。我还是那句话,弃权就意味着认输。既然认输,那么老夫的茶叶经营权,诸位也就不要再惦记了。”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韦天放忽然骂了一声,道:“***,弃权就弃权。犯不着为了一项茶叶经营权,赔上一只手掌,太不划算了。”

众人都觉得他这话说得大有道理,均想:“人命大于天,如果为了捞取一只铜板,而闹得终身残疾,实在是亏大了。”

萧木春眼见众人如此胆怯惜命,叹了口气,道:“诸位同道,大家都是商场中的翘楚,想必也知道,做生意之时,时常会碰到诸多抉择,一个选择不慎,或许便会倾家『荡』产,血本无归。这句话,老夫可没说错吧。”

众人都道:“萧老爷说得有理。”

萧木春点了点头,道:“那么老夫请问一句,商场之中做出抉择,最需要的是什么?”

韦天放不假思索,道:“需要的是魄力和胆气。”话一出口,便明白了萧老头的意思,寻思“是啊,正因为商场有着诸多抉择,而每逢抉择最需要的就是魄力和胆气。萧老头深明此道,所以这第三关比试,便设置了油锅捞钱这一难关,无非是考验我等的胆量。哎,常言说得好‘除死无大事’,如果一个人连『­性­』命都可不顾,此人肯定就是胆大包天之人,这样的人若是去接手萧老头的茶叶生意,做起事来,自然就是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相信萧老爷要找的也就是这类人才。”

果然听得萧木春说道:“老夫的茶叶生意势大财雄,规模大得离谱,其间要面临的各类抉择多不胜数。要想经营好这份产业,没有惊人的胆量,豪迈的魄力,那是难以胜任的。所以老夫苦费周章,设下这道油锅捞钱的试题,无非是要考验诸位的胆量,如果各位能够通过此关,那么定是胆大包天之人,这类人才都是为达目的不惜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一个优秀的商人,必须要做到视生命如草芥,那样才会纵横商场,无往不利。只因商场如战场,诸般­阴­谋诡计,­阴­招黑招层出不强,如果没有强悍的心理素质,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那么你还是迟早要遭淘汰的。好了,老夫言尽于此,捞于不捞,却在各位一念之间。”

众人心道:“捞与不捞,这不正是一道艰难无比的抉择么?只不过这样艰难的抉择,旁人一生之中,也难以碰到罢了。”

叶小天耳听萧木春侃侃而谈,心中大是赞同,寻思“是啊,商场如战场,武林之中又何尝不是处处皆有战场?我既已人在江湖,就应该如萧老爷说的,做到‘视生命如草芥’,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想到这里,一跃而出,道:“我来试试。”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变『­色­』,李月容最是担心,吓得花容失『­色­』,劝道:“小天,你千万不要试。滚油锅里面捞铜钱,那是十死无生的局面,你可千万不要犯傻。”

苏青梅也道:“是啊,小家伙,你年纪还这么轻,若是一时冲动,弄得手脚残疾,今后一生可就全毁了。听姐姐的劝,可千万别『乱』来。”

其他几人却是心怀鬼胎,均想“这姓叶的小家伙先前连赢两场,可谓出尽了风头。哼,我早就瞧不顺眼了。此刻小家伙不知天高地厚,要在滚油锅内捞铜钱,正好让他出出丑,最好烧断他的胳膊手掌,那就更加解气了。”

叶小天微微一笑,拍拍李月容肩膀,笑道:“小丫头,要对我有信心。相信我,我可以的。”

李月容见他笑得坦然,心中受了感染,又素知叶小天『­性­』格强硬,向来说一不二,他既已决定上场,自己再怎么劝阻,也多半不起作用。于是无奈点头,道:“那你可要当心了。”心想“小天这次伸手入油锅,全是为了我李家。他若是有什么不测,我李月容在这里发誓,从今往后,要对他不离不弃,照顾他一生一世。”

叶小天吸一口气,走到油锅面前,只见铁锅里面油汽蒸腾,袅袅升起,耳中听得滚油翻动,哧哧爆响声不绝,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但事已至此,绝无临阵退缩之理,男子汉一言既出,就当勇往直前,绝不回头。

想到这里,叶小天稍觉心定,再次吸了口气,体内真气流转,逆运起内功心法,施展出“化冰神掌”,将丹田中一股真气,在右掌缓缓凝聚。

这化冰神掌是“轩辕仙经”中的武学,轩辕仙经是叶小天穿越之时,金田赠送给他的。据说是远古时期轩辕黄帝亲手所创,里面记载着轩辕黄帝一生之中至高无上的修炼法诀,共计三万六千种神通秘术。

而“化冰神掌”就是三万六千种秘术之中,最最肤浅,最最垃圾的一种。叶小天囿于年纪尚小,于化冰神掌一门武学,也只领会不到百分之一,可说连皮『毛』都没掌握。以他目前的修为,仅仅能够做到聚气成形,化气凝冰。

但饶是如此,化冰神掌毕竟是上古绝学,威力之强,不可想象。叶小天一经使出,不过片刻之间,手掌之上,就冒起丝丝寒气,一时之间,整个大厅之中都是寒意大盛,似乎连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叶小天第一次施展化冰神掌,心中忐忑,瞧一瞧铁锅内滚滚沸油,忽然一咬牙,将右手伸了进去。

手掌一入油锅,叶小天体内真气自然生发,不用引导,纷纷向手掌汇聚。真气一人掌心,便转化为寒冰至­阴­冷气,汹汹注入油锅之内。

奇事发生了,油锅之中本来沸油翻滚,顷刻之间,沸油冷却,油温骤降了三百多度。菜油的沸点是三百三十五度,此刻一下子降到三十五度油温,那就跟温水没什么区别了。

温水之中捞取铜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叶小天面带微笑,很快就将铜钱捞起,递到萧木春手中。

萧木春哈哈大笑,道:“叶老弟,恭喜你,你又赢了。”

第二十三章 我请你吃饭

到得此刻,三场比试全部完毕,叶小天连赢三场,可说大杀四方。

韦天放等人既感意外,又有些佩服赞赏,不少人哭丧着一张脸,心中明白“萧老儿言出如山,叶小天既已赢得三场比试,那茶叶经营权的主人,非他莫属了。想不到我等费尽心机,又是送礼,又是大拍萧老儿马屁,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落得黯然收场,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

韦天放一声长叹,道:“萧老爷,事已至此,就请你宣布结果吧。”

萧木春捻须微笑,道:“好,老夫宣布:从今天开始,老夫经营的茶叶帝国,共计八十二家茶庄,一万五千名手底员工,全都调归叶小天叶老弟掌控。”

众人虽都猜到了结果,但从萧木春嘴里亲口说出,还是感到一阵落寞伤感,灰心难受。韦天放伸手去拍叶小天肩膀,嘴角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兄弟,恭喜你。”

说完这句话,向萧木春一抱拳,道:“萧老爷,打扰贵府许久,这就告辞。”

接着范小鱼,吴一山等人也都先后离去,这两人心胸殊不宽广,韦天放临走之时,还知道向叶小天道一声恭喜,且不论是否出自真心,但大商人的气度教养,毕竟还是有的。

范吴二人却是说走就走,不但不向叶小天瞧上一眼,说上半句话,也不跟萧木春客套寒暄,袍袖一挥,步子一扬,就走得踪影不见。

苏青梅瞧得直摇头,走到叶小天面前,说道:“小家伙,好好­干­,前途无量。”

叶小天志不在商场,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苏青梅见他不说话,又道:“小家伙,改日有空,可到贺兰山寒梅山庄走走,姐姐亲自招待你。”

叶小天点头答应,道:“好,那是一定要去的。”

苏青梅不再多言,从怀中拿出那截千年人参,说道:“萧老爷,千年人参虽然不能治愈您的疾病,但毕竟是罕见的补『药』,拿去煎汤,还是颇有固本培元功效的,如不嫌弃,就请收下。”

萧木春心知千年人参实在是难得的宝物,自己府中虽有人参不少,但都是几十年的野山参,百年以上的人参就十分稀少,千年人参更是从没见过,眼见苏青梅一片好心,为人又十分慷慨,不免心生好感,笑道:“好,既然苏老板一片诚心,那人参我就收下了。不过千年人参太过珍贵,老夫也不能白要你的。”

沉『吟』一阵道:“这样吧,老夫在贺兰山有一座落日马场,还算小有名气,从今往后,就送给苏老板了。”

苏青梅大喜,素知落日马场草原绵延百里,内有骏马千匹,乃是西夏国最有名的五大马场之一,想不到萧木春居然送给了自己,不由得喜上眉梢,笑道:“多谢萧老爷。”

萧木春淡淡地道:“不用谢。”一面说话,一面从抽屉中拿出两张纸来,用『毛』笔写下两份转让条约,分别将名下茶庄跟落日马场转让给叶小天和苏青梅。

条约写好,又签上大名,印了手印,分别转赠苏叶二人,这才算大功告成。

苏青梅接过条约,放在怀中收好,再次说了几句道谢的话语,便即告辞离去。

叶小天将条约塞在李月容手中,笑道:“还是由你收着吧。”

…………

…………

…………

这时众人都已散去,屋中就剩下叶小天,李月容,萧木春,萧青青四人。

萧木春伸手捻须,笑道:“折腾这许久,肚子可有些饿了。”

萧青青道:“我去准备午餐。”说话间走出房屋。

萧青青走后,萧木春目光瞧着叶小天,忽然问道:“叶老弟,你觉得我这个孙女怎么样?”

叶小天心中一愣,寻思“这个萧老头,怎么问这种问题?”笑道:“很好啊,很漂亮。”这句话随口敷衍,说了等于没说。

萧木春听他称赞萧青青,却是很高兴,道:“叶老弟,你也认为青青很漂亮?嗯,有眼光,有眼光。”

叶小天微微一笑,并不接口。

萧木春又道:“青青这小丫头容貌是一流的,就是从小娇生惯养,『­性­』格之中未免有些大小姐的任『­性­』胡闹。”

叶小天道:“任『­性­』胡闹,那是千金大小姐的通病。”说话间目光瞧着李月容,似笑非笑。

李月容白了他一眼,轻声淬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叶小天话中有话,“通病”二字,那是将自己也带进去了。话入耳中,小丫头就有些不高兴。

萧木春叹了口气,缓缓走到门口,瞧着屋外鲜花绽放,忽然说道:“叶老弟,就快到清明节了吧。”

叶小天点头道:“还有三天,就是清明节了。”想起了自己那个年代,小时候每逢清明节,都会跟着父母上山祭祖,眼下却孤零零地一个人身处异世界,不由得怅然若失。

萧木春嗯地一声,道:“青青就是在清明节那天出生的,还有三天,就是她十三岁生日了。”

叶小天心道:“原来萧青青的生日是在清明节那天,眼下可给我知道了。”

一阵风吹来,吹落一片鲜花,随风飘『荡』,飞进了屋中,萧木春弯腰将鲜花拾在手里,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几年前青青还是个稚龄幼童,想不到转眼间就成了大姑娘啦,哎,再过得两三年,青青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该嫁人了。”

叶小天惊叫道:“什么?十六岁就要嫁人,那个也太……太早了吧。萧老爷,不如再等个七八年再说。”其实他心中想的是“再过得七八年,少爷我也就十八岁了。萧青青这丫头长得十分标致,要是嫁给别人,岂不可惜?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我呢。”但自知这个念头十分龌龊,只能心中想,却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萧木春笑道:“叶老弟真会说笑,再过得七八年,到时青青就二十一岁了。嘿,二十一岁的大龄姑娘,只怕是没人要啰。”

叶小天很想说“没人要,我要啊。”但自知这样说话,十分轻薄无礼,想到萧青青两三年后就要嫁人,不由得心烦意『乱』,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萧木春道:“叶老弟,你为什么叹气,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老夫给你找个大夫瞧瞧。”

叶小天脸『­色­』一红,忙道:“没事没事,我没事的。”

就在此时,萧青青走了进来,说道:“爷爷,饭菜准备好了,今天在‘馨雨亭’中用餐,咱们这就过去吧。”一瞥眼间瞧见叶小天脸『­色­』微红,笑道:“小家伙,无缘无故怎么脸『­色­』发红,是不是春心『荡』漾了?快从实招来。”

萧木春斥道:“青青,别胡闹。”

萧青青嘻嘻一笑,牵了叶小天手掌,道:“小家伙,今天本小姐做东,请你吃饭,可千万别推辞,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叶小天笑道:“大小姐的面子,自然要给。只是我这个人向来有个外号,叫做‘超级饭桶’,吃起饭来,不是一碗一碗地吃,而是一桶一桶地吃,到时吃多了,你可别心疼。”

萧青青咯咯一笑,道:“贫嘴,讨打。”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道:“以后跟本小姐说话,可得规规矩矩的,不准油腔滑调,不然还要打你。”

叶小天笑道:“像你这样的打法,我巴不得你一天打我一百次。”

萧青青脸『­色­』一红,不再理他。

李月容眼见叶小天跟萧青青神态亲密,心中满不是滋味,寻思“这萧小姐人既漂亮,身份又极端显赫,她爷爷是西夏国第一富翁,她爸爸是朝廷武将,手握重兵的‘飞龙大将军’,我又拿什么跟她比呢?可是小天这坏小子,明明认得我在先,我对他又那么好,他却见异思迁,去喜欢别的女孩子,可真是……真是叫人生气。”一时之间,又是自卑,又是苦恼。

她这般自怜自伤,自怨自艾的神情,自然逃不过叶小天眼睛。

叶小天见她情绪低落,垂着头在那轻扯衣角,心中莫名一痛,轻轻挣脱萧青青手掌,走上前去,拍拍李月容肩膀,柔声道:“小丫头,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李月容回过神来,便见到叶小天澄澈明亮的眼睛,脸『­色­』立刻红了,忙道:“没……没想什么,你快……快把手拿开。”

叶小天笑道:“好,拿开就那开。”将手掌从李月容肩膀上放下,却又拉住了她手心,柔声道:“小丫头,年纪轻轻,别老是多愁善感。”

李月容红着脸道:“谁……谁多愁善感了。还……还不是你不好,老惹我生气。”

叶小天只觉莫名其妙,不明白她话中意思,讪讪道:“是是,是我不好。”

这时萧木春跟萧青青已经走出房屋,萧木春道:“叶老弟,该吃饭了。”

叶小天道:“好,这就来了。”拉了李月容手掌,笑道:“走吧。”

李月容给他握住手掌,芳心怦怦『乱』跳,又是甜蜜,又是害羞,红着脸儿默不作声,但心中怒气,却早就消融了。

第二十四章 我欠你一条命

馨雨亭是个十来米平方的八角小亭,坐落在萧府后花园中,亭子不大,但装修­精­美,却也颇具情调。

亭子之下,就是一片十来亩的小小池塘,池塘中野鸭数百只,正悠然戏水。水中红『­色­』鲤鱼成群结队,游来游去,一眼瞧去,也不知有几千几万条。

叶小天等人沿着水中回廊,走到池塘正中的亭子之中,里面早有两名丫鬟侍立在侧,静候吩咐。两名丫鬟都是身着绿衣,相貌俱是十分俊俏,其中左边一名丫鬟,年纪约在十五六岁,尤其的漂亮,容貌之美,便比之萧青青,也是不遑多让。

那丫鬟一见叶小天,似乎大为意外,忍不住叫道:“小孩子,是你?!”

叶小天笑道:“是我,嗨,你好。”那丫鬟不是别人,却是在百花园中对叶小天拔剑相刺的那位野蛮女。

亭子正中,摆着一张石桌,此刻桌子上已摆满了菜肴,菜肴丰盛,有鱼有­肉­,叶小天十分满意。更让他高兴的是,桌子之上还摆着一壶美酒,更是让他又惊又喜。

桌子之旁,有四张石凳,其时正是清明前夕,北方天气尚冷,每一张石凳上都铺着锦缎,那自是为了石凳­阴­凉,特意防冷的。仅此一项,便足见亭中丫鬟之细心体贴。

四人在凳子上坐了,两名丫鬟过来斟酒,过不多时,酒水斟满。萧木春道:“叶老弟,老夫这半年来身染怪病,大夫嘱咐我不能饮酒,所以你请自便,不用管我。”

叶小天笑道:“好。”拿起酒杯,问萧青青道:“大小姐,你喝不喝酒?”

萧青青道:“一般情况下不喝,不过今天破破例。”拿起酒杯,笑道:“小家伙,我替爷爷敬你一杯酒。”

叶小天道:“多谢。”将杯中酒喝了,萧青青陪着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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