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秘书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一不,静听司马慕如牢骚。***
春露在门外听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招手示意叫高秘书出来,两人商量了一阵子,然后进去坐在他的办公桌后仍然一不。司马慕如依然像疯一样神经质地滔滔不绝拼命
地呐喊宣泄。
春露走到司马先生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自我介绍说:“我是江遇舟先生的关门弟子,叫春露,听说你被警事厅元礼传讯,警察非法开枪打死您的心爱宠物,江老师深表关切,派学生前来探视,您是江老师的挚友,也就是我的老师,如果不介意学生愿意从中调停,不知老师意下如何?”司马慕如在高秘书被春露小姐叫出去的时候,没了倾诉宣泄的对象,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觉得僵持对自己不利,这里究竟是国家权力机关,这里的人多是行伍出身,有句老话说得对“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猴子究竟不是人,要人给猴子抵命未免有些过分,就这样罢休胸中恶气难消。司马慕如说“请春露小姐转告高秘书我司马慕如所犯哪条哪款被你们强行传唤到这里来,也要为屈死的哑仲讨个说法。ww”
春露不愧是女才子,低头稍加思索便道“这个问题我代表你的好友江先生已经和代表警事厅当局的高秘书交换过意见,警事厅当局认为司马先生当街作画影响市容,妨碍交通,特派两名警察去请先生前来商量,谁知这两个不懂事的狗东西仗势欺人,出不逊,中伤先生大驾,叉开枪打死了阁下的宠物,高秘书让我代表他向您道歉,不过这两个蠢货也得到应有的惩罚,刚才我来警事厅之前,江先生让我到崇仁医院看了一下,那两个狗东西的伤势还比较严重,想让他们当面谢罪道歉,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院,高秘书刚才已经表态,等他们病好出院一定要严加处置,给您个满意的交代。司马先生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好行船,暂时抬抬手让他们先治病,当然猴子还是要赔的,高秘书说请司马先生开个价,一定要这两个不懂事的东西接受点教训,连赔带罚,动点筋骨看他们以后还敢在人前狂妄要欺头。”
三句好话当钱使,司马觅文的气先消了一半,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他也无可奈何,们心自问,当街作画也是事实,确实妨碍交通,警事厅传讯也在理之中。猴子虽然是阴哑畜生,咬掉人的耳朵问题已经很严重了,作为宠物的主人理应负管理不到位的责任,更不应该一时冲动失去理智,把热饭碗扣在人的头上,致使他人严重烧伤住院治疗,要得公道打个颠倒,将心比心自己也有严重过错。高秘书让步到这一点已经到了极限,警事厅毕竟是掌管治安的权力机关,认起真来只怕自己要吃大亏,不如给个面子,得席就座,借坡下驴。想到这里摆摆手说“算了。”
春露示意高秘书赶快收场。高秘书站起身来说了声“送客。”
很不高兴地进里间去了,心想、今天这叫啥事儿,真窝囊。
春露毕恭毕敬地把觅文送出办公室门。说声“司马老师走好。”
回过头来走进里屋给高秘书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谢谢高叔叔,让你受委屈了。“转身就走。她远远地跟在司马觅文的身后看着,想着。
司马慕如来到前院儿,老薛保招呼他骑上驴,可是踏雪说什么也不走,只在原地打转转,畜生不会说话,可心里明白,他的脊背上还少个哑仲兄。老薛保心里明白,含泪对驴儿说”走吧,哑仲不会来了。“拽着它的耳朵往外拉。踏雪大叫了三声,这声音悲惨极了。
坐在踏雪背上的司马觅文触景生,一阵心酸,不由得泪如雨下,不自禁地吼起了大西北流行的秦腔《祭灵》。
《祭灵》唱的是三国戏,刘备、关羽、张飞挑园三结义,建立了蜀汉政权,后来以忠义著称的关云长战死在麦城,大哥刘备哭祭二弟的故事。今天也是他的哑仲二弟被害。
司马慕如的唱腔铿锵悲壮,哀痛欲绝。
在文化圈里逢场作戏,饮酒作乐,猜拳行令,输家喝酒赢家唱,从未见过司马先生唱秦腔,就连紧跟身后看着他长大的老薛保都感到惊奇,更让很多闻讯赶来在警事厅门外等待名人消息的各报社记者和关心他的东关乡党大吃一惊。他的音吐字不仅温婉曲折。字正腔圆,还颇有秦腔大腕儿王文朋的精髓韵味,单那鼻音共鸣没有十年八载苦功是难以人昧的。字字出口,风云为之变色,星辰为之失度,真是一声哭到伤心处,毛骨悚然六月寒,周郎垂泪,壮士失声。一路唱来,跟在身后的队伍越走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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