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见底,自有丫鬟斟满,萧青青第二次拿起酒杯,向叶小天道:“这一杯酒,是我私人敬你的。”两人又喝了。
叶小天拿起第三杯酒,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回敬大小姐一杯。”萧青青本不善饮酒,但叶小天亲自敬酒,不忍心拒绝,于是咬牙喝了。
三杯酒落肚,萧青青便有些『迷』『迷』糊糊,脸颊上染上一层绯红,平添了几分妩媚娇柔,摆摆手,道:“小家伙,不能再喝了。”
叶小天从不强人所难,闻言点头,道:“好。”拿起酒杯,自顾自地独饮。
他喝了三十来杯酒,壶中便已告罄,势不能再喝。于是摇了摇头,问萧木春道:“萧老爷,您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萧木春道:“具体什么病,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半年之前,有一次高万成请我去府中听戏,半夜回来之后,身子就有些不舒服了。接下来的半年之中,我身体越来越差,不是无缘无故地发冷发热,就是经常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总之是没过上半天舒服日子。”
叶小天沉『吟』道:“这个高万成,想必就是外号叫做‘富可敌国’的西夏第二富商。他不是跟萧老爷素来不和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请你去听戏?依我看来,多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萧木春笑道:“叶老弟这个比喻不大恰当,高万成为人阴险,黄鼠狼这个称呼送给他,十分贴切。但老夫我可是坐拥一方的一代豪商,似乎远没有小鸡那么软弱可欺,所以‘鸡’这个比方,我是不能接受的。”
萧青青急道:“爷爷,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说话间向叶小天瞪了一眼,嗔道:“都是你不好,『乱』打比喻,你说我爷爷是鸡,那我成了什么?”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叶小天嘻嘻一笑,转开话题,沉『吟』道:“萧老爷,你有没有怀疑过,你无端生病,是不是中毒了呢?会不会是在高府之时,吃饭喝茶之际,不觉间被人下毒了呢?”
萧木春摇头道:“绝不可能,老夫无论去哪,都随身带有银针,吃饭喝茶之时,都会事先用银针试探。那高万成若想在饮食中下毒,绝对瞒不过老夫。”
叶小天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但萧老爷无端生病,却正是在离开高府之后。如果说这不是高万成捣鬼,打死我也不相信。”
萧木春皱眉道:“叶老弟,你是说我给高万成这厮下毒暗算了?”
叶小天道:“十有八九如此。只是却不知那高万成是如何下毒的?萧老爷,我想问你,你在高府之中,除了吃饭喝茶听戏上厕所,还有没有干别的事情?”
萧木春老脸一红,道:“别的事情么?嗯,我还跟高府的一名歌『妓』在床上温存了个把时辰。”
叶小天暗暗好笑“个把时辰,至少也有两个小时了。嘿,这个萧老头,说话十分不靠谱,凭你一个糟老头,能跟人家歌『妓』在床上温存一个时辰?你萧老爷的家伙就如此坚挺持久?”心下十分的不以为然。
但经萧木春这么一说,他脑袋中却隐隐然猜到些头绪,问道:“萧老爷,你跟那歌『妓』温存之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此话一出口,萧青青跟李月容都是脸『色』绯红,同时白了他一眼,齐声淬道“小『色』鬼,没个正经。”
萧木春搔搔脑袋,细细回思当时场景,忽然叫道:“叶老弟,经你这么一提醒,老夫还真发现了些蹊跷。”
叶小天嘴角『露』出笑容,心中把握又多了几分,问道:“有什么蹊跷?”
萧木春吞吞吐吐,嗫嚅道:“这种事情,有些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但为了弄清真相,还是决定说出,道:“蹊跷之处就是:我跟那名歌『妓』交-欢之时,发现她那个地方竟然带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十分特别,有些像玫瑰花香,又有些像名-器朝『露』花雨的味道。”
叶小天以前读看些『色』-情小说,于名-器一门学问,稍稍有些心得,寻思“女人名-器,基本上分为八种,依次是春水玉壶,比目鱼吻,重峦叠嶂,朝『露』花雨,水瀑火炉,白玉虎王,玉涡风吸,水漩掬花八类。但每一种都是百万中挑一,十分罕见。自信那歌『妓』不过是风尘中女子,绝不可能身怀朝『露』花雨的名-器。但那股玫瑰花香偏偏又十分奇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绝世奇毒‘销魂蚀骨膏’独有的味道。”
想到此处,脑中豁然贯通,笑道:“不是朝『露』花雨,是销魂蚀骨膏。”
萧木春脸上变『色』,道:“销魂蚀骨膏?莫非是由‘毒真人’沈开心亲手配置,在天下毒『药』中排名第八位的奇毒销魂蚀骨膏么?”
叶小天点头道:“不错。”
萧木春咬牙切齿,他为人十分聪明,此时稍加寻思,便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毒的了,骂道:“这个高万成,想不到如此卑鄙下流,竟然将毒『药』抹在歌『妓』的私-处,害我一时不甚,白白给算计了。”
叶小天道:“是啊,毒『药』抹在歌『妓』私-处,谁也想不到。正是因为谁也想不到,所以萧老爷才会难以提防。一经与那名歌『妓』鱼水欢好,毒『药』便藉由两人合体之处,传入萧老爷体内了。”顿了顿又道:“销魂蚀骨膏『药』效缓慢,但却十分霸道。中毒者先是发冷发热,继而浑身无力,待得一年之后,毒『性』侵入内脏,那就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不过萧老爷运气不错,此刻中毒才不过半年,尚有解救之方。”
萧木春叹了口气,道:“叶老弟用不着安慰我,老夫自知中毒已深,普天之下,除了能解百毒的天山雪莲,是没有任何解『药』可以治疗老夫疾病的。可是天山雪莲生长在天山绝巅,千年才开一次花,这等稀世灵『药』,又到哪里去寻找?”
叶小天笑道:“不用去寻找,我身上就有一颗。”说话间从怀中拿出一株白『色』花朵,道:“萧老爷仔细瞧瞧,我手上拿的,可是不是天山雪莲?”
萧木春接过花朵,仔细观察,喜形于『色』,叫道:“『色』如纯银,香若丹桂,没有错,这就是绝世灵『药』天山雪莲。”
叶小天笑道:“既然是真的天山雪莲,那就请萧老爷赶紧服用,好解除体内毒『性』。”
萧木春经商多年,生平所见人物,不是阿谀奉承,『乱』拍马屁之辈,就是面善心恶,两面三刀之徒,甚至心狠手辣,『奸』诈阴毒之人,也是不在少数。可是眼见叶小天为人慷慨,竟然拱手将天山雪莲相赠,这等开朗胸襟,大方气度,实在是令人动容。
萧老头内心感激,哽咽道:“多谢。”双手颤抖,接过天山雪莲,细细嚼碎后吞入腹中。过不多时,体内便升起一股融融暖流,在四肢百骸之间冲涌洗刷,慢慢地手脚四肢,逐渐精力弥漫,本来病黄『色』的脸颊,也终于恢复血『色』。
萧木春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多日缠绵病榻,不想一朝之间疾病尽去,这等浑身充盈的感觉,真他妈爽。”欣喜之下,忍不住爆了粗口。
萧青青眼见萧木春脸『色』红润,说话之时中气充沛,一改先前奄奄一息的模样,高兴得不知所措,伸手搂住了萧木春脖子,笑道:“爷爷,你病情痊愈了,是不是?太好了,太好了。”
萧木春伸手抚『摸』小丫头秀发,神『色』慈祥,柔声道:“是啊,爷爷病好了。你以后不用再担心啦。”
萧青青脸上全是笑意,目光瞧着叶小天,神『色』之间又是感激,又是欣喜,诚诚恳恳地道:“小家伙,谢谢你。”
叶小天微微一笑,道:“助人为快乐之本,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第二十五章 莫名其妙的结拜
萧老头重新捡回『性』命,心中更是对叶小天感激涕零,伸手一『摸』胡须,笑道:“叶老弟,老夫这条『性』命是你所救,这等恩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报答。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老夫就将名下一半产业转让给你,算作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如何?”
叶小天摆摆手,道:“不可,萧老爷名下产业是您辛辛苦苦打拼而来,在下何德何能,如何敢生出贪念?再说了,我只不过是个小孩子,于经商一门学问,半窍不通,萧老爷将店铺交给我管理,只怕会弄得一团糟。还有,我对经商也不感兴趣,所以嘛,萧老爷一番美意,我只好心领了。”
萧木春搔搔脑袋,道:“好吧,既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不过叶老弟的恩情是无论如何也要报答的,啊,不如这样吧,咱们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叶小天啊地一声惊叫,本来正在喝茶,闻听此言,一口茶水立马喷了出来,颤颤惊惊道:“结……结拜?”
萧木春道:“是啊,你我结拜之后,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我当。而我萧老爷所拥有的一切东西,除了老婆之外,叶老弟都可以予取予夺,想拿就拿,想用就用。我萧木春名下店铺中一切财产,所有下人,叶老弟也都可以自由调配。甚至我的儿子萧战,萧翰,以后见了老弟,也得恭恭敬敬地以长辈之礼侍奉……”
他还没说完,叶小天已挥手打断了他,沉『吟』道:“照萧老爷的意思,咱们结拜之后,在下确实是好处多多,但是有一点不好。”
萧木春道:“哪一点不好?”
叶小天道:“在下今年十岁,萧老爷却已是知天命之年,咱们年纪相差四十岁,如果一旦结拜,这辈分似乎就『乱』套了。以后萧老爷的儿子见到我,可该怎么称呼?还有,我见到萧老爷的夫人们,又该怎么称呼呢?”
其实叶小天为人随意,从不拘泥小节,立身处世也绝不被世俗礼法羁绊,以上这些借口,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掩饰。他心中真正担心的是:自己一旦跟萧木春结拜,那就是他的兄弟了。从今往后,萧青青就是自己的晚辈,而长辈对晚辈是不能有非分之想的。可叶小天偏偏又很想娶萧青青当老婆,所以为了今后的终身幸福,他决定毫不犹豫地拒绝萧木春。
萧木春自然无法猜测叶小天心中的龌龊念头,见他再一次拒绝了自己,气得不住吹胡子瞪眼,伸手一拍桌子,大声道:“叶老弟,你为什么不跟老夫结拜?是不是瞧不起我?好啊,你既然瞧不起我,那么我萧府也不欢迎你,你请便吧。”说话间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是十分气恼。
叶小天眼见老家伙气得不轻,却也有些感动,寻思“这萧木春『性』格虽然有些心高气傲,但也不失为『性』情中人。他跟我结拜,完全是出于一片至诚,可我却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肮脏念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又想“如果我真的下定决心要娶萧青青,那又在乎什么狗屁辈分?只要我想做的事,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瞎担心什么?”
想到此处,心中顿时释然,笑道:“好吧,如果大哥真的一意坚持,小弟只好答应了。他『奶』『奶』的,结拜就结拜吧。”
萧木春大喜,一把抓住了叶小天手掌,笑道:“好兄弟,你叫我大哥了,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当下两人在亭子之中对天起誓,结为异姓兄弟。
礼成之后,萧木春十分兴奋,连声催促丫鬟拿酒来庆祝,一老一少二人就在亭中开怀畅饮,各自灌了不少黄汤。
半坛酒落肚,萧木春有些醉眼『迷』离,拉着叶小天的手掌不放,笑道:“好兄弟,你我既已结拜。从今往后,你就跟我平辈。”
叶小天点头道:“不错,咱两是平辈。”
萧木春哈哈一笑,另一只手拉着萧青青手掌,说道:“青青,从今天起,小天他就是我兄弟,也就是你长辈。你快以长辈之礼,见过我兄弟。”
先前这一老一少胡『乱』结拜,萧青青心中已经十分不满,眼下爷爷还要『逼』着自己给叶小天行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噘着小嘴,摇头道:“我不干。”
萧木春脸『色』一沉,道:“青青,你连爷爷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想我打你ρi股。”说话间假意目『露』凶光,抬起右手,作势欲打。
萧青青眼见爷爷发火,有些害怕,红着一张脸,道:“可是……可是我该怎么给他行礼嘛?!”说话间狠狠瞪了叶小天一眼。
萧木春笑道:“青青,小时候过年,每逢发红包,你是怎么给我行礼的?”
萧青青不假思索,道:“先给您磕三个头,还要祝爷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萧木春嗯地一声,道:“不错,那你也给小天兄弟磕三个头,叫一声二爷爷。”
萧青青涨红了一张脸,道:“二……二爷爷?”
萧木春道:“是啊,你叫我爷爷,小天是我兄弟,你不该叫他二爷爷么?”
萧青青脸『色』红得有如胭脂,眼神中『露』出凶光,狠狠瞪着叶小天,咬牙切齿道:“我不叫。”
萧木春怒道:“你敢不叫?爷爷的吩咐你也敢不听?是不是真的皮痒欠揍了。”气恼之下,忍不住呼呼喘气,连连跺脚。
萧木春往常之际,对萧青青疼爱有加,从不说半句狠话,也从来不会在小丫头面前发火动怒。眼下却一反常态,接连言语呵斥,又是喘气,又是跺脚,萧青青只觉心中害怕。而且一向慈和的爷爷,此刻却野蛮至极,偏偏毫不讲理,『逼』她给叶小天磕头,萧青青更是觉得受了莫大委屈,忽然之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越哭越是难受,眼泪有如断线珍珠,哗哗流淌。心中却是对叶小天恨到了极点,银牙碎咬,恨恨发誓“总有一天,要将小家伙碎尸万段,打他个桃花满面,身体残疾。”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完全超出了叶小天的预料,眼见小丫头梨花带雨,哭个不休,他心中『乱』成一团。刷地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目光瞧着萧木春,诚诚恳恳地道:“大哥,你我相交,贵在知心。至于那些繁文缛节,当免则免。你此刻『逼』着青青给我行礼,一来她心中不愿,二来我也十分惶恐。青青虽然跟我不过初识,但在我心中,已把她当做了好朋友,我不能强迫好朋友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大哥还当我是兄弟,那么从今往后,此类事情,决不可再次发生。”
这番话言语至诚,发乎内心,萧木春乍听此言,心中一震,寻思“小天兄弟说的不错,兄弟相交,贵在知心。我却舍本逐末,一味地追求狗屁礼节,那不是太过矫情么?”
想到这里,伸手将萧青青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青青,别哭了。是爷爷不好,不该强迫你,眼下我给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吧。”
萧木春亲自道歉,萧青青不得不卖他面子,无奈之下,伸手抹干眼泪,道:“好,就原谅你这一次。不过如果下次爷爷再『逼』我,哼,我……我三天不跟你说话。”说到这里,向叶小天瞧了一眼,神『色』之间,已不如先前凶恶,心道:“小家伙既然识趣,那就饶了他。”
第二十六章 六扇门第一高手
叶小天既已跟萧木春结拜,从此之后就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心中想起一件事情,于是说道:“大哥,你还记得韦天放送给你的那头狮子么?”
萧木春道:“当然记得了。韦天放这小子不是说狮子是擎天国国王鬼都敬献给高太后的么?嘿,他顺手牵羊,将狮子打劫了,送给我作礼物,本事倒也不小。”
叶小天摇头道:“大哥,这韦天放送狮子给你,居心不良,摆明了是想陷害你。”
萧木春面『色』微变,道:“怎么说?”
叶小天道:“大哥,你仔细想想,这狮子是鬼都敬献给高太后的贡品,是不是?眼下贡品被劫,那么高太后自然会凤颜大怒,是不是?高太后一怒之下,自然会派出六扇门高手追查狮子下落,是不是?以六扇门的实力,相信不久之后,定然会查到大哥的头上,是不是?六扇门的高手如果找上门来,自然是兴师问罪,是不是?如果六扇门兴师问罪,一旦言语不和,定会兵戎相见,是不是?”
他问一句“是不是”,萧木春就点一次头。点了五六次头后,萧木春的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急道:“好兄弟,那眼下可该怎么办?”
叶小天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狮子退还给大宋国。”
萧木春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办。”
叶小天道:“这件事须得办得十分隐秘,不能『露』出丝毫痕迹。”
萧木春道:“你就放心吧,我担保会做得十分漂亮。等狮子送到开封府时,那高太后绝对还是蒙在鼓中,半点也『摸』不清缘由的。”
叶小天笑道:“如此最好。”
…………
…………
…………
就在此时,一名下人慌慌张张来报“老爷,不好了,外面有人硬闯萧府,大打出手,有好几名兄弟都受了伤呢。”
萧木春一掌拍在石桌之上,震得酒水四溅,骂道:“***,是谁如此大胆,竟敢不把我萧老爷放在眼里?”目光瞪着那名家丁,沉声道:“前面带路,咱们去瞧瞧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名家丁在前面引路,叶小天等人来到萧府大门外,便见到了七八名下人叠罗汉般垒在一起,上层压下层,足足压了八层。
最上面一层家丁背上站着一名白衣男子,约在三十左右年纪,容貌清秀,腰间『Сhā』着一把长剑。那男子双脚分开,前脚踏在一名家丁脑袋之上,双手负在背后,眼神睥睨,正冷冷瞧着萧木春。
萧木春给他凌厉目光一扫,心中莫名一阵寒颤,提气问道:“来人是谁?报上名来。”
那白衣男子一听萧木春开口说话,便从他气息之中辨别出萧老头武功高低,心道:“内力等级,第九品,垃圾。”
冷冷瞧着萧老儿,淡淡地道:“六扇门,胡不归。”
叶小天闻言脸『色』微变,笑道:“‘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阁下可是‘快剑神捕’,号称六扇门第一高手的胡不归么?”说话之时,潜运了七成内力。
胡不归耳膜一震,微微颔首,心道:“内力等级,五品,尚可。”闻言冷冷地道:“普天之下,难道还有第二个胡不归不成?”
叶小天心下好笑,寻思“这白衣家伙说话冷冰冰的,倒神气得紧。”口中问道:“那么胡兄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胡不归凌厉目光在叶小天身上一扫,冷冷地道:“谁是你胡兄了?少跟我攀关系。”
叶小天闻言也不生气,笑道:“好,那么你总该回答我的问题吧。”
胡不归仍是冷冷地道:“废话少说,交出贡品雄狮,否则,死。”
叶小天心中一凛,寻思“这胡不归手段真高,这么快就查到萧府头上了。”事已至此,抵赖也是无用,于是道:“雄狮就在百兽园中,阁下若要取回,自己去牵吧。”
胡不归道:“好。”说了这个字,双脚连环踢出,将八名家丁踢得漫天飞舞,在半空中首尾相连,连成一串,向叶小天飞来,口中叫道:“小家伙,接住了。”
这连环数脚之中,胡不归使上了三分真力,存心要试试叶小天武功家底。八名家丁凌空飞到,庞大身躯刮起一股旋风,又快又急,又猛又烈。
叶小天神情凝重,迈步跨前,双手同时伸出,左手抓衣领,右手抓腰带,顷刻之间,随抓随放,将八名家丁一一放在地上。胡不归踢得急,他也接得稳。
胡不归见他手法利落,以自己眼光之锐利,竟然瞧不出叶小天用的是哪一种武功,心下微微有些奇怪,脸上神『色』却仍是冷冰冰的,说道:“小家伙,功夫不错。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说完这句话,身子在地上轻点,凌空飞跃三丈,越过城墙,跳进了萧府内院之中。叶小天心中咋舌“***,三丈高的城墙,那就是足足九米,这胡不归一跃而过,神态轻松写意。如此轻功,直令人心惊胆颤。”
萧青青向他伸了伸舌头,笑道:“小天,好厉害的轻功啊。”
叶小天低低骂了一句,道:“这胡不归脑子有病,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却要*而过,穷显摆个什么劲!”
过不多时,隐隐听得萧府内院之中传来震天兽吼,接着是一连串凄厉哀鸣,叶小天心中一动,已猜出原委“这姓胡的去牵狮子,狮子『性』猛,见了生人,定要反抗。姓胡的偏偏又脾气高傲,眼见狮子不听话,自然是拳打脚踢。以胡不归的本事,一拳一脚击出,都是附带雄浑内劲,掌力腿劲不下数百斤,足可开山裂石,狮子虽然皮粗肉厚,却也禁受不起,疼痛难耐之下,自然就唉唉嚎叫了。”
耳中听得那狮子叫声凄厉,叶小天心中同情,暗道:“可怜的狮子,自求多福吧。”
过了好一阵,胡不归才牵着狮子出来。叶小天见那狮子鼻青脸肿,两个眼睛被揍得紫黑,鼻子上也是鲜血淋漓,一条尾巴夹在后腿之间,浑身瑟瑟发抖,显然是伤得不轻。
胡不归冷眼瞧着萧木春,道:“萧老儿,这就跟我走吧。”
萧木春不解,问道:“跟你走,去哪?”
胡不归道:“自然是去刑部大牢了。萧老儿,你*雄狮,罪孽滔天,难道还想逍遥法外么?”
萧木春闻言又气又怒,大声道:“姓胡的,老夫没有*雄狮,信不信由你。你想抓我去坐牢,那是痴心妄想。”
胡不归道:“你真的不去?”
萧木春冷笑道:“一千个不去,一万个不去。”
胡不归笑道:“好。”
好字出口,身形电转,右手凌空抓落,去拿萧老儿胸口。这一下事发突然,萧木春全没防备。何况他跟胡不归武功相去甚远,即使全力提防,也是无济于事。
总算胡不归为人自傲,并没将萧木春放在眼里,出手之时,只用了一分实力,心想“萧老儿内力只在九品,那是垃圾中的垃圾,我出一分实力,已然是用牛刀杀鸡了。”
他手爪将到萧木春胸口,忽然之间眼前一花,叶小天凭空出现,双掌齐出,向自己推来。
叶小天双掌来得好快,掌力雄浑,势道十分猛烈,胡不归微微一声冷笑,淡淡地道:“不自量力。”顷刻之间变爪为掌,拍在叶小天双掌之上。
轰!气流撕裂,狂风怒卷,胡不归身子一震,竟然退了半步。心下吃了一惊,叫道:“小家伙,你这是什么掌法?”他吃亏在太过托大,对掌之时,只用了三分力道,这才被叶小天震退半步。
叶小天适才出尽全力,仍然伤不了胡不归一根毫『毛』,自己双手反而震得又酸又麻,心中震惊讶异,实不在胡不归之下,寻思“这姓胡的本领好高,我不是对手。”
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缓缓地道:“化冰神掌。”
胡不归皱眉道:“化冰神掌?胡说!普天之下的掌法我无所不知,决计没有化冰神掌这门武功。小家伙信口扯谎,该打。”说着右掌竖起,便要拍出。
叶小天全神戒备,口中叫道:“姓胡的,你要不要脸?”
胡不归一愣,道:“我怎么不要脸了?”
叶小天道:“胡不归,你身为堂堂六扇门第一高手,竟然不顾身份,跑来欺负我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不觉得羞耻惭愧吗?”
胡不归老脸一红,道:“那你赶紧让开!我只是要抓萧老儿回去复命,并没有要欺负你的意思。”
叶小天摇头道:“萧大哥是我结义兄长,你要抓他,先过我这一关。”
胡不归笑道:“嘿,瞧不出来,小家伙倒讲义气,很好,非常好。”皱了皱鼻子,道:“小家伙,看在你为人义气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一声轻啸,道:“三招!你若能接下我三招,我立马拍ρi股走人,再也不跟萧老儿为难,怎么样?”
叶小天沉声道:“好,就是这样。”
胡不归不再多言,轻飘飘一掌拍出,叫道:“这是第一招。”
这一招掌法飘摇,实看不出拍向何处。叶小天心中疑『惑』“这样古怪的掌法,倒有些头疼。”自知不好防守,吸一口气,双掌拍出,决定以攻为守,不守自守。
胡不归叫道:“这是铁砂掌!不过火候不足,尚停留在第二层境界,不足为虑。”说话间右掌回收,运劲挡格。
叶小天自知内力跟胡不归差得太远,不愿跟他硬碰硬,掌势一变,变掌法为擒拿手法,去拿胡不归手腕,口中叫道:“这是第二招。”
胡不归笑道:“这是小摘花手,也是第一流的武功。可惜小家伙内力太弱,再精妙的武功,到了你手上,也发挥不了威力。”说话间一拳轰出,叫道:“我这一招是太祖长拳,武林之中三岁孩童都会使的功夫,你来试试威力吧。”
叶小天见他拳招朴素,心想“这样的拳法,粗陋至极,也敢拿来献丑。”身子往左一侧,自信可轻松躲过。哪知胡不归拳法虽然简陋,但胜在内力雄浑,一拳击出,竟然四面八方都是拳影,叶小天向左闪避,拳影就跟到了左边,无奈之下,只得硬接了一拳,这一下震得胸口气血翻涌,连退七八步。
胡不归并不趁势追击,口中笑道:“小家伙,教你一个乖,‘练拳不练功,到头一场空’。武术之中,内力为本,招数为末,如果内力没练好,再精妙的武功招式,也只是花架子,不堪一击。相反,如果内劲强横,就算是随手挥出一拳,踢出一腿,也是碎筋裂骨,无坚不摧。这个道理,你好好记住。”
叶小天调匀呼吸,吐出一口浊气,道:“多谢指教。”咬一咬牙,道:“三招之约,还差一招,在下不自量力,还要请教。”
胡不归摇头笑道:“你此刻五脏六腑已受震『荡』,不可妄动真气,不然于你身子大大有损。听我的劝,认输吧。”
叶小天知他说得没错,自己此刻内息紊『乱』,浑身难受之极。但众人之中,就数他功夫最高,眼下强敌来犯,他不出头,谁来出头?何况萧木春既已跟自己结拜,那就该当有祸同拒,胡不归要抓萧木春去坐牢,自己势不能袖手旁观。
想到此处,叶小天淡淡一笑,道:“请出招吧。”
胡不归叹了口气,道:“年轻人『性』格倔强,倒也难得。”说话间闪电般一掌拍出,在叶小天胸口轻轻拍了一下,笑道:“这是第三招。”
叶小天只觉胸口之间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对方这一掌非但没有震伤自己,反而还传了一股至阳内息过来,相助自己调理经脉。这股内息浑厚至极,顷刻之间,叶小天体内『乱』成一团的真气瞬间被梳理,重新回归正道。
他心知是胡不归收下留情,报以一笑,道:“多谢。”
胡不归不再多言,翻身上了狮子背,缓缓离去,口中说道:“小家伙,记住我的话,武术之中,‘内力为本,招数为末’,好好参详这八个字。等你哪一天领悟到其中真谛,就离乘龙九霄,纵横江湖不远了。”声音清越激『荡』,回『荡』在虚空之间,久久不绝。
第二十七章 师父的秘密
胡不归去后,叶小天跟李月容也即告辞离去。
回到青屿村,叶小天马不停蹄,匆匆跑到后山上去见薛道衡。
他曾经答应过薛道衡“从今以后,无论刮风下雨,都得来后山练功,绝不间断。”男子汉一言既出,自当遵守诺言。
来到后山竹林,并不见薛道衡身影,自己这个师父神出鬼没,世外高人,行事作风不可以常理揣度,他倒也并不着急。
走近薛道衡卧室,眼见竹门未关,便即推门进去,要寻找大木桶,自己去山顶练功。大木桶就放在屋角,叶小天一眼就发现了,当即伸手扛在肩上。
一瞥眼间瞧见屋内桌子上放着一张画像,上面画着一名年轻少『妇』,身着绿衣,怀中抱着一名婴孩,左手牵着一名男子。
那男子容貌俊伟,依稀就是薛道衡年轻时候的模样。叶小天聪明绝顶,只瞧一眼,便心中通透“这男子是师父,那少『妇』定是师父的旧情人。嗯,她可长得真美。啊,还有一个小婴孩,多半也是师父所生了,就是年纪太小,仅凭画像,还瞧不出是男是女。”
他心知这幅画像之中定然隐藏着一段往事,自己无意打探他人隐私,当即轻轻走出卧室,反手带上了房门。
这时屋外红日当空,正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叶小天伸手一拍脑门,自言自语“时候不早,莫耽误了正事。”
当即迈步如飞,往山顶走去。
但他身上扛了个数百斤的大木桶,走起路来十分吃力。过不多久,便即呼呼喘气。叶小天对自己暗生鄙夷,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少爷我怎么如此没用,走起路来慢得像乌龟,真是丢脸。”想起薛道衡背着自己上山之时的步履轻捷,叶小天忍不住又是羡慕,又是惭愧。
胡思『乱』想间,已来到了山脚,眼见高山直『Сhā』云霄,猜想上山路途定然十分难走,不由得有些头疼。他到了此刻,体力已有些透支,当即盘膝坐地,运起薛道衡所授内功心法,调养生息。
混元一气功十分玄妙,叶小天体内真气只转得两三圈,便即浑身精力勃勃。他从地上站起,舒展一下手脚,只觉四肢百骸间精力充盈,内力似乎又长进了不少。
此刻精力既复,信心也就暴涨,当即扛了大木桶,迈步登山。
山路崎岖陡峭,叶小天走得异常艰难,而且随着高度攀升,山上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呼吸更是不畅。叶小天无法,只得再度盘膝打坐,说也奇怪,不管他身体如何乏力,只要一运功调节,往往不过数十个呼吸间隙,立马重新焕发神采。
如此周而复始,在经历了三次打坐之后,叶小天终于登上了山顶。
一上山顶,迎面一股寒风吹来,叶小天浑身一颤,冷得直打哆嗦,没奈何,只得运转真气抗拒严寒。山顶上风声呼啸,从不间断,叶小天被迫时时刻刻提运内息抵挡。这样下来,也有一般好处,那就是叶小天体内真气绵绵运转,无止无休,相当于每分每秒都在练功,长期坚持下去,定会受益匪浅。
狂风卷起积雪,弥漫空中,叶小天视线有些模糊。隐约间见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名白衣男子迎风痴立,光瞧背影,倒有些像是师父。
叶小天大喜,砰地一声将大木桶扔在地上,拔足就往前奔,来到近处,瞧得分明,那人正是薛道衡。
薛道衡一袭白衣,双手负在背后,寒风吹拂,白衣猎猎作响。叶小天悄悄走到背后,忽然大叫一声“师父。”心想自己如此狼嚎,薛道衡定会大吃一惊。
哪知薛道衡头也不回,竟似老僧入定一般,毫无反应。叶小天大失所望,心想“师父的定力真是一流,竟然没吓着他。”
过了半晌,薛道衡才转过头来,瞧着叶小天,笑道:“乖徒弟,来了多久了?”叶小天见他脸颊上似乎挂着泪痕,心中奇怪“师父怎么无缘无故哭了?”联想起卧室中那幅画像,脑中顿时贯通“啊,他在想念旧情人。”
心下有些同情,于是安慰他道:“师父,凡事看开些。我送你两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薛道衡微微一笑,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偷看了为师的画像?”他为人聪颖,一瞧见地上木桶,便推测出叶小天进了自己卧室,心想薇儿母女的画像就放在桌子之上,位置十分显眼,臭小子自然也瞧见了。
叶小天搔搔脑袋,道:“咦,你怎么知道了?不过我发誓,我是无意间看到的,你可不能发火。”心想自己撞破了师父秘密,只怕有些不妥。
薛道衡笑道:“你瞎紧张什么?我又没有怪你。”拉了他手,问道:“你一个人扛着木桶上山的,是不是?”
叶小天点了点头。
薛道衡柔声道:“累不累?”
叶小天笑道:“一开始有些累,慢慢就习惯了。”
薛道衡嗯地一声,拍拍他肩膀,道:“很好,脱衣服吧。”
叶小天一时还没明白过来,疑『惑』道:“脱……脱衣服?”
薛道衡瞪了他一眼,道:“脱衣服练功!昨天你不是已经脱过了么?怎么如此健忘。”
叶小天这才恍然,笑道:“是是,我这就脱衣服。”一边说话,一边干活。过不多时,叶小天便即赤条条的一丝不挂,问道:“师父,还是跟昨天一样,在冷水中洗澡么?”
薛道衡点头道:“不错,要连洗四十九天。”说话间抄起木桶,往里面灌雪。
叶小天走过去帮忙,道:“师父,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薛道衡道:“什么问题?”
叶小天红着脸道:“师父,你有没有听说过‘阴阳双修功’这门武功啊?”
薛道衡闻言浑身一震,本来正在装雪的右手也停了下来,神『色』之间有些激动,半晌才平静,淡淡地道:“听说过。”
叶小天道:“那这门武功有没有用?是不是跟坊间流传的春-宫图一般,只是用于征服女子的奇-『淫』巧计呢?”
薛道衡呵呵一笑,道:“谁跟你说‘阴阳双修功’是奇-『淫』巧计了?为师很郑重的告诉你,‘阴阳双修功’是一门道家无上神功。据说是由道门宗师陈抟所创,共分九层,若练到最高境界,可以崩山填海,弹指间穿金裂石,无所不能。”
叶小天知道陈抟是本朝一代宗师,太祖年间江湖第一高手,此人亦精于象棋,昔年曾跟太祖赵匡胤对弈三局,赢了一座华山。却万万料想不到:创立阴阳双修功的,竟然也是此翁。
眼见薛道衡将阴阳双修功吹嘘得神乎其神,心中又有些不信,摇头道:“师父又来骗人,那阴阳双修功我亲眼见过,不过是些『色』-情体位图,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薛道衡惊叫道:“你见过阴阳双修功?”
叶小天点头道:“是啊。”说话间将外衣拿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薛道衡,道:“就是这一本了。”
薛道衡翻开书页,看了几眼,点头道:“不错,这正是阴阳双修功,我在《上古秘术》一书中见过记载,是以一瞧便知。乖徒弟,《上古秘术》中有言,阴阳双修功乃道家宝典,集房中术与江湖武术之大成。”一边说话,一边指着一幅‘兔吮毫’的图画,口中指点“乖徒弟,你瞧,这画中男女人物,身上都绘有一条条红线绿线,是不是?这就是体内真气运行图了,此图配合文字一起修炼,便可冲刷经脉,改造体魄,最终达到金刚不坏之身。”
叶小天疑『惑』道:“可是师父,这册子上只有图画,没有文字啊。”
薛道衡笑道:“谁说没有文字了。”说话间咬破指尖,将体内鲜血滴在图画旁边的空白处,过不多时,册子上显现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字迹工整,全是些导气练气的深奥法门。
叶小天瞧了几眼,有些半知不解,心道:“原来阴阳双修功内藏玄机,若不是师父指点,我一辈子也不会发现。”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字迹隐藏在书册之中,要用鲜血为引,才能显现呢?”
薛道衡道:“这些法子,都记载在《上古秘术》之中,所以我才知道。”将那本册子还给了叶小天,道:“乖徒弟,这阴阳双修功是修炼内功的无上宝典,你用心参详,等哪一天练成了,纵横江湖,不在话下。”
第二十八章 巨力境大圆满
纵横江湖,做天下第一人一直是叶小天的既定目标,闻言笑道:“师父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
薛道衡微笑道:“那就最好不过。”他一面说话,一面往木桶中装雪,过不多时,就装了小半桶雪,道:“乖徒弟,今天为师再教你一门武术好了。”
叶小天大喜,素知薛道衡神功通玄,他所教的武功,定然是十分厉害,笑问道:“好师傅,你今天要指点徒弟什么武功?”这“好师父”三个字一出口,无形中就有几分奉承讨好的嫌疑。
薛道衡笑道:“怎么,反拍起为师马屁来了?嘿,马屁拍得好,我很喜欢。”伸手在叶小天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乖徒弟,今天我教你一套掌法,叫做‘昆仑烈焰掌’,你用心学着。”
说话间走入雪地之中,拉开架势,演练起掌法来。薛道衡一面手脚比划,一面口中指点,说道:“昆仑烈焰掌,乃昆仑派绝学,要旨在于以意运气,化气为火。一共分为九招,依次是‘蝶舞花丛’,‘雪飘人间’,‘烈火燎原’,‘洛水滔滔’,‘弹指刹那’,‘孤烟渺渺’,‘长河落日’,‘西江残月’,以及‘春风万里’。今天先教你第一招‘蝶舞花丛’,你瞧仔细了。”
叶小天连连点头,睁大了一双眼睛,目不稍瞬。只见薛道衡掌法纷飞,足尖曼舞,恰如穿花蝴蝶,轻盈摇曳,姿势美妙至极,他瞧得心旷神怡,大声鼓掌,叫道:“师父,好掌法。”
薛道衡微微一笑,双掌齐出,击打在雪地之上。轰地一声震天巨响,地面上雪花四溅,泥土飞扬。待得雪落泥止,地面之上,现出两个数米深的巨坑,每一个巨坑都约直径三米,大得吓人。
这两个巨坑,自然是薛道衡的杰作了。
叶小天瞧得咋舌不已,一张嘴巴张得老大,半晌合不拢,颤声道:“师父,好霸道的掌法啊。”
薛道衡淡淡地道:“这也算霸道?我还只用了六成实力呢。”
叶小天喜形于『色』,心道:“六成实力就这么恐怖,如果是全力施展,那还了得?”越想越是兴奋,忍不住呵呵傻笑。
薛道衡走过来一掌拍在他脑袋上,骂道:“臭小子,还傻愣着干嘛?你也出去练练。”
叶小天道:“是是。”走到雪地之中,凝神思索薛道衡适才动作,脑中盘算着如何出招,如何使力,如何连贯一气,一面凝思,一面出掌比划。
他悟『性』甚高,那招“蝶舞花丛”在他手中使来,同样的姿势优美,灵动飘逸。薛道衡瞧得脸『露』微笑,赞道:“招数是使得有模有样,就不知管不管用。”
一声轻啸,纵入了雪地之中,砰地一掌挥出,也是一招“蝶舞花丛”,击向叶小天胸口。叶小天沉浸掌法之中,眼见薛道衡一掌挥来,当即伸掌推出,跟他对了一掌。
双掌相交,叶小天身子一震,立即被震退数步,双脚一阵发软,栽倒在地。薛道衡伸手将他扶起,摇头道:“中看不中用,哎,你这一招‘蝶舞花丛’,连门都没入呢。”
叶小天讪讪一笑,道:“既没入门,那还得请师父多费点心,再指点指点。”
薛道衡嗯地一声,道:“乖徒弟,昆仑烈焰掌乃是内家掌法。内家掌法的精髓在于,练掌先练气,如果气不足,招式练得再好,也是狗屁不如。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叶小天摇了摇头,道:“不太明白。”
薛道衡叹气道:“你年纪还小,不明白也不要紧。刚才我跟你对了一掌,已试出了你内力等级,尚停留在第五品,以你五品的内力修为,目前暂不适合习练昆仑烈焰掌。好吧,咱们就先放一放,还是只练内功吧。等过得一两年,你年纪大了,内力变强了,咱们再练掌法。”
叶小天问道:“师父,内力还分等级么?”
薛道衡道:“怎么不分?内力按深浅高低,分为一至九品,九品为垃圾,一品为优秀。一品之上,还有王品,圣品,帝品,神品。进入王品,就迈入了绝顶高手行列,为师也是在一年前才刚刚晋级王品。”
叶小天问道:“那么王品之上呢?”
薛道衡道:“王品之上,圣品已是传说,当今武林,圣品高手,不超过五位。至于帝品神品,凌驾传说之上,威力究竟如何,连我也是半点不知。”
叶小天点点头,道:“如果有一天,我能到达神品境界,那就死而无憾了。”
薛道衡提起一脚,在他ρi股上踢了一下,骂道:“臭小子,好高骛远,不切实际。我跟你说,神品高手,纵观华夏数千年历史,从先秦帝国一直到我大夏王朝,一共只有两位,一位是魔教第七十二代教主白起,还有一位是秦始皇时期的天下第一高手徐福。至于你嘛,就不要指望了。”
叶小天见他小瞧自己,心中暗暗发誓“他『奶』『奶』的,白起也是人,徐福也是人,他们能成为神品高手,我也能。”笑道:“师父,话不要说得太满,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还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薛道衡笑道:“好,年轻人有志气,难能可贵。”忽然间一脚飞出,踢在叶小天ρi股之上,骂道:“臭小子,在你还没成为神品高手之前,还是脚踏实地,乖乖地给我练功吧。”
叶小天道:“是是,练功,这就去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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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四十九天,叶小天天天都泡在冰凉刺骨的雪水之中练气,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番坚持下来,混元一气功的第一层境界,终于给他练成了。
混元一气功功法中有云:到达第一层境界者,体内真气自成循环,一拳一脚击出,均可裂石碎砖,生撕虎豹,谓之三流高手也。
不过叶小天这个三流高手有些不同,因为他不仅仅修炼了混元一气功,还同时修炼了飞刀心法跟阴阳双修功。阴阳双修功太过深奥,目前他还只练到手少阴心经一脉,而且这一脉中极泉,青灵,少海,灵道,通里,少冲,少府,神门,阴邸九个『茓』道,他也只打通了四个,还有五个未通。
但是飞刀心法却是进展神速,这门武功是他前世苦修绝学,此刻重新修炼,驾轻就熟,数十日之间,已经突破第三重境界,到达第四重了。
四重境界的飞刀,可以做到以气御刀,真气灌注刀锋,削铁如泥,无坚不摧。
所以同时修炼三门绝学的叶小天,综合实力,已经可以跻身二流高手行列了。
第二十九章 龟息境大圆满
混元一气功共分为九个境界,依次是巨力境,龟息境,帝王境,神龙境,灭物境,屠龙境,无量境,先天境和逍遥境。
叶小天刚刚突破巨力境,眼下正全力冲刺龟息境。
这一天清晨,叶小天尚在被窝之中,就被薛道衡一脚踢起,口中叫道:“乖徒弟,该练功了。”
叶小天为了全心修炼混元一气功,特地搬来和薛道衡同住,只是为了能够时时刻刻得到师父指点,加速进展。
哪知搬来之后,就吃足了苦头,每天不到三更,就被薛道衡从被窝拉起,开始野蛮训练。先是两个时辰的站马步,再是两个时辰的梅花桩,然后是两个时辰的抗击打训练。
所谓的抗击打训练,说白了就是只挨打,不还手。练此奇功,须得全身脱得一丝不挂,接受诸般酷刑折磨。先是藤条抽打,每天用百年老山藤抽打躯体三十次,逐次递增,最终增加到一千次,由薛道衡亲自伺候。
想那薛道衡可是王品境界的高手,他老人家一记藤条抽出,不下数百斤力道,打在肉体之上,疼痛可想而知。记得第一次训练的时候,薛道衡只抽打了一下,叶小天立马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疼得晕了过去。
可是没晕多久,就被薛道衡弄醒,接着又是无情的藤条鞭笞。叶小天疼得咬牙切齿,被迫运起内力抵抗。如此周而复始,薛道衡每一次藤条抽击,必定带动叶小天体内真气疯狂运转。说也奇怪,只要他一运真气,立马痛楚大减,而且随着时日递增,体内经脉无形中被真气冲刷洗涤,变得愈加开阔,愈加坚固。
叶小天心中大喜,情知如此下去,指日之间就可突飞猛进,功力大增。
但也有一般坏处,那就是藤条凶恶,每一次接触肉体,必然会破皮伤肉。好在薛道衡下手颇有分寸,运劲之巧,收发由心,只伤皮肉,不伤筋骨。不然的话,叶小天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藤条虽然不伤筋骨,毕竟还是会划破肌肤,伴随而来的往往是血流不止,每每这个时候,叶小天便忍不住连声抱怨。因为他明白,肌肤破损,伤口结痂之后,往往便会留下疤痕。自己年纪轻轻,如果全身上下都遍布伤痕,不能不说是个莫大的遗憾。
好在薛道衡早就未雨绸缪,准备了一大堆生肌祛疤的灵丹妙『药』,每逢叶小天受刑完毕,立马就用膏『药』涂抹全身。也许是这些膏『药』太过神奇,又或者叶小天身体极其强悍,自我修复能力十分恐怖,尽管他饱受藤条折磨,却硬是没留下半点疤痕。
但这并不意味着叶小天的好日子已经降临,相反,地狱式的训练才刚刚开始。
藤条抽打训练之后,接着是板砖拍头,然后是铁锤击胸,接踵而来的是滚油锅练铁掌,赤足走钢针,然后又是拳打足踢,皮鞭抽打,诸般酷刑轮番上场,好不热闹。
如此坚持了半年下来,叶小天练得一身铜皮铁骨,肉身之强悍,甚至远远超过修炼金钟罩,铁布衫的外家高手。当然了,碰上了一流高手的内家罡气,还是不堪一击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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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后的一天,叶小天跟往常一样出来练功,刚走出大门,薛道衡扔了一把锄头给他,说了两个字“挖坑。”
叶小天一言不发,立马在地上挖坑。
半个时辰后,坑挖好,坑长两米,深三米,是个好坑。
叶小天问道:“师父,为什么挖坑?”
薛道衡笑了笑,道:“徒弟,你听说过‘自掘坟墓’这四个字么?”
叶小天闻言脸『色』立马变了,颤声道:“师父,你可不是要杀人灭口吧?徒弟这半年来勤勤恳恳,努力练功,没做什么对不起您老人家的事情啊。”
薛道衡呸了一声,道:“谁要杀人灭口了?我跟你说,挖坑是为了给你练功用的。”
叶小天茫然不解,道:“练功?练什么功?”
薛道衡道:“龟息功。”
叶小天嘟囔道:“龟息功,我早就练成了啊。”他指的是自己前世修炼的那套闭气功法。
薛道衡白了他一眼,不屑道:“就你那两招破玩意,也配叫龟息功?我问你,你那套狗屁功法,最多能闭气多长时间?”
叶小天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刻钟。”
薛道衡飞起一脚,踢在他ρi股之上,骂道:“一刻钟?我呸,就这种水平,给为师擦ρi股都不够。”
叶小天不满道:“师父,你怎么老说脏话?”
薛道衡老脸一红,道:“好吧,咱不说脏话,咱只说武功。乖徒弟,从今天开始,为师起始传授你混元一气功第二层内功心法,也叫做‘龟息秘法’。”
叶小天道:“什么是龟息秘法?”
薛道衡道:“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为师先考较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为师问你,你是用什么呼吸空气?”
“鼻子。”叶小天不假思索。
“除了鼻子呢?”
“嘴巴也可以呼吸。”叶小天补充道。
“那么除了嘴巴呢?”薛道衡再一次追问。
“没了。”叶小天十分肯定的回答。
薛道衡点点头,道:“不错,常人都是用鼻子和嘴巴呼吸。但为师的‘龟息秘术’却是另辟蹊径,乃是用皮肤呼吸。”
叶小天惊叫道:“师父,用皮肤也可以呼吸么?”
薛道衡道:“怎么不能?人体全身上下,有三万六千个『毛』孔,全都分布在皮肤表层。为师的‘龟息秘术’,就是用真气打通这三万六千个『毛』孔。『毛』孔一经打开,自然就可以呼吸了。”
叶小天笑道:“用『毛』孔呼吸,听起来怪怪的,有什么用处吗?”
薛道衡道:“怎么没有用处?在这个世界上,空气无处不在,无论是水中泥内,甚至是坟墓岩石,树木棺材之中,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有空气。如果你练成了为师的‘龟息秘术’,在水中就可以像鱼儿一样呼吸,在地底也可以如昆虫一般潜伏,至于在陆地上,更是可以仅凭一口真气支撑,三天三夜都可以不用呼吸。以上种种神通,都是练成混元一气功‘龟息境’的必然结果。”
叶小天大喜,叫道:“三天三夜都不用呼吸,太神了!师父,你赶紧教我‘龟息秘术’吧。”
薛道衡淡淡地道:“好。”啪地一掌打在叶小天后背,将他推倒在土坑之中。右手挥动锄头,将泥土浇淋在叶小天浑身上下。
叶小天惊叫道:“师父,你要活埋弟子么?”手脚挣扎,想要爬出土坑。
薛道衡叫道:“乖徒弟,如果想练好龟息秘术,那就乖乖地躺着不要动。”
叶小天无法,只得以手枕头,不敢动弹。
薛道衡很是满意,笑道:“乖徒弟,真听话。”一声咳嗽,道:“为师现在就传你龟息秘法,你用心记着口诀。”当下一边挥土,一边传授口诀。
叶小天凝神倾听,用心记忆,过不多时,口诀传完,叶小天也已被活埋在三米深的地底。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叶小天手脚四肢全被泥土掩盖,无法动弹。他心中十分害怕,想要开口说话,但嘴巴被厚厚的泥土压住,根本无法张开。
周身上下都是无穷无尽的泥土,泥土中带着湿气,又腥又臭,闻之欲呕。叶小天眉头紧皱,心中竭力镇定,不住安慰自己“千万不要慌张,越慌张氧气消耗越剧烈,只会死得更早。”
一面自我安慰,一面调动体内真气,按照薛道衡所教方法,去冲击皮肤,打通『毛』孔。好在他前世学过闭气术,可以一刻钟不用呼吸,于是抓紧这段时间,将体内真气聚成一点,全力冲击上唇鼻孔下方的‘人中『茓』’。
人中『茓』是督脉中的要『茓』,直接与气管沟通,上面皮肤上遍布着三十六个『毛』孔。叶小天调转全身真气,集中于人中『茓』一点之上,全力猛冲。他修炼混元一气功半年有余,早已到达‘巨力境’大圆满,体内真气充盈,威力已不可小视。此刻开足马力,宛如开闸洪水,以吹枯拉朽之势疾攻猛冲,过不多时,便将三十六个『毛』孔一一打开。
『毛』孔一经打开,立马自动舒展,一收一放之间,将泥土中空气送入气管,直达肺部。顷刻之间,叶小天浑身舒畅,胸口之间烦闷尽消,忍不住便想大喊大叫。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寻思“眼下不是高兴的时候,机会难得,还是抓紧时间,练功打通周身『毛』孔要紧。”
一刻钟后,叶小天百会『茓』上八十一个『毛』孔被打通。
又一刻钟后,临泣『茓』上五十三个『毛』孔打通。
再半刻钟后,鱼腰『茓』,阳白『茓』附近一百四十个『毛』孔打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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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时辰之后,下弦月高挂空中,时候已是深夜。
忽然之间,院子之中响声大作,尘土飞扬,一个青灰『色』的人影从土坑之中冲天飞起,稳稳落在地面。
不用说,肯定是叶小天了。
叶小天此刻头发散『乱』,浑身上下都是泥土,又脏又臭,但嘴里却在呵呵傻笑,忽然之间发足狂奔,绕着满院子『乱』跑,口中叫道:“师父,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
薛道衡正在睡觉,给他无端吵醒,恨恨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急忙披衣起床,来到院子之中,一眼见到叶小天披头散发的模样,吃了一惊,叫道:“何方妖孽,敢来此处放肆?是人是鬼,快快交代。”
叶小天跑过去一把保住了他,叫道:“师父,是我啊。”
薛道衡鼻中闻到一股泥土腥臭味,皱眉道:“臭小子,谁叫你出来的?你练功练好了么?”
叶小天点头道:“练好了。”顿了顿,开始汇报成果:“师父,我头部三千零一十七个『毛』孔已经全部打通了。”
薛道衡淡淡一笑,道:“不错,明天继续。”说着就要回房睡觉。
叶小天赶紧拉住了他腰带,笑道:“师父,我都一整天没吃饭了,眼下好饿啊,劳你大驾,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薛道衡无奈叹气,道:“好吧,你先去洗澡,半个小时后,咱们开饭。”
…………
…………
…………
接下来的三个月内,叶小天每天都被薛道衡活埋,在泥土中练气,借机打通周身『毛』孔。一番坚持下来,终于大功告成,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全部贯通。
至此,他已能够在水中畅游,在地底行走,更可以三天三夜不用呼吸。练到如此程度,混元一气功第二层‘龟息境’正式宣告大圆满。
第三十章 又一个王品高手的诞生
薛道衡有个很让叶小天头疼的嗜好:喜欢吃鱼。
不是一般的鱼,是生长在千年寒冰潭中的银雪鱼。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要吃鱼,徒弟就要去捉鱼,杀鱼,烧鱼。
所以叶小天每天除了练功之外,还有另一件任务,那就是去寒冰潭中抓鱼。
寒冰潭,顾名思义,乃千年寒冰水溶化所形成的水潭。潭深三百米,银雪鱼就生活在三百米深的潭底。
寒冰潭水温极低,水表温度已接近冰点,三百米深的潭底,温度更是低得难以想象,常人身处水中,不出片刻,全身血『液』凝结,十死无生。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更恐怖的是三百米深的潭底,水压极大,大到可以压碎五脏六腑,震破耳膜,令人心脏受损,停止跳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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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小天第一次下潜了二十米,就冷得浑身哆嗦,无功而返,上岸之后,他脸『色』冻得发白,嘴唇发紫,薛道衡出言指点他“寒冰潭水至阴至寒,乃修炼纯阳内力的绝佳场所。潜水之时,要同时运转真气,抵御严寒,长期坚持下来,对你大有好处。”
叶小天信了他的话,所以他第二次跳进了水中。
事实证明,薛道衡是对的。
这一次,叶小天下潜了四十米。四十米的水下,水温极冷,冷如冰,甚至比冰还要冷。叶小天遵照师父的指点,一边下潜,一边运转真气。
结果,他在水底坚持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叶小天浮上水面。他脸『色』仍然是很苍白,但是嘴唇并没冻紫,也没有发抖。
薛道衡问他:“感觉如何?”
叶小天回答:“很好,很管用。”话没说完,砰地一声,又跳进了水中。
…………
…………
…………
一个月后,叶小天已能下潜两百米,不过,到此为止,再也不能加深。
因为他发现,伴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水底压力亦越来越大。那无处不在的水压,汹涌澎湃,强如山洪,猛若海浪,兼且无孔不入,根本无法抵挡。
这情景就像同时跟数十位永远打不死的一流高手过招,自己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让他疲于应付。无奈之下,只得疯狂运转真气,竭力抗衡。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潭底,四面八方都是强劲的水压挤迫。庞大的水压作用在他周身上下数百个『茓』道,功效相当于几十位一流高手同时发功,用浩瀚无匹的‘真气’助他按摩周身『茓』道,趁机帮他打通经脉。而且这种‘真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永远也不会消失。
叶小天心念一动“何不将计就计,借助水压冲劲,一举打通全身脉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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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就做。
半年后,叶小天手三阴经三条脉络全部打通。
再半年后,手三阳经三条脉络打通。
接着是足三阴经,足三阳经,然后是奇经八脉,最后是任督二脉。
至此,叶小天全身脉络全部贯通,修为一日千里,而整个过程,他一共花了五年。
五年之后,叶小天十五岁。此时的他,混元一气功已练到“屠龙境”,阴阳双修功练到第六重,飞刀心法晋级八重,还差一重,就功德圆满。若论综合实力,已算一流高手。
功力既增,潜水之时,自然越来越深,终于在一个夏日的黄昏,叶小天成功潜到三百米深的潭底。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抓鱼,上岸,杀鱼,烧鱼。
当叶小天捧着热气腾腾的红烧鱼上桌之时,薛道衡激动得老泪纵横“五年了,左盼右盼,盼星星,盼月亮,眼睛都盼绿了。直到此刻,才一场夙愿,终于吃到了新鲜肥嫩的银雪鱼。”
那一天,薛道衡一个人吃了三条鱼,叶小天吃了两条。
接下来的一年内,叶小天一边练功,一边抓鱼。每日三餐,除了白米饭,两人就只吃鱼。
银雪鱼生长于至阴至寒的冰潭之中,乃是大补之物,无论鱼脑,鱼眼,以及鱼肉鱼卵都是旷世珍宝,服用之后,均可大增内力。
叶小天吃了一年的鱼肉,平白之间,增加了三十年的内力。而武功更是再上层楼,飞刀绝技修炼至大圆满,阴阳双修功练至第八重,混元一气功也是再次突破,到达‘无量境’。内力等级,正式晋级王品,以武功实力而论,算作超一流高手了。
第一章 白虎帮(一)
这一日叶小天练功回来,正是黄昏时分。
他迈步进屋,叫了一声“师父”,不见有人回答,心中微微有些奇怪,寻思“往常这时候,师父都会在家啊,今天却不知去哪了?”
眼见薛道衡行事神出鬼没,难以捉『摸』,不觉摇了摇头,自去厨房准备晚餐。
等到叶小天弄好晚饭,菜肴摆上桌,薛道衡终于回来了。跟他同时回来的,还有一名小男孩。
小男孩年纪约在十四五岁,身材瘦弱,衣服又破又烂,一张本来颇为俊秀的面孔,此刻也是遍布菜黄之『色』,显然是有好多天没吃过饱饭了。
叶小天一见之下,顿生同情,向小男孩笑了笑,道:“小家伙,你一定很饿了,是不是?快过来吃饭吧。”
小男孩喉咙间咕嘟一声,吞了口唾沫,似乎颇为心动。但自己跟叶小天素不相识,又怎么好意思平白受他的恩惠?就这么一转念间,小男孩本来已跨前一步的右脚,终于收了回来。
薛道衡眼见小男孩有些拘束,拍拍他肩膀,神『色』柔和,说道:“小北,我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伸手指着叶小天,道:“这位是小天哥哥,你跟他打个招呼吧。”
小男孩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但终于低下了头,显得颇有些认生。
叶小天微微一笑,问薛道衡“师父,小家伙姓什么?”
薛道衡还未回答,小男孩已抢着道:“我姓洛,叫洛小北,今年十五岁,可不是小家伙!”说话间有意无意挺了挺胸脯。
叶小天笑道:“嗯,你叫小北,我叫小天,咱两名字中都有一个小字。”走过去拉了小男孩手掌,道:“小北,我今年十六岁,比你大一岁,你若不嫌弃,以后就叫我大哥吧。”
洛小北昂然道:“我嫌弃。”
此话一出口,叶小天不由得有些尴尬,鼻子皱了两下,勉强一笑,道:“嘿,童言无忌。有趣,有趣。”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不对头,薛道衡哈哈一笑,道:“吃饭,吃饭。”
三人坐下吃饭,叶小天将自己那碗米饭让给洛小北,自己进屋重新拿了一个碗出来。洛小北狼吞虎咽,顷刻之间就吃了三碗米饭,桌上菜肴也被他吃了大半。
洛小北再吃了半碗饭,饱得不能再饱,伸手在嘴唇上擦了擦。忽然之间,跪倒在地,一个劲地对着薛道衡磕头,口中翻来覆去只是一句话“薛叔叔,求你给我报仇。”
薛道衡一愣,伸手将他扶起,只见洛小北额头上磕破皮肉,正不停地往外飙血,心生怜惜,柔声道:“小北,到底怎么回事?”
洛小北双目之中泪光莹然,忽然之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薛叔叔,爸爸他死了,妈妈也死了,姐姐也给恶人抓走了……”
薛道衡吃了一惊,道:“什么?‘银钩铁爪’洛野夫『妇』死了么?是谁干的?”一面替洛小北擦去眼泪,一面询问缘由。
洛小北抽抽噎噎,半哭半哽咽地讲述事情经过:
原来洛小北的父亲洛野外号“银钩铁爪”,是西北“龙飞镖局”的总镖头,他有个老婆,叫做冯瓶儿,也是江湖中人,耍得一手好剑法。这一日夫妻二人受人所托,押运一批价值三十万两的镖银。当队伍经过贺兰山脚下时,被白虎帮拦路打劫。押运镖车的十六名镖师全部被杀,洛野夫『妇』也不能幸免,同样被杀。
这白虎帮是江湖黑道上十大帮派之一,专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而且行事作风一贯是斩草除根,十分狠辣。洛野被杀后,白虎帮誓不罢休,由二帮主罗石亲自带队,带领十八名帮中好手,连夜赶去“龙飞镖局”总部,将里面镖头,镖师,趟子手以及老弱『妇』孺,一干下人全部杀得干干净净。洛小北躲在枯井之中,才得幸免于难,后来流落街头,给薛道衡发现带回。
洛小北还有个姐姐叫做洛明珠,也在此次灾难之中给罗石掳掠带走,至今生死不明。
薛道衡听到此处,面『色』阴沉如水,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之上,将木桌震成一堆粉末,骂道:“他『奶』『奶』的白虎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真是气人!”伸手将洛小北扶起,柔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洛小北大喜,道:“谢谢薛叔叔。”
薛道衡点点头,目光转到叶小天身上,说道:“乖徒弟,明天你跟小北一同下山,去贺兰山走一趟。”
叶小天点头答应,道:“是,不知师父还有什么指示。”
薛道衡沉声道:“四个字,血债血偿,白虎帮三位大当家,一个不留,全部得死。”叶小天答应了。
第二章 白虎帮(二)
白虎帮下设三大分堂,猛虎堂,饿虎堂,疯虎堂。
疯虎堂堂主名叫包强,江湖中有个外号“不死金刚”,此人曾经七次被仇家围攻,全身前后被砍三十八刀,结果尚能全身而退,并且将围攻自己的六十三名好手全部格杀。
“不死金刚”的外号由此而来。
包强身高九尺,惯用的兵器是一条长达三米,重达一百七十二斤的狼牙棒。
据说死在这条狼牙棒下的江湖好手,一共有一百二十六名。
…………
…………
…………
红粉镇,这是贺兰山下的一个小镇,镇虽小,却相当繁华。
此刻的包强,正饶有兴致地在红粉镇街道上闲逛,游览风景。他一手提着狼牙棒,另一只手拿着一条猪后腿,正放在口中咀嚼。猪后腿颜『色』焦黄,散发着阵阵香气,重量也是不轻,怕有二十多斤,此刻已被包强吃掉一大半。
包强满嘴油污,牙齿上沾满了碎肉。他身后跟着两名小厮,每名小厮怀中都抱着一名女子,一名女子二十来岁,另一位年纪小些,约在十七岁左右。
两名女子容貌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一对姐妹。
事实上,这两名女子也有些来头,她们的哥哥是贺兰山下用剑好手,外号叫做“狂风剑”的白衣剑客葛青。
包强看上了葛青的妹妹,发誓要娶回去当压寨夫人,葛青自然不答应,于是包强乘着葛青不在家,将他两个妹妹给掳走了,这叫做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之后,包强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威风,于是又带着葛青的两个妹妹在街头游行,存心显摆。态度之嚣张狂妄,不可一世。
忽然之间,一个白『色』的人影快如疾风,手中长剑闪电般刺到,但见剑光一闪,直刺包强眉心。来人口中叫道:“无耻狂贼,快放下我妹妹。”声音中难掩焦急暴躁,正是“狂风剑”葛青。
包强冷冷一笑,呸地一声,道:“自寻死路。”手中猪后腿劈面砸出,撞在葛青长剑之上,一股巨力传到,顿时将长剑震断。
包强一招之间震断长剑,左手狼牙棒跟着兜头劈落,狠狠砸在葛青脑袋之上,但见鲜血脑浆四溅,葛青一颗头颅,顷刻之间给砸得稀巴烂。
一代好手,绰号“狂风剑”的葛青,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两名女子亲见大哥殒命,吓得尖声狂叫,同时晕了过去。
包强收回狼牙棒,右脚在葛青尸身上一踢,将他浑身二十四条肋骨同时踢断,又吐了一口口水喷在尸身之上,低低骂了一句“没用的家伙”,这才面带厌恶地走开。
杀人还要虐尸,这“不死金刚”可真够狠!
就在此时,街道尽头传来一阵马蹄之声,过不多时,一匹白马疾驰而来,到了包强面前,马上少年勒缰停马,白马堪堪止步。
那少年身着白衣,正是叶小天。他身前还坐着一名小男孩,约在十五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一股稚嫩,却是洛小北。
洛小北一见包强,浑身一颤,目光之中怒火燃烧,双肩更是忍不住簌簌抖动,叶小天察觉到他行为反常,问道:“怎么了?”
洛小北冷冷盯着包强,说道:“小天,这个恶人名叫包强,就是杀害我龙飞镖局的元凶之一,那晚我亲眼见到他杀了二十三人,其中还有一名孕『妇』,两名小孩。”
叶小天面『色』一沉,道:“小北,你要我怎么做?”
洛小北牙齿咯咯作响,嘴唇上咬出血迹,冷冷地蹦出一个字“杀!”
叶小天点了点头,右手在马背上一撑,身子飞跃,半空中一掌拍落,拍向包强脑门。
包强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狼牙棒凌空横扫,扫向叶小天后腰,口中叫道:“小娃娃,敢跟老子动手,你这是找死。”
叶小天眼见狼牙棒砸到,半空中变掌为爪,在狼牙棒头轻轻一抓,但听得一声轻微爆响,纯钢打造的狼牙棒头不堪一抓,眨眼之间变成一堆铁粉,纷飞洒落。
叶小天身子不停,右脚跟着踢出,踢在包强胸口,巨力传出,包强一身惨叫,身子倒地,肋骨断了十四根,突然间哇地一声怒吼,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口鲜血喷得好多,前后持续了数十秒,漫天血『液』飘洒,将整个街道都给染红了。
叶小天一声冷哼,身子落地,大踏步向包强『逼』近,一把抓起他胸口,将他凌空举起,口中叫道:“谁有刀?借我使使。”
人群中有不少人挤在旁边看热闹,这时便有一名屠夫递上一把剁肉刀,说道:“小英雄,我这把刀合不合用?”
叶小天点点头,道:“多谢。”拿过剁肉刀,递给洛小北,道:“小北,你有没有胆量?”
洛小北昂然道:“怎么没有?”说话间跃下马背。
叶小天点头道:“很好,那你亲手杀了包强吧。”说话间将剁肉刀塞在洛小北手里。
洛小北从小生长在富贵之家,娇生惯养,平常连鸡都不敢杀,此刻叶小天要他杀人,虽然杀的是自己的仇人,但仍是心中害怕,拿着刀的右手微微颤抖。
叶小天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小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还想不想替父母报仇了?”
洛小北一声大叫,想到父母惨死时的模样,怒气勃发,再也忍耐不住,手中刀狠狠砍落,哧地一声,『Сhā』进了包强的胸口。
剁肉刀乃屠夫用来切骨头用的,锋利无比,洛小北心中愤怒,下手用尽了全力,一刀斩落,包强哼都没哼一声,就此了账。
叶小天随手将包强尸体扔出,瞥眼间见到那两名小厮正准备逃跑,一声轻喝,叫道:“站住了。”
两名小厮闻言止步,双腿吓得颤抖,浑身有如筛糠般抖个不停,忽然之间,两名小厮同时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声讨饶“小英雄饶命,饶命啊。”
叶小天心道:“这两个家伙为虎作伥,也不是好东西。平常跟着包强,也不知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冷冷地道:“都起来吧。”
两名小厮颤颤巍巍地站起,目光中尽是害怕畏惧,忽然之间,又都同时跪倒,将一个脑袋在青砖上撞来撞去,口中只叫“小英雄饶命,小英雄饶命!”
这两人如此脓包,叶小天也是苦笑不得,向左边一名小厮一指,道:“你过来。”
那小厮不敢抗拒,提心吊胆地走到面前,叶小天冷冷地道:“砍下一只右手,饶你不死。”又向另一名小厮道:“至于你嘛,留下两只耳朵吧。”
两名小厮闻言脸『色』吓得惨白,均想“为了活命,也顾不了许多了。”
两人同时从怀中抽出一把****,拔鞘而出,便要依令行事。但要一个人亲手砍下自己的手臂,耳朵,毕竟需要十分的勇气。两名小厮沉『吟』一阵,终于下不了手,但叶小天的命令又非听不可,不然惹怒了此人,以他一招之间制服包堂主的身手,要取自己『性』命,实在是易如反掌。
一名小厮为人颇为机灵,向他同伴道:“小王,我割你的耳朵,你砍我的手臂,怎么样?”
那人点了点头,两人齐齐一咬牙,****挥落,分别替对方行刑。
但听得三声惨叫声连续响起,地上已多了一条臂膀,两只耳朵。
叶小天点点头,向两名小厮打量,见那断臂的小厮穿了一件白『色』的外衣,微微一笑,手一伸,将他外衣撕破,拉了一片尺来见方的白布下来,从地上拾起断臂,断臂上兀自在流血。叶小天就着鲜血在白布上疾书,顷刻间写下十个大字“明日午时,来取尔等『性』命!”又挥刀将包强的脑袋割下了,跟血书一起扔在地上。向那名割去耳朵的小厮命令道:“这两件礼物,是我送给贵帮三位大当家的,劳你大驾,给我带回白虎山上,成不成?”
那小厮拼命点头,哪敢说半个不字?
叶小天微微一笑,道:“很好,都给我滚吧。”
两名小厮如逢大赦,拿起地上人头血书,连滚带爬地去了。
第三章 白虎帮(三)
白虎山,贺兰山余脉中的一座小山,山高八百米,白虎帮总部就坐落在山顶。
大厅内,三位当家面『色』凝重,瞧着供桌上包强那颗脑袋,人人怒气填膺,双手捏得咯咯作响。
二当家罗石砰地一掌拍在椅子之上,直震得茶水四溅,口中叫道:“大哥,六弟的深仇大恨,究竟该怎么报?”
大当家司马长空面『色』阴沉,冷冷地道:“血债血偿,杀,杀,杀!”愤怒难耐之下,一口气说了三个杀字。
三当家池中玉『性』格沉稳,心细如发,一直都紧闭着嘴,一言不发,此时开口道:“大哥,此事还得从长计较。”
司马长空瞪眼觑他,道:“哦,不知三弟有何高见?”声音冷冰冰的,虽在大白天听来,仍是不寒而栗。
池中玉走到供桌之前,双手颤抖,恭恭敬敬地捧起包强那颗头颅,目光停在颈动脉被割之处,说道:“大哥,二哥,你们都仔细瞧瞧,六弟的伤口是不是有些古怪?”
众人都知他素来沉默寡言,但正因如此,所说的话必定是切中关窍,绝不轻发。司马长空凝神观看包强遗容,忽然面上变『色』,颤声道:“啊,六弟脖颈处切口好生平整光滑!”顿了一顿,又补充道:“简直比镜子还要光滑!”
罗石闻言附和,道:“不错,切口处平滑若镜,绝对是一刀切断颈骨,根本没用第二刀。”
池中玉点头赞成,沉声道:“大哥二哥,六弟从小修炼金钟罩,他的外门硬功早就登峰造极,肉身之强悍,刀剑跟本难伤分毫。可是眼下却被人一刀切断颈骨,那么此人武功之高,只怕在我们之上。”
司马长空面『色』微变,嘶哑着嗓子,一字一句的道:“对头武功之高,已入化境,只怕已经是王品级别的高手了。”
罗石皱眉道:“可是听六弟心腹回报,杀他的敌人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难道此人年纪轻轻,内力当真就如此恐怖?”
池中玉虽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只得点头承认,道:“不错,敌人实力之强悍,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司马长空一声冷哼,从供桌上拿起那张血书,瞧着上面十个鲜红刺眼的大字,气得咬牙切齿,恨恨地念道:“‘午时三刻,来取尔等『性』命’,嘿,嘿嘿,嘿嘿嘿!”
这十个字正是叶小天所写,此刻血迹早干,但瞧上去笔画如钩,自有一股凛凛杀气。此刻十个字从司马长空嘴里说出,恰有如魔法咒语,一字一字地敲打在众人心头。三位当家都是胆大包天的亡命之徒,但耳中听到这十字催命语,还是禁不住心儿狂跳,汗流浃背,莫名地生出无端恐惧。
二当家一声暴喝,伸足在地上一顿,踏碎一块方砖,骂道:“***,这小杂种好狂的口气!”
就在此时,一名喽啰进来传报“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有人拜山!”
司马长空心中雪亮,知道是叶小天上山讨债来了,闻言忍不住面皮颤动。
他竭力镇定,嘴角边『露』出一丝残酷冷笑,发施号令“来人,传我口令,去请熊堂主摆设白虎阵,欢迎贵客上山”接着又颁发了第二道口令“去请方堂主将洛明珠那小丫头押来大厅之中,以测万全。”几名手下答应了,各自去见猛虎堂,饿虎堂堂主,传达帮主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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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堂堂主熊飞,绰号“兽尊”,精通驭兽之道,能够驾驭百兽。
百兽中王者,自古以老虎独尊,白虎山盛产老虎,尤其以白虎居多,不下数十头。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其实这句话不太完整,后面还有半句“除了一公和一母”,当然了,一公多母也是没有问题的。
白虎山中就有一头超级变异白公虎,身长五米,体重不下两千斤,绰号“虎王”。虎王『性』喜『淫』,后宫佳丽雌虎不下十八头。这么多的雌老虎再加上虎王,全都被熊飞用“御兽诀”控制,调归麾下,以阵法训练,成就一支猛虎兵团。
此刻熊飞正带着他的猛虎兵团杀气汹汹,朝山下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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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叶小天跟洛小北正踏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缓缓上山。
转过几百级石阶,半山腰突然视野开阔,出现一个方圆数十米的大平台。
平台之上,一中年汉子怒目瞪眼,身旁或蹲或伏,计有十九头白虎团团围绕,中间一头白虎,身高体壮,背上肌肉遒结,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霸者雄姿,却不是虎王还有谁?
陡然之间见到如此多的猛虎,饶是叶小天素来镇定,也不由得面『色』微变。洛小北更是吓得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紧紧拽着叶小天衣服,颤声道:“小天哥哥,我怕。”
他一直以来都是直呼叶小天名字,此刻以哥哥相称,那实在是心中怕极。
叶小天微微一笑,道:“小北,别怕,有小天哥哥在此,我发誓,谁也伤不了你。”说话间指着旁边一块石头,笑道:“你先去那边坐下歇息,瞧我表演。”
说完这句话,叶小天一声清啸,抬腿迈步,跳上平台,目光盯着熊飞,冷冷地道:“报上名来。”
熊飞拍拍胸脯,大声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猛虎堂堂主熊飞是也。”
叶小天眉头一皱,道:“你就是熊飞?我来之前,查过你的资料,你要不要听?”
熊飞冷冷一笑,道:“听听也无妨。”
叶小天道:“熊飞,现年三十五岁,十五岁出道,其年杀其师,『淫』其师母。后三年,投效一品堂麾下,因不守纪律,私收贿赂三万两白银,出卖机密情报给辽国细作,事迹败『露』,遭大总管赫连征东追杀,拼死抵抗,斩杀一品堂高手十七位,从容遁逃。其后四年,熊沉『迷』采花之道,『奸』-『淫』『妇』女四百二十一人,其中一百零五人不堪羞辱,『自杀』以保清白。熊不知悔改,依旧故我如一。后因言行激起正道公愤,被慈航剑斋青年高手曾莹莹,洛小蝶联合追杀,身受重伤十一处,侥幸逃得『性』命,自此隐居深山,五年不问世事。其间,偶遇高人,得窥驭兽之道,获传上古秘术‘御兽诀’,入世之心再起,遂投效于白虎帮,获司马长空赏识,五月之间连升九级,荣升猛虎堂堂主。熊任堂主期间,灭绝人『性』,先后*京官,富商,镖局,路客九十二次,杀无辜者计七百二十六人,每杀一人,必削其面首,以制人皮面具为乐,手段之凶狠,令人发指。”
他说到这里,熊飞不住点头,笑道:“小杂种,说得蛮详细的。不错,老子我向来杀人如麻,你待怎地?”
叶小天冷冷地道:“杀人者必被杀,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取你『性』命。”
熊飞一声冷笑,道:“取我『性』命?嘿,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右手伸出,在虎王脑袋上轻轻一拍,厉声道:“给我碎碎地咬,我要这小子死无全尸。”
虎王闻言一声咆哮,前爪在地上一刨,身子凌空扑击,向叶小天扑到。
叶小天一声冷笑,叫道:“来得好。”双掌齐出,使一招昆仑烈焰掌中的“长河落日”,砰地一声响,拍在虎王脑袋之上。
昆仑烈焰掌至阳至刚,威力霸道绝伦,当年薛道衡不过使了六层力道,就仅凭一掌之力击打地面,形成一个直径三米的超级巨坑,杀伤力之猛,堪比数十斤的火『药』同时爆炸。
叶小天这六年来苦练武功,内力已然十分浑厚,加上这一年来,他天天以银雪鱼为主食,平白之间,又增添了三十年的内力,此刻一掌击出,但觉风雷滚滚,掌中力道凝重不可抗拒,怕不下有千斤。
双掌拍实,虎王一声哀鸣,庞然身躯轰然倒地,双眼一翻白,给活活震晕了过去。
熊飞脸『色』大变,撮唇作哨,连连命令群虎围攻,叶小天掌随身到,身子在广场中转了一圈,顷刻之间连拍十八掌,每一掌都拍打在一只老虎脑袋之上,但听得十八声凄厉哀鸣,十八只老虎齐翻白眼,一一给他击晕。
到了此刻,熊飞才意识到对手实力之恐怖,一声怪叫,撒腿就跑。叶小天施展风翼步法随后赶上。
风翼步是薛道衡自创轻功,脱胎于凌波微步,十分玄妙,能够纳百步于方寸之间,一步跨出,就是三丈距离,叶小天只跨得半步,就堪堪追上熊飞,右手伸出,按在他背心“至阳『茓』”上,浑厚内力生发,直透对方经脉,熊飞只觉浑身酸麻,双腿一阵发软,不由自主地跌倒。
叶小天一招制敌,左手跟着拍出,啵地一掌拍在熊飞脑袋之上,但听得脑骨碎裂声响起,熊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此毙命。
叶小天结果了熊飞『性』命,再也不向此人瞧上一眼,走到洛小北面前,拉住他手,说道:“走,咱们去救你姐姐。”
第四章 白虎帮(四)
叶小天迈步上山,顷刻之间就来到白虎帮总部。
他来到聚义厅前,提气喝道:“司马长空,罗石,池中玉三位狗贼,都给我滚出来。”声音洪亮高亢,有如惊雷滚滚。
但叫唤了半天,四周却静悄悄地无人响应。
叶小天眉头一皱,眼见大门紧闭,砰地一脚将门板踢飞,走了进去。
一入聚义厅内,只见里面空空『荡』『荡』,竟无一个人影,叶小天心中犯疑“莫非司马长空等人明知不敌,逃之夭夭了?”
这个念头刚刚转过,忽然间只听得砰砰砰几声响,四周窗户,屋顶气窗全部被震飞,大门洞开,无数支狼牙利箭迎面『射』来。
利箭密如珠雨,从窗户,大门,屋顶等处纷纷攒『射』,来势十分猛恶。叶小天心中叫苦,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已中了人家圈套,此刻四面八方都是箭矢,来势汹汹,自己虽然没放在眼里,但以洛小北的身手,又怎能抵挡?
他左手挥掌如刀,劈落数十支箭矢,右手扯下长衫,运劲舞成一面布盾,将两人护住了。布盾上灌注无俦内劲,坚硬处已与百炼金刚无异,一时之间,倒也不致受伤。
瞥眼间见到屋中有一张八仙桌,叶小天心念一动,且战且退,拉着洛小北钻进了桌底,轻声道:“抱紧我腰。”
洛小北双手伸出,紧紧抱住他腰肢。叶小天一手擎住桌底,一手在洛小北背上使劲一提,喝一声“起”,身子一飞冲天,带着洛小北撞破屋顶,逃出生天。
他身处半空之中,眼观六路,只见聚义厅东西南北四面都被弓箭手团团围住,屋顶上也有十来名弓箭手。心中盘算破敌之策,待得身子降落屋顶,当即手脚齐出,或拳或掌,或指戳,或腿踢,瞬息之间向十三名弓箭手每人都攻出一招。此刻『性』命悬于一线,出手再不留情,伴随着“哎呦”,“啊”,“我的妈呀”等几声痛呼惨叫,十三名弓箭手身子软倒在地,顷刻之间被他一一击毙。
叶小天身形流转,在屋顶四周闪电般转了一圈,双脚连出,将屋顶上瓦片一一踢飞,双脚之中使上了“回旋劲”。但听得破空声尖锐呼啸,瓦片纷『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半空中齐齐掉头飞回,撞在分散门窗四处的弓箭手腰间。
他脚劲既大,认『茓』又准,每一块瓦片回撞,必中“京门『茓』”,待得踢出七十八块瓦片,聚义厅四周弓箭手一一倒下,再无一人可构成威胁。
叶小天颇为满意,拍拍洛小北肩膀,笑道:“下去吧。”在他腰上轻轻一托,洛小北只觉浑身轻飘飘的使不出半分力道,接着两人身子从屋顶跳落,片刻间就脚踏实地。
忽听得拍掌声络绎不绝,从前面树林中传出,四名男子在十来名手下的簇拥下从树林走出。当先一名男子步履轻捷,边走边拍掌,说道:“好功夫,好功夫。”声音冰冷阴寒,正是司马长空所发。
他左右两边各有两人,左边是罗石跟池中玉,右边一人鹰钩鼻,扫帚眉,铁青着脸,却是饿虎堂堂主方雀,方雀手上还擒着一名女子,神情萎顿,那是洛明珠。
洛小北一见洛明珠,立马叫了起来“姐姐,姐姐,你……你还好么?”
洛明珠这些天来提心吊胆,容颜颇为憔悴,此刻见了弟弟,才略略回复些神采,先是惊喜,继而担心,叫道:“弟弟,你快走,这里危险!”
洛小北使劲摇头,道:“不,我不走。姐姐,你不要怕,我这就来救你了。”说话间向洛明珠一步步走了过去。
方雀一声冷笑,右手扣住了洛明珠咽喉,冷冷地道:“小家伙,快给我站住了!若再往前一步,我就在你姐姐脸上划***一刀再说。”左手一翻,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在手,抵在洛明珠娇嫩嫩的脸颊上。
洛小北吓得脸上变『色』,立马止步,叫道:“大恶人,你不要伤我姐姐。快……快把刀拿开。”目光中『露』出求恳之『色』,瞧着叶小天,急道:“小天哥哥,你快救救我姐姐啊。”
叶小天点头答应,迈前一步,说道:“方雀,你身为白虎帮一堂之主,眼下却自甘下贱,去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不觉得羞愧么?”
方雀哈哈一笑,道:“羞愧?嘿嘿,老子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小家伙,你想英雄救美是不是?哼,那就给我乖乖地站着别动。”
叶小天笑道:“好,我不动就是。”目光盯着方雀,淡淡地道:“方堂主,据说你的‘碎心掌’早就练到十成火候,能够生毙牯牛,不知是不是?”
方雀一愣,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随口答道:“不错,掌毙大牯牛,正是老子的拿手好戏。”
叶小天道:“好,那么我跟你打个赌,我站着不动,受你一记‘碎心掌’,我打赌你伤不了我,你信不信?”
方雀冷冷地道:“赌什么?”
叶小天道:“我白白受你一掌,若你杀不了我,那么立刻放了洛姑娘,如何?”
方雀自信铁掌无敌,闻言呵呵一笑,道:“好,我赌了。”
叶小天笑道:“好,君子一言……”方雀接口道:“驷马难追。”说话间在洛明珠背上轻轻一戳,封了她的“陶道『茓』”,洛明珠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方雀大踏步跨出,来到叶小天面前,说道:“小鬼,你受死吧。”
叶小天双手负在背后,笑道:“废话少说,出掌吧。”
方雀见他脸『露』笑容,神态之间满不在乎,心下有气,寻思“小家伙狂妄自大,敢以血肉之躯硬接老子的碎心掌,我若不一掌震碎你的五脏六腑,那名字就倒过来写。”
吸一口气,一声大喝,外衣内衣同时被真气切割,碎成粉末,『露』出他那肌肉隆厚的胸膛,硬如钢铁的手臂。
方雀双手一搓,骨骼之中劈啪作响,宛如铁锅炒黄豆般嗡嗡『乱』鸣,但见他胸口之间慢慢鼓胀,两条手臂也如吹气球般越来越粗,模样十分狰狞可怖。
忽然之间方雀一声大喝,宛如晴天之中接连响了数十个霹雳,声音震耳,直震得众人心头热血绵绵『乱』窜,浑身难受之极。洛小北双眼一翻白,直接给震晕了过去。
震天巨吼之后,方雀双掌齐出,每一掌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砰地一声,同时拍打在叶小天胸口之上。
叶小天早已将真气遍布前胸,方雀双掌跟他一接触,立马给对方浑厚内力反震,直将老家伙震得连退数十步。接着卡擦卡擦两声骨骼断裂声传来,方雀两条手臂软软垂下,已给叶小天生生震断。
一阵锥心剧痛传来,方雀一声惨叫,额头上疼得汗如雨下,一张老脸更是疼得面容扭曲,龇牙咧嘴,连连哀嚎。
叶小天面沉如水,丝毫不理会他,眼见洛明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走过去将小姑娘扶起,随手在她背上一拍,解了她『茓』道。
他一招之间废了方雀两条手臂,司马长空等人见了如此恐怖武功,都被他生生震撼,眼睁睁地瞧着叶小天解『茓』救人,竟然动也不敢动,更不要谈言语呵斥了。
第五章 白虎帮(五)
洛明珠一声嘤咛,缓缓睁开眼睛,眼前见到一张秀气的面孔,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对着自己微笑。洛明珠脑中一片晕晕沉沉,『迷』『迷』糊糊中隐约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小男孩笑得真好看!”
叶小天见她脸『色』十分苍白,心想小丫头独处强盗窝,定然吃够了苦头。白虎帮这几位当家心狠手辣,『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洛明珠既已被擒,十有八九是被玷污了。
想到这里,又是愤怒,又是怜惜,伸手抵在洛明珠后背,度了一丝真气进去,助她调理身体。他内力极为浑厚,只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洛明珠脸『色』便转红润,气『色』好了许多。
洛明珠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畅,虽不明就里,却也知道是叶小天在为自己疗伤,不由得好生感激。叶小天手掌跟她接触,她芳心中一片凌『乱』,耳根后梢莫名发烫,鼻中闻到叶小天浓厚的男子气息,一颗心儿更是扑通『乱』跳。
她理一理思绪,对叶小天甜甜一笑,道:“谢谢你。”
叶小天点点头,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先在一旁歇息,自己还有正事要办。洛明珠知道他是要为自己报仇,更是感激涕零,轻声道:“这帮恶人凶得紧,你小心了。”
叶小天报以一笑,大踏步迈出,走到司马长空等人面前,右手『摸』了『摸』鼻子,朗声道:“几位一起上吧。”
司马长空嘿嘿一笑,道:“这位少侠,咱们谈个交易如何?”
叶小天皱眉道:“什么交易?”
司马长空道:“少侠本领高强,咱们兄弟三人万万不是对手,只求小兄弟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
叶小天断然拒绝,道:“不成。”
司马长空脸『色』微变,却并不灰心,又道:“这样吧,我兄弟三人每人愿出五十万两白银孝敬少侠,只求买命,如何?”
叶小天淡淡道:“每人五十万两白银,加起来就是一百五十万两,这倒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司马长空见他语气松动,不觉大喜,道:“那么少侠答应了?”
洛明珠一颗心儿剧烈跳动,真想开口恳求叶小天不要答应,但自己跟他非亲非故,他又怎么会听自己的劝呢?心想叶小天如果妥协了,自己非但报仇无望,说不定又要落入恶人之手,饱受摧残,把心一横,寻思“如果小家伙跟这帮恶人同流合污,那我……我就立刻『自杀』!”
好在叶小天似乎不为所动,仍是冷冷地道:“不成。”
洛明珠舒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儿放了下来,暗道:“还好,还好。”
司马长空脸『色』微变,咬一咬牙,道:“一百万两如何?”
叶小天心中一动,暗地里寻思“白虎帮小小帮会,哪来如此多的银子?不用说,定是打家劫舍,抢来的黑心钱。哼,三百万两白银,那得杀多少无辜平民才凑得齐啊。”想到此处,心中怒气填膺,暗下决心“白虎帮三位当家无恶不作,须得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脸上却是笑意盈盈,道:“哦,大当家真的肯出一百万两白银买命?那好得很,银子呢,拿出来瞧瞧!”
司马长空以为他心动了,心中大喜,笑道:“好好好,我这就拿银子。”伸手入怀,拿出一大叠银票,全是一万两一张的,一共一百张,恭恭敬敬地递给叶小天,说道:“少侠,这是一百万两‘高记钱庄’的崭新银票,您请过目。”
叶小天知道“高记钱庄”是西夏第二富商高万成所开,全国各地都有分店,高记的银票信誉极高,不管走到哪里都可兑换真金白银,当即老实不客气地将银票揣入怀里,笑道:“好,银票我收下了。”
接下来罗石跟池中玉每人也都孝敬了一百万两白银,叶小天仍然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笑纳了。
洛明珠眼见叶小天大大方方地收下银票,那自然是被对方收买了,霎时之间,心中一片冰凉,又是失望,又是气苦,暗自咬牙,肚子里将叶小天咒骂了几十遍“哼,见财起意的小鬼,狼狈为『奸』的坏蛋,我……我恨死你了。”
叶小天收下银票,嘻嘻一笑,道:“几位,这便动手吧。”
司马长空一愣,道:“动……动手?”
叶小天道:“是啊,不动手拼命,难道还束手待毙不成?”
司马长空面『色』一变,叫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小天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好吧,那我就耐着『性』子解释。第一,几位当家双手染满血腥,犯了不少罪孽。第二,佛家说‘因果报应’,既然犯罪,那就要赎罪。各位当家犯的是滔天血罪,那就要血债血偿。第三,我跟小北是好朋友,你们杀了他父母,我自然要给他报仇。第四,我下山之时,师父曾指示我‘金龙帮三位当家都不是好人,全部得死,一个不留’,师父有命,我不敢不从。所以,你们必须得死,明不明白?”
司马长空气得咬牙切齿,骂道:“臭小子,你既然存心要杀我们,为什么又死不要脸地收了我们三百万两白银?”
叶小天笑道:“我是银子照收,人也照杀,两不耽误。”说话间砰地一掌击出,拍向司马长空胸口,叫道:“司马大当家,我领教领教你的‘杀神十三刀’。”
司马长空暴跳如雷,刷地一下子金龙刀出鞘,刀光一闪,狠狠劈向叶小天脑袋,口中叫道:“二弟,三弟,咱们跟他拼了。”
罗石擎出长剑,池中玉祭出判官笔,齐声道:“是,不杀臭小子,誓不为盗。”两人使个眼『色』,一左一右,各自向叶小天攻到。
长剑剑光闪烁,使的是正宗“飞瀑剑法”,判官笔专点叶小天前胸三十六路大『茓』,笔尖上风声隐隐,显然内力不弱。
叶小天同时遭三路夹击,面不改『色』,左手一记手刀劈出,劈在罗石长剑之上,将他长剑『荡』开三尺,右手食中二指轻夹,将金龙刀稳稳夹住,指尖发力,金龙刀寸寸碎裂,立成一堆废铁。
此时两根判官笔已到胸前,叶小天双手齐出,左一抓右一抓,将两只判官笔抓在手里,随即左手前送,判官笔哧地一声,『Сhā』进罗石胸口,透胸而过,立马将他『Сhā』死。右手后挥,判官笔甩出,撞在池中玉脑袋之上,将他打得脑浆迸裂,眼见是不活了。
他两招之间,连杀两人,身子一纵,『逼』近司马长空胸前三尺,双掌齐出,同时按在他胸口之上,正是一招“白雪纷飞”。这一招势大力沉,司马长空哼都没哼一声,就此了账。
首脑既死,树倒猢狲散,一干喽啰蜂拥『乱』窜,眨眼之间就逃得无影无踪。
第六章 洛明珠
风流云散,雨过天晴。叶小天手刃白虎帮三凶,洛明珠大仇得报,心中快慰感激,难以名状,忽然之间,哇地一声伏在地上哭了起来,她越哭越是伤心,想象父母惨死,从今以后孤零零地流落江湖,不由得悲从中来。
叶小天走过去安慰,拍拍她肩膀,柔声道:“洛姑娘,凡事想开些。女孩子家身体被玷污了,谁都难以释怀。但是做人要向前看,你就当被狗咬了几次。这人嘛,行走江湖,总难免被狗咬的,那也不用放在心上。”
他『乱』七八糟地胡言『乱』语,洛明珠只听得一头雾水,沉思片刻,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小家伙以为自己被人糟蹋了”,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道:“你『乱』讲什么?谁被玷污了?”
叶小天搔搔脑袋,道:“怎么,洛姑娘身处『色』狼窝,难道尚能白璧无瑕,保持清白之躯不成?这我可有些不相信了。”
洛明珠白了他一眼,道:“臭小子,你就巴不得我被别人糟蹋么?”
叶小天老脸一红,道:“那倒不是,我只不过是按照常理推测:洛姑娘是美女,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司马长空等人是『色』狼,身怀武功的那种。这柔弱美女遇上了本领高强的『色』狼,按照剧情发展,百分之百是在劫难逃啊。”
洛明珠呸呸连声,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没好话。”骂了一阵,忽又叹了口气,开始回忆事情经过,道:“我是前天被抓的,给罗石这坏蛋关在山洞之中,那天晚上,这恶人就想欺负我,我心中怕得要命。就在这时候,方雀那恶人也来了,他也想打我的注意,后来那熊飞也来了。三个人都不怀好意,都争着想霸占我,于是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最后事情越闹越僵,三人从口舌之争,转为拳脚相见,接着是兵刃交加,竟然打了起来……”
叶小天笑道:“洛姑娘,想不到你魅力如此之大,竟然令得三个恶贼为你拔刀内斗,嘿,厉害,厉害。不过话说回来,洛姑娘你如此漂亮,若是换了是我,说不定也会为你拼命的。”他既已知道洛明珠得保清白,那是意外之喜,心情畅快,言语之中就有些不三不四。
洛明珠不去理会他满嘴疯话,续道:“三个恶贼越打越凶,一个个斗得面红耳赤,最后惊动了司马长空,老贼一出面,这三人才堪堪停手。但是三个恶人仍然是对我虎视眈眈,谁也不让谁,都指名要我陪他们……”她女孩子家面皮薄,说到此处,顿了一顿,似乎后面那两个字难以启齿。
叶小天替他说完“三个恶贼指名道姓,要你陪他们睡觉,是不是?”
洛明珠点了点头,道:“三个恶人在司马长空面前争来争去,吵得这老贼十分不耐。老贼眼见三个手下为了一个女人大伤感情,刷地一下子拔出佩刀,就要杀我,说我是红颜祸水,害得他三个兄弟反目成仇,如此妖女,有不如无,还是一刀杀了干净。”
叶小天摇头道:“这司马长空活了一大把年纪,却是半点不明事理。他三个手下好『色』贪花,因此而大打出手,错在他们,与你何干?老东西硬是把责任推在你身上,先说你是红颜祸水,又说你是妖女,那纯粹是扯淡放屁,诬赖好人。”
这番话说得洛明珠很是高兴,笑道:“小家伙,还是你说话中听,懂得讨我开心。”
叶小天问道:“你今年几岁?”
洛明珠随口答道:“十七。”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瞪眼瞧着叶小天,道:“小家伙,你问我年龄干什么?”
叶小天笑道:“哎呦,你有十七岁了么,我还以为你只有十五呢。”
洛明珠笑道:“十七,十五,又有什么分别?”
叶小天道:“怎么没有分别,我今年十六岁,若你十七岁,我就得叫你姐姐,若你十五岁,那我就可以喊你一声妹妹了。”
洛明珠挺挺胸脯,笑道:“我是乙亥年出生的,到得今年七月初五,刚好十七岁。所以嘛,你还是叫我姐姐吧。”说着咯咯一笑。
叶小天笑道:“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姐姐了。”他为人轻浮,见了漂亮女孩子,就忍不住要去亲近,而他接近女孩子的方法用来用去,也就是那么一招,不是叫姐姐,就是喊妹妹,总之是没什么新意。
洛明珠又接着讲述遭遇,道:“司马长空要拿刀杀我,罗石等人自然不依,苦苦求恳。于是司马长空借题发挥,说不杀我也可以,但是从今往后,罗石等三人要冰释前嫌,不可再为了女人同室『操』戈,同僚反目,三人无奈答应,都黯然离去。那一天晚上,我侥幸躲过一劫,得保清白。第二天,你就来到了红粉镇,在镇上斩杀了包强,白虎帮全帮震动,上下戒严,一片人心惶惶,自然也就没人来理会我,我又平安度过一天。到得今天,你独闯山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比我还清楚,那就不用说了吧。”
叶小天嗯地一声,道:“好姐姐,你今后有何打算?”
洛明珠道:“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打算?只好流浪江湖,过一天算一天了。”
叶小天皱眉道:“流浪江湖,那也不是办法。这样吧,我在京都有位朋友,他叫李镜月,据说还是位王爷,这小子欠我一条『性』命,要不我写一封书信给他,让他照顾你,如何?”
洛明珠摇头道:“我不要寄人篱下。如果你真要帮我的话,就把我留在你身边吧”
叶小天吃了一惊,叫了起来:“什么?你要留在我身边?不成,不成!”说着连连摆手。
洛明珠神『色』不悦,白了他一眼,道:“你嫌弃我,是不是?”
叶小天叹气道:“好姐姐,我不是嫌弃你,只是你又不会武功,江湖中险恶无比,我带你在身边,真的不方便啊。”
洛明珠气呼呼地道:“哼,说来说去,你还是嫌弃我。”
叶小天一咬牙,道:“好吧,我承认,我嫌弃你。”
洛明珠一愣,随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自伤自怜,越哭越是伤心,泪珠一颗颗地掉落,将胸前衣服全打湿了。
叶小天生平最头痛的就是见不得女孩子哭泣,眼见洛明珠哭得梨花带雨,不由得手足无措,心中烦『乱』,只得柔声安慰她“好啦,你别哭,我答应你,带你在身边就是。”
洛明珠展颜一笑,道:“你这话不是骗我?”
叶小天无奈叹气,道:“我怎么敢骗你?”一瞥眼间见到旁边地上洛小北在偷偷发笑,气不打一处来,在他ρi股上踢了一脚,叫道:“小北,别再装晕了,快给我起来。”
洛小北睁开眼来,神情『迷』茫,笑道:“小天哥哥,我怎么无缘无故晕倒了?咦,姐姐,你也在这里么?啊,你怎么哭了?”说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嘻嘻笑了出来,笑了一阵,眼见叶小天脸『色』不对劲,忙道:“小天哥哥,你别生气,我发誓,我只是刚刚醒来,你跟我姐姐之间的事情,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你们继续。”
第七章 初遇星宿派
叶小天跟洛明珠姐弟二人联袂下山,来到红粉镇。洛明珠问起他今后有何打算,叶小天一脸茫然,心想“我此番下山,乃是奉了师命,诛灭白虎帮。眼下事情已了,按理说应该回去复命。可是我好不容易下趟山,说什么也得玩够疯够了,就这么轻易回去,实在是没劲。”笑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要不你给出个主意吧。”
洛明珠道:“这里是贺兰山附近,我听人说贺兰山脉绵延二百多公里,风景绝佳,不如咱们到山里面走走,看看清泉流水,游览一番如何?”
叶小天对登山临水没什么兴趣,闻言默不作声。洛明珠见状向洛小北使个眼『色』,要他帮着劝说,洛小北嘻嘻一笑,道:“小天哥哥,反正左右无事,你就陪我们四处走走嘛。啊,我记得贺兰山脚下有一座落日马场,水草肥嫩,骏马无数,是个绝佳的去处,不如咱们也去见识见识?”
叶小天心念一动,寻思“落日马场,这个名字好熟悉。”微一沉思,便即恍然,暗道:“这落日马场的主人不正是苏青梅么?嗯,自从在萧府中见过她一次,我们都有六年没碰面了。”想起当日在萧府中跟苏青梅争抢厕所那一幕,不由得嘴角边『露』出微笑。心想“几年没见,不知她那泼辣的作风,改了没有?”
一想起苏青梅,叶小天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温馨,又记起当日自己曾许下诺言“若是有空,一定要去寒梅山庄拜访。”于是微微一笑,道:“好吧,那咱们就去落日马场。”
洛明珠大喜,笑道:“事不宜迟,这就动身吧。”
叶小天笑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眼下我肚子有些饿了,得先吃饭。吃完饭后,再去给你们买几件衣服,不然你们姐弟两穿得又破又烂,又脏又臭的,跟我走在一块,少爷面子上不好看。”
洛明珠给他取笑,脸『色』一红,呸地一声,道:“你嫌我身上脏,我还嫌你长得丑呢,再说了,你一个小屁孩,又有什么面子了?”
叶小天正『色』道:“洛姑娘,我不得纠正你两个很严重的错误,第一,少爷我玉树临风,一点都不丑。第二,我今年十六岁,也不是小屁孩。这两点你可千万不要弄错了。”
两人边走边斗嘴,不多时来到一处酒店,走将进去,叶小天点了四菜一汤,外加一坛女儿红,三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菜,一边说些闲话。
就在此时,忽听得街道上马蹄声响起,不大一会,门帘掀开,走进来一男一女。
左边一名男子狮鼻阔口,穿着葛布单衫,年纪约在四十左右,左右双耳上各垂着一只亮晃晃的黄金大环,容貌瞧上去有几分凶狠诡异,似乎不是中土人物。
右边是一名紫衣少女,年纪只在十五六岁,一对大眼睛又黑又亮,容貌瞧上去十分可爱。
那少女一进酒店,眼见里面人流拥挤,皱眉道:“二师兄,这里人可真多。”说的是汉语,声音清脆,但咬字不正,尚有些卷舌,似乎是初学中土语言一般。
那狮鼻汉子笑道:“小师妹,你嫌人多眼杂是不是?好,让师兄帮你打发了。”说得一口流利汉语,可比那小姑娘高明多了。
狮鼻汉子说完这句话,走到一张桌子面前,那桌子上坐着一对年老夫妻,鬓边处白发丛生,年纪已然不轻。
这是两个十分寻常的贫民百姓,一点也不会武功。狮鼻汉子砰地一掌拍在桌子之上,叫道:“两个老不死的,快给我滚吧。”说话间伸手抓起一个酒杯,轻轻捏了一下,酒杯顷刻之间粉碎,成了一堆粉末。狮鼻汉子哈哈一笑,在那老太婆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又老又丑的女人,老子见了就生气,快滚吧。”
那一对老夫妻见了他徒手捏碎酒杯的神功,早就吓得面无人『色』,闻言撒腿就跑,连滚带爬地逃出酒店。
狮鼻汉子哈哈大笑,拿起桌上一碟花生米,吃了几粒,边吃边道:“在座的各位听好了,在下狮吼子,今天要在这里请小师妹吃饭。不过我小师妹素爱清静,不喜欢旁人吵吵闹闹的,你们这帮混蛋,识相的就赶紧给我走,不然的话,老子可要大开杀戒了。”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柄大刀,一声轻喝,对着面前桌子轻轻一划,一张结结实实的柳木桌子顷刻之间给他劈成两半。
狮吼子嘿嘿狂笑,道:“方才一刀老子劈的是桌子,若你们不给我滚蛋,老子下一刀就要砍脑袋了。”
众酒客见他凶神恶煞,个个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是谁首先叫了一声“我的妈呀,快跑吧。”一众人等争先恐后,蜂拥般逃出酒店。
狮吼子微微一笑,瞧着那紫衣少女,道:“小师妹,眼下酒店里就只你我二人,你可满意了吧。”
那紫衣少女向叶小天那张桌子努努嘴,淡淡地道:“那边还有三个不听话的。”
狮吼子面『色』一沉,扛着那柄大刀,走到叶小天面前,叫道:“三个小娃娃,老子叫你们滚蛋,听见没有?”
叶小天笑道:“我不会滚蛋,要不你给做个示范?”
狮吼子哇地一声怪叫,怒道:“臭小子,敢跟老子叫板,你活腻了吧。”手中刀刀光一闪,寒气『逼』迫,直取叶小天脖颈处大动脉。
叶小天微微一笑,右手两根筷子伸出,轻轻一夹,将刀身给夹住了。狮吼子运劲回夺,一张怪脸涨得有如猪肝,却怎么也撼动不了分毫。
叶小天笑道:“你喜欢叫别人滚蛋,眼下我可要你滚蛋了。”左掌挥出,砰地一掌打在狮吼子胸口,将他打得连翻四五个筋斗,一直滚将下去,眨眼之间就像滚皮球一般滚到了门槛处。
狮吼子一声怪叫,脑袋撞在门槛之上,撞得头昏脑胀,双手在地上一撑,身子站起,傻傻瞧着叶小天,一时之间,还没弄明白怎么吃亏的。
叶小天笑道:“你叫狮吼子,是不是来自星宿派?你师父是丁春秋这老贼,是不是?”
狮吼子脸上面『色』,道:“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我是星宿派的?还有,我师父星宿老仙乃古往今来第一高手,你竟敢辱骂他老人家,我……我饶不了你。”
叶小天不去理他,目光瞧着那名紫衣少女,笑道:“你叫阿紫,是不是?嗯,果然跟原著中写的一样,又刁蛮又漂亮,不过就是太霸道了些。”
那少女正是阿紫,她从小就被丁春秋收养,一直生活在星宿海,这是她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不想叶小天居然认得自己,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又是惊奇,又是疑『惑』。
她睁大了一双眼睛,一对黑漆漆的眼珠转来转去,问道:“小家伙,你究竟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叶小天有心逗她,笑道:“你问我是谁么?嗯,我姓吴,叫吴老公,你有没有听说过?”
阿紫皱眉道:“吴老公?好奇怪的名字。”
叶小天见她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心中得意,忽然之间,手掌心传来一阵麻痒,片刻之后,越来越痒,直痒到了骨髓,他心念一动,已知是中毒了。连忙运转真气,祛除毒『性』。
狮吼子哈哈一笑,道:“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你既然知道老子是星宿派的,难道不知道星宿派最厉害的武功就是下毒么?老子全身上下都是毒『药』毒粉,衣服上更是涂满了‘腐尸毒’,你刚才打我一掌,老子胸口上的‘腐尸毒’,早就趁机传入你掌心了。哈哈,不出三个时辰,你就得全身腐烂,化成一堆白骨。”
叶小天淡淡一笑,道:“区区‘腐尸毒’算得什么?雕虫小技,少爷压根没放在眼里。”说话间左掌挥出,掌心之中喷出一股浓浓黑雾,又臭又腥,闻之欲呕。
这道黑雾,正是“腐尸毒”毒『药』之精华,被叶小天运转内功,『逼』出体外。他内力深不可测,早就是王品级别的高手,武林中故老相传,内功练至王品,肉身强横,可达百毒不侵之境界。腐尸毒虽然厉害,碰到了叶小天这个变态,那也是全然不起作用。
第八章 明教高手
叶小天轻轻松松化掉腐尸毒,直把狮吼子瞧得咋舌不已,他心中又惊又怕,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心想“我贸贸然对小家伙下毒,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置我?”
哪知叶小天根本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喝酒,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狮吼子暗地里舒了口气,连叫侥幸,伸手擦去脸颊上冷汗,一颗心儿兀自扑通『乱』跳,说什么也不敢再去招惹小魔头了。
他轻轻拉了拉阿紫衣服,小声道:“小男孩深不可测,咱们惹不起。”说着在屋角处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离得叶小天远远的,阿紫无法,只得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阿紫心中不服,道:“二师兄,这小男孩辱骂咱们师尊,我过去揍他一顿。”
狮吼子连连摆手,神『色』郑重,斥责道:“小师妹,莫要冲动,你去跟小家伙打架,不要命了么?”
阿紫恨恨地道:“我下毒毒死了他。”
狮吼子苦笑道:“没有用的,此人武功奇高,已到了百毒不侵的境界,什么毒『药』也不管用。”
阿紫素知二师兄为人狂妄,除了师父跟大师兄,他谁也不怕。眼下却一反常态,变得畏畏缩缩,不由得好生纳闷,心想“二师兄年纪越大,胆子反而越来越小。”
就在此时,门外又传来马蹄声,过不多时,四名男子走了进来。
四名男子都是身着白衣,当先一人是个和尚,身材中等,一张脸儿又圆又黑,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笑起来『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给人一股亲近之意。
第二人是个道士,身材又高又瘦,有如竹竿,腰间随随便便『Сhā』了一把长剑,长剑破破烂烂,也没有剑鞘,剑身上锈迹斑斑,似乎好多年没有用过了。
第三人跟第四人是一对双胞胎头陀,两人都是蓝眼睛鹰钩鼻,头发披散,每一人头顶都箍着一个金圈,赤『祼』着胸膛,手臂上肌肉遒结,腰间各自『Сhā』着一把缅刀。
这四人进屋后一言不发,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那和尚笑嘻嘻地道:“掌柜的,打三十斤烈酒,切十斤牛肉来。”
叶小天见他说话时衣衫鼓动,隐约见到他胸前衣服上用丝线绣着一团火焰,心中一动“这是明教中的高手。”
凝神去瞧那名道士,发觉他胸口之上也绣着火焰,心中更加肯定,寻思“明教总部在昆仑山光明顶,下设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又有天地风雷四门。天字门中全是中原男子,地字门中清一『色』女『性』,风字门是释家道家等出家人,雷字门则是西域番邦人士。瞧这四人穿着打扮,应该是风雷二门中的好手。”
他思绪飞转之间,门外又传来脚步之声,这次进来的是三名老者。
左边一名老者,身穿紫『色』长袍,身材魁梧,双手双脚都是又大又粗。中年一名老者,断了一条臂膀,身材矮小,只有五尺,一张脸儿有如金纸,没有半分血『色』。右边一名老者长着一大把的胡子,胡子花白,长达两尺。
这三名老者年纪都在六十以上,中间一名老者两条眉『毛』都白了,只怕有八十岁。三人都是步履沉稳,每一步踏出,便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半寸深的足印。
地面是用青砖砌成,这三名老者居然可以踏砖留痕,内力之深,非同小可。
那和尚嘻嘻一笑,道:“咦,什么风儿把流月宗三个老妖怪给吹来了?”
左边那名老者面『色』一沉,道:“黑尊者,你说话放尊重些。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来没有人敢对我出言不逊,不要以为你是风门门主,就可以对老夫无理。”
那和尚姓邱,名叫邱雷,是明教风门门主,他旁边那名道士姓马,名叫马刀,是风门副门主。至于那两个头陀,是一对孪生兄弟,老大叫公羊青,老二叫公羊宏,兄弟二人同掌雷门,共为门主。
而眼前的三个老者也是来头不小,中年那名独臂老人,正是流月宗宗主,外号叫做“独臂神龙”的孤月尊者,左边的是他师兄,名叫孤松,右边的是他师弟,名叫孤星。
邱雷嘿嘿冷笑,道:“孤松啊孤松,十六年没见,想不到你还是这般臭脾气。怎么,十六年前那一战,你还是耿耿于怀么?”
孤松低沉着嗓子,恨恨地道:“不错,少时有空,还要再向黑尊者请教。”
邱雷笑道:“十六年前你败给了我,十六年后,结果多半还是一样。”
孤松冷冷地道:“那可未必。”说话间缓缓抬起右掌,只见他掌心之中黑气弥漫,一只手掌漆黑如墨,正散发着丝丝寒气。
邱雷咦地一声,笑道:“孤松老儿,恭喜恭喜!恭喜你的黑煞掌终于大功告成,练到第十重了。”
孤松淡淡地道:“十重的黑煞掌,正要请风门门主尝尝威力。”
邱雷笑道:“那好得很,正好我手痒。”他说话之时,身子尚在桌子旁边,等说到手痒两个字,身形流转,已到了孤松面前,轻飘飘一掌拍出,叫道:“孤松老儿,七日之前,和尚的七星烈火掌也刚好突破最后一重,到达大圆满,咱们且来比划比划,看看谁的掌法,更加厉害些。”
孤松冷哼一声,道:“好,自当奉陪。”手掌挥出,跟邱雷对了一掌。
气流迸炸,两人身子同时一震,邱雷笑道:“好好,有趣,有趣。”嘭嘭嘭接连拍出三掌,一掌快似一掌,孤松一一接下了。
三掌对完,邱雷面不改『色』,孤松却突然间以手抚胸,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这口血一吐完,孤松整个精气神立马泄去,神情萎顿,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邱雷瞪眼瞧着他,淡淡地道:“我早说过了,十六年后,结果还是一样。”
流月宗宗主孤月眼见师兄受伤,袍袖一扶,迈步而出,冷冷地道:“黑尊者好本事,老夫也要请教。”
邱雷摇头道:“孤月老儿,你内力比你师兄强,可惜断了一条臂膀,功力大打折扣。若论真实本领,跟你师兄也不过半斤八两。你师兄已经是我手下败将,换了是你,同样讨不了好处。我奉劝你一句,鸣鸿刀这种天地神物,我明教势在必得,至于你流月宗嘛,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孤月脸上变『色』,道:“黑尊者,你也是为了鸣鸿刀而来?”
邱雷道:“不错,不然你以为我明教吃饱了没事干,一下子出动四位高手,是出来逛街的么?”
孤月一咬牙,道:“好,既然明教看上了鸣鸿刀,那么我流月宗甘愿退出。”向孤松,孤星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师兄,师弟,咱们走。”
三名老人同时转身,同时跨步,跨得七八步,便已消失在街头。
第九章 又见付筱竹
“鸣鸿刀?”叶小天轻轻嘀咕了一句“这名字好熟悉。”
不过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无奈又头痛,只得拿起酒碗,喝酒解闷。
洛明珠见他皱眉思索,解释道:“那是上古之时与轩辕剑齐名的一柄宝刀。”
叶小天问道:“你说什么?”
洛明珠微微一笑,道:“上古之时,轩辕黄帝采首山之铜,又集北海玄铁,再融天外陨石,造八卦九宫炉,以铸轩辕剑。剑成之日,尚余料九十九斤,成流质铁水状,炉中高温未散,铁水自发流向炉底,冷却后自成刀形,刀长三尺,便是鸣鸿刀。鸣鸿刀其白如雪,自发刀意,杀气凛冽。帝恐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又忌宝刀流落人间,欲以轩辕剑毁之,刀剑相斫,莫能伤。俄顷,刀中化一红鹊,扶摇直上九天,帝惊讶莫名,遂罢手。”
叶小天听她侃侃道来,不由得好生佩服,笑道:“好姐姐,你懂的可真多!”
洛明珠笑道:“这有什么?你乖乖地跟在我身边,我还有好多知识教给你呢。”
这句话叶小天不爱听,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心想“明明是你跟着我闯『荡』江湖,眼下却喧宾夺主,变成了我死赖着你不放。哎,女人的嘴啊,可真厉害。”
就在此时,门帘掀开,又走进来一名女子。
这女子一进门,叶小天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心道:“是她?”
这女子不是别人,却是付筱竹,六年之前跟叶小天在悦来居中碰过面,叶小天请她喝过酒,后来又耍无赖,『摸』了她胸脯,还抢了小丫头两本秘籍和一大堆银票。
六年之前,付筱竹十六岁,还是个小姑娘,眼下却已长成了妙龄少女。叶小天见她身材高耸,容貌出众,一颗心儿扑通『乱』跳,心道:“几年不见,她可是越来越漂亮了。而且六年过去,小丫头更加成熟,比以前更有韵味。”
他适才这么一声大叫,酒店中众人都听见了,那和尚邱雷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一见了美女就心里发痒,忍不住要大喊大叫么?嘿嘿,好好,少年人风流成『性』,颇有和尚我当年的风范。”
叶小天心道:“这是个花和尚!”微微一笑,不去理他。
付筱竹却是脸上变『色』,走到叶小天面前,冷冷地道:“小家伙,你刚才鬼叫个什么?”
叶小天心道:“她不认得我了么?”转念一想,便即明白“是了,六年前我还是个十岁的小孩子,眼下我身材长高,容貌也变了,难怪她不认识。”
他脑中沉思,便忘了回答,付筱竹见他痴痴地瞧着自己,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心头火起,刷地一个巴掌甩出,扇在叶小天脸颊之上,冷冷地道:“看什么看!”
以叶小天此时的武功,付筱竹就是再厉害十倍,也决计伤不了他。只是叶小天六年前『摸』了她胸脯,心中一直后悔,此刻有意容让,才让付筱竹白打耳光,算是赔罪吧。
付筱竹这一下打得真不轻,叶小天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心道:“几年没见,她还是这般野蛮!不过,我喜欢。”
付筱竹一击得手,再也不理会叶小天,在他旁边处桌子上坐下,叫道:“掌柜的,拿酒来,我要喝酒。”
邱雷嘻嘻一笑,手中提着一坛女儿红,走到付筱竹面前,笑道:“小美人,我请你喝酒,给不给面子?”
付筱竹冷眼瞧他,淡淡地道:“臭和尚,滚远些。”
邱雷咦地一声,笑道:“瞧不出来,小美人脾气还很暴躁。嘿嘿,越是烈『性』的娘们,和尚我越喜欢。”大马金刀地在她旁边坐下,伸手去『摸』付筱竹脸颊,笑道:“乖乖地别挣扎,和尚『摸』你一次,给你一百两银子。”
付筱竹刷地一下子拔出长剑,剑光一闪,直刺邱雷咽喉,叱道:“疯和尚,你作死么?”长剑有如灵蛇,直取邱雷“天突『茓』”。
邱雷咦地一声,叫道:“好剑法。”两根手指伸出,轻轻一夹,将长剑夹住,笑道:“剑法虽好,不过用来对付和尚,还嫌不够。”
付筱竹用力挣扎,长剑纹丝不动,心知遇上了高手,当即弃剑用掌,双掌齐出,使一招“落英缤纷”,拍向邱雷小腹,邱雷又咦了一声,赞道:“剑法好,掌法更妙。”
他右手夹剑,腾不出空,当即左手连抓,一连抓了两下,将付筱竹两只手掌齐齐握住。这和尚一只左掌大如蒲扇,虽然拿了付筱竹两只手腕,还是绰绰有余,丝毫不显局促。
付筱竹双手被抓,脸『色』一红,再也无法抗拒。邱雷左手一拉,将她拉入怀中,伸鼻在她颈中嗅了两下,赞道:“真香,嗯,如果和尚眼力不差,小姑娘应该还是处汝。嘿,今晚小和尚福分不浅。”
这“小和尚”三个字一出口,尽显下流本『色』,明教中其余三位好手都笑了出来,公羊青骂道:“***花和尚,真有够『淫』贱。”
邱雷跟他是好朋友,闻言也不生气,笑道:“公羊,你尽管骂,我知道你小子这三十年来修炼童子功,不敢接近女『色』,见到和尚风流快活,难免心中不爽,你骂得越凶,就说明你越嫉妒。”
公羊青呸呸连声,道:“谁嫉妒了?你儿子才嫉妒。”
邱雷笑道:“你想做我儿子?还是免了吧,和尚是正宗的汉人,可生不出蓝眼睛的番邦儿子。”
他一边说笑,一边伸手在付筱竹胸口『摸』了几下,笑道:“弹『性』十足,够劲。”
付筱竹气得脸『色』发白,口中骂道:“臭和尚,死和尚,疯和尚,快放开我。”
邱雷眉头一皱,道:“小姑娘吵吵闹闹,真烦人。”伸指点出,点了付筱竹哑『茓』。付筱竹心中虽有千言万语要骂和尚,可是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邱雷嘿嘿一笑,手掌再挥,又点了付筱竹手上脚上肩头胸口十八处『茓』道,将她扛在肩上,迈步上楼,向公羊兄弟跟马刀吩咐:“老子眼下要进房间快活,你们在这里等和尚半个时辰,可千万不要走。”
马刀笑道:“花和尚,凭你快枪手的外号,三分钟就可搞定,用得了半个时辰么?”
邱雷老脸一红,骂道:“***,谁是快枪手了?你才是快枪手,你全家都是快枪手,你爷爷是快枪手,你爸爸是快枪手,你三个儿子也都是快枪手。”一边骂人,一边上楼。
忽然之间,邱雷眼前一花,面前站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正是叶小天。
邱雷见他挡道,嘻嘻一笑,道:“小家伙,你也见『色』起意了,是不是?好吧,等和尚快活完了,你来接我的班。”
叶小天眉头一皱,冷冷地道:“放开她。”
邱雷一愣,随即大怒,骂道:“臭小子,你想第一个上?门都没有,快快让开了。”
叶小天见他言语粗俗,心中不悦,一掌拍出,直取和尚面门。邱雷见他忽然动手,掌未至,蓬勃内力已『逼』得自己呼吸不畅,心中讶异“小家伙内力好强。”
当即一掌挥出,跟叶小天对了一掌,胸口之间一阵气血翻滚,腾腾腾连退四五步,这才拿桩站稳。
叶小天一掌既出,绝不给和尚喘息机会,身子一纵,又是接连挥出两拳,拳法精妙,走的是纯阳刚的路子。付筱竹『茓』道被点,眼力不失,认得叶小天使的是“大力金刚拳”,心中疑『惑』“这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啊,从不外传,小家伙怎么会使?”
她脑中『迷』『惑』不解,身体知觉尚存,忽然觉得腰肢上一紧,已给叶小天牢牢抱在怀中。
原来叶小天拳法太过霸道,邱雷肩上扛着付筱竹,跟他过招,不是对手。不情愿之下,只得将付筱竹往地上一扔,双掌齐出,用尽全力,这才挡住叶小天攻势。但叶小天拳中力道太过雄浑,他虽接下了两拳,还是被震得连连后退,一时之间,呼吸艰难,远远避在一旁。
叶小天趁机将付筱竹拉入怀中,伸手搂住她腰,问道“付堂主,你被点了哪几处『茓』道?”
付筱竹心中更加奇怪“小家伙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他又怎么知道我姓付?”她被点了哑『茓』,无法回答叶小天的问题。事实上邱雷出手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点了一大堆『茓』道,具体被点的是哪些『茓』道,付筱竹自己都不清楚。
叶小天见她不答,也就不再问,右手在付筱竹背上连拍了几下,一股浑厚无可匹敌的内力传出,要以内力冲击付筱竹身体,将她被封的『茓』道一次『性』给解除。
付筱竹浑身一震,十八处『茓』道同时被一股大力冲刷,顷刻之间,所有『茓』道全部解开,她心中震惊无以复加,寻思“小家伙好厉害,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解『茓』手法。不问被点『茓』道,只凭一股浩『荡』真气,就能冲开『茓』道。”
她『茓』道既解,自然能够说话了,红着脸道:“小家伙,快放开我。”
叶小天笑道:“好。”右手松开。
付筱竹想起叶小天救了自己一命,免得自己身遭棱辱,心中感激,报以一笑,道:“小家伙,谢谢你。”
叶小天笑道:“不用客气。”说完这句话,面『色』一沉,瞧着邱雷,道:“老秃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跟我朋友道歉。第二,我打得你道歉。”
邱雷冷冷一笑,道:“我选第三个,杀了你。”左拳右掌,向叶小天攻到。
叶小天淡淡地道:“不自量力。”右手一拳送出,使的仍是大力金刚拳法,左手掌法飞舞,却是铁砂掌中的妙招。
两人拳对拳,掌对掌,再一次交手。邱雷的七星烈火掌敌不过叶小天混元真气,但听得卡擦卡擦两声轻响,邱雷两条臂膀软软垂下,给叶小天卸脱了臼。
叶小天下手不容情,右手再次伸出,抓住邱雷衣领,左手按在他胸口,凝力不发,笑道:“老秃驴,现在你道不道歉?”
邱雷知道他只要内劲一吐,自己立马没命,权衡利弊之下,只得垂头丧气地走到付筱竹面前,不情愿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付筱竹见他道歉,怒气消了不少,皱了皱鼻子,道:“算了,你走吧。”
她既已发话,叶小天也就不为己甚,放脱了手掌,道:“快滚吧。”
邱雷瞪眼瞧他,沉声道:“小兄弟,好本事!和尚栽在你手里,也不算冤。不过我黑尊者向来是睚眦必报,今日你打伤我两条胳膊,这份恩情,我会好好记着。山高水长,咱们来日再会吧。”
叶小天笑道:“你要找我报仇,随时欢迎。不过下次交手,你最好先替自己准备一副棺材,因为我是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邱雷沉着脸一言不发,默默走出酒店,马刀等人见他离去,随后跟上。经过叶小天旁边之时,马刀笑道:“小家伙,敢惹我明教,从今往后,你就等着明尊的报复吧。”说完这句话,再也不向叶小天瞧上一眼,愤愤离去。
第十章 心太软了
一干人去后,酒店重新恢复宁静,付筱竹问叶小天道:“小家伙,咱们以前认识么?你怎么知道我姓付?”
叶小天道:“付堂主,你可真健忘。咱们六年之前还见过面的。”
付筱竹皱起眉头思索,道:“六年前,我怎么不记得了。”
叶小天道:“六年前,京都,悦来居。”
付筱竹笑道:“我还是想不起来。”
叶小天彻底败给了她,只得说出名字,道:“我是叶小天,六年前跟你一起喝过酒的,记起来没有?”
叶小天这三个字,付筱竹可谓刻骨铭心,当日酒店之中,小家伙对自己百般调戏的神情无时或忘,听闻此言,立马脸上变『色』,咬牙切齿地瞪着叶小天,道:“你刚才说话没有骗我?你真的是叶小天?”
叶小天道:“我骗你干什么?付堂主,六年没见,我经常想念你。”
付筱竹冷笑道:“是么?我也时时刻刻惦记着你呢。”
叶小天没察觉出她脸『色』不对,喜道:“你也经常惦记我?那可真是有些意外,却不知你惦记我什么?”
付筱竹恨恨地道:“我惦记着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叶小天吓了一跳,想不到小丫头对自己怨念如此之深,赔笑道:“我的皮又粗又厚,还是不要剥了吧。还有,我的肉也是酸的,吃起来味道不太好,至于血呢,如果你真的要喝,这个还可以慢慢商量。”
付筱竹沉着脸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是这般疯言疯语?”说话间呼地一拳击出,砸向叶小天左肩,叫道:“纳命来吧。”
叶小天叹气道:“女孩子家,何必整天打打杀杀?”轻轻将她手掌抓住了,笑道:“你真的这么恨我?”
付筱竹适才一拳竭尽全力,用的是久已失传的“芙蓉百花拳法”,这套拳法是断情居士所创,昔年也曾叱咤江湖,在武林拳法之中排名三十七,与峨眉派的玉女拳法齐名于世,威力可说不弱。却不曾想一招之间就给叶小天破去,她手掌被擒,心中震惊,寻思“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一转念间便已明白“是了,小家伙一定是修炼了大力金刚拳经跟天星剑诀,武功才突飞猛进的。还有我的天山雪莲,服用后也能大增内力,小家伙死不要脸,当日抢了我的秘籍跟雪莲,哼,我饶不了他。”
叶小天玉手在握,忍不住心猿意马,偷偷在她掌心捏了几下,叹气道:“付堂主,你是打不过我的。”
付筱竹脸『色』微红,咬牙道:“快放开我。”
叶小天依言放手,道:“付堂主,今天晚上,我在二楼天字号客房等你,你要杀我,那就尽管来吧。”
付筱竹道:“好,今晚我一定会来取你『性』命的。”说完这句话,又向他瞪了一眼,这才离去。
叶小天见她眼角含怒,心中莫名一跳,喃喃地道:“她生气的模样真好看。”眼见付筱竹轻易许诺,心中得意“我功夫远在付堂主之上,小丫头想杀我,可说千难万难。不过她既已下定决心,肯定会前仆后继,一次杀不了我,就会有第二次,然后有第三次,第四次。嘿,她要杀我,就得来找我,那我岂不是可以经常跟她见面?用这样的法子跟付堂主交往,又惊险又刺激,我喜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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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叶小天就住在天字号客房。
等到晚上十点,还是不见丝毫动静,叶小天心中不爽“莫非付堂主放我鸽子了?”这个念头刚刚转过,便即否定“不可能,小丫头『性』格坚毅,绝对是说话算话的。她说来,就一定会来。”
就在此时,屋顶上传来一阵细微的踩踏声,这声音远在数十丈之外,细不可闻,若不是叶小天内力精湛,还真察觉不到。
叶小天大喜,心道:“她来了。”
付筱竹脚踩屋瓦,身法轻盈,施展上乘轻功,眼观六路,只见二楼天字号客房灯火通明,心中恨恨“小恶人果然守信诺,真的住在客栈。好,我这就去杀了他。”
伸手在腰间长剑上一按,脸上闪过一丝杀意,身子疾纵,片刻之间就来到窗户面前,心中一愣“窗户是开着的。”来不及细想,寻思“小恶人真大胆,明知我要杀他,竟敢窗户大开,分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越想越怒,当即使一个倒挂金钩,足尖钩住屋檐,探头在窗口,观察屋内情景。
只见叶小天背对着自己,手中拿着『毛』巾,正在洗脸。
付筱竹心想“小恶人应该是要洗脸睡觉了,好,等他睡着了,我一剑刺死了他。”
叶小天洗完脸,伸手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困倦。付筱竹见他肩膀一动,知道他要转身倒水。立即缩回脑袋,免得被小恶人发现。
叶小天拿着脸盆,走到窗口,探头出去观望,喃喃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最近晚上老是有女『色』狼出没,专门洗劫年轻男子,少爷我英俊不凡,可得加倍小心了。”
付筱竹心中一愣“江湖中还有女『色』狼么?定是小恶人胡说八道,我不用理会。”就在此时,叶小天双手使劲,将盆中污水往屋顶倾倒,说巧不巧,正好泼在付筱竹脸上。
付筱竹头发衣服全被打湿,脸上更是惨遭水冲,她鼻中闻到一股怪味,心中大怒“小恶人是故意的,他故意用水泼我!”越想越是生气,眼见叶小天在窗户外探头探脑,当即拔出长剑,往他脖颈中刺了下去。
哪知她长剑刚刚递出,叶小天就将脑袋缩回屋内,口中含糊不清地道:“好困,好困,还是洗个澡,赶紧睡觉吧。”
付筱竹一剑刺空,更加恼了,恨不得立刻冲进屋中,在叶小天身上斩上一二十刀,方觉解气。又想“他刚才说要洗澡,好,男人洗澡的时候,警惕『性』最低,我就再等一等。”
当即又探头窗口,继续观察。只见叶小天背对着自己,正在脱身上衣服,付筱竹心想“小恶人在脱衣服,我要不要偷看?”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叶小天动作好快,外衣已经脱下,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付筱竹见到他大半个『祼』体,脸上一红,心中怦怦『乱』跳。更该死的是,叶小天此刻居然转过了头。这一转身,付筱竹立马见到叶小天赤『祼』的胸膛,还有那高高鼓胀的下体,虽然隔着一层内裤,轮廓尺寸依稀可以辨别。
她二十多年来洁身自好,从来都是对男子冷冰冰的,根本没见过男子『祼』体。此刻叶小天大摇大摆地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付筱竹第一次瞧见年轻男子的赤『祼』-胸肌,只觉脑中晕眩,耳后根发热,浑身轻飘飘地,竟然不知所措。
她红着一张脸,呆呆地瞧着叶小天在自己面前脱下内裤,然后又瞧着他慢吞吞地进入木桶,小恶人那狰狞的下体,清晰地印刻在脑中,久久挥之不去。
付筱竹脑中晕晕乎乎,直花了好大的毅力,这才定下心来。她深吸一口气,宁静心神,努力不要胡思『乱』想。
叶小天此刻正拿着『毛』巾搓澡,搓了一阵,似乎有些累了,双手枕在脑后,喃喃地道:“好困!”双眼慢慢合拢,终于在木桶中睡着了。
付筱竹又等了半刻钟,耳中听到叶小天轻微的打鼾声,心道:“机会来了。”
轻轻跳进房中,手中长剑出鞘,剑光一闪,直刺叶小天眉心,心道:“这一次你还不死!”
叶小天耳中听到长剑破空声,微微一笑,睁开眼来,笑道:“付堂主,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都等得快睡着了。”
口中说笑,左手两根手指伸出,轻轻一弹,将长剑弹飞。站起身来,右手在付筱竹手腕上一勾一拉,将她身子拉入了木桶中,笑道:“一个人洗澡没意思,你跟我一起洗吧。”
付筱竹身子入水,浑身湿透,身上曲线毕『露』,吓得一声尖叫。一瞥眼间再次见到叶小天那杀气腾腾的下体,脸『色』立马红了,她身子落入叶小天掌控,使劲挣扎,但叶小天武功高出她许多,她再怎么用力,也是徒劳。
叶小天嘻嘻一笑,将她拉入怀中,双手搂住小丫头腰肢,笑道:“付堂主,三更半夜偷看男孩子洗澡,这可该怎么解释?”
付筱竹脸『色』通红,生怕叶小天对她无礼,越想越是害怕,叱责道:“小恶人,快放开我。”
叶小天笑道:“你猜我会不会放?”说话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赞道:“真香。”同时左手下滑,在付筱竹『臀』-瓣上轻轻『揉』捏。
付筱竹浑身有如触电,心中叫苦“完了,我的初吻没了。”叶小天手掌在她ρi股上来回抚『摸』,她又是生气,又是害羞。女孩子家无论平时怎么冷若冰霜,身体敏感部位一经挑逗,还是不自禁地感到害怕,同时又有一股莫名快感。
偏偏叶小天贪得无厌,左手进攻『臀』-瓣的同时,右手也得寸进尺,开始滑进付筱竹内衣,去扶『摸』她胸部。付筱竹心中气苦,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叶小天本来兴致高昂,一见到付筱竹哭了,吓了一跳,赶紧停手,放开她身子,讪讪地道:“付堂主,刚才我精-虫上脑,冒犯了你,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别生气。”说着伸手替她整理衣裳。
他本是一番好意,在付筱竹眼里,却以为他『色』心又起,借机揩油,盛怒之下,刷地一个巴掌甩出,狠狠扇了叶小天一个耳光,心中委屈无限“小恶人他『摸』了我身子,我以后可……可怎么嫁人?”
越想越是难受,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
付筱竹一边哭泣,一边粉拳如雨,全打在叶小天身上,直打得手脚无力,这才饶了他。恨恨瞪了叶小天一眼,忽地以手掩面,夺门而出。
叶小天见她身子消失,无奈苦笑,心想“少爷还是太心软了,其实刚才大好的机会,应该趁热打铁,将小丫头就地法办了才是王道。眼下嘛,到嘴的天鹅肉没了,煮熟的鸭子也飞走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十一章 第一次上青楼
付筱竹虽然走了,但叶小天身上*并未消除。
他修炼阴阳双修功已有六年,内力固是越练越深,同时受功法影响,对女人也是越来越感兴趣。平常他潜心练功,心无二用,倒也不觉得,此刻一经付筱竹撩拨,熊熊*蒸腾,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赤『祼』着身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脑中晃来晃去都是付筱竹的倩影。叶小天一声大叫“不行了,少爷*攻心,难受死啦。”
他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匆匆穿好衣服,砰地一声,推开大门,走了出去,心想“我得赶紧去『妓』院找个女人降降火。”
红粉镇最好的『妓』院就是“晴雪馆”,叶小天走将进去,一把抓住老鸨衣服,叫道:“快去把这里最红牌的小姐找来,少爷要请她喝酒睡觉。”
那老鸨阅人无数,但像叶小天这么急『色』的少年,也是头一回见着,赔笑道:“公子,晴雪馆最漂亮的小姐名叫玉仙,只陪客人喝酒,不陪客人上床的。小少爷要找姑娘玩耍,我叫青鸾陪你吧。她也是出了名的美女,容貌之美,仅次于玉仙。”
叶小天皱眉道:“什么?『妓』院中的女子还有不陪客人睡觉的?那不是既想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么?”他此刻*焚身,说话毫不客气,一个巴掌甩出,打在那老鸨脸颊之上,叫道:“快去把那玉仙找来,少爷今晚就要睡她。”
那老鸨见他发火,心中有些害怕,强忍着疼痛,笑道:“好,少爷稍等,我这就去安排。”转身上楼。
叶小天叫住了她,冷冷地道:“我跟你说,不要拿别的姑娘充数抵赖,我今天指定就要玉仙。你要是敢用庸脂俗粉冒充诳我,少爷一把火烧了你的『妓』院。”
那老鸨确实存了用青鸾替代玉仙的心思,此刻给叶小天提前叫破,便有些忐忑,苦着一张脸,道:“小少爷,玉仙她一向是卖艺不卖身的,你还是另找别人吧。再说了,玉仙她此刻正在陪客人喝酒呢,也抽不出空啊。”
叶小天听她越是推辞,越是激发了执拗脾气,一把抓住那老鸨手腕,使了半成力道,轻轻一捏,喝问道:“玉仙姑娘在哪间客房?快说!”
那老鸨疼得哭天喊地,一条手腕给捏得红中带紫,骨头都快给掐断了,无奈之下,只得坦白“玉仙她在楼上东边第二间客房。”
叶小天放脱了老鸨手掌,走上楼梯,来到东边第二间客房,砰地一脚踢开房门,叫道:“玉仙姑娘,我出一千两银子,买你的初夜,这就乖乖地跟我走吧。”
客房****有四人,其中两名男子,那是来喝花酒的客人。还有两名女子,一个身穿白裙,一个身穿绿裙,自然是『妓』院中小姐,只是却不知两人中谁是那花魁玉仙姑娘。
叶小天目光在两名女子身上扫视,微微点头,心道:“还不错,姿『色』上等,就是她们了。”
他先瞧美女,再看嫖客,这一瞧之下,不由得一愣,叫道:“狮吼子老兄,怎么是你?咦,阿紫姑娘,你也来嫖-娼么?”
狮吼子见了叶小天,吓得脸上变『色』,浑身颤抖,竟然不敢说话。
阿紫却是女扮男装,神情镇定,怀中搂着那绿衣女子,一边喝酒,一边在那女子身上『摸』来『摸』去,大肆揩油。
叶小天皱眉道:“***,传说中的阿紫竟然是个同『性』恋?”
阿紫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才是同『性』恋!”
叶小天见她生气之时,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心中一动“这阿紫比两个『妓』女漂亮得多,我还找什么玉仙铜仙铁仙?就是小丫头了。”
想到这里嘻嘻一笑,向阿紫走了过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笑道:“阿紫姑娘,难得咱两有缘,今晚就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吧。”
阿紫空有一身武功跟毒术,但碰到了叶小天,却是半点施展不开。叶小天伸手来抓她,她本想反抗,但手掌刚抬起,就被叶小天握住了。接着后背上一阵发麻,已给小恶人点了『茓』道。叶小天出手实在太快,左手刚点『茓』道,右手一揽,就将阿紫抱在怀中。
阿紫给他紧紧搂住腰肢,脸『色』一红,叫道:“小恶人,快放开我。”
叶小天笑道:“你先陪我睡觉,我才放你。”
阿紫年纪还小,对男女之事不大明白,气呼呼地道:“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睡觉?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叫二师兄下毒对付你了。”
叶小天笑道:“你的二师兄早就溜了,不信你瞧。”
阿紫顺着他目光瞧去,只见狮吼子悄悄走到窗户边,正要纵身跳下,急道:“二师兄,你干什么?”
狮吼子闻言回头,勉强一笑,道:“小师妹,对头太强悍,我先撤了,你断后。”
阿紫急道:“你就这么走了?我给坏人欺负,可怎么办?”
狮吼子脸上『露』出同情神『色』,叹气道:“小师妹,师兄我自顾尚且不暇,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说话间从窗户跳了出去,一边逃命,一边道:“小师妹,你且忍辱负重,等我回去禀告师父,让他亲自来救你。”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
叶小天素知星宿派同门相斗,最是缺少信义仁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由得好生鄙视,凝目瞧着阿紫,道:“阿紫姑娘,星宿派乃是非之地,我劝你还是急流勇退,改投别派,重新做人吧。”
阿紫呸呸连声,道:“小恶人胡说八道,我师父星宿老仙乃是天下第一高手,星宿派更是江湖八大派之一,我放着好好的星宿弟子不做,为什么要改投别派?还有,你叫我重新做人,又是什么意思?”
叶小天见她执『迷』不悟,心中叹气“小丫头冥顽不灵,是非不分,看来是中毒太深,没有救了。”扳过她身子,在她ρi股上重重打了几巴掌,板起了脸,道:“我怎么吩咐,你照做就是,谁叫你顶嘴了?”一面训斥,一面放开了小丫头,顺便解了她背心『茓』道。
这几个巴掌下手不轻,又打在敏感部位,阿紫只觉又疼又麻,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外人打ρi股,又是羞辱,又是不服,狠狠瞪着叶小天,道:“小恶人,你敢打我ρi股?我……我咬死了你。”
忽然之间张嘴咬在叶小天左手之上,这一下猝不及防,叶小天只觉手腕锥心般刺痛。阿紫牙齿咬得又狠又深,直疼得他脸上变『色』,皱眉道:“疯丫头,你属狗的么?”
阿紫既已咬过叶小天,便算报仇了。闻言嘻嘻一笑,嘴巴松开,挺挺胸脯,笑道:“是啊,我本来就属狗的,你现在才知道么?”
叶小天瞧着手腕上那圈牙印,彻底无语,一时反而不知如何措辞了。
阿紫咯咯一笑,道:“小恶人,你打我四下ρi股,我咬你一口,算作两清,谁也不欠谁。眼下我可要走了,你拦不拦我?”
叶小天手腕兀自疼痛,脑子也因此有些『迷』『迷』糊糊,闻言鬼使神差地道:“那好,你走吧。”
阿紫见他放自己走路,不由得喜出望外,生怕小家伙又要反悔,快步走到门槛,一溜烟般地逃走了。
等到阿紫离开,叶小天才回过神来,一声大叫“哎呦,我本来要小丫头陪我睡觉的,怎么莫名其妙的放她走了?”
一想到睡觉,*又再次爆发,贼兮兮地瞧着两名『妓』女,忽然双手同时伸出,将两名女子左拥右抱,厚着脸皮道:“两位姐姐,今晚都不要走,我要跟你们双飞。”
左边那名白衣女子正是晴雪馆头号花魁玉仙,向来卖艺不卖身的,闻言吓了一跳,忙道:“公子,我身子不太舒服,你要双飞,还是找别人吧。”
叶小天不悦道:“不行,今晚就要你陪我。”不给她推辞的机会,左手在玉仙腰上一点,点了她“京门”“意舍”两个『茓』道,玉仙只觉浑身发麻,四肢软绵绵地毫无力气,心中叫苦“不好,这小鬼头要霸王硬上弓。”
叶小天右手在那绿衣姑娘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好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绿衣女子『性』格大方得多,笑道:“公子爷,奴家名叫青鸾,你想我怎么伺候你?”
叶小天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道:“青鸾姐姐,你最擅长的绝技是什么?”
青鸾咯咯一笑,道:“最擅长的么,算是吹箫吧。”
叶小天笑道:“好,那就先吹箫。”
这一晚叶小天颠鸾-倒凤,直折腾到半夜还不罢休。少年人精力充沛,本钱又雄厚,加之从小修炼阴阳双修功,更是如虎添翼,玩起来加倍的疯狂。
青鸾年纪虽然不大,却已是老手,伺候男人的功夫更是百里挑一,而且『性』格温柔,叶小天无论有什么要求,她都是来者不拒,一一照做,变换着各种姿势来讨客人欢心,叶小天对她『迷』恋不已,跟小丫头胡天胡帝了好几回,这才放过她。
相比之下,玉仙则要矜持许多,她是被叶小天强掳上床的,本就不乐意,又何况还是第一次云雨,更是不堪挞伐,叶小天只跟她玩了一次,她就浑身酸软,难以招架了。
叶小天见她晕睡了过去,也就不为己甚,向青鸾嘻嘻一笑,又扑了上去。
这一晚卧室之中呻『吟』不绝,一直叫到天亮。
第十二章 扬刀大会
晨曦初『露』,太阳照进被窝,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叶小天从床上爬起,身旁两名美女兀自沉睡。经过了一晚折腾,玉仙跟青鸾都是体力耗尽,疲累不堪。
叶小天伸一伸懒腰,却是浑身精力勃勃,彻夜通宵地鏖战交兵,非但没有丝毫疲倦,反而是通体舒畅,痛快莫名。
他修习阴阳双修功六年有余,昨天牛刀小试,这门奇术的威力终于显『露』冰山一角,连御二女,几番驰骋下来,不但游刃颇有余地,亦且收发由心,可说无往而不利。
他穿好衣服,从怀中掏出一万两银票,放在桌上,便要不辞而别。临行前的脚步声吵醒了睡梦中的玉仙,她睁开眼来,瞧着叶小天,脸上兀自挂着几分憔悴,淡淡地道:“你就要走了么?”
叶小天讪讪一笑,道:“是啊,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光顾你。”
玉仙脸『色』刷地一下子苍白,顺手拿起床上一个枕头,狠狠砸向叶小天脑袋,气呼呼地道:“你走,走得远远的,我再也不要见你面。”
叶小天见她莫名发火,心中奇怪,微一沉思,便即恍然“是了,她宝贵的第一次给了我,我却事了拂衣去,不仅不负责任,还出言轻薄,压根没有尊重玉仙姑娘,难怪她要生气了。”
想到这里,有些歉然,嘻嘻一笑,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玉仙搂在怀里,柔声道:“好姐姐,你莫要生气,我带你一起走吧。”
玉仙脸『色』一红,眼神中『露』出喜『色』,道:“你说什么?”
叶小天正『色』道:“跟我走,我帮你赎身。”
玉仙闻言心中甜蜜,红着脸儿点了点头。就在此时,青鸾也已醒了,她打了个哈欠,笑道:“早啊,一起床就看见你们搂搂抱抱,我可会吃醋的。”
叶小天笑道:“我正要帮玉仙姑娘赎身,如果青鸾姐姐你愿意的话,跟我一起走吧。”
青鸾笑道:“我没听错吧,你要帮玉仙姐姐赎身?我跟你说,玉仙姐姐的身价很高的,没有一万两银子,只怕妈妈不会放人。”
叶小天道:“银子不是问题,好姐姐,我也舍不得你,不如也帮你赎身吧。”
青鸾笑道:“小家伙,你很贪心哦。”在他鼻子上轻轻一刮,笑道:“你要带我走也可以,不过我事先申明,我这个人好吃懒做,什么都不会,你既已下定决心帮我赎身,以后可得养我一辈子。”
叶小天道:“好,我养你。”
青鸾见他说得斩钉截铁,有些感动,笑道:“好吧,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姐姐答应你了。”
…………
…………
…………
叶小天帮青鸾跟玉仙赎身,带着二女回到客栈。刚进房间,洛明珠拿着一张请帖走了进来,笑嘻嘻地道:“小天,有人请你吃饭。”
叶小天笑道:“是不是白吃不要钱的那种,好,我最喜欢吃白吃白喝了。”拿过请帖,问道:“是谁送来的?”
洛明珠本来兴冲冲的,一看见叶小天身边二女,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冷冷地道:“你自己看吧。”说话间忍不住向玉仙跟青鸾打量,眼神中透着敌意,问道:“小天,她们是谁?”
叶小天道:“这是你青鸾姐姐跟玉仙姐姐,以后要一起相处的,快叫人吧。”
洛明珠瞪眼瞧他,气呼呼地道:“我没有姐姐。”
青鸾阅人无数,一瞧见洛明珠表情,就知道小丫头在吃醋,微微一笑,道:“好妹妹,我叫青鸾,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容甜美,洛明珠虽然生气,还是鬼使神差地报了名字。
青鸾笑道:“明珠妹妹,你长得可真漂亮,名字也好听。”
洛明珠脸上一红,笑道:“是么,你也很漂亮啊。”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不对啊,我应该生气的。”当即板起了面孔。
叶小天正凝神瞧着请帖上文字,没有发现洛明珠表情不对,他皱着眉头,喃喃道:“灵州大侠?这名字有些陌生,你们有人知道么?”
玉仙道:“灵州大侠方正宇,是西北道上最有名的白道高手,三十二路‘紫英封魔剑法’纵横无敌,功夫是挺厉害的。这方正宇为人高傲,向来极为自负,这次请你吃饭,到底为了什么?”
叶小天笑道:“这方正宇写字龙飞凤舞,『乱』得像一团茅草,除了落款‘灵州大侠’这四个字,其他的我一概不认得。要不你帮我辨认辨认?”
玉仙笑道:“好,我来瞧瞧。”接过请帖,细细瞧了一遍,道:“这是草书。嗯,久闻方正宇的狂草书法师法唐朝张旭,今日一见,确实是名不虚传。”
叶小天笑道:“还姐姐,别光顾着研究书法,看内容要紧。”
玉仙脸『色』微红,笑道:“不好意思,是我的错。”一边道歉,一边朗读请帖内容“叶小天少侠,江湖中有云‘宝刀配英雄’,余偶得上古名刀一把,定于明日午时召开扬刀大会,届时诸路豪杰云集。小兄弟如蒙不弃,请前往‘万剑山庄’观礼。兄已在酒店外备好豪车美酒,如有兴趣,便请上车。”
叶小天沉『吟』道:“扬刀大会,莫非跟鸣鸿刀有关?可是扬刀大会请的应该是有身份的大人物啊,关我屁事?”
玉仙脸上动容:“鸣鸿刀?那可是天下第一神兵啊。据说此刀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是古往今来最最恐怖的兵器,想不到却在方正宇手中。”
叶小天笑道:“天下第一神兵?嗯,我有些心动了。好,反正我也没有趁手的兵器,不如花点心思,将鸣鸿刀弄到手。”
玉仙善言提醒“扬刀大会高手云集,你要夺刀,可得加倍小心。”
叶小天道:“你放心吧,普天下能够打赢我的高手,至今还没碰到过。这鸣鸿刀嘛,我可是势在必得,谁要跟我争,我立马灭了他。”
青鸾闻言嘻嘻一笑,道:“话先别说得太满,总之万事留意。”
叶小天笑道:“放心,我理会得。”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道:“晚上我可能不回来了,你若有生理上的需要,自己用手解决吧。记住,千万别给我戴绿帽子。”
青鸾给他取笑,脸『色』羞红,在他ρi股上踢了一脚,道:“小坏蛋,快滚你的吧。”
叶小天向她眨眨眼睛,推门下楼。
第十三章 师父的女儿
叶小天来到万剑山庄,早有奴仆出来迎接,将他领到了一处大厅之中。
大厅中高朋满座,竟已来了不少客人。
明教四大高手来了,阿紫跟狮吼子也来了,付筱竹也在其中。
大厅正中最显眼处,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端坐椅中,手中拿着两个铁丸,正轻轻地拨转玩弄。
叶小天见此人方面大耳,身着蓝『色』长袍,眉『毛』如剑,眼神如刀,心中暗赞“这就是方正宇了,果然仪表堂堂。”
方正宇向他微微一笑,问道:“来的可是叶小天少侠?”
叶小天道:“在下初涉江湖,籍籍无名,少侠二字,可不敢当。”
方正宇嗯地一声,忽然间右手一挥,手中两个铁球去势如电,径点叶小天胸口“神藏”,“神封”二『茓』,铁球风声劲急,威力不可小视。
叶小天淡淡一笑,心道“这是试我功夫来着。”右手虚抓,连抓了两下,将铁球轻轻接住了。
方正宇脸上变『色』,赞道:“好功夫。”顿了顿,又道:“如此俊的身手,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遇见过。”
叶小天不动声『色』,手一挥,道:“铁球还你。”但见银光一闪,铁球直取方正宇面门。
方正宇正要伸手去接,忽然间心生警兆,耳听得铁球破空声有如利剑钢针,吓了一跳,寻思“只怕接不得。”心念电转间,铁球堪堪飞到,方正宇不及细想,手中剑出鞘,刷刷两剑,将铁球对剖两半,却已震得手腕发麻,心中骇然“这少年好强的内力,竟然远在我之上,幸亏方才没有莽撞,不然手指早已折断了。”
他还剑归鞘,大拇指一竖,说道:“少侠请坐。”
叶小天见了他剑劈铁球的功夫,嘻嘻一笑,心中不以为然“这就是闻名江湖的‘紫英封魔剑法’么?原来也不过如此,三十招之内,我便可破了这套剑法。”
他拉过一张椅子,拿到付筱竹旁边放好,然后紧挨着她坐下,笑道:“付堂主,咱俩可真有缘,又见面了。”
付筱竹白了他一眼,问道:“你来干什么?”
叶小天道:“我的目的跟你一般无二。”
付筱竹皱眉道:“你也是为了鸣鸿刀而来?哼,我跟你说,鸣鸿刀是我的,你要敢跟我争,我便……”
叶小天道:“你便怎样?”
付筱竹一时气愤,不知如何接口,半晌才道:“小恶人,处处跟我作对,我……我恨死了你。”
叶小天伸手将她手掌握住,轻轻摩挲,笑道:“好姐姐,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你越生气,我就越喜欢。”
付筱竹玉手落入小恶人掌控,心中又气又羞,使劲挣扎,奈何功夫跟叶小天差得太远,终于颓然罢手,暗道:“算了,反正以前也给他『摸』过好多次了,再让他『摸』一次,也没有什么。”想到这里,便放弃了抵抗。
叶小天乐得大占便宜,心道:“付堂主的皮肤真嫩,要是每天都能够这么『摸』上一『摸』,那才叫爽。”
正胡思『乱』想间,忽听得脚步声响,大厅中又走进来一名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衣若雪,眉『毛』淡淡,眼睛灵动,鼻子小巧,嘴巴红润,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叶小天心中一震,脑中忽然闪过一种莫名奇妙的想法“这女子面貌依稀相似,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凝神思索,终于记了起来“六年前,我在师傅房间看到过一幅素描,画中一对母女,那怀抱婴儿的母亲,也就是师傅的旧情人,便跟眼前这位姑娘很相像。不过据师傅说,他的旧情人名叫薇儿,如果还在世的话,今年刚好三十五岁,眼前这位姐姐却顶多只有十八岁,可年轻了许多。”
那女子一进大厅,便向方正宇走了过去,伸手搂住了他脖子,脸上笑意盈盈,显得十分亲密。
方正宇也是脸『露』笑容,左手在那女子脸蛋上轻轻一捏,直把叶小天瞧得莫名吃醋,低低骂了一声“老『色』狼。”
不过他还没骂完,便听得那女子的说话声,亲切地叫了一声“爹爹”。
叶小天顿时心平气和,心中大喜“原来他们是一对父女,却是我多心了。”
方正宇拉着那女子的手,吩咐她在自己旁边坐下,笑道:“灵韵,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将场中众人一一引见。
叶小天心中一愣,搔搔脑袋,心道“她也叫灵韵,怎么跟师傅的女儿是同一个名字?”
想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瞧着那名女子,问道:“灵韵姑娘,你姓什么?”
这句话问得十分唐突,众人均觉好笑,都想“这灵韵姑娘既然叫方正宇作爹爹,自然也姓方了。这小男孩是个白痴,居然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阿紫最先忍耐不住,咯咯笑了出来,问道:“叶小天,你爸爸姓什么?”
叶小天随口答道:“自然姓叶了。”话一出口,便明白了阿紫的意思,知道她在嘲笑自己。自古子女都跟父姓,灵韵姑娘既然跟方正宇是父女关系,自己何必多此一举,反问她姓氏?
他脸『色』微红,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忍不住面『色』尴尬。
那女子却是微一迟疑,笑道:“叶公子,你为什么有此一问?”
叶小天理一理思绪,正『色』道:“我有一位师父,他有一位失散多年的女儿,名字也叫做灵韵……”
他还没说完,那女子脸『色』已变,神『色』之间有几分激动,问道:“叶公子,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叶小天据实回答“薛道衡。”
那女子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从椅子上刷地站起,颤声道:“薛道衡,那……那是我亲生父亲啊。”
叶小天大喜,一跃上前,一把抱住了那女子,笑道:“薛师姐,你是我薛师姐!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他幼年之时,练功余暇,常见到薛道衡独自感伤叹气,多次追问之下,才明白师父是在想念旧情人跟孩子。从薛道衡口中,他也终于知道:师父的旧情人名叫薇儿,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取名灵韵。
每次看到师父惆怅孤独的身影,叶小天便暗暗发誓“假以时日,一定要找到薇儿师母,还有那从未见过面的灵韵师姐,让师父一家三口重新团聚。”此刻他亲眼见到师父的女儿,自然是喜出望外,难以自持了。
薛灵韵在大庭广目之下给叶小天紧紧抱住,颇有些不好意思,手腕一勾一拿,施展擒拿手法,将叶小天环在腰上的双手轻轻推开。
叶小天手腕上微微一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睁眼瞧着薛灵韵,想起自己适才过火的举动,也有些脸红了。
薛灵韵眼眶微湿,问道:“他……他还好么?”
叶小天使劲点头,语无伦次“师父他能吃能喝,能走能睡,好得很。”其实他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正常人谁不能吃能喝,能走能睡啊?
薛灵韵幽幽地道:“我……我经常想念他。”
叶小天道:“师父他也天天想念你们,这些年来,师父每年都会下山几个月,四处寻找师姐和师母,只是却一直没能如愿。”
薛灵韵闻言心中甜蜜,拉着叶小天手掌,道:“走,我带你去见我娘,她一定有很多话要问你。”
叶小天点了点头,问道:“师母她也在万剑山庄么?”
薛灵韵道:“是啊,这些年来,我跟妈妈都住在万剑山庄中,多亏了爹爹他细心照料,不然的话,我们早就沦落江湖,四处飘零了。”
叶小天张口结舌:“方……方大侠是你爹爹?”他本想说方老儿的,看在薛灵韵的面子上,总算及时改口。
薛灵韵见他脸『色』不对,笑道:“你别误会,方大侠他是我义父。”
叶小天还是不放心,又问道:“那么师母呢,她可没失身给方老儿吧。”
这句话问得十分不礼貌,须知方正宇就在大厅之中,当着他的面问如此敏感的问题,实在是让老方很觉尴尬。
好在他说话声音极低,只有薛灵韵一人能听到。
薛灵韵脸『色』一红,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轻声道:“没有。”
这两个字一入耳中,叶小天顿时放下心来,小声道:“还好,总算师母为人贞烈,没有给师父戴绿帽子。”
薛灵韵见他说话『露』骨,有些招架不住,在他手上轻轻一捏,道:“走吧。”叶小天跟着她走出大厅,去见那传说中的师母薇儿。
第十四章 师母薇儿
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落,院落中种着修篁翠竹。翠竹之后,隐现飞檐画角,那便是薛灵韵母女居住的“白云居”了。
推门进去,叶小天便见到一名黄衣女子坐在桌子旁边,手中拿着针线,正在绣花。叶小天睁眼打量此女,只见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心中疑『惑』“这就是师母么,她看起来可真年轻。”
这女子正是薛灵韵的母亲杜薇儿,她听得脚步声响,不用抬头,便已心知肚明,笑道:“是灵韵么?”
薛灵韵嘻嘻一笑,走过去搂住母亲脖子,道:“妈,我带了一位朋友来见你。”
杜薇儿仍不抬头,问道:“你朋友,是男是女?”
薛灵韵小声道:“是男的。”
杜薇儿微笑道:“男朋友,那很好。”抬起头来,向叶小天上下打量,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
叶小天见她目光火辣,倒好像屠夫挑选牲口一般,又好像未来岳母挑选女婿,一时之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勉强一笑,道:“师母,你好。”
杜薇儿问女儿道:“小家伙叫我做师母,那为了什么?”
薛灵韵道:“小天他是爹爹的亲传弟子。”
杜薇儿道:“嗯,他是正宇的徒弟,难怪气质不凡了。可是他为什么叫我做师母呢?”
薛灵韵红着脸道:“妈,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小天他不是义父的徒弟,是你念念不忘的旧情人,我亲生父亲薛道衡的关门大弟子。”
杜薇儿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一把将叶小天拽人怀中,喜道:“好孩子,你认识道衡?”
叶小天给她紧紧拽住,鼻中闻到杜薇儿身上体香,竟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得吓了一跳,连连告诫自己“这可是师父的老婆,阿弥陀佛,我可不能起歪念。”
连忙收摄心神,轻轻挣脱了杜薇儿手掌,恭恭敬敬地道:“师母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杜薇儿伸手将他扶起,笑道:“不用多理。”接着问了他许多薛道衡的事情,叶小天一一据实回答。
杜薇儿听闻薛道衡这几年来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自己,眼眶忽然湿了,咬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轻轻抚『摸』薛灵韵秀发,柔声道:“孩子,咱们这就去青屿村找你父亲。”
薛灵韵含泪答应了。
叶小天道:“师母,师父他住在青屿村后山上,山径曲折,很不好走。不如这样吧,您写一封书信,咱们用飞鸽传书,请师父下山来见你,岂不更好?”
杜薇儿连赞他聪明,笑道:“好法子,我这就写信。”
当即磨墨挥毫,写好书信,用竹筒封好。
叶小天客店中带有信鸽,那是用来跟薛道衡互通消息的。杜薇儿派了一名亲信丫鬟,去酒店取来信鸽,随即将书信绑好,在鸽子脑袋上轻轻一拍,道:“去吧。”
白鸽展翅高飞,顷刻之间消失在云端。
杜薇儿瞧着鸽子远去,心中甜蜜温馨。想象薛道衡接到书信后兴奋发狂的喜悦,然后策马奔腾地赶来相见,不由得嘴角边『露』出笑意。
叶小天见事情办得妥帖,当即告辞离去。
杜薇儿吩咐女儿“小天远来是客,你陪他四处逛逛。”薛灵韵答应了。
…………
…………
…………
两人在万剑山庄中四处游玩,少年人脾气相近,又有师姐弟这层关系,更加的言语投机。
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花园,叶小天见园中有一石亭,当即拉着薛灵韵的小手,进去歇息。
薛灵韵问起叶小天山上生活,叶小天信口胡吹,说得绘声绘『色』,道:“山里可快活了,春天可以上山掏蜂窝,夏天可以下河『摸』鱼洗澡,秋天可以采野菇,冬天就去猎熊取熊胆。”其实他天天都埋头练功,哪有空闲时间打猎『摸』鱼?
薛灵韵却不疑有他,眼神中流『露』羡慕,道:“小天,你可真逍遥自在,不像我,整天都呆在山庄里,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叶小天怂恿她道:“师姐,你想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那太容易了。我跟你说,哪天方大侠不在家了,你就偷偷地拿些银子,再去马厩中牵一匹马儿,然后趁人不备,便可溜出去随意玩了。”
薛灵韵给他说得心动,道:“好,就这么办。”当下又请教叶小天如何偷银子,如何窃马,又如何乔装打扮,瞒过一干下人,叶小天一一解说。
说了一阵话,叶小天想起一事,问道:“师姐,你会不会武功?”
薛灵韵道:“我跟娘学过几年华山派的内功,义父也指点过一些剑法,不过都是一个人独自练习,也不知管不管用。”
叶小天道:“师母是华山派的?”
薛灵韵笑道:“是啊,你不知道么?”
叶小天摇头道:“师父没跟我提起过。对了师姐,华山派好像有一套‘冰心玉灵诀’,似乎有些门道,你会不会?”
薛灵韵道:“会啊,你要不要瞧瞧?”
叶小天笑道:“不用了。”沉思一阵,又道:“师姐,我看过方正宇用剑,他的紫英封魔剑法中看不中用,也没什么了不起。师姐既要闯『荡』江湖,便得学第一流的武功,才不会被人欺负。”
薛灵韵不动声『色』,道:“第一流的武功,我想学也没人教啊。”
叶小天嘻嘻一笑,道:“我教你。”
薛灵韵笑道:“好啊,你要教我什么武功?”
叶小天道:“我最厉害的武功便是天山六阳掌,那是下山前师父教给我的,你若有兴趣,我便传了给你。”
薛灵韵笑道:“好,你教,我学。”
当下叶小天将天山六阳掌六招掌法一一使了一遍,又细心讲解诸多变化,如何运气,如何使劲,都详细分剖。薛灵韵悟『性』奇高,只听了两遍,就能够掌握精髓。
叶小天连连称赞“师姐,你真聪明。当年我学这套掌法,整整花了七天时间,想不到师姐只用了一个时辰就领悟参透,哎,我不如你。”
薛灵韵嘻嘻一笑,道:“不是我聪明,是你太笨了。”
叶小天知她是开玩笑,伸手轻轻搂住薛灵韵腰肢,微笑不语。
薛灵韵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为人好『色』,只是万没想到他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来搂抱自己,不由得有些生气。当即手掌轻挥,将叶小天环在腰上的那只右手漫不经心地推开。
这一招她先前在大厅中就用过,乃是大擒拿手中的一招“分花拂柳”,算不得什么高深武功,只是薛灵韵出手实在太快,叶小天虽然知道拆解之法,奈何来不及反应。
他在同一招之上连输两次,终于恍然大悟,喃喃道:“师姐,原来你才是深藏不『露』的大高手,我可是看走眼了。”
薛灵韵脸『色』微红,道:“小『色』鬼,下次可不准再放肆了。”
叶小天讪讪一笑,道:“是是,师姐的豆腐,吃不得!”
薛灵韵见他嘻皮笑脸地不知悔改,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叹了口气。
两人再说了一阵话,薛灵韵便即告辞离去。叶小天也不强留,独自在山庄中溜达,等到夕阳下山,这才回到方正宇为他安排的客房中休息。
第十五章 公子,请怜惜我
叶小天回到客房休息,方正宇早就派了一名婢女服侍他饮食起居。
一进房间,那婢女就走了上来,递给他一双拖鞋,道:“公子,奴婢服侍你洗澡换衣服。”
叶小天见那婢女容貌清秀,问道:“姐姐贵姓?”
那婢女恭恭敬敬地道:“叫我袖儿吧。”一边说话,一边帮叶小天脱去外衣。
片刻之间,叶小天就上身赤『祼』,只剩下一条内裤,那女子蹲下身子,要帮叶小天脱裤子。叶小天有些拘束,摆摆手,道:“我自己来。”
袖儿微笑答应,走到木桶边调试水温,一边往木桶中倒入滚水,一边回头望着叶小天,柔声道:“公子,水温刚刚好,你可以进来了。”
叶小天走进木桶,坐靠在桶沿,伸了个懒腰,吩咐道:“袖儿姐姐,劳你驾,帮我拿条『毛』巾。”
袖儿早就准备好了洗浴用具,都放在衣架上,这时拿过『毛』巾,搁在肩上,手中提着一个花篮,将篮中鲜花洒在水里,道:“公子,奴婢服侍你洗澡吧。”
将花篮轻轻放在一旁,卷起手上袖子,在叶小天肩膀上轻轻『揉』捏,说道:“公子,奴婢初学按摩,如果力道用得不对,你可要多包涵。”
叶小天心中大乐,寻思“这古代的女孩子就是温柔贤惠,连说话都斯斯文文的,可不像自己那时代的女子,动不动就河东狮吼。”
袖儿的手法相当熟练,叶小天浑身松弛,闭起了眼睛,细细品味那玉手抚『摸』身体的销魂滋味。当袖儿玉手触碰到敏感之处,叶小天忍不住呻『吟』出声。
半个时辰之后,叶小天洗完澡,换了一套新衣服,又有下人送来饭菜酒水,袖儿收拾桌子,摆上碗筷,站在一旁,服侍叶小天吃饭。
叶小天见桌上四菜一汤,自己一个人哪吃得了这许多?便道:“袖儿姐姐,你陪我一起吃吧。”
袖儿笑道:“奴婢是下人,身份卑微,怎么敢跟公子同坐一桌?公子不用管我,你自己吃吧。”
叶小天嘻嘻一笑,强拉着她在自己旁边坐下,一本正经地道:“袖儿姐姐,我这人有个坏脾气:吃饭的时候若没人相陪,便毫无胃口,你若不赏脸陪我,那我只好饿肚子啦。”
袖儿见他执意坚持,不敢惹他生气,只得答应了,笑道:“好吧,我陪你就是。”拿过一只翡翠杯,替叶小天倒了一杯酒,说道:“公子,这是上好的波斯葡萄酒,刚用冰冰过的,你尝尝味道吧。”
叶小天称谢接过,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袖儿微微一笑,又替他斟了一杯,道:“公子,再喝一杯吧。”
叶小天来者不拒,又一口喝了,皱眉道:“酒是好酒,就是杯子太小了,喝得不痛快。袖儿姐姐,有没有大一点的杯子,若有瓷碗,那就更妙。”
袖儿笑道:“瓷碗么,这个真没有。”
叶小天叹了口气,眼见袖儿又要替自己倒酒,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吧。”拿起桌上酒壶,将壶盖取下,凑过嘴唇,咕嘟嘟地灌了几口红酒,眨眼之间就将一壶酒喝得涓滴不剩。
一壶葡萄酒加起来也不超过一斤,以叶小天的酒量,塞牙缝还嫌不够,他将空酒壶放在桌上,问道:“还有没有了?”
袖儿从没见过他这样的喝酒法,鲸吞牛饮,没有半点品味。这波斯葡萄酒乃是从万里之外的异域运来,极为贵重稀有,整个万剑山庄之中,也不超过五十瓶。叶小天刚才喝掉的那瓶酒,至少价值一千两白银,眼见小家伙贪心不足,袖儿赶紧摇头道:“不好意思,没了。”
叶小天皱了皱眉,只得作罢。袖儿见他不悦,赔笑道:“公子,酒没了,咱们吃菜吧。”
她语气温柔,叶小天听在耳中十分受用,笑道:“好,你也吃。”
两人吃完饭,自有下人撤去碟碗,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袖儿伸手关上房门,盈盈走到叶小天身边,脸『色』通红,柔声道:“公子,奴婢服侍你睡觉。”一面说话,一面解下自身衣裳,『露』出滑如凝脂的肌肤。
叶小天见到她娇嫩嫩的『祼』体,胸口之间扑通『乱』跳,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袖儿抱了起来,向床沿走去。
袖儿脸『色』绯红,将头埋在叶小天怀中,轻声道:“公子,这是奴婢的第一次,请你怜惜我。”
叶小天忙不迭地点头,伸嘴去吻她,两人唇舌交缠,直过了好久这才分开。袖儿呼吸急促,腻声道:“公子,请你熄了蜡烛。”
叶小天摇头笑道:“黑灯瞎火的多没情调,还是点灯来得刺激。”一面说话,一面手脚麻利地脱去身上束缚,爬上了床,将袖儿紧紧搂在怀中,笑道:“好姐姐,你喜欢主动还是被动?”
袖儿胸口起伏,红着脸道:“奴婢没有主见,全听公子的吩咐,只求公子温柔一些就好。”
叶小天笑道:“好,我先教你一招六九式吧。”在小丫头耳边喁喁细语了几句,细心讲解此招之精华神髓,袖儿只听得耳根发烫,却没有反对,轻轻点了点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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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云消雨散,袖儿倦极而睡。叶小天趁机调离坎,引龙虎,运转真气,化解从袖儿体内采集的纯阴气息,借以冲刺阴阳双修功最后一重。袖儿体质上佳,纯阴之气十分浓厚纯净,叶小天获益匪浅,待得功行大周天七次,内力又有了不小的进展,真气更趋绵密,也更加充盈厚实了。
第十六章 上当了
就在此时,正东处百米之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叶小天心中一动“一共是三人,都会武功,有好戏瞧了。”
当即披好衣服,一面功聚双耳,聆听动静,隐约听得脚步声窸窸窣窣,折而向西。叶小天心道:“西边是藏兵库,鸣鸿刀就放在里面。啊,不好,有人半夜盗刀!”
他对鸣鸿刀志在必得,怎容他人染指?焦急之下,使一招“『乳』燕归巢”,身子如利箭般标出窗外,随即辨明方向,往西北方走去。
藏兵库的位置他白天已『摸』得清楚,这时轻车熟路,施展风翼步法,在屋顶间穿梭飞掠。其夜星光暗淡,朗月羞藏,四面八方,俱是朦胧一片,正适合夜行人出没。
叶小天穿过几重屋脊,隐见前面石屋中灯火通明,但四周却一片沉寂,竟然静得出奇。叶小天心叫一声糟糕,当即身子落地,只见石屋门前八名守卫俱都昏『迷』倒地,每人脖颈处『Сhā』着一支钢针,探手去『摸』鼻息,生机早绝,但肌肤尚温,显然刚死去不久。
叶小天心中叫苦“一时大意,反让敌人捷足先登了。”伸手推开房门,只见屋里面架倒箱烂,剑戟斧钺褚类兵器『乱』七八糟般散落一地,盛放鸣鸿刀的千年铁木盒早就不翼而飞,他自我安慰“铁木盒上布有三道重锁,都是由妙手巧匠所铸,等闲不易打开。敌人虽拿走了木盒,但短时间内也决计开不了锁,我赶紧去追!”
就在此时,东南方隐约传来兵器相交之声,间杂着呼喝叱骂,叶小天心念一动,赶紧循声追踪。
他身法如电,几个起落之间就已到了声源处,只见一个大院子中人影憧憧,百来名家丁武士在一名妙龄少女的指挥下,挥舞手中兵器,正围着三名老者不断进攻。
妙龄少女白衣如雪,神情镇定,叶小天一见之下,心中狂喜,快步走近她身旁,叫了一声“师姐。”
薛灵韵向他淡淡一笑,道:“你怎么来了?”就在此时,场中一名老者手腕挥动,一枚穿心透骨钉破空而来,直刺薛灵韵眉心。
叶小天叫了一声“小心。”欲要出手相助,但敌人暗器来得太快,他仓促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薛灵韵眼见暗器『射』到,不动声『色』,右手屈指弹出,一股锐利指风激『荡』,撞在透骨钉之上,但听得一声轻微哧响,透骨钉有如纸扎泥塑一般,顷刻之间断成七八截,掉落地面。
如此手法,如此劲力,简直神乎其神,叶小天忍不住惊叫出声“弹指神通,这是华山派的弹指神通!”
薛灵韵微微一笑,道:“小天,敌人厉害得紧,你到我旁边来!”
叶小天自然不需要她保护,但还是依言走到薛灵韵身旁,伸手搂住了她腰肢,笑道:“师姐,你好厉害。”
他一见面就搂搂抱抱,薛灵韵无奈摇头,轻轻将他手掌推开了,小声道:“别胡闹。”
叶小天嘻嘻一笑,开始观察场中情景。
只见三名老者清一『色』黑『色』长袍,年龄都在六十以上,叶小天只瞧了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流月宗三位老古董。”
三名老者正是孤松,孤月,孤星三人,叶小天在酒店之中都曾见过。中间那名独臂老者孤月,手中紧紧拽着一个长达四尺的木盒,右手袍袖扶出,仅凭一股长袖对敌,每一下袖衣挥动,必有一名家丁惨呼中招。
忽然间孤月袍袖一卷,从一名武士手中夺过一把长剑,右脚踢出,将那名武士踢得筋骨碎裂,当场毙命,随即身形流转,长剑去势如虹,从另一名武士胸口穿胸透过,叮地一声,将他活生生刺死。
叶小天心中暗赞“好一个铁袖功!”
孤月右臂折断,转而勤修铁袖功,三十余年苦练下来,功德圆满,袖衣内劲气充盈,同样的无坚不摧,丝毫不逊常人。
他师兄孤松也是一般的彪悍,黑煞掌凌厉刚猛,每一掌拍出,就带去一名武士『性』命。叶小天才来不到半刻钟,孤松就已接连拍出三十多掌,杀了三十多人。
还有那位孤星尊者,也是毫不逊『色』,手中使一杆七尺长枪,枪法灵动,变幻莫测,有如灵蛇出洞,又如蛟龙出海,枪尖寒芒吞吐,挑刺点戳,无有不中。
但听得场中哀嚎遍野,尸首倒下一大片,叶小天摇了摇头,情知如此下去,不出盏茶时间,场中武士将被屠戮殆尽。
他一声清啸,纵入场内,一掌拍出,直取孤月,叫道:“留下鸣鸿刀,饶你不死!”
孤月见他年纪幼小,哪里放在眼里?冷冷一笑,道:“小娃娃,回家喝『奶』去吧。”铁袖挥卷,刺向叶小天胸口,长袖内贯注真气,锋利之处,不亚于钢刀宝剑,同样可以切割肌肤,断人筋骨。
叶小天手掌抓出,将孤月长袖抓在手里,轻轻一撕,但见漫天布片飞舞,一条崭新的袖衣,给他撕得粉碎。
孤月面『色』一寒,自己修炼了三十年的铁袖功一招之间即被破去,不由得恼羞成怒,将手中木盒交给孤松,左掌拍出,气流汹涌,拍向叶小天左肋。
叶小天吸一口气,同样拍出一掌,却是天山六阳掌中的一招“阳歌钧天”,这是他第一次试演此招,掌法尚显粗疏,威力只发挥了六成。
双掌相交,孤月一声怪叫,身子凌空被震飞,砰地一声掉落地面,双眼一翻白,就此毙命。
叶小天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咋舌“老天,我没想杀他啊!”眼见天山六阳掌威力如此霸道,竟有些后怕。
孤星跟师兄感情深厚,眼见孤月被杀,目眦欲裂,手中长枪点刺,刺向叶小天小腹。叶小天脑中『迷』『迷』糊糊,眼见长枪刺到,随手拍出一掌,无意中又使出一招“阳春白雪”,掌力有如长风过境,横扫一切。
但听得喀拉拉响声不绝,先是孤星手中长枪寸寸碎裂,接着老头胸口中掌,骨骼被根根震散,身子有如一滩烂泥,软倒在地,七窍之中鲜血淋漓,还没明白过来,就已魂归地府。
孤松眼见两名师弟先后被杀,吓得浑身颤抖,足尖『乱』点,身子冲天飞起,施展独门轻功,想要逃之夭夭。
他手中持有鸣鸿刀,叶小天如何能放他走路?凌空拍出一掌,叫道:“留下吧。”掌力爆发,有如一股无形兵刃,击中孤松后背。
古松一声闷哼,身子倒地,手足抽搐了几下,又给杀了。
叶小天走将过去,从他手上夺过铁木盒,只见上面溅有几滴鲜血,自然是孤松临死之前喷出的,想象人为财死,忍不住轻轻叹气。
他将木盒交给薛灵韵,道:“宝刀还你。”薛灵韵摇了摇头,道:“刀是假的。”见叶小天神情错愕,笑道:“你不信?好,我证明给你看。”
说话间从怀中拿出三把钥匙,开了木盒上三道重锁,将盒盖轻轻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刀来。
叶小天眼见刀长三尺,长短轻重都跟传说中的鸣鸿刀一模一样,问道:“这真是一把假刀?”
薛灵韵右手一抖,长刀脱鞘,叶小天只觉面前寒气森森,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中嘀咕“这明明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啊。”
薛灵韵知道他心中疑『惑』,解释道:“不错,这把‘温铜刀’确实也是难得的神兵,但跟鸣鸿刀相比,只能算是一堆破铜烂铁。”口中说话,左手两根手指夹住刀背,微微使力,将温铜刀从中折断,扔在地上,道:“真正的鸣鸿宝刀,以首山之铜,北海玄铁,天外陨石铸成,坚硬无比,烈火不能损,盐水不能腐,万物不能伤,又怎么会被轻易折断?”
叶小天知她说得不假,忽然间一声大叫,喃喃地道:“***,我竟然为了一把假刀,一下子杀了三条人命,哎……”想到双手染满血腥,忍不住唉声叹气。
薛灵韵安慰他道:“流月宗三位尊者,乃黑道十八凶徒其一,绝不是什么好人,你杀了他们,正好为民除害,用不着自责。”
她这么一说,叶小天稍微舒服了些,但还是不爽,瞪眼瞧着薛灵韵,凶巴巴地道:“师姐,你用假刀骗我上当,这笔帐可该怎么算?”
薛灵韵见他样子凶恶,吓得后退了几步,道:“你待怎的?”眼见叶小天一步步走近,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淫』笑,心中害怕,向天上一指,叫道:“师弟,快看流星。”
叶小天不疑有他,叫道:“流星,在哪?”转过了头去天上观看,但见黑夜沉沉,『毛』都没有一根,哪来的流星?
他心知上当了,连忙转身,只见薛灵韵白影一闪,随即隐没在夜『色』中。
叶小天气得吐血,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又给骗了!”
第十七章 鸣鸿刀
次日午时,扬刀大会准时召开。
地点在万剑山庄后院之中。
院子正中最显眼处,用杉木搭建了一处圆形平台,高约五米,直径约为十米,一眼瞧去,蔚为壮观。
木台正中处,放着一块长方大理石,厚达五尺,上面放着百来枚铜钱,也不知有什么用处。
木台东西两侧,各有一棵参天松树,枝叶繁密,怕有十来米高,每一棵松树巍巍挺立,都有水缸那么粗。
一条鹅卵石径通向木台,此刻石径之上,缓缓走来十名男女。
最先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雄姿英发,那是方正宇,他手中牵着一名白衣若雪的出尘美女,自然是薛灵韵。
中间四人是明教四大高手:丘雷,马刀,公羊青,公羊宏。
最后面四人是:狮吼子,阿紫,付筱竹,叶小天。
方正宇左手拿着一个长达四尺的千年铁木盒,此刻木盒紧锁,虽没打开,但众人都知道里面存放的必是号称“天下第一刀”的鸣鸿刀。
方正宇来到木台之下,转过身来,向众人微微颔首,说道:“各位,时辰已到,请上木台吧。”
丘雷和尚笑道:“方大侠是主人,还是您先请。”
方正宇笑道:“好,那老夫就献丑了。”足尖轻点地面,陡然间拔高一丈,接着左足在右脚上一点,身子再次拔高两米,半空中轻轻一『荡』,稳稳落在木台之上。
丘雷嘿嘿一笑,道:“浪子翻云术,好轻功!”说话间双手在地上拍了两下,激起一股气流,将身子慢慢托起,冉冉飘在半空,随即虚空踏步疾走,降落台面。
叶小天瞧得暗暗点头“这是失传多年的凌宇翱翔术,不想这丘雷竟然懂得。明教号称江湖第一大教,果然是人才济济。”
丘雷既已上场,马刀,公羊兄弟,付筱竹,薛灵韵等人也不甘落后,各自施展轻功,凌虚飞渡。
但见空中长袖飘飞,顷刻之间,五条人影疾如飞鸟,不分先后地跃上木台。
薛灵韵身子飘落,向叶小天招招手,示意他赶紧上来。叶小天点头答允,正要施展轻功登台,一瞥眼间瞧见阿紫跟狮吼子二人愁眉苦脸,心中奇怪,当即走了过去,在狮吼子肩膀上重重一拍,笑道:“老兄,该上去了。”
狮吼子唉声叹气,瞧着五米高的木台,连连摇头,道:“木台太高了,我上不去啊。”原来星宿派主修毒攻,轻功并非其所长,除了掌门人丁春秋轻功一流,门下弟子,人人都是内力肤浅,轻功提纵术更是不堪一提。
叶小天心下好笑,转头去看阿紫,见她粉脸微红,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显然也是为如何登台而发愁。
叶小天摇了摇头,伸手在狮吼子腰带上轻轻一提,将他身子提至半空,笑道:“狮吼子老兄,我送你一程吧。”也不待他回答,左掌拍出,在狮吼子背上轻轻一击,一股巨力潜送,狮吼子有如离弦之箭,直往木台飞落。
狮吼子吓得哇哇大叫,半空中手舞足蹈,但还没舞动几下,就已稳稳降落在木台之上。他见自己并未受伤,也没有摔倒出洋相,心中暗叫侥幸,同时对叶小天心生感激。
叶小天走到阿紫身边,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道:“抱紧了。”阿紫闻言心中高兴,知道叶小天要出手相助,紧紧抱住了他,说道:“谢谢你。”眼神跟叶小天一接触,赶紧低下了头,耳根后梢莫名红了。
叶小天吸一口气,施展风翼步法,有如鸿飞九天,一个起落之间就已轻飘飘落台,随即放脱阿紫,大踏步走到一张木椅上坐下。
阿紫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涩,还有一点点的崇拜,叶小天轻功之高,今日才算开了眼界,寻思“只怕是师父,也不过如此了。”
木台之上备有十张木椅,众人不用邀请,纷纷坐下。
方正宇一声咳嗽,将木盒缓缓放在腿上,用钥匙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把长达三尺的宝刀出来,说道:“各位,老夫手上所拿的,就是由上古轩辕黄帝亲手所铸,西汉武帝大内珍藏,后转赠给名臣东方朔的绝世神兵鸣鸿刀。此刀有三大妙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各位如果不信,老夫可以当场试验,以定真假。”
说话间缓缓站起,右手轻轻一抖,刷地一声响,一道耀眼寒光划过,鸣鸿刀业已出鞘。
宝刀一出,众人只觉森森寒气瞬间弥漫,其时正是午时三刻,炎炎夏日,骄阳如火,但鸣鸿刀一经拔出,木台上空气温骤然下降,人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霎时之间手脚冰凉,眉『毛』之间结了一层薄冰。
阿紫内力浅薄,受不了鸣鸿刀寒气侵袭,忍不住浑身颤抖,叶小天坐在她旁边,见状握住她手掌,度了一丝真气过去,助她抵御严寒,阿紫得他相助,这才安然无恙。
一旁的狮吼子可惨了,冷得直打哆嗦,过不多时,牙齿格格互咬,终于两眼一翻白,冻晕了过去。
叶小天心中疑『惑』不解“这鸣鸿刀怎么如此邪门,竟冷得这般诡异?”
眼见狮吼子昏『迷』不醒,心中不忍,走过去将他扶起,在他背上拍了两下,一股纯阳内力透入对方筋脉,狮吼子哼哼唧唧,终于醒了过来。
叶小天不再理他,仍旧回到椅子中坐下。
方正宇右手擎刀,微微一笑,说道:“鸣鸿刀铸刀之时,用了三十六斤的北海玄铁,外加四十二斤的天外陨石,还有二十一斤的首山之铜,因此重达九十九斤。其中北海玄铁跟天外陨石都是极阴极寒之物,积累了万年的宇宙玄阴气息,故此刀『性』至冷,又名‘冰魄刀’,各位如果感觉寒冷难耐,那也不用慌张,只需运转真气相抗,便可相安无事。”
众人除了叶小天之外,尽皆疯狂催动内息,借以抗衡鸣鸿刀刺骨寒气,过得半晌,人人都觉体内真气澎湃,无形之间内力竟然增加不少,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欣喜之情,却是一般无二。
原来鸣鸿刀中蕴有宇宙万古玄阴之气,此刻虽然散发不到亿分之一,但功效仍然不可小觑,众人一经运功化解吸收,顿时获益匪浅,平白之间得了不少好处,内力都有不同程度的精进。
叶小天这个楞头青,只因常年在寒冰潭底修炼内功,无形之间对至阴寒气后天免疫,鸣鸿刀散发出的宇宙冰息,他一点都不感冒,平白之间错过了一场大机缘。
再过片刻,人人运功完毕,体内寒气消除,丘雷叫道:“方大侠,时候不早,便请试刀吧。”
方正宇道:“好。”
右手拿刀,走到马刀面前,眼神盯着他上下打量,不住点头,喃喃道:“外表朴实,神气内敛,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剑。”
马刀笑道:“方大侠,我虽然用剑,不过剑术普普通通,可没资格号称什么天下第一剑。”
方正宇笑道:“我知道,我说的不是你本人,我指的是你腰间那把剑。”
马刀误解了对方意思,脸『色』微红,颇有些尴尬,伸手将腰间那把长剑别下,横放胸前,道:“你说的是它么?”
红日照耀之下,众人睁眼细瞧,只见那是一把长约四尺的薄剑,剑身破破烂烂,锈迹斑斑,既无剑穗,亦无剑鞘。人人张口结舌,实在难以相信:这样一柄破铜烂铁,竟然是神兵谱上排名第一的赤霄剑?
马刀也是连连摇头,说道:“我这把剑是家师三十年前传给我的,又钝又轻,绝对不是赤霄剑。方大侠,你确定没有弄错?”
方正宇笑道:“老夫阅剑无数,岂会弄错?马兄,可否借你长剑一用。”
马刀对这把佩剑毫不重视,三十多年来从未用过,只因是师父遗物,这才带在身边,不然早就扔了。闻言想都不想,将长剑塞入方正宇手中,笑道:“尽管拿去折腾吧。”
方正宇道一声谢,左手接过长剑,说道:“使用赤霄剑前,须得以自身鲜血喂养,待得神剑吸收血『液』精华,自会与主人心灵相通,那时便可横扫万物,无坚不摧了。”
轻轻咬破指尖,滴了几滴鲜血在剑身之上。赤霄剑一经血『液』温养,立马发出轻微颤鸣,整个剑身红光大作,嗡嗡咆哮不息。
方正宇点头笑道:“成了。”一面说话,一面足尖轻点木台,身子凌空飞渡,降落在东边一棵松树面前,随即长剑横挥,在松树上轻轻一划。剑光闪处,但听得轰隆隆震天巨响,这株水缸粗细的百年老松,禁不起赤霄剑剑气切割,顷刻之间被拦腰斩断,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溅起漫天尘土。
众人情不自禁地拍掌叫好,都道:“神剑,神剑!”
方正宇返身回到木台,左手持着那把赤霄剑,右手拿着鸣鸿刀,走到大理石面前,将宝刀轻轻放下,说道:“赤霄剑切金断玉,锋利无匹,诸位请看。”
拿起一枚铜钱,放在大理石上,赤霄剑挥处,立马将那枚铜钱一分为二,切口处平滑若镜。更难得的是剑斩铜钱,竟然有如刀刺水面,无声无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众人眼光独到,都是暗暗点头“斩断铜钱也还罢了,难得的是切口平整,又不发出半点金属碰撞声,好剑,真是好剑!”
方正宇不动声『色』,再次拿起两枚铜钱,叠在一起,手起剑落,铜钱对剖两半,轻松被劈断。
方正宇手腕连挥,铜钱由两枚增至四枚,再到八枚,然后是十六枚,三十二枚,最后叠加到了六十四枚。
方正宇吸一口气,赤霄剑向下斩落,但听得嗤嗤声轻响,六十四枚铜钱从上往下,一一被从中切割,碎成一百二十八片,每一片大小相等,重量相若。
到了此刻,众人早已忘记了惊呼赞叹,人人闭口不语,整个木台上鸦雀无声,过了良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方正宇将赤霄剑还给了马刀,右手仍旧拿着那柄鸣鸿刀。
马刀接过赤霄剑,欢乐难以名状,神『色』之间又是激动,又是狂热,双手在剑身上来回摩挲,惊喜之下,连手也有些颤抖了。
方正宇淡淡一笑,说道:“马兄,赤霄剑虽然是天下第一名剑,不过相比于鸣鸿刀,却仍是差了许多,我这句话,你信不信?”
马刀嘻笑摇头,道:“我不信。”
方正宇道:“好,你不信,咱们便做个试验。”右手微微一晃,鸣鸿刀在握,笑道:“马兄,你有没有胆量在我鸣鸿刀上砍上一剑?”
马刀笑道:“赤霄剑太过锋利,我怕一不小心,砍坏了你的宝刀,那就不好意思了。”
方正宇道:“不妨,砍坏了宝刀,算我倒霉,绝不怪你。”
马刀嘿嘿一笑,道:“好,那我可真动手了。”他心思狭隘,自己既有了天下第一剑,绝不容许天下第一刀的鸣鸿刀与之争锋,打定了注意,要将鸣鸿刀就此毁去,好一人独霸。
想到此处,马刀吸一口气,赤霄剑剑光暴涨,一道暗红『色』的剑气洒落,狠狠斩在鸣鸿刀之上。刀剑相交,但听得叮地一声脆响,赤霄剑不敌鸣鸿刀,被刀锋削去尺来长的一截剑尖,成了一把断剑。
方正宇不动声『色』,淡淡地道:“我早说过了,若论锋利无匹,还是鸣鸿刀称雄为王!区区赤霄剑,何足道哉。”
马刀睁大了一双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忽然间双腿发软,一ρi股坐到在地,喃喃地道:“完了,我的赤霄剑被毁,一切都完了。”
方正宇笑道:“马兄,赤霄剑虽被削去一尺剑尖,但仍然不失为一把宝剑,你就凑合着用吧,哈哈。”
马刀一言不发,默默回到椅子上坐下,心中思绪飞转“这鸣鸿刀如此厉害,我得不择手段,据为己有。”
其他几人也都是一般的心思,各自心中盘算:该如何击败对手,夺得宝刀呢?
只有叶小天笑嘻嘻地浑不在意,心想“要夺鸣鸿刀,必定会诉诸武力,场中诸人,若论武功,谁也及不上自己。接下来的比武夺刀,自己可说稳『操』胜券,所虑者只是众人一拥而上,明教四大高手一齐来对付自己,那就有些棘手了。还有,付筱竹也对鸣鸿刀志在必得,自己要不要跟她争呢?争吧,肯定会惹付筱竹生气,不争吧,要自己放弃鸣鸿刀,又实在是舍不得。”他微一沉思,便已下定决心“自己的目标是做天下第一人,为了今后的逐鹿江湖,争,一定要争!”
注一:神兵谱十大名剑,已出现四把,马刀的赤霄剑,已毁,吴息风的弓卢剑,名列神剑榜第二,葛流衣的青凝剑,已转赠峨眉派镜鸾师太,还有一把秋弧剑,在谢冰凌手中。
注二:鸣鸿刀为什么如此变态?还有前面提到的九龙烈火鼎,为什么会让叶小天内息莫名运转,以及轩辕仙经到底蕴藏了什么绝世武功?这些谜底,后面会慢慢揭开。
第十八章 比武夺刀(一)
试过宝刀,方正宇施施然地回到木椅中坐下,刷地一声还刀归鞘。说道:“各位,这把鸣鸿刀,是我无意间偶得。三个月前,老夫跟白马盟盟主马希山定于天山绝巅比武较艺,趁机解决一些私人恩怨。我二人事先约定,此次比试,各以身家『性』命作赌注,结果马希山输了半招,拱手将白马令相赠,又献上毕生珍藏奇宝,其中就包括这柄鸣鸿刀……”
他说到此处,叶小天心中疑虑“白马令,那是白马盟掌门令牌,持此令者,便是白马盟盟主,白马盟名下三千弟子尽归调遣。如此贵重的东西,马希山怎么会甘愿献出?再说了,马希山乃黑道巨擘,为人『奸』诈,并非信守承诺之徒,要他乖乖交出鸣鸿刀,只怕也不易。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变故,方正宇故意略去不提。”
思绪飞转间,方老儿的声音不绝传入耳中,只听他娓娓续道:“老夫偶得鸣鸿宝刀,从此之后,平静的生活被搅得天翻地覆。三个月中,接连有七十四名各派高手潜入万剑山庄,意图染指神兵利器,这些人或明抢,或暗夺,或下毒『药』,或放『迷』烟,诸般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老夫疲于应付,思虑再三之下,决定召开扬刀大会,情愿让出鸣鸿宝刀,以摆脱诸派高手无休无止的纠缠。在场的诸位,谁若对鸣鸿刀有意思,均可各显神通,咱们以武夺刀,技高者得!当然了,老夫也要奉劝诸君:鸣鸿刀乃天地神物,人人欲得之而后快,在场的不管是谁夺取此刀,从今往后,将面对正道魔道各类高手百般『骚』扰,至于刺杀围堵,更是家常便饭。诸位夺刀之前,可得权衡利弊,仔细掂量。”
众人闻言都是默不作声,寻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古以来,为争夺神兵秘籍,天材异宝而死于非命者,有如恒河沙数,这一节倒不可不防!”
但人人亲眼见到鸣鸿刀大放异彩,锋利无匹之处,便连号称天下第一剑的赤霄剑也莫能与之争锋。得此神兵,对敌之时,所向披靡,无形之间相当于功力陡增数倍,谁能不心动?
叶小天早就存心夺刀,当即笑嘻嘻地走入场中,说道:“鸣鸿刀我志在必得,有谁不服气的,尽管上来跟我比划。”
此言一出,场下一片默然。叶小天功夫之高,丘雷,付筱竹等人都曾亲自领教过,眼见他扬言挑战,心下都有些惴惴,一时不敢应答。
叶小天见众人鸦雀无声,笑道:“怎么,没人应战么?那好,鸣鸿刀我可要拿走了。”缓缓走向方正宇,手一伸,道:“方大侠,既然大家都谦虚礼让,迟迟不肯上场,那么依照规矩,我是不是赢了?”
方正宇道:“不错,少侠请接刀。”正要将鸣鸿刀拱手送上,忽听得一个粗哑的嗓音吼道:“等一等。”
话音刚落,场中人影一闪,公羊青双手叉腰,终于按耐不住,第一个出手。
叶小天转过身来,瞧着公羊青打量,微微点头,问道:“贵姓?”
公羊青眉头一皱,道:“比武就比武,哪里许多废话?”双足在地上轻轻一顿,咔地一声响,脚下木板给他踏成一堆粉末。
叶小天动容道:“童子功?”
公羊青嘿地一声冷笑,道:“小娃娃,算你有见识!不错,爷爷我修炼的正是少林绝学‘金刚童子功’,嘿,你怕了吧。”
叶小天见他口称爷爷,心中不悦,闻言皱眉道:“区区童子功,算得什么?好吧,咱们打个赌,你若能接住我三十招,这一场比试,就算你赢了。少爷拍拍ρi股,立马走人,如何?”
公羊青在客店中见过他出手,亲眼见到叶小天数招之间挫败丘雷,那鬼魅如电的身手,至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他功夫跟丘雷只在伯仲之间,原也没指望能胜过叶小天,之所以上场,只不过是奉了教主密令,要想方设法夺取鸣鸿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只守不攻,极力周旋,尽量支撑,最大程度上消耗叶小天真力,然后徐图反击,就算最终败北,也要拖得叶小天筋疲力尽。然后再由马刀,丘雷,公羊宏三人轮番攻击,使用车轮战法,合明教四大高手之力,就不信收拾不了叶小天一介少年。
眼见叶小天不知死活,竟然定下三十招之约,更是喜出望外,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道:“好,男子汉一言既出,可要说话算话。”
叶小天淡淡一笑,轻飘飘一掌拍出,叫道:“这是第一招。”
这一招软绵绵的毫无劲道,公羊青心中一愣“***,这是什么掌法?”试探『性』地拍出一记手刀,直取叶小天左颈动脉。
他手腕一动,叶小天便瞧出对方胸口『露』出三个破绽,脚步错动,撞入了公羊青怀中,变掌为拳,一记大力金刚拳法送出,正中“灵墟『茓』”。
大力金刚拳乃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每一拳击出,势大力沉,皆有扛山拔鼎之大神通。公羊青要害中拳,蹭蹭蹭连退三步,胸口之间气血如沸,脸上神『色』变幻,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瞬息之间变了三次。
叶小天一拳得手,并不乘势追击,直等公羊青调匀呼吸,这才笑道:“我刚才那招也是少林正宗绝学,比之你的金刚童子功,谁更加厉害些?”
金刚童子功乃佛门无上神通,与易筋经,洗髓经,金刚不坏神通并称为少林寺四大镇派绝学,威力之强,岂是大力金刚拳能够媲美?
只是叶小天的大力金刚拳早已练到最高境界,而公羊青囿于资质有限,童子功未臻大圆满,尚停留在第五层,相较之下,便不是叶小天对手了。
公羊青闻言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轰轰轰一连拍出三掌,每一掌都是猛劈狠砍,威力不可小觑。
叶小天不动声『色』,一一接下了,随即踏上一步,挥招反击,“须弥山掌”“巨灵神拳”“落花手刀”“补天劫指”“冥王碎爪”,顷刻之间连使五门绝学,真力弥漫,将公羊青全身笼罩。
公羊青手忙脚『乱』,叶小天拳掌指爪之中,尽皆蕴有无穷巨力,他身陷其中,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只得咬牙拍出五掌,硬生生死扛。
他接一招,便退一步,连接五招,便连退五步,退到第五步时,双膝一阵发软,浑身摇摇欲坠,终于颓然坐倒,吐出一口血来。
叶小天迈步上前,左掌抬起,按在公羊青头顶,凝力不发,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淡淡地道:“怎么说?”
公羊青见他手掌之上隐现青气,认得是第九重的铁砂掌,心想“铁砂掌碎石开山,莫说我眼下身受重伤,难以招架。即便是全盛之时,也多半不是对手。哎,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说的?”一声长叹,黯然道:“我输了。”
叶小天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点头微笑,道:“你既已认输,那么便饶了你!”撤去手掌,说道:“我适才连续五招,每一招都使了重手法,无形之中,已震伤了你五脏六腑,三个月内,阁下不可妄动真气,否则必死无疑。哦,还有,刚才我使用冥王碎爪之时,还附带用上了鼎炉吸真大-法,一不小心,就吸取了阁下三成内力,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公羊青从三岁就开始修炼童子功,今年三十七岁,身上已积聚了三十余年的精纯内功。叶小天“一不小心”,就吸纳了他三成内力,贪心之炽,实在是让他气得咬牙切齿,暴怒攻心之下,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第十九章 比武夺刀(二)
过了好半晌,公羊青才挣扎着站起,他双目之中似欲喷火,狠狠瞪了叶小天一眼,一面以手抚胸,半挨半挪地回到椅子中坐下。
叶小天不去理会他那杀死人的目光,笑嘻嘻地坦然承受,心中默默运转鼎炉吸真大-法,化解从对方那夺取而来的童子功内力。
鼎炉吸真大-法是轩辕仙经中十大上古秘法之一,可以依仗无上神通,摄夺世间一切内力。交手之时,凭借肢体接触,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掠夺对手内息,防不胜防。练到最高境界,甚至可以隔空吸劲,不用肢体相交,照样能够吸取对手真气。
叶小天初学乍练,立奏奇功,只一瞬之间,便吸去公羊青近三成的纯阳童子功。童子功乃佛门无上神通,威力非同小可,虽只是摄取了三成,但仍有十来年浑厚充沛的内息,叶小天废了好大力气,却只融合了不到五分之一,当下收敛心神,只得暂时作罢。
公羊宏眼见大哥受伤,怒不可遏。他跟公羊青乃一母同胞,情感之厚,非比寻常。叶小天欺负公羊青,便跟欺负自己一般无二,当即刷地一下子站起,纵入了场中,锵地一声,缅刀出鞘,半空中斜劈一刀,直取叶小天要害。
叶小天见他刀法凌厉,不敢大意,脚步一错,轻轻避在一旁。
公羊宏一心为了乃兄报仇,出手之时,竭尽全力,一招“化血魔刀”使过,立变“融冰气刀”,不等使老,又变“修罗鬼刀”,三招连成一气,当真是气势如『潮』。
叶小天空手跟他过招,一时颇显局促,对手刀法妙招纷呈,兼且缅刀锋锐,急切之间难以取胜。他眉头微皱,一面施展风翼步法躲闪趋避,一面脑中飞转,筹思破敌之策。
公羊宏连劈五刀,皆被叶小天一一躲过,眼见对手轻功神奇,心中焦躁起来,刷地一刀当头砍落,口中叫道:“小娃娃,一味地逃避躲闪,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有种就站着别动,让我乖乖地砍上几刀。”
叶小天心中好笑,骂道:“你神经病啊,站着不动让你白砍,你当我是白痴吗?”
公羊宏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脸『色』微红,右腕抖动,刷刷刷刷一连四刀,全是进手搏击的狠招,叶小天仍不愿跟他正面交锋,施展轻功,一一避过。
薛灵韵见他只守不攻,还道叶小天实力不济,手臂一振,将腰间长剑抛了给他,说道:“小天,用剑法吧。”
叶小天伸手接过长剑,精神一振。吸一口气,施展天星剑诀,顷刻之间连攻七剑,七剑首尾相连,一剑快似一剑,刹时之间剑气如虹,将公羊宏『逼』得连退七步。
天星剑诀乃点苍派不传秘学,在天下七大著名剑法之中排名第六,一经施展,便如春江怒『潮』,一发不可收拾。
叶小天一招“七星横空”使过,手腕轻颤,接着一招“孤云出岫”,剑尖颤动,挽起十来朵剑花,直刺公羊宏右肩。
公羊宏挥刀挡格,刀剑相交,手腕上一麻,真气忽然之间不受控制,破体而出,自手臂导入刀身,再导入长剑,又自剑柄传入叶小天右肩,顺势而下,转沉丹田。
公羊宏吓得脸上变『色』,蓦地里想起一门邪功,尖叫道:“化功妖法,是化功妖法!”
他说话之时,内力叠涌,流失得更加快了。公羊宏心胆俱裂,情知如此下去,不消片刻,便得真气耗竭,成为废人一个。惊恐之下,连忙撤手弃刀,这才幸免于难。
叶小天见他大呼鬼叫,微微皱眉,长剑轻挑,将地上缅刀挑起,随即抓在手中,喝问道:“还比不比了?”
公羊宏兵器被夺,哪里还有脸面再战?何况忌惮于叶小天吸纳内力的邪功妖法,深恐交手之时,对方故技重施,又来掠夺自己内息,想到此处,不由得浑身颤栗,脸『色』苍白。
适才刀剑相交,公羊宏内劲外泄,损失了几近一成,此刻思之,兀自胆寒。他冷冷地注视着叶小天,恨恨地道:“小恶贼,竟然自甘堕落,修习化功妖法,哼,你这是与天下人为敌,从今往后,人人得而诛之。”
叶小天给他无端责骂,心中有气,呸地一声,道:“什么狗屁化功大-法,少爷压根不稀罕,既没学过,也不想学。这等损人不利己的武功,少爷才看不上眼呢。”身形一闪,扇了公羊宏两个响亮的耳光,说道:“你出言不逊,骂我小恶贼,这两个巴掌权当作教训!记住,若再敢骂我,立刻取你『性』命。”
他眼神如刀,公羊宏不敢『逼』视,低下了头心中咒骂不休,暗暗发誓“假以时日,定要将小家伙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猛一跺脚,愤愤不平退了下去。
叶小天将长剑还给薛灵韵,环顾四周,朗声说道:“还有谁要来赐教?”
第二十章 比武夺刀(三)
“我来。”
丘雷跟马刀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目光交接,彼此心意相通“对手太强,一起上!”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同时飞掠,一左一右,齐向叶小天攻到。
丘雷左掌气势滔天,七星烈火掌凝聚真力,瞬间提至十二重。右手在腰间一按,“锵”,兵器出手,寒光闪处,却是一柄尺来长的月牙弯刀。
但见他掌影翻滚,刀芒纵横,呼啸声中,已向叶小天疾攻三招,招招狠,招招快,风门门主的强悍实力,直到此刻,才一览无遗。
与此同时,马刀的赤霄剑也已出鞘,剑芒吞吐之际,红光弥漫四周,竟然将叶小天胸口十三处要『茓』,齐齐罩住。
叶小天身遭两大高手合围,临危不『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鼓涌,手腕抖处,刷刷刷一连三刀,刀光如雪,将丘雷『逼』退七步。左手如电,在马刀长剑上连弹三下,将赤霄剑弹偏在侧,巨力传出,马刀只觉虎口巨震,鼻尖闻到一股血腥,刹那之间,手掌经脉受损,鲜血狂飙。
马刀惊骇莫名,一声大喝,脸『色』急变,由白转红,由红至青,顷刻之间连变数次,叶小天脸『色』微变,皱眉道:“青莲渡血术?”
青莲渡血术乃明教邪法,以秘术神通转换自身血『液』,化血『液』为内息真力,能够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战力至平常两倍,十分的变态。但因以血『液』为引,耗神伤气至极,创此奇功的邪影尊者曾在宝典中叮咛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妄用。
马刀一经施展此功,顿时变得猛不可挡,赤霄剑剑气闪烁,幻起一道道凌厉罡风,横扫八方,切割万物,叶小天一不留神,鬓边处长发立断数截,吓得他连连后退。
他后脚跟还没站稳,丘雷左掌右刀,迎面撞来。叶小天心念一动“柿子捡软的捏,情势凶险,宜速战速决。”
一声清啸,缅刀有如海啸奔腾,当头劈落,刀未至,凛冽杀意已『逼』得和尚呼吸为窒。丘雷大惊失『色』,本能地举刀挡格,双刀相交,直震得全身发麻,一口浊气还没吐出,背心上一痛,已给叶小天扣住“陶道『茓』”,平地提至半空。
以和尚的武功,原不至如此窝囊,只是先前客店中一战,手臂震落,元气大伤,加之叶小天吸收了公羊兄弟不少内劲,功力陡增,此消彼长之下,胜负立判。
马刀眼见同伴被擒,长剑嗡鸣,直刺叶小天右眼,口中叫道:“放下门主。”
叶小天嘻嘻一笑,道:“有本事自己来救!”左掌挥舞,将丘雷二百来斤的一个身躯来回旋转,当做一面肉盾。马刀长剑若继续前送,势必刺中丘雷要害。
明教教规森严,明令禁止同门相残,否则以凌迟罪论处。马刀如果刺伤丘雷,那就等于犯了教规,必将遭到明尊的处罚,情急之下,长剑由刺改捺,叮地一声,『Сhā』入木板。
叶小天缅刀挥处,搭在赤霄剑平面,欲效旧法,以鼎炉吸真秘术摄夺对手内劲,马刀明白他的意图,一声怪叫,急忙撤手,身子有如飞鸟,急速后退。
叶小天所惧者,惟赤霄剑切金断玉之锐,此刻马刀长剑脱手,再无顾忌,手臂振处,丘雷庞大身躯凌空飞掠,泰山压顶般撞向马刀。
这一撞其快如闪电,其猛如山洪,马刀若撒手不管,丘雷势必撞得头骨粉碎,『性』命难保。无奈之下,只得双掌齐出,将和尚拦腰抱住。但听得两声哀鸣,两人身子滚作一团,齐齐摔下木台。
叶小天拍拍手掌,昂首四顾,笑道:“还有谁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众人见他神威凛凛,一时之间相顾无言。阿紫睁大了一双妙目,怔怔地瞧着叶小天,眼神中『露』出钦佩赞赏,羡慕崇拜,心道:“他可真厉害,若我有一天,能练到小家伙一半的本事,死也甘心了。”
付筱竹神『色』复杂,内心又惊又讶,又恨又气,叶小天功夫无敌,自己势夺鸣鸿刀之希冀,必成一场泡影。可她肩负使命,临行之前,已在阁主当面立下军令状:不取鸣鸿刀,甘愿自废武功。想到此处,付筱竹咬一咬牙,面『色』惨白,一跃而起,走入场中,双目凝神着叶小天,缓缓地道:“我来跟你比划。”这六个字她说得艰难无比,心中已下定了决心:不成功,便成仁,自己此战若败,立刻『自杀』。
叶小天见她脸『色』不对劲,问道:“付堂主,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心想“瞧她脸蛋苍白如纸,气『色』不顺,该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付筱竹并不回答。
叶小天叹了口气,道:“付堂主,你不是我对手,我不想欺负你,你还是走吧。”付筱竹想起客栈木桶中那一幕,恨恨瞪了他一眼,心道:“小恶人,你欺负得我还嫌不够么?”刷地一下子长剑出鞘,使一招“杨柳春风”,直刺叶小天左肩,剑气如『潮』,一上来就是拼命的架势。
叶小天不愿伤她,退了一步,付筱竹剑招便即落空。他纯是一番好意,在付筱竹眼里却变了味。叶小天一味躲闪,付筱竹以为他心高气傲,不屑与自己交手,气不打一处来,刷刷刷连刺三剑,叶小天退了三步,一一避开。
他躲避得漫不经心,付筱竹愈加气恼,又是连攻五剑,叫道:“还不还手?”
叶小天摇了摇头,缅刀轻挥,真力到处,立马将付筱竹长剑斩断,随即收刀凝立,说道:“胜负已分,到此为止吧。”
付筱竹一招败北,神情错愕,似乎难以接受,呆了半晌,随即拿起半截断剑,便往胸口刺去。
叶小天当她魂不思属之际,便已暗中留神,眼见付筱竹挥剑自戕,吓了一跳,叫道:“使不得!”身形如风,左手疾探,将付筱竹右腕紧紧握住,劝道:“付堂主,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想不开?”
付筱竹想到任务失败,从此自废武功,心中悲苦,泪水不争气地流出,但又不愿让叶小天小瞧了,随即生生忍住。
叶小天见她白如玉的脸颊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痕,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问道:“付堂主,你是不是非得鸣鸿刀不可?”
付筱竹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说“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叶小天点了点头,一咬牙,道:“好,鸣鸿刀我让了给你!”
付筱竹一时不敢相信,迟疑道:“你说什么?”
叶小天不再言语,转身走到方正宇面前,说道:“方大侠,比武夺刀结果已分,请交出鸣鸿刀吧。”
方正宇笑道:“不急,星宿派的两位高手还没上场,等叶少侠打败了他们,再来拿刀不迟。”
叶小天尚未回答,狮吼子十分识趣,已然叫了出来:“叶少侠神功盖世,我和小师妹远远不及,甘愿认输。”
方正宇微笑颔首,道:“好吧,星宿派既已认输,叶少侠便是胜出者,请接刀。”将鸣鸿刀双手奉上。
叶小天接过宝刀,走向付筱竹,将刀柄递了过去,付筱竹下意识地握在手里,自己梦寐以求的天下第一刀此刻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又是欣喜,又是难以置信。
过了好久,她心情才逐渐平复,向叶小天报以一笑,道:“谢谢你。”
叶小天本来有些失落,但一见到付筱竹的笑容,心中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心道:“能博付堂主一笑,即使损失一把鸣鸿刀,也算物超所值了。”
第二十一章 参军
胜负既分,名刀有主,众人难掩失落,纷纷告辞。
叶小天弯腰拾起赤霄剑,『Сhā』在腰间,自我安慰“得不到天下第一刀,弄把天下第一剑玩玩,也算不虚此行。”
马刀哼哼唧唧地爬起,纵身跳上木台,赤霄剑被夺,心疼如割,唠唠叨叨地跟叶小天索要归还。叶小天听得不耐,抬脚就是一踢,他出脚如风,马刀防不胜防,一声惨呼,又摔下木台。
付筱竹心情最佳,笑盈盈地跟叶小天道别,临行前两人约定:前嫌尽释,言归于好。
叶小天大乐,问起泠香阁是否招收弟子,言语中『毛』遂自荐之意甚诚,付筱竹奇道:“怎么,你想入阁么?”
叶小天忙不迭点头,笑道:“是啊,如果能够调入付堂主麾下,常伴左右,那就更妙。”
付筱竹见他笑得不怀好意,微一寻思,便即明白:小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名曰入阁,实为泡妞,又在打自己的主意。脸上微微一红,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寒暄几句,付筱竹便即离去,叶小天笑呵呵送出大门,趁她不被,施展空空妙手,神不知鬼不觉地顺了小丫头一方手帕,权作留念。
就在此时,长街上马蹄声急,一骑红尘如风,顷刻之间驰到面前。
马上乘客翻身落地,随即大步流星,一把将叶小天抱起,呵呵大笑:“乖徒弟,几日不见,为师好生挂念呢。”
叶小天喜不自禁,叫了一声“师父”,薛道衡微微颔首,急不可耐地询问“乖徒弟,薇儿在哪,快带我去见她。”
叶小天见他搓手顿足,抓耳挠腮,心中好笑“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神勇盖世如师父,也不能免俗。”当下指点方位,领着薛道衡来到白云居。
屋前修篁流碧,薛道衡一见之下,心中感慨万千“十余年未见,薇儿一点没变,还是喜欢种植翠竹。”
他欣喜莫名,伸手去推房门,激动之下,双手不由发颤。
吱呀一声轻响,门扉洞开,映入眼帘处,一名黄衫女子款坐床沿,玉手穿梭,正做着针织。
耳听得脚步声响起,女子螓首微扬,抬眼望去,薛道衡棱角分明的面孔近在咫尺,那懒散如沐春风的眼神梦中不知多少次萦绕回『荡』,刹时之间杜薇儿如遭电掣,啊地一声轻呼,手中针线掉落地面,泪水扑簌簌滑落。
薛道衡眸子中也是泪珠莹莹,谁说男儿不流泪,情到深处,照样是难以自持。
两人就这么默默凝视,忽然之间,薛道衡一个箭步前冲,双臂张开,紧紧将杜薇儿搂在怀中。
情人的臂膀,宽阔而有力,杜薇儿浑身发软,耳后根滚烫如火,闭上眼睛,恣意体会那久违的温柔。
叶小天心知两人定有许多缠绵悱恻的话儿要说,轻轻带上房门,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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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走廊,东起乌鞘岭,西至玉门关,绵延近千公里,汉唐以来,便是丝绸之路必经要塞。太祖之时,置凉,甘,肃,瓜,沙五州,景宗继位,分全国为左右厢,设十二监军司。
甘州甘肃,瓜州西平,黑水镇燕,黑山威福四监军司统摄河西,麾下兵士十万,战时厮杀,闲时农耕。又立农田司掌水利,群牧司管驼马,受纳司征赋税。再徙党项族数万入住,擒汉民数万为奴,吐蕃,回鹘各族亦杂居其间。复因笃信佛教,亦有僧侣云集,盖庙建寺,买进土地,豢养行童奴仆以事稼穑。经年积累,粟麦稻豆盈仓,牛羊驼马成群,遂成党项人粮仓马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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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河西走廊的官道上,两匹骏马奔驰如风,正朝着西北方向狂奔。
白马当先,黑马紧随。黑马上乘客容貌稚嫩,衣裳猎猎鼓舞,正是洛小北,他一面控缰驰骋,一面发声质询白马主人“小天哥哥,咱们这是要去哪?”
叶小天头也不回“沙州。”
洛小北道:“去沙州干嘛?”
叶小天道:“参军,打仗。”
洛小北顿时来了兴趣“打仗,我喜欢。小天哥哥,对手是谁?”
叶小天道:“草头鞑靼。”
洛小北问道:“小天哥哥,草头鞑靼是什么东西?”
叶小天道:“草头鞑靼是西北游牧民族建立的部落,地处青海西北柴达木盆地一带,名义上是宗喀王国的附属国。”
洛小北问道:“宗喀王国,那又是什么玩意?”
叶小天道:“宗喀王国即宋人口中的吐蕃,乃青藏高原上两大强国之一,由吐蕃王族后裔唃厮罗在青藏高原东部湟水流域建国,当今国王为阿里骨,手下名将有二,一曰苏南党征,为阿里骨同母胞弟,二曰瞎征,为阿里骨之子。”
洛小北又问:“青藏高原上有两大强国,还有一个呢?”
叶小天道:“另一强国即古格王国,与宗喀王国东西并立,国王莫剪,手下名将也有两人,一是帝师仓胡,一是乌元朗。”
洛小北点了点头,再问“小天哥哥,那草头鞑靼即是吐蕃的附属国,为什么要跟我们西夏国打仗?”
叶小天的回答简单干脆,只有四个字“因为沙州。”
洛小北哦的一声,道:“我不太明白。”
叶小天耐着『性』子解释“沙州地处河西走廊最西端……”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问道:“小北,你知道河西走廊么?”
洛小北道:“知道啊,那是我们西夏国的粮仓。”
叶小天点头道:“不错,河西走廊这座大粮仓,又分为凉,甘,肃,瓜,沙五座小粮仓,其中又以沙州最为重要,它不仅是粮仓,又是我西夏王朝与西域诸国通商的外贸重镇,战略位置不言而喻。草头鞑靼驻地与沙州相隔不远,这些年受大宋朝的笼络扶持,不时对沙州进行『骚』扰侵略,咱们防不胜防,头疼之极。”
洛小北附和道:“不错,这草头鞑靼驻地既与沙州相近,便相当于在咱们战略后方『Сhā』了一把尖刀,不拔掉它,睡觉也不安稳啊。”
叶小天道:“可不是么?草头鞑靼部落人口足足有八万,全民皆兵,计有精锐骑兵五千,步兵一万八千,战斗力不容小觑。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不彻底扫『荡』鞑靼人,咱们便始终腹背受敌,十分被动啊。”
洛小北连连点头,道:“小天哥哥,你的分析,十分有道理。对了,咱们这次参军,去投靠谁的麾下?”
叶小天道:“沙州防御使,狂人沈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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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作的卢飞快,在途非止一日。
这一天午后时分,两人来到飞花镇,那是沙州城西南面的一座小市集,距离主城不过六十公里。
虽名飞花镇,其实也就百来户人家,稀稀落落地分散在青石街两旁,人口加起来也不过七百人。
叶小天在街边一处茶馆打尖,叫了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跟洛小北聊天,说道:“再快马奔驰半日,天黑前便可赶到沙州城了。”
洛小北嗯了一声,忽然道:“不知姐姐她怎么样了?”
叶小天道:“你放心,明珠她眼下住在寒梅山庄,饮食起居都有丫鬟服侍,又有青鸾跟玉仙姐姐作伴,可比咱们舒服多啦。”说着微微一笑。
洛小北道:“小天哥哥,你一提起寒梅山庄就特别来劲,是不是图谋不轨啊?”
叶小天一愣,道:“小屁孩胡说八道,我怎么图谋不轨了?”
洛小北笑道:“你还不承认?我知道你啊,定是喜欢那寒梅山庄的主人,苏青梅小姐。”
叶小天笑道:“别『乱』嚼舌根,青梅姐姐跟我只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洛小北嘻嘻一笑,道:“好吧,你不喜欢苏青梅小姐,那就让给我好了。等我打完仗回去,立马去追求她。”
叶小天笑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青梅姐姐对小男孩不感兴趣。”
洛小北不满道:“我今年十五岁了,可不是什么小男孩。在咱们西夏国,十五岁的男子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大有人在,你凭什么取笑我?再说了,你不也就比我大一岁嘛,我若是小男孩,那你又是什么?”
他郑重其事的极力辩解,叶小天不觉莞尔,拿起茶碗径顾喝茶,并不接口。
就在此时,骡马嘶鸣,车轮滚动,一列约二百名左右的西夏官兵押运粮草,缓缓走来。
为首一名军官,骑着高头大马,腰跨弯刀,年纪约在三十左右,上唇处两撇鼠须,雄赳赳气昂昂地翻身下马,走到树荫之下,扯开喉咙叫道:“掌柜的,快滚出来,老子嗓子热得冒烟,有什么凉茶水果,速速孝敬。”
说完这句话,大喇喇地拉过一张板凳,老实不客气地坐下,吩咐手下士兵“兄弟们,还愣着干嘛,都坐下歇息吧。”
众人轰然答应,二十来名押队蜂拥而上,将仅有的三张桌子全部占满,一名押队朝叶小天走了过去,骂骂咧咧地道:“小家伙,没长眼睛吗,看到官老爷驾到,还不滚蛋。”
叶小天心中好笑“你一个小小押队,手下八九名军卒,就敢自称官老爷?”但也不发作,笑嘻嘻地拉着洛小北走开,在一棵树荫下席地而坐。
洛小北心中不爽,道:“小天哥哥,这帮军卒好生蛮横,让我去教训他们一下。”
叶小天摇头道:“算了,都是自己国家的士兵,何必斤斤计较呢?”
这时店老板拿着茶壶茶碗出来斟茶,又分几次进屋,拿出二十来个大西瓜,走到那名军官面前,说道:“军爷,这是小老儿自家种的西瓜,您请尝尝鲜。”
那军官笑道:“你这老儿,十分乖巧,很好,很好。”自己挑了一个最大的西瓜,吩咐手下四名帐主“将剩余的西瓜分给众位兄弟,让大家都尝尝。”
四名帐主领命,自去浓荫下切瓜分片,吆喝手下军卒一起分享。忙活一阵,又回到桌子旁坐下。
那军官拿出腰间佩刀,将西瓜切成八块,自己拿了一块,手下四名帐主一人一块,再送给店老板一块,将剩下的两块西瓜抛给了叶小天跟洛小北,说道:“小家伙,天气炎热,吃块西瓜解解渴。”
叶小天伸手将西瓜接住,道了一声谢,张嘴就咬,只觉甜美多-汁,顷刻之间就吃得精光。
一名帐主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那军官“小首领,两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为什么要请他们吃西瓜?”
那军官笑道:“这两个小男孩都不简单,会武功,尤其是那个腰间挂剑的娃娃,本领更是深不可测。你瞧他们带来的两匹坐骑,身高腿长,『毛』皮油亮,乃千里挑一的名驹,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产自落日马场的稀世名种‘追风快雪’。”
第二十二章 她是公主?
一众军卒休息得半个时辰,服侍骡马吃料喝水,便即上路。
那军官抛下一锭银子,算作茶钱。走到叶小天面前,说道:“小家伙,我们要押运粮草去沙州城,若是同路,便一起走吧。”
叶小天道:“好,我兄弟二人正要去沙州城投军,能与众位大哥结伴而行,最好不过。”
那军官笑道:“你要去投军?就可惜你是汉人。”
叶小天『迷』茫不解,问道:“汉人怎么了?”
那军官道:“咱们西夏国等级森严,以李梁二姓最为尊贵,那是皇族一脉。其次就是仁多家族,野利家族,那是名将世家。再次就是赫连家族,掌管一品堂数十年,地位也非同一般。接下来才轮到咱们普通党项士兵,按官职大小计有军卒,押队,帐主,小首领,正首领,佐将,副将,正将,大将军九个品级。军卒之下,还有私人,役人,刑徒,苦役四个等级。小兄弟身为汉人,若是去参军,十有八九会被分配去当苦役。”
叶小天皱眉道:“苦役是干什么的?”
那军官笑道:“烧饭做菜,挖陷阱掘地道,洗衣服倒马桶,敢死队兼当炮灰。”
叶小天吸了一口凉气,他本来一腔热情,幻想着投军上战场,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熟料现实之残酷无情,远远超过预期,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好在他『性』格坚忍不拔,转念又想“事在人为,即使当苦役,只要多立战功,同样能够出人头地,想当年薛仁贵不也是一火头兵么,结果还不是咸鱼翻身,贵为平辽王。”
想到此处,心情顿时平静,淡淡一笑,道:“烧饭做菜,那也不错啊。”
洛小北提醒道:“还有洗衣服倒马桶。”
叶小天笑道:“倒马桶这种艰巨的任务,我做不来,你是我小弟,当然由你效劳啦。”
洛小北气鼓鼓地道:“小天哥哥,姐姐叫你照顾我,你若敢指唤我倒马桶,我定要回去告状。”
…………
…………
…………
车马驶出市集,沿着尘土飞扬的官道一路前行,傍晚时分,天『色』昏暗,目不能视,便在一处胡杨林中停下休息。
众人升起篝火,从背包中拿出干粮吞食。叶小天挂念车队安全,跟那军官商量“野利大哥,眼下距离沙州不远,咱们莫如连夜赶路,一鼓作气地赶往主城交接,岂不万无一失?”
那军官名叫野利夕阳,闻言摇头道:“兄弟们赶了一天的路,累得紧了,人困马乏,亟需休整。且饱睡一觉,明天清晨再出发。”
叶小天皱眉道:“荒郊野外『露』宿街头,就怕敌人前来劫营。”
野利夕阳呵呵一笑“此处距离沙州城不过十来公里,尽在我党项人掌控之中,敌人就算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的,这一点不足为虑。”
就在此时,西边处蹄声如雷,无数只火把刺破苍穹,在黑夜中吞吐闪烁。马蹄声有如『潮』水呼啸,绵绵不绝,叶小天耳力通玄,但也听不出来了多少人,唯一可以断定的是“来的是清一『色』骑兵精锐。”
野利夕阳脸『色』微变,叫道:“来者不善,弟兄们,快抄家伙。”
众军卒训练有素,一声令下,刀剑鸣响,几在同一时间拔刀出鞘,随即围成一个圆圈,将粮草车马护在中央,动作有条不紊,丝毫不显慌张忙『乱』。
叶小天暗暗点头“西夏军队,勇武善战,果然是龙虎之师。”
轻轻一扯洛小北衣服,将他挡在身后,说道:“形势凶险,莫要离我三尺开外。”
洛小北嘟囔道:“小天哥哥,我也练过武功,有能力自保,你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好不好?”
叶小天哭笑不得,真想在小家伙身上踹一脚解气,强压怒火,沉声道:“我答应了明珠,要保护你周全,你若敢不听话,我老大耳刮子抽你。”
洛小北见他眼神凶恶,便不敢顶嘴。
这时马蹄声近在咫尺,数百根火把齐齐照『射』,将黑夜点缀得有如白昼,红光摇曳之中,叶小天睁眼打量,只见视线处密密麻麻的都是骑兵,黑压压一片,数目不下三百。
最前面一匹高头大马,通体白『毛』如雪,马上坐着一名妙龄少女,碧眼雪肤,艳丽不可方物。
叶小天心中一动“想不到番邦女子之中,竟也有这般标致的小妞。”
那女子目光如电,环顾众西夏军卒,朗声说道:“各位请了,小女子占山为王,第一次开张做买卖,只劫财,不劫『色』,大伙乖乖地别抵抗,如若不然,只好弓箭伺候啦。”
手腕挥处,三百名黑甲骑兵弯弓搭箭,引而不发。箭矢寒铁泛芒,映着紫红火焰,分外慑人。
野利夕阳脸『色』大变,连连叫苦,失声骂道:“他『奶』『奶』的,头一次运粮,就碰上了‘玄衣卫队’,晦气,真晦气。”
叶小天心道:“玄衣卫队?据传是鞑靼君主鹏翼王贴身卫队,共计五百人,个个都是神箭手,亡命徒,皆有百步穿杨之能,以一敌十之力。这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调动玄衣卫队?而且一下子就动用了三百人?”
那女子给野利叫破来历,微觉讶异,笑道:“小胡子,眼力很敏锐哦,你叫什么名字?”
野利夕阳为人狂放,闻言没好气道:“你挑老公吗,追名问姓的,烦不烦人?”
话没说完,迎面一支利箭破空,闪电『逼』至。却是那女子恼他言语轻薄,出手教训。
竹箭来得好快,眨眼功夫就到咽喉,野利夕阳匆忙之下,不及细想,力贯双足,使出“铁板桥”功夫,身躯后仰,与地齐平,堪堪避过一劫。
还未来得及庆幸,第二支箭矢又已『射』到,直取胸口!
这一箭更快,更急,更猛,更凶,乃真正致命的杀招。
野利夕阳旧力用尽,新力未生,避无可避之下,大呼鬼叫“小天兄弟,快救命!”
叶小天伸手入怀,掏出一枚铜钱,屈指弹出,去势如电,流星赶月般将竹箭斩断,余劲不衰,直奔那女子面门。
那女子吓了一跳,长弓挥处,意图抵挡,“哧哧”,铜钱划断弓弦,又逞威风,顺带劈开弓柄,这才掉落地面。
那女子手臂震得酥麻,“落羽弓”被毁,更是气愤难平,恨恨凝视着叶小天,道:“臭小子,敢毁我弓箭,看我不把你『射』成刺猬!”手一挥,发施号令“放箭。”
一声令下,三百名玄衣卫士箭发如雨,齐向叶小天招呼。
叶小天不敢大意,“锵”,赤霄剑出鞘,手臂圈转,剑气如『潮』,或劈或斩,或挑或拨,将漫天箭矢一一震飞,口中叫道:“野利大哥,保护我兄弟。”
野利夕阳遥呼应承,腰刀『乱』舞,将洛小北护住了,一面分派任务,指挥众手下御敌“阿合台,你率领七十名弟兄守左翼,图卧温,你率领七十名弟兄守右翼。剩下的弟兄都跟我冲,活捉鞑靼小妞。”
众人轰然应诺。阿合台,图卧温手下士兵,自发结成兰花之阵,每五人为一小队,头朝外,背朝里,以圆形固守待敌,野利夕阳一马当先,率领余下军卒左盾右刀,杀奔鞑靼骑兵,洛小北兴奋若狂,手执大刀,亦尾随其后。
那女子从容自若,冷笑道:“以步兵攻打骑兵,简直是找死。”手腕挥处,三百名玄衣卫队一分为四,九十人趋左,进攻阿合台,九十人往右,进攻图卧温,九十人居中,进攻野利夕阳,剩下的三十人亲自带队,直取叶小天。
叶小天弄断了她心爱的“落羽弓”,那女子恨得牙痒,一口怨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玄衣卫队乃精锐骑兵,马如龙,人似虎,这一冲锋,当真是猛不可挡。三十一匹坐骑卷起尘土飞扬,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冲叶小天。
马未至,箭气呼啸破空,一轮又一轮的箭雨疾『射』,或取咽喉,或攻双眼,凶狠毒辣之处,让叶小天头疼不已。
他长剑轻挥,也不知斩断了几百几千支利箭,好在赤霄剑锋利无匹,用来自保,绰绰有余。
眼见三十一匹坐骑眨眼即到,团团成圈,将自己围攻在内。叶小天内心焦躁,蓦地发力猛冲,风翼步法展开,几个起落之间,欺到那女子面前,长剑疾刺,刺向她胸口。
那女子挥掌在坐骑头上轻拍,白马四蹄翻飞,间不容发之际后退三米,叶小天长剑便即刺空。
他吃了一惊,心道:“好一匹神驹。”
就在此时,左右两匹烈马冲至,马上玄衣卫兵腰刀映雪,当头劈落。
玄衣卫兵个个都是力大如牛,一刀劈落,所蕴力道不下百斤,再挟烈马奔驰之力,双劲合一,威力更是倍增。
叶小天不闪不避,长剑轻斩,刀剑相交,赤霄剑如削豆腐,轻易将腰刀折断。其势不停,断手,割腕,顺带将两名卫兵臂膀切落。
“啊”,惨叫声不绝入耳,两名卫兵肩胛处血流如雨,鲜血喷涌,顷刻之间红透盔甲,两人脸『色』惨白,“咕咚”两声,同时栽落马下,双眼紧闭,眼见是不活了。
赤霄剑一经饮血,嗡嗡鸣颤,刹那间红光大作。
叶小天下手不留情,风翼步法神行如风,瞬息之间在场中转了一圈,赤霄剑雷霆电走,或使轰雷剑法,或使修罗天刀,连出二十八下杀招,一招杀一人,连杀二十八人。
残肢断臂飞舞,哀嚎惨呼连绵,二十八名玄衣卫兵身首异处,尸骸散落一地。
那女子久历沙场,见过杀伐无数,但如此惨烈的单方面屠戮还是让她心惊胆颤,叶小天那鬼魅的身影,霸道凌厉的剑术,此刻思之,兀自心有余悸。
眼见小家伙衣襟带血,恶狠狠地向自己走来,那女子一声尖叫,颤声道:“恶魔,你……你想干什么?”
叶小天轻轻一纵,跨-坐白马背,出指如风,点了那女子后背“至阳”,“中枢”二『茓』,令她不能动弹。赤霄剑轻挥,架在她脖颈之上,沉声道:“想活命的话,快叫你手下停战。”
那女子不敢违拗,只得叫道:“大家都住手!”
众玄衣卫兵奉命剿杀西夏人,本来大占上风,已格毙了五十余名对手,己方伤亡不过十三人。耳听得首领叫停,都是大『惑』不解,但人人都对那女子言听计从,闻言立即息戈收兵。
众人转过头来,瞧见那女子失手被擒,顿时骇得面无人『色』,一名四十来岁的壮汉职位最高,手中弯刀遥指,怒道:“兀那小孩,快快放下公主,如若不然,老子叫你万箭穿心。”手一挥,二百余名手下弯弓搭箭,齐齐怒视。
叶小天嘻嘻一笑,问那女子:“你是公主?”
那女子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叶小天心中有气,骂道:“臭丫头,你此刻是少爷的俘虏,摆什么架子?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谁?”
说话间左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捏,那女子吃痛,泪水夺眶而出,昂然道:“你这杀人如麻的恶魔,我跟你无话可说,快一剑杀了我吧。”
叶小天道:“好。”
长剑轻斩,左劈一剑,右砍一剑,将那女子耳旁秀发割断,他力道拿捏极准,只割发,不伤人。那女子怒道:“小恶魔,你学的是什么破烂剑法,这么近都刺不中?”
叶小天不受她激,淡淡地道:“我改主意了,不打算杀你,要留着你当人质。”向那中年壮汉一指,冷冷地道:“若想救公主的命,就放下弓箭,后退三百步。”
那女子道:“督烈,不用理他,快放箭!”
督烈犹豫不决,心想“公主叫我放箭,我要不要放?”
叶小天瞧破他心思,笑道:“督烈,你若敢放箭,我只好拿你们公主做肉盾了。嘿,小丫头细皮嫩肉的,也不知挨得住几箭?”
督烈吓了一跳,心想“拿公主做肉盾,这一招够阴险。”情急之下,再也不敢放肆,朗声道:“全体都有,放下弓箭,后退三百步。”众人接令,有条不紊地徐徐后撤。
野利夕阳趁机指挥士兵,重结阵势。
叶小天道:“野利大哥,你速速带领众位兄弟押运粮草,星夜赶往沙州城,我留下断后。”
野利夕阳为人义气,并不答应,道:“小天兄弟,我不能留你一个人涉险,要走大家一起走。”
众西夏士兵齐声道:“不错,要走一起走。”
叶小天皱眉道:“你们留下来,只会拖我的后腿!别婆婆妈妈的,快走吧。”
野利夕阳见他动怒,不敢多说,一咬牙,道:“好,那你保重。”
叶小天点点头,道:“帮我照顾小北。”
野利夕阳道:“放心吧,有我野利在,定会护卫小北兄弟周全。”他『性』格果敢,说走就走,顷刻之间指挥众手下,散得干干净净。
叶小天一言不发,独骑对抗众玄衣卫队,两军对垒,僵持了近两个时辰。叶小天心中估算:野利一行此刻该已进城,少爷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轻轻一声咳嗽,朗声道:“督烈,回去禀告鹏翼王:要救女儿的『性』命,三日之内,凑齐十万两黄金,三千匹烈马。”拍掌在马『臀』上重重一击,胯下坐骑追云逐电,顷刻之间就遁逃消失。
第一章 西北第一气刀
西夏皇城,鸣鸾殿。
梁太后斜靠座椅,身前文案上奏折堆积如山,密密麻麻。
此时已是傍晚,窗外明月当空,虫鸣鸟啼,景色宜人。但屋内主人却无暇欣赏,自听政以来,每日奏章不断,各种国事民情纷繁杂乱,忙得不可开交。朝中虽然文臣武将无数,却无一个真正可以依靠之人。唯一的一个亲弟弟虽然可靠,却又是十足的草包一个,胸无才华,丝毫帮不上忙。[www..com]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推开,李秉常走了进来。
梁太后眉头微皱,说道:“皇儿,我不是吩咐过么,进屋前要先敲门,为什么你老是不听?记住,下次可别再犯了。”
李秉常面色微变,小声道:“母后教训得是,孩儿记下了。”
梁太后面色稍豫,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在宫中休息,来慈宁宫做什么?”
李秉常道:“我见母后日日操劳,日理万机,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份乌鸡炖人参,给母后补补身子。”
梁太后哦了一声,笑道:“亏你有孝心,还记得我喜欢喝汤。嗯,放在桌上吧,我忙完了就喝。”
李秉常答应了,将食盒放在桌上,说道:“母后,这乌鸡炖人参,得趁热喝,不然凉了味道就不好了,而且药效也会大打折扣。”
梁太后笑道:“是么?好吧,难得我儿如此用心。也好,忙了这许久,还真有些饿了。就让我尝尝御厨房的手艺。”
李秉常面露笑容:“我来服侍母后用膳。”
轻轻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砂罐,慢慢打开,顿时一股清香扑鼻,满室都是肉香。
梁太后伸鼻嗅了几下,赞道:“好香,这份乌鸡人参汤,应该炖了不少时间吧。”
李秉常道:“一共用文火细熬了四个时辰,火候十足。”说话间已盛了一碗鸡汤,递了过来。
梁太后伸手接过,拿起汤匙,先舀了一口汤水,细细品尝,只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赞道:“油而不腻,好汤。我再尝尝其他的。”夹了一块乌鸡,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之后又夹了一小块人参入口,赞道:“乌鸡鲜而不烂,并未因炖煮过久而失去嚼劲,难得!人参甘而不苦,又吸收了乌鸡鲜味,比我以往吃过的都好。”
她口中称赞,再吃了俩块乌鸡,一小截人参,就停奢不食,继续批阅奏章。
李秉常见她如此勤政,心疼道:“母后,这乌鸡炖人参是张大厨的拿手绝活,对身体极有好处,您再吃些吧。”
梁太后摆摆手道:“够了,不能再吃了,得抓紧时间干活呢。”
李秉常道:“这些奏章迟些再批,也没什么大碍,母后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您再这么日夜操劳,非把身体累垮不可。”
梁太后见他如此懂事,也是高兴,笑道:“我的身体自己最了解,结实着呢,没事,你放心吧。”
李秉常道:“母后,可是我听人说,这乌鸡炖人参极具美容功效,能让女人青春常驻,是难得的好东西呢,您真的不再吃了吗?”
梁太后奇道:“你说什么,这汤能美容?你确定?”
李秉常笑道:“千真万确,百分之百肯定。”
梁太后笑道:“既然可以美容,那我就再吃些。”伸手拿过筷子,又吃了几块乌鸡,俩小截人参。
她拿出手帕,擦拭嘴唇,边擦边问:“皇儿,刚才你说什么来着,这乌鸡炖人参是张大厨做的?哪个张大厨?”
李秉常道:“张宝来张大厨啊。”
梁太后皱眉道:“张宝来?御厨房有这号人物么?怎么我不知道?”
李秉常面色微变:“张宝来一个小小厨子,母后怎么会知道他呢?这不奇怪。”
梁太后摇头道:“不对,御厨房有陈大厨,刘大厨,施大厨,可绝对没有什么张大厨,你休想瞒我。”
李秉常知道母后精明,难以欺骗,老老实实道:“这张大厨是我一个朋友推荐的,我见他为人老实,手艺又着实不错,就跟御厨房打了个招呼,让他们收留他。”
梁太后点了点头:“这张宝来是你一个朋友推荐的,你这位朋友是谁,我认不认识?”
李秉常道:“其实我这位朋友也不是外人,母后也识得他,他就是名满天下的离王李镜月,论辈分我还得叫他一声皇叔呢。”
离王李镜月是毅宗皇帝之弟,在家中排行老七,景宗李元昊老年得子,便是这位离王。
李镜月年约二十,比李秉常大不了几岁,但因是景宗所生,所以辈分比李秉常要高,细细排下来,李秉常真的要叫他一声皇叔。
李镜月少即聪慧,文武双全,十四岁便考取全国武状元,艺惊四座。十七岁时又进士及第,在全国科举考试之中,夺得第二名,名列榜眼。
李镜月师从名师,学得一身武艺,他这位老师也是位世外高人,一身武学出神入化,武林中年长之人提起,都是谈虎变色。不过因为他行事为人狂放邪性,一身武功也充满邪气,算不上正道中人。
李镜月的师父一生只收了俩个徒弟,李镜月是关门弟子,他还有一位师兄,武艺比李镜月还要厉害,正邪双修,一身修为惊天动地。他很早就出来闯荡江湖,在江湖中认识了三个朋友,因脾气相投,结为异姓兄弟。这兄弟四人都是武艺惊人,行事毒辣,在江湖中闯出了好大名头,因四人行事作风类似,武林中尊陈他们为“四大恶人”。
四大恶人之中又以李镜月这位师兄最是厉害,他有个外号,叫做“恶贯满盈”。
师兄如此厉害,作师弟的自然也差不到哪去。李镜月不仅武艺高强,为人也正派,当年梁太后专政,他第一个公开反对。梁太后一怒之下,派出西夏一品堂十五位高手暗杀李镜月,但奇怪的是,这十五人一去无回,就此杳无音讯。
后来有人在城外五十里处一座乱葬岗上发现了十五人尸体。这十五人衣衫整齐,面容安详,身上唯一的伤口只有脖颈下一道红色丝线,深不及一寸。
后来.经过御医检查,一品堂总管赫连铁树验证,十五人都是死于气刀,一刀致命,一刀断魂。
而李镜月的绝学之一正是离火气刀。
因此梁太后断定,这十五人都是被李镜月所杀。
赫连铁树更是肯定,说了一句话“如此气刀,几近天下无敌,此人惹不得!”
于是暗杀的事情就不了了之,梁太后还是做他的太后,李镜月还是做他的离王。
李镜月一刀灭群雄的故事不知怎么传开了,没过多久,整个西夏国民都知道他们有一位王爷,这位王爷不但是个一等一高手,而且为人正直,不惧强权。于是无数文人武士前来投靠,一时之间,李镜月手下人才济济,能人无数。
甚至有人说,整个西夏国,有一大半的人才都在离王府,离王府人才之鼎盛,已经超过了西夏皇宫。
李镜月为人眼界极高,生平罕有中意人物,但唯独对李秉常极为疼爱,他见李秉常体格孱弱,便传授他内功入门心法,让他强身健体。李秉常修习之后,果然身体强壮,极少生病。他感恩图报,对这位皇叔,极是尊敬。
这次李镜月向他推荐张宝来进入御膳房,李秉常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梁太后听闻张宝来是李镜月推荐,心下已是不满,自思“李镜月向来跟我不和,这姓张的御厨既是李镜月手下,以后可不能再吃他做的菜。谁知他会不会在饮食中下毒?哼,我不仅不能吃他做的菜,更加不能留此人在身边,待明儿起,我就要想个法子,将此人不知不觉除去。”
想明了此节,顿时放心,淡淡道:“张宝来既是离王推荐的,那就留下他吧。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秉常大喜,笑道:“谢谢母后。”
梁太后点了点头,拿起面前一封奏折,细细览阅。他看到一半,脸上变色,将奏折一摔,扔在桌上,说道:“皇儿,这折子是甘宁总督胡有德呈上的,里面说入春以来,甘肃全省大旱,田地干涸,谷物无法播种,灾民流离失所,依你看,此事该怎么解决。”
自梁太后专政以来,国家政务都是她一人处理,从来不咨询李秉常这位皇帝意见,眼下竟然破天荒询问对策,让李秉常有些受宠若惊。
李秉常竭力镇定,朗声道:“甘肃大旱,人民受苦,咱们应该立即拨银赈灾,并委派一名得力官员全权负责赈灾事宜。”
梁太后嗯地一声:“你说得不错,那依你之见,该派何人前去赈灾,国库又该拨付多少银两?“
李秉常道:”水部员外郎邱成济为人正直,精通水文地理,派他前去赈灾,最是合适。另外,国库需拨银三十万俩,以归赈灾调用。”
梁太后不为所动,淡淡道:“三十万俩,太多了吧。”
李秉常急道“甘肃人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无以为食,饿殍遍野,这三十万两白银是用来购买粮米,避免更多的人饿死。母后,甘肃居民不下百万户,那么多人,三十万俩银子不过杯水车薪,一点也不多。”
梁太后摇了摇头:“甘肃是亟须钱财,但我们皇宫内也需要钱财啊。你想想,皇城内那么多妃嫔,每月要用掉多少绸缎,要涂掉多少胭脂;宫内那么多宫女太监,朝廷中那么多文武官员,每月要发放多少粮饷;还有,咱们的皇家卫队质子军,足足拥有五千余人,加上你的骑兵队三千人,这八千人每月要吃掉多少粮米,穿坏多少盔甲,用坏多少兵器,更换多少战马,这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国库就这么点家当,你全拿去赈灾,让我们喝西北风么?”
李秉常道:“可是灾民们……”
梁太后挥了挥手:“别可是了,我决定了:调拨五万俩白银赈灾,一分也不能多。”
李秉常叹了口气:“由母后做主吧。”
梁太后微笑道:“这才听话嘛,另外赈灾特使由门下省左散骑常侍梁期群担任,不得由邱成济担当。”
李秉常反对道:“可是门下省的职责是主管皇帝宝玺、外官考察,并不擅长救灾事宜啊。况且梁期群为人并无才能,只会逢迎拍马,并不是赈灾最佳人选。”
梁太后道:“不错,梁期群是没什么本事,可是你别忘了,他姓梁,是我们梁家的人。救灾这样的大事也只有交给我们自家人去办,我才放心,你不必有意见,就这么办。”
李秉常无奈点头:“是,由母后做主吧。”
第二章 昔日武状元,今日阶下囚
俩人商量完甘肃灾情,已是亥时,夜已深。
梁太后揉揉眼睛,一阵困意袭来,说道:“皇儿,时候不早,我要歇息了。你若没什么事情,也回去洗洗睡吧。”[www..com]
李秉常道:“母后,我还有一件事情求你答允。”
梁太后道:“是什么事情,先说来听听,我可不一定答应。”
李秉常道:“是。母后,你还记得薛道衡么?”
梁太后皱了皱眉:“薛道衡,我不记得了。”
李秉常道:“他是毅宗三年的武状元。”
梁太后沉思半晌,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毅宗三年,大设武举科场,遍选天下豪杰。当时共有二百零七位举人参加,由国相桑斜阳亲自主持。那年我才十六岁,刚刚嫁入皇室,那时我还是个妃子,并未当上皇后。你也知道,在皇城内,咱们女人毫无地位。我虽是王妃,底下有太监宫女服侍,却也不例外。咱们做女人的,自来要三从四德,大门不出。我除了每天早晨去鸣鸾殿给太后请安,又去坤德殿给皇后请安,剩下的时间都呆在芙蓉阁内,对外面的事情毫不知情。因此那年武举虽然声势浩大,具体的情形,我知道得却并不多。”
李秉常道:“不错,那年武举确实声势浩大,薛道衡也参加了。当时参加科举的举人中,人们最看好的是信州节度使宋轮之子宋书道,以及当时的驸马柳残晖,谁也没有想到,薛道衡将是那年武举的最大赢家,他将是从最底层杀上来的最大一匹黑马。武举开始后,薛道衡一路斩关,先是在骑射比试中创造了十箭连中红心的奇迹,接着又在举重比试中战胜了内蒙大力士忽沱坎达尔,再次震惊考官。接下来的兵器考试中,薛道衡一发不可收拾,连败十三位举人,一举杀入半决赛。在半决赛中,薛道衡更是大展神威。当时他的对手就是宋书道。宋书道自幼习武,力大无穷,曾经徒手杀死猎豹,更单人独闯沙漠,一剑斩杀胡匪头目洛迦空。当时人们都一致看好宋书道,至于薛道衡,他不过是运气好,遇到的对手太弱而已。可是薛道衡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众人都看错了他,他才是最强的。比试一开始,宋书道便使出了绝技翎羽九剑。”
他说到这里,嘴唇干渴,停了下来。梁太后见他不再讲了,急道:“接下来怎样?薛道衡赢了没有?他有没有破解宋书道的翎羽九剑?如果破解了,他又是怎样破解的?”
李秉常笑道:“母后,我嗓子有些发干,让我先喝口水,咱们再讲薛道衡的故事,成么?”
梁太后不耐道:“快喝,快喝!”将桌前茶碗递了过去,说道:“这是雨前龙井,便宜你了。”
李秉常道谢接过,仓促喝了几口,母后连连催促,不敢太过耽搁。
他喝完茶水,续道:“这翎羽九剑是宋书道看家绝技,一共分为九招,是十分厉害的剑术。孩儿我不擅武艺,具体是那九剑,每一剑叫什么名字,我也不大清楚。但既是上乘剑术,其原理不外乎以剑御气,催动剑气伤人。当时宋书道一使出翎羽九剑,立即占了上风,薛道衡连连败退,在木台上四处游走,躲避宋书道剑气。宋书道不慌不忙,将翎羽九剑一招一招使出,一剑快似一剑,一剑比一剑精妙,尽往薛道衡身上招呼。一时之间,薛道衡险象环生,左支右绌,眼看就要失败,似乎宋书道再补上一剑,他便要认输。可是说也奇怪,宋书道九招剑术已经使完大半,薛道衡还是没有被****,他虽躲得狼狈,可宋书道的剑招偏偏连他衣服也没沾到。这下宋书道意识到不对劲了,往常他与人交手,从不动用翎羽九剑,即使用了,也绝不会超过三招,那次与沙漠胡匪洛迦空交手,自己被三十多名胡匪围攻,可说生平至险,最后虽然被迫用上翎羽九剑,却也不过使了俩招半,第三招还没用完,就将洛迦空斩杀剑下。可眼下与薛道衡对敌,翎羽九剑已经用到第六招,还是无法取胜,难道对方真的是深藏不露,故意示弱?”
“宋书道虽然心中怀疑,翎羽九剑还是一招一招使出,翎羽九剑每一招都有九个变化,一共八十一变,当宋书道使到第八十变时,薛道衡发难了。只见他足尖在地下轻点,身子如电飞射,撞入了宋书道怀中。这一撞如雷霆电闪,迅捷无伦,宋书道还没反应过来,长剑已被薛道衡夺去,接着脖颈中一凉,长剑已架在颈中。”
“薛道衡身法之快,可说无色无相,无影无踪,没有丝毫痕迹可循。总之,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制敌。就这么着,那一场比试,薛道衡又赢了,到此时,薛道衡已经出战十四次,次次告捷。”
梁太后静等李秉常说完,沉吟道:“你说薛道衡出手无色无相,无影无踪,这样的身法,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李秉常奇道:“是谁?”
梁太后脸露惧色,缓缓道:“皇太妃。”
李秉常奇道:“皇太妃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梁太后道:“你年纪还小,自然不认识皇太妃了。这皇太妃是太宗之妻,眼下怕有七十岁了吧。她的来历谁都说不清楚,我只记得有一次太宗出去狩猎,遭到了大辽国派出的七位绝顶高手刺杀,眼看就要归位,不知从哪冒出一名年轻女子,那女子出手相救,眨眼间就将七位契丹高手斩杀当场。当时太祖已然重伤,神识模糊,也没看清那女子是如何出手,只依稀记得她手中拿了一把月牙弯刀。太宗努力站起,睁眼打量地上七位死尸,只见他们脖颈下都有一道细红血线,显然是给快刀割断了咽喉。而依据伤口来看,这些人都是被一刀毙命。”
李秉常伸了伸舌头,惊道“一刀致命,好快的刀!好厉害的刀法!”
梁太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错,那一刀之神奇玄妙,可惊可怖,已达刀法巅峰,武道绝顶!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刀之辉煌灿烂,那一刀已经超越了人类极限,只有九天之神,才能使出如此玄妙莫测的刀法!”
李秉常沉默不语,脑中回味思索那女子使刀时情形,半晌摇了摇头,叹道:“好刀法,好刀法!母后,后来怎样?”
梁太后道:“那女子见太宗浑身是血,呼吸微弱,当即出指如风,点了太宗胸口几处要茓,又替他敷上金疮药,细心照料。那女子的膏药极其神妙,比咱们太医院上等金疮药还要好上百倍,本来太宗伤势之重,至少要将养半月才能复原,可那膏药太过神奇,仅仅用了三天,太祖就伤势痊愈,能活蹦乱跳了。”
“太宗伤好后,便跟那女子搭讪,要弄清她来历。可那女子面容冷淡,从不跟太宗说一句话。那女子也是位绝色,相貌之美,比之凝儿,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她神色忧郁,似乎带着无穷伤心,更能惹人爱怜。太宗正当少年,一见之下,早就魂牵梦萦。那女子每天都对着山洞发呆,有时又一个人坐在河边看鱼,一看就是一整天,仍然不跟太宗说话。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有一天晚上,太宗正在睡觉,忽然身上一凉,一个身无寸缕的女子贴了上来。太宗大吃一惊,凝神一瞧,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救他的那位恩人。”
“太宗心中早就对她情根深种,眼下佳人投怀送抱,自然不能把持,俩人就此好上了。以后每天晚上,那女子都和太宗同睡,夜夜索取无度,太宗虽然强壮,却也渐渐吃不消,心中却是疑虑‘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对我如此之好?’终于有一天,太宗明白了原因。”
“那天晚上,她还是继续来找太宗,依然是疯狂的索取,可是这一晚她有些不同,因为她口中始终在叫一个人的名字‘无崖子师哥’。”
“太宗一下子明白了,她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师哥无崖子。她之所以与自己交.欢,只因他把自己当做了无崖子替身。”
“当时太宗一下子如堕冰窟,浑身都凉透。‘原来他根本不喜欢我。我贵为天子,却连一个女子的心都得不到,又有什么用?又想‘无崖子是谁?他有什么本事,能够令她死心塌地喜欢自己?还有,她既然如此爱他,无崖子为什么又无情无意,要对她始乱终弃?他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眼见那女子容颜憔悴,太宗心头一软,‘罢了,你无崖子不知道疼她,就让我李德明来加倍补偿。’霎时间下定决心;要照料那女子一生一世,再也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第二天,太宗便跟那女子摊牌“我要娶你,要照顾你一生一世,你可愿意?”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太宗明白,她答应了。”太宗大喜,当即封她为慧妃,并将她接入皇宫。
李秉常道:“这位女子,便是皇太妃么?”
梁太后点了点头:“不错,普天之下,除了皇太妃,谁又有这般美貌,谁又有这般武功?”
李秉常道:“母后,听你的意思,皇太妃似乎武功极高,可皇太妃一介女子,从哪学来如此厉害的武功?”
梁太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我可以肯定,皇太妃武功之高,绝对是天下第一,普天之下,没有人是她对手。皇儿,我这辈子从没敬畏过任何人,唯独对这位皇太妃,打心眼里怕她。你刚才说薛道衡身法无色无相,无影无踪。我猜测他很可能认识皇太妃,说不定他就是皇太妃所收徒弟,又或者是皇太妃私生子。”
李秉常笑道:“怎么可能?薛道衡不过三十余岁,皇太妃已经七十了,怎么可能是她私生子?”
梁太后点头同意:”这倒也是,我不过胡乱猜测罢了。你也知道,女人是天生想象力丰富的。”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好啦,皇太妃的故事我已经讲完了,接下来该你继续讲薛道衡的故事了吧?他到底是怎么当上武状元的,我可是充满了好奇哦。”
李秉常道:“好吧,我若不将这个故事讲完,只怕母后今晚睡不着觉。却说薛道衡战胜宋书道,杀入决赛,他也因此遇到了生平最厉害的敌人:当朝驸马柳斜晖。那一次交手,是薛道衡生平最最凶险的遭遇,差一点就丢了性命。”
梁太后奇道:“这么说,柳斜晖武功之高,远胜宋书道了?”
李秉常摇了摇头:“若论武功,柳斜晖与宋书道半斤八俩,甚至稍有不如,比之薛道衡更是差得远了。”
梁太后更是不解:“既然柳斜晖武功远不如薛道衡,那么你又说他是薛道衡生平所遇最厉害的敌人?”
李秉常解释道:“柳斜晖武功虽未臻绝顶,但他有一样功夫却是出神入化,而这种功夫比之武功,更要厉害百倍,难缠百倍?”
梁太后问道:“那是什么武功?”
李秉常道:“下毒。”
梁太后脸色微变:“你是说,柳斜晖会下毒?”
李秉常道:“不是会,是精通。你道柳斜晖师父是谁?”
梁太后道:“我怎么知道?”
李秉常道:“是毒真人?”
梁太后道:“就是那个号称”南薛北沈“的毒真人?”
李秉常点头道:“不错,这个世界上有俩种绝学,一种用来杀人,一种用来救人。”
梁太后道:“你是指毒术和医术吗?”
李秉常笑道:“不错,若论医术之精,普天之下,谁也没有薛神医薛慕华厉害,但说起毒术,谁也不及沈开心,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梁太后沉吟道:“这沈开心的名头我也听过,江湖传闻他下毒出神入化,匪夷所思,不着痕迹,不知是真是假?”
李秉常道:“是真的。柳斜晖曾经机缘巧合,跟沈开心学了三天毒术,从此毒术之精,独步武林。”
梁太后满是不信:“你不是哄我吧?柳斜晖只学了三天毒术,就独步武林了?”
李秉常正色道:“母后,这世上有一种人,生来就聪明绝顶,学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即透,一学就会。我们往往称这种人为天才。而柳斜晖恰恰就是一名天才,而且是不世出的那种。他虽然只跟随沈开心三天,却学了它九成毒术。”
梁太后笑道:“毕竟还有一成没有学会。”
李秉常道:“这剩下的一成并不是毒术,而是经验阅历,这种东西不是师父能够教的。总之,柳斜晖是个第一等的下毒高手,咱们知道这一点就成。却说上次薛道衡战胜宋书道之时,柳斜晖恰好也在现场。待薛道衡胜了之后,柳斜晖便即上前祝贺,说了一些‘恭喜恭喜’之类的话语,并且伸出手来,与薛道衡相握,以示自己大度。薛道衡正当高兴之时,自然不疑有他,但恰恰在他跟柳斜晖握手之时,已不知不觉被柳斜晖下了一种叫做‘梧桐夜雨’的药粉。这‘梧桐夜雨’虽然有个动听的名字,却是一等一厉害毒药,并且无色无味,难以察觉。”
梁太后道:“嗯,这下毒的手法,倒跟沈开心有几分类似。”
李秉常道:“当时薛道衡被下了毒,并无丝毫不适,自然没有怀疑已经被人摆了一道。但三天之后的决赛,薛道衡就发现问题了。比赛一开始还没什么,薛道衡一直占据上风,因为是最后一场比试,所以薛道衡没有丝毫顾忌,也没有保存实力,示敌以弱,一上来就猛打猛攻,想要速战速决。”
梁太后惊叫道:“哎哟,不好。”
李秉常笑道:“母后也发现不妥了吗?”
梁太后道;”薛道衡一上来就猛攻,那血液必然加速,‘梧桐夜雨’毒也就趁机而入,岂不糟糕?”
李秉常道:“不错,果然在薛道衡攻到第七十三招时,胸口一痛,突然间全身没了力气。他何等聪明,自然明白是柳斜晖动了手脚,只是却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法,更加不知道自己三天之前就已经中毒。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已经一边倒,胜利的天平正一步一步向柳斜晖倾斜。似乎在一刹那间,柳斜晖变得无比厉害,攻势极其凌厉,招招狠,招招毒。人们也似乎现在才发现,原来柳斜晖驸马武功是如此之高。薛道衡连连遇险,但他毕竟武学修为远胜柳斜晖,临危不乱,使出借力使力的上乘武学配合精妙步法,竟然勉强支持不败。母后,你道薛道衡那精妙绝伦的步法叫什么名字?”
梁太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李秉常道:“叫做风翼步,脱胎于凌波微步,虽然威力不及凌波微步十分之一,但对付柳斜晖,绰绰有余。”
梁太后自言自语:“嘿嘿,凌波微步,这薛道衡果然与皇太妃有关联。就不知他有没有学到皇太妃的小无相功?”
李秉常摇了摇头:“没有,小无相功位列天下六大绝学之一,与少林寺易筋经,丐帮降龙十八掌,大理段氏六脉神剑,缥缈峰北冥神功,八荒****唯我独尊功齐名,深奥无比,薛道衡又有什么福分,能够学到如此独步天下的绝顶神功?”
梁太后叹了口气:“哎,可惜,可惜。要是薛道衡学了小无相功,别说什么‘梧桐夜雨’毒,就是沈开心亲临,又怎伤得了他分毫?”
李秉常道:“薛道衡虽没福气学得小无相功,但他却自有一门绝学‘混元一气功’。这混元一气功是薛道衡自创,威力虽不及小无相功,但比之大理一阳指,江南慕容家斗转星移,却也丝毫不逊色。当时薛道衡被逼绝境,终于使出了混元一气功。那时他还没有完全领悟混元一气功精髓,加之中毒,混元一气功也发挥不到三成功力。但饶是如此,柳斜晖仍然不是他对手。正所谓混元一出,谁与争锋?不过短短三招之间,薛道衡就反败为胜,赢得比赛。”
梁太后笑道:“就是可怜了柳斜晖,辛辛苦苦布局,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人算不如天算,输的还是自己。正应了那一句名言,怎么说来着?”
李秉常道:“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
梁太后一拍大腿:“对了,就是这句话。”
李秉常道:“柳斜晖虽然输了,倒也磊落大方,当即拿出解药,替薛道衡解除‘梧桐夜雨’奇毒,并当场向薛道衡道歉,说了一些‘自己如何手段下流,使下三滥下毒手段等不正派行为,所作所为为正人君子不耻’之类话语。薛道衡心胸宽阔,当即原谅了柳斜晖。那一场比试之后,薛道衡摘得武状元头衔,名扬天下。而且与柳斜晖不打不相识,就此成了好朋友。”
梁太后笑道:“这就是造化弄人了。不过下毒之道,并非下三滥行径,若是用得好了,同样可以造福一方。柳斜晖对毒术如此误解,却也不对。”
李秉常道:“母后说的是。薛道衡自从得了武状元,当即受到朝廷重用。先是被派去夏辽边境,守卫国土。三年之间,与辽国将领打了七场大战,小战无数,胜多败少,威震边疆。从此大辽皇帝耶律洪基深惧薛道衡,再也不敢犯我大夏疆土。薛道衡也因屡立战功,官封云州刺史,正五品。后来归罗王犯上作乱,薛道衡又被派去镇压叛逆,因平叛有功,又加封平章政事,连升三级,官居正二品。后来先帝驾崩,母后即位,薛平章不知怎么被人冤枉,说他私通敌国,被大宋朝君主宋神宗收买,变节卖国。并在他家中搜出大宋国密信,黄金万俩以及我西夏防御图,里面详细记录了我西夏国兵力部署,粮草辎重等内容。母后一怒之下,将这件事交给大将军处理,薛平章就此被打入天牢,关押至今。”
梁太后叹了口气:“可惜,这薛道衡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不想竟然私通敌国,意图造反,真是可惜。”
李秉常道:“可是薛平章为人正直,又怎会私通卖国?定是有人冤枉,请母后明察。”
梁太后摇头道:“可是质子军明明在薛道衡家中搜出密信,黄金,防御图,这些证据千真万确,又怎会有人冤枉他?”
李秉常道:“可是……”
梁太后摆摆手道“别可是了,薛道衡犯罪证据确凿,不会有人冤枉他。”
李秉常道:“可就算薛道衡犯了错,如今我刚刚大婚,母后已经大赦天下,为什么偏偏不肯赦免薛平章?”
梁太后道:“薛道衡罪孽深重,罪无可赦。我让他在天牢中终老此生,没有斩他的头,已经算是莫大恩典。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夜已深了,我要休息,你也回去吧。”
李秉常满脸失望:“是,孩儿去了。”告辞欲行。
梁太后想起他昨日大婚,问道:“皇儿,我给你安排的婚事,还满意么?”
李秉常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玉凝是个好姑娘,又难得贤惠,能娶到她,是皇儿的福气。”
梁太后微笑道:“既如此,那你可要好好疼她。”
李秉常道:“孩儿知道了。”行了一礼,转身出门。
待李秉常去远,梁太后脸色忽尔变得阴沉,狰狞可恶,沉声道:“薛道衡啊薛道衡,当年我初掌大权,你便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我妇人干政,有违祖训,是牝鸡司晨。这也罢了,谁想你竟联合宋朝降将李清,图谋不轨,企图削弱我梁氏势力。若不是我见机得早,设计杀了李清,岂不要被你扳倒?后来我设计害你,在你家密藏黄金,书信,防御图,以为能趁机整死你,谁想一帮大臣纷纷替你求情,那时我根基未稳,也不好不卖大臣面子,便将你打入天牢。本以为你会在天牢中孤独终老,谁想今天皇儿又来替你求情?哼,他心里那点想法,又怎瞒得过我?我摄政以来,皇儿一直不高兴,时刻想扳倒我,自己亲政。他要我放你出来,不过是想笼络你,让你替他卖命,做他对付我的棋子,我岂能如他所愿?好吧,既然他不安分,那我也就用不着讲情面。薛道衡,你记住,不是我要你死,而是皇儿逼我要你死,那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第三章 天牢九层
刑部天牢,西夏国关押囚犯之所。里面关押着西夏国十分之一的囚犯,是西夏国最大的监狱。
这些囚犯来自全国各个地方,年龄有老有少,性别有公有母,所犯罪行也各不相同。像什么杀人的,抢.劫的,****妇女的,勾引汉子的,贪赃枉法的,买.官卖.官的,贩私盐的,被人陷害的,应有尽有。[www..com]
总之天牢里面人流复杂,乌烟瘴气,是西夏国最复杂,最凶险的地方。
天牢共分九层。
第一层关押的是普通犯人,罪行较轻,主要是小偷和勾引汉子的妇女。妇女偷人在今天算不上什么大事,在古代却是极重的罪行,要坐牢的。
第二层关押的犯人罪行就重些,主要是抢.劫犯,****犯,和贩私盐的。北宋之时,盐铁官营,不准私人Сhā上一脚,贩私盐是极其严重的罪行,要杀头的。
第三层关押的犯人罪行更重,以杀人犯为主,有些是江洋大盗,生性凶恶,杀人如麻,罪孽深重。也有寻常百姓,或为财迷,或为情迷,一时冲动而杀人。进了天牢三层,那就是死定的人,不用抱有任何幻想,总之有吃就吃,有喝酒喝,过一天算一天。
第四层关押的犯人身份就要尊贵一些,属于士大夫一族。北宋之时,社会民众分为四个等级,士农工商,士大夫属于最高一级的士族。这一层主要关押的是一些贪赃枉法的贪官污吏,下至七品小官,上至二品大员,无论身份高低,只要贪污超过五百贯,一律送到此处劳改,当然情节极其严重,性质极其恶劣的,自然免不了要掉脑袋。
第五层关押的犯人所犯罪行较重,主要是那些出卖国家机密,投敌叛国的文官武将,这些犯人罪孽深重,基本上是必死无疑。
第六层关押的犯人身份最尊贵,主要是皇亲国戚一类,甚至还有一些藩王。这些人或是贪污,或是杀人,或是造反,反正全部关押在此。由于身份特殊,这些人基本上不会判死刑,大多是终身监禁,将牢底坐穿。虽然是坐牢,但这些犯人与其他犯人所受待遇却有天壤之别,不仅不用受鞭笞,杖责,枷锁,铁烙一类残酷刑罚,而且饮食起居也受到特别照顾,吃的是三菜一汤,有荤有素,营养全面。住的是超大床铺,睡的是上好棉席。牢房向阳通风,冬暖夏凉,还经常有家属前来探望。除了没有小姐陪睡,没有温泉桑拿,没有牌九娱乐,没有人身自由之外,也算得上是五星级待遇。
第七八九层关押的犯人有些特殊,都是被列为最最恐怖,最最危险一类的超级大鳄。这些人要么是统兵一方的封王,要么是征战沙场的悍将,要么是独霸江湖的高手,要么是闻名天下的良臣,还有各个领域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像什么超级间谍啊,摸金校尉啊,盗神啊,兵器之王啊,火药之神啊,墨家传人啊,能工巧匠等等。总之这里面关押的是全国各个领域的一流精英,绝顶天才,可以说西夏国最顶尖的人才就关押在此。
天牢七到九层,守卫森严,墙壁,地砖都是厚达数米的花岗岩所制,铁门也是用粗如儿臂的上等精钢铸就,而外面的守卫更是了得,他们直接从皇家卫队质子军中筛选。
质子军是西夏国最强悍,最有战斗力的军队,一共五千人,军中士兵个个都是万中挑一的上佳人才,不仅体质上等,骨骼上佳,悟性也是一流。这些人从六岁就开始训练,练习各种杀人技巧,兵器技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潜水,攀岩,武装泅渡更是熟练如流。更恐怖的是,这五千人都从小修习上乘武术----千刃斩。这是一种脱胎于道家的武术,重在锻炼肉体强度,练体淬骨,最终达到刀枪不入,箭矢难伤的地步。有点类似少林的金钟罩,铁布衫,但威力比之金钟罩,铁布衫,只强不弱。共分为四个境界,练皮,练筋,练骨,练五脏。
守卫天牢七层到九层的士兵,乃质子军中选出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
第七层的质子军素质差些,千刃斩只修炼到练皮境界顶峰,即第九层,一共一百人。
但我们所说的差,只限于跟质子军比较,跟别的军队相比,这些质子军绝对是一流的,比普通士兵要优秀太多,可以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他们全部可以徒手单挑三十名荷枪实弹,手握刀枪,身穿厚甲的普通士兵而立于不败之地。
守卫天牢八层的质子军就要厉害很多,他们的千刃斩全部修炼到练筋第五层,可以徒手单挑五十名荷枪实弹的普通士兵。
他们的人数是二十名。
守卫天牢九层的质子军最厉害,千刃斩已经修炼到练骨一层,是五千质子军中最顶层的高手,像这样的高手,质子军内不超过三十人。
由于这样的高手太过稀缺,实力太恐怖,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强人,所以他们都被安排在最重要,最危险的位置上执行任务,例如守天牢。
看守天牢九层的只有俩人,向千风和向千云,他们是一对同胞兄弟,实力在质子军中排名第二十七和二十八。但他们练有一套阵法‘神意合一阵“,这种阵法要求布阵之人心意相通,神意合一。
向千风,向千云从小便修炼这套阵法,相互之间默契程度有如一人,阵法的威力也能发挥九成九。他们单个的实力在质子军中排名二十开外,但若使出这套阵法,俩人综合实力足以挤进前十。
好了,守卫天牢九层的向家兄弟如此厉害,而天牢九层的防御又如此严密,那么里面关押的到底是谁?
第四章 龙游浅水
时当深夜,月华当空,一丝月光透过气孔照进天牢九层牢房。
牢房内,一中年大汉盘膝而坐,双手指天,捏了个奇怪的指诀。他双手指关节处,一阵荧光闪烁,无数的月亮精华透过指关节进入体内,顺势而下,沉入丹田。[www..com]
渐渐地,中年汉子丹田之中渐渐鼓胀,隐隐有雷声轰鸣,慢慢的雷声越来越想,丹田也越来越涨,终于在丹田涨如皮球,雷声响彻牢房时,丹田中的真气又慢慢收敛,鼓胀的丹田也恢复原状。
如此周而复始,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中年汉子丹田涨而复缩,雷声响而复息,瞬间循环了四十九次,这才最终寂静无声,再无动静。
震耳的真气奔腾之声有如雷鸣,穿过层层数米厚的花岗岩,直透天牢八层,余势未衰,继续穿过花岗岩壁,又传入天牢七层,不过在经过俩重石壁阻隔后,声音到此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无法穿透天牢六层石壁。
但饶是如此,震耳的雷鸣声还是震得天牢七层的囚犯们血液翻涌,头晕眼花。不少囚犯脸色苍白,双耳嗡嗡直鸣。
离得近的八层囚犯们则更加倒霉,本来熟睡如死猪的他们突如其来,被震耳的雷鸣声惊醒,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正要发泄,但还来不及反应,无数囚犯就被雷鸣声生生震晕过去,仰躺在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少数抵抗力超强,免疫力一流的囚犯们幸免于此,没有当场晕倒。他们似乎对震耳的雷鸣声习以为常,当即训练有素地救治伤员,有的推拿伤者人中,有的按摩伤者背脊,甚至还有人拿出银针针灸伤员,那些晕倒过去的伤员们也似乎经历过无数次类似情景,身体产生了超强的抵抗力,不多大功夫,晕过去的人们陆续醒转。
这些伤者一经醒来,不是休养身体,恢复体力,而是须眉戟张,指着九层天牢的方向破口大骂:
“该死的薛疯子,又在练***鬼功夫了,这狗屁的混元一气功,也不知是那个缺心眼的想出来的,一休练起来,那真气奔腾之声吵得跟打雷似的,这么多年来,夜夜如此,硬是没让老子睡个安稳觉。”
“老王,你说的对。***,整整八年,俩千九百多天,这薛疯子天天如此,天天练什么狗屁功夫,这俩千多个夜晚,老子天天失眠,真是气人!”
“不错,幸亏后来天牢的士兵们在石壁外加了一层木板,里面放上厚厚的棉花,没想到这些棉花还真管用,总算将薛疯子的雷鸣声降低了不少。”
“虽是降低了不少,还是吵得我们睡不好觉啊。”
“你就知足吧,咱们还算幸运的了,记得这龟儿子第一次修炼时情景么?那时大家第一次受虐待,谁也没有防备,那一天这龟儿子的雷鸣声又特别响亮,猝不及防之下,硬是将辽东三魔活活震死,那情景我如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一人似乎是辽东三魔对头,此时说道:“哼,辽东三魔又是什么好货色了?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干了多少,这薛疯子将他们活活震死,正好为民除害,做了件好事。”
另一人似乎是辽东三魔朋友,骂道:“***,姓王的,你嘴里放干净些。咱们关押在天牢八层的,哪一个又是好货色了?哪一个手上又是干净的?说到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你王二麻子***也没少干,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何况辽东三魔兄弟三人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你***成天在背后说死人坏话,算哪门子英雄?”
另一人阴阳怪气道:“王麻子活着时没少受辽东三魔欺辱,那时他打不过人家,只能忍气吞声,现如今人家兄弟死了,自然要加倍骂回来。”
“对,陈哥说的没错,这王麻子就是十足的贱胚一个。老崔,你犯不着跟这夯货一般见识,歇歇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
※※※
天牢八层之外,一名质子军听着牢内众人咒骂,笑骂道:“***,这群龟儿子又在骂薛状元了。”
另一名质子军不耐道:“天天骂来骂去,他们不嫌烦,我听得都烦了,你瞅瞅,我这耳朵上的茧子,都快几尺厚了。”
另一人笑道:”几尺厚,你当你是猪耳朵么,这么大?”
第四人凑趣道:“猪耳朵?在哪里?正好割了下酒吃。”
那被取笑的质子军回敬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总有一天你小子要被活活撑死。”
一名质子军长官眼见众人取闹,正色道:“大家都别闹了,打点起精神,可别疏忽走了犯人。”
有人不服道“长官,这牢房防御如此严密,里面的犯人如何逃得出去?”
那长官沉吟道:“里面的人虽逃不出去,但我担心外面的人会来劫狱,我有预感,今天晚上会出事,总之大家小心点总没错。”
※※※
九层牢房之内,薛道衡盘膝吐纳,真气流转大周天,瞬间四十九次。
真气涤荡之处,经脉顺畅,气血运行,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蓦地一声大喝,薛道衡猛睁双眼,从石板上站了起来。
他双眼环睁,眸子中精光灿烂,神采逼人。一身衣服却是破烂不堪,满是泥垢,肮脏之极。
薛道衡浑不在意,伸手在衣服俩侧擦了数下,自语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俩千多个日夜苦练,混元一气功终于功德圆满,大功告成,总算一番功夫没有白费。”
他说话之时,左掌顺势拍出,滔天气浪奔卷,撞上了牢房墙壁。
天牢墙壁乃是用上等花岗岩铸就,厚达数米,坚硬之极,别说刀剑难伤分毫,就是用大炮轰击,也不会有丝毫损失。
但说也奇怪,如此坚硬之极的墙壁,一经碰上薛道衡掌中真气,竟然难以抵受,瞬间即被印上一个数寸厚的掌印。
但见石屑纷飞,花岗岩壁被薛道衡真气撞击,无数石屑粉末飘洒,有如雨下。石雨落定,一个巴掌大的石手印昭然若揭,赫然横亘眼前。那掌印五指俱在,纹理分明,竟像是技艺高超的石匠用神兵利器一笔一笔凿刻出来一般。
薛道衡望着石壁掌印,颇为自得意满,笑道:“聚气为刀,至刚至强,真气所至,万物皆伤!好个混元一气功,恁的霸道,狂野至斯!”
他神功大成,说不出的心情畅快,眼望窗外,嘲笑道:“梁老虔婆,当年你陷害我入狱,以为可以就此整死我。却不想我薛某洪福齐天,因祸得福,竟然练成了天下第一流的神功绝技,若是让你看到薛某今日之成就,只怕要气得吐血吧。”
想起梁太后手段之毒辣,薛道衡恨得牙痒,恶狠狠道:“老虔婆,有朝一日,薛某定要将今日所受屈辱折磨,百般偿还。”
他正暗暗发誓报复,忽听得靴声橐橐,牢房之外有人走近。
薛道衡凝耳倾听,只听得牢房外向千云说话之声:“卫总管,又来提犯人么?”
那姓卫的答道:“例行公事而已,天天如此,还请向兄弟放行。”
向千云点头答应“是,请卫总管出示令牌手谕。”
卫总管从腰间拿出一块金牌,说道:“这是太后的风羽令,请向兄弟验明正身。”
向千云伸手接过令牌,正反俩面细瞧了数遍,点头道:“是真的,卫总管请进。”侧身一旁,让开了道路。
卫总管微笑答谢“有劳俩位了。”手一挥,身后俩名跟班紧紧跟随,向牢房逼近。
薛道衡听到牢房外对答,眉头微皱,眼神中充满不屑,骂道:“一群狗腿子,狗仗人势,助纣为虐!”心知受刑时间到了。
自薛道衡关进天牢以来,梁太后对他百般“照顾”,一日三餐吃的是粗米糙饭,剩菜残羹,一年四季穿的是破衣草鞋,劣质布料。一般犯人,每逢国家庆典,如皇帝大婚,太后寿诞,春节元宵中秋重阳等节日,都会免费吃上一顿肉,喝上一壶酒。但这些优惠到了薛道衡这里,直接免掉,从未兑现过。不仅如此,每天晚上,薛道衡还要被特别关照,受那皮肉之苦,不是木棍杖责,就是皮鞭抽打,又或什么辣椒水老虎凳之类酷刑不断,花样翻新,八年以来,无论刮风下雨,电闪雷鸣,一日不曾中断。
适才他听到牢房外对答,不用思索,便知道这姓卫的又受了梁老虔婆指使,前来折辱自己。
卫总管脚步迅捷,他说话之处距离牢房不远,不过片刻间已然到了牢房门外。
卫总管睁眼打量,只见牢房空旷,一丝月光自气孔射入,照得四周一片光洁明亮。
地上花岗石板厚重,临墙角处随意铺了些稻草,算是囚犯床铺。除此之外,房间内再无一物。
牢房中,薛道衡倚墙而坐,头发蓬乱,脸上胡须遒结,看上去颇有几分邋遢韵味。
卫总管微微一笑:“薛状元,你好,我又来瞧你了。”
薛道衡冷眼睥睨,淡淡道:“姓卫的,你又受了太后那老虔婆指使,前来提我么?我跟你说,要行刑那就趁早,别婆婆妈妈的,老子还要睡觉呢。”
他口称太后为老虔婆,身为臣子,辱骂君上,那是十恶不赦的叛逆,卫总管又如何能够容忍?
果然卫千寻眉毛一扬,斥道:”薛状元,太后是天上紫微星下凡,至尊之躯,咱们做臣子的岂可辱骂至尊?你连太后都敢辱骂,那不是要造反么?”
薛道衡嘿嘿一笑:“造反,嘿嘿。自八年前,老太婆陷害我入狱,从那时起,薛某这颗心,早就反了。像老虔婆这种心肠毒辣的女人,老子骂她又怎的?”
卫千寻面色一沉,喝道:“薛道衡,住口。你一而再,再而三忤逆圣主,我可容你不得?”手一挥,身后一名跟班迈前一步,恭恭敬敬道:”卫总管,有什么吩咐。”
卫千寻强抑愤怒,冷冷道:“铁头,将咱们新铸成的那根铁链,给薛状元戴上。”
那叫铁头的跟班应道:“是,小的这就服侍薛状元更换刑具。”从腰间拿出钥匙,开了门上铁锁,走进牢房。
他从怀中拿出一根拇指粗细的黑色铁铐,叮叮作响,冷冷道:“薛状元,小的服侍你戴铐。铁链挥动,便欲往薛道衡手上套去。
薛道衡一声大喝:“不用了,我自己来。”手一挥,铁头眼前一花,铁链已到了薛道衡手中。薛道衡冷冷一笑,双手互动,左手套住右腕手铐,右手套住左腕,片刻之间,已将双手锁得严实。
卫千寻见他如此配合,倒也意外,笑道:“难得薛状元如此通情达理,那再好不过了。铁头,你再将那副脚铐拿出来,也替薛状元换上。”铁头应了一声,又替薛道衡戴上脚铐。
薛道衡不发一言,任凭铁头戴上脚铐。他冷眼注视门外,声音冰冷,说道:“卫千寻,你还真看得起我,为了困住我,居然用上了玄冰铁链。”
卫千寻老脸一红,笑道:“没办法,上次薛状元大发神威,瞬间崩断了百炼精钢锁,这份神力,到如今小的都心有余悸。为了保险起见,避免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只好用上玄冰铁链了。”
他眼见薛道衡手脚俱都戴上铐链,行动受制,这才稍觉放心,向铁头道:“铁头,你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看那玄冰铁链是否戴严实了,可别出什么差错。”
铁头应了一声,弯腰检查薛道衡脚上铁铐,只见扣合处严丝无缝,又检查了手铐,也无问题,这才放心,笑道:“回总管,手铐脚铐俱已套实,没有问题。”
卫千寻舒了口气,心底顿时踏实,笑道:“那就好,很好,你办的不错。”他说这句话时,目视薛道衡,脸露得色,微笑道:“薛状元,这玄冰铁链是用北海玄冰铁铸成,坚硬无比,是世上最牢固的铁链。纵然薛状元你神力惊人,遇到了玄冰铁链,也得乖乖就范。”
薛道衡见他一副小人得志模样,大是反感,傲然道:“是么,你口口声声吹嘘铁链厉害,那我可要试试看了。也不知这玄冰铁链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坚不可摧?”说话之时,双手使力,一股真气传到手铐之上,自内而外,撕扯铁链。
玄冰铁链一阵叮叮作响,渐渐的由黑色转为红色,慢慢的红色越来越深,有如炭火炙烤一般。
卫千寻脸上变色,颤声道:“薛道衡,你……你要干什么?你想故技重施,崩断玄冰铁链么?快住手,住手!”生怕薛道衡神力无敌,玄冰铁链不是对手,真的给他崩断。
他素来与薛道衡是死敌,每次行刑之时,更是对他百般折磨。眼下若是让薛道衡崩断铁链,到时自己生死安危受制于人,可就任由宰割。想到这里,卫千寻心中大是害怕,脚步急闪,退出牢房,同时右手运转如飞,又顺势套上铁门上如意锁。
他做了这些准备,预留退路,这才稍觉放心。忽听得牢房内铁头惊恐害怕的声音响起“卫总管,你怎么把小人锁在牢房里了,求求你,快放我出去。”原来适才卫千寻情急逃命,来不及通知手下,慌乱之中,竟将铁头和另一名手下铜皮锁在牢房之内。
卫千寻闻言不为所动,嘻嘻笑道:“铁头,铜皮,你们放心,薛状元跟你们无冤无仇,不会为难你们的。”
铁头,铜皮闻言恼恨,眼见卫千寻言行无耻,心中咒骂“***卫千寻,贪生怕死,不讲义气!”
薛道衡眼见三人吓得够呛,微微一笑,他原本就没打算在此处找三人麻烦,只是眼见卫千寻态度可恶,一副小人嘴脸,才准备吓他一吓,眼下目的即以达到,也就适可而止,凡事不求太过。寻思“自己若要出去,还得着落在此人身上,眼下不适合跟他翻脸,暴露实力!”
他吸一口气,掌中真气收放自如,不动声色回归丹田。玄冰铁链没了他至阳真气拉扯,瞬间又由红转黑,恢复原状。
卫千寻见玄冰铁链恢复原状,并无丝毫损失,胆气又壮了起来,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薛道衡,你不是很牛么?有种就运功崩断铁链啊。他***,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弄不断铁链,你就是我龟孙子。”
薛道衡叹了口气,无奈道:“这玄冰铁链太过结实,我亦无法可施!”
卫千寻大是得意,骂道:“薛道衡,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也想崩断玄冰铁链?真是癞蛤蟆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
薛道衡微微一笑,懒得与他争辩。他适才已试清玄冰铁链坚硬程度,自忖“这玄冰链锁虽是天下至宝,坚硬无比,但我若全力施为,也未必奈何不了它。”
卫千寻又骂了一阵,这才解气,瞪视着薛道衡,怒道:“姓薛的,你既如此禽兽,不得安宁,我就再给你点厉害东西瞧瞧。”
第五章 ****
说话间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红得滴血的小小瓷瓶。瓷瓶通体散发妖冶光芒,做工却是极为精致,一眼瞧去便知是上好官窑制品,手工一流,充满质感。
他手下铜皮是识货之人,赞道:“老爷,好瓶!如果在下所料不错,此瓶应该是京都徐大师手笔。”[www..com]
卫千寻咦了一声,赞道:“好小子,眼力不错啊。那么老爷再考考你,依你看来,此瓶价值几何?”
铜皮一本正经道:“依小人观察,老爷手中这只瓷瓶颜色光鲜,色泽匀润,火候亦是恰到好处,初步估算,当值三千两白银。“
薛道衡闻言冷笑“嘿,一个破瓷瓶价值三千两,唬小孩么?“
卫千寻笑道:“薛状元,你还别不信,实话告诉你,我手上这件瓷瓶乃绝世孤品,总价值一万三千五百七十三两白银。说是三千两,那实在是低估了它。“
薛道衡冷哼一声“呸!花费一万多两银子,只为一件瓷瓶,玩物丧志,姓卫的,我瞧不起你。”
铜皮斥道:“姓薛的,你竟敢辱骂卫总管,快给我闭嘴!”
卫千寻淡淡一笑“让他骂!让他骂!反正他也骂不了多久。”
他说完这句话,目视薛道衡,笑道:“薛状元,你说我玩物丧志,却是冤枉好人。你道我无缘无故,拿出这么一件小小瓷瓶,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对付你薛状元。”
薛道衡冷哼一声:“姓卫的,少跟我绕弯子说话,老子头疼,有屁就放!”
卫千寻微微一笑:“薛状元,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火爆脾气。也罢,我就直说了吧:瓷瓶只是个幌子,关键是里面那件宝贝,才是核心。与这件宝贝相比,一万三千两的瓷瓶,不过是破铜烂铁,不值一提。“
他说到这里,脸上笑容更盛,问道:“薛状元,你想不想知道瓷瓶里面装的是什么?”
薛道衡冷冷道:“你爱说不说,老子可没功夫伺候。”
卫千寻笑道:“你放心,我会说的,却也不用激我。这瓷瓶里面放的是天下间最最厉害的****。”
薛道衡嘿嘿一笑,呸道:“天下****何止万千,又有什么****敢说最厉害?姓卫的,你这张牛皮,未免吹得太过。”
他言语中屡次顶撞,卫千寻却是丝毫不怒,仍是慢条斯理道:“薛状元,你也用不着骂我,等你听了这药丸名字,想必便不会骂人。薛状元,这****的名字,你到底是想不想听?”
薛道衡不耐道:“听,快说!”
卫千寻道:“薛状元文武奇才,不知有没有听过‘筋疲力尽丸’?”
薛道衡脸色微变“筋疲力尽丸,天下第一****,你从哪弄来的?”
卫千寻笑道:“你猜?”
薛道衡不假思索:“定是‘毒霸天南’狂狼给你的了。”
卫千寻摇了摇头:“薛状元果然见多识广,竟然识得狂狼真人。”
薛道衡淡淡道:“手下败将而已,此人毒术虽精,功夫却是平平。”
卫千寻动容道:“狂狼号称天山以南第一高手,一手奔云逐月刀精妙无比,委实厉害。不想薛状元给他的评价竟然是‘功夫平平’而已,由此可见,薛状元武功之高,真叫人毛骨悚然。不过薛状元既然知道狂狼会制作天下第一****,那么我倒要问一句,狂狼制药之术,又是谁教的?”
薛道衡浑身一震,失声道:“莫非是她?”
卫千寻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正是她。”
薛道衡叹了口气:“想不到你手中‘筋疲力尽丸’,竟然是出自‘凌波仙子’之手。”
卫千寻大是得意:“我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蒙‘凌波仙子’赐予俩枚‘筋疲力尽丸’。没办法,谁叫薛状元神功无敌,为了对付你,再难的事,我也得想办法做到。”
薛道衡道:“如此说来,你千方百计弄来‘筋疲力尽丸’,就是为了对付薛某了?”
卫千寻笑道:“不错,这‘筋疲力尽丸’的滋味,正要请薛状元亲自尝尝!”
他说到此处,双手互拍数下,这是他发施号令的习惯,铁头跟随他日久,见状迈前俩步,脸上带着笑容,恭恭敬敬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卫千寻微微一笑:“铁头,将那‘筋疲力尽丸’儿,喂薛状元吃了!”
铁头答应了:“是,小的这就去办。”
伸手从卫千寻手中拿过红色瓷瓶,打开瓶塞,用力晃了俩下,卫千寻见他手脚粗鲁,忍不住骂道:“***铁头儿,你手脚慢点!摔坏了我的瓷瓶,便是砍了你脑袋,也赔不起!”
铁头脸色微变,这卫总管说变就变,先前还是满脸笑容,一下子竟然骂起人来,可真有些难以伺候,笑道:“老爷放心,小的理会得,不会弄碎大人心爱宝瓶的。”
他右手微微使力,瓷瓶倾斜,咕噜一声,从瓶底倾出俩粒红色小药丸。那药丸一经倒出,便散发出一阵似有似无清香,铁头伸鼻嗅了几下,笑道:“老爷,好珍贵的药丸,味道真好闻!”
卫千寻见他不知好歹,骂道:“你这混小子,快住手,不要再闻了,这药丸有毒!”
铁头心中一震,顿时害怕起来,嘴上却自我安慰:“不会吧,这么好闻的药丸儿,怎么会有毒?”话没说完,忽然间头脑一阵眩晕,脚步一阵哆嗦,身子一歪,便往地上栽倒。
铜皮离他较近,眼明手快,当即一个箭步上前,拦腰将他扶起,笑骂道:“你小子精神点,别老是心不在焉的,怎么好好站着,竟然也摔倒了?***,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昨晚与小掬花玩得太疯,这会儿腰酸腿软了吧。”
铁头给他取笑,脸色一红,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走到薛道衡面前,撬开他嘴唇,拿起俩粒药丸,便要往他嘴里塞进。
卫千寻心中一紧,骂道:“住手!浑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铁头一脸愕然,傻傻道:“喂薛状元吃药啊!”
卫总管强忍怒气:“好,那我问你,你知道喂薛状元吃的是什么药?是‘筋疲力尽丸’,是天下第一****。你知道这药丸炼制有多么不易?你知道这药丸材料收集又有多么困难?你又知道老爷我花了多少力气,是怎样低声下气恳求‘凌波仙子’,方才得到两枚药丸?”他心中激昂,口中话语便似连珠炮般吐出。
铁头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为什么上司要与自己说这些话,摇了摇头:“属下不知,请老爷指点。”
卫千寻叹了口气:“老爷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无非是让你明白一个道理:‘筋疲力尽丸’十分珍贵,来之不易,老爷手中也一共只有俩颗。即便是薛状元这般英雄,咱们也只能喂他吃一颗,剩下的一颗,要好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明白了吗?”
铁头点头示意了解,将其中一粒红色药丸珍而重之放进瓶中,小心收好。右手在薛道衡下巴上一托,薛道衡呼吸滞堵,不由自主张开嘴巴。
铁头微微一笑,手掌前送,药丸飞出,不偏不倚落入薛道衡嘴里,接着在薛道衡脑壳上一拍,一股真气猛灌,药丸迅速送入腹内。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颇为连贯,显然铁头这厮平时伤天害理,虐待囚犯的事情没少干,才练就了如此敏捷身手!
药丸入肚,薛道衡脸色微变,适才他见到铁头不过闻了‘筋疲力尽丸’数下,便即头晕脑花,脚步虚浮,那么依此推测,这药丸毒性之烈,当真是可惊可怖,天下第一****之名,确是所言非虚。
不过他心性开朗,旋即之间又平复下来,心想“反正老子毒药也吃了,索性大大方方,尽量放轻松些!若是一味恐惧,反叫卫千寻这厮看了笑话!”
卫千寻见薛道衡服了****,彻彻底底放下心来,心中明白“眼下的薛道衡,再也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
他先前心中一直对薛道衡极为忌惮,眼下心头大石一旦放心,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眉开眼笑,轻轻一声咳嗽,说道:“薛状元,这‘筋疲力尽丸’会令你十二个时辰之内身虚体乏,提不起真气,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试着运转真气看看。”
薛道衡冷哼一声,依言提运真气,果然丹田之中极为空虚,往常沛然不可御的内力,此时竟然十室九空,所剩下的,不过十之一二。
他试着引导真气运行经脉,只觉经脉滞堵,真气运行速度一下子慢了十倍不止,不由得万念俱灰,叹了口气。
卫千寻见他脸色不好,顿时明白药丸已经发挥功效,笑道:“薛状元,‘筋疲力尽丸’会令你短时间内真气全消,变成废人一个,眼下你可相信了吧。”
薛道衡眉毛一挑,便要开口斥骂,终于忍了下去,寻思“这姓卫的口中说道,‘筋疲力尽丸’会令中毒者内力全失,可是为什么我体内还残留着一小部分内力?”
他皱眉思索,突然间脑中灵光闪过,霎时间明白原委“是了,定是因为‘混元一气功’之故。我早就知道此门心法威力无穷,却没想到竟尔厉害如斯!即便是面对天下第一****,‘混元一气功’依然能够保存我体内一部分真气,果然是绝世无双的内功心法。”
卫千寻见他脸上忽喜忽忧,弄不明白缘由,心中更加觉得,此人深不可测,难以琢磨。他一声咳嗽,吩咐铁头,铜皮“来啊,听我命令,即刻将薛状元押往‘铃音阁’,听侯处分。”
第六章 叶飞羽
铃音阁在天牢以北五里开外,一条小河从阁前弯绕流过,河两岸遍植柳树,绿景如春。阁前一条鹅石小径通幽,弯弯曲曲向远处延伸。石径起始处连接着一道高大朱漆木门,宽阔厚重,足有五米多高。
大门上黄光耀眼,用上好黄铜打造着无数个茶杯大小的铜钉。木门中央处,俩个瓷盘大小的铁环挂在门上,左右对称,遥相呼应。[www..com]
门前俩座麒麟石像蹲坐,虎踞龙盘,气势逼人。
得得,马蹄声自远而近,铁头驾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到门前,铁头一拉缰绳,两匹骏马齐齐一声嘶鸣,前蹄抬起,在空中一阵乱踢,瞬息间停了下来。
大门前设有岗哨,俩名手执刀剑的士兵上前盘问“干什么的,这里是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铁头微微一笑,自腰间拿出一枚令牌,盎然道:“咱们奉太后之命提押囚犯薛道衡,这是太后的风羽令,快放行吧。”
左边那名士兵点了点头,笑道:“这位大哥是在卫总管手下当差么?小的久闻卫总管为人仗义,武艺高强,内心敬仰。心想‘若是能让我见上卫总管一面,听他说上几句话,便是让小的折寿三年,那也心甘情愿’,这位大哥,不知卫总管来了没有,小的很想见见他。”
铁头见此人满嘴谀辞,显然是个拍马屁高手,不禁心生嫉妒,寻思“这小鬼如此擅长阿谀奉承,岂不是将我比了下去?不行,可不能让他见着总管大人,不然以这小子拍马屁功夫,非抢了我饭碗不可。”
这个念头心中一转,铁头脸色一沉,摇了摇头:“总管大人公务繁忙,岂是你说见就见?别再啰嗦了,开门放行吧。”
那士兵满脸失望,叹气道:“哎,可惜,可惜。”说着连连摇头,似乎自己没见着卫总管,那是天大的憾事一般。
卫千寻在车中歇息,将俩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眼见这士兵言语中对自己心生敬仰,显然是极其崇拜,不由得浑身轻飘飘的受用无穷,自然而然对他心生好感。
寻思“这士兵定是将自己当做了偶像,他小小年纪,自然不会说假话。他说对自己敬仰无比,那定然不会撒谎。既然他想见自己一面,这样的要求又不过分,为什么要拒绝他?”
想到这里,卫千寻一声咳嗽,掀开门帘,淡淡道:“铁头,这小孩子一腔热情,他既要见我,那就满足他这个小小愿望。”
那士兵耳听得卫千寻说话,眼中又见到卫千寻本人,突然间极为激动,双手颤抖,呛啷一声,手中弯刀掉落地面。
弯刀坠地,说巧不巧,正好砸在那士兵脚上,他浑不知觉,眼神只是茫然注视着卫千寻,目光中热情似火,充满着喜悦崇拜。
忽然间,那士兵控制不了内心喜悦,双手撑地,连翻了四五个筋斗,手舞足蹈,状如癫狂。他一口气连翻五个筋斗,这才停了下来,忽然间迈步疾奔,跑到卫千寻面前,握住了他双手,大声道:“卫总管,我终于见到你了!哈哈,我终于见到卫总管了!”
卫千寻淡淡一笑,手掌给那士兵握得生疼,笑道:“小兄弟,用不着如此激动,淡定,要淡定!”
那士兵这才发觉失态,讪讪收回手掌,笑道:“对不起,卫大人,我太用力了,没弄疼你吧。”
卫千寻摇了摇头,举止间极有风度,笑道:“没事,我没事。”
那士兵顿时放心,央求道:“那我可不可以再跟卫总管握次手,刚才我太激动了,没细心体会这手掌相握的味道。”
卫千寻当然不会拒绝,笑道:“可以,自然可以。”说着伸出手掌。
那士兵小心翼翼与卫千寻手掌相碰,然后慢慢握紧,眼神中充满陶醉,就这么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恋恋不舍放开手掌。
士兵微微一笑:“卫总管,你人真好,如此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真的,我发誓,你是我见过的最和善的长官。”
卫千寻给他夸赞,颇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挠脑袋,微笑道:“是么,我一向都是这样,却也没你说的那么好。”
那士兵颇为委屈:“难道卫总管不相信我说的话?难道卫总管认为我在骗你?好,卫总管既然不相信我,那我就用自己最宝贵的贞操发誓:卫总管你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最有爱心,最最有同情心,最最有孝心的人。”
卫千寻笑道:“你不用发誓,我相信你说的话。”
那士兵这才开心,双眼圆睁,仔细盯着卫千寻全身上下打量。
卫千寻给他火辣辣的目光扫视,很有些不自在,寻思“莫非,他是玻璃?”不由得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脸上却仍是笑容不断:“小兄弟,你这么瞧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花纹?又或者刻了一只乌龟?”
那士兵笑道“卫总管真会说笑。啊,我现在才发现,卫总管您说话都是如此风趣,能与您聊天,我肯定是祖上积了大德。”
卫千寻微微一笑,眼前这小兵说话如此动听,字语中对上司又是这般体贴关怀,真是个难得的好兵啊。
那士兵也是一笑:“卫总管,请原谅我的失态。刚才我之所以语无伦次,目瞪口呆,完全是被卫总管您的英俊帅气所震撼。在我见到你之前,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天下间长得最帅的,可今日见了卫总管,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原来天下之大,美男无数,一山还有一山高,一山还比一山帅。真想不到,卫总管竟然是千年难见,万年一见的绝世美男。您的帅气,一塌糊涂,惊天动地,是那么的光芒夺目!宋玉只配给您提鞋,潘安只配给您倒马桶。纵使是西门庆自诩风流,在卫总管面前也是一文不值,纵然如田伯光般阅女无数,遇上了卫总管,他也得乖乖认输!”
卫千寻呵呵微笑,这小兵如此善解人意,说话如此悦耳动听,真是人才啊。忍不住心中高兴,便要好好赏赐此人。
他沉吟一阵,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一共十张,递给那士兵,笑道:“这是一千俩银票,拿去用吧。”
那士兵受宠若惊,赶紧接过银票,收入怀中,笑道:“谢谢卫总管打赏,以后我以后逢人便要说赞:卫总管是多么的乐善好施,一掷千金。他曾经给了我一千俩银票,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样的大善人,我要逢人就宣扬他好处。”
卫总管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好,好小子。老爷我再赏你一样东西。”从怀中拿出一叠金叶子,说道:“这是八百俩黄金,可抵六万俩雪花银子,也赏了给你吧。”
那士兵再次称谢:“小的谢过卫总管。”
卫千寻点点头:“时候不早,老爷我还有正事要办,先进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聊天。”吩咐铁头:“驾马,进阁。”
那士兵道:“是,卫总管慢走。”
马蹄声再次响起,卫千寻慢慢驶进铃音阁,离那士兵越来越远。
待卫千寻走远,右边那名士兵伸了伸舌头,赞道:“羽哥,真有你的,我赵二今天算是彻底服了你啦。”
那士兵名叫叶飞羽,闻言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不过骗了姓卫的这个贪官酷吏几俩银子而已,算不了什么。”
赵二睁大了眼睛:“羽哥,那可是六万多俩雪花银啊。这么多银子,你便是十辈子也花不完。要不,兄弟我帮你使使?”
叶飞羽笑骂道:“滚远些,少打我这些银子主意,这可是你未来嫂子嫁妆,谁也动不得。”话虽这么说,还是拿了五百俩银子送给赵二,笑道:“这些钱你拿着,回去做点小生意,娶个小媳妇,也别当兵了。”
赵二笑嘻嘻接了,笑道:“谢谢羽哥,太好了,老子终于有钱翻本了。”
叶飞羽眉毛一皱:“老二,你又想去赌博,是不是?哼,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敢赌钱,我非亲自把你那双狗爪子废了不可。”
赵二老脸一红,赔笑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将银票收好,问道:“羽哥,嫂子什么时候过门?”
叶飞羽笑道:“再等几天吧。等我向上头辞了兵职,便可以回家安安心心娶雪儿过门。”
赵二笑道:“恭喜你和雪儿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跟你说,你成亲那天,喜酒可得请我喝。”
叶飞羽笑道:“放心,少不了你。不过我可警告你,你那天要是敢不来,我非收拾你不可。”
赵二拍胸脯担保:“来,来,我怎么敢不来呢?”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叹了口气:“羽哥,你真的不再当兵了?”
叶飞羽点点头:“当今天下,豺狼当道,我不想再昧着良心助纣为虐。”
赵二点头表示理解:“那我祝你以后一路顺风,一生平安,夫妻和谐,百子千孙。”
叶飞羽笑道:“借你吉言,不过你嫂子真要给我生一大堆小孩,我还担心养不活呢,哈哈。”
第七章 利诱
马车进入大门,驶过青石板道,绕了几个弯,拐进了东首边一栋别楼。
楼高三层,红墙绿瓦,飞檐雕阁,着实壮观雄伟,好楼![www..com]
楼前一座石碑,高约丈许,上面用楷书写着四个大字:车马止步!字迹铿锵有力,一眼瞧去,便知是大师名家手笔。
卫千寻神色肃穆,瞧着石碑,肃然道:“这碑上字迹是先皇御赐,见字如见先帝,凡踏入石碑十丈之内者,文官落轿,武官下马。咱们也赶紧弃车步行。”
四人离了马车,迈步入屋。走过石碑之时,卫千寻神色谦恭,一改先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模样。
薛道衡虽然不将梁太后放在眼里,但对先帝却是十分尊敬,眼见石碑平地而立,昂首伫立之间自有一股威严,不由得肃然起敬,他心中敬重的自然不是死的石碑,而是在石碑上刻字的先帝。
然而故碑虽在,旧人已逝,想起先帝恩典,心中又是悲喜交集,百味杂陈。
四人不发一言,默默走到别楼之前。
卫千寻吸一口气,伸手在门上轻敲三下,停了一停又敲五下,隔了半晌,再敲七下,这才垂下手臂,静等屋主回应。
片刻之后,屋内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那声音音调极高,听上去不男不女,问道:“外面是谁?”
卫千寻答道:“下官卫千寻,奉太后之命,押送囚犯薛道衡前来此处受刑,请王大人开门。”
那王大人嗯了一声“既是卫总管,请进。”话语甫毕,一阵微风从门缝间传出,房门无人自开。
卫千寻向手下使个眼色,铜头铁皮会意,一人扣住薛道衡一边臂弯,齐齐向屋内走近。
一进屋中,便听得王大人咳嗽连连,声音沉闷之极。薛道衡虽然医术不精,却也凭着咳嗽声能够猜出:这王大人定然是个十足的病秧子,一身疾病缠身,尤其是他肚中那一只肺,更加的病入膏肓,损伤严重。
他忍不住好奇之心,睁眼去打量王大人,这一瞧之下,更是奇怪。
其时正当暖春,气候适宜,春暖花开时节,原是气温不低。西夏虽然地处西北边境,气候比之南方要冷上一些,但人们也都脱去冬装,身上只着一件外套。
但那王大人却是全身武装,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貂绒大衣不算,脖颈处也围着一条羊毛围巾,脚上更是穿着鹿皮毛靴,手中还拿了一个小小火炉,不时将双手凑近取暖。
光是这些,那还不算什么。整个房屋之内,也受王大人命令,搁着一鼎巨大火炉,炉内烧着熊熊炭火,炉火旺盛,致使房内气温飙升,暖气逼人。
饶是如此,王大人似乎还是极冷,一张脸儿苍白如纸,双唇不时哆嗦,身子更是瑟瑟发抖,瞧上去似乎随时都会冻晕过去。
薛道衡看到这里,心中已明白三分“这王大人定是得了一种怪病,体内寒气纠结,阳气衰弱,这才格外怕冷!”
想到这里,忍不住再次打量他,这一瞧,又有了发现。原来这王大人虽然身躯高大,虎背熊腰,但却有一点与常人不同,他没有胡须。
“貌似这个世界上不长胡须的只有俩种人,女人和太监。这王大人喉中长有喉结,自然不会是女人,那么,他竟然是太监了。”
薛道衡恍然大悟,自我寻思“先前我就犯嘀咕,这王大人说话声音怎么阴阳怪气,敢情他是个太监!嗯,是了,太监自小被割了宝贝,身上阳气比之寻常男子,自然要弱了许多,难怪这王大人如此怕冷。”
他脑中胡思乱想,飞快转过念头,正所谓心无旁骛,沉思之际,于周遭事情便没在意,房中炉火炙烤,热浪袭人,他竟也没怎么察觉。
卫千寻一进房屋,便觉炙热难当。不过片刻之间,额头上沁出密密汗水,他养尊处优惯了,眼下受炉火炙烤,不由得颇为难耐,犹豫片刻,终于动手脱去身上外套,这才稍觉舒畅。
王大人将他动作瞧在眼里,微微一笑“素闻卫总管自幼习武,体格过人,怎么连区区热气都忍受不了?”
卫千寻道:“下官这么多年来过惯了大鱼大肉生活,常年累积下来,身体已有些发福,又加上为人懒散,疏于锻炼,以致体格竟越来越差,倒叫大人见笑了。”
王大人笑道:“那也难怪,自古以来,胖子都是极其怕热的。”
卫千寻尴尬一笑,他向来极其忌讳别人说他胖,若是寻常之人拿此取笑,他早就拳脚相加,但王大人却有些不同,此人虽然看上去一副病态,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起,又似乎随时都会俩脚一翘,一命呜呼。但手段之厉害,武功之高强,均是出类拔萃,卫千寻内心之中,一直深深忌惮,尽管不爽,却不敢发作。
他勉强一笑,说道:“大人教训的是,在下这副脓包体格,如何敢跟大人相比,差得太远,差得太远了。”
王大人疾病缠身,体质羸弱,闻言面色一沉,冷冷道:“卫总管,你这是在取笑我么?”
卫千寻一愣,眼见王大人目露凶光,眼神中杀气浓烈,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解释:“不敢,属下言语中对大人绝对不敢有丝毫不敬,还望大人明察。”
王大人见他神情惶恐,微微一笑“既是如此,那你起来吧。”右手一挥,一道气流卷向卫千寻膝盖。
卫千寻但觉脚下一阵寒气刺骨,接着一股大力自下而上奔卷,将他身子硬生生地从地面托起,心中骇然。
其时王大人坐立之处,距离卫千寻尚有五六米距离,相隔如此之远,他掌中真气居然能够带动卫千寻身子站立,那么这一掌真气之浩荡,已然不可小视。
薛道衡向来自负,眼界极高,此刻却是神色动容,赞道:“好掌法!”
王大人微微一笑:“好在何处?”
薛道衡道:“聚掌为气,化气为风,风动万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大人刚才那一掌,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小天星掌力’。”
王大人拍拍手掌,笑道:“薛状元好毒的眼力,什么都瞒不过你。”
薛道衡淡淡道:“‘小天星掌力’由西域头陀妄语真人所创。当年妄语修炼‘火遂明劲’不成,转循他途,反而让他悟出了‘小天星掌’这门奇功,此门功法霸道凌厉,伤人无形,也算得上是一流功法。但‘小天星掌’虽然厉害,却有一般坏处,王大人既然修炼此功,想必对其弊端,也是深有体会。”
王大人淡淡一笑:“愿闻其详。”
薛道衡道:“小天星掌至阴至寒,修炼此功,每逢月圆之夜,筋脉遭寒气侵袭,郁结堵塞,需饮热血方能疏通。刚才我瞧王大人掌力雄厚,小天星掌力至少有九成火候,修炼到如此程度,王大人一定杀了不少牲畜吧。不知有多少头猪、多少条狗遭阁下所杀,鲜血被阁下吸食?”
王大人伸出三根手指,淡淡道:“整整三百只,不过却不是猪狗之血,而是御花园中仙鹤之血,猪狗一类牲畜,太过愚钝,血液缺少灵性,是不能跟仙鹤相提并论的。”
薛道衡道:“那么如此说来,王大人手上所造杀孽,想必不轻。”
王大人呵呵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我不过杀了几只仙鹤,算得什么?难道薛状元你不吃猪肉,不吃狗肉?如果依此推算,人人都是屠夫,薛状元也不能例外。“
薛道衡微微一笑“在下这八年之中,可是诚心向佛,不但没沾过荤腥,就连酒水也没喝过一口,王大人说我是屠夫,莫非想诬赖好人?“
王大人哈哈大笑“说的也是,不是薛状元提醒,我倒差点忘了,这八年来,薛状元蒙太后照顾,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来来来,我这就叫人摆上一桌上等酒席,与薛状元一醉方休,如何?”
他说完这句话,双手一拍,从里屋内走出四名女子,每名女子手中都提着一个食盒。
王大人笑道:“薛状元,你瞧我手下这些侍女如何?”
薛道衡实话实说:“个个都美如天仙,人间绝色。”
王大人颇为满意:“你只说对了她们一半优点,还有一半却没说出。”
薛道衡笑了笑:“哦,那我倒是愿闻其详。”
王大人道:“此四名侍女不仅美貌,更都有一样绝活:紫衣擅于厨道,蓝衣精于酒道,红衣长于曲乐,黄衣通晓舞技,各擅胜场。”
薛道衡淡淡一笑:“难得,难得!了不起,了不起!”
王大人双手一拍,吩咐道:“来啊,薛状元难得来一次,你们还不赶紧摆上酒席为他接风,都傻楞着做什么?”
众女子应了一声,当即忙了开来。腾桌子,换桌布,摆碗筷,又从食盒中拿出美酒佳肴摆桌。这四人动作熟练,训练有素,不需多时,便摆好了一桌上等酒席。
王大人瞧着桌上美酒佳肴,笑道:“薛状元,我这一桌酒席如何?还入得了您法眼么?”
薛道衡睥眼斜睨,冷笑道:“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就是主人不正直,似乎没安好心。”
王大人嘻嘻一笑:“薛状元果然聪明绝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不错,在下为薛状元准备的这顿酒席虽然丰盛,却也不是可以白吃的。薛状元若想吃这桌酒席,还需得拿出一点小东西交换。”
薛道衡冷冷道:“你想要什么东西作为交换?”
王大人道:“我的要求也不苛刻,只要薛状元将‘混元一气功’修炼方法告知在下,那么便可以吃到这一桌由紫衣姑娘精心烹制的上等佳肴。”
薛道衡哈哈大笑:“我呸,区区一桌酒席,就想换我的‘混元一气功’,王大人肚中打得一副好算盘啊!”
王大人老脸一红,尴尬笑道:“当然了,若想换取薛状元的‘混元一气功’心法,一桌酒席自然是分量不够,但是如果加上薛状元自由之身呢?”
薛道衡冷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大人道:“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要薛状元肯将‘混元一气功’修炼方法赐告,那么在下自当感恩戴德,知恩图报,三个月之内,定要还薛状元一个自由之身。”
他说到这里,语气转为和悦:“我想薛状元定然也早就厌倦了天牢那暗无天日,毫无自由的日子。只要薛状元答允了在下,那么在下定当尽心竭力,助薛状元早脱牢笼。到时薛状元一旦离了天牢,那就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遨游,岂不美妙?”
薛道衡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诱惑蛮大的。”
王大人喜道“这么说,薛状元是答允了?”
薛道衡嘿地一声冷笑:“谁说我答允了?你当我是白痴么?‘混元一气功’心法一经交出,依王大人性格,还会容薛某活在这世上?嘿嘿,薛某年纪还这么轻,可不想死,还想多活几日呢。”
王大人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么说,薛状元是不答允了?”
薛道衡道:“坚决不答允!”
“不让步了?”
“死也不让”
“那好,你我二人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谈的。”王大人脸色瞬间变得阴冷,恶狠狠道:“薛状元,你既然不识时务,那我可就救不得你!”
手一挥,懒懒道:“来啊,给薛状元上刑具。”
第八章 刑罚
王大人一声令下,啪的一声响,房门推开,从外面走进俩个身彪体壮,肥头大耳的壮汉,这俩人身材魁梧,一身肥肉肥的流油,随着脚步走动而不住晃动。
俩个大汉都是上身赤祼,光着俩条膀子,露出胸口间一大撮毛发,密密麻麻长在一起,蔚为壮观。他二人都是超胖之人,每一个步子迈出,力逾千钧,直震得地皮不住晃动,卫千寻承受能力较差,心脏也被二人脚步带动,跟着一上一下怦怦直跳。[www..com]
这二人忽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自然是事先守候在房屋周围,静等王大人命令。但适才薛道衡来时,明明瞧得清楚,房屋外开阔宽朗,四下无人,便连一只乌鸦也没有。
他何等眼力,自然不会看错,那么照此猜想,这俩人事先定是躲了起来,所以薛道衡才没察觉。薛道衡甚至可以肯定,躲起来的远远不止这二人,还有更多的士兵荷枪实弹,潜藏在房屋四周,随时准备保护王大人生命安全,听他调遣。
薛道衡脑中甚至已经构思出这样一个画面:无数的高手护卫像特种兵一般销声匿迹,潜藏在房屋四周,个个虎视眈眈,弓上弦,刀出鞘,只要一发现可疑人物,立刻万箭齐发,当场格杀。
但薛道衡武功何等之高,他触觉灵敏,耳力通玄,这些士兵若要瞒过他,至少也得躲在百米开外,并且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才有可能不被发现。
眼前二人自王大人一身令下,到闪身进屋,前后绝对不超过十秒。超过百米的距离,这俩个大胖子竟然可以在十秒之内走完,并且大气都不喘上一口,那么此二人身体素质之强悍,已然是骇人听闻。
本来体胖之人,身体素质都要差些,而超胖者身体更差,一般走上几步路都会喘气不止,但眼前二人则完全打破了这个定律,这二人体质之好,不仅远超一般胖子,就是比之常人也要好上太多,薛道衡不由得开始佩服,这王大人还真有些本事,手底下当真招罗了不少能人异士。
那俩个胖子走到王大人面前,恭恭敬敬道:“大人,有何吩咐?”嗓门洪亮,音量极高。
王大人道:“张三一,李四二听令,我命你二人即刻对薛道衡用刑,立马执行。”
二人答应了,那叫张三一的奸笑道:“大人,小的请问,该用何种等级的刑罚?一级,二级,还是三级?”
王大人道:“薛状元是贵客,咱们自然要用最高规格招待他,还用问么,自然是三级刑罚。”
张三一答应了:“是,大人。但属下有个疑问,这姓薛的瞧上去弱质纤纤的,咱们给他上最残酷的刑罚,以他那副身子骨,受得了么?”
王大人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薛状元可不是一般人,他身子硬朗着呢。别说三级刑罚了,就是再残酷的刑罚,他也受得了。”
张三一笑道:“大人明鉴,是小的多虑了。”
他笑嘻嘻朝薛道衡走去,睁眼上下打量,瞧了半晌,笑道:“薛状元,听说你当年科场折冠,战场无敌,是个很了不起的大英雄。怎么今日反而软绵绵的,温顺得像个娘们,没有一点脾气?”
卫千寻颇为自得,笑道:“那可要归功于我了,我喂他吃了一粒‘筋疲力尽丸’,不可一世的薛状元眼睛一眨,就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哈哈,这就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张三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他叹了口气,说道:“薛状元,得罪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伸手一拉薛道衡衣服,提着他衣领,自语道:“薛状元,自古囚犯进天牢第一堂课,就是打一百下杀威棒,那是为了叫他得知,进了天牢,那就低人一等,不管你以前多么威风霸气,到了天牢,趁早将这些傲气都给收起。呵呵,这杀威棒的滋味咱们等一下再叫薛状元领教,不急!慢慢来,我先给薛状元上一道开胃点心。这点心的名字就叫做‘左右开弓,满眼金星’。”
说完这句话,右手一抡,蒲扇般的手掌张开,五根肥嘟嘟的手指戟张,啪的一声,在薛道衡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这一个耳光打完,张三一一发不可收拾,出手如风,左手右手接连交换,瞬息赏了薛道衡三十个耳光,耳光中夹杂雄浑力道,带得薛道衡身子晃动不止,身上铁链也跟着叮叮作响。
张三一心肠既狠,下手也重,三十个耳光打完,薛道衡双脸紫青,现出一道道淤红掌印。他心中惊怒交集,忍不住破口大骂“好,好,***张三一,老子记住你了!这三十下掌印,老子将来定要加倍偿还。”他向来高傲惯了,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心口一甜,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李四二瞧见鲜血,立马激动起来,笑道:“三一哥,你的手劲可增大了不少,才不过区区三十下巴掌,就将这小子打得口吐鲜血,厉害厉害,小弟佩服,佩服之至!”
张三一微微一笑,淡淡道:“也没什么,好一阵子没打过犯人,一时激动,下手不免重了些。”
其实薛道衡有真气护体,张三一掌劲就是再大十倍,也绝不会打得他口吐鲜血,只是薛道衡向来心高气傲,突然之间被一个身份低贱的狱卒这般刻意棱辱,心头委屈气愤,才引动心火,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薛道衡这口鲜血吐出,反而冷静下来,寻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子既要找这狗才报仇,那就只有忍耐,徐图机会。”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老子都要冷静,犯不着跟一个低贱的奴才生气。不过***,这狗才下手也真狠,这三十下巴掌,只怕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哼,你此刻既然这般羞辱于我,那我薛道衡就在这里对天起誓,他日不杀你这狗奴才,誓不为人!”
想到此处,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
他突然之间脸露笑容,饶是张三一阅人无数,手底下审过无数犯人,却也从没见过这般情景。
试问天下之间,又有哪个囚犯,被人用力掌掴之后,仍然笑得出来?那不是犯贱么?
“古怪,这姓薛的小子浑身都透着古怪。”这是张三一此刻心中唯一想法。
但他毕竟是虐囚无数的凶差,平生不知严刑拷打过多少囚犯,是少有的绝世凶神,性格中戾气十足。薛道衡愈是行为反常,满脸笑容,便愈加引发张三一性格中那股狠辣劲。
只见他脸色阴沉,怒瞪着薛道衡,恶狠狠道:“笑,***,你还有心情笑?姓薛的,你敢在老子面前笑,那就是不把我张三一放在眼里。你既然敢不把我张三一放在眼里,那老子今天就跟你没完。他***,老子今天非要剥了你皮不可!”
呸地一声,张三一鼻间重重哼了一声,突然间一口唾沫朝薛道衡脸上吐去。
这口唾沫中混着无数口水,细菌,甚至还有不少绿色浓痰,是张三一一身精华之所在。他适才骂人之时,已在酝酿这口唾沫,准备了这许久,终于大功告成,就是为了要在眼下这一时段,刻意地,狠狠地羞辱薛道衡一番。
唾沫高速飞旋,又是出其不意,事发前毫无征兆,气势汹汹朝薛道衡脸上飞去。这一下要是给喷中了,薛道衡一生英明就此毁于一旦,再也没法挺直腰板做人。
士可杀,不可辱!
更何况还是薛道衡这样曾经叱咤风云,杀敌无数的大英雄,更加受不得委屈。
冷眼旁观,薛道衡淡淡一笑:“小人得志,休要猖狂!”足尖轻点,身子轻飘飘朝旁飞掠,于瞬息之间,挪移了五尺距离。
这是他得意之作,风翼步中第七步七十二变中第九变“风过无痕”,效仿长风过境,万物臣服。步法之精妙,恰如空中长风,无影无踪,不着痕迹。
要不是他此时脚铐铁链,行动不便,又受了卫千寻陷害,吞服了天下第一****“筋疲力尽丸”,全身功力受制,所剩余者不过十之一二,风翼步使将出来,威力大打折扣。那么适才这一步飞掠,至少要跨过数十丈之远,眼下威力不过发挥了百分之一罢了。
但饶是如此,薛道衡这一步飞掠之精妙,仍是叹为观止,精妙绝伦,一经使出,便即轻轻松松躲开张三一独门暗器“漫天花雨撒浓痰”。
王大人冷眼旁观,暗中赞叹:“好轻功。如此步法,放眼天下,也是独领风骚。”
张三一眼见薛道衡如此轻松避过自己飞痰,也是大出意外,咦的一声,赞道:“好功夫,了不起。”随即脸色一沉:“不过在我张三爷面前,再厉害的功夫,也救不了你。”
他说了这句话,拍拍李四二肩膀,说道:“兄弟,劳你大驾,去将我那根银龙鞭拿出来,今儿个我要请薛状元尝尝银龙鞭滋味。”
李四二应了一声,奔入里屋,不多时便拿了一根银光闪闪的皮鞭出来,递给张三一。
张三一接过皮鞭,迎空抖了数下,银龙鞭随风招展,顷刻间化为一条接近十米长的银色小龙,当空怒舞,张牙舞爪。
张三一微微一笑,啪的一声,银龙鞭笃的一声脆响,敲打在地面青砖之上,嗤嗤声急爆,地面一块青砖顿时碎成一堆粉末。
张三一神色间颇为得意,收回长鞭,笑道:“薛状元,我这银龙鞭威力如何?你猜我这粉碎青砖如捏鸡蛋的银龙鞭,抽在你那细皮嫩肉的肌肤之上,不知味道怎样?”
他言语中充满恐吓危吓,薛道衡不为所动,冷冷道:“鞭是死的,人是活的,老子要不是手脚受制,凭你这区区银龙鞭,老子压根没放在心上。”
张三一见他如此狂妄,气极反笑:“好,好,你既瞧不起我银龙鞭,那咱们就拉出来练练。”向李四二使个眼色,说道:“老四,去拿一桶清水,一把小刀,一袋细盐来。”
李四二答应了,不多时便将张三一吩咐的东西备齐,笑道:“三一哥,要不要我帮忙。”
张三一笑道:“好,你先拿着这把刀子,在薛状元身上割几道口子,记住,要慢慢的,轻轻地割,千万别弄疼了薛状元。”
李四二奸笑道:“三一哥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提了小刀,走到薛道衡面前,先将小刀衔在嘴里,双手用力,撕碎薛道衡衣服,露出他那胸肌发达,小腹结实的上身。
李四二拿了小刀,在薛道衡眼前晃了几下,笑道:“薛状元,你猜这小刀割肉的滋味如何?”说了这句话,右手轻轻一划,小刀锋利,顷刻间就在薛道衡胸口割了一道二十厘米长的切口,一丝鲜血顺着切口流出。
冰冷的刀锋在胸膛划过,薛道衡眉头紧皱,疼得额上沁出冷汗。但他性子极是坚毅,虽然疼痛难耐,还是咬牙忍耐,不发一声哭叫。
李四二见他如此硬气,也是大出意外,笑道:“咦,薛状元真厉害,身上被割了一刀,竟然若无其事。那么照此说来,刚才那一刀,我还是太心软了。好吧,这一刀,我可要狠狠刺你一下。”
右手挥刀,又是狠狠割了一刀,割完一刀,又是一刀。他一边划动刀刃,一边观察薛道衡脸上表情,见他始终咬牙忍耐,不吭一声示弱,心中也是大为佩服,动容道:“好汉子,真有你的,我不再折磨你了。”
张三一见他忽然住手,问道:“老四,怎么停下了?”
李四二道:“三一哥,我已经割了七刀,再割下去,便是铁打的人儿,也受不了。”
张三一叹了口气:“老四,你就是心善,薛状元那么强健,咱们割他几刀,又算得什么?你既不肯动手,那么就让我来当这个恶人。”
迈步上前,一把夺过小刀,手腕圈转,又在薛道衡身上补了三刀,笑道:“十全十美,咱们兄弟二人前前后后,一共在薛状元身上割了十刀,正好图了十全十美这个彩头。”
收起小刀,又拿过那袋细盐,笑道:“薛状元,俗话说得好,伤口上撒盐,事半功倍,咱家今天也想试试。”
第九章 脱困
说着哈哈一笑,笑声中伸手提起那袋细盐,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袋角,轻轻一撕,便在盐袋上开了一个细小口子。
他左手稍微向下倾斜,盐袋口子朝下倾倒,袋内细盐便撒了下来。[www..com]
张三一伸出右掌,置于盐袋之下,一粒粒细细精盐汇成一条窄窄盐线,纷纷扬扬,自上而下,全落在他右掌心中。
不多时,张三一掌心内便聚集了一小堆盐粒,他停住手腕,不再倾倒。瞧着掌中洁白盐粒,笑道:“薛状元,这盐哪,可是好东西,厨师可以拿它做饭,士兵可以拿他刷牙,而在我们这些狱卒眼里,它更加是难得的宝贝。我跟你说,今天要不是碰上了薛状元这般大人物,这伤口撒盐的极品刑罚,我可是不轻易动用的。”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张开嘴巴,将那盐袋用牙齿咬住,双手一合,手心上那堆盐粒便被他俩只手掌压住。
他双手来回不停搓.弄,不一会儿,俩只手掌上密密麻麻,全是白白的盐粒儿。
他嘻嘻一笑,走到薛道衡面前,摊开俩只手掌,忽然间对准薛道衡身上伤口,狠狠抹了下去。他双手力道极强,角度又是极为刁钻,全对准了伤口缝中涂抹,手法之精准,竟然没有一丝盐粒抹错了地方,一丝不落全融进了薛道衡血液之中。
盐粒着体,薛道衡全身辣疼,伤口中鲜血被盐粒侵蚀,一滴一滴掉落,打在青砖之上,嗤嗤作响。
他牙关紧咬,一对嘴唇被咬得鲜血直流,脸色也疼得苍白如纸,脑袋上汗出如浆,片刻间就弄湿头发。
但他性格极是坚硬,对方愈是百般折磨,他便愈加不肯示弱,咬牙硬挺,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哀号之声。
张三一对盐粒效果颇为满意,呵呵一笑,又在掌心中倒满盐粒,双手搓.弄,悉数抹在薛道衡伤口之中。
顷刻之间,一袋细盐便被他用掉大半,薛道衡全身伤口之上,密密堆满盐粒,鲜血乱涌,将胸前涂成一片鲜红。
张三一点了点头,自语道:“好了,准备工作也做得差不多,接下来该是银龙鞭大逞威风了。”
从怀中拿出银龙鞭,走到水桶之前,将银龙鞭放了进去,笑道:“银龙鞭一旦沾水,那就如虎添翼,威力倍增。”
过不多时,他从水桶中取出长鞭,迎空抖动,长鞭有如银蛇乱舞,啪地一声,重重鞭笞在薛道衡身上。
他那银龙鞭长度接近十米,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威力本就惊人。何况此刻吃足了水分,重量大增,韧劲十足,更加的猛不可挡。
这长鞭不过拇指粗细,张三一每一鞭之中至少蕴含了百余斤力道,这么大的力道,着力点不过拇指粗细一块肌肤,那么肌肤上所受到的冲击压迫,可想而知。
长鞭及体,一股大力卷到,薛道衡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伤口中盐粒一经沾水,瞬息化开,盐水被长鞭搅动,流进血液,直疼得他寒毛直竖。
便在此时,薛道衡体内混元真气受鞭劲刺激,猛地快速运转,飞快流过经脉。这是他体内真气本能反应,真气一旦感应到外来威胁,便自发抱成一团,凝结气罩,护卫主人生命安全。
真气一经外力刺激,有如长堤决口,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薛道衡此刻被喂服了“筋疲力尽丸”,体内真气大受克制,雄浑程度远不如前。但毕竟混元一气功厉害无比,由其所修炼的真气远比一般普通内功心法雄浑千倍百倍。
更何况这八年来他一个人身居九层天牢,这里与世隔绝,他心无旁骛,潜心修炼内功,既无外人干扰,那么练出的内力便极其精纯,虽然此刻体内能调用的真气不过往常十分之一,但这股至阳真气之纯净,仍是举世无双。
此刻他体内真气一经外力引导,便如火山爆发,所向披靡。
滔滔真气流过经脉,迅速在薛道衡大周天内运转,自丹田而下,流经足底涌泉要茓,再顺势而上,流过背上至阳茓,继续前行,抵达脑门百会茓,再折而向下,过胸口之上神藏茓,一路往下,到达膻中茓,再往下行,过鸩尾,转期门,终于又回归丹田气海之中。
这么一个周天转过,薛道衡体内真气便强了数分,真气不用引导,又继续在周天内运转,这一次熟门熟路,加之经脉先前已被洗涤拓宽过一次,眼下运行速度顿时快了许多。
不过片刻之间,薛道衡体内真气便运转了七个周天,他四肢百骸之内,无一处不被内力充盈,浑身精力焕发,只觉手脚之中,有着使不完的力道。
便在此刻,张三一手中长鞭忽尔停顿,原来他鞭打了这许久,已有些疲累,不得不停下鞭子,稍作休息。
薛道衡正当真气全力冲转,运功化毒疗伤之际,随着真气一步步运行,体内“筋疲力尽丸”药性也被剔除小半,伤口之中受真气滋润,远不如先前那般火辣辣刺痛。
他正处运功逼毒关键时刻,如何能让张三一停下?他一停下休息,自己势必前功尽弃。此刻他已感觉到体内真气运转速度又慢了下来,不由得有些着急,脑中一转,已有计较。
他重重一声咳嗽,张三一正坐在地上喘息,被他咳嗽声一震,猝不及防之下,吓得咕噜一下子站了起来,骂道:“***,吵什么吵?活腻歪了不是?他***,你是不是皮痒欠揍,没给打够?”
薛道衡笑道:“不错,老子就是皮痒,有种就再狠狠抽老子几下。不过我瞧你小子有气无力的样子,喘气跟条狗似的,只怕身上没什么力气吧。”
张三一暴跳如雷:“我没力气,你竟然说我没有力气?***,张三爷身上别的没有,偏偏有的是力气。你***,你小子要挨抽是不是,那我就抽你个够!”说着脸露凶光,手中皮鞭刷地一声抖动,便欲开打。
薛道衡见他上当,大是高兴,索性火上浇油,又添了一把风,笑道:“来啊小子,你倒是来抽大爷啊。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抽晕你大爷,你就是大爷我孙子。我瞧你小子那副熊样,是不是想当大爷孙子了?”
他言语中如此狂妄,张三一如何能够容忍?刷地一声呼啸,张三一皮鞭一抖,夹头夹脑朝薛道衡身上卷去,一阵乱抽。
这次他被薛道衡彻底激发凶性,皮鞭抽打之时,当真是要多大力有多大力。但见他咬牙切齿,瞪目狞眉,每一鞭抽出都是山崩海啸,鬼哭狼嚎。
不过盏茶功夫,张三一已在薛道衡身上补了三百多鞭,这三百鞭下下见血,招招见红,当真是打得好,打得妙。
薛道衡呵呵微笑,体内真气如鱼得水,受了鞭力狠抽,发疯似极速飞转,越转越快,越转越急。
每一次真气运转,便消磨掉一小部分药力,在转了一百多个周天之后,终于有了成效,将“筋疲力尽丸”毒性排出去足足五成。
但“筋疲力尽丸”毕竟是天下第一****,薛道衡虽然全力以赴,剩下的五成毒性,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化解。
尽管这样,恢复了五成内力的薛道衡已经是今非昔比,实力大增。
此时的张三一由于发疯发狂般抽打,体力透支,俩眼翻白,早累晕了过去。
张三一突然之间晕倒,俩眼翻白,众人都是猝不及防。事发突然,众人或惊或怒,或喜或忧,反应各是不同。
李四二与张三一交情莫逆,眼见张三一昏迷倒地,心中大是焦急,一个箭步前跨,左手探出,将张三一拦腰扶起,右手往他人中掐捏,口中叫道:“三一哥,醒醒,快醒来!”
他这一手掐捏,还真起了效果,过不多时,张三一悠悠醒转。他浑身脱力,双眼瞧出去一片模糊,有气没力道:“老四,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晕倒了,古怪,当真古怪。”
李四二要替他挣回面子,口中信口开河,极力替他遮掩:“三一哥刚才定是中了薛道衡这小子妖术。我猜他定是使了‘催眠术’一类邪门功夫。要不然以三一哥身体之健壮,又怎会无缘无故晕倒?”
张三一连连点头:“有理,有理,定是这样!”内心之中暗赞这位把弟为人机灵,随机应变,栽赃嫁祸的本事炉火纯青。
薛道衡眼见这二人信口雌黄,是非颠倒,脸皮之厚,生平少见,不由得暗暗好笑。他此刻功力复原,心情大好,也懒得与二人争辩。
李四二定一定神,目光凝视王大人,问道:“大人,这姓薛的该怎么办?还要继续给他用刑么?”
王大人冷哼一声:“用,继续用,再给我打他一百杀威棒。”
李四二答应了,从里屋拿了一根木棍出来,将薛道衡就地按倒,木棍高举,便要往他臀部击打。
卫千寻一旁观看,似笑非笑道:“四二兄弟,手脚利索些,你看时候也不早了,赶紧打完一百下棍子,咱们还要回去交差呢。”
李四二瞪了他一眼,怒道:“我不知道时间么?要你提醒!”双手举起,吸一口气,木棍重重打在薛道衡ρi股上。
啪地一声脆响,梨花木做的木棍碰上薛状元臀.肉,咔地一声从中折断,断为俩截。
李四二脸上变色,嘀咕道:“咦,古怪,好端端的,木棍怎么会断?”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呆立当场。
王大人骂道:“笨蛋,棍子断了,你不会重新换一根吗?”
李四二这才恍然,赶紧跑进屋中,张三一拖着疲惫身躯,有气没力叫道:“兄弟,换根粗的,大的,最好是红木的,红木结实,打起来实在!”
不多时,李四二抱了一大堆,大约十几根木棍出来,咣当一声,全放在地上。
王大人骂道:“白痴,你拿这么多木棍干什么?这么多木棍,便是对付一百名犯人,也用不完。”
李四二弱弱道:“属下怕待会又有木棍折断,索性将库存家当全拿了出来,省得跑进跑出,换来换去,忒麻烦。”
王大人气急,骂道:“白痴!”
李四二吐了口唾沫,袖子抡起,挑了一根最大最粗,约有茶杯粗细的木棍,再次对准薛道衡ρi股挥落。
卫千寻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不寒而栗,暗道:“***,这李四二心肠真毒,这么粗的一根木棍,便是一头牯牛,那也得活活打杀。”
啪啪声一声接着一声,木棍一下一下打在薛道衡身上,房屋内众人俱都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盯着薛道衡ρi股打量,生怕这么重的木棍打下去,他一个挨不住,随时会一命呜呼。
李四二打了几棍,感觉良好,这木棍材质结实,使用灵便,越打越是起劲,口中啧啧有声“三一哥,你说的对,这红木做的棍子就是品质好,你瞧,打了这许久,还是没断。”
话没说完,忽尔啪地一声响,李四二手中一震,木棍再次从中折断,只听得地上薛道衡的声音响起,冷冷道:“你得意得太早了,眼下再仔细瞧瞧,这木棍到底断了没?”
刚才木棍折断之时,李四二隐隐感到一股猛烈之极的力道自薛道衡身上传出,这股力道之猛,直震得他虎口剧痛,心中骇然。
忽然间他手掌剧痛难耐,手中黏.滑.湿腻,鼻中闻到一阵血腥,细细一瞧,吃了一惊,原来不知何时,他一对手掌已给震裂肌肤,鲜血直淌。
第十章 扬眉
李四二这一对手掌,自然是被薛道衡震坏的。
他此刻内力复原,正是重振威风之时。李四二不识好歹,不知死活打他一百杀威棒,凑着ρi股往枪口上撞,薛道衡自然不会客气。[www..com]
当木棍及体之时,薛道衡不动声色,暗中将真气布于全身,李四二木棍一经撞上身体,立马被薛道衡内力反震,断成俩截。这是他借力打力之上乘功法,对方用劲愈大,木棍上反震之力愈强。
李四二不知利害,用刑之时竭尽全力,反震之力汹涌无匹,顷刻之间经脉受损,双掌报废。从此以后,再也没法舞刀弄剑,成了废人一个。
薛道衡废了李四二一对手掌,心情稍畅,满腔怒火得以发泄,快意莫名。他微微一笑,左掌在地面一撑,身子平地而起,站了起来。
王大人冷眼旁观,眼见薛道衡行动自如,脸色骤变,颤声道:“不好,薛状元功力已复,大伙小心。”
薛道衡呵呵一笑:“不错,你猜对了。”
卫千寻脸色大变,满脸难以置信,连连摇头,喃喃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喂你吃了‘筋疲力尽丸’,你体内怎么可能还有内力残留?”
王大人沉声道:“定是‘混元一气功’搞的鬼,我早就知道‘混元一气功’厉害无比,却也没想到竟尔霸道如斯,即便是天下第一****,也奈何不得。”
薛道衡淡淡道:“这就叫做一山还有一山高,筋疲力尽丸纵然厉害,碰上了混元一气功,也得乖乖靠边站。”他说这句话时,意气风发,精神焕然。
卫千寻见不得他这般得意,讽刺道:“薛道衡,你也别嚣张。莫忘了,你手脚上还带着玄冰铁链。”
薛道衡傲然道:“卫总管,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么?我既然能够化解天下第一****,区区一副玄冰铁链,又如何困得住我,你瞧好了!”
说话间气沉丹田,一声大喝,须发无风自动,叫道:“给我断!”双手自内而外,轻轻一拉,但听得卡擦卡擦声响,号称天下间最最坚硬的玄冰铁链,有如面条粉丝一般,给薛道衡内力一冲,瞬间崩断,零铁碎屑叮当作响,洒满一地。
卫千寻面色惨白,忽然间身子踉跄,后退数步,沉声道:“薛状元,真有你的!当日百炼精钢锁困不住你,今日玄冰铁链,依旧困不住你。你狠,算你狠。”
薛道衡淡淡道:“过奖了,卫千寻,这么多年来,我可受了你不少折磨,今日连本带利,都给我还回来吧。”足尖轻点地面,握手成爪,扣向卫千寻咽喉要害。
卫千寻大吃一惊,薛道衡武功之高,远非自己能够对付。眼见对方迎面扑来,人未至,掌中真气已迫得自己呼吸为窒,心知再迟得片刻,自己一条性命便要当场交代。
此刻生死攸关,卫千寻再不迟疑,刷地一下从腰间抽出软剑,迎风乱舞,结成一团光圈,挡在身前。
薛道衡微微一笑:“杨柳剑法,雕虫小技罢了,也敢班门弄斧?”
右手食中二指点出,轻轻在长剑上弹了俩下。
卫千寻虎口炙热,长剑被薛道衡指力弹扫,立马拿捏不稳,呼地一下脱手飞出。
薛道衡这一弹指,力道好强!长剑一经脱手,闪电飞射,直朝屋顶飞去。叮地一声轻响,长剑有如刀切豆腐,哧的一声Сhā入屋顶横梁,直末至柄。
卫千寻脸色惨白,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想我卫千寻一生苦练剑法,自以为不可一世,没想到竟然连薛状元一招都挡不住。我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忽然间右手握拳,砰地一声朝胸口捶落。
薛道衡嘻嘻一笑:“想死,先问过我。”左手前探,扣住卫千寻手腕脉络,凝力不发。
卫千寻一只右掌落入敌手掌控,便似给铁钳紧夹,难以挣扎。他大是恼怒,骂道:“薛道衡,你不要欺人太甚,老子不想活了,情愿自杀,你也要管?”
薛道衡笑道:“我不想管,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
卫千寻道:“什么事?”
薛道衡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卫千寻冷冷道:“我是不是真的想死,你难道看不出来?”
薛道衡微微一笑:“我只知道一件事,一个人若是真的想自杀,他绝不会拿拳头去捶自己胸口,他应该拿拳头狠狠砸向头顶百会茓。任谁都知道,胸口太过结实,即便打上几十拳,也未必能死。但百会茓就不同了,百会茓是人身要茓,只须轻轻一碰,必死无疑。你既然想死,为什么不拳击百会茓?”
卫千寻脸上变色,嗫嚅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是假自杀?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道衡道:“因为你聪明,你知道若跟我硬拼,只有死路一条。索性剑走偏锋,先来个自行了断。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心软,若是眼见人家自杀,绝不会见死不救。而且我也知道,像你这种过惯了安乐生活,锦衣玉食的大官,其实是最最怕死的。”
卫千寻冷笑道:“你既然看出我自杀是假,为什么还要救我?”
薛道衡笑道:“没办法,谁叫我心肠软,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我更不喜欢杀人。”
卫千寻神色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么说来,薛状元不打算杀我了?”
薛道衡笑道:“我若不打算杀你,你还想死么?”
卫千寻咬了咬牙:“好死不如赖活着,若不是被逼无奈,谁又真的愿意去死?”
薛道衡点头赞成:“说得好,那我更加不会杀你。”
卫千寻喜道:“你真的不杀我?”
薛道衡道:“不杀。”
卫千寻道:“绝不反悔?”
薛道衡道:“不反悔,但是我虽然不杀你,却有一个要求,你若不答应这个要求,那么我虽然不喜欢杀人,也只好破一次例。”
卫千寻心下已经猜到三分:“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薛道衡微微一笑:“这件事情对于卫总管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难事。”
卫千寻道:“哦,是么?那你倒说说看,到底要我答应什么?”
薛道衡道:“无他,在下的要求很简单,请卫总管将‘筋疲力尽丸’解药交给在下,在下可以担保,绝对不会伤你性命。如若不然,那么后果如何,请卫总管自己掂量。”
卫千寻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了?”
薛道衡摇了摇头:“我不过在跟卫总管谈一宗交易,你给我解药,我饶你性命,公平合理,童叟无欺,算不上什么威胁。”
卫千寻哈哈一笑:“薛状元,适才我见你徒手崩断铁链,又在一招之内将我打败,那么照此看来,你体内毒性早已解除。这解药嘛,要不要都无所谓。”
薛道衡笑道:“名人面前不说暗话,实说了吧,我体内毒性虽然解除了一部分,却也残存不少,并没有连根拔除。”
卫千寻笑道:“所以你为了拔除体内剩余毒性,不得不向我索要解药。”
薛道衡道:“正是这样。”
卫千寻笑道:“那你猜我会不会给?”
薛道衡笑道:“卫总管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干傻事。聪明人都知道权衡利弊,具体该怎么做,卫总管比我更加清楚。”
卫千寻哈哈大笑:“好,薛状元果然看透了在下,如你所料,这‘筋疲力尽丸’解药,在下自当双手奉上。”
薛道衡笑道:“那就多谢了。”
王大人眼见卫千寻贪生怕死,竟然答应了薛道衡,心中大是着急,赶紧阻止:“卫总管,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听我说,万万不可给他解药。你仔细想想,他眼下只解了一部分毒性,已然这般厉害。若是让他得到解药,将身上毒性全部解除,到时侯实力猛增,谁都奈何不了他。你听我的劝,趁着他眼下毒性尚未除尽,合咱们三人之力放手一搏,还有机会制住他。如若不然,一等他毒性尽解,谁都不是对手。”
卫千寻听了这番话,神色之间变得犹豫,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取舍,他心中左右为难,一副筹码高高悬起,却不知是该压庄,还是买闲。这可是关乎前途生死之取舍,一旦选错了,万劫不复。
薛道衡见他犹豫不决,大是恼火,这当口机不可失,如何能让卫千寻举棋不定,左右摇摆?
他当机立断,哈哈一笑:“王大人,听你话中意思,似乎欺我毒性未消,想要落井下石,是也不是?”
王大人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薛道衡呵呵一笑:“王大人,你以为凭你和手下这几个虾兵蟹将,就想对付我?”
王大人道:“莫忘了你体内还留有剧毒,时候一久,剧毒流进血液,到时任你薛状元何等威风,碰上毒性作怪,也不过是一只去掉利爪的病猫,又能逞什么威风?”
薛道衡道:“听你话中意思,莫非是想打持久战,跟我消耗体力?待我毒性发作,再来个一拥而上,是吗?”
王大人道:“不错,我正有此意。”
薛道衡道:“可你莫要忘了,你手下李四二已经被我废掉筋脉,武功尽失。而张三一此刻也累得趴在地上,有若一条死狗。换句话说,你手下已经没有可用之兵,你真的有把握,仅凭一人之力,就想赢我?何况你盘算着与我消耗体力,我岂会如你所愿?”
王大人眉毛一挑:“便是仅凭我一人,也未必输了给你。何况我在外面还藏有一大批士兵,只要我一吹口哨,届时千军万马杀到。任你薛状元有三头六臂,又怎敌得过我手底下这帮虎狼之师?”
薛道衡连连点头:“有理,有理,光是你那套‘小天星掌力’已经够让我头疼,再加上外面一大帮生龙活虎士兵,倒真有些疲于应付。王大人,亏了你提醒,既然我眼下情形如此糟糕,那么说不得,只有先下手为强,擒贼擒王,先捉住你这位首领再说。到时就算你那帮手下冲进来,我手上有你做挡箭牌,想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王大人哼了一声:“你想拿我当挡箭牌,阻止我与外面手下会合,那是做梦。我现在就吹响口哨,看你怎么办?”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竹哨,放到口边,只要轻轻一吹,立马会招来千军万马。
薛道衡笑道:“想找帮手,没那么容易。”右手从衣服上扯下一粒钮扣,屈指弹射,钮扣去势如电,啪的一声响,正中竹哨,势如破竹,眨眼间便将竹哨劈为俩半,余势不衰,又撞上王大人胸口。
王大人胸口一痛,一股巨力传来,将他身子瞬息震退五步,他脚下一个踉跄,步伐不稳,顺势一ρi股坐倒在地,胸口一痛,吐出一口鲜血。
卫千寻一旁观战,眼见薛道衡如此神勇,心惊胆颤,脸色吓得苍白,叫道:“王大人,薛状元神功无敌,咱们是斗不过他的,听下官一句话,咱们还是乖乖认输,将解药给他。似薛状元这等大英雄,您输给了他,也不算跌面子,听我的劝,认输吧。”
王大人骂道:“住口,临敌交战,未战先怯,那是懦夫行径。我王三清堂堂汉子,岂会做这般没脸没皮之事?”
薛道衡嗤嗤一笑:“王大人,你说错了。你其实是个太监,严格来说,太监算不上男人,因为他少了一样宝贝,哈哈。”这番话说得恶毒,取笑对方生理缺陷,可说素质低下。
但薛道衡之所以如此,其实也是被逼无奈,王大人在外面埋伏了千军万马,形势险恶,不得已之下,使上了攻心之计。目的是要激得王大人心浮气躁,暴跳如狂,那么俩人交手之时,便可稳稳占据优势。
第十一章 恩仇了了
薛道衡这一招果然见效,王三清给他恶毒言语一激,当即暴跳如雷,脸色气得紫青,咕嘟一声从地上爬起,须眉戟张,破口大骂“姓薛的,你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没完。”
双拳密如珠雨,没头没脑朝薛道衡身上招呼。[www..com]
薛道衡见他上当,内心偷笑,眼见拳影弥漫,脚步略闪,游刃有余避在一旁,口中仍是气定神闲,不三不四嘲讽:“王大人,你又说错话了。莫忘了你自己身份,你可是名太监,太监是没有生育能力的。你想做人家老子,下辈子投个好胎,兴许会有希望。”
这一次他骂得更加刻薄,言语如刀。王大人连受刺激,血液灌脑,怒发如狂,拳脚有如疾风暴雨,乱攻猛打,瞧那拼命架势,哪里是高手过招,简直是街头无赖斗狠。
但他这般不要命攻击,威力竟也不可小觑。俗话说一夫拼命,莫夫莫敌,何况王大人根底厚实,手底下又当真有俩把刷子?
顷刻之间,薛道衡便觉压力陡增,王大人拳脚之中杀气如墨,澎湃浓烈,简直难以化解。
忽尔之间,王大人右手急变,凌空化爪,扣向对手眼珠,这一下若是抓中,非死即伤。薛道衡识得厉害,大声赞扬:“好一招毒龙探珠,这便是王大人压箱绝技小天星掌么,果然有些门道。嘿,来得好!”吸一口气,体内真气鼓涌,呼地一掌拍出,迎上了王大人手掌,决定以硬碰硬,以狠斗狠。欲以一掌之威,破去王大人成名绝技。
王大人见他如此狂妄,嘿地一声,冷笑道:“跟我比拼掌力,自取其辱!”寒阴真气有如潮水爆发,源源不绝自体内传出。
寒气逼近,薛道衡浑身一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眉毛顷刻之间结了一层薄冰,体内混元真气受到威胁,霎时间鼓足马力,飞快运转。
他二人一个真气奇阴无比,一个至阳至刚,是天生的死对头,水火不容。
阴阳二气原本共生共存,缺一不可,俩者互相依存,构成了练武者最基本的要素,内力。这阴阳二气各有优势,练到极致,原是平分秋色,说不上谁高谁低,谁强谁弱。
但薛道衡的混元一气功乃天下绝顶心法,至阳内力强猛霸道,惊世骇俗。相较之下,王大人的小天星掌虽然精妙,威力也是不弱,碰上了混元一气功,却是长江比之汪洋,不值一提。
果然不出所料,薛道衡混元真气一经开足马力,全力施为,便如刀割秋麦,山洪冲土,威力之强,所向披靡,摧枯拉朽。
顷刻之间,薛道衡身上寒气尽消,眉上薄冰被真气一冲,直接气化,化为袅袅白气,瞬息溃散。
王大人脸色剧变,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对手实力之恐怖,如此雄浑斗气,即便自己武功再强上一倍,也万不能与之争锋。
他心下生了怯意。临战生怯,这是武者大忌。他体内真气本来尚自充盈,足可支持下去,此刻一旦心生惧意,便如群蚁决堤,顷刻之间,寒阴真气罩破裂,缺口密布。
混元真气最擅寻瑕抵隙。眼见对手败绩显露,薛道衡哈哈大笑,真气鼓荡,滚滚外泄。内力过处,恰似风卷残云,将王三清体内真气冲得零零落落,散作一团。
王大人眼前一黑,胸口一股滔滔真气冲至,有如重锤坠地,砰地一声切中要害,痛彻心扉,一时没忍住,鲜血狂喷。
这一口鲜血喷出,王大人精力大损,有如泄气皮球,活力尽失。但见他脸色惨白,一ρi股坐倒在地,呼呼喘气。
薛道衡收回手掌,昂然注视对手,冷冷道:“王三清,你此刻还有何话说?”
王三清面色死灰,叹了口气:“成王败寇,我既然一败涂地,无话可说。”
薛道衡道:“好,那你是认输了。”
王大人头颈低垂,羞愧难当,恨恨道:“我输了。”
薛道衡笑道:“好,你既然认输,我就饶了你狗命!不过你手下有一人嘛,今天却是非死不可。”
王大人有气无力道:“你是说张三一?”
薛道衡道:“不错,就是这混球。他是你手下,我此刻要杀他,你救是不救?”
王大人没好气道:“我此刻自身难保,别人的死活,哪顾得了许多?”
薛道衡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大人不愧是聪明人,懂得有舍有弃,当机立断。好,我欣赏你。”
他说了这句话,转身向张三一走去。
张三一此刻浑身脱力,有气无力躺在地上,垂头丧气,一副任人宰割模样。
薛道衡一声冷笑,猛地一脚踹中张三一胸口,叫道:“狗才,给我站起来。”
张三一满脸惧色,慑于薛道衡神威凛凛,不由自主站起身来。他此刻极度虚弱,稍一使力,便感呼吸急促,忍不住心跳气喘,张开了一张嘴巴,呼呼喘气。
薛道衡见他这般不济,皱了皱眉,骂道:“呸,脓包,没用的家伙!”
张三一内心惶恐害怕,生怕薛道衡就此杀了自己,惊恐之下,竟连话语也不敢说。
薛道衡右手一伸,提了他衣领,将他拖到自己面前,俩人四目相对,间隔约莫咫尺。张三一鼻中闻道薛道衡气息,眼中见到他神威凛凛,有若神灵,忽尔之间惧意澎湃,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哭道:“薛状元慈悲,小的狗命一条,求你手下留情,放我一马。”
薛道衡浓眉一扬,冷冷道:“***你这狗奴才,此刻知道害怕了?你叫我慈悲,饶了你狗命,为什么适才行刑之时,不见你手下留情,放我一马?”
张三一苦求道:“薛状元,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行刑之时对你百般折磨,实在是迫不得已。你要怪,就怪王大人,我都是受他指使。你要算账,找他去。”
王三清见他这般没用,骂道:“该死的狗奴才,竟然将责任全赖在我身上。好好,老子算是看清你了。你……你等着,只要我今日不死,定要好好炮制你。”
薛道衡见他二人互相指责,大是反感,喝道:“住嘴,你们俩个都给我闭嘴。立刻,马上!”
俩人见他动怒,吓了一跳,乖乖闭上嘴巴,大气不敢轻喘。
薛道衡一言震住二人,复又提了张三一衣领,问道:“张三一,在你心中,是否认为,真正的大坏人其实是王三清,你所做一切,都是由他授命。我反而找你算账。你很委屈,是不是?”
张三一见他如此深明大义,连连点头:“薛状元英明,在下确实是受了那么一丁点小委屈,还请薛状元明察。”
薛道衡呸的一声,骂道:“无耻狗才,你口口声声将责任推给上司,凭这一点足以看出,你是一个寡廉鲜耻,不忠不义之徒。就凭你出卖故主,背信弃义这一条,我也饶不了你。”
这一番话说得王大人感激涕零,心中激动,连声道:“薛状元说的好,说到我心坎去了。”
薛道衡喝道:“住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有什么样的奴才,便有什么样的主子。”
王大人给他这么一训,老脸通红,双唇紧闭,再也不敢发言。
薛道衡目视张三一,冷冷道:“姓张的,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杀你?”
张三一神色惶恐,连连摇头。
薛道衡恨恨道:“因为你这狗才不知好歹,不分轻重,竟敢扇我耳光。我薛道衡这一辈子心高气傲,从没被一个低贱下人如此侮辱过!你若只是打我军棍,抽我皮鞭,在我伤口上撒盐,那么光凭这些罪状,我还是不会杀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扇我耳光。从小到大,我薛道衡从没受过这般羞辱!在你扇我耳光那一刻,我就对天起誓,此生不杀你这狗才,誓不为人!”
他顿了一顿,又道:“现在你终于明白,我为什么非要杀你了吧。”
张三一脸色惨白,嘿嘿,呵呵笑了几声,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薛道衡之所以要杀他,只因自己犯了这么一个小小错误,不由得后悔莫及。他万念俱灰,情知必死无疑,惨淡一笑:“薛状元,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做了一个明白鬼,你……这就动手吧。”
薛道衡神色一冷:“好,念你临死前尚有悔过之心,我答应你,给你一个痛快。”
右掌凌空一拍,啵地一声击中张三一天灵盖,顿时将他脑骨震碎。张三一双眼翻白,脖颈软软垂下,眼见是不活了。
第十二章 解毒
薛道衡一掌击碎张三一头骨,这份手劲,直瞧得卫千寻咋舌不已,他一颗心肝扑通直跳,薛道衡适才那一掌不仅格杀了张三一,也彻底粉碎了卫千寻内心残留的那一丁点可怜的自信。
眼前的薛状元如此神勇,自己若再稍有犹豫,迟疑不决,不肯将解药交出,眼前的张三一就是榜样。[www..com]
想到此处,卫千寻瞬间下定决心:交出解药,换取性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吸一口气,努力宁定心神,伸手入怀,取出一个黑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药丸,双手捧了,恭恭敬敬递到薛道衡面前,说道:“薛状元,这是‘筋疲力尽丸’解药,请你收下。”
薛道衡却不便接,微微一笑:“卫总管,你倒识得时务,终于肯交出解药了么?”
卫千寻苦笑道:“到了眼下这个局面,薛状元胜券在握,手里掌控生杀大权。我若是再不识趣,岂非不识抬举?”
薛道衡道:“好,难得你肯想通。”向他手心瞧了一眼,问道:“你手中这粒小药丸,就是解药么?我瞧着怎么不大像呢。”
卫千寻道:“是解药,在下手中拿的,的的确确就是解药,不会有假。”
薛道衡道:“那你不会骗我?”
卫千寻道:“到了此刻,便是借给在下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欺骗薛状元。”
薛道衡嗯了一声,沉吟道:“虽然按理说你不会撒谎,也不敢骗我。但是俗话说得好,小心使得万年船。对于你卫总管的为人,在下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大放心。人心隔肚皮,你肚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可猜不透!”
卫千寻急道:“那薛状元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在下?”
薛道衡道:“我心中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试出解药是真是假,就是要委屈一下卫总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配合?”
卫千寻道:“你放心,我愿意配合,无条件配合!”
薛道衡道:“那就好。”
说了这句话,突然伸手点了卫千寻茓道,从他怀中搜出那个红色瓷瓶,将里面剩余的那粒筋疲力尽丸倒在掌心,笑道:“先前卫总管喂在下吃了一颗筋疲力尽丸,眼下我投桃报李,礼尚往来,也回敬你一颗!”右手在卫千寻下巴上一托,撬开他嘴唇,将药丸塞了进去。
药丸入肚,卫千寻脸色微变,叹了口气:“眼前报,来得快!”
薛道衡淡淡一笑,伸出手掌,抵在卫千寻胸口之上,慢慢将内力度将进去,以内力催发药性,加速药效发挥。
他这一招甚是厉害,过不多时,药力化开,卫千寻浑身发烫,脸色苍白,额头汗珠密布,神色苦恼。
薛道衡心知火候已到,右手出指如风,在卫千寻胸口一点,解了他茓道。
卫千寻茓道一解,浑身酸软无力,体内毒性发作,双腿一阵哆嗦,栽倒在地。
他内力远不如薛道衡,所学内功又无法克制毒性,毒药一经在体内化开,便即抵受不住,当场出丑。
薛道衡伸手将他扶起,笑道:“卫总管,这天下第一****的滋味,不大好受吧。那浑身脱力,身虚体乏的感觉如何?”
卫千寻叹了口气:“生不如死,恨不得立马去死。”
薛道衡道:“你知道就好。从今往后,少造些孽。如果答应,便帮你解毒。”
卫千寻无力回答,惟有使劲点头。
薛道衡微微一笑,自黑瓶中倾出一粒白色药丸,问道:“这便是解药么?”
卫千寻道:“是的,小的一直不敢欺骗薛状元,这白色药丸,确实就是解药。”
薛道衡道:“算你还有些良心,没有拿假药诳我。如若不然,被我眼下这么一试,倒霉的还是自己。”
卫千寻道:“是是,属下万万不敢欺骗薛状元。”
薛道衡点点头,将解药拿在手中,笑道:“张嘴。”
卫千寻却不张嘴,说道:“薛状元,这解药要用开水灌服,否则难以见效。”
薛道衡一皱眉,骂道:“真麻烦,偏有这许多讲究!”向李四二一努嘴,吩咐道:“你去拿碗开水来。”
李四二答应了,正要进屋去拿开水。薛道衡忽尔叫住了他,沉吟道:“等等,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小子心术不正,取水之时,难保不会逃跑,不可不防!”
右手出指如风,将屋内王大人、李四二、铁头、铜皮、卫千寻五人一一点住茓道,定在当场。再顺势封了他们哑茓,令他们既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求救。
做好了这些,他才放心,微微一笑:“尔等茓道受制,十二个时辰之内难以动弹。这点茓手法是我独创,普天之下只我一人精通,谁都解不了。乖乖在这候着,我现在进屋去拿开水。”
他走进里屋,不多时便拿了开水出来,给卫千寻喝了,让他服下解药,顺手解了他几处茓道,独留下哑茓不解。
过了盏茶功夫,薛道衡估摸着毒性已除,目视卫千寻,笑道:“现在我来说话,你听着,说对了就点头,说错了就摇头,明白没?”
卫千寻点了点头。
薛道衡道:“我问你,体内药性可解除了?”
卫千寻点了点头。
薛道衡道:“体力是否恢复了?”
卫千寻又点了点头。
薛道衡微笑道:“很好,现在我要你竭尽全力,用尽全身每一丝力气打我。记住,越重越好,一定要竭尽全力,知道没?”
卫千寻脸色微变,摇了摇头。
薛道衡道:“你不敢?”
卫千寻点了点头。
薛道衡脸色一沉:“你不打我,我现在就杀了你。好,我再问你,你到底敢是不敢?”
卫千寻点了点头,左右是死,索性拼了。一咬牙,忽然身子急冲,双拳顺势击出,狠狠印在薛道衡胸口之上。
啵地一声轻响,屋内布屑纷飞,卫千寻这一拳力道雄浑,只一下,便将薛道衡上衣震得粉碎。
薛道衡哈哈一笑,伸手掸去破衣碎片,笑道:“好,这一拳威猛霸道,所含力道不下五百斤,好拳,打得好!”
顿了一顿,又道:“你拳法如此有劲,看来毒性已经彻底根除,解药也是真的,对吗?”
卫千寻点了点头。
薛道衡笑道:“好,解药既是真的,那么我得赶紧服下。”说话间倾出一粒白色药丸,和水吞服。潜运内息,不多时果然察觉毒性流失,浑身舒畅,内力滚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伸手解了卫千寻哑茓,笑道:“解药灵验,药到病除,很好。”
卫千寻心中有个疑问,此时哑茓一解,趁机问道:“薛状元,我有一事请教!”
薛道衡道:“讲!”
卫千寻道:“据我所知,筋疲力尽丸毒性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时辰一到,毒性自会解除。其实薛状元只要再等上十个时辰左右,毒性自然不解自解。何况薛状元没服解药之前,体内真气已然恢复五成,凭着这五成内力,放眼屋内,我五人联手,也挡不了薛状元一百招。您已经全面掌控局势,操纵我等生死。这解药嘛,即使薛状元不服下,也于局势无损,可说并无多大用处。您这么急着解毒,却不知为了什么?”
薛道衡笑道:“因为我要去办一件大事,而且就在今晚。这件事情棘手之极,会碰到无数阻碍。如果我毒性不解除,内力不恢复巅峰,那么便无法应付。我做事情一向讲究成竹在胸,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必须吃下解药,养足精神。”
卫千寻心生好奇:“薛状元说要办件大事,却不知是什么大事?可否透露一二?”
第十三章 四大恶人
薛道衡淡淡一笑:“卫总管一向是这么八卦,喜欢打听小道消息么?”
卫千寻笑道:“哪里,在下只不过是对薛状元情有独钟,只喜欢打听你一人的消息罢了。”[www..com]
薛道衡道:“哦,是么?那么在下有一句话要奉劝卫总管,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
卫千寻道:“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薛道衡脸色一沉,冷冷道:“卫总管,做人要低调,该知道的事情可以知道。不该打听的事情嘛,那就趁早别瞎掺和。”
卫千寻脸色一变:“是,薛状元教训得是,在下受教了。”
薛道衡嗯了一声:“很好,我知道你会明白的。那么有关我的事情,你还想打听么?”
卫千寻忙道:“不敢了,属下万万不敢了。”
薛道衡微微一笑:“这才对了。嗯,眼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乖乖的给我把嘴巴闭上。”右手食中二指探出,封了卫千寻哑茓。
他点住卫千寻茓道,转身往屋内左手边走去,先前王大人在那摆了一桌上好酒席,薛道衡一见之下,心痒难耐。
他这八年以来,一直过着苦行僧日子,酒肉不曾沾上一口。当王大人摆出那桌上等酒席,诱使自己屈服之时,他内心之中早就蠢蠢欲动。只是他为人精明,知道一旦交出混元心法,那么自己一条性命转眼就要交待,所以一直坚守底线,没有上当。
此刻他掌控全局,再也无须顾忌,美食在前,决定敞开肚皮,开怀大吃。言念及此,薛道衡昂首阔步,大步流星朝桌子走去,随手拉了一张椅子,ρi股一坐,大喇喇靠了上去。
椅是好椅,坐上去也极为舒服,但薛道衡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他的精神全都放在桌子之上,盯着一盘盘美食,双眼放光,自言自语:“嗯,这一道是糖醋鲤鱼,这一道是九转大肠,那是灌汤包,那是唐酥煎饼,还有我最爱吃的酱猪蹄,排骨米饭,一品豆腐与寿字鸭羹。嗯,不错,不错。想不到我薛道衡真有口福,第一次开荤,就吃到如此上等佳肴美酒。哦对了,美酒,美酒在哪。啊,在这里,找到了,哈哈,居然是珍藏了三十年的大内女儿红。”
他口中说话,手上筷子早已经夹了一块鱼肉,送入嘴中,只嚼得一口,忽尔眉头一皱,骂道:“***,这些菜都凉透了,还怎么吃!”原来这些酒菜已放置不少时间,时候一长,难免冰冷。
薛道衡眉头紧皱,自语道:“菜肴冰冷,这可怎么办?得想个办法热一热才行。哦,有了,昆仑烈焰掌!我不是会昆仑烈焰掌么,就用它来热菜。”
想到此处,薛道衡深吸一口气,内心默念昆仑烈焰掌口诀“双掌如冰,化冰为水,气聚天灵,散于五腑。六脉汇集,运功如火。”掌心中一股真气喷薄,聚成一团,顷刻间双掌通红如火,热气逼人。
昆仑烈焰掌别名昆仑烈焰刀,乃八大派绝学之一。聚掌为气,化气为火,威力无比。与大雪山大轮寺火焰刀,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燃木刀法,西夏国离火气刀齐名于世,并称为天下四大气刀。
这套气刀至阳至刚,所发掌劲火性猛烈,能融千年玄冰。此刻被薛道衡用来热菜,自然是牛刀小试,百试百灵。
但见他双掌来回移动,炙热掌力将整个圆桌密密笼罩。过不多时,一桌酒菜在他掌心热力烘烤之下,散发出丝丝热气,热气之中又混合着酒菜肉香,让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薛道衡眼见火候已到,大功告成,嘻嘻一笑,收回掌中真气,伸筷夹了一块鸭肉,送入嘴中,大力咀嚼,边吃边赞“好吃,好吃。”
他嘴里塞满鸭肉,说话之时含糊不清,模糊难辨。
忽听得屋外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薛状元,好东西要与人分享,你一个人霸着一桌上等酒席,当心撑破肚子。听爷爷的劝,赶紧请我吃上一些。”
又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发话,娇滴滴道:“老三,你当真糊涂。薛状元昔年是朝廷大官,何等傲气。你一介莽夫,想跟他一起吃饭,只怕不够格。”
先前那人气呼呼道:“二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瞧不起我?你认为我不配跟屋内那小子吃饭?***,凭老子今日在江湖中的身份地位,你居然说我没资格跟人家吃饭?”
那女子格格一笑:“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薛道衡吃了一惊,这屋外二人是谁?怎么他们到了屋外,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难道这二人武功极高,脚步轻盈,细微难辨,因此才瞒过了自己耳力?
可要瞒过他薛道衡耳力,那么这二人至少应该是一流高手才有可能。难道屋外这二人真的是一流高手不成?
他心下飞快转过念头,从二人说话语气猜测,极有可能是敌非友,而且二人武功极高,可说不易对付,眼下该怎么办?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先让人家进屋再说。
想到此处,薛道衡成竹在握,提气说道:“远来是客,外面的朋友,请进来吧!”
那女子闻言莞尔,笑道:“老三,恭喜恭喜,人家薛状元请咱们进去呢。”声音娇柔,媚入骨髓。
那男子不耐道:“我耳朵又没聋,难道没听见么?用不着你提醒。人家既然有请,那咱们就进去,还愣着干嘛?走啊!”
砰地一声,推开了房门,一阵冷风自外卷入,屋内气温骤降。
俩人不分先后同时进屋,薛道衡眼前一亮,顿时被那女子容貌吸引。
那女子大约二十来岁,容貌娟秀,薛道衡一见之下,心生好感。但美中不足的是,那女子俩边脸颊各有三道血痕,自眼角延伸向下,虽然伤痕不深,但容貌毕竟受了影响。
所幸的是,那女子气质极佳,举手投足之间散发无形魅力,相较之下,便不怎么在意她脸上伤痕。那女子容貌虽然艳丽,但眉梢眼角似乎带着淡淡哀愁,似乎生平遭遇过莫大伤心。
与他同时进屋的是名男子,年纪也在二十左右,相貌却是平平。
一颗巨大的头颅看上去有些突兀,偏偏俩只眼睛细小如豆,怎么看都不协调。嘴里一副牙齿白印森森,看上去有几分恐怖,所幸颏下生着密密胡须,倒添了几分威武。
他身材中等,上身粗壮,下肢却极为瘦削,十根手指偏偏又尖又长,像极了鸡爪,穿着打扮也是极不协调,上身是华贵的丝绸面料,下面却是脏兮兮的粗布裤子,脚上居然穿了一双草鞋,露出十根脚趾。
其时正当春季,深夜之中,气温仍是极冷,那男子穿着一双草鞋,十指外露,居然若无其事,那么内力已经到了相当火候,不惧严寒酷暑,造诣非凡。
那女子甫一进屋,便即皱眉:“好热,好热!怎么这般酷热?热死人啦。”原来屋内受王大人安排,燃有火炉,尚未熄灭。
那女子转眼打量,目光停在火炉之上,不悦道:“是谁闲着没事,在屋里烧这么一大堆火?真讨厌!”
右掌挥出,带动一股寒风挥向火炉,扑的一声轻响,顿时将炉中炭火熄灭。
薛道衡冷眼旁观,暗暗点头“这女子的阴寒掌力威力十足,当是个劲敌!”
那女子灭了炭火,转头打量薛道衡,脸上笑意盈盈:“薛状元,小女子早就听说您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您这张脸啊,当真生得俊俏。不过嘛,我更加喜欢你的胸,那才叫发达,比我家老三可强得太多。”
薛道衡适才上衣给卫千寻掌力震碎,此刻兀自祼露胸膛,健硕胸肌暴露无遗,倒让那女子瞧了个够。
他不以为意,呵呵一笑:“在下胸肌再怎么结实,也比不上姑娘波涛汹涌!”
那女子脸色一红,似羞似怒:“薛状元,你可真是个色狼,一见面就盯着人家胸脯看,真讨厌。”
薛道衡笑道:“你不也看了我的?可也没吃亏。我是男色狼,你是女色狼,咱们彼此彼此。”
那女子给他取笑,脸色更加红了,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跟他同来的男子却是极为生气,瞪大了一双眼睛,气鼓鼓道:“二姐,你偏心。”
那女子笑道:“我怎么偏心了?”
那男子道:“你还不偏心?我问你,为什么取笑我,说我胸肌比不上姓薛的?”
那女子笑道:“我不过实话实说,你胸肌是没薛状元发达嘛,你若不服,那就脱了衣服,跟薛状元比比看,便知我所言非虚。”
那男子道:“好,比就比。”突然间双手用力一分,将身上那件上等丝绸崩得钮扣飞洒,叮叮掉了一地。
他敞开胸前肌肉,右手在胸脯上用力拍了几下,叫道:“二姐,你仔细瞧瞧,千万瞧仔细了,我跟薛状元胸肌,到底谁更发达?”
那女子满脸笑容:“好,我这就来瞧。”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他胸脯打量,点头道:“你的似乎也不小,不过我要再验验,方能确定。”
那男子叫道:“你验,你验,你只管验!”
那女子咯咯一笑,伸出白玉般的手掌,在他胸脯上来回抚摸,笑道:“老三,你的胸肌肌肉发达,弹力十足,果然够雄伟!”
那男子给他摸来摸去,有些脸红,叫道:“二姐,你快些摸,莫要捏来捏去,搞得我心慌!”
那女子格格娇笑:“哎呦,我们的岳老三什么时候学会害羞了。嗯,这可是天下奇闻,回头定要说给大哥与老四听。”
那男子急道:“不要,千万别说给老四听,这小子向来与我关系不好,肯定会笑话我。”
那女子笑道:“好吧,不说便不说。嗯,我刚才验过了,还是你胸肌更加发达。”
那男子颇为得意:“我就知道嘛,我岳老三的胸脯,怎会不如姓薛的小子?”
薛道衡一声咳嗽:“这位仁兄,我年纪比你尚且大了几岁,按理你应该称我一声大哥。可不准再叫我小子。”
那男子道:“呸,老子这辈子只有老大一个大哥,除了老大,谁也没资格做我大哥。***,你竟然要我叫你大哥,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薛道衡淡淡道:“阁下的便宜,不占也罢。你不愿叫我大哥,不叫便是,谁稀罕?但有一点,却也不准称呼我为小子,知道没?”
那男子大声道:“我偏要叫,小子,小子,小子。我一连叫你三声,你能拿我怎样?”
薛道衡见他如此要强好胜,性格竟似小孩一般。这般强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当下拿他没辙,笑道:“你爱叫,那就叫吧。嗯,是了,刚才我听那位姑娘称呼你为岳老三,那么你是姓岳了,不知高姓大名?阁下的大号又叫做什么?”
那男子笑道:“你问我高姓大名么,我叫岳苍松,不过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江湖中朋友更加喜欢称呼我为南海鳄神。”
薛道衡奇道:“你就是南海鳄神,四大恶人之中排名第三的岳老三?嗯,难怪,难怪。那么你旁边这位,想必是‘无恶不作’叶二娘了,真想不到,叶二娘竟然这般漂亮。”
叶二娘呵呵一笑:“薛状元,你说我漂亮,是真心话么?”
薛道衡道:“自然是真的。”
叶二娘笑道:“谢谢你啦,你可真会说话。不过江湖中人背地里都说我们四大恶人心狠手辣,是邪派中人,你就不怕我们?”
薛道衡道:“你们是人,我也是人,有什么好怕的。”
叶二娘点头道:“好,薛状元果然不愧是薛状元,有胆气,够魄力。但是薛状元,你可知道我二人今天为什么找你?我们此行有什么目的?你就不想问问?”
薛道衡道:“你叫我问,那我就问。两位夤夜来此,有何企图?”
南海鳄神冷冷道:“我们奉了命令,前来取你性命。”
薛道衡淡淡一笑:“原来如此。那么我再问一句,你们是奉了何人命令?”
叶二娘道:“这人你也认识,正是她害你受困天牢,含冤八载。”
薛道衡脸上闪过一丝杀气,冷冷道:“是梁太后?”
叶二娘点头承认:“正是她。”
薛道衡冷冷道:“好,果然是这个老虔婆,***,这老妖怪,我迟早要教训她!”
第十四章 变个戏法
更新时间:2012-06-14
南海鳄神冷冷一笑:“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薛道衡淡淡道:“哦,是么?可是我这个人一向不信邪。”
南海鳄神道:“你想找梁太后报复,只怕不能够。因为一个死人是没有法子做任何事情的。”
薛道衡笑道:“难道我眼下已经是死人?”
南海鳄神道:“你虽然不是死人,却也差不了多少,凡是我岳老三要杀的人,决计无法活到天明。”
薛道衡道:“你就这么有信心?”
南海鳄神道:“我有这个实力。”
薛道衡叹了口气,摇头道:“只怕这次,你注定要失望。”
南海鳄神不置可否:“为什么?”
薛道衡笑道:“岳老三,你知道这八年来,梁太后派了多少高手前来杀我?”
南海鳄神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薛道衡道:“你不想知道,我却偏偏要说,你不听也不行。这八年来,每逢月圆之夜,梁太后便会派一名高手前来杀我,前前后后,一共派了一百九十二位。这一百九十二名高手,全都给我废去武功,无一例外。”
南海鳄神嗯了一声,问道:“然后呢,你杀了他们?有没有毁尸灭迹?”
薛道衡道:“没有,我最终放了他们。”
南海鳄神大是不解:“你打败了敌人,却没杀他们,那是为什么?”
薛道衡道:“因为我不喜欢杀人。何况我既已废了他们武功,他们已然成了废人,这辈子再也没法作恶,我又何必赶尽杀绝?”
南海鳄神睁大了一双眼睛,连连摇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没听过?妇人之仁,妇人之仁!”
薛道衡笑道:“我只听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南海鳄神呸地一声,骂道:“糊涂,糊涂!对待敌人,就该一刀一个,杀得干干净净。”
薛道衡笑道:“好,说得好。那么我问你,咱两之间,算不算敌人?”
南海鳄神道:“我奉命前来杀你,自然是你敌人。”
薛道衡道:“那我岂不是要将你杀了?”
南海鳄神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想杀我?只怕本事不够,我杀你还差不多。”
薛道衡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叶二娘此时Сhā嘴,说道:“薛状元,我问你一句话。”
薛道衡道:“请讲。”
叶二娘道:“我想问你,太后那老虔婆,到底派了哪些高手前来杀你?”
薛道衡笑道:“叶姑娘,你也称呼太后为老虔婆?貌似她是你雇主吧。”
叶二娘道:“她虽是我雇主,但我看上的只是钱财。她出钱,我帮她杀人。至于她人品嘛,我可是瞧不上。”
薛道衡问道:“老虔婆给了你们多少钱?”
叶二娘道:“一百万俩。”
薛道衡笑道:“嘿,真想不到,薛某的头颅,竟然如此值钱。”
叶二娘道:“你薛状元的头颅,就该值这么多钱,只多不少。”
薛道衡淡淡一笑,问道:“你很喜欢钱?”
叶二娘道:“我不喜欢钱,但我们老大急需用钱。”
薛道衡道:“段延庆?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叶二娘迟疑道:“这本是件大秘密,不该乱说。但你既然快死了,那么说给你知道,也无伤大雅。薛状元,你可知道我们大哥来历?”
薛道衡俩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叶二娘道:“你猜猜看。”
薛道衡道:“要我猜,总该给点提示吧。”
叶二娘道:“好,那我问你,我们大哥姓什么?”
薛道衡道:“姓段,他姓段。”猛的一拍大腿,叫道:“莫非你们大哥是大理皇室?”
叶二娘眼神之中露出欣赏:“不错,我们大哥不是别人,他本是大理国太子。因大理国内乱,奸臣谋害,被迫远走他乡。这大理国花花江山,本该是我们大哥的,大理国皇帝宝座,也该由他来坐,可是眼下,却便宜了段正明这厮。”
薛道衡道:“所以你们大哥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复国?”
叶二娘道:“不错,要想复国,所需银两无数,所以……..”
薛道衡道:“所以你们为了赚钱,不得不答允老虔婆,用一百万俩银子做交易,换我薛某脑袋。”
叶二娘道:“不错,一百万俩不是个小数目,任谁也受不了这么大诱惑。虽然我们老大不想杀你,但为了复国,只好破一次例。”
薛道衡叹了口气:“他做的对。你们大这位大哥,杀伐果断,性格坚毅,是个人物,了不起。”
叶二娘笑道:“他本就是个了不起的英雄,而且武功极高,连我这身武功,都有不少是他传授。”
薛道衡奇道:“可我适才见你挥掌灭炉火,掌力虽然阴柔,但内力浑厚,根基极其扎实。据我所知,只有少林派武学,才有这般浑厚底蕴。”
叶二娘吃吃一笑:“你眼力真毒,连我内力师承少林派,这都瞧得出来。你猜得不错,我这身内力啊,确实是一位少林派负心汉教的。”
薛道衡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嗯,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叶二娘笑道:“你啊,真没长记性。我刚才问你,老虔婆到底派了哪些高手杀你?”
薛道衡哦了一声,自语道:“人数太多啦,我也不能记全。但有几人给我印象深刻,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一位是嵩山派郭岳,一位是鬼阴宗墨羽凡,还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使得一手好剑法,他那把剑也有些特别,用上等美玉铸造,乃是一把玉剑。嗯,差点忘了,还有一位俊俏小道姑,年纪不大,比我小了许多,只有十三四岁,一手掌法却是精妙无比,内力也相当不错,我记得她好像跟我提起过所属门派,好像来自什么瓷缸剑斋。”
叶二娘道:“慈航剑斋?”
薛道衡道:“对对,就是慈航剑斋,叶姑娘当真见多识广,聪明伶俐,一猜就中。”
叶二娘淡淡一笑:“慈航剑斋以剑法闻名,此人却使掌法,容貌又美,内力也强,那么不是洛小蝶,便是曾莹莹。”
薛道衡道:“她好像说过姓曾。”
叶二娘道:“那么定是曾莹莹了。这小娃娃名字我听说过,是个十足的美人,也是位绝顶天才。她三岁习武,七岁精通慈航剑斋三大绝学之一:‘流樱剑法’。八岁修习慈航剑斋无上内功心法‘春水无痕’,十二岁便即小成,名列慈航剑斋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你说她会使掌法,那么定是飘絮落花掌了,这也是慈航剑斋三大绝学之一,但因修炼艰难,年轻一辈弟子之中,只有曾莹莹和洛小蝶二人精通。”
薛道衡叹了口气,赞道:“了不起,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此女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哎,可惜了。”
叶二娘道:“可惜什么?”
薛道衡道:“可惜我当时下手太重,已然将她内力全部化掉。此时的曾莹莹,已变成一个丝毫不会武功之人。那我岂不是跟慈航剑斋结下了梁子?”
叶二娘笑道:“你害怕了?”
薛道衡道:“开玩笑,我会怕?哼,便是慈航剑斋宗主林天南亲至,我也不惧他。”
南海鳄神闻言冷笑:“吹牛皮!那林天南一身武学修为,惊世骇俗,便是我老大,也多半不是对手。就凭你,也敢不把林天南放在眼里?真是笑话。虽说你曾打败郭岳、墨羽凡、以及水灵子这帮高手,本领不俗,但要想对付林天南,还差得太远。”
薛道衡笑问:“水灵子,那是谁?”
叶二娘道:“就是你口中那位使玉剑的白胡子老头。”
薛道衡道:“哦,是他,这人年纪虽然不小,一手剑法却当真了得,是个人物。”
南海鳄神道:“那依你看,水灵子武功比我如何?”
薛道衡笑道:“我没见过你出手,不好说,要不你露俩手?”
南海鳄神道:“也好,那我就露俩手。”瞥眼见桌子上有个纯银酒杯,心中已有计较,大声道:“你瞧好了,我且露一手南海派内功,让你开开眼界。”
伸手拿了酒杯,握在掌心,潜运内力,咔咔轻响,酒杯给他指劲挤压搓.弄,化为一个银球。
南海鳄神将银球放在桌上,神色得意,笑道:“我这一手内功如何?你办得到么?”
薛道衡寻思:“这岳老三虽有几分蛮力,终不是一流高手,不足为惧。”嘻嘻一笑:“咦,岳三爷在干什么?变戏法么?倒真好玩,那我也来凑个趣。”
他说了这句话,右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那个被南海鳄神捏成银球的酒杯倏地一下弹起,停在半空之中。薛道衡手一招,带动一股气流吸力,顿时将那银球控入掌心。
这一手功夫耍得漂亮之极,其时那银球距离薛道衡掌心尚有半米多距离,他仅凭一股掌心吸力,便将银球带动飞起,那么内力之浑厚,已然到了有形有质境界。
叶二娘脸上变色,赞道:“薛状元,刚才那一手是‘擒龙功’吧。我曾听人说,擒龙功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中最最难练的一种,但一旦练成,威力惊人,降龙伏虎不在话下。想不到今日大开眼界,竟尔让我一睹传说中的神奇武功。”
擒龙功乃当世绝学,威力无比。天龙八部中大侠萧峰便精通这门武功,纵横无敌。薛道衡闻言莞尔,笑道:“擒龙功可是当世顶尖武技,即便是少林寺大和尚,虽然藏经阁中录有这门绝学,但最近三百年来,却也无一人练成,我可不会。”
叶二娘奇道:“你刚才使的不是擒龙功?”
薛道衡摇了摇头:“不是。”
叶二娘道:“那是什么武功,竟有这般威力?”
薛道衡道:“是控鹤功。”
叶二娘道:“你会控鹤功?据我所知,那是大雪山大轮寺大轮明王鸠摩智独门绝技,你怎么会使?”
薛道衡道:“当然是鸠摩智这小子教的。”
叶二娘道:“你认识大轮明王?那可真有福气。我听人说,大轮明王鸠摩智是吐蕃国得道高僧,不仅佛法精深,一身武功也是出神入化,据说他在十五岁那年便是吐蕃国第一高手。”
薛道衡笑道:“我不仅认识大轮明王,我还跟他斩过鸡头,烧过黄纸。论辈分,他还得叫我一声大哥。”
叶二娘艳羡道:“你跟大轮明王拜了把子?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薛道衡道:“这可说来话长,我跟鸠摩智那小子的故事,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讲得完,你确定要听?”
叶二娘笑道:“你愿意讲,我就愿意听。”
南海鳄神见叶二娘要听故事,赶紧打断:“二姐,咱们可是有任务在身,薛道衡是咱们敌人,你怎么糊里糊涂,反听他讲故事?那不是胡搅蛮缠么?”
叶二娘脸色一红,笑道:“薛状元,我三弟不想我听故事,那你就不要讲了。”
薛道衡点了点头:“好,我不讲故事,我变戏法,叶姑娘,你要不要看?”
叶二娘奇道:“你会变戏法,那我可要瞧瞧。”
薛道衡微微一笑:“我变的这个戏法啊,名字叫做拉面条,现在便要开始,你瞧仔细了。”
说话间右掌摊开,露出掌心那个银色小球,双手一合,来回搓动。
那小球纯银打造,极为坚硬,此刻给薛道衡掌力搓动,渐拉渐长,数息之间,变成一个长形方块。
薛道衡嘻嘻一笑,掌心继续催动真气,忽尔轻轻一拉,银块一分为二,顿时细了一半。但见他双手来回搓动,便似拉面条般。慢慢的银块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顷刻间变成一百二十八条,条条细长,有如发丝。
叶二娘睁大了一双眼睛,惊得目瞪口呆,薛道衡内力之强,手法之妙,用劲之巧,彻底将她震住。她内心佩服得五体投地,思忖“这份手劲,便是老大的一阳指内功,也颇有不如!”
薛道衡要在叶二娘面前逞威风,咬一咬牙,准备再拉一次,将银丝数目再翻一倍,方显本事。他双手慢慢拉长,小心翼翼催动内力,那银丝再次分离,变成二百五十六根。
薛道衡正自得意,忽尔噼噼啪啪一连串轻微爆响,手中银条根根折断,散作一团。
原来物力有时而穷,银丝韧性有限,已到承受边缘,难以再分。薛道衡强自为之,难免碰壁,自讨没趣。
他尴尬一笑:“学艺不精,让叶姑娘见笑了。”
叶二娘微微一笑:“没有,你这个戏法变得很好,我很喜欢。”
南海鳄神向来自负,从不服人,但见薛道衡露了这一手神功,也不由得脸上变色,心悦臣服,叹了口气:“薛状元,真有你的。”他一直言语中对薛道衡不三不四,这时称他为薛状元,那是真的心服口服。
薛道衡淡淡一笑:“岳兄弟,过奖了。嗯,对了,你刚才不是要喝酒么?我请你喝。”
南海鳄神满脸颓废:“我现在哪有心情喝酒,不喝啦!”
叶二娘笑道:“老三不喝,我来喝。薛状元,你请不请我?”
薛道衡笑道:“叶姑娘肯赏脸,是在下荣幸,这杯酒嘛,自然是要请你喝的。”
第十五章 决斗
更新时间:2012-06-15
叶二娘嫣然一笑:“那可多谢你啦。”
薛道衡道:“不客气。”口中说话,手也没闲着,拿过酒壶,替叶二娘斟了杯酒,说道:“叶姑娘,这是珍藏了三十年的大内女儿红,滋味到底如何,请你品评。”
叶二娘盈盈一笑,轻轻拿起面前酒杯,浅浅喝了一口,笑道:“好酒,皇宫内院藏品,果然非同凡响,酒质一流,齿颊留香。”
薛道衡笑道:“既是好酒,那就多吃几杯。”一面说话,一面替她续酒。
叶二娘笑道:“哎呦,小女子酒量甚浅,薛状元斟酒之时,可得手下留情,别斟的太快,也别装得太满,不然我可招架不住。”
薛道衡道:“好吧,我下次注意。只是叶姑娘,这大内珍藏御酒,可不是时常都能喝到,若是喝得太少,岂不吃亏?这样的好酒,下次可不知什么时候方能品尝。”
叶二娘笑道:“没关系,我这人没什么酒瘾。倒是薛状元您自己,既喜欢喝酒,可得开怀畅性,别亏待了自己。”
薛道衡道:“不错。”举起面前酒杯,笑道:“叶姑娘,我敬你一杯。”咕嘟一声,将酒水倾入肚中。
叶二娘陪他喝了,薛道衡再次续满,随喝随倒,顷刻间吃了十来杯酒,馋性稍解。
叶二娘见他喝酒有如喝茶,添了又添,喝得又快又急,脸色却丝毫不变,笑道:“薛状元好酒量。”
薛道衡道:“过奖。”
叶二娘微笑不语,默默将酒水喝干,站起身来,说道:“薛状元,酒已喝了不少,动手吧。”
南海鳄神闻言附和,叫道:“姓薛的,咱们奉命前来杀你,待会动起手来,可不会留情。你若想活命,唯有自救。要么你一刀将我们杀死,要么被杀,总之没有第三条路选。”
薛道衡叹了口气,问道:“俩位是一起上呢,还是单打独斗?”
南海鳄神道:“对付你,我一人足够,用不着麻烦二姐。”说话间取出随身兵刃,上下挥舞,金光闪闪,却是一把大剪刀。
薛道衡笑道:“好吧,请赐教。”右掌竖起,摆了个起手式,凝力不发。
南海鳄神皱眉道:“你的兵刃呢?”
薛道衡扬了扬手腕:“这就是我兵刃。”
南海鳄神神色不悦,叫道:“姓薛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仅凭一双肉掌,便想取胜?未免瞧不起人。”
薛道衡道:“不是我小瞧你,只是我一贯不带兵刃。”
南海鳄神闻言恼怒,沉声道:“好吧,你不用兵刃,我也不能占你便宜,咱们都不用兵刃,比一比拳脚功夫。”砰地一声响,将鳄嘴剪扔在桌上。
吱吱声乱响,桌子左右摆动。原来南海鳄神这只鳄嘴剪沉重之极,分量不下百斤,他这么重重一放,桌子受震,难免摇晃。
薛道衡笑道:“好重的剪刀!你若是用此对敌,兴许还能多支撑一阵。眼下嘛,你弃而不用,只怕在我手底下走不了二十招。岳兄弟,我好言相劝,你还是用兵刃吧,不然不是我对手。”
他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你就是用了兵刃,照样不是我对手。”
南海鳄神哼了一声,冷冷道:“我岳老三说话一言九鼎,绝不反悔。我说不用兵刃,就是不用。你再怎么劝我,我还是不会用。”
薛道衡叹了口气:“好吧,看你也是位言而有信,说话算话人物,那么我便吃点亏,让你三招如何?”
南海鳄神气呼呼道:“谁要你让?我跟你说,我南海鳄神这辈子跟人动手,只有我让别人,从没人敢让我三招。你让我三招,那便是瞧不起我。你既然瞧不起我,我与你势不两立,非得咔嚓一下,拧掉你脑袋不可。”
说话间哇哇一声怪叫,舞动拳头,朝薛道衡胸口砸去。薛道衡微微一笑,脚步略闪,轻巧巧避过。
南海鳄神一拳打空,气得双眼冒火,叫道:“***,姓薛的小子,你最好乖乖站着不动,让老子狠狠揍上一拳解气,如若不然……..”
薛道衡笑道:“不然怎样?”
南海鳄神道:“如若不然,老子跟你没完。”双拳势若猛虎,再次砸向对方胸口。
薛道衡足尖点地,避在一旁,笑道:“岳老三,这是第二招了。”
南海鳄神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叫道:“我心里没数么?用不着你提醒。他***,老子还不信邪了,今天非要打到你胸口不可。”
双脚在地上猛蹬,借着这股反冲之劲,身子有如离弦之箭,迅速朝薛道衡胸口撞到。双拳齐出,对准他胸口膻中要茓。
薛道衡嘻嘻一笑:“你这么想打我胸口,让你打好了。”
吸一口长气,将真气布于膻中茓上,身子不闪不避,任由南海鳄神一拳击中。
南海鳄神轻易得手,哈哈大笑,叫道:“哈哈,打中了,老子终于打中了。”突然间脸色一变,怪叫一声:“哎哟,不好。***,你小子胸口有古怪。”
原来他双拳接触到薛道衡肌肤,竟尔感觉软绵绵不受力气,双拳上千钧巨力宛如打入水潭,片刻间便给化解。
他暗叫一声不好,便在此时,薛道衡胸口之上传来一股大力,顿时震得他全身发麻,脸色铁青,双脚踉跄,刷刷刷连退五六步,兀自没化解这股冲劲,终于砰的一声,坐倒在地。
他一双手臂给震得失去知觉,胸口间气血翻涌,呼吸艰难,忍不住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喘气。
叶二娘见他这般狼狈,有些担心,问道:“老三,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南海鳄神怒气冲冲,叫道:“伤倒是没伤着,就是摔得这般狼狈,面子丢大了。”咕噜一声从地上爬起,叫道:“薛道衡,刚才我一时大意,吃了点小亏,这次不算,咱们再来比过。”
薛道衡摇了摇头:“我刚才已经是手下留情,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非要逼我出重手?”
南海鳄神呸了一声:“老子才不管你留不留情,总之你摔疼了我,我就要跟你拼命。”
叶二娘一旁观看,已瞧出两人功夫相差太远,不在一个档次,自己这位三弟,万万不是人家薛道衡对手,眼见他不识好歹,还要自找苦吃,当即说道:“老三,你不是人家对手,不要逞能了。”
南海鳄神气道:“二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尽说些丧气话?这可不是你叶二娘行事作风。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叶二娘叹了口气:“我这是为你好。听我的劝,你武功跟人家薛状元差的太远,不要再逞强好胜。”
南海鳄神道:“你要是为我好,那就不要阻止我跟姓薛的比武,否则就不是我二姐。”
叶二娘见他如此坚决,拿他没辙,问道:“你真的还要再打?”
南海鳄神道:“胜负未分,非打不可。”
叶二娘叹了口气:“好吧,你既然要打,总得带上兵刃。”
南海鳄神心中思忖“这姓薛的如此厉害,我若不用兵器,真没把握赢他。”点了点头,叫道:“好,请你将鳄嘴剪扔给我。”
叶二娘答应了,右手从桌子上轻轻一提,将鳄嘴剪拿在手中,说道:“老三,我要扔了,你接准了。”
南海鳄神不耐道:“快扔过来。”
叶二娘点了点头,手臂一振,将鳄嘴剪凌空抛掷,南海鳄神伸出右手一抄,稳稳接下。
这鳄嘴剪重量不下百斤,叶二娘浑若没事提在手中,又浑若没事扔出,手上劲力可当真不小。
南海鳄神接下鳄嘴剪,信心大增,双手握住剪刀柄,咔咔剪了数下,笑道:“姓薛的,你摔痛了我,老子这便咔咔两声,将你脑袋瓜子剪了下来,当皮球踢。”
薛道衡冷冷一笑:“是么,你想剪下我薛某脑袋,可不大容易。”足尖在地上一点,呼地一掌,朝南海鳄神拍去。
这一掌来得好快,南海鳄神只觉眼前一花,薛道衡掌风已到跟前,他来不及多想,鳄嘴剪咔咔乱舞,对准了薛道衡手腕剪下,叫道:“老子先废了你一条手臂。”
薛道衡淡淡一笑,手腕翻转,变拍为抹,顺着他剪刀平面一路抹上,认准了南海鳄神右手脉门,五指虚扣,要先拿他要害,叫他有力使不出。
南海鳄神大惊失色,薛道衡这一下若是拿准,自己即刻功力全失,受制于人。他一声大叫,身子蓦地一矮,就地一个滚爬,躲在一旁。
这一下避得相当狼狈,薛道衡呵呵一笑:“咦,岳老三,你这是干什么?翻跟斗么?倒也有趣。”
口中说话,手中招式连绵不绝,尽往南海鳄神身上招呼。南海鳄神打起精神,小心应付,俩人翻翻滚滚,顷间拆了几十招。
南海鳄神越斗越是心惊,这姓薛的小子气定神闲,瞧上去嬉皮笑脸,可手上招式层出不绝,一招比一招精妙,一招比一招厉害,直逼得自己身处险境,苦苦招架。纵然用上了十二分努力,仍是越斗越累,越斗越怕,不由得心中叫苦不迭。
叶二娘一旁观战,内心焦急“这薛状元如此难缠,那可如何是好?”心中隐隐生出一股念头“难道今天任务要失败?”
她再瞧了数招,眼见南海鳄神一步一步向后退却,渐渐被薛道衡逼至墙角,用不了多久,便要战败,当即叫道“老三,我来助你。”抽出柳叶刀,加入战团。
叶二娘一旦加入战团,场上形势顿变。本来薛道衡一对一跟南海鳄神过招,一来他武功高出南海鳄神许多,二来南海鳄神性格暴躁,急于求胜,招式中破绽频频,薛道衡随手拆解,稳稳占据上风。
只是他为人好奇,眼见南海鳄神所用兵器竟是一把大剪刀,不免兴趣盎然。再加上南海鳄神在那对鳄嘴剪上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剪刀上所使招式,与一般兵器大不相同,虽说不上威力绝顶,但招式稀奇古怪,精妙绝伦,又时常出其不意,剑走偏锋,倒也是生平从所未见。
似薛道衡这类武学天才,碰到稀奇古怪,新鲜热辣的招式武功,岂有不一窥全豹之理?他武功本就极高,虽然尚未达到超凡入圣境界,却也相差无几。南海鳄神招式虽然稀奇,却无论如何伤不了他,反倒让他大开眼界,将岳苍松独门绝学看了个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薛道衡再看几招,眼见南海鳄神手中大剪刀凌空挥落,朝自己脖子剪下,正是一招“峰回路转”。他自然不知道这一招名字,但这一招明明先前岳苍松已经使过,其中变化他早已了然于胸,当即轻巧巧避过。
南海鳄神哇哇怪叫,剪刀当头罩下,又是一招“乌云盖顶”,这一招他先前也已使过。薛道衡心中雪亮,叹了口气“原来这南海鳄神剪来剪去,只有这几样变化!他奈何不了我,又不愿就此认输,只好将招数从头再使一遍,那也是骑虎难下,无可奈何之举!”
他身受两大高手围攻,不敢过多留恋,突然之间,连下几招杀手,瞬间将南海鳄神逼退数步,逼入墙角边缘,眼见数招之间,便要取胜。
叶二娘瞧得焦急,再也顾不了许多,抽出柳叶刀,刷地一招“海浪叠涌”,朝薛道衡胸口平平刺到,叫道:“薛状元,我这一招刺你中庭茓,你小心了。”她说第一个字之时,手中刀已然刺出,待到最后一个字说完,柳叶刀距离薛道衡胸口不过数寸,虽然表面上是好心出言提醒,其实是不折不扣的偷袭。
薛道衡淡淡一笑,眼见刀锋就在眼前,笑道:“放心,你刺不死我。”腰身向左一偏,让开致命一击。
叶二娘咦了一声,大是惊讶,他这一招乃猝不及防之下偷袭,招数之中更是用尽全力,不想薛道衡仍是轻轻松松躲过,不由得既惊且佩。
薛道衡虽然避过这一刀,其实避得相当惊险,若是他内力稍微差上那么一点,反应慢上那么一毫,此刻已经死过一回。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思忖“这叶二娘刀法狠辣,是个劲敌,若让他与岳老三联手,可有些麻烦。说不得,老子还是先下手为强,先解决了岳老三,再慢慢跟她玩。”
他主意一定,当即刷刷数掌,朝岳老三拍去,笑道:“岳老三,我跟你比比内力,如何?”
南海鳄神叫道:“好,比就比。”呼地一掌拍出,与薛道衡左掌相交,对过一掌。
薛道衡吸一口气,真气鼓动,又是连环三掌,南海鳄神咬紧牙关,硬生生接下。他接一掌,退一步,一连退了三步,脸上已是全无血色。忽然之间,南海鳄神胸口一甜,哇地一声,吐出一大滩鲜血,俩眼一翻白,晕倒在地。
叶二娘大是焦急,连声叫道:“老三,你怎么了,快醒醒!”
南海鳄神双眼紧闭,任她如何呼叫,恍若不闻。
薛道衡微微一笑:“你放心,他没事,死不了。”
叶二娘气呼呼道:“老三若是死了,我跟你势不两立。”
薛道衡笑了笑:“你别发这么大火,我说岳老三死不了,绝不会骗你!”
叶二娘犹自迟疑:“你真的没杀他?”
薛道衡点了点头:“没有,我一向不喜欢杀人。对了,你不是奉命杀我么,怎么还不动手?”
叶二娘咬一咬嘴唇,沉声道:“请薛状元赐教。”手中柳叶刀斜劈,朝对手手臂砍下。
叶二娘一柄柳叶刀,长不过三尺,薄如冰片,开口却是锋利无匹。此时一经施展,但见刀光映雪,寒气森然。
薛道衡瞧着她那白玉般的手掌圈舞,刀法精妙,竟然极少有破绽可寻。眼前佳人舞刀,若不是生死相斗,定然是一番绝妙风景。
他叹了口气,说道:“叶姑娘,以你一介柔弱女子,能使出这般精妙刀法,可说极不容易。但是你刀法虽好,若要胜我,却绝无可能,今日我就让你开开眼界,见识一下我掌刀威力。”
突然间五指并拢,迅捷无伦迎空劈落,朝叶二娘手中柳叶刀劈下。
叮地一声响,叶二娘柳叶刀被薛道衡手掌边缘力斩,叮玲玲一阵乱响,突然之间,寸寸断裂,碎成一堆烂铁。
她这柄柳叶刀用上等精钢铸就,坚硬无比,眼下不过一招之间,即被对手割断,吓了一跳,随即满脸怒色,气呼呼道:“薛道衡,你弄坏了我宝刀,快赔我。”
薛道衡笑嘻嘻道:“叶姑娘,我没听错吧。你要我陪你,那可万万使不得,我跟你说,我可不是随便的人,这样过分的要求,万万不能答应。”
叶二娘气得满脸通红:“谁要你陪我了?我要你赔我宝刀。”
薛道衡哦地一声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你要我赔你宝刀,这个容易,你开个价吧,我赔给你。”
叶二娘斜眼瞧他,似笑非笑:“薛状元,你可莫要哄我。我瞧你身上一贫如洗,只怕连一个铜板也未必有。你拿什么陪我宝刀?该不会是真的要赌债肉偿,用身子还债吧。”说着格格一笑。
薛道衡咳嗽一声:“如果叶姑娘不反对的话,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怕姑娘眼光太高,瞧不上在下。”
叶二娘淡淡一笑:“我对你身子不感兴趣,不过你若真的能拿出银子来,我倒也可勉强接受。”
薛道衡道:“你要银子,那好办,说吧,要多少,我拿给你。”
叶二娘道:“你真的能拿出银子?”
薛道衡道:“多的没有,千儿八百,还拿得出来。”
叶二娘点头道:“好吧,你赔我一千俩银子,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薛道衡道:“一千俩不多,你等会。”说话间嘻嘻一笑,走到王大人身前,笑道:“老王,这些年来,你定是搜刮了不少金银珠宝,反正你也花不完,要不借我一点?”也不等王三清回答,伸手入怀,从他怀中摸出一个丝绸袋子,摇晃数下,但听得一连串铜钱相撞之声,清脆悦耳。他嘻嘻一笑,将袋子扔给叶二娘,说道:“里面一千俩银子只多不少,够你重新打造一把好刀。”
叶二娘接过袋子,打开一瞧,只见里面金光耀眼,密密堆放着许多金叶子,另有翡翠、珍珠玉佩以及一大叠银票,价值不下万俩白银,当即展颜一笑:“行,你小子够意思,这袋子里面至少有一万五千俩银子,我只赚不赔。好吧,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咱们后会有期。”
薛道衡笑道:“咱俩架可还没打完,不接着打了?”
叶二娘脸色一红:“我兵器都给你废了,还打什么?”叹了口气,说道:“你我功夫相差太远,再打下去,也是我吃亏。我叶二娘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喜欢吃亏,咱们就此告别,有机会再见面。”
她伸手扶起南海鳄神,掌心贴着他背脊,输了一阵真气过去,过不大会,南海鳄神悠悠醒转。
叶二娘目视薛道衡,说道:“薛状元,我要带老三回去疗伤,你不会拦我吧?”
薛道衡笑道:“我跟岳老三本没仇恨,你带他走,天经地义,合情合理,我自然不会横加阻挠。”他走到门边,替叶二娘打开房门,说道:“请,请,慢走不送!”
叶二娘向他报以一笑,说道:“薛状元,你心地不错,人又俊俏,武功还高,若是我早几年遇上你,非嫁给你做老老婆不可,眼下嘛,可没这个福分。”
薛道衡给她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免了,免了。在下心有所属,早有意中人。”
叶二娘笑道:“是么?不知谁家姑娘有此福气?对了,你们结婚了吗,生孩子没?”
薛道衡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温柔,一丝怀念,还有一丝歉疚,伸手在叶二娘身上一推,笑道:“别问来问去了,时候不早,你赶紧走吧。”
叶二娘见他不愿回答,微微一笑,也不勉强,伸手挽了南海鳄神臂膀,飘然出门,笑道:“薛状元,再见了。”但见她身子轻盈,转了几个弯,随即掩没在月色中。
薛道衡呆呆凝视,瞧着门外月亮出神,自言自语“薇儿,你眼下在哪?没有我在身边陪伴,这些年来,是否寂寞?”
他瞧着月亮怔怔出神,一阵冷风吹来,薛道衡此刻上身祼露,被夜风一吹,身子轻颤,终于从沉思中缓过神来。
他长呼一口气,返身走到屋中,从卫千寻身上脱下外衣,罩在身上,大踏步迈出,顷刻之间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第十六章 劫狱
更新时间:2012-06-17
薛道衡离开铃音阁,来到入口。有士兵过来盘问,他不愿多费唇舌,伸指点出,嗤嗤俩声响,点了门口处守卫茓道。
他站在大门之旁,瞧着身前楼阁高耸,听着身后不远处流水淙淙,不禁心情畅快莫名。这八年来身居牢笼,不得自由,眼下脱离枷锁,顿觉天高水阔,任由翱翔。
他吸一口室外空气,一股泥土芬芳混合柳树清新之气涌入胸臆,顿觉心怀大肠,忍不住笑道:“***,老子直到今日,才算明白,原来自由是这么宝贵!”
一想到八年来身遭陷害,受尽苦楚,又不由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心中痛骂:“***老虔婆,这些年来你害得老子好惨,眼下我既得自由,是该跟你算算总账了。”
想到牢中岁月,缺衣少食,酷刑不断,刺杀暗杀连绵,时常命悬一线,更是对梁太后恨得牙痒,自思“我闻得小皇帝八年前登基,老虔婆大权独揽。这老虔婆心肠毒辣,只怕小皇帝的日子,过得也不顺心。”
一想到小皇帝年纪轻轻,却要成天看人脸色,心中愤愤,寻思“不行,小皇帝是先帝之子,先帝对我有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先帝儿子受人摆布欺负,更不能任由太祖太宗辛苦打下的花花江山,被一个老妇人掌控。说不得,只好做一回荆轲。”
转念又想“咦,不对,荆轲好像是位不合格刺客,我记得他刺杀不成,后来反给秦王弄死,我还是不要学他。但是他荆轲没本事,我薛道衡可没这般脓包。这刺客嘛,我还真想当一回。”
他心中已打定主意“要干就干票大的,反正我跟老虔婆势不两立。正好,她不是在天牢中关押了大批囚犯么,老子就给她来个大闹天牢,将一干囚犯统统释放,气也活活气死她。”
想到这里,颇为得意,寻思“天牢里机关重重,又有质子军守卫,要劫天牢,可得从长计议,不然不易成功。还有,我在天牢日久,这副容貌,只怕大多守卫都能认出,还是先易容改装,再入天牢。”
他主意已定,当即踏步前行,朝首都兴庆府走去,要进城寻个店面,买齐化装易容道具。聆音阁在皇城以北,距离城内约有五里距离,说近不近,但薛道衡轻功无双,一经施展,迅若闪电,也不过片刻之间,已到皇城城门。
此时已是深夜,城门紧锁,无法进入。薛道衡瞧着面前高墙耸立,足有十米,微一沉吟,决定翻.墙而入。
他提一口气,凌空跃起,身子平地上升三米,足尖在墙上轻点,身子借力,再次拔高丈许,足尖第二次点上城墙,身子再次跃高。他一跃就是丈许,不过俩个呼吸之间,人已翻.墙而过。
进入城内,薛道衡吸一口气,伸手在衣服上一拍,拔足狂奔。兴庆府是西夏首都,繁华异常,即便在深夜之中,也是灯火通明,商铺营业。薛道衡寻了一家杂货店,买了面粉、胡须、胶水等易容之物,卫千寻衣服之中留有不少银俩,他拿出一锭银子付账,店老板翻箱找柜,将所有零钱拿来找他,还是不够使。薛道衡眼见店老板急得满头大汗,笑道:“都给你了,不用找啦。”店老板大喜若狂,连连道谢。
薛道衡哈哈一笑,离开店铺,找了一家客栈,当即易容改装。他将外套脱下,扔在桌子之上,忽听得叮地一声金属脆响,一枚巴掌大的令牌从衣服之中掉落。
薛道衡心中好奇,拿起令牌,只瞧得一眼,便即欣喜莫名:“这是老虔婆的风羽令,有了它,我在天牢之中便可畅行无阻,谁也不敢拦我。哈哈,我刚想去劫天牢,眼下便掉出一枚风羽令。看来是天叫我成功!”
易容完毕,薛道衡拿了一面镜子,审视容貌。但见镜中人儿面色蜡黄,额头上密布皱纹,眼角边缘,也是鱼尾纹扎堆,这副面黄肌瘦,病态苍老的模样,又哪里与自己有半分相似?不由得大为满意,心想“我这副样子,便是站在老虔婆面前,她也决计认不出来!”
他本想给自己装上一副胡子,这样瞧上去更加威武,但一照镜子,这才醒悟,原来自己八年之中,给关在天牢,可从来没人给自己剃过胡须。虽然每隔几个月,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便会使用掌刀绝学,聚气为刀,自我修理一番,但最近一次也在半年前。眼下他脸上胡须遒结,根本用不着再多此一举。
他微微一笑,放下镜子,翻窗出门,直奔天牢。
他适才购买易容道具之时,顺便也买了一套衣服,一匹快马,此刻早已换上。他骑着骏马,认准天牢方向,打马疾驰。
马蹄得得,击打在青石板街上,深夜中听来,清脆响亮。过不多时,天牢已遥遥在望。薛道衡翻身下马,往天牢闯去,守卫的士兵瞧得生疑,心中嘀咕“这病态恹恹的老头儿是谁?怎么如此嚣张,竟敢孤身单人,擅闯刑部天牢?”
另一名士兵也有同感“这老头儿透着古怪,瞧他脸上面黄肌瘦,似乎疾病缠身,可是走起路来偏偏气势汹汹,便是壮年小伙,只怕也没他脚步迅捷,古怪,相当古怪。”
两名士兵心中疑惑,职责在身,当即手持长枪,上前喝问“干什么的?这里是天牢重地,快止步!否则格杀勿论!”
薛道衡停住脚步,双手叉腰,皱眉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见到我老人家也不上前请安,不想活了?”
两名士兵见他如此嚣张,反倒心中疑惑,一名士兵小心翼翼问道:“老先生贵姓?前来此处有何贵干?”
薛道衡拍拍他肩膀,笑道:“嗯,你这小娃娃说话还算礼貌,不像你旁边这位,凶巴巴的,满嘴火药味,跟要吃人一般。”
那士兵肩膀给他一拍,竟尔双腿一软,便欲跌倒,心中吓了一跳“瞧不出这老先生病态怏怏,手劲竟大得出奇!”心中更加认定“眼前之人来历不凡,不可鲁莽。”
他脸上陪笑,恭恭敬敬道:“老先生可是宫中大人物么?您老贵姓?”他想皇宫之中能人高手无数,这老先生手劲奇大,说不定也是宫内高手。
薛道衡脸色一变,笑道:“怎么,被你看出来了?”他这么说,竟是顺水推舟,扮起宫中大官来了。
那士兵见自己猜对了,心中庆幸“幸亏刚才没鲁莽,否则得罪了大内高手,可闯了大祸。”笑道:“老先生贵姓?在何人手下当差。”
薛道衡脸上微笑,心中飞快转过念头“我该编个什么身份吓吓他?这个身份必须够气派,要说出来立马震住别人,才算本事。”
微一沉思,已有了主意,伸手在胡须上摸了俩下,向那士兵招招手,说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我是谁。”
那士兵依言凑过耳朵,薛道衡故作神秘,先在四周一阵张望,确定没人,这才在那士兵耳旁轻声说道:“我姓赫连,现在说给你知道,可别到处乱传。”
那士兵脸上变色,神色立马恭敬至极点,小声问道:“老先生跟一品堂赫连总管如何称呼?”
薛道衡道:“你说赫连铁树么?那是我侄子。不过我这人一向为人低调,不喜欢拿着赫连侄儿招牌在外招摇,免得对他影响不好。今天跟你小子投缘,又见你为人厚道,这才告知真相,你可得帮我严守秘密,知道吗?”
赫连铁树乃西夏一品堂总管,权倾朝野。那士兵听说薛道衡是赫连铁树亲戚,而且言语之直呼对方大名,这份勇气魄力,一看便知是大人物,那么他身份地位之高,也就可想而知。
他神色谦恭,笑道:“原来是赫连大人,失敬失敬。不知赫连大人前来此处,有何贵干?”
薛道衡道:“我奉了太后命令,前来处决重犯,快放我进去。”
那士兵恍然大悟,梁太后生性狠辣,经常密密在天牢中处决囚犯,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当下更不怀疑,说道:“既是奉了太后命令,赫连大人请进。”
另一名士兵性格谨慎,问道:“赫连大人,你说奉了太后命令,可有令牌?”
先前那士兵瞪了同伴一眼,斥道:“沈陌,赫连大人乃一品堂赫连总管亲戚,地位煊赫。一品堂高手要进天牢,还须什么令牌?你别犯糊涂,赶紧放人,得罪了一品堂,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叫沈陌的士兵却摇了摇头,淡淡道:“要进天牢,便得有令牌,这是规矩。赫连大人虽是一品堂高官,又是大总管亲戚,可也不能坏了规矩。”
薛道衡微微一笑:“嗯,说的有理。这是太后钦赐的风羽令,你赶紧验过了。”
沈陌接过令牌,小心验收,点头道:“是真的,多有得罪,赫连大人请进。”将令牌奉还。
薛道衡接过令牌,笑道:“沈陌,你是个尽职好兵。不过似你这般较真性格,上司可不喜欢。你又不会拍马屁,这样混下去,在军中可升不了官,还是好好反思反思。”说了这句话,哈哈一笑,走进牢房。
薛道衡一进天牢,正要伸手去推牢门,瞥眼间见那俩名士兵仍在外面来回逡巡,心想“这两人留在外面,终究不妥。就算我将囚犯救出,又如何能够瞒过二人耳目?只要他二人一旦察觉,向外发出求救信号,届时千军万马眨眼即来,我又如何招架?岂非功亏一篑?说不得,为了万无一失,还得先解决眼前二人,方是上上之策。”
想到这里,当即折回,挥手向俩名士兵招呼。那二人将他当做朝廷大官,眼见薛道衡朝自己挥手,以为他有要事吩咐,想也不想,快速靠近。
薛道衡弯腰蹲地,从地上拾起俩块石子,扣在掌心,待那俩名士兵靠近,屈指弹出石块,打中俩人胸口神风茓。石子中附有内力,又打在胸口要茓,俩人如何受得了?当即晕倒在地。
薛道衡****俩人,这才放心“好了,眼下再无后顾之忧。”
他拍拍手掌,重新走到大门之前,伸手推开,踏进天牢一层。
一进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无比的大厅被分成左右俩块,中间是一条过道,俩边都是牢房,密密麻麻用铁栏栅隔成一间间小牢房,每个牢房之中都关有犯人,有的单独一间,有的三五成群。
入门处不远,摆着一张桌子,俩张椅子,上面都坐着人,桌上放着酒菜,俩人正在猜拳斗酒,瞧那脸红脖子粗熊样,酒意当有八分。
离这张桌子十来米远,也摆着一张桌子,桌旁坐着七八个身穿军服的士兵,吆五喝六,正聚在一起赌骰子。人人俩眼放光,聚精会神盯着碗中三粒骰子,神情紧张,身上佩刀胡乱放在桌上,连薛道衡走进屋中也没发觉。
入门处桌子上一名士兵醉眼熏熏,依稀察觉到有人进屋,睁眼向大门瞧了一眼,见到薛道衡慢慢走近,吃了一惊,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他喝多了酒,说话之时含糊不清,声音虽大,隔桌那七八名士兵也没在意,只当他在发酒疯,说胡话,谁都没加理睬,仍是继续开大买小。
薛道衡笑道:“在下赫连佳明,奉了太后命令,前来处决犯人,这是风羽令,请验察。”他信口胡诌了一个名字,佳明佳明,那是假名谐音。
那士兵如何能够分辨真假?眼见他手上风羽令金光闪闪,确是太后所赐,当即神色恭敬,笑道:“原来是赫连大人,久仰久仰!赫连大人既是奉命处决犯人,等我向大哥通报一声,便可行刑。”
他伸长了脖子,对着隔桌那张桌子叫喊:“老大,这位赫连大人找你有事。”
那桌上一个中年大汉的声音响起,头也不回,骂道:“有什么狗屁事情了?我跟你说,天大的事情眼下也别烦我,等我将这一局赌完再说。”
那士兵嘻嘻一笑:“赫连大人,老大正在兴头上,咱们先等等。我这桌上有上好的狗肉火锅,又有美酒,要不您边吃边等?”
薛道衡笑道:“那就叨扰了。”从墙角处拿了一张椅子坐下,伸筷夹了一块狗肉,送入嘴里。那士兵已替他斟好酒水,笑道:“请喝上一杯,暖暖身子。”薛道衡谢过喝了。
那士兵问道:“赫连大人,狗肉滋味如何?美酒还喝得习惯么?”
薛道衡笑道:“不错,都不错。”说了这句话,手中筷子倏尔闪电般点出,在俩名士兵胸口上各点一下,那士兵只觉胸口一麻,奇道:“赫连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身子一歪,昏迷过去。
薛道衡点晕俩人,悄没声息离开桌子,蹑手蹑脚朝另一台桌子走去,那桌上八人全副心思都放在骰子之上,薛道衡脚步声细微难辨,竟没一人察觉。
薛道衡走到桌旁,施展绝顶轻功,闪电般绕桌转了一圈,手中右掌拍出,在每名士兵后颈处大椎茓上都拍了一掌,他瞬间连出七掌,拍晕七名士兵,只留下那名长官不拍,手掌抵在他背心要茓,凝力不发。
那长官正赌得性起,突然之间七名手下齐齐趴下,随即感到后背上一道手掌紧贴,耳中传来一个冰冷声音“要死要活?”
他吓得魂不附体,已知中了别人算计,当即讨饶:“要活,要活,好汉饶命!”
薛道衡没想到他这般脓包,哭笑不得,说道:“若要活命,交出牢房钥匙。”
那长官连忙答应:“是是,我这就交出钥匙。”伸手入怀一阵乱摸,拿出一大串钥匙来,他慌乱之中,乱摸一气,将怀中所有物品都掏了出来。除了钥匙,还有一些碎银子,一册春.宫图,另有三只绿色短香。
薛道衡手指那三根绿香,问道:“这是什么?是不是迷魂香?”
那长官道:“是,是……不是,不是……”
薛道衡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问道:“怎么又是,怎么又不是,我问你,到底是不是?”
那长官道:“回禀好汉,这是迷魂香,但又不是一般普通迷魂香,这是香中之王,超级无敌至尊迷魂香,简称无敌迷魂香。”
薛道衡道:“那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迷魂香?”
那长官道:“这无敌迷魂香厉害无比,威力比一般的迷魂香厉害百倍,只要手指那么长一小截,便可足足迷晕一百头大象。”
薛道衡不信:“真有这么厉害?你不是吹牛?”
那长官发誓道:“在下绝对没有吹牛,我可以用自己的性能力发誓,若我刚才所言,有半字虚假,就让我终生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
薛道衡见他发出如此恶毒誓言,顿时信了他,笑道:“既然你没说谎,那这迷魂香,我就拿走了。”心想“天牢七层和八层,加起来共有一百二十名质子军守卫,若要硬闯,势必浪费时间,既然这迷魂香连大象都能迷晕,那么用来对付区区质子军,应该不成问题。”
那长官心如刀割,大是不舍,求道:“好汉要拿走迷魂香,自然没有问题。但这三只迷魂香是在下千辛万苦得来,药性十足,可以迷晕三千名壮汉绰绰有余,请好汉念在在下得来不易,就行行好,给在下留指甲那么长一点点迷魂香当做随身必备品,以后行走江湖,安身立命全靠它了,行吗?”
薛道衡见他求得恳切,心肠一软,何况这迷魂香药力既猛,自己也用不了许多,便道:“好吧,那就给你留一根。”将俩支迷魂香收入怀中,留了一支给那长官。
那长官连连称谢,薛道衡摆摆手道:“眼下我要你将牢房打开,将里面犯人全部放出,不然的话,我立马杀了你。”
那长官命悬人手,虽知私放囚犯乃是死罪,但若不放,立马就要被杀,只得叹了口气,将牢房一一打开。薛道衡将囚犯尽数释放,说道:“形势紧迫,大家赶紧逃命。”众人俱都称谢,一窝蜂般逃离天牢。
薛道衡待众囚犯走远,拍了拍那长官肩膀,说道:“这位老兄,你私放囚犯已是死罪,若想活命,赶紧带领家人远离皇城,再也不要回来。”
那长官无奈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好,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薛道衡摇头道:“不是现在,是一个时辰之后,一个时辰后,等我将所有囚犯放出,待他们安全撤离,你才可以走。眼下嘛,不能放你,免得你通风报信,走漏了消息。”伸手在他大椎茓上一拍,将他拍晕,说道:“一个时辰之后,茓道自解,到时你再逃命。”
他放走天牢一层囚犯,趁热打铁,再接再厉,又如法炮制,将天牢二三四五六层囚犯一一解救。
天牢六层之中关押的都是一些桀骜不驯,统兵一方的藩王大将。这些人手握重兵,恩怨分明。薛道衡救他们出天牢,相当于布施了一个天大恩惠,让这些人欠了自己一个极大人情,不少藩王临走之时都许下诺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日薛状元有任何困难,都可前来找我,自当鞠躬尽瘁,竭尽全力,以报今日救命之恩。”
还有一个囚犯,人称归罗王,更是将随身玉佩赠给薛道衡,说道:“老薛,今日你救了我性命,那么咱们以往一切恩怨,一笔勾销。这块玉佩你收好了,他日不管是你本人亲临,还是你儿子女儿来访,又或者你徒弟传人有事相求,都可来甘肃找我,我一定帮忙。”
※※※
薛道衡送走众囚犯,继续出发,前往天牢七层八层,这里面关押的犯人,全是各行各业社会精英,能人异士,由实力强悍的质子军守护。但薛道衡手中既有无敌迷魂香,一经点燃,任凭众质子军龙精虎猛,还是三下俩下,便给迷晕。又是轻轻松松,将囚犯一一解救。
众囚犯感激涕零,向他挥手道别,一位胡须花白的老头上前搭讪,说道:“薛状元,你好,我叫墨禹,墨家第一百二十五代传人。我还有另一个身份,群英阁阁主,天牢七层与八层这帮兄弟,都归我管。今日受你恩惠,我代表手下各行各业共计一百一十三位兄弟给你说一声‘谢谢’。”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薛道衡连忙还礼:“不敢当!老先生,我好奇问一句,你手下群英阁这帮兄弟,都是干什么的?”
墨禹笑道:“三百六十行,各种职业都有。我手下这帮兄弟个个实力超凡,都是各行各业最最拔尖人才,便是叫他们一声大宗师,也不为过。就拿老朽来说吧,老朽师承开派祖师墨翟先生,精通各种战车、****、以及攻城器械制造,在这方面造诣,可说天下第一。”
薛道衡肃然起敬:“原来老先生是墨家传人。墨家祖师墨翟,与孔子、孟子、韩非子齐名。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墨禹微微一笑:“不敢当,在下连祖师爷十分之一本事都没学到,薛状元如此赞誉,实在令老朽惶恐。”他挥手向身后四名青年人招手,那四人走了上来,墨禹笑道:“我再给薛状元介绍几位兄弟。”
指着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说道:“这是高飞,人称天下第一盗神,手法之快,无人能及,普天之下,没有他偷不了的东西。有一次他跟人打赌,孤身潜入宰相府,硬是在重兵守护之下,潜入宰相千金闺房,将王宰相宝贝女儿偷了出来。”
薛道衡点点赞许:“高兄神技,叫人佩服。”伸出手来,和他相握。高飞嘻嘻一笑,手掌探出,与薛道衡握在一起,又是嘻嘻一笑,收回手掌。
他旁边一名脸色黝黑,身材中等的汉子忽然伸手一抓,抓住高飞手掌,骂道:“高飞,你又在玩什么玄机,怎么偷了薛状元玉佩?”
薛道衡一惊,伸手到腰间一摸,玉佩果然不见。高飞微微一笑,将玉佩还奉还,说道:“好多年没偷东西,一时忍不住,跟薛状元开了个玩笑,你别见怪。”他适才跟薛道衡握手之时,已施展妙手空空之术,偷了薛道衡一块玉佩,薛道衡竟尔没能察觉。
他脸上一红,接过玉佩,赞道:“高兄神技,叫人佩服!”这是他第二次说同样的话,第一次随口敷衍,言不由衷,这一次却是心悦臣服,真正的佩服。
墨禹指着那黑脸汉子,介绍道:“这是刘猛兄弟,乃天下间最好铁匠。由他所造刀枪盔甲,兵器箭矢,锋利耐用,万金难求。”
薛道衡伸手与他相握,以示礼貌。俩掌接触,只觉对方掌心粗糙,生了不少老茧,一只手臂力道大得惊人,直捏得自己骨骼格格作响,心下佩服:“百炼成钢,这位刘猛兄弟手心粗糙,手臂有力,当是常年挥锤打铁,长期锻炼所致。墨禹说他是天下第一铁匠,当没骗人。”
墨禹又介绍了剩下俩个汉子,一个胖胖的白脸汉子名叫钟涛,是天下第一火药师,最擅长制造炸药火器;另一个三十岁的中年书生名叫孙英,是位中医,医术高超,善治百病,据他自己介绍,好像是天下第二神医。
当下五人互相引见,各说了几句久仰佩服的话,墨禹从怀中拿出一枚铜钱,递给薛道衡,说道:“这是群英阁铜钱令,以后薛状元可以拿着它来群英阁找我,老朽会为你办任何三件事情,算是报答今日救命之恩。”
高飞等五人也施礼道谢,齐齐说道:“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薛道衡将铜钱收好,说道:“老先生一番美意,在下却之不恭。”当下众人一番寒暄,陆续告辞。
薛道衡眼见众人走远,舒了口长气,寻思“天牢九层,除我之外,已无其他犯人,不用再去。眼下囚犯既已放出,大事了结。接下来是时候前往皇城,找老虔婆算一算总账了。”
(归离王手握重兵,墨禹精通攻城器械制造,高飞是天下第一神偷,可偷万物;刘猛铸铁术神奇,可造各般利器;钟涛火药才能无双,可造炮弹炸药;孙英岐黄妙术起死回生,可治伤者。这六人才能一旦运用于军队之中,攻城掠地,当可横扫天下。先养着,以后再用。)
第十七章 大闹禁宫
更新时间:2012-06-18
夜,深夜。
明月当空,照在大街之上,也照亮了西夏皇城。皇城之中,人影攒动,无数手持刀枪的士兵来回巡视,严阵以待。
突然之间,一只乌鸦呱呱乱叫,飞向了慈宁宫外窗台,这只乌鸦在夜色中飞了很久,它口中衔着一块碎肉,那是为窝中幼鸟准备的晚餐。
似乎飞得久了,乌鸦有些疲累,前面不远处有个窗台,正好可以停下歇息,恢复体力。乌鸦没有意识到危险,也不知道这里是皇宫禁地,人畜不可靠近,它此刻只想有个落脚的地方,停下来好好歇一阵子。
没有丝毫的犹豫,乌鸦朝窗台飞了过去。
寒光一闪,一道刀光砍下,乌鸦一阵哀鸣,扑翅跌倒,它身子在地上一阵抽搐,便即不动。一丝细细的血水顺着乌鸦脖子流出,流到羽毛之上,染红了一对翅膀。这只乌鸦顷刻之间已给格杀,死在刀锋之下。
在乌鸦尸体之旁,还有一小块碎肉,那是乌鸦妈妈为子女准备的晚餐,不过它的孩子们永远也吃不着了。
一名中年士兵目光冰冷,盯着乌鸦尸体,刷地一声响,还刀归鞘,口中冷冷吐出一句话“擅闯鸣鸾殿者,杀无赦!”
※※※
皇城之外,北门昭阳门之前,八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神色冷峻,不发一言守护城门。冰冷的夜风一阵阵吹过,吹在八名士兵稚嫩的脸庞与手掌之上,将他们脸蛋与手背冻得通红。
但,没有一名士兵吭声叫苦,也没有一名士兵精神松懈,他们全都笔挺着腰杆,双目中透着坚毅,一丝不苟执行着守卫城门职责,绝不退缩。
有这样的士兵把守皇城,还有谁敢闯城,谁能闯城?
突然之间,八名士兵眼前同时一花,齐齐咦了一声,似乎看到城墙上一个人影掠过,但那身影实在是太快,一闪而过,谁都不敢肯定。
众人睁大了眼睛,满脸迷茫,眼神之中互相透着询问,一时之间都呆呆凝立,不知所措。
良久之后,士兵甲道:“嗨,哥们,我敢打赌,刚才有一个人从城墙飞过,就在一秒钟之前。”
士兵乙“别扯淡了,这城墙高达数十米,又有谁飞得过去?除非他是超人。”
士兵丙“你们都别争了,我可以肯定,刚才只不过是有一只大鸟飞过城墙,压根不是什么超人。”
士兵丁“世上有这么大的鸟?”
士兵戊道:“当然有了,草原中的大雕儿就有这么大。”
士兵己道:“对对,我见过大雕,它们有成年人那么高,翅膀张开,有好几米长呢。”
士兵庚点头道:“嗯,有理,那么刚才我们见着的,竟然是一只大雕了。好了,一只大雕飞进皇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家都别争来争去了,继续干活。”
※※※
薛道衡瞒过众士兵,潜进皇城,他一面小心翼翼观察四周环境,避免被守卫发现,一面迈步急行,往鸣鸾殿方向逼近。
一番摸索,费了不少周折,终于来到鸣鸾殿。放眼一瞧,薛道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鸣鸾殿畔,大门之前,过道之中,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盔甲生辉,长枪泛寒,人数竟然不下一百。
这么多士兵把守,自己该如何潜进鸣鸾殿,刺杀老虔婆?
这是个很头痛的问题。
要不再拿出无敌迷魂香试试?可是这是在室外,不在室内,空气流畅,又有风,迷魂香威力再强,只怕也起不了作用。
嗯,那该怎么办?看来只有从三十六计之中想办法了。啊,有了,三十六计之中不是有一招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么?就是它了。
调虎离山,调虎离山,怎么调呢?微一沉吟,薛道衡已有了主意。
他潜踪匿形,小心翼翼靠近藏书阁,那是距离鸣鸾殿三百米远的一座阁楼。里面存放着天文地理、经史子集、农业水利、手工科学各类书籍共计一万三千余册。
梁太后喜欢读书,宫中的皇帝、妃子、公主、皇子们受她影响,均爱上了书籍。为了方便皇帝太后读书借书,特地造了这座藏书阁。
藏书阁虽然重要,但毕竟书籍是没有生命的东西,用不着保护,所以梁太后只派了俩名小太监看守,防止书籍被虫咬蚁噬,遭到破坏。
薛道衡潜至藏书阁,手中扣了俩枚石子,嗤嗤飞出,打晕了俩名看守太监,身子一纵,溜进了书房。他一进屋中,便要放火烧书,将众士兵吸引过来。身上没带火刀火石,只得使用昆仑烈焰掌,聚气为火,点燃书籍木架。
他引燃了十余本书籍,砰砰数掌,将书架全部推倒,不多时火势蔓延,越烧越旺,人在屋中,已感到热浪.逼人,当即退出房门。
古人建屋,大多采用木料,最受不得火烧。没过多久,便见得藏经阁中火浪涛天,映红了半边天空。慈宁宫前众士兵大惊失色,当即乱作一团,纷纷大呼小叫,前来灭火。
薛道衡借着众人混乱,趁机溜进了鸣鸾殿。
薛道衡一进鸣鸾殿,便被屋内富丽奢华深深震住。
他南征北战,去过不少地方,也见过不少富豪房屋,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当他第一眼看见梁太后住所,还是感到震撼“这老虔婆,太有品位了。”
厚厚的波斯地毯,结实耐用的红木家具,碧绿生光的翡翠屏风,晶莹剔透的夜明珠照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大气奢糜,将皇家的尊荣显贵刻画得淋漓尽致。
视线尽头,一张超大红木床静静伫立,床上一人侧身背对着他,正睡得安稳,身上盖着鸭绒暖被,一头如云秀发散露在外,瞧那睡梦中模样,显然好梦正酣。
薛道衡陡然见到此人,牙关紧咬,心中暗骂“老虔婆,你睡得好自在!”身形展动,呼地一掌拍出,对准了梁太后后脑勺,蕴足了力道,要一掌就结果她性命。
忽然之间,床上那人陡然坐起,左掌拍出,硬接了薛道衡一掌,身子站立,厉声喝道:“大胆贼子,尽敢行刺太后,你不想活了?”声音粗豪,竟然是个男子。
薛道衡吃了一惊,心中已然明白“不好,中了圈套!”他心念一转,便即镇定,问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装神弄鬼,竟然扮起女子来了?”
那人呵呵一笑,伸手在头上一抓,抓下一具假发,扔在地上,露出一个油光锃亮的脑袋,也是问道:“你又是谁?竟然可以凭借一双肉掌,硬接我的‘毒沙掌’?嘿嘿,你一身功夫,可着实不赖啊。”
薛道衡心下一凛:“毒沙掌?莫非阁下就是退隐江湖二十余年的一眉大和尚?”
那和尚脸露微笑:“难得江湖中竟然还有人记得洒家名字。年轻人,你究竟是谁?年纪轻轻,怎么又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薛道衡尚未回答,便听得右手边一间屋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一眉大和尚纵横江湖,难道连薛道衡薛状元的名头也没听说过?”声音轻柔,薛道衡一听便知,正是老对头梁太后。
果然房门推开,梁太后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俩男一女,贴身保护。
一眉嘿嘿一笑,凝视着薛道衡上下打量,点头道:“你就是薛道衡?难怪,难怪。”
薛道衡道:“难怪什么?”
一眉道:“难怪你一身武功如此厉害。”
薛道衡哼了一声,怒视梁太后,冷冷道:“老虔婆,你坏事做尽,还没死么?很好很好,今天正好为民除害。”
梁太后嘻嘻一笑:“薛状元,你要杀我,可得先问问我手下。”手一挥,身后三人各自迈前一步。
这一步跨出,不多不少,正好三米。三人同时迈步,同时落地,所跨距离,也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有如一人。
薛道衡眉头微皱,眼见三人足不动,脚不抬,纯以身体带动步伐,这门功夫,倒是古怪,生平第一次碰见。
他一抱拳,说道:“未请教三位姓名?”
那红衣女子盈盈一笑,说道:“我叫凌亚男。”
薛道衡动容道:“莫非是三十六路修罗刀法凌厉,江湖人称杀鬼灭妖的‘杀鬼刀’凌亚男?”
凌亚男点头道:“正是我,不过小女子刀法稀松,杀鬼灭妖是万万不能的,只能杀鸡宰狗,偶尔杀杀人。”
薛道衡嗯地一声,又转问左边青衣大汉:“阁下贵姓?”
那大汉道:“我姓封,浑名铁牛。”
薛道衡浑身一震:“莫非是江湖人称‘力拔山河,项羽再世’的封铁牛?”
那大汉呵呵一笑:“难道世上还有第二个人敢叫封铁牛的?”
薛道衡点头道:“不错,十年前江湖之中还有十七人同名同姓,都叫封铁牛。可是三年之后,这十七人都给阁下杀了,从此之后,世上便只有一个封铁牛。”
封铁牛哈哈大笑:“不错,封铁牛是我自取的名字,那是因为我身板如铁,力大如牛,才敢叫这么响亮的名字。江湖中那些与我同名的杂碎,既没我这般铁打的身子,也没我这样力大如牛的神力,又凭什么敢叫封铁牛了?老子一气之下,一掌一个,全给杀了。从此之后,这世上只有我一人配叫封铁牛。”
薛道衡冷冷道:“阁下杀人如麻,应该改名叫做疯牛更加妥帖。”
封铁牛哈哈一笑:“你这是在称赞我么?过奖,过奖。不过说到杀人如麻,我是远远比不上身边这位古兄。”
那姓古的汉子身材矮小,面色苍白,闻言微笑道:“老封你过誉了,我也不过才杀了八百六十七人,便连一千之数,也没达到,算不上杀人如麻。”
薛道衡变色道:“未请教古兄姓名?”
那姓古的汉子一抱拳,说道:“古血。”
薛道衡沉吟道:“果然是你。当年古兄为了得到疗伤圣药‘天火莲’,一夜之间,杀了雪月堡上上下下一共三百零六口,这份霹雳手段,当真是心狠手辣。”
古血淡淡一笑:“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薛道衡面色一沉:“不得不提,因为雪月堡堡主韩雪、韩月姐妹二人是在下好友,你杀了她们姐妹二人,今天我必须替好朋友报仇雪恨,让你血债血偿。”古血脸色一变,嘿地一声狞笑,说道:“薛道衡,你要让我血债血偿,凭什么?”
薛道衡沉声道:“凭我一对手掌。”
古血哈哈大笑:“好,好,有志气。不过你仅凭一对手掌,就想取我古某性命,未免小觑了天下英雄。”呛啷一声响,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
那是一把精钢铸就的软剑,剑长三尺三寸,薄如蝉翼,开口锋刃锐利。
古血嘿嘿一笑,左手中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软剑嗡嗡颤鸣,说道:“我这把剑,名叫白云剑,是铸剑大师欧风子第三件作品,一生之中,饮过四百零七位高手鲜血,今天你就是第四百零八位。”
手腕轻抖,白云剑有若惊虹电掣,闪电般刺向薛道衡咽喉要害。
薛道衡一声冷笑,叫道:“来得好。”右掌如刀,轻轻斩落,正是昆仑烈焰刀中的一招“万马奔腾”,刀意纵横凛冽,恰似万马齐聚,势不可挡!
昆仑烈焰刀以气御刀,出招收招,都在一呼一吸之间,迅捷无伦。而古血的白云剑法则是以意运力,以力使剑,催动剑法,伺机伤敌。相较之下,有形剑法比之无形气刀,速度慢了许多。
古血一剑刺出,剑到中途,忽然眼前刀光一闪,一柄数丈长的气刀凌空劈下。刀法霸道无匹,森然刀气已迫得他呼吸为滞,肌肤刺痛。
古血心中吓了一跳,寻思“好快的刀法。我手中长剑若继续刺出,那么还没刺到薛道衡,自己一颗脑袋已经给他气刀劈成俩半。”他心念电转,手腕上扬,手中软剑迎空挽了几个剑花,聚成一个小剑阵,砰地一声,与薛道衡气刀撞在一起。
尘土飞扬,石屑乱飞,地上青砖石板给俩人刀气剑劲扫中,顿时碎成齑粉,剑风一吹,飘飘扬扬,四面洒落。
古血手臂上一凉,凝神一瞧,衣衫破裂,已给薛道衡气刀余势扫中,切割得一塌糊涂。若不是他反应迅捷,便连一条臂膀,也得给切了下来。
他心中震惊莫名,寻思“看来这姓薛的小子是个劲敌,不容小视。”打点起十二分精神,凝神接招。
俩人翻翻滚滚,顷刻间便拆了二十多招。旁观众人都是武林中好手,目光眼力都是一流,眼见二人你来我往,此拒彼迎,身法之快,招数之妙,都是出类拔萃,心下暗赞。
一眉心道:“老夫退隐江湖二十余年,今日才算明白,长江后浪推前浪,像我这样的老顽固,只怕要给淘汰喽。”
封铁牛心道:“这古血是我好朋友,往常跟他切磋武功,总是平分秋色,也没觉得他有多厉害。可眼下一瞧,原来这小子剑法竟尔精妙如斯。越瞧下去,越觉得神奇玄妙。那么以往交手,他都是让着我了?”一时心中颇不是滋味。
凌亚男心道:“这姓薛的年纪轻轻,不想武功竟然如此厉害。瞧他场中比斗,攻多守少,再这么下去,古血必输无疑。嗯,此人如此厉害,我若跟他交手,不知谁输谁赢?”心中颇有些跃跃欲试。
此时场中形势又已瞬息变幻,古血久斗不胜,心中焦躁,蓦地剑法一变,横劈竖砍,大开大合,有如风雨骤至,又如雪崩地震,威力大增。
封铁牛瞧得兴奋,叫道:“轰雷剑法,这是老古的绝学轰雷剑法!***,我跟老古交手那么多次,也没见他使过,今日居然拿来对付一个不满三十岁的后生小子,真是古怪,又是气人!”他气的是古血目中无人,瞧不起自己,往常跟自己比试,竟然留了如此精妙绝学不使,摆明是没尽全力,敷衍了事。
凌亚男笑道:“封兄,你说实话,你功夫比之薛道衡如何?谁强谁弱?”
封铁牛老脸一红:“薛道衡要强那么一丝半点,但我若尽全力,至少能跟他拆上三百招。”
凌亚男笑道:“这就是了!你功夫不及薛道衡,古先生与你交手,自然用不着使轰雷剑法。但眼下与薛道衡动手,人家功夫既高,又是要替好友报仇,出手岂会容情?古先生若再不使出看家本领,只怕性命攸关。所以嘛,你也用不着生气。”
封铁牛点头道:“嗯,经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古血一经施展轰雷剑法,顿时如虎添翼,大占上风。他手中持的白云剑是一柄精钢软剑,名家名作,剑身柔软,能伸能缩,用来施展轰雷剑法,更是威力倍增。只见他刷刷数剑,全是精妙无比的招数。数招一过,便将薛道衡逼到墙角。
封铁牛眼见古血占了上风,大是高兴,叫道:“老古,再来几招厉害的,那就赢了!努力,我看好你!”
薛道衡见他一旁聒噪,浓眉一挑,朗声道:“休要得意猖狂,且看我气刀最高境界,气杀万物!”一声大喝,双手合一,乳白色的真气汹汹奔流,全汇集至双掌之间。
薛道衡一声轻啸,叫道:“昆仑烈焰刀,给我破!”真气翻滚,一柄三丈长的气刀凌空怒斩,狠狠斩在白云剑上。
气浪迸爆,狂风怒卷,薛道衡掌中气刀有如群魔乱舞,又如共工氏怒触不周山,威力惊人。
古血身子给气刀一撞,顿似断线风筝一般重重摔出,白云剑也是抵受不住巨力斫砍,从中折断,断为俩截。
古血摔落地面,双眼一翻白,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就此毙命。
薛道衡一记气刀,结果了古血性命,场上众人都是骇然变色。
封铁牛跟古血交情最好,眼见好朋友惨死当场,不由得又惊又怒。他双目环睁,一个箭步跨前,指着薛道衡鼻子,骂道:“姓薛的,你下手忒狠,老子我要替老古报仇!”
哇哇怪叫,右拳前送,朝薛道衡胸口击出。拳未至,猛烈拳风已激得薛道衡衣衫飘扬。
封铁牛天生神力,拳劲极猛,虽然拳招普通,但胜在力大,正所谓一力降十会。这一拳击出,拳中劲道不下千斤,委实不可小觑。
薛道衡识得厉害,但他性格极是好胜,遇强则强。叫道:“来得好!”也是一拳击出,砰地一声与封铁牛右拳相接,俩人身子都是一晃,各自退了三步。
封铁牛咦地一声,叫道:“有意思,再吃我一拳。”,他眼见薛道衡竟能接住自己拳劲,不由得刮目相看。一声大喝,拳劲加了三成,又是一拳击出。
薛道衡眼见周遭强敌环伺,寻思“形势凶险,须得速战速决!”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呼地一掌拍出,俩人第二次交掌。
薛道衡在这一掌之中运上了混元一气功,所向披靡,封铁牛虽然力大无穷,又如何是混元真气对手?只见他一声惨叫,身子呛啷啷连退数十步,砰地一声撞在墙壁之上,身子软倒,就此晕了过去。
他先前跟凌亚男胡吹大气,说能与薛道衡拆上三百招,岂知眼下交手,竟连薛道衡俩掌都接不住。
凌亚男脸上变色,迈步跨出,笑道:“薛状元,真有你的,小女子不自量力,也要请教。”刷地一声,抽出了随身兵刃,夜明珠光照耀之下,寒铁泛茫,却是一把朴刀。
江湖中女子,一般很少用刀,皆因刀法霸气,阳刚味十足,最适合男子使用。而女子性阴,阴阳相克,抡起刀法来事倍功半。再者女子力小,而刀之一物,沉重威猛,使来费力,所以江湖中女子一般都喜用剑,绝少使刀。
但并不是就此说没有女子用刀,放眼江湖,虽然使刀的男子占了大壁江山,但还是有若干优秀女子一枝独秀,刀法绝伦。江湖中有言道,女子不使刀则已,一旦用刀,必是刀客中翘楚,刀法亦是上乘。
凌亚男正是这若干优秀女子中典型。她三岁习刀,十五岁刀法大成,是年于大漠之中挑战狂狼魔君贺杀,三刀毙敌,自此扬名。三年之后,凌亚男开始修习修罗刀法,三个月便即艺成。如此神速,不仅破了修罗刀祖师灭罗真人七年创刀,七年练刀的记录,更是将五百年来修炼修罗刀法的一百一十六位高手远远甩在身后,无人能及。
凌亚男抽出朴刀,右手斜砍,便往薛道衡右胸砍去,正是修罗刀中的一招“修罗灭世”。
修罗刀法快猛狠辣,号称能够“杀鬼灭妖”。此时一经施展,果然又快又猛,既狠且辣,当真是好刀法。
但见凌亚男身影腾挪,左砍右劈,一时之间,场上红影弥漫,越转越快,耳听得叮叮叮叮一连串密珠乱响,顷刻之间,凌亚男已砍出六十三刀。
如此神速,众人都瞧得目眩神驰,头晕眼花。众人只瞧见场中一团红影飞转,却无法看清凌亚男每一招如何砍出,亦看不清她刀法中各般变化,只能凭借耳力辨别,耳中听到六十三下串响,才知道她已攻出六十三刀。
梁太后不会武功,凌亚男只在场中转了数圈,便即头晕耳鸣,给转昏过去。亏得一眉大和尚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才没摔倒。但她脑中一片混乱,整个人晕晕沉沉,无论如何,再也不敢观看凌亚男出招了。
凌亚男砍得极快,但薛道衡拆解得更快。她六十三刀砍完,薛道衡不仅一一躲过,反还游刃有余,趁着凌亚男刀法转承的间隙,趁机攻出四拳两掌,一指一腿,竟然逼得凌亚男手忙脚乱,刀法略显不谐。
混元一气功最擅寻暇抵隙,薛道衡眼见凌亚男手忙脚乱,当即落井下石,手中拳脚密如珠雨,一连串挥击。他手中随意挥洒,一会是三才掌,一会是****拳,一会又是八卦掌,虽是江湖中常见的普通拳掌,但在他混元真气催动之下,威力竟然大得吓人。
凌亚男给他掌劲挥扫,连连后退,忽然之间,手上一轻,薛道衡一记“小吹花手”,已将凌亚男手中朴刀夺了过来。
兵器被夺,凌亚男脸色苍白,双唇紧咬,目光之中泪珠盈然,随时便要哭了出来。薛道衡见她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模样,顿时慌了,讪讪一笑,倒转刀柄,递了过去,说道:“还你兵器。”
凌亚男魂不守舍,下意识接过朴刀,半晌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凄然道:“我输了。”
薛道衡要安慰她,说道:“你刀法不错,在我所见过的女子之中,算你刀法使得最好。”
凌亚男盈盈一笑,眼神之中重新恢复神采,轻声道:“谢谢你,不过你功夫更好。”她说了这句话,忽然之间,脸色一红,垂低了秀脸。
凌亚男败退之后,梁太后手下四名高手或死或伤,只剩下一眉大和尚独撑大局。梁太后眉头一皱,伸手在一眉后心一推,叫道:“你去对付他。”
一眉点点头,迈步而出,说道:“薛状元,我来跟你玩玩。”
薛道衡一抱拳,淡淡道:“好,那我就领教领教大和尚毒沙掌。”呼的一掌拍出,对准一眉胸口,凝而不发,叫道:“出招吧。”一眉呵呵一笑:“好,毒沙掌来了,你小心接着。”右掌前送,击向薛道衡面门。
毒沙掌是一眉绝学,修炼之时,在大铁锅中铺满毒沙,铁锅之下,用熊熊柴火烧煮,毒沙饱吸火力,炙热.烫手,又兼具毒性,极是险恶。
一眉一双手掌,在毒沙之中日夜熬练,已有三十个春秋,掌心毒性,登峰造极,极是恐怖。他一掌拍出,掌心之中微带腥臭,光这股气味,便让薛道衡闻之欲呕。他不敢硬接,脚步挪移,避在一旁。
一眉一掌既出,眼见薛道衡往旁避让,似乎颇为畏惧,心中大是得意“任你小子如何神勇,在我毒沙掌面前,还不得乖乖认输?”得理不饶人,呼呼呼连出三掌,皆对准了薛道衡前胸要害击打。
薛道衡施展风翼步,一一避开,寻思“我若一味避让,岂不让人笑话?”瞥眼间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鸡毛掸子,心念一动,已有计较。
他且战且退,慢慢退到桌子之前,伸手一抄,已将鸡毛掸子拿在手中,左手在掸子上一抹,无数鸡毛纷纷脱落,现出一根光溜溜的小木棍,长不过尺半,约拇指粗细。薛道衡手持木杆,微微一笑,刷的一杆刺出,往一眉手腕点去。
他以杆作剑,施展“轰雷剑法”,瞬间攻出三剑,一剑快似一剑。木杆虽然又短又细,似乎不堪一击,但被薛道衡灌注内力,锋刃锐利,已与精钢长剑无异。
一眉见他剑法精妙,心中狐疑“这‘轰雷剑法’明明是老古绝学,眼前少年又怎么会使?”原来适才薛道衡跟古血交手之时,已从他手中将轰雷剑法学了个九成九,眼下现学现卖,直接拿一眉大和尚试验新招。
轰雷剑法剑如其名,每一招击出,均效法天雷行空,威力刚猛。薛道衡初学乍练,虽然剑招远没古血娴熟,但他内力极为深厚,以内力激发剑招,反而暗合了剑法妙谛。剑招威力大小直接取决于内力高低,薛道衡内力远比古血深厚,由他来使轰雷剑法,威力倍增。
一眉被他一阵抢攻,连连败退,毒沙掌虽然威力极强,但薛道衡掌心不与他接触,一眉便无法使用毒功伤人,反而被薛道衡木杆疾刺,好几次差点打中手腕。
梁太后一旁观战,眼见形势突然逆转,脸色已变,寻思“这薛道衡如此神勇,放眼天下,还有谁是他敌手?”这时一眉大和尚已给薛道衡剑招逼得不住后撤,只守不攻,虽然苦苦支撑,但失败已成定局。
梁太后叹了口气,寻思“一眉一旦战败,下一个遭殃的便将是我。这薛道衡与我势不两立,若落到他手中,不知会被怎样摆布?”她心念电转,筹思脱身之策,一边慢慢向大门处靠近,欲夺门而逃。
薛道衡将这一切瞧在眼里,眼见梁太后打算溜走,如何能让她如愿?嘿地一声冷笑,叫道:“老虔婆,休要走!”内力叠涌,冲至木杆之上,一招“雷电交加”,刺向一眉胸口“璇玑茓”。他情急之下,用上了十成内劲,一眉如何抵挡得住?
嗤嗤气流作响,木杆划破空气,嗤的一声,点在一眉璇玑要茓,一眉满脸的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身子一栽,委顿在地。
薛道衡一杆点倒一眉大和尚,身子一纵,已欺近梁太后身旁,右手一搭,扣住梁太后脉门。
一眉眼睁睁瞧着梁太后落入薛道衡手中,苦于茓道受制,亦无可奈何。
梁太后手腕给薛道衡扣拿,宛如被一个大铁钳箍住,难以挣脱,手腕上一阵剧痛传来,忍不住紧皱眉头,说道:“薛道衡,你下手轻点,我可是太后,弄伤了我手腕,我叫人砍你脑袋!”
薛道衡浓眉一挑,斥道:“老虔婆,住口!”他恼怒梁太后心肠毒辣,手腕上劲道又加了一分,梁太后手腕疼得似欲折断,瞥眼一瞧,一条晶莹雪白的臂腕已给薛道衡捏得青红淤紫。
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般苦罪?心中委屈无限,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边哭边道:“薛道衡,你……你欺负我。你……你不要脸,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你没有风度,呜呜……”
梁太后此时年纪刚刚三十,比薛道衡也大不了几岁。她本就是个美女,身居皇室,吃穿度用又都是最最上乘的精品,精于保养,因此看上去十分年轻,竟然不过二十三四岁光景,此时盈盈啜泣,那副楚楚可怜模样,当真是叫人怜惜。
薛道衡心中一紧,便要放开了手,但旋即想起自己牢中岁月,心肠复又刚硬,冷冷道:“老虔婆,趁早收起眼泪,我可不吃这一套。”仍是紧紧扣着她脉门。
梁太后见这一招不管用,嘻嘻一笑:“薛状元,你心肠真狠,我手腕都快给你捏断了,你就真的这么狠心,要捏死我么?”
她一会哭,一会笑,嘴脸变化之快,便是一眉这样的老江湖,也不由得瞠目结舌。
薛道衡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这般便宜!”右指戳出,点了梁太后笑腰茓。梁太后但觉腰间一麻,接着一丝瘙痒自腰间传出,慢慢的越来越痒,四肢百骸都奇痒无比,这种感觉便如万蚁噬咬,又如千百根羽毛齐搔脚底,麻痒中夹杂丝丝快感,忍不住便格格笑了出来。
她越笑声音越大,到后来笑痛了肚子,只得弯腰捧腹,仍是笑个不停。再过一阵,梁太后眼泪齐出,哗哗流了出来,笑到这个程度,已是痛苦大于快乐,偏偏却又不能停下。
突然之间,梁太后两眼一翻白,身子一栽,笑晕了过去。薛道衡伸手抄出,扶住梁太后身子,免得她摔倒在地,右指点出,解了她茓道。
梁太后悠悠醒转,脸色苍白,浑身脱力,有气没气道:“薛道衡,你适才对我使了什么妖法?你……你无耻!”
薛道衡冷冷道:“老虔婆,适才万蚁钻心的滋味如何?这被点笑腰茓的感觉很不错吧,要不要再试试?”
梁太后吓得脸色惨白,双手乱摆:“不要,不要了。”叹了口气,放下尊严,恳求道:“求求你,不要再试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外面脚步声踢踏乱叫,无数皮靴踏中青石板上,咚咚鸣响。薛道衡眉头一皱,透过门窗外望,房外无数火把灯笼高照,密密将鸣鸾殿合围。他心中吃了一惊“外面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原来适才梁太后大笑乱笑,笑个不停,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惊动附近守卫,引来了不少士兵。
砰地一声大响,房门被大力撞开。一名身穿盔甲的武将,怒气冲冲站在门外,手握钢刀,怒喝道:“大胆贼子,竟敢挟持太后,你不要命了?”手一挥,身后三百名弓箭手弯弓搭箭,箭矢闪闪发光,全对准了薛道衡,只等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
那武将环睁怒目,喝道:“大胆反贼,速速放开太后,可饶你不死。如若不然,万箭齐发,当场叫你死无全尸!”薛道衡心中思量“这三百支利箭齐射,任我武功再高,只怕也得射成刺猬。”
他哈哈一笑,右手成爪,扣住了梁太后咽喉,笑道:“兀那将军,你若想太后一起陪葬的话,那就尽管放箭好了。”那武将神色犹豫,一时不知如何定夺。
梁太后一声冷哼,叫道:“武三思,听我命令,弓箭手速速后撤一百五十米,不可鲁莽。”那武将对太后敬若神明,当即恭恭敬敬道:“是,属下遵命。”手一挥,吩咐道:“全体弓箭手都有,听我口令,后撤一百五十米。”三百名弓箭手依令行事,不紧不慢,训练有素般齐齐后撤。
一百五十米是西夏国弓箭有效杀伤射程,众士兵一旦撤退至此距离之外,薛道衡顿时放心,笑道:“太后,你果真是聪明人。取舍定夺,全在瞬息之间,了不起!”
梁太后苦笑道:“我此刻命悬你手,岂敢乱来?我救你的命,就是救自己的命,这是人人都会做的事情,又哪里聪明了?”
薛道衡道:“话虽如此,但你能在眨眼之间便做出如此决定,足见你心理素质非凡。”他说了这句话,左手在梁太后背上轻轻一推,冷冷道:“太后,劳您大驾,送我出宫。”
梁太后点头道:“应该的。”她面色一沉,对那武将道:“武三思,听我命令,不准放箭,让薛状元自行离去。”
武三思投鼠忌器,又对太后极是尊敬,当即点头:“是,属下遵命。”手一挥,众士兵侧身闪避,让出一条道路。
薛道衡嘻嘻一笑,押了梁太后作挡箭牌,慢慢向皇宫外撤退,三百名弓箭手各持弓箭,远远在后跟随。
薛道衡边走边退,慢慢接近北门昭阳门,距离城门已不过百米。他叹了口气,说道:“太后老虔婆,这八年来你害得我好惨,我本来心中恨你,是非杀你不可的。不过你运气好,手下有这么多忠心的士兵誓死保护,我今天要杀你,已经没有可能。今日一过,往后若要杀你,更加千难万难。看来你命不该绝,只能等老天来收拾你了。”左手啪啪数掌,扇了梁太后十几个耳光,说道:“你我一切恩怨,全在这十四下巴掌之中,今日一笔勾销。”
伸掌在梁太后背上一推,身子在半空几个转折,飘然退去。
梁太后贵为一国之尊,万人之上,身份尊贵无比。今夜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被薛道衡当着三百多名手下的面,重重扇了十四个耳光,颜面丧尽,尊严扫地,这份屈辱,比杀了她还要让人难以忍受。她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心中既羞又怒,暗暗发誓“今生不杀薛道衡,誓不为人。”一瞥眼间见到三百多名手下士兵,人人张大了嘴巴,一副惊奇震撼模样,更是又气又恼,寻思:“这三百人亲眼见到我出丑模样,定要一个一个杀了,不留活口!”
※※※
薛道衡离开皇宫,正要发足力奔,远离这充满危险之地。忽然间眼睛一花,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名身穿白衣女子。
这白衣女子悄没声息出现,以薛道衡惊天地,泣鬼神的修为,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当真是前所未有之事。他内心既惊且佩,寻思:“这样的身手,适才若是悄没声息刺我一剑,我又如何躲得过?早就横尸当场了。”
那女子身材修长苗条,脸上戴了一个面纱,瞧不清模样,只听她开口说道:“薛道衡,好久不见了。”
这声音温柔细腻,薛道衡一听就能辨别,大喜道:“师父,是你老人家么?好久不见了,弟子天天都想你。”
那女子咯咯一笑:“薛道衡,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叫我师父。我虽然传过你七天功夫,但并未收你为徒。我李秋水也从来不收男弟子,你记住了,我不是你师父。”
薛道衡道:“是,是,弟子谨记前辈教诲。但前辈虽然不承认我这个徒弟,在弟子心中,你永远都是我师父。”
李秋水微微一笑:“好吧,你爱叫我师父,那也由得你!我来问你,你适才为什么要夜闯皇宫?又为什么掌掴太后?”
薛道衡咬牙道:“那太后老虔婆是弟子大对头,昔年在牢中曾对弟子百般折磨,弟子险些命丧敌手。今日弟子既出天牢,自然要跟她算一算旧账。”
李秋水叹了口气:“你被关天牢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听说你是被人陷害的?那罪魁祸首又是谁?”
薛道衡道:“正是梁太后。”
李秋水哦地一声:“原来如此。梁思琪这小丫头胡做妄为,垂帘听政,乱我太祖基业,这些事情我是知道的。想不到她心肠毒辣,竟然连你也要陷害,那就是她不对了。”
薛道衡见他言语中袒护自己,大是温馨,笑道:“师父明鉴!”
第十八章 李秋水
更新时间:2012-06-18
李秋水微微一笑,说道:“梁思琪那小丫头这几年来把持朝政。想她区区女流,既无治国之才,也无安邦之策。对外穷兵黩武,对内苛敛暴.政,将好好一个大夏国弄得乌烟瘴气,国力衰驰,真是混账之极!薛道衡,你既跟太后这小丫头怨仇纠结,今后打算怎么办?有没有想过报仇?又有没有想过投靠明君,干一番大事业,****梁氏一族。”
薛道衡心中一凛,装作不知,问道:“不知师父口中明君又是指谁?”
李秋水笑道:“怎么,反跟我装起糊涂来了?你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我口中明君是谁?自然是当今天子惠宗李秉常了。”
薛道衡点点头,反问道:“那我请问师父一句,小皇帝李秉常当真是一位明君么?”
李秋水沉默不语,半晌道:“不错,李秉常性格懦弱,又无才干气魄,算不上一位好皇帝。但他血统纯正,身上流的是太祖太宗血液,这一点确凿无疑。我大夏国花花江山是由李氏祖宗千辛万苦打下,自然该由李氏子孙继承统治。难道反交给梁思琪这个外人?何况她还是个女子,妇人乱政,可一直是我大夏国大忌。”
薛道衡点头赞成:“不错,师父说的都对。但我已经看破世情,不想再卷入朝廷纷争。何况我已亲口许诺,跟梁太后之间恩怨,一笔勾销。今后不管她勤政也好,扰民也罢,都与我没半点关系,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李秋水叹了口气:“如此说来,你是不肯帮助我们了?”
薛道衡奇道:“我们?”
李秋水道:“不错,我也是小皇帝这边的。”
薛道衡道:“师父什么时候跟小皇帝一伙了?更何况以您老身份、武学与胸襟气度,应该早已看淡是非,又怎会关心小皇帝与梁太后之间争斗?朝廷间勾心斗角,何必理会?”
李秋水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想当年太宗对我恩重如山,在我人生最痛苦无助,伤心绝望之时,是德明他对我百般呵护,善言开导,才让我打消了厌世念头,活到今时今日。这份恩情,我永远都记着。虽然我从始至终,都没喜欢过德明,但他仍是我最最在乎的男子,这世上除了师哥与师父,我最在乎的人就是德明。如今德明子孙后辈有难,被一个刁钻妇人肆意欺凌,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薛道衡点头道:“师父您重情重义,弟子万分敬仰。不过请恕弟子不肖,不能与您老并肩作战。”
李秋水道:“人各有志,勉强不来。好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了。道衡,这么多年不见,不知你功夫如何?这些年身居囚牢,我教给你的功夫又有没有落下?”
薛道衡道:“八年以来,弟子日夜苦练,不敢有丝毫懒惰之心,所幸功夫都没退步。”
李秋水笑道:“那就好,不过口说无凭,我可要亲自称量称量,才知你有没有撒谎。”
薛道衡听李秋水话中意思,竟是要跟自己切磋武功,不由得又是兴奋,又是激动。这八年来,他内功越练越纯,武功也越练越高,放眼天下,已是罕逢对手。
但常言说得好,高处不胜寒,绝顶高手与之相伴的,往往是绝顶寂寞。那是一种孤芳自赏,对影自怜,找遍天下,却找不到一个匹敌对手的无奈与感伤。
何况薛道衡武功虽高,终究不是天下第一。而且武功练到他这般水平,已是百尺竿头,千仞高峰。要想只凭自身努力再有突破寸进,实属千难万难。要想提高武学修为,只有凭借外力,要么是吞服灵丹妙药,要么是跟绝世高手对招拆招,激发自身潜力,才有希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跻身超级巨头之列。
李秋水武学修为之高,当世无人可出其右,能够与这样的绝世大高手过招,对此时功力处于瓶颈期的薛道衡来说,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一战不但可以让他见识到天下间最最绝顶的神奇功夫,也可以激发他全身潜力,让他突破瓶颈,武学修为更上一层楼。
想到此处,薛道衡喜不自胜,说道:“师父您要考究弟子功夫,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秋水微微一笑:“好了,闲话少说,出招吧。”
薛道衡恭恭敬敬道:“是,那弟子得罪了。”
他知道李秋水武功奇高,已至化境,若让她先行抢攻,自己必败无疑。只有自己抢占先机,一上来就竭尽全力,才有可能尽量支持,争取三百招之内不露败象。至于要胜过李秋水,凭他眼下修为,至少还需苦练三十年,方有可能。
不过三十年后,李秋水只怕已有一百岁,任凭她如何内力精深,又怎逃得过生死轮回,活到一百岁?就算她活到一百岁,也早就年老气衰,以她一百岁高龄,又怎是自己对手。
想到这里,薛道衡信心大增,呼地一掌拍出,正是昆仑烈焰掌中的一招“烈火燎原”。这一掌之中,他运上了十成内力,心想“师父她老人家内功深厚无比,自己即便用上全力,也不用担心伤到她。”
李秋水眼见薛道衡一掌拍到,又快又急,内力又是极为浑厚,点头笑道:“不错,这八年之中,你内力长进了许多。”
她右手成掌,也是一掌拍出,笑道:“道衡,这是我逍遥派天山六阳掌,你用心学着。”
天山六阳掌乃逍遥派绝顶武功,薛道衡一直以来都渴望修习,不过李秋水一直不肯教他。谁曾想八年之后,李秋水竟然破例,要亲自指点自己这门当世绝学,一时之间,薛道衡当真是欣喜若狂,险些便要大喊大叫,手舞足蹈。
他眼见李秋水一掌轻飘飘拍到,掌法之妙,内力之纯,变化之巧,无一不是穷极完美,无懈可击。内心之中欢喜得无以复加,打点精神,小心对付。
薛道衡竭尽全力,接下李秋水一掌,胸口之中震得气血翻涌,心中大是佩服,问道:“师父,刚才那一掌叫什么名字?”
李秋水笑道:“阳歌钧天,下一招是阳关三叠,你小心了。”右掌在胸前划了一个半圆,呼地一掌击出。
薛道衡刚才已经尝过“阳歌钧天”那一掌威力,心有余悸。眼见这一招“阳关三叠”气势更盛,哪里还敢硬接?当下足尖乱点,双掌挥舞,将前胸各处要害护住,身子轻飘飘后退,速度之快,有如流星飞逝。
但他退得快,李秋水攻得更快,人到中途,李秋水雪白手掌已距离面门不过数寸。
薛道衡吃了一惊,此时若继续后退,非受重伤不可,当下牙关紧咬,吸一口长气,体内真气汹汹鼓动,全汇集至双掌之间,呼地一掌拍出,迎上了李秋水右掌。
他双掌齐出,用上了十二分力道,但李秋水只是一只右掌轻飘飘拍击,对上了薛道衡双掌之力。
砰地一声雷鸣震响,薛道衡身子远远飞出,连退数十步,方才化解李秋水第一道掌劲。他刚舒了口长气,李秋水第二道掌劲又已袭来,接着第三道掌劲同时生发,俩股掌劲归一,齐齐朝薛道衡胸口撞到。
薛道衡遭遇如此奇险,身处逆境,激发了混元真气运转,体内元力疯狂涌动,速度比之平时,快了不止三倍有余。俩股力道狭路相接,缠在一起,薛道衡牙关紧咬,竟然硬生生扛住了李秋水一掌之威。
李秋水脸露笑意,赞道:“不错,刚才那一掌我使了六分力道,不想你仍然能够接下,倒有些让我意外。”
薛道衡面色惨白,默然不语。他适才竭尽全力,浑身接近虚脱,竟然才不过挡住了天山六阳掌六成力道,若是李秋水再加半分力道,自己必败无疑。若是加上俩分力道,自己肯定经脉俱废,若李秋水竭尽全力,自己必然死无全尸。
李秋水见他面色不悦,笑道:“道衡,你用不着灰心,这天山六阳掌是我逍遥派绝世武功,威力可与降龙十八掌媲美。而阳关三叠更是六阳掌中最最厉害的一掌,虽然我只用了六成力道,但为师自从三岁就开始习武,今年我已经七十三岁,身上积聚了七十年精纯内力,虽只六成力道,也有四十二年深厚内功。你才不过二十七岁,就能接住我苦练了四十二载的逍遥派内功,这份修为,足可睥睨当世。”
薛道衡经李秋水这么一开导,顿时心气平和,何况李秋水言语中自称为师,那便是承认了自己这个弟子,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他高兴?
当下薛道衡嘻嘻一笑,说道:“师父,天山六阳掌果然厉害,弟子贪心不足,斗胆请师父将剩下四掌一并传给弟子。”
李秋水咯咯一笑:“道衡,我传了你天山六阳掌么?我怎么不记得了。你记住,为师从来没教过你什么六阳掌,那全是你自学的,知道么?而为师我不过是一时兴起,在你面前将天山六阳掌从头到尾使了一遍,碰巧让你瞧见了,而碰巧你悟性又不错,学了那么一成俩成的四不像掌法,至于六阳掌心法与具体变化,我可一个字都没跟你说。”
薛道衡点头微笑:“是,弟子明白。”
当下李秋水又将天山六阳掌剩下四招一一使了一遍,一招是阳春白雪,一招是丹凤朝阳,一招是三阳开泰,最后一招是夕阳西下。
天山六阳掌一共六掌,每一掌又是六个变化,六掌使完,刚好三十六个变化。与天下掌法动辄数百种变化,多则一千余种变化相比,可说至简至精。但天下武功,练到最高境界,都是殊途同归,返璞归真,愈是最简单变化,愈是威力无穷。
譬如当年杨过,既学了全真剑法,又学了玉女剑法,后来又是玉箫剑法,这三样剑法,每一样都是变化颇多,使来炫人耳目。可一旦杨过领悟了重剑无锋,无招胜有招道理之后,剑术大增,顿时觉得,以前所学剑法花样繁多,碰上真正高手,不堪一击。反而是普普通通一记平刺,一招竖砍,只要附上雄浑内力,却是无坚不摧,无坚不破。
李秋水将天山六阳掌三十六般变化一一使过,薛道衡用天下各种掌法与之拆解,一会是少林派般若掌,一会又是峨眉派飘云穿雪掌,一会则是昆仑派昆仑烈焰掌,到后来他诸般掌法用尽,还是敌不过天山六阳掌。
薛道衡斗到此处,心悦臣服,但他心知天山六阳掌威力远没有全部发挥,一心要瞧瞧六阳掌真正实力。心念一动,手中所使武功不再局限于掌法,只要他会使的,不管是掌法拳法、指法腿法、剑法刀法、棍法鞭法、点茓轻功,全都用上了,务求竭尽全力,激发天山六阳掌诸般神通变化。
俩人翻翻滚滚,瞬息拆了五百多招,李秋水从始至终,都只使用天山六阳掌一门武功。薛道衡则花样变尽,一会是达摩剑法,一会是五虎断门刀法,一会又是五郎棍法,过一会又变成了金龙鞭法、无影腿法、补天劫手,诸般招数交替,全是普天下千锤百炼的名门正宗功夫,由他手中使来,招数既精准,内劲亦强横,没有一招是重复的。
但饶是如此,任凭薛道衡如何变招,仍然是遮拦多,进攻少。俩人再拆了三百招,李秋水天山六阳掌三十六般变化堪堪使完,忽地身形一顿,手掌收回,笑道:“道衡,够了,到此为止吧。”
薛道衡呼呼喘气,汗水湿透全身,额头上挂满汗珠,点头道:“是,弟子遵命。”他到了此时,已是累得筋疲力尽,纵然有心再斗,也是无勇可贾。
李秋水伸手一拂秀发,笑道:“道衡,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能够跟我李秋水拆上八百多招,你是年轻一辈之中第一人!以你如此身手,再过二十年,便可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好了,天山六阳掌我已从头到尾使了一遍,三十六种变化,你能学会几种,全看你个人悟性。”
她说了这句话,抬头望天,其时朗月高照,一轮圆月挂空,夜景正美。李秋水瞧着一轮明月,若有所思,默默朗诵苏轼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首水调歌头是苏轼怀念弟弟苏辙的名篇,此时被李秋水引用,同样是寄托哀思,不同的是苏轼词中是对弟弟苏辙怀念,李秋水则是对师哥无崖子一往情深,深深眷恋。
李秋水默默诵完这首水调歌头,悲怆伤感,一行清泪自双颊流出,打湿了面纱。她怔怔出神,默然半晌,忽然足尖轻点地面,犹如鸿飞冥冥,身子一纵,已跃进皇城红墙绿瓦之中,只听得回声隐隐,透过风声传递“道衡,为师走了,你善自珍重。”
薛道衡刚和李秋水相见,又蒙她传授天山六阳掌,满心欢喜感激。忽然之间李秋水说走就走,片刻便即踪影不见,真是让他伤感失落,措手不及。他怔怔出了一会神,长叹一口气,发足狂奔,消失在月色之中。
注1:按照金庸先生倚天屠龙记描述,峨眉派是郭襄于南宋年间创立,此时还是北宋,按理不应该有峨眉派,也就不该有飘云穿雪掌。但是据《峨眉山志》记载,早在战国时期便有司徒玄空祖师自创峨眉通臂拳,并自创“猿公”剑法,传之越女,世人称为越女剑法。金庸小说《越女剑》中阿青所使剑术,应该就是司徒祖师传授。那么照此推测,峨眉武术早在战国之时,便已民扬四海。
注2:水调歌头是苏轼三十九岁那年在密州所写,此时是康靖八年,既1075年,这时苏轼才三十八岁,按理没有写这首佳词。这里借来用用,不必较真。
第一章 大比武
更新时间:2012-06-21
北京军区,某军事训练基地。
人山人海,坦克轰鸣,战机穿云,汽车滚滚,枪炮震耳。
2011年全军大比武正如火如荼进行着。来自解放军海陆空二炮等各个部队近万名士兵齐聚一堂,同台竞技。
特种兵竞技场。
来自北京、沈阳、南京等七大军区的一百名特种兵神情肃穆,标杆挺直,一言不发站在烈日之下,他们即将要进行一场射击竞赛。
在每名士兵的面前都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拆散的各类枪支零件,全部是国产狙击****。有85式7.62mm狙击****,也有88式5.8mm狙击****,还有最新款的js7.62mm狙击****。
特种兵一直是我军最神秘,单兵作战素质最强的部队。他们个个都是全能型人才,精通射击、驾驶、格斗、侦查、攀岩、泅渡、外语等各项技能。人人均可独当一面,以一敌百。
我军共有战斗士兵230万,特种兵总数却不过俩万左右,是实实在在的百里挑一。
眼前的一百名特种兵都是从七大军区两万多名特种兵中再次百里挑一,精选出来的。俩万多人,只选一百人,这样恐怖的淘汰率,挑选出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最顶尖的人才!
啪的一声震天价响,发令枪对空鸣放,比赛开始了。
首先进行的是组装枪械比赛。
普通士兵组装狙击枪的最低标准是三十秒,特种兵是十八秒,眼前这一百人定的标准是十五秒。十五秒之内,必须组装完毕,否则立即淘汰。
滴滴滴,秒表飞快转动着,一百名士兵有条不紊,飞快变幻着手型,上枪管、装枪托、压弹夹、调瞄准镜,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完美流畅。
哒的一声响,裁判员按下了秒表停止键,所有的士兵立刻齐刷刷放下手中动作,负手背后,等待着裁判员验收。
每一个士兵面前桌子上都安装有一个计时器,从发令枪响起计时,一旦那名士兵组装完毕,计时器就会自动停止,而屏幕显示器上也会准确显示出那名士兵所花费的时间。
裁判员面无表情,一一走过每一张桌子,他手上拿着一叠绿牌,一叠红牌,绿牌代表过关,数目是一百张,红牌代表淘汰,数目少得多,只有十张。
毕竟能够来到这里的特种兵,无疑都是最最优秀的神枪手,虽然十五秒的装枪时间苛刻无比,远远超过一般士兵能够承受的极限,但对于这些特种兵来说,还不是什么大的挑战。
那裁判一直紧绷着脸,瞧不出是喜是忧,慢慢走过一张张桌子,将手中绿牌红牌一一放下,当他走到最后一张桌子时,手中红牌剩下七张。
那裁判瞧着最后一名士兵桌上显示器,上面显示的数字是八秒五三。
那裁判浑身一震,双手颤抖,忽然之间牢牢抓住了士兵手腕,激动不已,叫道:“八秒五三,八秒五三,了不起,了不起!你叫什么名字?快说,快说!”他心潮澎湃,抓住士兵的双手越捏越紧,差点将那士兵手腕捏断。那士兵手腕吃痛,微微皱眉。
那裁判是一名少将,五十多岁年纪,是一位优秀的狙击手。79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立过大功,曾经在一天之内,干掉小越南十三名特种兵。
那时的越南部队,刚刚经历过越南战争,跟老美打了十几年仗,是名副其实的百战之兵。士兵素质之高,比当时的中国正规军要强上许多。那裁判竟然能够在一天之内,干掉十三名越南老a,实力之强悍,可见一斑。
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将军,自然是见过世面的。经历过生与死的少将,心如止水,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神色动容,心情激动?
众特种兵都识得这名裁判,对他的英雄事迹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眼见他行为反常,莫名激动,都是心下奇怪,嘀咕道:“赵将军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紧抓着一名士兵不放,口中还念念有词?难道……难道赵将军竟然是传说中的玻璃?”
赵少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行为过火,右手一挥,身后一名跟班会意,递了一个扩音器给他。赵少将将扩音器拿在手中,凑过嘴唇,大声道:“同志们,今天我要宣布一个重大喜讯!由咱们解放军特级战斗英雄郭淮河同志保持了二十年的组装枪械记录今天终于被打破了。郭淮河同志二十年前的装枪记录是十一秒五四,现在的最新记录是八秒五三,整整快了三秒。”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众特种兵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都被这恐怖的速度生生震撼,寂静无声。良久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发出震天般的鼓掌声,不少战士吹起了口哨,手掌拍得通红,内心之中,为部队出了这么一位能人打心眼里高兴。
赵少将见众士兵反应热烈,颇为满意,微微一笑,说道:“这八秒五三的记录是由我身边这位小战士创造的。”说着轻轻拍了拍那士兵肩膀,柔声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那士兵二十左右年纪,一米八四身高,身着迷彩服,短短的头发,棱角分明的面孔,古铜色的肌肤,宽阔的胸膛,有力的臂弯,看上去颇为英武。
他见赵少将询问,傻傻一笑(装的),摸摸脑袋(继续装),说道:“回禀首长,我叫叶小天,陆军中校,来自济南军区‘雄鹰’特战队。”
赵少将神色一凛,肃然道:“雄鹰特战队,那里可是藏龙卧虎啊。听说你们部队的特种兵都修习过中华硬气功,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
叶小天朗声道:“回禀首长,是真的。”
赵少将点点头:“很好,你归列吧。”叶小天道:“是。”敬了个军礼,回到队中。
赵少将一声咳嗽,脸色忽又沉了下来,拿着扩音器,说道:“适才叶小天同志表现出众,值得表扬。但也有三位同志发挥不好,没给咱特种兵挣脸!三十一桌,四十五桌,七十七桌的三位同志,请出列,你们被淘汰了。”
三名年青的特种兵依言出列,默默离开赛场。
赵少将望着三人远去背影,长叹了口气,但这种柔情,一闪即逝,随即又恢复那副冷冰冰面孔,说道:“下面我宣布,射击比赛正式开始,每人有十发子弹,十秒钟打完,射击距离八百米。”
此言一出,众特种兵都吸了口凉气,八百米距离,难度很大,变数很多,要想打好,不容易!
但谁都没有退缩,没有害怕,懦弱这个字眼,不属于英雄的特种兵!
赵少将目光自左往右,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说道:“大家自己选择合用的枪支,跑步前进,目标,一千八百米外靶场。记住,跑步要尽全力,一到目的地,不准休息,立马射击。”
一千八百米,扣去八百米射击距离,也就是说,每名士兵要快速奔跑一千米。跑完这么远的距离,不管是谁,都会心跳加速,呼吸不稳,要在这种状态下立马投入射击,难度非常大。
赵少将一吹口哨,沉声道:“听我命令,跑步前进。”
众特种兵一声令下,个个宛如发情公牛,迈足狂奔,卷起一道道尘土。众人接了命令:“要尽全力”,一个个都奋不顾身,不要命狂奔。有几名士兵跑得快了,后面的人不服,心底较劲,立马撵了上去。
众人你追我赶,一千米距离眨眼跑完,最快的用了两分零三秒,最慢的俩分零九。即便是跑得最慢的那名特种兵,奔跑的速度也破了两分十一秒九六的男子千米世界田径记录。
叶小天没尽全力,跑了两分零六秒,既不算快,也不算慢。
众特种兵一到目的地,立马扑地卧倒,找对姿势,端出狙击枪,略微瞄准,啪啪啪射出一连串子弹。
叶小天身子一趴,****上膛,刷刷刷十发子弹连射,三秒钟就打空了弹夹,拍拍身上泥土,第一个站起。他跑步是第二十七名,靶位也就是二十七号。
数秒过后,众人都射击完毕,一个个先后站起身来。
验靶的士兵手拿纸笔,快步小跑,跑到枪靶处记录环数。不多时,环数统计完毕,名次也都一一排出。
赵少将脸露坏笑,大声道:“念靶的小同志,请你将各人射击成绩大声读一遍。”那手拿纸笔的年轻士兵清清嗓子,将各人环数一一报了一遍。
赵少将面无表情听完,问道:“前三名都是谁?射击环数各是多少?”
那士兵大声道:“第一名是来自南京军区‘飞龙’特战队的陈飞云上尉,射击环数九十三环。第二名是来自北京军区雪豹突击队的张威少校,环数也是九十三环。但张威少校的子弹偏离靶中心较远,没有陈飞云上尉射得精准,所以是第二名。第三名是沈阳军区东北虎特战队的刘志中尉,环数是九十一环。”
赵少将呵呵而笑:“不错,真不错。八百米距离,剧烈跑步之后还能命中九十环以上,这三位同志不愧是我军最最出色的神枪手。”
他顿了一顿,又问道:“那么,最后一名是谁?他的环数又是多少?”
那士兵大声道:“最后一名是来自济南军区‘雄鹰特战队’的叶小天中校,他的射击环数是十环。”
赵少将一愣,随即脸色铁青,问道:“什么,只有十环?他娘的,这也是特战队水准?丢人,真给我丢人。”
他快步走到叶小天面前,一把揪住他衣服,厉声斥责:“叶小天同志,你今天可是又创下了一项纪录啊。十枪命中十环,一枪一环,这样的成绩,放眼我特种部队二十余年历史,你可是空前第一人啊。”他叹了口气,又道:“亏你小子还是个中校,这一百名特种兵,就数你官最大,谁想官越大,越是脓包。”
叶小天嘻嘻一笑:“首长请息怒,听我一言。在下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好歹也进了特战队,能进特战队的,枪法自然都过硬。在下虽然算不上特战队中枪法最好的,但无论如何,绝对不会十枪只中十环,一定是验靶的看错了,请让他重新验一次。”
赵少将点点头:“这话也有理。”吩咐那验靶的小兵:“小何同志,你再去验一次。”
那小兵答应了,飞一般跑到二十七号靶位,仔仔细细验了一遍,跑了回来,他跑到一半时,便大声说道:“二十七号靶位,十环,没弄错,只有十环。”
赵少将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斥道:“没用的孬兵,怎么只打了十环?你好好给我解释清楚。”
叶小天不慌不忙,笑道:“那位小同志,请你再验一次,一定要看仔细了,特别是靶心正中红心处。千万要用点心,看看有没有子弹穿孔,若是有穿孔,请往红心之后径走一百三十步,一步也不要多,一步也不要少,然后蹲下身子,瞧瞧地上有没有子弹空壳。”
那小兵刚跑回一半路,又要往回跑,大是不情愿,但眼见叶小天说的郑重其事,他又是个中校级别大官,却也不敢违逆他意思。只得再去检查一遍。
这一次那小兵听了叶小天指点,检验起来十分用心,只见枪靶红心处有一个圆圆小孔,大小刚好与子弹吻合,他眼见子弹穿透处如此精准,大是佩服“如此枪法,只应天上有。”心中若有所悟,当即依着叶小天吩咐,慢慢一步一步走向红心之后沙地。
那士兵小心翼翼,一脚一脚迈出,心中计数,走得极慢,当他心中数到一百三十时,便即停步,蹲下了身子,忽然间一声大叫,甚是惊奇:原来落脚处沙地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十颗子弹,弹壳精钢铸成,正是叶小天手中88式5.8mm狙击****所发。
那士兵一声大叫,透过手中扩音器远远传了出去。赵少将和众人心中好奇,当即一窝蜂朝他跑去。
众特种兵都是射击好手,目力眼光都是一流,待跑到27号靶位,众人眼光都聚集在枪靶红心弹孔之上,这么一瞧,人人都是心中震惊“好准的枪法。”
众人眼见不远处那名小兵蹲在地上,一脸惊奇,张大了嘴巴,当即又跑了过去。一百对目光齐齐下视,一瞧见地上整整齐齐十颗子弹,众人心中都猜了个大概,不由得对叶小天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射击得了第一名的陈飞云笑道:“叶小天同志,恭喜你,你才是冠军。”
赵少将兀自不明白,问道:“怎么这小子又成冠军了,他不是只打中了十环么?”
张威少校和刘志中尉齐齐摇头:“不是十环,是一百环。十环十中红心,都从同一个弹孔中射过,全打在了一个地方。喏,你瞧,这地上整整齐齐排列的十颗子弹壳,就是最好证明。”
众特种兵亲眼目睹如此神技,都是心悦臣服,齐齐鼓掌:“好枪法,好枪法。”
赵少将哈哈一笑,猛地在叶小天肩膀上重重连拍,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十枪打出一百环,环环皆中红心,真牛。打得不错,回头我给你请功。”
叶小天嘻嘻一笑,问道:“首长,这样的枪法,能得个三等功么?”
赵少将笑道:“没出息,什么三等功,至少是二等功。说不定上面还要为你树立典型,军报也要派记者来采访你,你很快就要出名了。对了,你将那打枪的心得体会好好总结总结,回头在全军推广。咱们要的不是一个神枪手,咱们要二百三十万士兵,个个都是神枪手!”
叶小天点头答应:“是,首长。不过请不要派记者采访了,咱们特种兵喜欢的是潜伏隐藏,最怕的就是出名,一出名,就暴露了身份,以后可就上不得战场。”
赵少将点头赞成:“不错,特种兵就是特种兵,想得都比我老头子周到。好了,今天的射击比赛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新的比赛呢,我跟你们说,这次全军特种兵竞赛前三名将会得到莫大奖励,好处大得羡慕死所有人,你们可要好好努力争取。”
众士兵心中雀跃,齐问道:“首长,是什么奖励?”
赵少将神秘一笑:“最高机密,说不得,说不得!”众士兵切地一声喊,纷纷散去。
第二章 负重越野
更新时间:2012-06-21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清晨五点,好梦正酣之时。天边处刚露出曙光,放眼四瞧,天地间蒙蒙暗暗,一片模糊。
忽律一声尖啸,铁哨声乱吹,嗡嗡作响。寂静的早晨中听来,格外刺耳。
哨声过后,五号公寓灯光同时亮起,接着便听得乒乒乓乓声响成一片,起床声、叠被声、刷牙声、洗脸声、上厕所的声音、下楼时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混杂一块,连绵不绝。
三分钟过后,所有的声响都静了下来。衣服穿好了,被子叠好了,脸也刷完了,厕所也上完了,所有的事情在三分钟之内全部解决。
五号公寓楼下操场,六十四名特种兵整整齐齐站成八排,每排八人,一个个神情肃穆,腰杆笔挺,屏气静声,谁也不敢交头接耳,发出一丁点声音。经过昨天的装枪比赛和八百米射击比赛,一百名特种兵已有三十六人被淘汰,剩下来的都是更加强大,实力更猛的超级牛人。
众特种兵站成一个方队,在他们面前站着一名教官,三十左右年纪,神色刚毅,不苟言笑。在那名教官身后停着一辆军用卡车,车厢后门紧锁,不知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那教官一言不发,踱步在方队前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走了一遍,忽然之间一声咳嗽,清一清嗓子,说道:“全体都有,就地卧倒,做五百个俯卧撑,三分钟之内必须完成,开始。”
一声令下,众特种兵齐刷刷卧倒,双手撑地,身子一上一下,做起俯卧撑来。那教官手上拿着秒表,口中飞快报着数字“一,二,三……一百零五……三百二十一……四百九十九,五百,停。”刷的一声按下秒表停止键,口中叫道:“都给我起来。”
众特种兵大清早从被窝中爬起,此刻又在三分钟之内做完五百个俯卧撑,一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眼见教官喊停,心中欢喜,齐刷刷站了起来。
众人此刻累得半死,真想就此坐下休息,但军队中自有铁一般纪律,谁也不敢放肆。虽然众人双腿如灌水银,抬都抬不动,还是有条不紊,训练有素地排好队形,不敢丝毫乱动。
那教官脸露微笑,颇为满意,说道:“不错,三分钟内竟然完成五百个俯卧撑,大家都是好样的,不愧是特种兵中精英!下面我宣布第二项训练,负重越野。”
负重越野是特种兵每日必练课程,早晚各一次,负重20公斤长跑五公里,22分钟内完成才算合格。众人听说接下来的训练是负重越野,脸露笑容,都没放在心上,均想“几百个日夜风雨无阻苦练下来,这点小case,还不是手到擒来。”
叶小天也是一般心思,双手在身侧擦了几下,鼻中调匀呼吸,坐着训练前准备。忽然之间眼见那教官脸露坏笑,叶小天心中一紧,莫名升起一种危险感,嘀咕寻思“看来今天的负重训练,只怕没平时那么简单。”
果然那教官双手一拍,卡车司机走了下来,拿出钥匙,开了卡车后门。那教官说道:“今天的负重越野,咱们加加量!往常是负重20公斤,徒步越野5公里,今天咱们下点猛药,负重50公斤,徒步越野10公里。至于时间嘛,上面定的是一个小时,不过我看你们一个个龙精虎猛,哪用得了这么久?便自作主张,将时间改成了50分钟,也不过减少了十分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大家说,有没有问题?”
负重50公斤,一小时越野10公里,这样苛刻的训练,早已超出训练大纲。这该死的教官居然还嫌不够刺激,又自作主张,将时间改成50分钟,简直就是成心整人。众士兵虽然为人忠厚,对上级命令一贯是无条件服从,但碰上如此变态残忍教官,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那教官见众人默不作声,嘿地一笑:“呵呵,我听人说,特种兵个个都是铁打的汉子,面对任何挑战,从来不皱眉头。怎么,今天这么一个小小训练,就将你们震住了?心中害怕了,是不是?”
这是他激将之计,但众特种兵个个心高气傲,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激自己。眼见那教官言语中小瞧了特种兵,不由得气愤莫名,大声道:“谁害怕了”“你儿子才害怕。”“怕个毛,不就是10公里负重越野么,有什么了不起,我压根没放在心上。”众人纷纷出言反驳,一时间士气高昂。
那教官眼见计策收效,微微一笑:“好,既然大家都没将10公里越野放在心上,那还等什么?这就开始训练吧。”伸手向车厢一指,说道:“你们的背包都在车上,里面装有一百斤填充物,各人这就取了背包,开始跑步前进。”
众特种兵排成队列,纷纷从车厢中拿了背包,入手沉重,一百斤负重物一旦背在肩上,顿时感觉重量不轻,呼吸也急促了许多。
那教官身子一纵,上了一辆越野车,手中拿着高音喇叭,笑呵呵道:“教官我先行一步,在十公里外目的地等你们。记住,五十分钟内必须到达,否则立即淘汰出列。”手一挥,司机加足马力,越野车风一般远去,卷起滚滚尘土。
众士兵纷纷咒骂,咬一咬牙,发足狂奔。一开始众人俱都精力充沛,互相较劲,看不出谁高谁低。但5公里一过,众人便有快有慢,互相之间拉开了距离。几个身体素质稍差,耐力低一些的特种兵越跑越慢,越跑越吃力,慢慢被甩在后面。
再跑一公里,众人距离越拉越大,跑得快的一马当先,跑得慢的连拖带走,苦苦支撑。到了最后一公里冲刺时,六十四名特种兵倒有五十多人筋疲力竭,耗尽精气,随时都会倒下歇息。之所以继续前跑,全是凭着一股意念支撑,靠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咬牙坚持。
叶小天一路领先,眼见目的地遥遥在望,心中欢喜,更是玩命般狂奔,但见他风卷尘土,一溜烟般朝着终点跑去。
陈飞云在射击比赛中输了给叶小天,本就较着劲,此刻见他负重越野也是这般牛b哄哄,激起了胸中傲气。他陈飞云是南京军区负重越野第一人,曾创下过十八分钟跑完五公里的军区记录,这个传奇,至今没人打破。此刻碰上了叶小天这般强劲对手,心中既是欢喜,也是压力重重。不住寻思“我这南京军区第一飞人,怎可输给外人?”当下鼓起余力,全力冲刺。
俩人都是风一般狂奔,不分先后,竟然同时到达终点。陈飞云心底一块石头落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拍拍叶小天肩膀,笑道:“兄弟,真有你的,竟然跟我陈飞云打成了平手。”
叶小天嘻嘻一笑:“马马虎虎,正常发挥啦。”他嬉皮笑脸作答,语气平稳,远没陈飞云那么喘气如牛。
过不多时,众特种兵都陆续到达终点,六十四人之中,按时到达终点的只有四十七人,倒有十七名特种兵没完成任务,给无情淘汰。
在射击比赛中表现出众的张威也是跑得不错,名列第七,先前射击第四名的刘志就没那么幸运,只得了四十三名。四十七名特种兵通过考验,到达终点。来不及休息,就被那教官连踢带骂赶到一块平地之中。平地不大,约有足球场大小,四周都是森林,只有一条人工平整出来的道路外通,道路狭窄,刚好够一辆越野车通过。
平地上齐齐放着四十八张长桌,每一张桌子上都密密放满黄砖,一块紧挨一块,大约有三百多块,不知用来干什么。
那教官脸露笑容,手上拿着一瓶绿茶,咕嘟嘟喝了几口,将一瓶饮料喝了个底朝天,随手一扔,饮料瓶掉在地上。他吧嗒吧嗒舔了舔舌头,目光自每一名特种兵身上扫过,笑问:“大家累不累?渴不渴?有没有人想喝水?”
众特种兵长途奔跑,早就浑身湿透,汗如雨下,嗓子中烟火直冒,渴得不行。眼见那教官如此体贴,竟然请大家喝水,都是高兴。
刘志是个直肠子,当即大声道:“报告,我想喝水。”
那教官笑嘻嘻点头,走到刘志面前,拍拍他肩膀,问道:“你想喝水是不是?”刘志点了点头。那教官嘻嘻贼笑,又拍了拍他肩膀,这才走开。
他慢慢走到队列之前,说道:“大家要喝水,可以。但我手上只有三瓶饮料,只能给三个人喝。刚才那位想喝水的同志请出来一下。”
刘志依言出列。
那教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志。”
“负重越野得了第几名?”
“四十三。”
那教官叹了口气,摇头道:“对不起,你没有资格喝水。”
刘志问道:“为什么?”
教官道:“饮料只有三瓶,只能给三个人喝。这三人必须是最强的战士,才有资格喝水。请陈飞云,叶小天,贺吹三名同志出列,你们负重越野分别位列前三名,每人可以领一瓶绿茶。”
那叫贺吹的是一名矮矮瘦瘦年轻小伙,来自“华南之剑”特战队,此次负重越野得了第三名。
当下三人依次出列,那教官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视,不住点头,说道:“不错,不错,都是好样的。”他说了这句话,转身向越野车走去,从车上拿了三瓶饮料,扔给三人。
叶小天等三人伸手接住,打开瓶盖,哗啦啦往喉中猛灌,一眨眼就喝光瓶中绿茶。虽是一瓶普普通通绿茶,价值也就不过三块钱,但在此刻三人眼中,却比黄金万俩还要精贵,因为它代表的是实力,只有最强者,方能饮绿茶。
刘志没能喝上绿茶,一脸的失望,但心中却没有怨言,谁叫自己实力不如别人强呢?在军队中,一切唯实力论英雄,你比不过人家,那就乖乖面对现实。
第三章 劈砖
更新时间:2012-06-21
叶小天等三人喝完绿茶,依次归列。那教官一声咳嗽,说道:“下面开始第三项训练,空手劈砖。大家可以瞧见,在平地上摆放了四十八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有三百块黄砖。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俩分钟内尽可能劈断黄砖,越多越好。”
刘志问道:“报告,请问最低标准是多少?”
那教官面无表情,淡淡道:“150块。”
众人都吓了一跳,俩分钟劈断150块黄砖,也就是每分钟75块,每秒钟要劈断1.25块黄砖。如果是要众人在一分钟内劈断75块黄砖,虽然有些挑战,但众特种兵久经训练,还是可以完成。
可是要俩分钟连续劈砖,劈断150块黄砖,那就太难了。须知人力有限,而且越用越少,劈砖又是个体力活,众人刚刚跑完十公里负重越野,体力消耗剧烈,眼下还没休息几分钟,又要徒手劈砖,如此高负荷连续训练,真有些吃不消。就算前一分钟众人拼了老命,能劈断75块黄砖,可体力只怕也所剩无几,又如何能够在剩下的一分钟之内,再次劈断75块黄砖?
果然众特种兵听说挑战如此变态,都有些不满,纷纷窃窃私语,小声抗议。那教官呵呵微笑,问道:“都嘀咕什么呢?”
刘志大声道:“报告,我们认为,要在俩分钟之内劈断150块黄砖,绝不可能。”
那教官笑问:“你说不可能?”
刘志道:“是,没有可能。”
那教官笑道:“也就是说,你认为我在刁难你们?”
刘志道:“是,教官确实在刁难我们。”
那教官微微一笑:“我没有兴趣刁难任何人。那位小同志,你认为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不是?好,那我就让你瞧瞧,到底可不可能。”
他说了这句话,走到一张桌子之前,向刘志一招手,说道:“你来计时。”将手中秒表递了给他。刘志接过秒表,心中已明白教官意思,他是要以身试教,自己空手劈砖。
刘志心想“你不自量力,正好看你出丑。”大声道:“教官准备好了么,我可要开始计时了。”
那教官笑道:“这点小case,还用得着准备?你开始吧。”刘志点了点头,按下秒表按钮。
那教官左手拿砖,右手劈砖,双手交替,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黄砖虽然坚硬,但在他掌劈之下,宛如豆腐一般不堪一击,只见他一边劈砖,一边口中报数“一,二……六十……七十一……九十……一百三……一百五。”转眼间就报到一百五十,任务已经完成,算算时间,才一分二十秒。
那教官手中不停,依然劈砖,继续报数“一百六……一百七……一百八……二百二。”
他还要继续劈下去,刘志叫道:“时间到了。”那教官嘻嘻一笑,停了手掌。问道:“小同志,我有没有刁难你们?”
刘志摇了摇头,说道:“算你狠!”转身归列。
众特种兵瞧得目眩神驰,纷纷鼓掌。虽然那教官劈砖之时体力充沛,没有跑十公里负重越野,但两分钟内,空手劈砖220块,这样恐怖的速度,还是让众人心悦臣服。
忽然之间,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声:“啊,我想起来了,他是全军劈砖王,来自成都军区的王恒王教官。”众人经他提醒,都半信半疑。但不管那教官是不是王恒,就凭眼下这恐怖的速度,劈砖王三个字,也绝非白叫。
那教官微微一笑,心道:“还是给你们认出来了。”一声咳嗽,说道:“全体都有,四十七人分成俩批,每批二十三人。二十三人劈砖,二十三人计时,轮番交换,这就开始训练吧。”
刘志傻呵呵问道:“报告,二十三人乘以二,只得四十六人,还有一人呢。”
王恒笑道:“剩下的一人就是你,由教官我特别关照,亲自给你测量。”
说着拉了他身子,来到一张桌子之前,说道:“小同志,准备好了么,这就开始吧。”
刘志一咬牙:“好了,开始吧。”王恒微笑点头,按下秒表计时键。
刘志心道:“豁出去了。”手起掌落,已劈断一块黄砖。他心中较着劲,自我寻思“同样是人,可不能差得太远。我虽然劈不断220块黄砖,但无论如何,150块的最低标准,怎么也得完成了。”
陈飞云也是第一批上场,替他计时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小天。这俩个在射击和负重越野中表现最为出众的年轻人心底都暗暗较着劲,一心要战胜对手,夺得第一名。
陈飞云吸一口气,笑道:“叶兄弟,我先上了。”叶小天微笑点头:“准备好了么?”陈飞云点点头,叶小天手一按秒表,开始计时。
陈飞云竖掌如刀,快速劈落,转眼就劈断了十几块黄砖。他越劈越勇,越劈越快,手上黄砖换了一块又是一块。但见他手起掌落,一掌劈下,黄砖便从中折断,一分为二。断口处平整,有如刀切,当真是好掌劲!
叶小天一旁计时,心中也是佩服“这陈兄弟还真有俩把刷子,是个劲敌。”
两分钟时间眨眼即过,叶小天停止计时,两人细细一数,陈飞云竟然劈断了225块黄砖,破了王恒全军劈砖王记录。
陈飞云与王恒俩人劈砖之时,陈飞云刚跑完负重越野十公里,体力消耗巨大,王恒却是以逸待劳,精力充沛,本就占了便宜。在这样的情况下,陈飞云依旧破了王恒记录,若论真实实力,两人差距还要更大。
叶小天嘻嘻一笑:“225块黄砖,陈兄弟,真有你的,了不起。”他说话之时,故意提高嗓音,旁边桌子上特种兵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围拢过来。
众人起初还不相信这个成绩,待得亲自细数一次,不由得不信,都是目瞪口呆,半晌过后,雷鸣般的掌声响彻长空,经久不绝。
这时刘志也已劈完黄砖,不是很多,157块,勉强过关。他耳中听得掌声爆响,心中好奇,也不待王恒答允,便即发足狂奔,直冲人群。
王恒也是心中好奇,跟随其后,他先在每张桌子前转了一圈,心中记住每名战士劈砖成绩。这才向陈飞云那桌走去。
他来到桌前,见众人围成一团,当即伸手轻推,挤了进去,喝问道:“都干什么呢?不用劈砖了?”
叶小天笑道:“报告,21桌黄砖已经劈完。”
王恒点点头,问道:“成绩是多少?”
叶小天道:“225块。”
王恒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不错,是谁创下这个成绩的?”
陈飞云道:“报告,是我,陆军上尉陈飞云。”
王恒拍拍他肩膀,说道:“干得漂亮,继续保持。”他言语中尽量保持镇定,内心之中却是波涛起伏,寻思“好厉害的战士,竟然破了我全军记录,了不起!哎,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
陈飞云敬了个礼,说道:“是,我会继续努力。”
王恒微微一笑,说道:“陈飞云同志表现出众,我提议大家再次鼓掌表示祝贺。”众特种兵轰然答应,手掌拍得震天价响。
待众人掌声渐歇,王恒又道:“陈飞云同志表现上佳,值得学习。但是,也有不少战士表现不够理想,没有通过考验。”众人默不作声,听他继续说下去。
王恒道:“第三桌、第七桌、第八桌、十四桌、十九桌、二十二桌六位同志请出列。你们没能完成任务,被淘汰了,请自动离去。”
六名特种兵默默无言,一一离去。
王恒心中叹气,颇有些伤感,说道:“下面我宣布,第二批次比赛开始。”
二十三名特种兵依令行事,纷纷走向自己桌子,准备劈砖。
叶小天长吸一口气,调匀呼吸,走向三十六号桌子,陈飞云紧紧跟随,侯在一旁替他计时。先前叶小天大展威风,在射击和负重越野中夺得双料第一,众特种兵最佩服的就是强者,心中默默记住了“叶小天”这个名字。
此刻轮到叶小天上场,先前在第一批次劈砖比赛中完成任务的十八名特种兵心中好奇,都一心要瞧瞧他在这轮比赛中又有如何出众表现,纷纷围了过来。王恒闲着无事,也在一旁观看。
叶小天眼见身边围了这许多人,微微有些紧张,双手搓动数下,调匀呼吸,说道:“陈兄弟,请你为我计时。”
陈飞云点头答应,问道:“准备好了么?”
叶小天点点头,陈飞云当即按下秒表。
叶小天眼见人多,要逞威风,左手食指和大拇指轻夹,已将俩块黄砖凌空提起,迅速摆好,右手劈下,已将俩块结实黄砖从中劈断。
俩块黄砖加在一起不下四斤,叶小天轻巧巧只凭俩根手指便即夹起,这份指劲,放眼场中,无一人可以做到。更不用说他劈砖之时,干净利落,手法之快,劲力之强,都是一流。
旁人劈砖都是一掌一块,叶小天却是一掌俩块,难度加了一倍。若不是他信心十足,便是脑子有问题。陈飞云与王恒都是此中行家,一见叶小天架势,心中不约同时思忖:“碰上高手啦。”
叶小天一掌劈断两块黄砖,信心大增,寻思“先前我还担心俩块黄砖太过坚固,不易劈断,眼下看来,是我多虑了。”他既已摸清黄砖坚硬程度,心里有数,再无顾忌,手起掌落,一掌快似一掌。
他一掌落下,就是俩块黄砖劈断,速度比之旁人,整整快了一倍。但见桌上黄砖越来越少,地上断砖越来越多,众人都是瞧得咋舌不已,钦佩无限。
顷刻之间,叶小天毫不费力,将桌上三百块黄砖全部劈断,陈飞云按下停止键,一看上面数字,才不过花了一分四十秒,超出规定时间整整二十秒。
如此神速,已远远超出人类极限。先前陈飞云破去王恒记录之时,众人还知道拍掌祝贺,眼下却是人人惊得呆了,脑中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拍掌为何物。
过了良久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陈飞云满脸钦佩,说道:“叶兄弟,今天我算是彻底服了你啦。”说着拍掌祝贺。
众人如梦初醒,都发疯般使劲鼓掌,人人心悦臣服,一对手掌拍得通红,兀自不肯停下。到得后来,所有特种兵完成比赛,都聚了过来,一弄清事情原委,立刻跟着起哄,纷纷拍掌祝贺。
但听得掌声越来越响,经久不息。到得此时,空手劈砖比赛全部结束。
第二批次的特种兵总体实力要弱一些,又淘汰掉11名战士,加上先前一批次淘汰的六名战士,共有十七名特种兵被淘汰。四十七人,只剩下三十人。
叶小天以近乎完美的成绩再次夺得第一名,陈飞云屈居第二。
王恒脸露微笑,自三十人面前一一走过,说道:“大浪淘沙,淘下来的都是金子。我相信在场诸位,每一人都具备金子实力,但是接下来还有更加残酷的比赛等着你们,大家怕不怕?”
“不怕。”三十人异口同声,信誓旦旦为自己打气。
王恒微笑点头:“很好,下面我宣布第四项考验,潜水渡河。”
众特种兵都训练过武装泅渡,但这潜水渡河却是第一次听说,心中好奇,齐声问道:“报告,什么是‘潜水渡河’?”
王恒笑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没读过书么?潜水渡河这么简单的意思都听不明白?很明显嘛,潜水渡河就是要你们用潜水的方式通过河流。”
“靠,原来是潜水啊,小菜一碟。”
“是么?可先别高兴得太早,这次的潜水有些不同,不准带氧气瓶。”
“什么,没氧气瓶?那在水底怎么呼吸?难道想活活闷死我们吗?”
“放心,闷不死你们。如果你们潜水时感觉胸口烦闷,可以钻出水面啊。不过一旦钻出水面,那就意味着你弃权,按照规矩,弃权就将淘汰,大家自己掂量着办。”
王恒介绍完比赛规则,也不等众人埋怨牢骚,手一挥,说道:“全体都有,跑步前进。目标,一里外飞龙河。”
五分钟后,飞龙河边。
三十名特种兵全身赤祼,只着一条内裤,各自在河边做着渡河前热身运动。
众人面前,一条大河蜿蜒奔腾,河水湍急,轰轰鸣响。王恒脸露坏笑,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二十多斤巨石,抛入河中。咚地一声响,石头溅起水花,尚来不及下沉,便被滔滔河水瞬间卷走。
众人眼见河水如此湍急,都不由得暗暗皱眉。
王恒手指河水,说道:“飞龙河从北向南,长达一百五十二公里,最宽处十里开外。此处狭窄得多,只有三里宽,约有五米深。你们的任务就是,不借助任何外力,潜水从河底游到对岸,中途不准换气,这便开始吧。”
陈飞云一马当先,咚地一声跳进水中,转眼便即消失不见。约有四分钟左右,众人便见到他拖着疲惫身躯缓缓上岸。
透过望远镜,王恒瞧见陈飞云脸色惨白,坐在地上呼呼喘气,模样看上去极为憔悴。显然适才一番潜泳,耗尽了他所有精力。
王恒放下望远镜,竖起大拇指,赞道:“陈飞云同志是个汉子,竟然可以在水中四分钟不换气,这闭气功夫,算是练到家了。”在众人身上挥脚连踢,说道:“哥几个,还愣着干嘛,赶紧下水吧。”
众人扑通扑通连跳,先后跃入水中。
先前在岸上,众人便觉得河水湍急,此刻身子一入水,这感觉更加深刻。身处水中,上流是滔滔河水,冲劲刚猛。水中是暗流漩涡,吸力强劲。这两股力道来回冲击,不由得身子左倾右斜,前歪后倒,几个水性不佳的特种兵当即被冲昏脑袋,连呛进好几口水,立马熬不住,从水中露出身子,弃权认输。
叶小天身处水中,水流冲卷,带得他不住晃动摇摆。他心中竭力镇定,运起龟息秘术,忍住呼吸。同时手脚齐施,顺着水流方向,往对岸游去。
他身体素质极强,耐力又好,加上通晓龟息功,水流虽然湍急,他却如履平地,有惊无险游到对岸。
一到岸上,便见到陈飞云坐在地上朝自己挥手,说道:“叶兄弟,恭喜你,你是第二个到达河岸的。快过来坐,咱俩说说话。”
叶小天微笑点头,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陈飞云见他健步如飞,羡慕道:“叶兄弟,你身体素质真好。刚潜泳过河,此刻便能跑能跳,我可没你这般神勇。”
叶小天拍拍他肩膀,笑道:“陈兄弟也不简单啊,你第一个跳进水中,这份胆气魄力,无人能及。”
陈飞云笑道:“过奖了,兄弟我别的没有,就是从小胆大。对了,刚才在水中,叶兄弟是怎么过来的?”
叶小天笑道:“我学过一点龟息功,可以闭住呼吸十几分钟,在水底也可以不换气。”
陈飞云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叶兄弟,你这龟息功,可不可以教教我?”
叶小天笑道:“好啊,我这就传你。这门功夫易学得紧,不费力气的。”当下便传了陈飞云入门心法。陈飞云悟性极佳,一点就透,一学就会,过不多时便掌握了修习诀窍。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老师教的固然好,学生学的也快。两人沉浸其中,不觉时间飞逝。不大多会,其他特种兵也都陆续上岸。
河水湍急,河流又宽达三里,极不好过。这轮比赛一完,倒有一大半特种兵被淘汰掉,只剩下十二人顺利过关。刘志,张威,贺吹三人都表现不错,顺利晋级。王恒瞧着眼前十二名胜出者,不住点头,说道:“能够撑到现在,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好样的。不管下一场比赛如何残酷,也不管你们之中将有多少人被淘汰,你们都已经无愧于‘特种兵’这个称谓。继续努力吧,我亲爱的战友们。”
众人同声同气,都道:“是,教官。”
刘志呵呵一笑,问道:“教官,你说接下来的比赛将会更加残酷,能不能事先透露些内幕?”
王恒摇了摇头:“对不起,无可奉告。我唯一能够告诉你们的是,接下来的比赛会是你们一辈子遇到的最最残酷的竞争,你们之中会有超过百分之七十五的人被淘汰,能够坚持下来的只能是最强者,最最优秀的战士!”
陈飞云眉头一皱:“超过百分之七十五的人会被淘汰?那岂不是说,我们十二个人中,只有三个人会留下来,九个会被淘汰。”
王恒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是这样。”
刘志搔搔脑袋,笑道:“只有三个人会留下来,不知是哪三个?”
陈飞云笑道:“叶小天叶兄弟在前面所有比赛中都是第一名,他肯定算一个。”
刘志点头赞成:“不错,叶兄弟样样都得第一,你老兄却也不差,每样都是第二,照我看来,你陈兄弟多半也可算上一个。”
陈飞云笑道:“在下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我胜不了叶兄弟,得不了第一名,但这第二名嘛,我可是势在必得。”
他这番话说得有些狂妄,但熟悉陈飞云的都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自信的人,他也确实拥有自信的绝对实力:射击比赛第二名,负重越野并列第一,空手劈砖破了全军记录,潜水渡河也是得了第二。这样优秀的成绩,足够有资格说任何狂妄的话。
刘志呵呵一笑:“你老兄倒也真不谦虚,不过你又说的一点没错,这第二名嘛,还真是非你莫属。哎,这前二名都有着落,第三个名额竞争可就激烈了。名额只有这么一个,却有十个人虎视眈眈,都想要第三名,像我这样不前不后的排名,不强不弱的实力,要想得第三名,还真有些困难。”
他这番话,正好说到众人心坎。众人之中,除了叶小天与陈飞云实力超群,超出众人许多,剩下的十人都是半斤八两,实力不相上下,看来这第三名争斗,势必十分残酷。
王恒见众人未行比赛,心中已然怯场,不悦道:“大伙都别猜来猜去。听我一句话,不管这前三名被谁得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勇于拼搏,敢打敢争,这才是比赛的最终意义。至于名次嘛,却不用那么看重。”
众人都觉得他说的有理,心中顿时舒坦,都道:“教官说的是,管他谁输谁赢,我只要尽力就好,至于其他的荣辱胜败,哪管得了许多。”
王恒微笑道:“好,大家能够这样想,那就最好不过。好了,现在我准许你们回去吃饭,吃饱喝足,养好精神。上午十点,咱们一战定胜负。”
众人一早上不断做着剧烈运动,体力早就消耗殆尽,此刻终于能够吃饭,都是欢喜雀跃,喜形于色。
刘志第一个跑了起来,口中叫道:“大家赶紧跑啊,回去晚了,饭可给别人吃光了。”
王恒赶紧叫住他,骂道:“没出息,军营距离此处可有几十里,你就这么跑着回去?”
刘志搔搔脑袋,问道:“那怎么办?”
王恒向越野车一指,说道:“上我的车,我带你们回去。”
众人纷纷叫好,齐齐说道:“还是教官体贴。”当下众人手脚齐用,上了越野车。那越野车经过特殊改装,后面是个敞篷,面积够大,十二个人挤在一块,却也能够塞下。
王恒眼见众人俱都坐好,微微一笑,上了前面副驾驶位置,司机见他上来,当即开车奔跑。越野车马力极大,虽然拉了十几个人,又是在土路上驰骋,仍然跑得飞快,过不多时,众人便即回到军营。
第四章 混斗
更新时间:2012-06-21
十二人回到军营,吃过早餐,略加休息,转眼已到十点。
王恒准时到来,载着他们到了一处广场。叶小天睁眼瞧去,广场上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比武较技的年轻士兵。王恒载着他们来到特种兵竞技场,停下车子,众人陆续下车。
王恒手一招,众人聚拢过来。王恒说道:“全体立正。下面我宣布比赛规则。”众人俱都听令站好,一丝不苟。
王恒说道:“下面要进行的是最后一项比赛,名字叫做大混战。顾名思义,大混战的意思就是十二人互相斗殴乱战,借此决出前三名。比赛没有规则,没有限制,大家可以放手去打,如果你们心中看谁不顺眼,又或者跃跃欲试,想要挑战某人,都可以向他出手。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竭尽全力****对方,或者竭尽全力保证自己不被****。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胜出者,而最后的胜出者将会得到你们一生之中最崇高的荣誉,具体是什么荣誉,我这里不方便透露。好了,这便开始吧。”
王恒一声令下,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便拳脚相加,各自挑好对手,互相比拼。
叶小天实力最强,本来是最安全的,但不知怎么搞的,三名特种兵互有默契,竟然联手向他进攻。
叶小天吃了一惊,三个实力强悍的特种兵联手进攻自己,确实相当棘手。但他为人刚毅,越是身处逆境,越能激发自身潜力。当下也不畏惧,笑道:“来得好,我正好一次解决你们,省得一个个前去单挑。”右手一拳送出,向左边一名高高瘦瘦的特种兵击了过去。
那特种兵见他拳脚来得好快,心下微微一惊,但特种兵个个久经训练,素质极高,只不过略微慌张了一下,左拳便即递出,击向叶小天面门。
那名特种兵身子瘦瘦,一对手臂却是极长,他一拳击出,速度飞快,气势雄浑,转眼就到叶小天面前。特种兵个个力大如牛,一拳送出,便是几百斤力道,这一拳若是打中,叶小天立刻就得鼻塌嘴歪,当场毁容。
他临危不乱,嘻嘻一笑:“好拳法。”左掌搭出,在那特种兵左拳上轻轻下按,他这一按恰到好处,着力处正是那特种兵手腕上力气最弱的地方,便只这么一按,那特种兵手臂下沉,一拳击向地面。
叶小天轻轻一按,便化解了对方杀招,右拳继续前进,仍是击向那特种兵胸口。
那特种兵攻势受挫,已是心中震惊,眼见叶小天拳头生风,当胸撞来,识得厉害,不敢硬接,就地一个打滚,避了开去。
叶小天微微一笑,却不乘胜追击。身子一转,又是一拳向旁边一名特种兵击去。一拳送出,忽然叫道:“啊,我认得你,你是张威。”
张威脸色一红,说道:“叶兄弟,你实力太强,我们三个打你一个,可对不住了。”口中说话,手上也不闲着,趁机攻出一掌一腿。
叶小天一一避过,笑道:“战场之上无交情,你没有错,用不着说对不起。”他避过张威凌厉拳脚,笑道:“张兄弟,你旁边这位又是谁?给兄弟我介绍介绍。”
那第三名特种兵是个矮矮的小伙子,脸上晒得漆黑,闻言说道:“我叫徐刚,来自兰州军区‘老虎团’特种部队。不自量力,向叶兄弟讨教几招。”呼的一脚踢出,踢向叶小天下阴,叫道:“看脚。”
叶小天见他一脚来得凶恶,笑道:“徐刚同志,下脚轻点,可别踢坏了我兄弟,我还要靠他传宗接代呢。”口中说笑,手上随意拆解。
先前那名高高瘦瘦的特种兵此时也已从地上爬起,他刚才躲得狼狈,眼下要挽回面子,哇哇怪叫,双拳齐出,向叶小天双肩攻到,口中叫道:“叶兄弟,你好俊的功夫,我孙小五还想领教。”
叶小天笑道:“好啊,求之不得。我刚才听孙兄弟口音,莫非是安徽人?”孙小五点点头,笑道:“我是安庆的。”
叶小天笑道:“那敢情好,咱两还是老乡。不过咱两虽是老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孙小五气呼呼道:“谁要你手下留情了?”他恼怒叶小天言语中小瞧自己,双拳中力道又加了几分,要叫他瞧瞧厉害。
叶小天刚才和三人一一交手,似乎并未吃亏,但心底却暗暗惊惧“这三人个个都是硬手,单打独斗,谁也打不过我。但若是三人齐上,我若想赢,至少得千招之后,眼下四周强敌环饲,我还是攻其一点,先料理一个再说。”
想到这里,叶小天吸一口气,手中招式一变,变拳为掌,顺势推出。笑道:“孙兄弟,看掌。”他试出三人之中以孙小五功夫稍弱,豆腐拣软的捏,要先解决了此人再说。
张威见多识广,眼见叶小天掌风凌厉,惊叫道:“孙兄弟小心,这是失传多年的铁砂掌,威力惊人。”
孙小五.不识得此套掌法,笑道:“铁砂掌有什么了不起?且看我这一招太极拳中的‘顺水推舟’,以柔克刚。”双手一搭一粘,已粘上叶小天手臂。
叶小天笑道:“太极拳以柔克刚,扬名四海,这是不错的。可若碰上了至刚至强的铁砂掌,太极拳就不管用了。”呼的一声轻叱,叫道:“给我破。”一股强劲之极的力道自手臂传出,顿时震得孙小五踉跄跌倒,叶小天身子一纵,趁势补上一掌,印在孙小五胸口。他不愿伤人性命,这一掌只使了五成力道。
孙小五眼前一黑,身子栽倒,晕了过去。他身子倒地不醒,按照规则,已给淘汰。
叶小天****孙小五,去了一个强敌,顿时放心“眼下只剩下两名对手,那就稳操胜券。”
张威见他掌劲如此厉害,脸上面色,向徐刚使个眼色,两人拳脚齐出,以二敌一。叶小天毫不在意,随手拆解。再斗得四五十招,叶小天一记铁砂掌挥出,又将徐刚****。场中只剩下张威一人。
张威虽然神勇,但一对一单挑,又如何是叶小天对手?不过三招之间,又给叶小天放倒。
王恒一旁观战,眼见叶小天功夫如此厉害,不住点头,心道:“好一个有为青年,如此身手,足以做得中南海保镖。”
叶小天放倒张威三人,转眼一瞧,只见场上陈飞云被三人合围,苦苦支撑。他心中气愤,骂道:“不要脸,又是三个打一个。”身子一纵,呼的一掌击出,拍向最左边一名特种兵。口中叫道:“陈兄弟,我来帮你。”
陈飞云听得他声音,顿时放心“有叶兄弟助我,再无后顾之忧。”刷刷刷数掌拍出,****了一名对手。跟着踢出一脚,又放倒了一人。这时叶小天也已将对手****,两人相视一笑,顾盼群雄。
到得此时,光他二人就已****六名特种兵。剩下的四名特种兵分成两拨,还在苦战。刘志那组对手是个高个子,长得人高马大,手底功夫却没刘志扎实,此时已经连连败退。贺吹那一组对手也是实力不济,被贺吹打得只有还手的分。
再过一阵,刘志,贺吹纷纷战胜对手,场中只剩下四人。刘志此时累得精疲力尽,眼珠四处一转,望望叶小天,摇了摇头,又看看陈飞云,叹了口气,最后目光落在贺吹身上,叫道:“老兄,就是你了。”呼的一拳击出,跟贺吹打了起来。
贺吹微微一笑:”刘志兄弟,只怕你这次还是选错了对手。”一声呼喝,拳掌齐出,左手螳螂拳,右手追风掌,闪电出击。
两人堪堪拆了数百招,刘志终究实力稍逊,给贺吹一腿扫中,败下阵来。贺吹打败刘志,成功晋级三强。叶小天,陈飞云,贺吹三人战胜对手,取得胜利,都是心中高兴。王恒上前祝贺,说道:“恭喜你们,通过了所有考验,顺利过关。”
叶小天笑道:“教官,眼下该公布奖励了吧。”
陈飞云也是笑道:“对,对,对。先前教官就说,这次比赛前三名将会得到我们一辈子最最崇高的荣誉,不知到底是什么荣誉?”
贺吹猜测道:“难道是给我们三人每人都评一个一等功?”
王恒摇了摇头:“不是一等功,但比一等功还要好。”
叶小天急道:“教官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了吧。”
王恒微笑不语,拍拍三人肩膀,说道:“你们跟我来,有人要见你们。”
陈飞云问道:“是谁要见我们?”
王恒神秘一笑:“是来自中南海的胡一鸣警卫长。”
叶小天等三人身子齐齐一震,惊讶道:“是他?”
贺吹满脸透着不信:“据我所知,胡一鸣警卫长是中南海保镖头头,专门负责保护国家领导人生命安全。他老人家眼下要见我们,莫非……难道……竟然是要挑选我们做中南海保镖?”
叶小天笑道:“贺吹兄弟,你说错了一句话。”
贺吹愕然:“我说错什么了?”
叶小天道:“胡一鸣警卫长才不过三十五岁,可不是什么老人家。”
贺吹微微一笑:“老人家三字是一种尊称,倒也不一定是说年纪大,也可以指对方身份特殊,地位高贵嘛。”他这般强词夺理,众人都给他逗得一乐。
王恒点点头,笑道:“你们猜得不错。据我所得到内部消息,你们三人不仅极有可能要被选中当中南海保镖,而且若不出意外,你们都将直接调入主席卫队,专门保护主席一人生命安全。”
中南海保镖是专门负责国家重要领导人安全的一流精英,是从全军特战队中挑选的最最强悍军人。不仅身体素质一流,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而且心理素质超强,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人人以一当百,都是超一流高手。
眼下三人听说自己有机会进入这个特殊行列,而且更有机会直接保护主席安全,都是喜形于色。
贺吹心道:“叫我去保护主席安全,岂不是可以天天跟主席见面?哈哈,这下我可威风了,将来等我年纪老了,也可以跟儿子孙子辈吹吹牛。”
陈飞云心道:“我就要被选进主席卫队了,天哪,这不是做梦吧。如果是做梦的话,那就让我永远不要醒来。”
叶小天心想:“主席卫队?嗯,是个好差使,钞票大大的,美女多多的,权利还大大的,嗯,不错,相当不错。”
三人俱都各自憧憬,想象前途一片光明,忍不住心中兴奋,脸上都露出笑容。王恒瞧见他们这副熊样,又是好气,又是羡慕,忍不住心头不平衡,提起右腿,在每人ρi股上都踢了一脚,说道:“你们三个,都想什么呢?”
三人给他一踢,回过神来,脸上都是一红,暗自惭愧。都想:“若不是适才心不在焉,以自己身手,如何能给王恒教官踢中?”齐声道:“没想什么,没想什么。”
王恒笑道:“既然没想什么,那就都给我上车,胡警卫长还在等你们呢。”三人连连点头,蜂拥上了越野车。
第五章 中南海保镖
更新时间:2012-06-21
嗡嗡嗡,马达声鸣响,越野车奔跑如飞,载着叶小天等三人一路狂飙,转眼之间已驶进一栋别楼。
那是一座三层小洋楼,典型的欧式风格,奢华艳丽。别墅前一个巨大广场,里面种着红花绿树,各色植被。越野车司机轻踩刹车,车子慢慢停下。
叶小天等四人陆续下车,双脚甫一落地,叶小天浑身轻颤,一股寒意凉透背脊,皱眉道:“大家注意,这里有杀气。”
话刚说完,从一楼大厅里走出一名女子,约莫二十来岁,身材苗条,穿着一件牛仔裤,布料洗得泛白。那女子容貌上等,是个美女,只是眉目之间蕴有敌意,来者不善。
那年轻女子双手叉腰,喝问道:“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闯进我家别墅,到底有什么目的?”
叶小天见那女子一身衣服朴素,与这奢华别墅不怎么匹配,心下疑虑,问道:“你是这间别墅主人?我怎么瞧着不大像。”
那女子脸色一红:“这间别墅是我叔叔的,我最近住在这里。我是不是别墅主人,关你什么事情?要你多嘴!喂,我问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王恒笑道:“这位是胡艳姑娘吧,你好。我是来找你叔叔的。”
胡艳皱眉道:“找我叔叔?你又是谁?跟我叔叔很熟么?我跟你说,我叔叔一般不轻易见人。”
王恒笑道:“在下王恒,你去跟你叔叔说我名字,他便知道我是谁了。”
胡艳啊的一声,笑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王恒啊。我叔叔吩咐了,叫你们去楼上见他。喂,王教官,你身边那三位仁兄,也是要见我叔叔么?”
王恒点了点头:“对,我们跟胡警卫长约好的,一起上去见他。”
胡艳咯咯一笑:“胡警卫长?你是指我叔叔吧,这个称呼倒别致。不过我更喜欢叫他大胡子叔叔。”说着呵呵一笑,身子侧旁,说道:“请进。”
王恒点头答应,四人便往屋内走去。贺吹拍拍叶小天肩膀,笑道:“叶兄弟,你刚才说这里有杀气,我怎么没觉得。”
叶小天沉吟不语,侧耳聆听,忽然脸色一变,说道:“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铃铛声响成一片,接着便是狂吠声乱叫,众人眼前一花,五条大狼狗凭空出现,挡在众人身前,汪汪狂叫。
贺吹脸色大变,骇然惊呼,说道:“不好,这是德国牧羊犬,凶恶得紧,大家小心。”
叶小天摇了摇头:“这不是牧羊犬,是杂种狗。”
胡艳脸露讶色,竖起大拇指,赞道:“行啊,眼光不错。喂,你既看得出我这五条军犬都是杂交的,你可猜得出是什么品种交.配的?”
叶小天见那五条大狼狗身高马大,每一条都有一百二十多斤,说道:“母系是纯种德国牧羊犬,父系是青藏高原上牧人豢养的纯种藏獒。”
胡艳大是惊奇,佩服道:“不错,猜得真准。喂,小帅哥,你既知道我这军犬拥有藏獒血统,想必也该知道,藏獒性猛,能斗虎豹,最是厉害。我瞧你们一共四人,算上那司机也不过五人,可有把握能胜过我这五条军犬?”
王恒皱眉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要放狗咬人不成?”
胡艳点了点头:“这是我叔叔意思,我也是按令行事。叔叔说了,这五条军犬是对你们四人考验,要见我叔叔,先得****这五条军犬。”
王恒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请赐教。”向那司机说道:“小高,你不会武功,先避在一旁,免得待会动起手来,恶狗咬伤了你。”
叶小天说道:“小高同志,你最好躲远些,那才安全。”说了这句话,凝神打量胡艳,微笑道:“不就五条畜生么?有什么大不了,尽管放马过来。”
胡艳笑道:“小帅哥,先别胡吹大气。我事先善言提醒,我这五条军犬可不好对付,你还是小心为上。”
叶小天道:“多谢你提醒。对了,我问一句,你这五条狼狗可没携带什么病菌吧?”
胡艳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天天亲自给小威它们洗澡,它们可干净着呢,怎么会有病菌?”
叶小天顿时放心,笑道:“那就好。不然给你这狼狗咬上一口,我还得补打狂犬疫苗。”
胡艳呸的一声,啐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尽没好话。”手一招,五条狼狗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
胡艳一咬嘴唇,发施号令“小威,小强,小虎,小豹,小凤,给我上。”
五条狼狗汪汪乱叫,齐向众人扑去。
叶小天身子一侧,避开正面一条狼狗,口中说笑:“喂,大姑娘,你这狗儿还有叫小凤的,莫非是个雌的不成?”
胡艳道:“是雌是雄,你不会自己瞧么?”
叶小天点了点头,真的一一瞧去,不解道:“不对啊,你这五条狗儿明明都是公的,怎么还有叫小凤的?真是古怪。”口中发问,手上拆解狼狗攻势。
胡艳啐道:“没见识。我来告诉你吧,凤凰凤凰,凤代表公的,凰代表母的,小凤本来就是条公狗,是你没读过书,少见多怪。”她眼见叶小天游刃有余与狗搏斗,竟没受一点伤,也不由得暗暗佩服。
陈飞云场上剧斗,刚打退一条狼狗进攻,得出空闲,Сhā嘴道:“叶兄弟,她说的没错。小凤确实可以是男人名字,不是有本书叫陆小凤传奇么?那男主角就叫陆小凤。”
陈飞云这么一说话分神,顿时露出破绽,一条大狼狗觑准时机,猛的纵身扑上,咬住了陈飞云手臂。陈飞云大惊失色,右臂猛甩,奋起神力,将那一百二十斤的大狼狗凌空带起,左右甩动。
那大狼狗头晕眼花,但性格极是忠诚凶恶,竟然越咬越紧,牙齿咬碎陈飞云衣衫,紧紧叼住他手臂。便在此时,又是一条大狼狗向陈飞云攻到,牙齿森森,朝他大腿咬去。
胡艳叫道:“小虎,好样的,加油。”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忍,叫道:“小虎,只给他点颜色瞧瞧就好了,不要伤他性命。”
陈飞云眼见那叫小虎的大狼狗迎面扑到,自己给另一只狼狗小豹缠住,腾不出身子,当即叫道:“叶兄弟,快来帮忙,不然我可要归位了。”
叶小天叫道:“我这就来帮你。”砰的一拳击出,正中面前一条狼狗脑袋,顿时将它击晕过去。身子飞纵,已抓住小虎尾巴,奋起神力,右手一拉,随即向外挥舞,将小虎庞然身躯高举过头,迎空转动,大喝一声:“去吧。”手劲外送,小虎腾空飞跃,重重摔在地上。
叶小天****小虎,毫不停留,右脚伸出,砰的一声踢在小豹脑袋之上,小豹一声哀鸣,立马晕了过去。他顷刻之间解决三条猛狗,大逞威风,心情极是畅快,一声轻啸,又向缠住贺吹的那条狼狗扑去。陈飞云紧随其后,去帮王恒对付另一只狼狗。
四人都是超级强人,此刻以四敌二,狼狗虽猛,却也不堪一击。顷刻之间听得两声哀叫,剩下两条大狼狗也给打晕。四人****五条大狼狗,拍拍手掌,相视一笑。
叶小天道:“喂,大姑娘,我们可以进去了么?”
胡艳白他一眼,说道:“喂什么喂?我没有名字么?”眼见四人通过考验,便道:“叔叔在二楼书房,你们进去吧。”
叶小天道:“多谢了。”
胡艳道:“你谢我什么?”
叶小天道:“谢你指点路径啊。不然你这别墅这么多房间,我怎么知道你大胡子叔叔住在哪里。”
胡艳呸了一声,说道:“我这是例行公事,用不着你谢。还有,大胡子叔叔只准我一人叫,以后不准你这么称呼。你得尊称他为胡警卫长。”
叶小天笑道:“是是是,不叫就不叫,谁稀罕了。”
四人迈步进屋,从胡艳身边走过。胡艳一咬牙,叫住了叶小天,问道:“喂,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
叶小天随口说道:“叶小天。”忽然心中一动,笑问道:“你问我名字干什么?莫不是看上了哥哥吧。”
胡艳脸色一红:“呸呸呸,自作多情,谁看上你了。你叫叶小天是不是?我记住你了。你今天打伤我三条爱犬,哼,这笔帐,我可记着呢。”说着横眉怒目,瞪眼瞧他。
叶小天见她这副咬牙切齿模样,笑道:“不就打伤了你几条狗么?用得着摆出这副苦大仇深样子?得得得,改天我赔你几条好狗。”
胡艳气愤愤道:“赔赔赔,你赔得起么?我这五条大狼狗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每一条价值二十多万,便是将你卖了,也赔不起。”
叶小天伸伸舌头:“这么贵?***,一条畜生的价格竟然抵得上我好几年工资,这是什么世道。”
胡艳见他口吐脏话,不悦道:“姓叶的,不准你骂人。”
叶小天摇头微笑:“好吧,我不骂人。嗯,这样吧,我今天打伤了你爱犬,算欠你一个人情。改日我帮你做一件事情报答你,如何?”
胡艳笑道:“好,这是你说的,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情,而不是一件。”
叶小天心想“三件一件,也没多大分别。”便道:“好,成交。”
胡艳伸出小指:“拉钩。”叶小天微微一笑,和她勾过手指。
胡艳嘻嘻一笑,说道:“叶小天,你亲口答应为我做三件事,是不是?”叶小天点了点头。胡艳又道:“你是男子汉,一言既出,绝不反悔,对不对?”叶小天又点了点头。
胡艳笑道:“好,我现在就要你为我做第一件事情。”
叶小天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胡艳手指叶小天四人,说道:“你们打晕了我五条爱犬,我要你现在就救醒它们。”
叶小天笑道:“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迈步向五条大狼狗走去,伸出手掌,在每条狼狗身上不同部位轻轻按摩推拿,或按脑袋,或摸胸口。
他这么一按,立马奏效,过不多时,便听得轻轻几声狗叫,五条狼狗先后醒转。胡艳见他手法神奇,笑道:“叶小天,你能啊!我看你这手绝活,若改行去做按摩师,只怕很吃得开。”
叶小天笑道:“借你吉言,等哪天我退役了,便开间按摩店,到时你可得记得来光顾。我看在老朋友面子上,免费替你天天按摩。”
胡艳笑道:“好啊。”忽然之间,瞧见叶小天满脸坏笑,顿时醒悟,寻思“他一个大男人,却说要来给我按摩,岂有不占便宜道理?”立马猜透叶小天不怀好意,脸色一板,说道:“你这人很坏,我才不做你生意呢。”
王恒见他二人说个没完没了,一声咳嗽,说道:“叶小天同志,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进屋要紧,莫耽误了正事。”
叶小天正色道:“是,教官。咱们这就进屋吧。”
第六章 玫瑰酒吧
更新时间:2012-06-21
四人先后进屋,上了二楼,来到书房。
王恒伸出手掌,在门铃上轻轻按了数下,过了一阵,便听得屋内传出一个浑厚苍茫的男子声音,说道:“外面是王恒四人么?”
王恒道:“是,陆军中校王恒奉命前来晋见胡警卫长,请指示。”
屋内那人正是胡一鸣,闻言说道:“请进来吧。”四人依言进屋。
一进屋内,叶小天便闻到一阵茶香扑鼻,精神一振。瞥眼一瞧,见屋内茶几上放着一个紫砂壶,里面正冒出股股茶香,茶壶旁放了五个茶碗,精致唯美,一见便知价值不菲。
胡一鸣向四人一一微笑点头,说道:“随便坐。”众人俱都坐了。胡一鸣在四人面前摆好茶碗,倒上刚煮沸的茶水,说道:“这是上好的君山银针,各位尝尝。”
叶小天平时不怎么喝茶,更喜欢饮酒,心想:“这大胡子警卫长官居要职,他收藏的茶叶,自然不会差了。”端起面前茶碗,喝了一口,入口苦涩,似乎与一般的茶叶也没多大分别,便不再喝。
胡一鸣端起面前茶碗,浅浅啜了一口,神情陶醉,说道:“王恒教官,你身边这三位,就是此次全军特种兵大比武胜出者么?给我介绍介绍吧。”
王恒道:“是。”指着叶小天,说道:“这是叶小天。来自济南军区,陆军中校。”又指着陈飞云、贺吹二人,一一介绍了。
胡一鸣脸露笑容,耐心听他讲完,随口赞道:“少年英雄,难得难得!”
他称赞了众人几句,笑道:“各位俱都英雄年少,正是前途一片光明。不知今后有何打算?可想过为国家效力么?”
叶小天等三人心中齐道:“终于说到正题了。”当下齐齐站立,异口同声:“身为军人,报效国家是我等神圣使命,请警卫长指点途径。”
胡一鸣呵呵一笑:“好,好,好!难得众位一腔热情,很好!相信各位也都知道我身份了?”
叶小天等三人点了点头。
胡一鸣笑道:“那不知各位对我了解多少?可说来听听。”
贺吹道:“胡一鸣警卫长,现年三十五岁。十八岁参军,立过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五次,三等功一十八次。现任中南海警卫长,级别少将军衔。”
陈飞云补充道:“警卫长经历传奇,十八岁以名牌大学生身份参军,十九岁起进入国家安全局工作,担任驻日本国一名高级谍报人员。在日本呆过三年,立有大功。曾单身只人,潜入日本三菱重工****机密情报多次,并都获得成功,是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
他说到这里,住口不语,向叶小天一笑,叶小天会意,接着说道:“后来警卫长奉命回国,调入北京军区某高炮团任团长,表现优异。后又先后调入海军,空军工作,担任过舰长,飞行队大队长等职位,俱都表现出众。因名声在外,08年调入中南海,担任警卫长一职,直到今天。”
胡一鸣见他三人对自己知根知底,笑道:“行啊,来这之前做了一番功夫吧。”三人给他猜中心思,微微一笑。
胡一鸣道:“好,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也用不着隐瞒。我这次之所以招三位前来,是奉了上级命令,要调你们三人进中南海卫队,直接保护主席安全。怎么样,小鬼们,这个调任状,满不满意?”
三人虽然早就事先知道内幕,但此刻由胡一鸣口中亲自说出,还是欣喜莫名,惊动不已,过了半晌,众人才回过神来,齐声道:“坚决服从命令。”
胡一鸣笑道:“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从怀中掏出三张银行卡,一一递给三人,说道:“这是给你们的物质奖励,每张卡上均有现金五十万,可以随时取用。我再放你们七天假,让你们各自安排一下私事,七天之后,再来中南海报道。至于你们的上级领导,我会亲自打电话跟他们解释,用不着担心他们舍不得放人。”
三人齐声答应:“是。”
胡一鸣点点头,说道:“你们三位各处天南海北,难得来北京一次,趁着这七天假期,好好游览游览。”
三人点头不迭,连连答应。胡一鸣又问:“对了,北京地方可大着呢,你们几位,人生地不熟的,要不要我给你们安排位导游?”
叶小天道:“如此最好。”
胡一鸣道:“好吧,我便让胡艳陪伴你们。”
叶小天吃了一惊:“是她?”
胡一鸣笑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叶小天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不妥。”
胡一鸣道:“那就好,我先前还担心胡艳这丫头性格任性,会给你们添不少麻烦。既然各位都不嫌弃,那就这么决定吧。”
说着一摆手,笑道:“时候不早,我还有几个客人要见,这便不多留你们了。”众人点点头,告辞出屋。
四人刚下楼,胡艳便走了过来,叫道:“叶小天,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叶小天笑嘻嘻走了过去,说道:“拜托,我年纪比你还大,不要老直呼我名字好不好?”
胡艳小嘴一撇,问道:“那我叫你什么?”
叶小天笑道:“你可以叫我叶大哥或者叫我小天哥哥。”
胡艳呸地一声:“你想得美,我才不叫你大哥呢。”
叶小天道:“那就叫小天哥哥。”
胡艳摇头道:“也不叫。”
叶小天叹了口气:“好吧,你眼下不叫,以后总会叫的。对了,你刚才要问我什么?”
胡艳脸露笑容:“我叔叔适才跟你说什么了?”
叶小天道:“没什么啊,你叔叔不过请我们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没说什么。”
胡艳道:“没说什么?那这是什么?”说着手一扬,手上凭空多了一张银行卡。
叶小天面色一变,认得那张卡正是适才胡一鸣给自己的,里面有现金五十万,他记得明明放在外衣口袋里面,只是不知怎么到了胡艳手中?料想定是她趁着自己不备,顺手牵羊,牵了过去。笑道:“好啊,你是小偷,偷我东西来着,快还给我。”说着伸手去抢银行卡。
胡艳见他如此紧张,笑道:“我偏不还给你。”正要将银行卡藏起,忽然手上一紧,已给叶小天手掌握住,只听他笑道:“你不还?那可由不得你。”手指轻轻一钳,已将银行卡夺了过去,收入怀中。
胡艳给他施展擒拿手法,夺去银行卡,手腕又被叶小天握住,脸上一红,淬道:“不要脸,尽会欺负小姑娘。”
叶小天大是冤屈:“我不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哪里欺负你了?再说了,明明是你偷了我银行卡,反倒恶人先告状,说我不要脸,真是不讲理。”
胡艳红着脸蛋,小声道:“我不管,反正就是你欺负我。”叶小天微微一笑,懒得理她。过了一会,胡艳问道:“喂,叶小天,你手上那张卡是我叔叔送的,是不是?”叶小天点了点头:“你叔叔跟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言语投机,一个高兴,就送了我一张银行卡,可真是大方。”
胡艳笑道:“我叔叔向来小气,只进不出。从来只有人家送礼给他,他可一毛钱也没送给外人过,这次倒是很反常啊。嗯,我猜你这张卡上定然没有多少钱,是不是?”
叶小天笑道:“这次你可猜错了。你叔叔这次可是大手笔,一下子就给了我五十万。”
胡艳咋舌道:“五十万,这么多?那可恭喜你了。”叶小天笑道:“同喜同喜。”
胡艳道:“叶小天,我叔叔就只给了你五十万,没提什么其他要求?”
叶小天见她说来说去,还是要套自己话,笑道:“没提什么要求啊。啊,我想起来了,你叔叔叫你给我们当导游,带我们在北京城四处转转。”
胡艳笑道:“要我给你们当导游,那也可以。不过我事先申明,我这个导游可不是白干的,要给工资哦。”
叶小天道:“行,你开个价吧。”
胡艳伸出一根手指:“就这个不二价。”
叶小天点头道:“一千块钱一天,也不算贵,就这么着吧。”
胡艳笑道:“不是一千,是一万。”
叶小天见她狮子大开口,摇了摇头:“一万块一天,太贵了,接受不了。”
胡艳笑道:“我叔叔一下子就给你五十万,可有多痛快!现在叫你分一些给我,就舍不得了?我又不要你很多,给个马马虎虎几万块就行了。”
叶小天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这钱来得容易,见者有份,就分你一些。”说着将银行卡递了给她,报了密码,说道:“你去银行提二十万现金,十万块给你,剩下的十万块拿来做旅游花销。”
胡艳笑道:“好,就这么办。你等等我,我去拿车。”
叶小天不满道:“你有车?那还来找我要钱?”
胡艳笑道:“车是我叔叔的,我借来用用。”过不大会,胡艳开了一辆黑色轿车出来,叶小天认得是奥迪a6,心道:“他***,这京城中的大官就是有钱,便这么一辆车,就得好几十万。”
胡艳停下车子,向叶小天等四人招招手,说道:“上车吧,我带你们去慕田峪转转。”
王恒笑道:“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去了,你们尽兴。”叶小天三人极力相邀,王恒只是微笑摇头。众人知他事务繁忙,便不再勉强,各自上了轿车。叶小天坐的是副驾驶,陈贺两人坐在后面。
车子发动,稳稳当当开了出去,不大一会上了大道,车子越开越快。叶小天坐在副驾驶,眼见胡艳车技了得,笑道:“胡艳姑娘,行啊,技术不错。”
胡艳笑道:“叫我艳儿吧。”
叶小天还没回答,陈飞云抢着道:“好,以后我们都叫你艳儿,这名字好听。”
胡艳微微一笑,埋头开车,不再说话。
过不多时,车子到了慕田峪长城。众人登高远眺,俯仰胜景,心情舒畅。接下来几天,胡艳带着众人游遍北京名胜古迹,尝遍诸般美食,每日变着花样玩耍,日子过得逍遥舒适。
这一天傍晚,众人游完香山,驾车回城,胡艳说道:“哥几个,今晚去哪玩?”叶小天道:“你是主人,由你决定吧。”
胡艳道:“好,今晚咱们去玫瑰酒吧,那里的酒水地道,老板娘黑玫瑰更是位大美人。”
叶小天笑道:“艳儿,那黑玫瑰是个大美女?有你漂亮么?”
胡艳道:“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吧。”
陈飞云道:“我猜定然没有艳儿姑娘漂亮。”
叶小天不以为然:“那可未必,艳儿虽然长得还可以,但可算不上绝色,比她漂亮的姑娘多的是。说不定那黑玫瑰还真就美过她了。”他当着胡艳的面儿说她坏话,胡艳脾气再好,也不由得生气。鼻间重重哼了一声,猛的一脚狠狠踩中叶小天脚背。
叶小天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叫出声来。陈飞云心中关切,问道:“叶兄弟,你怎么了?”叶小天遮掩道:“没什么,刚才给蚊子咬了一下。”
陈飞云道:“现在才刚刚立春,哪来的蚊子?”叶小天脸一红:“这……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圆谎。胡艳见他那副窘样,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第七章 惩恶
更新时间:2012-06-21
酒吧内。
叶小天等四人踱步进屋,要了一间桌子坐下,一名衣着暴露的少女上来招呼“先生,要喝什么酒?”
叶小天问胡艳:“你喝酒吗?”胡艳摇了摇头。
叶小天道:“那你喝什么?”胡艳道:“给我一杯橙汁。”
叶小天点了点头:“一杯橙汁,三瓶路易十三。”
那少女见来了大客户,神色立马恭敬:“好嘞,请稍等,马上就送来。”
过不多时,酒水送到。叶小天在三人杯中倒满酒水,说道:“飞云,小吹,咱们三人碰一个。”三人各自喝了一杯。
贺吹说道:“好酒。”
陈飞云道:“一万多块一瓶酒,能不好吗?”说话间又灌下一杯酒。贺吹不甘落后,说道:“一万块钱一瓶酒,一杯起码也得俩千块,我可不能吃亏。”也喝了一杯。
三人碰杯交盏,转眼就喝下两瓶路易十三。叶小天开了第三瓶酒,正要斟倒,忽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一大帮汉子吵吵嚷嚷,闯进酒吧。
叶小天睁眼一瞧,见那帮人个个手中持着刀棍,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眉头微皱,心道:“怕是寻衅挑事的来了。”
人群中为首一名汉子,肥头大耳,手中拿着一把砍刀,在酒吧柜台上横劈竖砍,将一个上好的木质柜台砍得面目全非,口中叫道:“周小媚呢,快叫她出来。”
胡艳低声道:“周小媚就是此间老板娘,外号黑玫瑰。”
叶小天点头道:“这帮汉子气势汹汹,指名要见周小媚,只怕来者不善。”
那柜台小姐脸色惨白,吓得不敢做声。为首那汉子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笑道:“老子名叫松下内裤,要见你们老板娘,快叫她出来。”
那柜台小姐脸蛋给松下内裤摸得生疼,颤声道:“老板娘在里面,我这就去叫她。”松下内裤在她肩膀上用力一推,叫道:“快去,快去。”
叶小天见那汉子如此蛮横,心中生气,骂道:“他***小日本,竟敢到北京城撒野?”陈飞云道:“咱们要不要出手?”贺吹兴奋道:“好,好,痛打小日本,这是我最擅长的。”
叶小天沉吟道:“先别急,看看再说。”
过不多时,酒吧里屋走出一名年轻女子,身着一袭红衣,快步走到松下内裤面前,说道:“这位就是松下内裤先生么?找我有什么事情。”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叶小天见那女子才不过二十四五岁,一副弱不禁风模样,想不到鼎鼎有名的玫瑰酒吧老板娘竟是这样一个娇滴滴女子,心中诧异,寻思“这就是黑玫瑰么?倒有些意外呢。”
松下内裤哈哈一笑,侧眼打量周小媚,眼神中满是畏亵,说道:“你就是周小媚?我听说黑玫瑰是个大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周小媚淡淡道:“阁下无故闯入我酒吧,又打坏我柜台,欺负我吧中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松下内裤嘿地一声笑:“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给周小姐一点警告,叫你招子放亮一些,以后碰到咱大日本国公民,可不许再肆意殴打。”
周小媚皱眉道:“我什么时候殴打过日本人?”
松下内裤笑道:“周小姐这么健忘?昨天刚打完人,眼下就给忘了?”
周小媚经他提醒,心中猜到几分,说道:“你说的是那三个吃白食的家伙?”松下内裤不满道:“什么吃白食的家伙,那是我松下内裤亲弟弟松下腰带。他好端端地来做你酒吧生意,你却将他打得重伤住院,眼下还卧床不起,这不是故意跟我作对么?我听说中国人是礼仪之邦,不想竟然徒有虚名。周小姐,你打伤了我弟弟,可得给我个交代。”
周小媚见他反倒诬赖自己,气急反笑,冷冷道:“松下内裤先生,你弟弟松下腰带一行三人昨天来我酒吧,点了十瓶路易十三,喝完却不给钱,又调戏我酒吧侍女。我身为吧主,眼见对方来酒吧捣乱,迫不得已出手教训三人一番,于情于理,又有什么不对?”
松下内裤摇头道:“我弟弟一向最有风度,又怎会喝酒不给钱?定是你诬赖于他。”
周小媚见他信口雌黄,竟然说得振振有词,今日才算见识“原来天下间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眼见对方如此诬赖,气往上冲,冷冷道:“人我也打了,你待怎的?”
松下内裤道:“好,你既然亲口承认,打伤我弟弟,那就跟我走一遭吧。”
周小媚盎然道:“去哪?”
松下内裤道:“去医院给我弟弟赔罪,让他发落。”
周小媚摇头道:“不去。”
松下内裤嘿嘿一笑:“周小姐既不识趣,那我只好得罪了。”手一挥,吩咐手下:“还愣着干嘛?动手。”
众日本混混得了命令,当即手持刀棍,乒乒乓乓一阵乱砸,将桌椅酒水,玻璃酒杯砸得粉碎,一时间桌塌椅坏,酒水流淌。
更有混混手执棍棒,朝着酒吧客人,劈头盖脸打去,下手凶狠,不少客人立马给打得鼻青脸肿。众酒客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当下一窝蜂般抱头鼠窜,逃离酒吧。
周小媚眼见日本人如此凶残,气得牙痒,一吹口哨,酒吧打手蜂拥冲出。这些打手对周小媚忠心耿耿,自她从酒吧出来,就一直暗中保护。众人眼见日本人如此猖狂,砸坏酒吧,打伤酒客,都是心头愤愤,早就跃跃欲上,要教训教训小日本。只是不得周小媚命令,不敢轻易出手,这时一听周小媚口哨,立马手持棍棒,冲了出来。两帮队伍,横眉瞪目,也不待领头吩咐,早就各操兵器,干了起来。
众打手人人奋勇,打得卖力,但这帮日本混混看上去流里流气,实际上竟然个个都是好手,远不是表面看去那么简单。一经交手,众日本人配合默契,拳脚过硬,不过盏茶功夫,就将众打手打得倒地不起。
叶小天眼见众人打斗,皱眉道:“这帮日本混混不简单,都学过功夫。”
陈飞云点头赞成:“不错,那黑玫瑰眼下危险得紧,咱们上吧。”叶小天点了点头,三人摩拳擦掌,正要出手。
就在此时,一名日本混混不识好歹,手持木棍,朝叶小天那张桌子砸下,口中叫道:“支那人,赶紧滚蛋。”贺吹眼见日本人如此猖狂,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此时正好发作,手一伸,将木棍拿在手中,用力一夺,抢入怀中。随即啪地一声重重打下,正中那日本混混脑门。
那日本混混一声惨叫,头破血流,鲜血直淌,吓得面无人色,一阵头晕眼花,昏了过去。陈飞云笑道:“小吹,下手够狠啊,这一下可没要了他性命吧。”贺吹笑道:“杀人是犯法的,我可没这么傻。这一下我有分寸,只打得他从此疯疯癫癫,却死不了。”
叶小天笑道:“如此最好。兄弟们,动手吧。”三人身子一纵,加入战团。
众日本混混眼见同伴被贺吹打伤,都是哇哇怪叫,手持刀棍,将三人团团围住。叶小天瞧着日本混混,心中默数人数,笑道:“一共十七名日本人。咱们分分工,我对付左边八个,飞云对付中间五个,小吹对付右边四个如何?”
贺吹早就不耐出手,叫道:“就这么办。”右拳挥出,击向右手边一名混混。陈飞云也是挥足踢出,跟众混混缠上了。
叶小天瞧着左手边八名混混,微微一笑,轻飘飘拍出一掌。这一掌力广圆实,竟然将八人齐齐罩住。八名混混同时感到胸口一闷,一股大力撞到,都是脸上变色,不敢硬接,避在一旁。
这时贺吹已经****一名混混,陈飞云也放倒了一个,两人齐声说道:“小天,你怎么这么慢?”
叶小天笑道:“你们放心,慢不了。”左掌挥出,印在一名混混胸口,将他****。右拳前送,正中一名混混鼻梁,将他打得鼻血直流,一嘴门牙掉了四五颗。他****二人,双腿连环横扫,瞬息之间踢晕四名混混。跟着又是砰砰两拳,将剩下两名混混也放倒了。
他解决了八名敌人,瞥眼去瞧,陈飞云和贺吹兀自战斗,笑道:“到底是谁慢了?”陈贺二人正在交战,有心跟他斗口,却分不出神来,不敢接茬。叶小天正自高兴,忽听得胡艳的声音响起,叫道:“叶小天,快来帮忙,这松下裤子好生难缠,我跟小媚姐姐两个打他一个,还是敌不住。”
原来适才叶小天与众混混交手,松下裤子眼见叶小天三人厉害,心下嘀咕“怎么偏偏碰上了这几个扎手对头?”一时不知是输是赢,心中忐忑。
松下裤子是做事把稳之人,眼见胜不了叶小天,眼珠一转,落在周小媚身上,已有了主意“我先抓住小姑娘,让他们投鼠忌器,任我摆布,那就立于不败之地。”
他想到就做,当即出手向周小媚攻击。周小媚一见松下裤子眼珠转动,便猜中他心思,自然不肯束手就范,当即奋力反抗。她学过一些功夫,当下便施展中华武功,苦斗日本恶贼。
两人拆了几招,松下裤子终究技高一筹,渐渐占据上风。胡艳自幼跟胡一鸣习武,性格之中,也学得跟军人一样爱打抱不平,眼见松下裤子大逞淫威,周小媚苦苦受制,当下毫不犹豫,挥动拳脚,上去帮忙。
两人以二敌一,形势便有些好转。松下裤子眼见胡艳貌美,年纪轻轻,一身拳脚,倒使得有板有眼,毫无破绽,也是心中暗赞。心想“若不是眼下形势凶险,定要好好陪小姑娘玩玩,眼下嘛,可得速战速决。”
当下拳脚中渐渐加了几分力道,胡周二人顿感不支。恰好此时叶小天****八名混混,腾出手脚,胡艳见他得空,当即出口相求。
叶小天眼见二人形势危急,就要上去帮忙,忽然心念一转,寻思“此时胡艳这丫头有求于我,若不刁难一番,以后可没这等好机会。”
当下负手背后,笑嘻嘻道:“艳儿,你要我帮你,可以啊。不过你得叫我一声小天哥哥。”他心中着恼胡艳老是对自己大呼小叫,直呼其名,这时便要加倍讨还。
胡艳见他那副袖手旁观模样,心中有气,想也不想:“我才不叫呢。”她一分神说话,招数之中立马露出破绽,胸口给松下裤子一抓,撕破衣裳,露出一大团雪花花胸脯。
胡艳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松下裤子一抓见效,哈哈笑道:“小姑娘好白的胸口,就是瞧得不真切,待我再抓一次。”说着又是伸手抓出。
叶小天眼见松下裤子招数下流,心中着恼,再也顾不得刁难胡艳,身子一纵,攻了上去。
他右手伸出,扣在松下裤子后背至阳茓上,劲力透出,直入对方茓道。
松下裤子浑身一麻,使不出力气,一条手臂抓出,忽尔半空停滞不前。胡艳知道是叶小天搞鬼,也不客气,啪啪啪数掌挥出,重重扇了松下裤子几个耳光。
松下裤子眼见胡艳手掌扇到,明明有法子避开,却偏偏使不出力气,只气得心中骂娘。俩个面颊上火辣辣生疼,给打得不轻,更是恼怒。忽然之间,身子一轻,已给叶小天凌空提起。
他一个白白胖胖身躯,不下两百多斤,但叶小天提在手中毫不费力,宛如无物。只听得叶小天说道:“艳儿,这日本胖子对你无礼,该怎么处置?”
胡艳气呼呼道:“他一对手掌摸过我胸脯,你帮我废了他一对爪子。”
叶小天本就对日本人没有好感,闻言点头:“这个法子不错。”左手在松下裤子两只手腕上一拉一扭,只听得一声惨叫,松下裤子一对手腕彻底残废。叶小天废了松下裤子一对手掌,右手往地上一抛,砰的一声响,松下裤子重重摔在地上。这时陈飞云和贺吹二人也都料理了日本混混,走了过来,三人势成犄角,将松下裤子团团围住。
松下裤子两瓣ρi股摔得生疼,一对手掌被废,更是剧痛钻心。他额头上沁出冷汗,疼得撕心裂肺,忍不住哀哀嚎哭。
贺吹伸脚在他身上重重一踢,说道:“这厮该怎么处理?”
叶小天瞧瞧胡艳,不知她心中怒气消没消尽?问道:“艳儿,你说怎么办?”
胡艳笑道:“人是你抓的,该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就是,却也不用来问我。”话虽这么说,眼见叶小天对自己迁就询问,还是忍不住心中窃喜,便这么一高兴,怒气就此全消。
叶小天见她脸露笑容,心中有数,说道:“这日本猪已吃了不少苦头,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便放了他。”伸脚在松下裤子ρi股上重重一踢,喝道:“滚你.妈的臭鸭蛋吧。”
松下裤子侥幸逃得性命,大喜过望,不管手腕剧痛,一ρi股爬起,发足便往外奔,此时逃命要紧,也顾不得一帮手下生死,只是狂奔。
第八章 枫叶堂
更新时间:2012-06-21
众人见他连滚带爬,出尽洋相,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小媚向叶小天三人一抱拳,说道:“三位大哥义薄云天,慷慨解围,这份恩情,小媚心中谨记不忘,他日定要好生报答。”
贺吹见她口称小媚,误听成了小妹,忙道:“老板娘年纪比我们都大,可别自称小妹了,我们受不起。”
周小媚微微一笑:“那好吧,我们几人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以后便都直呼姓名好了。我叫周小媚,未请教几位姓名?”
三人一一说了名字,叶小天笑道:“小媚姐,你刚才说要报答我们是不是?”
周小媚点头道:“是啊,叶兄弟若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你。”
叶小天笑道:“那好啊,我眼下就有一个请求。”
周小媚正色道:“请说。”
叶小天搔搔脑袋:“这个要求有些过分,我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周小媚见他神态扭捏,还误以为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时心中踌躇,不知是否该答允。却听叶小天说道:“我的请求就是,我那三瓶路易十三酒钱,小媚姐能否给免了?”
周小媚舒了口气,顿时放心,笑道:“没问题,这三瓶酒水,算是我请客好了。”叶小天大喜,说道:“小媚姐,你真豪爽,替我省了好几万呢。”
胡艳见他开口闭口谈钱,不悦道:“小气鬼,钱钻子,真俗气。”叶小天嘻嘻一笑,懒得理她。
周小媚微微一笑:“适才这群日本人前来打扰,扰了几位酒性,想必大家都没喝好。这样吧,由我做东,再请几位痛饮一番,如何?”
叶小天眼见有便宜可占,何况他确实没尽兴,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好吧,小媚姐也不要太客气,马马虎虎再来个七八瓶路易十三好了。”
胡艳淬道:“再来七八瓶?当心醉死了你。”
叶小天笑道:“你放心,咱们四个人喝,可醉不死。就算喝醉了,有你在我身边,我也放心不是?”
胡艳笑道:“哪来四个人?你可别算上我,我不会喝酒。”
叶小天笑道:“我压根没想到你啊,咱们四个人是我,飞云,小吹,还有小媚姐,可没有你的份。”
胡艳见他漏算自己,虽然自己不会喝酒,还是感到生气,又想“他要跟小媚姐喝酒,却不是跟我。”更是心中不喜,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胡艳暗自生着闷气,叶小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看见。周小媚命人收拾酒吧,自己领着叶小天等人到了里面包厢,摆上酒水,请三人重新喝酒。
酒过数巡,叶小天问起与日本人恩怨纠葛,说道:“小媚姐,据我所知,玫瑰酒吧在北京城也算大有名气,黑道白道俱都左右逢源,很吃得开。但不知这几个日本人何以如此大胆,竟敢招惹小媚姐?”
周小媚叹了口气:“正因为玫瑰酒吧名声在外,产业巨大,这才惹来不少人垂涎欲滴,暗中惦记。”
叶小天说道:“可是以小媚姐名声,一般小混混又怎敢打您手下产业主意?”
周小媚笑道:“小天兄弟说的不错,一般混混自然不敢跟我作对,可人家既然敢前来捣乱,难道还是一般混混么?”
叶小天点头道:“有理,我瞧今天这几个日本混混,个个身手不错,很练过一些武功,不像一般街头无赖那般不堪一击。”
周小媚点头赞成:“若非如此,我手下那些打手个个身经百战,又岂会如此轻易被放倒?”
叶小天心道:“日本混混固然难缠,但你那帮手下却也未必身经百战,你要替自己挽回面子,便将敌人说得加倍厉害。”笑道:“如此说来,这帮日本混混不简单了?”
周小媚点头道:“他们不是普通的混混,是有组织的。”
叶小天道:“不知是什么组织?”
周小媚问道:“小天兄弟听说过山口组么?”
叶小天点头道:“听说过,那是日本一个大黑帮,横行无忌,连日本政府也要惧让三分。莫非……不可能,山口组在日本,这些混混怎么可能是山口组的?”
周小媚笑道:“叶兄弟用不着怀疑自己猜测,今天那个松下裤子正是山口组派驻北京的秘密分堂枫叶堂副堂主。枫叶堂不仅仅是山口组分堂,更传言受了日本政府招揽,在北京秘密从事情报收集和刺杀任务。”
叶小天皱眉担心,说道:“这么说,日本人的魔爪竟然伸到北京城了?”
周小媚点了点头:“不错,山口组在世界各地都有势力分布,我华夏国与日本一衣带水,北京又是首都,自然是山口组理想发展地盘。”
叶小天不解道:“可日本人如此猖狂,难道政府就不管了?”
周小媚道:“怎么不管?市公安局曾经几次秘密围剿过枫叶堂,但一来不敢大张旗鼓,怕引起外交纠纷,二来枫叶堂行踪隐秘,居无定所,手底下又都是些亡命之徒,虽然政府几经清剿,还是无功而返。”
叶小天点头道:“如此说来,这枫叶堂一日不除,终究是心腹大患。”
贺吹此时Сhā嘴道:“小天,我看不如咱们三人做一次孤胆英雄,将这枫叶堂给挑了,如何?”
叶小天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且不说枫叶堂居无定所,咱们不一定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以咱们三人,又如何对付枫叶堂众多日本高手?”
贺吹不服道:“我瞧这帮日本人也没多大厉害,以小天你的本事,放眼天下,还有谁是敌手?何况再加上我和飞云两个得力助手,有咱们这个黄金组合,放眼天下,哪里不可去?你要是还不放心,大不了咱们回部队拿上狙击枪,有了这个玩意,再多的日本人还不是来一个杀一个?”
叶小天给他说得心动,但心中早就有了全盘算计,当下笑道:“回部队拿枪?你怎么拿?你敢拿么?私自****枪支,可是死罪。”
贺吹伸了伸舌头,脸上变色,笑道:“亏你提醒,不然我可又要犯错了。”
陈飞云道:“可是便由着日本人在咱们地盘上猖狂么?”
叶小天微笑不语,心道:“自然不能。”他拿起面前酒杯,喝了一杯酒,问周小媚:“小媚姐,那枫叶堂是怎么跟你结下梁子的?”
周小媚道:“归根结底,还不是一个贪字?想我玫瑰酒吧生意兴隆,日进斗金,枫叶堂早就垂涎三尺,做梦都想着霸占。前日松下腰带前来闹事便是要探我虚实,今天松下裤子带领一帮手下前来兴师问罪,更是摆明了要依仗武力,吞并玫瑰酒吧。”
叶小天道:“原来如此,这日本人如此可恶,当真令人发指。”
周小媚见他同仇敌忾,心中一动,说道:“小天兄弟,今天你虽然打退了松下裤子,粉碎了枫叶堂阴谋诡计,但也只解得了燃眉之急。等你三人一离去,枫叶堂定然会兴师动众,前来找回场子,到时仅凭我周小媚一介弱女子,可该怎么应对?”
叶小天心道:“原来你也想要我帮你出头。”笑道:“这个嘛,确实不好应对。最好是能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一次解决了枫叶堂,那就最妙。”
贺吹接话道:“要想一劳永逸,别无他法,只有将枫叶堂连根拔起。”
周小媚点头赞成:“小吹兄弟说的没错,可是枫叶堂势力庞大,凭我孤独弱女,又怎能与之抗衡?说不得,还得请小天兄弟三人帮忙。”
叶小天叹了口气:“好吧,我们答应你了,帮你解决枫叶堂。不过你得帮我办两件事。”
周小媚大喜:“请说,我一定办到。”
叶小天道:“第一件事,就是查探松下裤子下落,枫叶堂居无定所,咱们只有着落在松下裤子身上,才能顺藤摸瓜,找到日本人老巢。第二件事,请你在今晚之前,替我打造一百零八把飞刀,每把飞刀长七寸七分,重一两五钱,我有用处。”
贺吹奇道:“小天,你打造这么多飞刀,干什么用?若是用来切菜,飞刀太小,也切不了。再说了,就算切菜,也用不了一百零八把啊?”
陈飞云笑道:“小吹,你真是孤陋寡闻。难道你不知道小天是全军飞刀王么?他手上一把飞刀,据说是师承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连子弹都能抵挡,天下无敌。”
贺吹羡慕道:“是真的么?小天,你真的师承小李飞刀?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
叶小天笑道:“你都说了,小李飞刀是传说中人物,我又怎么认识他?我这飞刀功夫,是祖传的。”
贺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小天,你祖传的飞刀,真能抵挡子弹?”
叶小天笑道:“差不多吧,我也没试过。”
周小媚道:“小天兄弟既然会飞刀神技,那么此行把握更大了。好,我这就派人去打造飞刀和查访松下裤子下落。这小子经常出入高级酒店,舞吧。京城中有名的酒店,舞吧,也就那么几家,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查到。”
叶小天点头道:“越快越好。另外嘛,这次我豁出性命,夜探枫叶堂,可说十分危险。俗话说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然替小媚姐解决难题,这好处费么,能否多少给一点?”
胡艳见他再次开口谈钱,不由得生气,说道:“叶小天,小媚姐是咱们朋友,咱们替朋友办事,就不要谈钱了吧。”
叶小天正色道:“亲兄弟,明算账,这钱嘛,多少要给一些。大小姐,我叶小天这次可是身入龙潭虎茓,稍有不慎,就要去跟如来大和尚喝茶,性命忧关啊。你想想,咱若死了,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这么多人,吃饭喝茶,总要花钱吧。”
胡艳脸色一变:“你有孩子了?”
陈飞云笑道:“艳儿,小天逗你玩呢。他有什么孩子了?还有他才二十多岁,老母亲就有八十多了?分明是跟你开玩笑嘛。”
胡艳这才放心,脸色一红,淬道:“就会胡说八道,害我白白担心。”
叶小天笑道:“你担心什么?你是不是担心我有去无回,以后找不着老公了?哎,原来胡艳大小姐偷偷暗恋我啊。”
胡艳脸色更红:“呸呸呸,谁暗恋你了?臭不要脸的。天下男人就是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叶小天嘻嘻一笑,任她骂着。
胡艳骂了一阵,语气转柔,说道:“叶小天,你答应我,可一定要活着回来。”
叶小天笑道:“你放心吧,算命的说了,我这人命硬,不仅要活到一百岁,将来还要娶一大堆老婆,生许多孩子。就是不知道这许多老婆之中,有没有你胡艳大小姐的份。”
胡艳淬道:“你敢娶一大堆老婆,我就咔嚓一下,让你做太监。”两人说笑一阵,胡艳便不那么伤感担心。
周小媚拍拍叶小天肩膀,郑重说道:“小天兄弟放心,这次不管你成功与否,我都会在你卡上打入一百万美金,至于你家人,我也会好生侍奉。”
叶小天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好吧,今天晚上我会帮你解决枫叶堂,你就等着我好消息。眼下嘛,我想眯一会,养足精神,你们让我一个人静静。”
众人点点头,退出包厢,胡艳趁着众人不备,又溜了进去。她心中有许多话要跟叶小天说,当着那么多人面,不好意思开口,眼下要趁着两人独处,一诉衷肠。
胡艳偷偷溜进包厢,叶小天正独自喝酒,见了她面,笑道:“你怎么又来了?”
胡艳道:“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想进就进,你管得着么?”眼见叶小天咕嘟咕嘟灌酒,皱眉道:“你少喝一点,喝酒伤身体。”
叶小天道:“这你就说错了,我是喝一分酒,增一分力气,若是喝到十二分酒意啊,那就如鱼得水,刚刚好了。”
胡艳笑道:“你少来诓我,是你自己贪酒,偏偏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他身边坐下,柔声道:“叶小天,你真的要独闯枫叶堂么?”
叶小天道:“是啊,答应别人的事情,可不能不干。你要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最守信用的。”
胡艳急道:“可是枫叶堂那么危险,你一个人前去,不是凶多吉少么?我不要你去。”
叶小天柔声道:“你放心,我死不了。”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信心十足。
胡艳见他说得郑重,无奈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我……我等你回来。”
叶小天拍拍她肩膀,说道:“我会回来的,到时我若安全回来,你可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胡艳脸色一红,问道:“什么要求?”
叶小天笑嘻嘻道:“我要你……”胡艳急道:“你要我?不行,不行。咱们还没相处多久,我对你又不了解,怎么可以贸然跟你……跟你那个。”越说声音越小,渐渐的细不可闻。
叶小天见她脸蛋通红,神色扭捏,双手紧紧拽着衣角,哈哈一笑:“艳儿,你误会我意思了,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是说,如果我安全回来,以后你就不准再叫我叶小天,得改口叫我小天哥哥,便是这个要求,你答不答应?”
胡艳笑道:“好吧,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我答应你了。”
叶小天嘻嘻一笑:“好,这才听话嘛。”又在杯中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说道:“艳儿,这次我若不死,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说话聊天,眼下嘛,我真的要独自静一静。你听话,先出去好不好?”
胡艳颇为依依不舍,但叶小天说的在理,也不能拒绝。便点头道:“好吧,我陪你喝一杯酒,这就出去。”
叶小天道:“你不是不会喝酒么?”
胡艳红着脸道:“可是我怕以后便想跟你喝酒,也没机会了。还是趁着你没死,先陪陪你吧,省得以后后悔。”
叶小天呸呸连声:“乌鸦嘴,尽说些丧气话。”端起面前杯子,浅浅斟了个平底,递了给她,说道:“酒水刺激,刚喝可能有些不惯,你慢点喝。”
胡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水落肚,便觉有些头晕。她迷迷糊糊,趁着酒劲,忽然一个踉跄,跌入叶小天怀中,紧紧搂住了他,说道:“小天哥哥,你一定要回来。”说了这句话,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脸色绯红,飞也似逃离包厢。
叶小天给她强吻,嘴唇留香,喃喃道:“老天,这可是我的初吻啊,便这么的没了,哎!”忍不住心中又是高兴,又是甜蜜。
第九章 毙敌
更新时间:2012-06-21
叶小天休息到晚上十点,养足了精神,吃过酒饭,力气焕发。恰好此时周小媚也已打探消息回来,说道:“松下裤子正在天星舞吧,咱们快去找他。”
叶小天笑道:“咱们?”
周小媚道:“我跟你一起去,北京我地熟,正好给你当向导,免得你转来转去,找不到地方。”
叶小天见她执意坚持,说道:“好吧,由得你。不过我事先声明,待会动起手来,我可顾不了你,你自己小心点。”
周小媚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精钢软剑,说道:“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叶小天笑道:“那最好不过。对了,我的飞刀呢?”
周小媚嘻嘻一笑,说道:“在酒吧外面车上,咱们现在就去拿。”
两人出了酒吧,上了一辆轿车。周小媚指着后面车座上一条腰带,说道:“飞刀都在里面,一百零八把,不多不少。”
叶小天眼见腰带鼓鼓,上面Сhā满飞刀。微微一笑,取过腰带,别在腰间,从里面掏出一柄飞刀,借着车灯细瞧,长短大小,分量轻重丝毫不差,飞刀又是锋利,用起来定然合手,笑道:“多谢你啦。”
周小媚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发动车子,朝天星舞吧开去。
两人到得天星舞吧,恰逢松下裤子醉眼惺忪回来,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周小媚说道:“枫叶堂规矩森严,过了十一点,手下兄弟便不准出来鬼混,这松下裤子此刻定是要回老巢。”
叶小天点头道:“此刻已经是十点多了,那么照此猜想,枫叶堂总部应该就在附近,不然松下裤子这厮不敢玩得这么晚才回去,车程定然不远。”
周小媚道:“不错,这里是市区,正所谓大隐隐于市,这枫叶堂堂主看来深明其理,是个人物。”
叶小天点头道:“不错,枫叶堂堂主大不简单,是个高手。”
周小媚道:“何以见得?”
叶小天道:“我白天使重手法废了松下裤子一对手腕,当时我下手极重,不养上十天半月,绝计不会好。可刚才你瞧见没有,松下裤子竟然有力气打开车门,那么照此猜测,他一对手腕已给人治好了。”
周小媚变色道:“是枫叶堂堂主治好的?”
叶小天点头道:“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别人。”
这时松下裤子那辆黑色轿车已经发动,叶小天轻声道:“远远跟着,别给发现了。”周小媚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在市区左转右转,慢慢来到一群宏伟建筑面前。那是一排清一色红色洋楼,大概有四五栋样子,建筑四周用院子围着,围墙高达两米,上面浇筑着锋利钢钎,难以跃过。
松下裤子慢慢开车使进院子,之后便听得嘎嘎嘎几声响,铁门关上。再过一阵,听得洋楼上钟声滴滴滴敲了十一下,到了十一点。接着所有洋楼灯火全灭,寂静无声。
周小媚小声道:“十一点已到,这帮日本人已经睡下了。”
叶小天轻声说道:“他***小日本,作息倒挺有规律。对了,这里面有多少守卫?”他是随口一问,不想周小媚答道:“一共十二名守卫,院子中六人,第一栋屋顶上还潜伏有六人,对了,还有四条大狼狗。”
她回答得如此之快,叶小天心中犯疑,倏地手腕一翻,扣住了周小媚手腕,喝问道:“这里的守卫情况,你怎么如此清楚?倒跟自家人一般。”周小媚手腕给他握得生疼,皱眉道:“你下手轻点,捏疼我啦。”
叶小天手腕略松,但仍是紧紧拽着她,说道:“小媚姐,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周小媚白了他一眼,嗔道:“人家买通了枫叶堂一名做饭的日本厨师,他是专门负责给枫叶堂堂主做饭的,熟悉枫叶堂里面布局。我是从他手上,弄到这些资料的。诺,你瞧。”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图纸,递了给他,说道:“这是枫叶堂布局防守图,里面清清楚楚录有枫叶堂守卫情况,你一瞧便知我没有撒谎。”
叶小天接过图纸,细细瞧了一遍,嘻嘻一笑,放脱了手腕,赔礼道:“是我多心了,多有得罪,刚才没弄疼你吧。”
周小媚右手给他捏得青紫,皱眉道:“还说没弄疼?你瞧,我一条手腕都给你捏坏了。”她心中受了委屈,忍不住出声抱怨。
叶小天讪讪一笑,再次赔礼道:“对不住啦。”
周小媚见他态度诚恳,何况自己有求于他,嘻嘻一笑:“算啦,你也是无心之过,我便不怪你了。”
叶小天舒了口气,拿着地图钻研,不住点头,说道:“有了这张地图,那就更加多了几分胜算。”心中默读众守卫位置,一一记牢,开了车门,说道:“你在车里等我,我先料理了日本守卫,你再出来。”
身子轻轻一纵,翻.墙落地,已进入院子。他人在空中,手中已扣有十六把飞刀,扬手射出。十二把射人,院子中六把,屋顶上六把;四把射狗,对准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他刀法如神,事先又知道众守卫方向,这十六把飞刀既出,顿时快若流星,例无虚发。但听得几声哀鸣,几声狗叫,顷刻之间便解决了明岗暗哨。
叶小天拍拍手掌,变戏法般从怀里拿出一根发簪,要当钥匙使唤,打开铁门上锁具。但大铁门上密密麻麻缠着铁链,上了七把重锁,每一把都不相同,他虽然精于开锁,但要想全部搞定,至少也得一个小时。
叶小天虽然喜欢挑战,眼见每一把锁都匠心独运,不易打开,正好试试手艺。但一想到时间紧迫,身处险境,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立刻打消了这种念头,手腕一翻,手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飞刀。
叶小天吸一口气,运劲于腕,飞刀重重斩落。哧地一连串轻响,缠在铁门上的七条精钢铁链同时断裂,给他一刀从中劈断,掉在地上。铁链既断,门锁自然也无用处。
叶小天打开铁门,向周小媚使个眼色,低声道:“快进来。”周小媚早就候在一旁,听他召唤,立马跑了过去。
两人轻手轻脚往洋楼走去,周小媚低声道:“枫叶堂堂主住在第三栋楼中,咱们先擒住了他,那便胜券在握。”
叶小天赞道:“擒贼先擒王,好主意。”
周小媚道:“主意虽好,但做起来可不大容易。那枫叶堂堂主贵为一堂之主,身边守卫定然森严壁垒,不好对付啊。”
叶小天一晃手中飞刀:“有它在,什么都不用怕。”
周小媚柔声道:“就算没有飞刀,有你在我旁边,我也不怕。”她突然之间话语中充满柔情,叶小天嘻嘻一笑,不好接口。两人潜入第三栋洋楼,正要进去。忽然之间灯光耀眼,洋楼上灯管齐亮,照得两人眼睛一花。叶小天心生警兆,轻声道:“不好,中埋伏了。”
话刚说完,四面八方脚步声杂沓,无数身穿黑衣,手持刀枪的日本人倏地冒出,将两人团团围住。
只听得一个志得意满的声音从楼房大厅中传出“叶小天中校,好久不见了。”叶小天听那声音狂野不羁,十分耳熟,心念电转,已然有了印象,笑道:“原来是龟田一郎上尉,怎么,三年前阁下被我打败,今日还有脸面来见我?”
归田一郎呵呵怪笑:“三年前蒙叶中校所赐,在我脸上留了一条刀疤,时刻不敢忘记。今日特意来找你偿还旧债来了。”话音说完,叶小天眼前一花,已多了一名日本硬汉,正是龟田一郎。
叶小天见他身形鬼魅,说到就到,笑道:“龟田一郎,几年不见,阁下武功又长进了不少啊,恭喜恭喜。”
归田一郎得他称赞,脸露笑容:“在下时时刻刻不忘与叶中校再次切磋武学,一心要光明正大打败你,一雪前耻。对武学一途,自然要加紧苦练,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两人言语之中针锋相对,字字不离三年前那件旧事,看来那场比试,对两人都是影响深刻,不能忘怀。
叶小天笑道:“就可惜阁下武学越练越高,人品却是越来越下作。
归田一郎脸色微变:“在下如何下作了?”
叶小天道:“阁下自甘轻贱,放着堂堂军人不干,却去加入山口组,与狼为伍,助纣为虐。这不是人品下作又是什么?”
归田一郎咬牙切齿:“这还不是拜叶中校所赐?自从我三年前败给了你,那就失去了当军人资格,军队之中,又哪容得下我这个战败之人?在下迫于无奈,才加入了山口组,不想却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在山口组中,如鱼得水,越干越顺心,反而坐上了枫叶堂堂主交椅,岂不是造化弄人?一切说来,全都是叶中校恩典。”
叶小天淡淡道:“你当不当堂主,关我鸟事?我又有什么恩典?”
归田一郎道:“话虽如此,但若不是三年前我败给了你,这以后的一切变数,便也不会发生了,是不是?”
叶小天道:“所以你眼下既当了堂主,被派驻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我报仇了?”
归田一郎笑道:“正是这样。我若不亲手杀了叶中校,这一辈子之中,只怕永远也不会真正快乐。”
叶小天道:“所以你就设了这个局,引我入瓮?”
龟田一郎赞道:“叶中校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叶小天道:“那周小媚呢,她也是你棋子?”
龟田一郎笑道:“不错,你是什么时候怀疑她的?”
叶小天道:“从她将防卫图交给我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怀疑了。”
周小媚脸色微变:“你一直都防着我?”
叶小天叹了口气:“防卫图如此机密重要文件,又怎会轻易外泄?再说了,日本人最是效忠,又岂会被你收买?你那张防卫图内容如此详细,若不是你是内应,又怎能够弄到手?”
周小媚脸若死灰,叹气道:“小天,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他们抓了我弟弟要挟我,我没法子不听他们吩咐。”
龟田一郎笑道:“她说的是实话。”
叶小天叹了口气,柔声道:“我不怪你。”
龟田一郎哈哈大笑:“我布这个局很久了,第一步就是探听你踪迹,事先知道你要去玫瑰酒吧。我便安排松下副堂主前去捣乱,以你的性格,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接着周小媚和松下副堂主联手演了一出好戏,你果然上当。后来我以周小媚弟弟相威胁,逼她引你前来此处,以你那好管闲事的性格,自然不会不理,没想到你果然中计。”
叶小天冷笑道:“门口那些守卫也都是你故意安排被我****的?”
龟田一郎摇头道:“没有,他们真的都中了你飞刀,是被你打晕的,还有门上重锁,也都是千真万确的精钢锁链,也是被你飞刀砍断。”他说到这里,脸露羡慕之色,叹气道:“叶中校,你那手飞刀绝技当真是百发百中,厉害无比啊。”
叶小天微微一笑:“过奖了,我这飞刀别的用处没有,杀鸡宰狗,却是百试百灵。对付日本人,更加是特别灵验。”
龟田一郎变色道:“叶中校,你好狂妄,竟然将我与鸡狗相提并论?太小瞧人了。”
叶小天笑道:“我说错了么,日本人本来就是猪狗不如嘛。把你比****狗,那还侮辱了鸡狗呢。”龟田一郎勃然大怒,说道:“叶中校,你一而再,再而三侮辱我,我今天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龟田一郎四个字就倒过来写。”
叶小天笑道:“倒过来写,那该怎么读?”
周小媚吃吃笑道:“郎一田龟。”
叶小天点头道:“郎亦乌龟?啊,原来阁下竟然是一只乌龟,失敬失敬。”
龟田一郎胸口气炸,哇哇怪叫,怒道:“叶小天,我不是乌龟,你休要污蔑我。”
叶小天脸色一沉:“我管你是不是乌龟?反正今天你是死定了。”
龟田一郎呵呵大笑:“叶小天,你没长眼睛么?此刻你被我一大帮手下包围,只要我一声令下,立马无数子弹齐发,当场将你打成筛子,你信不信?”
叶小天笑道:“我不信。”忽然间双手齐扬,每只手上都扣了十把飞刀,齐齐发出。他发出二十把飞刀,再次手腕一抖,又是十八把飞刀射出。顷刻之间,他已发出三十八把飞刀。
龟田一郎但觉眼前一花,依稀见到叶小天手腕抖动,这前后间隔绝对不超过三秒。可是就在这三秒之间,叶小天已然发出三十八把飞刀,射向自己那帮手下。
包围着叶小天的那群枫叶堂打手,个个都是精挑细选之精兵,人人严阵以待,枪口都对准了叶小天,只等龟田一郎一声令下,立马扣动扳机。可是不过眨眼之间,人人都觉刀气逼迫,迎面袭来。
每一名打手被刀气侵袭,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接着人人都觉得脖子上一凉,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割了一下,然后就是鲜血汩汩流出,众人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痛苦,便不由自主身子栽地,去见天皇了。
三十八把手枪上膛,装满子弹,却没有一颗来得及发出!
龟田一郎脸色大变,右手一翻,一把黑色手枪在握,刷刷刷刷连扣扳机,六颗子弹齐出,四颗对准了叶小天,两颗射他左右眉心,还有两颗对准了他胸口要害。剩下两颗却是射向周小媚。
他知道中国人都是最讲义气,定然会先救朋友,再顾自己。因此射向周小媚的两颗子弹都是竭尽全力,务求一击必中。他对自己枪法很有信心,这六颗子弹射出,自信绝不会落空,眼角之间,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但他只笑了一秒,就再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的胸口正中,赫然Сhā着一柄飞刀。一柄纯钢打造,长七寸七分,重一两五钱的飞刀!
叶小天的飞刀!
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叶小天是如何出手的,就已经中了飞刀,绝杀的飞刀!飞刀既出,不留活口!
叶小天眼见子弹飞到,想也不想,就是六柄飞刀齐射。俩柄救人,四柄自救!此刻他性命悬于一线,这六把飞刀射出,都是毫不保留,用上了全力。但见刀锋破空,气流嗤嗤作响,叶小天的飞刀去势好快!
叮叮叮叮六声轻响,六颗子弹一一被飞刀打中,掉在地上。其时叶小天站立之处,距离龟田一郎不过十几米距离,以子弹的运行速度估算,绝对没有机会躲闪。
但叶小天就是叶小天,他的飞刀已然超出了人类认识范畴,超越了极限,六颗子弹高速飞旋,可尚在半途之中,距离叶小天还有五六米距离,就被他飞刀迎空击落。
叶小天六柄飞刀,击落六枚子弹。手腕一翻,又是一柄飞刀射出,射向龟田一郎胸口。龟田一郎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胸口就已中刀。他胸口被飞刀射中,脸上还兀自挂着笑容。
龟田一郎胸口中刀,不停飙血,感觉力气一丝一毫消失,刹时之间万念俱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江湖传言,叶中校飞刀能挡子弹,原来是真的!”说了这句话,眼珠一闭,含恨而死。
第十章 玉陨
更新时间:2012-06-21
叶小天解决了龟田一郎,眼见周小媚脸色惨白,吓得不轻,拍拍她肩膀,安慰道:“你没事吧。”
周小媚连拍胸口,心有余悸,说道:“刚才好险。小天,谢谢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
叶小天微微一笑:“龟田既死,咱们快去救你弟弟。”
周小媚点头道:“我弟弟被龟田一郎关在地下仓库中,咱们快去救他。”两人找到仓库,救出周小媚弟弟,三人开车返回玫瑰酒吧。
回到住处,忽然之间,只见酒吧三楼火光冲天,浓烟直冒。周小媚吓得脸色大变,说道:“不好,酒吧失火了。”
叶小天也是心惊,飞一般打开车门,三人快步抢到酒吧门前。只见门前人山人海,挤满了人群,二十多名消防队员拿着水管,对着三楼乱喷,但火势巨大,一时也无法浇灭。
人群中一名年轻姑娘慌慌张张向周小媚跑了过来,说道:“老板娘,不好了,酒吧着火了。”周小媚皱眉道:“我没看见么?小洛,玫瑰酒吧怎么会无缘无故着火?”
那姑娘说道:“是……是有人纵火的。”
叶小天心中一凛,问道:“是不是松下裤子放的火?”他适才在枫叶堂没见到此人,早就心中怀疑,此刻眼见火起,立马猜到是他搞鬼。
那姑娘连连点头,说道:“是,是的。就是松下裤子兄弟二人放的火。叶……叶公子,胡艳姑娘她……她还被困在三楼呢。你……你快想想办法。”
叶小天脸色大变,骂道:“艳儿也被困在火中?你怎么不早说。”话没说完,人已迈步冲出,向一名消防队员跑去,手一伸,抢过他手中水管,对着自己全身浇淋。
他将全身弄得湿透,丢了水管,迈步往楼上冲去。那消防队员骂道:“臭小子,你不要命了?”叶小天早已跑得踪影不见,却哪里听得见?
周小媚眼见叶小天不顾自身安全,冲入火中,叹了口气,轻声道:“胡艳姑娘真的对你这么重要?你为了救她,连自己性命也不顾了?”一咬牙,抢过水管,也将自己淋湿了,追了上去。
那消防队员手中水管接连两次被抢,大是恼火,忍不住骂道:“胡闹,胡闹,一群疯子!”
周小媚追上三楼,眼见叶小天伸手去推房门,叫道:“小天,等等我。”
叶小天听见她声音,骂道:“你跟来干什么,这里危险,快回去。”
周小媚盎然道:“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叶小天骂道:“胡闹,快回去。”周小媚连连摇头,语气坚决,说道:“你肯为胡艳姑娘不顾性命,我也肯为你这么做。”说话之间,扔了一条毛巾给他,说道:“屋里面烟味重,你用这湿毛巾呼吸。”叶小天见她执意坚持,没有办法,拉了她手,说道:“待会紧紧跟着我,别跑丢了。”周小媚点了点头。
叶小天砰的一声踹开房门,闯了进去,两人闯入房中。叶小天身子一进屋,便觉热浪袭人,浓烟滚滚,他极力镇定,口中叫道:“艳儿,你在哪里?”连叫了数声,却无人回应。
周小媚说道:“艳儿肯定给熏晕了,咱们快找到她。”叶小天忧心如焚,睁眼四处去瞧,他眼力极佳,虽在浓烟之中,仍能分辨事物,瞥眼瞧见墙角边缘一团绿影,认得是胡艳衣服,喜道:“艳儿在墙角,咱们快过去。”拉了周小媚小手,快步疾行。
屋内浓烟弥漫,忽然之间,墙上一幅烧着的壁画掉了下来,正砸在周小媚身上,叶小天一咬牙,伸手推出,将壁画推倒在地,手上却已被烈火灼伤,烫起了水泡。周小媚大是心疼,柔声道:“小天,疼吗?”叶小天咬牙忍住,说道:“不妨事。”
口中说话,脚下丝毫不停,拉着周小媚跑到墙角,这才停住。叶小天伸臂抱起胡艳,在她人中上轻轻推拿,胡艳悠悠醒转,瞧见叶小天脸庞,喜极而泣,哭道:“小天哥哥,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叶小天见她脸色苍白,说话之间连连咳嗽,忙将手中湿毛巾递给她呼吸,柔声道:“艳儿,小天哥哥这一辈子都不会丢下你。”
周小媚见他将湿毛巾给了胡艳,心中担心,忙将自己那块毛巾递了过去,说道:“小天,你用我这块毛巾吧。”
叶小天道:“你自己留着,我会龟息功,十几分钟不呼吸,不妨事。”周小媚这才放心。叶小天眼见火势越来越大,不能再耽搁,伸手扯下窗帘,撕成细条,连在一起,从窗口扔了下去。玫瑰酒吧窗帘价值不菲,质量也是极好,韧性十足。
叶小天放下窗帘,说道:“小媚姐,艳儿,咱们快下去。”伸右臂紧紧抱住胡艳,说道:“艳儿,搂住我腰。”左手一拉窗帘,试出极为结实,承受得住三人体重,在周小媚身上轻轻一推,说道:“小媚姐,你先下去。”
周小媚点了点头,双手紧握窗帘,从窗口溜了下去。叶小天紧随其后,挽着胡艳,也迅速溜下。胡艳双手抱着叶小天腰身,从三楼快速下落,夜风吹来,胸口之中一阵温馨甜蜜,忍不住脸露笑容。
三人安全降落,侥幸逃得性命。劫后余生,都是心情畅快,周小媚身子靠在叶小天身上,笑道:“小天,咱们又一次大难不死,死里逃生。”
叶小天微微一笑:“全靠老天爷给面子,手下留情。”胡艳双手紧紧搂住叶小天,说道:“小天哥哥,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周小媚嘻嘻一笑:“我也是。”
叶小天给俩女左拥右抱,一时之间不知是喜是忧,呆呆凝立,不知如何是好。平空一场大火,将玫瑰酒吧偌大产业烧得精光,但也让三个少男少女之间感情增添不少。周小媚失了酒吧,心情不免失落,叶小天问她有何打算,说道:“小媚姐,酒吧被烧,你以后怎么办?是不是准备东山再起,重新再开一间。”
周小媚摇头道:“不开了。我早就厌倦了酒吧日子,不想再干了。”
叶小天道:“那也好,可是你没了酒吧,以后总要生活啊,这生活费又从哪里来?”
周小媚道:“这几年我也赚了不少钱,足够我与小弟过下半辈子。”
叶小天叹气道:“你命真好。才二十多岁,就赚够了一辈子的钱。不像我,活到老,操心到老,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周小媚笑道:“你少跟我装穷。以你的本事,还怕没钱赚?再说了,如果你真嫌钱不够花,也可以找我啊。只要你愿意,大不了我养你。”
叶小天连连摆手:“你养我?那我不成了小白脸?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周小媚笑道:“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两人说笑一阵,便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早上,叶小天吃过早餐,胡艳兴冲冲邀请他和周小媚去郊外游玩。三人开车出门,车子刚驶出市区,迎面一辆大卡车飞速撞到,砰地一声,撞在小轿车上。三人眼前一黑,就此晕倒。
大卡车撞翻轿车,便即停下。从车里面走出一人,脸戴墨镜,身穿西服,望着撞坏的小轿车,嘻嘻贼笑:“叶小天,这次你还不死?”声音阴沉,不是别人,正是松下裤子。
松下裤子苦心经营的枫叶堂被叶小天单人挑了,早就将他恨得牙痒。先前他放火烧酒吧,就是一心要烧死三人。他算准了酒吧起火,叶小天一定会进去救人,到时定然会给烧死。只是没想到叶小天命大,不仅没死,还完好无缺将胡艳救出,这一下松下裤子更是怒发如狂。
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趁着叶小天外出游玩,花重金买通了亡命之徒,驾驶大卡车迎面撞击叶小天,定要置他死命。这一次事发突然,竟然让他奸计得逞。
叶小天被撞身亡,当天晚上就上了北京新闻,标题是“大卡车交通肇事,小情侣命丧黄泉。”第二天各家报纸也都头版头条刊登了这则消息,一时之间,传遍大街小巷,也传到了胡一鸣耳中。
胡一鸣眼见叶小天和胡艳殒命,又是伤痛,又是愤恨。一怒之下,责令中南海保镖严查此事,陈飞云和贺吹也都参与其中。不大多时,就将松下裤子这个幕后元凶揪了出来。
胡一鸣见抓到真凶,对方还是个日本人,审都懒得审讯,说道:“拖出去,剁碎了喂狗。”可怜松下裤子,被切肉刀整整砍了几千刀,死无全尸,丢在乱葬岗上。引来几十条野狗疯抢咬噬,最后连骨头都让野狗啃得精光,硬是一丁点都没剩下。
胡一鸣处死了松下裤子,接着便为叶小天三人举行了隆重葬礼,让三人入土为安。忙完了这些事情,又将叶小天一家老小接来北京居住,给他们买房买车,安排工作,对叶小天父母说道:“以后我胡一鸣就是你们儿子。”
两位老人虽然伤痛无限,但逝者已矣,也无法可施。难得的是这位胡一鸣警官为人厚道,对自己又百般照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叶小天死后,陈飞云和贺吹顺利当上中南海保镖,两人心中恨透了日本人,暗中成立了一个“杀倭小组”,专门刺杀日本败类。一时之间搞得日本国人心惶惶,凡听到陈贺二人名字,立即退避三舍,半夜不敢出门。
第十一章 转世
更新时间:2012-06-21
天堂之上,死神部办公室。
叶小天在一名女天使带领下,迷迷糊糊走入死神办公室中。那女天使领着他在一张桌子上坐下,说道:“你先坐一会,待会有人来找你谈话。”
叶小天满脸疑惑,寻思:“我记得自己明明给大卡车撞了,然后就人事不省。眼下却又身在何处?”
睁眼四处打量,只见所在之处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面积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屋子里面到处都是背上长着翅膀的怪人,更是疑虑,寻思“这些人怎么都长着翅膀?莫非是天使?那么我上天堂了?”
“不错,你是上天堂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响起。声音过后,叶小天眼前一花,面前桌子上已经坐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正对着他点头微笑。
叶小天见她竟然猜中自己心思,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想什么?”
那女子笑道:“我会读心术啊。”伸出手掌,跟叶小天握手,笑道:“你好,我是死神冰儿,编号888,是死神部里面一名员工,专门负责接待意外死亡的人。恭喜你,叶小天先生,你是我第一千零八位顾客。我记得上一位顾客名字叫做金田,这小子是个色鬼,我不喜欢他,便将他安排到二战时期德国去当一名将军,这小子运气不错,现在当上了德国元首,他还有个德国名字,叫做里奇冯.葛丝运。”
叶小天惊道:“里奇冯.葛丝运?狗运战神?他可是我偶像啊。”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笑道:“小天兄弟过誉了,其实我金田也没别的本事,就是运气好而已,误打误撞,竟然混了个德国元首。若说真实本事,可没小天兄弟厉害。”声音狂野而放.荡,正是灵冰雨笔下那个横扫七大洲,四大洋,败尽二战名将的金田老兄。
叶小天亲眼见到金田,大是兴奋,说道:“葛丝运元帅,你怎么也在天堂?”
金田笑道:“冰儿她是我老婆,我来看看她,不可以么?”
叶小天道:“失敬失敬,原来冰儿天使也是你老婆啊。”
冰儿一声咳嗽,说道:“叶小天,你别听他胡说,谁是他老婆了?这个臭不要脸的,当年弓虽暴了我,还想我做他老婆,我才不答应呢。”她说到这里,想起往事,脸色微微一红。
过了半晌,冰儿说道:“叶小天先生,你意外死亡,按照我们死神部规矩,我们要让你在异世界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你愿意么?”
叶小天连连点头:“愿意,愿意。”
冰儿笑道:“那好,我给你三个选择。第一个是去魔兽世界当一头魔兽……”
他还没说完,叶小天赶紧摇头:“我不当魔兽。”
冰儿笑道:“好,那就第二个选择,我让你去天龙八部世界闯荡,如何?”叶小天一想起天龙八部,登时想到了乔峰虚竹段誉这群超级boss,还有钟灵,木婉清这些绝世美女,不由得有些心动,但他还想听第三个选择,问道:“第三个选择呢?”
冰儿嘻嘻一笑:“第三个选择嘛,就是让你投胎做种猪,你愿意吗?”
叶小天吓得脸色惨白,忙道:“第二个,我选第二个。”
冰儿点头道:“好,那我就让你转世到1076年的西夏国,你父亲是西夏一名小兵,名字叫做叶飞羽,你这就去投胎吧。”
叶小天却不着急,问道:“冰儿天使,我投胎之后记忆不会消失吧?还有,我长大后样貌会不会改变?”
冰儿道:“你记忆不会消失,样貌也不会改变,仍然是现在这副模样。”
叶小天顿时放心:“那就好。”
冰儿道:“时候不早,这就去吧。”说着向金田努努嘴,吩咐道:“大色狼,你带叶小天先生去投胎。”
金田笑道:“好嘞,这就去办。”拉着叶小天手掌,说道:“小天兄弟,跟我来。”带着他来到南天门外。
金田嘻嘻一笑,口中叫道:“芝麻开门。”天空之上,露出一个轮回隧道,说道:“小兄弟,赶紧进去吧。”叶小天正要纵身跳下,金田神秘兮兮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说道:“这是我无意间从玉皇大帝那老儿处偷来的一本好书,一直也瞧不明白,今天与小兄弟有缘,便送了给你。”
叶小天睁眼一瞧书册封面,上面写了“轩辕仙经”四个大字,心中一震,欣喜若狂,说道:“如此重礼,那我就多谢了。”伸手拿过书册,手指刚与书册接触,一阵光芒闪烁,书册无风自开,一页一页缓缓翻过。接下来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书页上字迹图画全都凌空飞起,纷纷钻入叶小天手臂,顺着他手臂往上,全钻入他大脑之中。
再看书页,上面一片空白,所有的图字全部消失。金田哈哈大笑:“小天兄弟,看来你与这本书有缘啊。”
叶小天心中迷茫,不知何以如此?那些图形字迹全都钻入脑中识海,也不知有没有坏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金田见他满脸迷茫疑惑,伸脚在他ρi股上一踢,说道:“小天兄弟,吉时已到,我送你一程。”叶小天身子凌空堕落,知道转眼间就要身处异世界,心中又是不舍,又是高兴,向金田遥遥招手,说道:“葛丝运元帅,再见了。”身子急速堕落,转眼便即消失不见。
第一章 重生
更新时间:2011-02-19
青屿村,西夏国境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距离西夏国首都兴庆府大约三四十里路程。
村西北,一间青砖砌成的瓦屋平地而起,屋子不大,但格局清雅。屋前一个篱笆围成的大院子,里面种着几块菜地,养了几十只小鸡。
此时正是晌午,烈日高照,天气炎热。院子之中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负手背后,在院子之中来回走动,口中念念有词“雪儿她生了没有?老天爷,请你保佑她呣子二人俱都平安无事,我叶飞羽以后每逢月半,都去庙中给佛祖添油烧香。”
这男子正是叶飞羽,他辞去兵职之后,隐居在青屿村,娶了赵雪儿为妻,夫妻二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忽忽时日飞转,赵雪儿十月怀胎,眼下到了分娩的日子。
叶飞羽踱步不停,耳中听着屋内赵雪儿传出一阵一阵的疼叫声,当真是心急如焚,但又束手无策,丝毫帮不上忙。只得对着老天爷胡乱许愿,祈盼赵雪儿呣子平安。
烈日如火,照在叶飞羽身上,湿透衣衫,豆大的汗珠如雨,从他额头滴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叶飞羽失魂落魄,浑然不觉。
就在此时,天空中一阵红光急掠,快捷无伦射入瓦屋之内。接着便听得屋中传来一阵婴儿啼哭之声,然后就是产婆的道喜之声“恭喜娘子,生了位公子。”
叶飞羽大喜若狂“雪儿生了,太好了。”飞步入屋,边跑边想“佛祖真灵验,我刚刚许愿,雪儿便平安分娩。但是,刚才那阵红光又是怎么回事?”此时心中喜悦无限,也顾不得深究缘由,只是一个劲地狂奔。
到得屋内,产婆手中抱着婴孩,上前道喜。叶飞羽心中高兴,封了一个一百两的红包给她,说道:“有劳了,请去大厅喝杯喜酒。”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在床沿坐下。
赵雪儿劳累过度,脸色苍白,对着叶飞羽展颜一笑,说道:“大哥,我给你生了个男孩。”
叶飞羽柔情无限,轻轻抚摸她秀发,柔声道:“可辛苦你啦。”
赵雪儿笑道:“我不怕吃苦,只要大哥高兴。对了大哥,咱们的孩子呢,给我瞧瞧。”
叶飞羽将婴孩递给她瞧,赵雪儿满脸温柔慈爱,伸手轻轻抚摸婴孩面颊,说道:“大哥,咱们的孩子生得真俊俏,跟你可像呢。”
叶飞羽笑道:“眉毛像我,眼睛像你,将来定是个小帅哥。”
这孩子自然就是叶小天了。他被金田一脚踢落,化作一阵红光进屋,钻进了赵雪儿肚子之中,过得片刻,便呱呱坠地。
此刻他被叶飞羽抱在手中,脸颊被赵雪儿轻轻抚摸,大是舒畅,心中猜测“这两位就是我爸爸妈妈么,恩,老爸长得帅,老妈长得俏,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赵雪儿伸手抚摸婴孩一阵,说道:“大哥,这孩子还没喂奶呢,来让我喂他。”
叶飞羽轻轻将她扶起,将孩子递了给她。赵雪儿脸色一红,说道:“大哥,你要看着我喂奶么?”
叶飞羽顿时醒悟,笑道:“好吧,我不看。”转过了身子。
赵雪儿解开衣裳,将左乳让叶小天含住,叶小天前世吃的是奶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喝母乳,心中大是兴奋,眼见赵雪儿胸脯鼓胀,一片雪白,心道:“老妈胸脯真好看。”张开小嘴,不停乱拱。
赵雪儿给她拱来拱去,忍不住全身酥痒,格格笑了出来。叶飞羽心中好奇,转过了头,登时看见赵雪儿那雪白的胸脯,心头大震,笑道:“雪儿,你真好看。”
赵雪儿脸蛋一红,既给他瞧见了,反而不再害羞,说道:“大哥,这孩子真淘气,便是吃奶,也不安分。”
叶飞羽眼见叶小天脑袋乱拱,笑骂道:“这臭小子,连老妈的豆腐都敢吃,让我来收拾他。”轻轻按住叶小天脑袋,不让他乱动,叶小天登时安静下来,专心吃奶。
叶小天吃了一阵奶-水,也就饱了,安安静静躺在赵雪儿怀中,睡了过去。赵雪儿给他盖上被子,说道:“大哥,咱们的孩子还没名字呢?你给取一个吧。”
叶飞羽点头道:“好。”盯着叶小天一阵打量,忽然瞧见他耳朵后面有两个红色的字迹闪闪发光,心中好奇,说道:“雪儿,你瞧,咱们孩子耳朵后面有字。”
赵雪儿也瞧见了,轻声说道:“是小天两个字。”
叶飞羽若有所悟,笑道:“看来老天爷已经帮咱们取好名字啦。好吧,天意不可违,咱们的孩子以后就叫叶小天。”
赵雪儿笑道:“叶小天,这个名字倒也不错。”话刚说完,叶小天耳朵后面那两个红色字迹顿时消失不见。
叶飞羽心中好奇,又想起先前那阵红光,心中沉吟“看来咱们的孩子来历不简单啊。”想到孩子来历不凡,虽然心中疑虑,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天龙八部之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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