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青能清晰感觉到,被他的舌裹住吸允的力道,很轻,却令她体内的□瞬间高涨,他的唇却并未在哪里太久,而是继续滑落……当他的舌伸进她小腹凹馅儿的小洞时,嵇青难耐的呻吟起来,她的呻吟声低低软软,有些闷,压抑却又带着浓重不得宣泄的**,仿佛一头小兽低鸣。
封锦城略抬头扫了他媳妇儿一眼,眼睛紧紧闭着,仿佛还沉浸在梦境里,身子却已经微微弓起一个弧度,浑身的肌肤起了一层细汗在壁灯的光线下泛着湿润浅粉的亮泽,活色生香……
而她漂亮腰线下两条匀称的长腿,依旧闭合的紧紧,那半透明的蕾丝小内内根本遮不住春光,芳草萋萋的幽林密谷在蕾丝边缘若隐若现……
封锦城几乎有些不舍的,把最后这一点布料儿缓缓褪下……一刹那牵连起的晶亮银丝,看起来异常**……
封锦城的大手伸了进去,触手粘稠潮湿,封锦城的手指还未寻到进口,已经被他媳妇儿突然夹紧腿儿,挤在原地……
他媳妇儿腿儿夹的挺紧,可嘴里的哼唧呻吟声儿却仿佛高了八度。封锦城微微叹口气,他媳妇儿干这事儿都跟他别扭,就没痛快的顺他过。
想到此,封锦城不满的咬咬牙,忽然就起了坏心,也不去硬掰他媳妇儿的腿儿,而是低头把薄唇凑了上去,开始或轻或重的舔舐他媳妇芳草密林下,那最孱弱敏感的珍珠……
这样直接的刺激,把嵇青从春梦中彻底唤醒……嵇青迷迷糊糊的张开眼,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就被下面激烈的刺激,止不住哼了好几声儿……一低头就看见扎在自己腿间的大脑袋,嵇青啊一声……
嵇青还没回过神来,她的腿已被封锦城强硬掰开,而他的唇却直接裹在他最羞人的私密处,舌仿佛代替了他某个部位开始进出,频率越来越快……
嵇青拼命想合拢腿,无奈却使不上丁点儿气力,只觉身体从下而上空虚的难过,仿佛这种空虚如果不填满,她就会饥渴而亡,**能使人彻底失去理智,嵇青的理智根本没来得及回笼,就被封锦城直接送上云端……
三十六回
嵇青从云端缓缓飘下来,看到封锦城唇边扯起的晶亮银线,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下,她浑身的烫热瞬间上涌,汇集在脑海里,嗡嗡直响……
自己就这么让这男人得逞了,在他嘴下,她就到了顶点□,那□的余韵甚至还在继续,没有丝毫停歇的势头,如果她诚实,她就得承认,此时,她一点儿不想让封锦城停下,她想让他继续下去。
身体的空虚跟脑海里回笼的理智,正在激烈拔河,只可惜封锦城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在她还在矛盾纠结的时候,封锦城已经站了起来……
他立在床下,大手却拽住她纤细的脚踝,微一用力,举高……封锦城挤在嵇青的腿间,把她的腿盘在自己的腰后,挺身而入,毫不留情,甚至有些暴虐的力道……令嵇青忍不住叫出声来,却又急忙紧紧咬住唇,把那急欲脱口而出的叫声,死死闷在喉咙里,只发出一阵阵闷闷的哼声,贝齿用力的红唇都被咬的发白……
封锦城却忽然笑了一声,他媳妇儿就喜欢跟他对着干,无时无刻不想让他痛快,这种时候她叫出来怎么了?夫妻之间,也不是奸夫□。
封锦城气上来,力道更是狠起来,一下一下,仿佛一把钝杵直直捣进花茎儿,顷刻间乱红飞溅,汁液横流,嵇青被他撞的,甚至觉得里面有些酸酸的疼……她身子想向后退缩,却被封锦城按住膝盖,把她的腿劈开,按在床上,而他的动作逐渐加快,嵇青被他顶撞的整个人往上窜了窜,又被他大手直接拉回去……
封锦城知道他媳妇儿腰身软,可软到这种程度,也是他没料到的,以前两人做起来,因为他媳妇儿总跟个小兔子一样柔弱,弄得他不由自主怜香惜玉起来,做起来虽也不赖,可毕竟不像现在这样。
见识过他媳妇儿的彪悍之后,在**上,封锦城也放开来,所以说,有时候嵇青同志的破罐子破摔,也有副作用,就是在床上,封锦城再不留情。而嵇青从小练舞的身体,天生就比别人柔软,所有男人心底都有凌虐因子,尤其在床上,而嵇青最大限度满足了封锦城这种恶趣味。
外表看上去柔弱无比,内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辣货,身体又软的没有骨头,封锦城是越折腾越起劲儿,脑子里过去那些不良念头,在他媳妇儿身上使出来,嵇青就是一直紧咬牙关也扛不住。
再说,封锦城也不许她扛着,你咬牙忍着就是不叫,行啊!封锦城也不着急,抓着她脚的手一翻,嵇青整个人就成了俯趴姿势,封锦城也放开了她的脚,大手只接掐住她的腰,身下动作却始终没停……
嵇青被他撞开,封锦城却仍不满足,突然抓住她一只胳膊,抬起,嵇青几乎被他拽起来,为了撑住平衡,另一只手只能下意识抓住床单,身体半悬起来,而封锦城俯身却噙住她的唇,舌侵入她要合上的齿关,仿佛一个饥渴的侵略者,进到她口腔里肆意掠夺,啧啧的响声配合着身体摩擦相撞的声音,进到嵇青耳朵里,令她恨不得立时晕过去了事……
这男人是有意折磨她的,嵇青被他整个抱起抵在墙上的时候,才想明白这一点,她立在地上的一条腿儿不停打着颤儿,另一只腿被封锦城高高举起,几乎贴到她的头,以前练舞蹈的时候,这算基本功,虽然舞蹈嵇青放下很多年,可拉筋她一直坚持到现在,因此,虽快三十了,身体的柔软度仍然相当好。
封锦城折起她的腿,身下的动作丝毫不慢,且一边动,一边嘴里还不闲着:“媳妇儿,这样美不美……嗯……你叫两声儿给你老公听听……”手伸到两人结合处,开始激烈的揉捻……嵇青被他揉的腿儿一软,险些栽倒。
封锦城的话越来越多,在她耳边一声声絮叨着:“媳妇儿舒不舒服……嗯?媳妇儿,你要是不说话,咱门就一直做下去……你老公有的是体力……嗯?”
嵇青一开始咬牙挺着,可惜没挺一会儿就被封锦城疯狂加快的动作,撞的叫出了声,腿儿彻底一软,眼前一黑,嵇青同学光荣晕菜了……
嵇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厚重的窗帘已透进来亮光,还有远处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嵇青愣怔片刻,才想起这里是封家,她公婆就在楼下,她刚一动就发现浑身酸疼,昨夜的疯狂瞬间涌进脑海,嵇青抬手遮住眼睛,嵇青你到底还有没有原则,冷战一个月后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门轻轻被推开一条缝,小雪扒着门框往里看了看,又回头看看身后的封锦城,小声道:“妈妈好懒哦!小雪都起床了,妈妈还赖床。”封锦城嘴角上扬小声道:“嗯小雪说的对,妈妈真懒,小雪进去叫妈妈起床吧!”
小雪眼睛一亮,嗯了一声,飞快跑了进去,三两下就爬上大床,伸小手就去掀嵇青的被子,嵇青脸一红急忙按住,封锦城已经走进来,把捣蛋的小雪从床上抱下去,眸光扫过嵇青露在外面两条光祼的胳膊,还有脖子上那些遮挡不住的暧昧吻痕,不禁低笑一声,低头在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妈妈醒了,一会儿吃了早饭,爸爸妈妈带着小雪儿去院子里堆雪人好不好?”
小雪小巴掌用力拍了好几下,大声嚷嚷着:“小雪要堆雪人,小雪要堆雪人……”封锦城扫了他媳妇儿一眼:“媳妇儿你快点,我跟女儿在楼下等你。”说着,抱着小雪走了出去。
门合上,嵇青才放开攥着被子下地,脚一沾地竟然抖了好几下,费了点儿功夫才缓过劲儿来,嵇青缓慢挪动着,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蹒跚的走进浴室,看着浴缸里,温热的水,呆了一下,最后还是经不住诱惑,迈了进去。
全身缩在热水中,仿佛每个毛孔伸出的疲惫都一扫而空,水里氤氲着玫瑰精油的香气,清透的水下,嵇青能清楚看见自己的身体,狂乱激|情的痕迹无处不在,参照自己昨夜的反应,嵇青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地道的□……
封锦城推开浴室门,就看到这样一副性感唯美的画面,他媳妇儿□的仰躺在水里,长长的黑发垂在一侧,发尾飘在水里堪堪遮住胸前春光。
他媳妇儿的姿色的确只能算清秀,可这身材真正魔鬼,尤其生了孩子之后的嵇青,褪去了青涩,焕发出一种成熟妩媚的性感,异常勾人,这具身体带给封锦城无以伦比的享受,而身体的主人,却总喜欢跟他唱反调。
嵇青听到响动微微侧头,却并没有多此一举的遮挡自己□的身体,封锦城扬扬手里的手机:“你的手机响了……”嵇青拽过毛巾擦干手,接过去,却沉默的盯着封锦城,封锦城笑了笑:“水凉了就别泡了,容易感冒。”叮嘱玩还算有风度的转身出了浴室。
手机已经不响了,嵇青裹上浴袍看了看,以个未接一通短信,短信是昨天晚上12点整发过来的,跟未接电话一样都是萧博雅,短信很简单:“嵇青,新年快乐。”
对于律师楼的工作干了没几天就离职,嵇青总觉得愧对萧老大,嵇青想了想拨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一开始颇有几分噪杂,很快就安静的,只剩下萧博雅磁性的声音:“嵇青新年快乐,还有,年后你是不是把工资结算一下?”
嵇青愣了一下:“萧老大……”萧博雅突然笑了一声:“嵇青,你不会让我背负一个剥削员工的坏名声吧!”
嵇青只能嗯了一声:“那初八我过去……”直到手机那边接连响起嘟嘟的忙音,萧博雅才缓缓放下手机。
萧博雅心底存着的那丝奢望,在知道嵇青的丈夫是封锦城的时候,微微波动了几下,封家的底细他自然是知道,不过,从没想过封家会跟嵇青会搭上关系,嵇青的性格看似柔弱,其实相当倔强,倔强的性格中却又隐藏着纤细敏感,如果嵇青嫁给一个爱她的男人,或许平凡,但容易幸福,可大名鼎鼎的封锦城,花边儿绯闻不断的封少,萧博雅忽然就明白过来,她身上那浓重忧郁的来源。
萧博雅忍不住心疼,他甚至想过,如果嵇青嫁给他,他会怎样细心的呵护她,爱她,让她不受到哪怕一丝一毫委屈,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他跟嵇青错过了过去,又怎么遭遇现在,更遑论未来……
即便如此,萧博雅也抑制不住心里那股躁动,他想见她,这种有悖道德常理的念头,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只是隐隐觉得,或许自己还有机会……
三十七回
嵇青从财务出来,想了想,还是上了十二楼去找萧博雅,于情于理,她都得谢谢人家。她到的时候,萧博雅正在接待一个重要客户,薛助理客气的把她让到外面的小会客室里等候。
其实嵇青也知道,从她踏进事务所开始,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瞄着她,这当然并不是自己突然变成了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而是封锦城的加持。
嵇青跟封锦城结婚后,尽量低调,她不习惯让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曝露在别人检视的目光下,她又不是明星,她不过是个最平常的小女人罢了,可封锦城的羽毛太过华丽,连带站在身边的她也不可幸免。
尤其那男人太高调,炒出的绯闻层出不穷,刚结婚那一阵。她深深领教过,那一阵她过得相当憋屈,还要装着一副贤良淑德的乖巧面孔。
薛助理跟萧博雅共事了几年,可以算挺了解老板的,大致上说,萧博雅就是一个容貌好,脾气好,工作好,家世好,作风好的现代五好青年,顶着一张帅哥脸和知名律师的头衔,ρi股后头倒追的女人一大串,从客户到公司职员,甚至同行,乃至法院年轻漂亮的法官,对老板有意思的女人不胜枚举,可惜均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老板有一种淡淡就把女人拒之于外的能力,看似文雅温和,骨子里却是个最骄傲挑剔的男人,这个骄傲挑剔的男人,竟然在嵇青这么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女人出现的时候,完全变了个样儿。
薛助理甚至能感觉到,嵇青来面试前几天,老板激烈的情绪波动,说实话,嵇青无论资历学历,在别的公司还说的过去,在他们博雅真提不上,当个实习生都不够格,而且一个财务的小助理何时需要老板亲自面试了。
当时薛助理百思不得其解,如果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香艳原因,看到嵇青的时候也瞬间烟消云散,嵇青不能说不漂亮,可跟老板身边终年晃来荡去的那些顶级美女比起来,就好像一朵最平常的小花,是个有几分邻家妹妹的亲切和小家碧玉的婉约的女人,且还是个已婚的。
因此即使薛助理不爱八卦的人,都忍不住好奇,尤其老板对嵇青的态度,看嵇青的目光,即便极力隐忍,可从他眼底透出的喜欢,仿佛花香静静释放,看不见花,这芬芳的气味却相当张扬。
薛助理琢磨着两人是不是老情人,可看嵇青那样儿竟好像不认识老板一样,越发让人云里雾里。前几天,报纸上大篇幅炒的绯闻牵连上了嵇青,更令众人跌破眼镜,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有那样显赫的背景,却说不上是令人羡慕还是同情……
嵇青并没在意薛助理偷偷打量的目光,这样的目光她已经快习惯了,这个小会客室设计的很特别,角落有长长的落地窗,百叶窗拉上去,阳光照进来,有一种懒洋洋的温暖,给这样一个冷硬的空间,平添了一种难得的惬意。
尤其从这个角度俯瞰,可以看见下面的车流人海仿佛蝼蚁般渺小,却不停奔忙着。封锦城初四就匆匆走了,好像是广州分公司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令嵇青从心里松了口气,经过了除夕夜,她跟封锦城又回到了原点,徒劳无功的折腾了一个多月,最终被那男人视为耍小性子闹别扭的行为,他从来也不会正视她,仿佛已成了习惯。
薛助理看到门边的老板,愣了一下,刚要提醒出神的嵇青,萧博雅微微摇头,薛助理悄悄站起来,走了出去,萧博雅望着嵇青,那股熟悉的心疼不由自主涌上来,别人不知道,可亲身经历过的萧博雅,却清楚记得那时候的少女,倔强,叛逆,无法无天,偶尔的忧郁跟现在比起来,也只能算少年不识愁滋味而已,那时的嵇青鲜明而有个性,安静的时候静如处子,撒起欢来却动如脱兔。
萧博雅从没觉得嵇青会是个软弱的女子,打架的时候,小丫头比谁都狠,可就这么一个爱憎分明的女孩,现在却成了一个眉梢眼角都带着沉沉忧郁的小妇人。
“你爱他吗?”萧博雅突然出声,嵇青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竟然出神了这么半天,嵇青回头的刹那,萧博雅不禁愣了半响,阳光从她身后晕染开来,染上她的发梢轮廓,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晕,淡淡的并不夺目,却相当美丽。
嵇青并未听清萧博雅的问话,因此疑惑的望着他,萧博雅目光闪了闪,低头看看腕表:“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嵇青忙站起来道:“那我请客……”萧博雅不置可否,嵇青既然想请客还人情,自然不能抠门,提议去锦江,菜好,环境佳。
两人要了个靠窗的位子坐,萧博雅看着嵇青笑道:“这不是最后的午餐吧?”嵇青愕然:“你怎么会这么想?”萧博雅挑眉:“你刚才点菜时的样子,让我觉得,这顿过去,以后就没了。”
嵇青忍不住笑了起来,歪头看着萧博雅:“你们律师是不是有职业病,什么事都喜欢追根究底,稍微有点反常,就非得琢磨琢磨……”那笑语嫣然的样子,令萧博雅不禁轻微失神。
两人谈笑的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很有几分暧昧尤其这个别人是张鹭,张鹭跟封锦城牵扯了这么多年,直到医院那晚上她才真正醒悟,封锦城从没在意过她,在封锦城眼里,她跟那些主动帖过去的女人没任何两样儿,对她比较客气一些的原因,还是因为嵇青。
张鹭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条路走不通,即便走了一大半也只能回头,不甘自然无法避免,可她也被嵇青那晚的爆发给吓住了,突然醒悟过来,嵇青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欺负,隐忍几年的原因,大概还是对封锦城的在意。
嵇青暗恋封锦城从很久之前,张鹭跟姐姐就知道,毕竟那时候的嵇青,还是个不怎么懂得遮掩的少女,或者说,她那些自以为高明的遮掩,落尽她们眼里,相当蹩脚,只是那时候张鹭真没把嵇青看在眼里,即便后来她成功嫁给了封锦城,她都没当一回事。
可医院那一夜张鹭突然就醒悟过来,封锦城的目光,封锦城的态度,自己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可嵇青他却是在意的,在意的程度,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想明白了这些,张鹭突然觉察出自己的可悲,很是颓败了一阵,如果张鹭今天没来锦江,如果她没有看见嵇青跟萧博雅,或许就此偃旗息鼓了,可看到跟萧博雅在一起笑的那么开心的嵇青,嫉妒加上前仇旧恨一股脑烧上来,令张鹭五内俱焚。
回家以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想越觉得不甘,嵇青是入不得她的眼,却从一开始就成了她的绊脚石,而且除了封锦城还有萧博雅,那个优秀卓越的钻石单身汉,望着嵇青的目光,那么温柔,即便远远地,张鹭都能看出,萧博雅对嵇青的喜欢和思慕,自己在嵇青手里一败涂地……
门铃响了几声,张鹭把梳子扔在梳妆台上,起身出去,没好气的打开门,目光扫过门外的小白脸落在张燕身上:“怎么又忘了带钥匙?”
张鹭挺不理解她姐的,这小白脸她认识,跟她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他们团里的小武生,明显就是靠着她姐吃软饭的,偏偏她姐乐意。嵇青知道这事也毫不意外,前些年她姐还知道避讳,自从嵇盛出事以后,她姐跟小武生在外面经常公然出双入对。
张燕喝的有点醉,整个人靠在小白脸怀里,走进来,指着张鹭开始唠叨:“大小姐,别一天到晚看不上你姐,你有手腕儿,有能力,不也没个屁用,封锦城那男人,宁可要嵇青那个小太妹也不要你,少在姐姐跟前摆出这一副高傲的嘴脸,你比我强不了多少……”
张鹭脸色有些难堪,扭身进了房间,合上门,还能听见张燕跟青衣吊嗓子一样高八度的絮叨声,忽然想起今天的嵇青,看起来那般得意……
封锦城回B市的时候,已是正月十四,广州分公司历来就容易发生丢货的事件,只是以前涉及金额较小,且是偶发事件,这次的金额却达上百万,且是一次性丢货,封锦城不得不前去处理,小额的有可能是下面工作人员一时贪念所起,毕竟最底层的人员良莠不齐,但如此巨大的金额,封锦城怀疑是内贼。
整整十天,配合当地关安机关把案子破了,竟是分公司的副总,这个副总还是封锦城当年亲自提上去的,能力不错,做事有原则,干出这样的事完全是因为他妻子要换肾,若是以前的封锦城,根本不会追究背后原因,直接挪送公安机关,可这次,封锦城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嵇青。
他琢磨着,如果自己是这个副总,为保妻子的命,他是不是也会铤而走险,结果竟是肯定的,这个结果令封锦城头一次正视自己的心,正视被他一直嗤之以鼻的爱情,其实,在嵇青走的这两年里,他早就想明白嵇青之于他的重要性,却从没把这种重要性跟爱情联系在一起。
可分开的这十天里,他突然就联系了,联系之后,他觉的或许自己早就爱上了嵇青,只是不自知罢了。
踏出鸡场的一刻,封锦城竟然有一种醍醐灌顶云开月明的感觉。只是他并不知道,爱情想要幸福的结果也并不容易,需要经过重重考验,爱情之花才会在生命中常开不败。
三十八回
在广州的这十天,没给媳妇儿打电话的原因,一个是事儿的确忙,除了丢货的事件,分公司内部也出现了许多管理上的漏洞,封锦城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弥补这些漏洞,把分公司的日常事务导入正规,连睡觉的时间都用上了。
还有一个原因,封锦城想这样的事,他该亲自亲口面对面的跟他媳妇儿说,他猜度着他媳妇儿的反应,会不会扑过来给他一个拥抱,一个最缠绵的吻,或其他……想到这些封锦城就归心似箭。
封锦城突然发现,这样的小别比前面两年的分离还令人难以忍受,手机铃声把他拉回到现实,封锦城扫了一眼,不禁皱皱眉。
他认为张鹭姐妹已经完全退出他的生活了,尤其张鹭,他之所以不计较她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是因为,封锦城觉得对张鹭这样的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忽略,而且张鹭毕竟还有骄傲,不至于再纠缠不清,所以,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封锦城有短暂意外,不过还是接了起来。
“什么事?”声音很冷很淡,仿佛张鹭是跟他毫无关系的下属,而且,还有几分颇不耐烦,这样的语气令张鹭最后一点良知顷刻溃散。
张鹭满含讽刺的笑了几声:“封董好忙,忙的老婆干什么都不知道……”封锦城脸色一沉,眼睛微微眯起:“张鹭,这些对我没用,造谣的话,你该知道后果。”封锦城的声音跟掺着冰渣似的,即便隔着手机,张鹭都不由打了个激灵,接着便传来嘟嘟的忙音。
张鹭气得不轻,把手机里存的照片找出来,想都没想,直接发了过去,封锦城当然不会相信张鹭的鬼话,尤其他媳妇儿能干吗?除了跟他使使小性子,连个基本的交际圈都没有,难不成还能爬墙?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叮一声彩信提示音响起,他拿起手机打开,看到照片上两个暧昧的男女,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前面的助理从后视镜扫了眼老板的脸色,不禁吓了一跳,心里直敲鼓,老板这脸色变得真快,刚下飞机的时候还艳阳高照,怎么这会儿的功夫就阴云密布了,阴霾中甚至透出几分戾气,看上去分外恐怖。
封锦城阴鸷的目光落在手机上,一瞬不瞬,仿佛要穿透了手机一样,照片显然偷Pāi的颇有技术,算个高手,地点封锦城也异常熟悉,就是他家楼下,嵇青站在台阶上回头,台阶下的男人顷身过去,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额头上……
夜色沉沉,灯光昏暗,看不清他媳妇儿的反应,可那张男人的脸,却相当清楚,竟然是萧博雅,萧博雅的出色,使他极容易辨认,尤其他眼中几乎不加掩饰倾泻而出的渴望爱恋,即便昏暗的灯光都挡不住……
封锦城从来不知道他媳妇儿竟然跟萧博雅认识,两人这种氛围,看起来绝不像刚刚相识,封锦城忽然发现,或许这么多年他都看错了嵇青,他不可控制的想着,这两人都背着他干了什么?
或者说,以前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他还清楚记得,当初他媳妇儿应聘博雅律师楼的时候,问过他,还装着一副完全不认识萧博雅的无辜模样……他还给她说萧博雅的事情,殊不知,人家早就认识且关系匪浅。
封锦城感到到了背叛,嫉妒和愤怒,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对自己的自信产成了质疑,他自认为的东西,顷刻间就被嵇青瓦解,愤怒过后是难堪,他开始想,嵇青这么久一直跟他别扭的原因,是不是萧博雅?而他还傻不拉几一头热的,想亲口告诉她,他爱上她了,封锦城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大一号的傻瓜。
助理看到老板的脸色越来越恐怖,甚至有扭曲狰狞的趋势,更有些胆战心惊,扫了眼窗口,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好在到了地方。
车子开进小区,助理把行李拿下来,却发现老板站在台阶上,不知道想什么……封锦城接过行李箱挥挥手:“你们走吧,我自己上去。”助理知道老板的习惯,很重视私生活,便点点头走了,封锦城站了一会儿,略略平复一下心情,才了走进去。
嵇青坐在电脑前,正在跟梓沁聊天:“梓沁,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萧老大吗?”梓沁发了个白眼过来:“那样的帅哥我又不是老年痴呆症,怎可能这么快就忘了,还有没有他的照片,给我再发过来几张,最好要那种清凉点的近照,男人光脸蛋长的好看不中用,身材也很重要,至少六块腹肌,对了,实在没有萧老大的,你偷偷给我照几张你男人的发过来也凑合了。”
嵇青哭笑不得,发了个囧的表情,继续道:“萧老大是我高中的学长,那时候,那时候……”嵇青突然发现,即便跟最好的朋友,有些事也不好开口,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跟萧博雅的事。
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她就稀里糊涂的,萧博雅说追过她,她真没多大感觉,他即没表白,也没写情书,不过当对她满照顾的是事实,后来她从叛逆中导正回来,萧博雅就出国了。
如今萧博雅重新提起旧事,嵇青仔细回忆了回忆,貌似是有些苗头的,只是那时候自己太小,一开始专注于吸引父亲的目光,后来又遇上了封锦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个男人身上,对于自己周边的人便自然忽略了。
即使萧博雅说了几次,嵇青也真没当回事,毕竟是年少的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提起来,只会令她知之一笑,顺便想起那段曾经分外荒唐的岁月而已,并没往别的地方想。
初十那天萧博雅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说遇上了几个高中同学,窜了个饭局,大家都想见她,嵇青实在推脱不过,就去了。
一到了地方才发现,萧博雅嘴里几个高中同学,几乎就是那时候他们叛逆帮派的所有人,而且,那时候令学校头疼不已的几个人,现在居然都混的有模有样,除了她……
嵇青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挺失败的,从小到大都是个废柴。那天大家玩的很high,吃了自助餐,一帮人余兴未尽又去了KTV,从KTV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萧博雅负责送她回家。
到了小区,她冲萧博雅挥挥手下车,刚迈上一层台阶,突然听见后面萧博雅的声音,一贯磁性低沉的声线中,却充溢着一种急于破茧的张力:“从你十六岁我就喜欢你,这么多年,都无法淡忘,你大概不知道,无从应聘简历中看到你的时候,我有多激动,我知道,现在早已没有机会,没有资格,跟你说这些,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事,嵇青,你一直很好,很美,很可爱,不需要自卑和妄自菲薄,能娶到你的男人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
嵇青回过头来看着他,惊讶的看着他,萧博雅低低笑了一声,突然上前,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道:“嵇青,一定要幸福……”
其实萧博雅想说的是:“如果不幸福,我一定控制不住自己想拥有你的奢望。”只是看到那样的嵇青,萧博雅无法说出下半句罢了。
即便如此,这迟到的告白,依然震撼到了嵇青,震撼之余还有感动,丝丝缕缕在她心中蔓延开来,暖暖的舒服,因此她想找个人倾诉。
梓沁显然相当了解嵇青,嵇青迟疑的瞬间,梓沁飞快猜到:“你不会是出轨了吧!”嵇青一愣,急忙打了几个字:“胡说什么,我只是感到温暖,我跟萧老大是朋友。”梓沁飞快又发了而一个大大的白眼:“嵇青容我提醒你,男女之间是没有真正友谊的,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你的萧老大蛮像李大仁的。”
梓沁发了个搞怪的表情过来:“嵇青,我有时真不明白你,明明身边有这么个极品优秀的男人,你怎么会嫁给封锦城,那男人除了长得好看点,我真没看出别的好处来,阴险,狡猾,霸道,毫无情趣,简直就是一只修炼的千万年的老狐狸精,我估计,你男人ρi股后头肯定藏着九条尾巴。”
“噗……”嵇青被梓沁的比喻笑喷了,外面门响了一声,嵇青楞了一下,看看表,早晨十点,嵇青急忙发了个回聊的表情。
走出去的时候,封锦城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衣还穿在身上,围巾扯下来丢在一边,眸光却定定的望着嵇青,这样的目光令嵇青有几分毛骨悚然:“你,你回来了,分公司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啊!”
很久,封锦城才冷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希望我永远别回来才好。”明显不爽找茬的语气,嵇青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这男人吃错了什么药,可还是决定暂时避其锋芒:“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嵇青从放好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封锦城坐在床上正摆弄她的笔电,嵇青几步过去飞快合上,恼怒的道:“你干什么?”
她这样忙不迭的掩饰,更令封锦城怀疑起来,封锦城忽然笑了,笑的阴测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看看都不行?难不成正在跟老情人聊天……”
嵇青愕然的功夫,已被封锦城抓住胳膊大力一拽,嵇青一个踉跄栽到床上,被封锦城直接压在身下,嵇青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大手直接抓住她两只手腕捏在一起举高,封锦城的力其大无比,而他的眼睛近距离直视着嵇青,嵇青清楚看到了里面翻涌的怒意。
他的薄唇微微动了动,吐出几个字:“你跟萧博雅什么关系?”
三十九回
封锦城的怒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嵇青不禁瑟缩了一下,这样的封锦城是陌生的,在嵇青记忆里,即便封锦城冷淡疏离,可这男人却极有涵养,那种优雅的风度,几乎刻进他骨子里,至多,像上次一样摔门离开,从不会如此。
此时的封锦城彻底失去了涵养风度,他盯她的目光中蕴含着种种濒临爆发的情绪,冰冷,愤怒,嫉妒,难堪,怀疑……令嵇青不寒而栗。
他从齿缝里挤出的几个字,好半响,嵇青才听明白,他问的是萧博雅……嵇青略犹豫片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跟萧博雅的关系,她这瞬间的[随梦·电子书下载乐园—wWw.Smmtxt.cOm]犹豫落在封锦城眼里,已经直接理解成别的含义。
封锦城就觉得,兜头一顶绿帽子直接扣在他脑袋上,而且,他竟然不知道扣了多久,还傻傻的,被这女人愚弄欺骗,自以为万事皆在掌握,殊不知,他栽的如此狠,栽在这么个看起来软弱,实则狡猾无比的女人手里。
封锦城忽然有种错觉,或许这个看上去胆小如鼠的女人,说不准有着最高明的手腕和最深沉的心机,能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到此,封锦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火,松开她的手,直接捏住嵇青的下颚:“怎么不说话?你装的倒挺像,原来骨子里是个□,什么面试,什么工作,这是你们俩早就商量好的是不是?凑到一起好方便你们这对奸夫□勾搭私通……”
被欺瞒背叛的怒火令怒意彻底淹没了理智,封锦城嘴里一个一个恶毒的字眼吐出来,根根不留余地,嵇青被封锦城的话惊呆了,反应过来以后,气的浑身发抖,想都没想,扬起手狠狠就是一巴掌,啪一声,还不解气,回手又打过来,却被封锦城捏住手腕……
嵇青嘶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手腕仿佛折断了一样疼痛难当,嵇青甚至听见了自己腕骨轻微的响声。
封锦城咬牙切齿:“怎么?你做得出来,还不让我说了,你一直心心念念想离婚,是不是因为他?萧博雅肯要你?不嫌弃你被我用了这么久,还是说,你在他床上比在我床上会发骚,伺候的他爽了,滋润了,他才要娶你……”
“啊……封锦城,你混蛋,王八蛋……”嵇青被他气疯了,手挣不开,可嘴闲着,伸脖子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所有怒气集中在齿尖,这一口咬的用了吃奶的力气,隔着两层布料,封锦城都能感觉到那种火辣辣的疼。
封锦城却没躲开,更没放开嵇青,而是死死盯着她,直到她力竭松口,封锦城才颇讽刺的笑了一声:“我不是王八蛋,我成了活王八,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他妈不是骚的难受,非得爬墙吗,今儿让你彻底痛快了……”
说着,伸手去撕扯嵇青的衣服,嵇青被他一句比一句下流难听的话,说的委屈的不行,他还来撕她的衣裳,她自然不能让他得逞,手脚脱开钳制,开始激烈反抗,嘴里也毫不示弱的骂了回去:“你无耻,你不要脸,你贼喊捉贼,你自己跟个种马似的逮着母的就上,还冤枉别人……”抓住封锦城的头发用力拳打脚踢……
封锦城以前是没少打架,可那都是男的,真没领教过女人打架,尤其嵇青这路数的,一时被嵇青一脚踢中要害,闷哼一声,滚到窗下,嵇青一个鲤鱼打挺起来,闪到床另一边,动作利落非常。
封锦城真没料到嵇青这么泼,这一下,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断子绝孙了,捂着,等那阵钻心的疼过去,才抬头去看嵇青,这哪儿还是那个乖巧的小兔子,分明就是一只炸了毛的小老虎。
头发蓬乱的披散着,身体紧紧贴着后面的墙,戒备的看着他,那双平日忧郁沉寂的眸子,此时晶亮如夜空的星子,小嘴紧紧抿成一条线,小脸微仰着,黑色的棉质T恤被他撕扯裂开,一半雪白的肩膀祼在外面,肩膀上艳红色的内衣蕾丝肩带,微微滑落,露处形状美好的□胸线,这样的嵇青竟焕发出一种夺人心魄的美丽,即悍又辣。
这么会儿的功夫,封锦城的理智略也稍稍回归了些,刚才嵇青那些话,在脑子里回荡了一下,封锦城抓住的关键字眼是冤枉。
封锦城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希望,张鹭肯定是不怀好意,或许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大脑,失去了敏锐的判断力,真冤枉了他媳妇儿。
想到此,封锦城难堪的脸色略缓了点儿,把手机拿出来翻出照片仍在床那头,嵇青疑惑的看去,这一看不禁怒从心头起:“封锦城,你跟踪我。”
嵇青一想到这男人竟然怀疑她,并在他出差的时候,还派人跟踪她,她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而且,封锦城没有反驳,那么就是真的了。
怒到极致嵇青忽然自嘲的笑了,她跟封锦城这夫妻做的太讽刺,爱情没有,感情欠缺,如今,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这个婚姻的意义她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是什么?
封锦城皱皱眉:“你只要解释清楚这照片怎么回事?我就原谅你,不再追究。”“原谅?”封锦城的话,如同在嵇青烧的正旺的心头火上又浇了一勺滚油一样,嵇青根本不再考虑什么后果,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十分淡定的说:“解释什么?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跟那么多女人搞暧昧,闹绯闻,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可曾给过我解释?”
封锦城脸色一阴,咬着牙道:“嵇青,别跟我使小心眼儿,我们现在说的是你。”“说的是我……”嵇青点点头,憋了这些年的委屈一瞬间涌上来,嵇青仿佛找到了最有利的回击武器。
她诡异的笑了笑:“好,你想听什么解释?既然你心里都给我定了罪,我还解释什么?就像你想的,我跟萧博雅早就认识,你知道多早吗?远远在你之前,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上高一他上高三,我们一起什么都玩过,现在老情人重逢,我们旧情复燃……”
嵇青的话没说完,就被急速窜过来的封锦城卡住脖子按在墙上:“不许说了,不许说了,我不许你再说了……”
封锦城目眦欲裂,因为暴怒,眼睛里染上了充血的红,红的恐怖,而他卡住嵇青脖子的手也越来越紧,紧的嵇青的眼睛逐渐睁大,胸腔里的空气被遏制住,她的脸涨得跟他的眼一样血红。
嵇青觉得自己快被掐死的时候,脖子上突然一松,突然涌进的空气,使得她本能大口大口喘息着,并没喘息几下,就被封锦城直接拖拽起来,重新扔在床上,大脑缺血,使得嵇青躺在床上,脑袋还是晕的,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只眼睁睁看着封锦城,跟疯子一样把她的身上的衣服撕成片,掰开她的腿儿,拉来裤子拉链,狠狠的,毫不留情刺入……
嵇青没有准备,干涩的秘道出于身体的自我保护,本能排斥入侵者,封锦城被嵇青那些话刺激疯魔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女人骗他,这女人愚弄他,这女人背叛他,这女人真的给他扣了一顶绿帽子……
嵇青的话就像一把把最尖利的刀,把他逐次凌迟,疼的他嘴里吐出更伤人的话回击:“你想旧情复燃,也得等我先干痛快了再说,他萧博雅永远得捡我用剩下的……你不是骚吗,装什么假正经……”
被嵇青的干涩,更激起了封锦城的疯狂,不管不顾,狠狠用力捅了进去,突然的钝痛,令得嵇青浑身的力气恢复了一些,她开始疯狂挣扎,远远看去两人就好像两只一边交合一边撕扯的兽,即血腥又暴力,却也带着股子不死不休的劲儿……
嵇青的手腕被他刚才捏的有些使不上力,但指甲尖利,挠过封锦城的脸,血珠迅速渗了出来,嵇青摇着头嘶喊:“封锦城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是qiangjian……”被封锦城掐的嗓子有些手上,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qiangjian?我干我媳妇儿,谁他妈也管不着……”封锦城不管那一套,怒火□杂糅在一起,令他直接化身为魔,嵇青越挣扎他越气,脑子里划过他媳妇儿在萧博雅身下的情景,他就想杀人。
他的心有多疼,他就要成倍的转嫁到嵇青身上,因此,他就跟不要命一样撞击着,即便这样,他心里那种疼,不禁丝毫未减,反而越来越疼,疼的他无处发泄,疼的他忍无可忍……
嵇青很快发现,她越反抗,这男人越狠,那种身体的疼痛跟本能,令嵇青停止了反抗,就如一个死人一样,躺在哪儿,任封锦城发泄。只是她这样消极的反抗,落进封锦城眼里,就成了别的意思,令封锦城更恨……
当封锦城把她的腿弯折到一个近乎变态的角度,凶狠灌入的时候,嵇青忽然觉得小腹一阵阵疼,那种疼丝丝缕缕,很快就蔓延开来,她的意识有些迷糊,感觉身下一阵**,继而就昏了过去……
四十回
嵇青恍惚记起了自己生小雪的时候,小雪出生在十月,T市的秋天自来风大,一个秋天很少能找到几个真正无风的日子,尤其近些年,沙尘暴屡屡造访,令T市的秋天,总沉浸在一种灰蒙蒙的色彩中,更添萧瑟,即便晴朗的时候看上去都有几分阴霾。
可那天却是个真正的好天,就像嵇青第一次在家里见到封锦城的时候一样,那一天她坐在二楼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发呆,其实并不是发呆,她脑子里,正想着前些天见到的封锦城,他那么优雅温柔风度翩翩,仿佛幼时妈妈念的童话故事里的王子。
嵇青想着想着,不觉脸一阵阵发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略垂眸就看见父亲跟张燕满脸笑容的迎着三个人走进院子,嵇青一眼就看见了封锦城,瞬间有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他步履闲适的落在最后,立在院子里一株凤尾竹旁边,脸上带着疏离客套的笑意,礼貌的打招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嵇青都没回神。
她清楚记得,那天的天又高又远,碧空如洗,一片湛蓝,那种蓝仿佛能令人一眼望到无穷远,给人以无限希望。
小雪出生那天也是如此,她挺着大肚子,坐在梓沁家窗前的圈椅上,她的肚子并不很大,即便已经九个月,看起来也跟别人怀孕六七个月的样子差不多,行动也利落,只是最近脚有些肿胀,坐下的时候,她的脚抬起来搭在前面一个凳子上,这样能舒服一些。
她做在窗前,微一侧头就能看见窗外的天空,除了视线被有些杂乱的线缆阻挡,触目所及的湛蓝,跟记忆中几乎一摸一样。
她就那么呆呆的坐了一下午,梓沁回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半,她刚一站起来,就感觉身下一热,羊水破了。
两人均没有经验,慌乱过去,梓沁直接叫了120,从头至尾,陪在嵇青身边的都是梓沁,疼的撕心裂肺的时候,嵇青也尽量忍耐,怕吓坏梓沁,那一刻,她也恨不得不生了,可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看着小雪那张酷似封锦城的小脸儿,嵇青觉得原来生命如此神奇,她爱的人,可以以另一种形式继承跟延续,只是她爱的太苦,她好累,累的浑身再没有一丝力气。
青清醒过的时候就在医院了,四周的白墙,以及鲜明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一再提醒她现在的狼狈。门响了一下被推开,嵇青轻轻闭上眼睛,选择逃避。
封锦城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篮鲜花,放在床侧面的窗台上,短短两天时间,这个病房已经快成了花房,只是封锦城把所有来探望的人都拒之门外,甚至父母跟小雪。
封锦城心里非常清楚,这次的事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断送他坚持了这么久的婚姻,当他媳妇儿在他身下昏过去,而从两人身下开始渗血的时候,封锦城脑子里□怒气唰一下就没了,就跟谁突然浇下一通冰水,冰凉中他的理智瞬间回笼。
他迅速的穿好衣裳,用浴袍一裹嵇青就直接奔医院来了,他后来无比后怕,如果当时自己稍微再慢点,嵇青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如果孩子没了,那已经不是遗憾的问题,他们的婚姻也会彻底无药可救。
如今虽也好不到哪儿去,但至少有一线希望,封锦城正在想对策,如何能在最短时间内取得他媳妇儿的原谅,嵇青的反应令封锦城本就不怎么多的信心,愈发薄弱,她根本不理他,仿佛他是个透明人,彻底忽视,甚至连个目光也吝于施舍给他,更别提交谈了,事实上,醒过来之后到现在两天了,她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一边的看护阿姨,看见他进来,颇识趣的走了出去,且体贴的关上门,封锦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伸手去握嵇青落在被外的手,即便她闭上眼睛,却仿佛有意识一般,轻易便避开去,整个手臂缩进被子里,侧过身,当他是空气一样的存在。
病房里很静,只有床头的负离子加湿器,有些微喷出雾气的声音,封锦城沉默半响开口:“媳妇儿,我错了,我被嫉妒冲昏大脑,差点伤到我们的孩子,你要怎么样都行……”封锦城的话没说完,嵇青却突然回过身来,眼睛也不在闭着,而是直直看着封锦城,那眼里沉重不可卸的疲惫和冷漠,却令封锦城陡然一惊。
在嵇青没开口之前,直接截住她道:“除了离婚……”嵇青眼睛忽而垂下,重新侧过身去,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原来僵持的状态。
封锦城不禁感到颓败,这两天里,他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他一辈子都没这样低声下气过,可嵇青一点不领情,他说什么都仿佛石沉大海一样,连丝涟漪都激不起来,嵇青整个人仿佛一潭死水,这令封锦城异常焦灼,且这种焦灼正在与时剧增中。
两口子沉默的坐了不知多久,直到医生进来查房,封锦城才站起来,跟着医生出去问他媳妇儿的情况。
主治大夫李主任是封锦城母亲的手帕交,妇科权威,两家走的近,从小看着封锦城长大,对封锦城的性子自然非常了解,可那天晚上,她甚至从电话里就能听到他的慌乱,而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印象中,从小到大都不急不躁的锦城,围着病床来回转圈,脸上的除了慌乱还有恐惧。
她接手过来,了解了情况,更觉意外,嵇青她也熟悉,挺安静内向的女孩儿,是好友亲自挑的儿媳妇儿,刚开始的时候,小两口感情一般,后来瞧着倒是越来越好,中间不知怎么走了两年,今年带着可爱漂亮的小丫头回来……
小两口真能折腾,看的她们老一辈的眼花缭乱,这会儿嵇青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那状态,经验老道的李主任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不禁颇有几分谴责的看了封锦城一眼,不过却没往别的地方想,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腻乎上来,床第之间就喜欢瞎折腾,且粗心大意,这怀了孩子都不知道节制。
这会儿见封锦城一脸紧张的跟出来,不禁笑道:“怎么?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早注意多好,幸亏孩子没事,明天再观察一天,如果没有出血症状,就可以出院了,但要卧床休息一个月,尤其必须避免房事,锦城啊!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山要是没了,柴也就没了……”被长辈如此明确的点出来,纵然封锦城的一张老脸也撑不住红了红,李主任笑了笑走了。
封锦城进病房看了看他媳妇儿,出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绞尽脑汁琢磨这事儿得怎么缓和,这样下去肯定不成。
嵇盛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坐在那里的封锦城,即便脸上的疲惫遮都遮,却依旧脊背挺直风姿卓绝,封锦城坐了他女婿,一直是最令他得意的一件事,他始终闹不懂小两口怎么回事,明明看上去挺好,却总是风波不断,嵇青住院两天,他还是接到了女儿的电话才知道,从小青的声音里,他能听出来相当不好。
看见嵇盛,令封锦城有些愕然,愕然之后,忽然就意识到了危机:“爸,您怎么来了?”嵇盛皱皱眉:“住院这么大的事,怎么还瞒着我,不是小青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呢?怎么就住院了,这是妇产科,什么病?”
面对老丈人一连串的疑问,封锦城一时语塞,刚要解释,病房的门忽然从里面拉开,嵇青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爸,你进来。”声音暗沉的仍然有几分嘶哑。
嵇盛吓了一跳,急忙去扶女儿:“这才几天,怎么就这样了……”封锦城只能眼睁睁看着父女两个消失在门边,封锦城很清楚,自己不可能阻挡老丈人,而且嵇青既然叫来了岳父,他就知道,已毫无转圜的余地。
嵇盛出来的时候,封锦城唇角动了一下,喊了一声:“爸……”嵇盛看了他很久道:“从小到大小青从来没求过我什么,这次她却求了我……”封锦城目光一利,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她求您什么?”
嵇盛长长叹口气:“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小青一个字也不说,可我看得出来,她很累,她累的,我这个父亲看着不忍,看着心疼……”
嵇盛走了之后,封锦城坐了很久,才走进病房,他进去的时候,嵇青正坐在床上看着他,封锦城走近,立在她床边,很久才开口:“如果你非要离婚,我成全你,但小雪不能给你。”封锦城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一瞬不瞬盯着嵇青,眼底闪烁着点滴希望,这几乎是他最后的筹码。
嵇青的眸光却很淡,淡的一点起伏都没有,只是微微点点头,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缓缓道:“我要这个孩子。”封锦城忽然觉得心里又酸又苦,两天来,嵇青头一次跟他说话,却是这样的,真是分外讽刺……
四十一回
两天后,嵇青出院,对于住处,嵇青死去的母亲给她留了一套房子,虽是老楼,但地段不错,周遭的环境也过的去,嵇青跟父亲商量,父女俩一起搬过去,父亲现在这套房子,毕竟是封锦城买的,嵇青不想在离婚后,还跟封锦城有这些不清不楚的牵连,这些话封锦城一听倒是没发怒,却冷冷一笑:“你自己住马路上我都不管,委屈我儿子可不行。”
嵇青被他噎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男人有时候根本不可理喻,其实,两人就结婚一事如此快的达成协议,也是嵇青没想到的。
她没父亲说什么,离婚这事而说起来也不全因为那晚上,她跟封锦城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没有基础,又怎么能望圆满的大局,这样大概算比较好的结果了,毕竟两人没有到对簿公堂的地步。
嵇青仍旧回了市区的公寓,一同住进来的还有嵇盛,虽然不明白女儿女婿到底为什么闹成这样,可嵇盛学会了站在女儿角度考虑,他亏欠女儿太多,以后他只想女儿能按照她自己的意思生活,想怎么样,他都支持。
封锦城过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他的行李箱立在门口角落里,嵇青坐在窗边的软椅上看书,房里空旷安静,日光把她的身影投在地板上,拉的略长,看上去更有几分清瘦憔悴。
嵇青抬头,放下手里书:“今天既然你有空,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封锦城目光闪了闪,走到嵇青身前蹲下,仰着头看了她很久,低低的道:“嵇青,你真的想跟我离婚吗?”
嵇青微垂目看着他,阳光穿过透光的白纱帘,减弱了些许,落在他脸上浮动起清浅光影,他的轮廓在光影中更显年轻俊秀,年轻的就像嵇青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爱这个男人这么久,这么长,久长到,现在她依然能感受到心里那份不由自主的悸动……嵇青轻轻点头,封锦城眸中渐起的光亮瞬间寂灭,他缓缓站起来,脸上恢复了往昔的清冷疏离,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绿本一扬手扔在嵇青身上:“不用那么麻烦了,这是你心心念念的东西。”
嵇青一愣,拿在手里,深绿色的封面上,离婚证三个字在阳光下有些刺目,她不禁微微苦笑,到底是封锦城,离婚这样的事,她不用去也能办到,嵇青忽然抬头:“小雪……”封锦城嘴角牵起一个冷笑:“你不是已经分的一清二楚了,这没用的母爱少施舍的好……”
封锦城目光划过她的肚子定了一下,转身走到门口,弯腰提起角落的行李箱,开门,出去,用力甩上门,咣当一声响。
嵇青不禁苦笑,离婚了还是朋友这种事,仿佛永远不适于她跟封锦城,结婚时时一对怨侣,离了,依旧不能释怀,嵇青拿着离婚证发呆了很久。
今年的冬天又冷又长,可再冷再长,也终有过去的一天,四月的时候天气异常和暖,嵇青的身体也彻底恢复过来,而且这个孩子很乖,并不像当初怀小雪那样折腾,害喜的情况极少,嵇青的胃口也出奇的好。
嵇青夹起盘子里油绿油绿的菜,看了很久疑惑的问:“这是什么,看上去有点像木耳菜?”对面的萧博雅道:“这是野菠菜,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东西,营养价值却相当高,尤其孕妇吃了很好。”嵇青放进嘴里,有一种分外清爽的菜香。
萧博雅盯着她问:“怎么样?合不合胃口?”嵇青点点头。正是人间四月天的好时节,这里距离市区真不近,可依着青山,搭建起这一圈院落,却颇有几分返璞归真的意思,尤其习惯了都市喧嚣,这里仿佛一个世外桃源,可以暂时休憩,怪不得,地方如此偏远,却那么多人。
他们到的时候,大门口的空地已经被各种车辆挤得满满,其中大多都是顶级名车,有钱人尤其爱这样的地方,明明鲜衣怒马,却非得要吃糠咽菜,而真正的穷人,做梦都向往喧嚣繁花的生活,这就是人,总在追求跟自己相反的东西,没有满足的时候。
萧博雅给她盛了一晚野菌汤,放在她手边:“想什么呢?怎么是这个脸色。”嵇青笑道:“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富人绞尽脑汁想吃点苦,穷人却想作威作福,两人掉一个的时候才发现都不适应。”
说的萧博雅不禁笑起来,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有几根调皮的发丝,被野外的微风,拂到脸颊边缘,令他手心有些微痒,下意识动了动手指,目光闪了闪:“说起电影,前些日子帮一个明星打了场官司,她邀我去她的首映式,首映式后有宴会,需要携伴,怎么样?帮学长个忙不为过吧!”
嵇青看着他笑道:“堂堂的萧大律师会缺女伴?”“缺。”萧博雅异常认真的说:“你知道我向来挑剔,而且,看在我大老远带你过来又看风景又吃美食的份上,学妹若是拒绝,太不近人情了吧!”
萧博雅有那种把什么事都赋予幽默诙谐的能力,私下的他跟法庭上那个冷静睿智,条理清楚的律师很有些不同,却也有一致的地方,例如能言善道,却不会令人有压力,跟他在一起,嵇青觉得轻松。
只是两人作为朋友的交往,显然萧博雅并不满意,他千方百计想把她拖入他的生活中,嵇青之所以排斥的原因,是考虑到萧博雅的生活圈子跟封锦城难免重叠,看似风轻云淡,其实并没真正从过去那段婚姻中走出来,更何况,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嵇青忧郁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嵇……青,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嵇青回头,身后竹篱笆隔断外,娟子跟左宏走了过来。
娟子跟左宏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嵇青,锦城两口子这两年折腾的,他们几个在一边看着都替他着急,好容易孩子老婆都有了,突然又离婚了,光着腚长起来的发小,谁还不知道谁,这婚是离了,可谁都看得出来,锦城根本放不下。
内情哥几个不知道,想劝都找不找措辞,只能轮番陪着锦城喝酒,可这事儿借酒浇愁有个屁用。
左宏今儿好容易抽出空陪媳妇儿换换口儿,一进来没走两步,他媳妇儿就说看见了熟人要过来打招呼。娟子一开始真没看见背对她们的嵇青,而是远远瞥见了萧博雅。
娟子跟萧博雅打过几次交道,既然碰上了,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因此拽着左宏朝这边过来,根本不理会左宏突然阴沉的脸,基本上,左宏对接近他家娟子两米以内的男性,都当成情敌,吃醋吃的,娟子都懒得理他,反正他吃醋归吃醋,敢破坏她的工作,她锤不死他。
两人走近了,娟子却发现,萧博雅对面的女人,怎么这么熟呢,娟子之所以非得过来打招呼除了礼貌,还有一些女人不可免的八卦心思,萧博雅可是城里有名的钻石单身汉,尤其私生活检点的过分,他身边就没见有过女人,因此对于萧博雅的女伴实在好奇,走近些才发现,萧博雅对面坐的好像是封锦城的老婆。
嵇青站起来,扬起一个笑容:“娟子,好久不见。”目光划过娟子身边脸色黑沉的左宏,嵇青默了默。
封锦城这几个哥们的感情比亲兄弟还亲,尤其四个人都有护犊子的毛病,且不论是非黑白的护,即便她如今跟封锦城已经离婚了,她跟萧博雅在一起,看在封锦城哥们眼里,肯定会不痛快。
嵇青猜的一点不错,左宏是不痛快,一开始是因为萧博雅,他吃了点飞醋,这会儿却实打实是因为嵇青。
左宏心里话,这女人真他妈够没良心的,这才刚离婚多长日子,就勾搭上个男人,对比锦城的颓废,这女人是不是过的太滋润了点儿,因此,能对嵇青有好脸儿就怪了。
萧博雅站了起来,相当有风度的伸手:“陈小姐,左司长,你们也来这儿吃饭,真巧。”左宏却先他媳妇儿一步,伸出手跟萧博雅匆匆握了握放开,目[随梦·电子书下载乐园—wWw.Smmtxt.cOm]光扫过嵇青道:“是挺巧的,这荒郊野外,即僻静又得说话儿,尤其花草树木都长的比别处繁茂,我刚过来的时候,看见那边篱笆外有一颗杏树,这才几月,那树枝子都伸出墙外老远了……嗯……”话没说完,被娟子悄悄捏了一下腰眼,闷哼一声住了嘴。
娟子侧头瞪了他一眼,不禁好笑,怕嵇青尴尬,略打了个招呼就拖着左宏走了,左宏一坐下,拿出手机就打了出去:“锦城,我可看着你媳妇儿了,跟萧博雅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你这婚你要是真心离的,就算哥们白说,要是权宜之计,你自己掂量着办吧!眼瞅着就快成别人媳妇儿了,到时候啥都晚了,哥们劝你一句实在的,对付女人你狐狸肚子那些诡计,没屁用,要我说,直接把你媳妇儿弄回去,关上门好好收拾一顿……”话没说完,就大叫一声:“哎呦……媳妇儿,你怎么又掐我?”
左宏匆匆跟封锦城说了句再见,放下手机,大手按在自己大腿根儿搓了好几下,他媳妇儿忒狠毒,啥时候掐他,都照着他最嫩的地方下手,而且毫不留情,这一下肯定又青了。
娟子明媚的大眼睛眨了眨,凑到左宏耳朵边上,轻轻咬了他的耳肉一下,吹了口气道:“,老公,真爷们,长本事了啊!一会儿回去,我让你好好收拾我一顿嗯?”
左宏先是骨头一酥接着又哆嗦了一下,急忙抱着他媳妇儿啪叽亲了一口:“嘿嘿,媳妇儿,我就是气不过,其实跟咱两口子没关系,我媳妇儿多懂事,温柔啊,我哪舍得收拾,对不对……”''
四十二回
封锦城觉得自己真可笑,他媳妇儿跟别的男人笑语嫣然的道别,而他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眼睁睁看着,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当初之所以同意离婚,不是真想把他媳妇儿拱手相让,是因为知道,如果他再强硬也无济于事,他媳妇儿那种不顾一切破釜沉舟的决心,令他处理这件事不自觉小心谨慎起来,毕竟他还要顾及他媳妇儿和肚子里的孩子,而且他们之间也需要缓和时间。
在医院的时候封锦城就想清楚了,他媳妇儿那时候说的话肯定都是气话,她跟萧博雅之间,若是有什么,也不会等到现在。
即便封锦城心里酸的倒了一缸醋,也不得不承认,萧博雅对他媳妇儿的确颇有意思,理智上知道,他媳妇儿不会带着他儿子嫁给萧博雅,可还是百爪挠心的焦躁,尤其接到左宏的电话,封锦城连公司最重要的会议都开不下去,直接交给副总,跑了出来,在小区楼下拐角,畏缩的躲了小半天儿,眼瞅着快四点了,才看见萧博雅的车开进来。
他看着萧博雅依依不舍的跟他媳妇儿道别,从旁观的角度上看,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对恋人,落尽封锦城眼里,刺眼又刺心。
嵇青转身上楼,封锦城尾随而至,电梯门还没关上就被疾步赶过来的封锦城伸手挡住,看见他,嵇青并不很意外,这男人最近有些行为失常,婚都离了,他依旧以看儿子为名,隔三差五过来,然后赖着不走。
嵇青有时就纳闷,他怎么就确定一定是男孩儿,嘴里一口一个儿子的叫着,两人如今的相处模式,很有几分诡异,嵇青很快发现,如果封锦城打定主意厚脸皮的耍赖,她根本无计可施。
封锦城进了电梯,运了会儿气,看着电梯上的指示灯不停闪烁变化,直到叮一声到了楼层,嵇青抬脚刚要迈出去,就被封锦城精准攥住了手腕,他转身直接挡住电梯门,身体前倾,靠近嵇青,靠的很近,近到嵇青觉得不大妥当,可身后是坚硬光滑的金属壁,她根本不可能后退。
封锦城微微低头,扑面而来的霸道气息熟悉非常:“孕妇到处跑有多危险,我想你该知道吧!更何况约会,我希望,至少在怀着我儿子期间,检点一些儿。”
封锦城的声音极力压抑着怒气,因此听起来有些低沉阴鸷,嵇青却忍不住笑了,颇有几分讽刺的道:“封锦城,容我提醒你,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代表什么?不用我再多此一举的跟你解说了吧!漫说我出去约会,就是跟别的男人上床,你也管不着?至于你儿子,他姓嵇,或者以后可能姓别的姓,但永远不会姓封。”
嵇青说完,一把推开他,走出去,开门,进屋,咣当一声甩上大门。封锦城气的脑袋里嗡嗡直响,以前从来不知道他媳妇儿,光说话就能把他气死,仿佛知道他的要害在哪儿,小嘴吐出话来,一个字就跟一把小刀一样,刀刀直中要害,气的他血管都要爆掉,偏偏不敢拿她怎样。
封锦城忽然觉得,或许他娶的的媳妇儿才是真正难缠的一个,打定了主意就软硬不吃,一门心思跟他一刀两断,恨不得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封锦城气了大半天,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扇阖的紧紧的大门,略平复了一下情绪,走过去,拿出钥匙开门,进屋。
嵇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摆弄着十字绣,一针一针的绣着格外认真,听见门响,抬头的意思都没有,对于封锦城不请自来,已经习以为常。
嵇青绣好了一个寿字,抬头才发现封锦城直直望着她,目光一瞬不瞬,看的嵇青有些毛骨悚然,侧头看看角落的古董钟,已经五点半了,她站起来,站得有点儿猛,就觉得脑袋里嗡一下,眼前有些发黑,她晃了晃,被一双坚实熟悉的臂膀揽住,才站住了,闭上眼待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缓过来才发现,自己被封锦城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搂在怀里,他低着头,皱眉看着她:“怎么还低血糖,前几天不是症状减轻了吗?”
嵇青挣脱他:“低血糖总比糖尿病强,医生说是正常的妊娠反应,没必要大惊小怪。”一边说,一边向厨房走过去,封锦城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若是落在外人眼里,堂堂的封少真有几分小跟班儿的嫌疑。
嵇青从上面的橱柜里拿出锅子放在灶上,打开冰箱,刚要蹲下,拿下面熬好的鸡汤,被封锦城拽住:“拿什么?我来。”嵇青愣了一下:“最下面的格子里的鸡汤,我饿了,想下点面条。”
封锦城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就准备用这个对付我儿子,爸呢,爸今天怎么不在?”嵇青看着他,好半天说出一句话:“封锦城,我是真的离婚了吧!”封锦城的身体微不可查僵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嵇青点点头:“我想说那是我爸,你叫的这么亲热,容易引起别人误会……”“误会?”封锦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陡然五脏六腑都浸在酸水里:“谁会误会?萧博雅?嵇青,你早过了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年纪,我觉得,你该有最起码的自知之明,萧博雅是不错,可萧家也绝非平常家庭,即便你们俩儿郎情妾意,互许终身,萧家难道会接受你这样一个失婚且带着孩子的女人,结局可想而知,对于已定结局的事情,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有些徒劳可笑吗?”
封锦城这一大篇话,听着真挺像出于好心的规劝,那个苦口婆心,任谁都不会怀疑他有什么歪心。可以嵇青对他的了解,这男人绝不会如此良善,而且,嵇青也渐渐学会了如何对付封锦城,并在对付封锦城的过程中,寻到一丝接近于报复的快意。
嵇青眼睛眨了眨,吐出几个字:“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瞬间令封锦城恨不得呕血三升
封锦城在肚子里吐纳好几次,才稍稍平息急速翻滚上来的情绪,他发现长此下去,他真有被他媳妇儿气死的可能。
得知岳父出去跟老战友吃饭之后,封锦城以不能让嵇青的厨艺荼毒他儿子为借口,亲自操刀,做了顿色香味俱全的营养大餐,喂养一大一小。
吃了饭,封锦城收拾了碗筷儿,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把一叠切好的苹果,放在嵇青面前,自己坐在一边,跟着嵇青看电视,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电视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暖色的灯光下,营造出一种分外安详和谐的氛围,这样的氛围,在他们的婚姻中都极其稀少,可如今却仿佛唾手可得……
嵇青微微侧身,余光不由自主落在封锦城身上,显然他今天过来的匆忙,甚至没来得及换掉身上的西装,公司之外的封锦城通常穿的很休闲,偏好白色米色的浅色系,这样的色系很挑人,尤其男人,封锦城却能把浅色穿出更典雅的格调来,很令人惊艳的格调。
不过,他的正装大多数都是灰或黑色,搭配合适的领带,看上去衣冠楚楚,今天他身上就是一套银灰色西装,外套脱了,领带也不在,黑色衬衣领口散开,上面的水晶扣在灯光下闪闪烁烁。
他斜坐在沙发上,姿态相当自在闲适,眼睛盯着电视,俊秀的眉峰不时皱起,显见对电视节目非常不屑一顾,却不像过去那样,直接批评或者关掉电视。
嵇青从不认为一个人的性格会从根本上改变,可离婚后的封锦城却真的变了,变的她都快不认识这个男人了,变的,虽仍然不温柔,却学会了尊重和体贴……
“周末我们去郊外别墅住两天吧!小雪昨天跟我说想妈妈了。”封锦城貌似相当随意的说了一句,嵇青陡然而起的戒心,瞬间被一片软绵的酸涩取代,好半晌微微点点头。
封锦城眸中光芒一闪,好笑的发现,刚才那一刻,他竟然有些紧张,好在他媳妇儿心还是软的,放不下孩子,用女儿当借口,简直百试百灵,可女儿也不能解决他们之间的根本问题。
封锦城在心里叹了口气,目光悄悄落在他媳妇儿身上,因为怀孕的关系,明显有些丰腴,光洁的小脸隐在灯光中,仿佛有淡淡的母性光辉氤氲散开,美丽而鲜活。
他的手不禁痒了痒,真想把这样的她抱在自己怀里,亲亲,摸摸,可……封锦城握了握拳又缓缓放开,不禁暗暗苦笑,自己算不算自作虐不可活,可是萧博雅……
封锦城脸色阴了阴,就跟眼里进了沙子一样膈应的人不爽,可当宴会厅入口,萧博雅轻轻扶着他媳妇儿的小腰,缓缓走进来的那一刻,封锦城忽然发现,萧博雅哪里是一粒沙子,简直就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即使一动不动,都疼的钻心。
四十三回
封锦城之所以来这个无聊的宴会,完全是被叶驰临时拽来的,叶驰那点小心眼儿,封锦城最明白,叶驰以前的风流帐太多,其中涉及娱乐圈的也不少,这个应酬难免遇上什么经年不见的老情人,若是被媒体取材大肆炒作一番,叶驰那好容易平静的小日子可就到头了,有他在一边当个证人,回家跟媳妇儿也好交代。
说起来,封锦城挺郁闷,和着就他够义气,每次都为哥们儿保驾护航,就没人帮他一把,左宏那厮倒是出了点儿力气,通风报信,却是他媳妇儿跟别的男人吃饭约会。
想到此,封锦城叹口气,侧头对叶驰道:“怎么想起投资电影了,以前不是挺烦娱乐圈的吗?”叶驰笑了:“锦城,咱们是商人,哪儿有利可图就去哪儿,只要赚钱,就不烦了……”叶驰的话音刚落,脸色忽然诡异起来,身子略侧,想挡住封锦城的目光,却晚了一步,被封锦城单手推开。
封锦城的脸色瞬间青黑,醋意,怒意,一股脑翻涌上来,他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微微颤抖,就在昨天,封锦城还为他们两口子的关系趋于缓和而暗暗窃喜,今儿就当头一盆冰水浇下来,把他刚刚热乎点儿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电影的女主角,著名的实力派女星迎上去,媒体跟着明星的脚步一拥而上,几乎全部聚集在宴会厅门口,镁光灯不停闪烁,嵇青才意识到,自己跟萧博雅公开露面的行为,其实非常不妥,远不似萧博雅说的,只是帮个忙,充当个女伴这样简单,媒体指鹿为马的能力,嵇青早已领教过了。
“萧律师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这位是……”“嵇青,我的学妹。”女明星颇善应酬,笑了笑打趣道:“怪不得萧大律师至今仍孜然一身,原来早已心有所属。”嵇青微微皱眉,萧博雅却没有分辨,只得体一笑,却使得氛围更加暧昧。
“听说嵇小姐刚刚离婚,这么快就另结新欢,可见爱情力量之大。”清晰熟悉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嵇青略侧头,看向站在那边的张鹭,怨恨从那双动人的明眸中倾泻而出,带着不可错辨的嫉妒。
张鹭的这一句话威力几乎是毁灭性的,其他记者飞快就想起前些日子的绯闻,也恍然记起,萧博雅臂弯里的女人若是叫嵇青,正是封少的刚离婚的前妻,这样的三角关系一向是媒体最感兴趣的事儿,想找都找不着,何况今儿当事人都在。
一瞬间,明星都被忽视了,几乎所有媒体镜头都对准嵇青:“嵇小姐,能否谈一下跟萧律师怎么认识的?您跟封少真离婚了吗?离婚的原因方便透露一下吗……”
嵇青头开始抽疼,从没经过这种场合,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萧博雅也没想到会有这番变故,只能护着嵇青往后退了退,他们退一步,媒体跟进两步,根本无处躲藏。
突然正前方一片噪杂,封锦城毫不客气拨开媒体镜头大步走过来,一伸手,嵇青就被他拉入怀中,一只手揽着嵇青的腰,另一只手挥开凑上来的麦克风,急步走出宴会厅。
萧博雅望了望空空如也的臂弯,不禁涩然一笑。
封锦城的动作相当利落,出了酒店把嵇青推进自己车里,开车,迅速绝尘而去,媒体追上来的时候,只看到封锦城甩在后面的车尾巴。
嵇青坐在副驾驶位上,仍有些心有余悸,瞄了眼封锦城的脸色,忽然有些忐忑跟愧疚袭上心头。封锦城一路没说话,车开的不慢却极稳,停下来的时候,嵇青才发现,他们到了海子边上。
封锦城侧头看了她几秒,直接下车,甩上车门,哐一声响,震的嵇青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透过挡风玻璃,只能看到背对她站立的封锦城,即使背身而立,嵇青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
嵇青踌躇一会儿,推开车门下车,却不敢走的太近,而是站在他背后,小声说了句:“封锦城,刚才,谢谢你,……”
封锦城忽然转过身来,嵇青不由退了一步,靠在引擎盖上,封锦城却没动,只是站在原地,定定看了她很久,深吸一口气,几乎咬牙切齿的道:“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怀着孩子瞎跑什么?要是今儿有个什么闪失,嵇青,我永远都不原谅你,永远……”
他的语气异常冰寒,嵇青忽觉的有些冷,虽是春天,早晚温度却不高,尤其海子边上的夜风,带来屡屡春寒,她抱着胳膊哆嗦了一下。
封锦城微微叹口气,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手一扬,直接扔给她,没好气的说:“别冻着我儿子。”自己却前行两步,坐在那边的栅栏椅上。
封锦城心里的怒气并未消减,而是被他极力压制了下去,封锦城怒气的罪魁祸首并不是嵇青,而是萧博雅。
他媳妇儿就是变的泼辣直白了点儿,可本质还是个没什么心机城府的傻丫头,这一点,他非常笃定,比不得狡猾奸诈的萧博雅,同是男人,封锦城当然看得出,萧博雅对他媳妇儿的企图,虽然他在嵇青面前泼冷水,可封锦城很清楚,萧博雅是真想抢他媳妇儿,不然,不会把跟嵇青的关系如此大肆的招摇天下,他是想先创造出声势出来,谋算别的就容易了,做他的春秋大梦,只要他封锦城还有一口气儿,他媳妇儿就没别人的份儿……
嵇青缓缓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仿佛怕他打她一样,中间还隔开一人的距离,令封锦城好气又好笑。
“封锦城,我不知道这个宴会你会来,而且,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嵇青解释两句,忽然又觉得,自己跟封锦城已经离婚了,解释这些有些多余,因此咬咬唇停住。
封锦城侧头看了她好一会儿:“嵇青,如果你不是真想跟萧博雅如何的话,还是及早说明白的好。”嵇青呐呐的道:“我跟萧老大就是朋友……”“朋友?”封锦城呵呵冷笑两声:“男女之间哪来的什么朋友?你不会也跟别的女人一样,想打着朋友旗号,行苟且之事吧!”
嵇青小脸涨的通红:“封锦城,你别用你自己的标准衡量别人,你喜欢打着各种旗号苟且,我没你那么龌龊,我光明磊落。”“光明磊落?”封锦城哼了一声:“光明磊落的爬墙。”
嵇青蹭一下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笑了:“我又不是你媳妇儿,爬不爬墙跟你没关系。”
封锦城挑眉看着嵇青,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嵇青,这才是你吧!是不是?以前的柔顺贤惠都是装的……”说着,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叹口气:“嵇青,咱不吵了行不?好好坐一会儿,你看这里,以前我经常来,不管有多少烦心事,只要坐一会儿,就觉得都不算大事儿,都能过去……”
封锦城语气轻轻缓缓,刚才还蓬勃的怒意,仿佛瞬间消弭而去,散在夜色中,听起来别样温柔。
嵇青不由自主坐下来,抬头间不禁愣了愣,灯光蜿蜒而落,映着一泓水面粼粼闪闪,水边一株早樱,刚至花期,夜风一过,花瓣纷纷如雨,落在水面上,落在他们身边,落在他们肩头,美得仿佛一场最浪漫绮丽的梦,而她身边的封锦城也仿佛隐在梦里,难以剥离……
萧博雅从酒店一出来,就看到立在那边的张鹭,看见他,张鹭迎上来,绽开一个颇具风情的笑容:“萧律师……”萧博雅脚步略停,脸上的神色却冷漠非常,没等张鹭开口说什么,直接道:“张小姐,凡事适可而止,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说完,直接从她身边越过,张鹭脸色一变,不甘心的道:“萧律师,你这是威胁吗?”萧博雅忽然回头冷冷的道:“不,不是威胁,是忠告。”
萧博雅今天心情极差,根本没时间也没工夫应付这个明显不坏好意的女人,某些东西仿佛他想的过于理想了,即使嵇青跟封锦城离婚了,可今晚,萧博雅非常清楚的知道,封锦城并没有放手,那种理所当然是他所有物的气势,令萧博雅蓄谋已久的计划,功败垂成。
既然不放手,为什么同意离婚,萧博雅觉得,如果封锦城不肯离婚,嵇青想离也绝不可能成功。
今天之前,萧博雅对封锦城还有疑惑,可今天过后,萧博雅比谁都清楚,封锦城仍然爱着嵇青,而嵇青呢?
萧博雅不禁想起刚才,封锦城出现的那一瞬,嵇青的眼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萧博雅不禁微微苦笑,有时他真恨不得自己愚蠢一些,某些事若是看不清,或许能快乐一些,偏偏他看的如此清楚,这也说明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旁观者,从头至尾他都是个旁观者。
萧博雅上了车,出了会儿神,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我是萧博雅,有时间的话,出来喝一杯如何?”
四十四回
这是城里颇有名的一家桌球会所,封锦城也常来,因此轻车熟路,推开包房的大门,就看到单手撑着球杆立在一边的萧博雅。
灯光下,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深沉,姿态也相当从容,至少表面看上去很从容,封锦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嫉妒一个男人,可这一刻突然发现,他是嫉妒萧博雅的,他拥有他媳妇儿那一段他不知道的青春岁月,这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抹杀的事情,也令他分外嫉妒。
萧博雅抬头,客气的打招呼:“封董,久违了。”封锦城却没笑,走进来,站在他对面:“虚伪客套的话,还是省了吧,咱们直奔主题。”萧博雅的目光一闪,落在桌案上,挑挑眉:“来一局如何?”
封锦城眉头皱了皱,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领带扯下丢在一边,抬手解开袖扣,把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处,招手把服务生叫过来:“去拿我的杆儿过来。”服务生应声而去,封锦城回身看着萧博雅道:“赌点彩头敢不敢?”
萧博雅望着他摆摆手:“乐意奉陪,不过,赌什么?”封锦城走近他,目光灼灼盯着他,语速却异常缓慢的道:“如果我赢了,从明天起,不许你[随梦·电子书下载乐园—wWw.Smmtxt.cOm]再接近嵇青。”萧博雅哧一声笑了:“这就是你的主题?”萧博雅颇玩味的继续:“恐怕这个我不能答应。”
封锦城眸中的淡然瞬间被犀利取代,目光仿佛含着凛冽的冰刃,恨不得将萧博雅寸寸凌迟一般。
萧博雅却不为所动,轻笑一声道:“从根本上说,我认识学妹的时间比你长得多,她永远是我学妹,所以不接近她,这个我可做不到。”
服务生拿着封锦城的杆儿进来,递到他手里,急忙退到一边,暗暗抹了把汗,这两位看上去风度翩翩,总觉得有那点要决斗的气势。
封锦城冷笑了一声:“萧律师也别跟我抠字眼儿了,什么学妹,你敢说对我媳妇儿没别的企图?”“你媳妇儿?”萧博雅毫不示弱的看着他:“我记得你们不久前离婚了,如果封董不清楚离婚的涵义,我可以为你解惑,离婚就是是指夫妻双方通过协议或诉讼的方式解除婚姻关系,终止夫妻间权利和义务的法律行为,也就是说,你们两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几句话钻进封锦城脑子里,跟逼着他吞了苍蝇一样恶心,萧博雅这是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跟他宣战吗?
萧博雅微笑着,用一种封锦城格外痛恨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就是为了欣赏他脸上开始龟裂的表情,看上去颇有乐趣的样子。
封锦城这辈子鲜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而此时此刻,即便知道萧博雅有意不让他好过,依然控制不住心底的愤懑焦躁,平心而论,他对萧博雅相当忌讳,来的一路他想了很多,把自己跟萧博雅放倒天平上逐项衡量,最后他发现,这男人即便不如他,也差不多少,家世,容貌,能力等等,如果封锦城公平诚实的话,还必须承认,这男人比他脾气好,比他温柔,比他体贴,比他认识他媳妇儿的年头长,也比他懂得他媳妇儿的心思。
至少萧博雅知道他媳妇儿那个小脑袋里成天转悠些什么,知道他媳妇儿心里琢磨啥?然后对症下药,长此下去,哪个女人不动心,尤其现在,封锦城对嵇青毫无把握。
刚结婚的时候他知道嵇青喜欢他,凭借这种喜欢,他对她冷淡忽略,她都一声不吭,这些封锦城很清楚,这种喜欢或许还在,可封锦城拿不准还剩多少,没有外敌的情况下,他可以慢慢缓缓一点一点的瓦解他媳妇儿心里竖起的藩篱,可有萧博雅在一边虎视眈眈,就非常不妙了,如果哪天嵇青忽然发现萧博雅的好处,移情别恋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甚至在有一点苗头的时候就必须掐灭,封锦城纠结的心思自认为藏得挺深,殊不知在萧博雅眼里,他就跟个透明人没两样。
萧博雅忽然觉得别看封锦城事业如此成功,爱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说起来,他的小学妹真算天生一对,明明彼此在乎,彼此深爱,却非得你藏着我掖着,折腾出这么些事来,害的他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刚刚雀跃而起的心,瞬间把两人打入谷底,因此让他嘴上沾点儿便宜也不为过吧!
一边的服务生已经把球摆好,萧博雅转到另一侧,弯腰用杆儿量了量,看着封锦城半真半假的道:“如果我答应你的彩头,那么我赢了的话,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条件要求你?“
封锦城眼睛眯了眯,敢这样明目张胆跟他对着干的,这么多年来,萧博雅是头一个,萧博雅瞄了他两眼,手忽然发力,球直接打出去,把求打得的七零八落,其中两球落袋,直起腰笑看着封锦城:“开玩笑罢了,小学妹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女人,不是赌注。”
萧博雅声音放的轻缓温柔:“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新生入校的时候,都是父母送过来,成群结队熙熙攘攘的,只有她背了个大大的书包,孤身一人,明明看上去纤细娇弱,脸上却带着股子不一样的倔强,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儿,心不在焉的从我身边走过,辫子上的绒绒球掉下来都不知道……”
说到这儿,萧博雅顿了一下:“我暗恋她多年,当初拒绝国外优厚的待遇毅然回国,我得承认,小学妹占了一些因素,那时候我对自己说,如果这辈子还能有,哪怕一丁点机会,我都不会放过,我从来没后悔过什么,可错过她,却是我迄今为止我唯一后悔一件事,如果能重新回到当年,封锦城,你不见得还有娶她的机会。”
封锦城忽然笑了,笑的分外笃定:“可惜没有如果,即便有如果,她也会是我媳妇儿。”
“这男人……”萧博雅也不禁笑了,骄傲霸道自然而然流露出来,却那么理所当然。
萧博雅知道,自己的目的他大概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本来也没打算骗他太久,没有机会的时候,不妨大度一些,也显出自己有成|人之美。
冷静下来的封锦城很快就想明白了缘由,想明白之后,忽然觉得这萧博雅看上去也没刚才那么讨厌了。封锦城执起杆弯腰,一杆打出去,花球应声入袋:“赌一局,输的人请今夜的宵夜……”
嵇青半夜觉得口渴,起来去厨房倒水,刚出卧室就闻到一股酒气,不禁揉揉鼻子,有轻微微鼾声传来,嵇青楞了一下,走到客厅才发现,封锦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落地窗的纱帘并未合上,拢在两侧,月光轻易穿过玻璃倾泻而入,晕染起一地银白,封锦城半边身子沐浴在月光中,头脸却隐在黑暗中,不知道喝了多少,浓郁的酒气冲鼻子。
嵇青去厨房倒杯热水握在手里,坐在封锦城对面,愣愣看着他,有些邋遢,这两个字,之前,嵇青永远不会跟封锦城联系在一起,他总是光鲜亮丽,风度翩翩,衣着永远整齐干净,而此时他的西装外套掉在地上,衬衣有些皱巴巴的,领带更不知去向,袖子挽起来,衬衣一侧的下摆也从裤子里出来,他仰躺着,手抬起来贴在额头上,遮住他的眼睛,嵇青只能看见他□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
难得的邋遢却消减了些许清冷,有几分说不住的性感。这男人大概到了白发斑斑的时候,也不会令人觉得丑陋难看。
嵇青看了他好久,久到杯里的水都有些凉了才回神,站起来走进去,从里面抱出毯子,抖开,轻轻盖在封锦城身上。
她过身回去的时候,并没发现,黑暗中封锦城的眼睛忽然睁开,且贼亮贼亮的,封锦城并非有意试探,他跟萧博雅打了球,晚上又找了个小店,干了几瓶二窝头下去,两人都有些醉,却很痛快。
坐上车,封锦城想都没想就跟司机说了这里的地址,在他潜意识里,房子再多,再大,可没他媳妇儿的地方,也不是他的家。
他进门很轻,并没惊动老丈人跟嵇青,而是直接倒在沙发上,深深吸了几口气,总感觉这里连空气都有他媳妇儿的味道,令他分外安心。
一开始的确是睡过去了,可嵇青出来他就醒了,他就这么看着他媳妇儿傻傻呆呆的看了他这么久,那种专注的目光,那种几乎可以称为情不自禁的申请,真的取悦了封锦城,也令他悬了这些日子的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看着他媳妇儿小心翼翼的跟做贼似的给他盖上毯子,封锦城恨不得把他媳妇儿抱在怀里,亲个够,可封锦城忍住了,他跟她媳妇儿之间的问题,貌似还没解决,反正来日方长,只要他确定,他媳妇儿心里还有他,只有他,就足以让他睡个安稳觉了……
四十五回
嵇青觉得,封锦城近日的行为颇有些诡异,若说以前还有些距离感,现在这种距离感正快速消失中。
他几乎每天都准时下班,下班直接过来这边,陪他父亲下棋聊天,顺便蹭晚饭,蹭了晚饭之后,总会找各种莫名其妙的借口留宿。
嵇青一开始觉得,这家伙肯定居心不良,因为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中,隐隐有暗火跳动,不过他在客厅沙发里不过睡了两夜,她爸就不忍心的跟她说:“反正客房闲着,不如让锦城先住进去,白天工作那么累,晚上再休息不好,时间长了,身体就垮了。”
嵇青一时不差,回过味来才发现,封锦城已经登堂入室,她无法拒绝的原因是封锦城隔三差五就会把小雪带过来。
现在的状态,令嵇青每每有种错觉,他们是和谐幸福的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嵇青摸了摸隆起的小腹,跟别人六个多月的肚子比起来有些小,跟怀小雪的时候一样,而且这个孩子很乖,没什么强烈反应,即便当初差点流产,现在却具有强盛的生命力,这一点嵇青能从真切感受到,或许真是个男孩……
突然肚子侧面跳了一下,隔着轻薄的衣料,鼓起一个小小的鼓包,嵇青愣了一下,不禁笑了起来……一只大手突然从侧面伸过来,放在她肚子上,封锦城的语气有些紧张:“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
他的力道很轻,这么轻的力道,依旧惊动了肚子里的孩子,肚子动的频率也较平常激烈了一些。
封锦城吓了一跳,大手下意识弹开,定定看了会儿他媳妇儿的肚子,目光又犹豫的看向嵇青:“他动了……”呆滞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傻气,这样的封锦城令嵇青的心忽悠一下软了下来,或许这就是血缘亲情,隔不开,剪不断。
嵇青抿抿唇道:“你不妨当成他在跟你打招呼。”“打招呼……”封锦城喃喃重复两遍,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把耳朵小心翼翼的帖在他媳妇儿肚子上,闭上眼静静聆听那不寻常的心跳……
嵇青不禁有些出神,阳光穿过垂下的窗纱照进来消减了热度,只剩下一些斑斓的光斑,染在他鬓角发边,仿佛镀上了一圈浅金色光圈,粼粼闪闪间,能看见他微垂的眼脸下,长的过分的睫毛,有些卷翘,脸颊的肌肉因嘴角上翘的弧度,而拉扯起一个清淡却动人的笑容。
此时的封锦城温柔的令人心醉,那些霸道,冷漠,破坏力,仿佛从没存在过……嵇青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目光里的柔软瞬间褪去,伸手推开他:“饿腿麻了……”
几乎迅速,封锦城就把头挪开,蹲下去摸索她的小腿:“哪儿麻了?我给你揉揉。”嵇青微微叹了口气:“封锦城,我们离婚了吧!”
封锦城眉头略皱,抬头望着她:“你想说什么?”嵇青跟他对视几秒,错开目光,低低的道:“封锦城,相信我,我能独立抚养孩子,没有你,我跟孩子不会饿死。”
封锦城脸上的温柔瞬间散了一干二净,咬咬牙,这女人口是心非已经成了习惯,而且嘴硬的让人生气,最善于的事情就是泼冷水和破坏气氛。
封锦城气了也不过几秒时间,脑子里突然划过那夜他媳妇帮他盖毯子的模样儿,那点儿气一下就消的无影无踪。
封锦城蹲在地上,抬手捧在嵇青脸上,端详良久,忽然笑了一声,眼角挑起几分戏谑:“怎么?怕我耗在你这里,妨碍找第二春?”
嵇青拉下他的手,憋着气道:“想必你很清楚,我从来不是阻碍,谁抵挡的住堂堂封少的魅力。”
封锦城忽然低低笑了起来:“嵇青,你这样,我会理解为嫉妒……”“嫉妒?”嵇青蹭一下站起来,从上而下俯视封锦城:“我嫉妒不着,封锦城,即便在我还是你妻子的时候,对你那些远近闻名的绯闻都不嫉妒,何况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你乐意找谁找谁,你喜欢跟谁暧昧随便,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封锦城的愕然一闪即逝,孕妇的情绪不稳,医生早已跟他说过,只是嵇青的心情却始终平稳,倒是让封锦城忘了这些,这时候突然爆发开来,看似莫名其妙毫无章法,可细究起来,仿佛有迹可循。
嵇青的话说出来后,立刻就后悔了,这些话听起来,无论如何都有捻酸吃醋的嫌疑,嵇青缓缓坐下来,按着额角,很久都没说话,她的手却被封锦城拿开,且握在手里,他依旧维持着他原来的姿势,另一只手却执起她的下颚轻轻抬起。
嵇青被迫跟他对视,他的瞳仁比常人黑,看上去更加深邃难测,仿佛深暗无底的潭水,一旦掉进去就会顷刻没顶,他的声音颇有些低沉,却仿佛带着些困惑:“嵇青,是不是我以前的某些行为令你误会……”
封锦城的话并没说完,就被门铃声打断,嵇青扫了他一眼,站起来过去开门,打开门不禁吓了一跳:“爸,您这是怎么了?”
门外的嵇盛有几分狼狈,浑身上下都有些灰扑扑的,腿一瘸一拐,被旁边一个女人扶着,嵇盛摆摆手:“没事,就是摔了一跤。”“什么摔了一跤,俺可看见了,您老从那矮坡上滚下来了,不是俺的提包挡住,您指定滚到河里头去,口音带着很浓重的河南腔。
嵇青这才认真打量旁边的女人,看上去四十多了,短发,穿着件碎花衬衣,灰裤子,一边肩膀还挎着一个军绿的大提包,很土,却挺干净清爽。
封锦城过来扶着老丈人进屋坐下,那女人立在门外说:“俺脚脏,你家干净,就不进去了,您老人家以后多注意吧,俺走了……”说着,没等嵇青说什么,扭身就跑了,嵇青追出去都没追上。
嵇青回来,坐在他爸身边问:“您去哪儿溜达去了,怎么就摔着了?”嵇盛摸了摸自己的腿:“这人老了,腿脚就是不跟劲儿,今儿在河边溜达了一会儿,有两个小丫头的羽毛球打上树了,我看着小丫头眼巴巴可怜的样儿,就上去想着给小丫头够下来,可没想到,一下踩空就摔下来了。”
嵇青不禁埋怨:“您多大年岁了,一个羽毛球罢了,回头把您摔个好歹的,怎么办?”嵇盛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肚子:“放心吧!爸现在身体挺好的,我还得看着我的外孙出生,抱他出去玩呢,还有咱们小雪,我呀!且活着呢!”
看着老丈人步履迟缓的进了房间,封锦城才道:“你就知道跟我犟,家里就你跟爸,要是真有个闪失,连个帮手都没有,要不雇个保姆吧!既能照顾你也能照顾爸。”
嵇青扫了他一眼:“说到底,这是我家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抬头看看表:“你是不是该走了。”
刚才的好气氛荡然无存,封锦城心里堵了一下的功夫,嵇青已经进了主卧,并且把门关上,封锦城不禁微微苦笑,他媳妇儿倔起来,真能倔死人,也能气死人。
手机响了两声,封锦城扫了一眼,是叶驰,遂接了起来,叶驰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过来:“,锦城,在丫跑哪儿去了?今儿不约好了打球吗,这都快晌午了,连你的影子都没见,不是想放哥们鸽子吧,太不够意思了。”
封锦城这才想起来,貌似今儿订好了跟叶驰打球的,封锦城心思活动了一下,琢磨着把面子搁一边,跟哥们讨教讨教经验,怎么就他媳妇儿这么费劲儿呢,刚觉得他媳妇儿有些松动,不过一会儿功夫,又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
封锦城坐在伞下,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碧草如茵,心情都好不起来,总有一块阴霾遮在心头挥之不去,叶驰扫了他两眼,浅啜了口酒,笑道:“怎么着?你媳妇儿哪儿还没搞定,最大一号的情敌,不都被你解决掉了吗,还有啥愁的,不过,真没看不出来,你媳妇儿跟萧博雅竟然认识,两人看上去根本不是一路的,怎么就对眼了呢?”
瞄见封锦城的脸色有些黑,忙道:“我是惊叹你媳妇儿的魅力大,能让萧博雅那样的男人念念不忘,甚至不在乎她离婚,肚子还怀着孩子,锦城,你不觉得萧博雅的境界不是寻常男人能达到的吗,至少,你我恐怕永远也达不到,尤其人家还成|人之美,萧博雅是个令人佩服的君子。
“君子?”虽然跟萧博雅前嫌尽释,封锦城依然止不住酸气上涌:“他是知道我媳妇儿不稀罕他。”
叶驰不禁乐了:“你媳妇儿倒是稀罕你,你还不是看得见摸不着,见天夜里憋的五积六受,也靠不上前儿,不过你们俩郎有情妾有意的,穷折腾啥?简直是没事找事。”
封锦城沉默半晌有些迟疑的开口:“叶驰,你说我媳妇儿是不是还为了我过去那些旧账耿耿于怀,因此跟我没完没了的别扭。”
叶驰想了想:“估计是,女人最爱记仇,尤其你刚结婚那段,外面那彩旗飘的……我一边都看不过去,何况你媳妇儿呢?还有你那些绯闻,要是我家时萧,估摸早跟我离婚了,还等两年,还给你生儿育女,想的美?”
封锦城皱皱眉:“结婚后那些都是应酬,说实在,没整出什么真事儿,都是报纸上捕风捉影写的。”叶驰挑眉笑看着他:“锦城,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傻了,你跟我解释个什么劲儿,回去跟你媳妇儿说啊!”封锦城叹口气,他也想说,可他媳妇儿也得给他机会才成啊!
四十六回
嵇青知道封锦城说的有道理,从实际出发,家里是需要找个保姆回来,父亲虽仕途起伏,可大半辈子也都在享清福中度过,身边有人伺候的日子长了,这突然简朴回去,总有些不习惯。
而且,她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父亲的身体也不怎么好,的确需人照料,嵇青想了一宿,第二天封锦城走了以后,他就跟他爸商量。
嵇盛听了点点头:“我原先就说,这点钱省下也不顶什么用,爸虽然没什么存项,可到底退休金还不低……”说到这里,嵇盛顿了顿,才有些小心翼翼的道:“青青,你想怎么样,爸都可以无条件支持,可我还是那句话,你该仔细考虑考虑你跟锦城,总这么拖着,也不是长事儿,有时候,夫妻之间争一时义气会错过很多,没有根本原则上的问题,任何误会都可以解开,不是吗?”
嵇青抬起头轻轻道:“爸,如果让您重新来过,您还会跟妈离婚吗?”这句话憋在嵇青心里很久了,以前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后来是没机会,现在问出来,嵇青忽然发现,其实她对父母离婚一直耿耿于怀,而且,父母失败的婚姻或多或少给了她一些影响,令她即使爱也在自卑和对未来的怀疑中摇摆。
嵇盛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爸从没后悔遇上你妈,如果重新来过,我想我会珍惜,你妈是世界上最温柔聪慧的女子,现在爸才明白,平淡才是真正的生活,年轻时候耳鬓厮磨的情爱令人难舍,可最难得的却是老了之后,身边还有个人乐意陪着你一起看夕阳。”
父亲的话给了嵇青很大触动,也让嵇青头一次对父母失败的婚姻释然,妈临死前依然爱着爸,而爸无论曾经如何,至少在心里他给妈妈留下了一块无人涉足的净土。
嵇青找了社区服务中心,晚上封锦城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饭菜香,这绝不是老丈人跟他媳妇儿那半吊子手艺可比的,进了餐厅就看到那天送老丈人回来的女人,正把一个汩汩冒着热气的砂锅放在桌子上。
嵇青看见他,别过头去没说话,嵇盛笑着招呼:“锦城回来了,这是小田,社区家政中心介绍过来的保姆,跟咱们家真有些缘分,手艺尤其好,河南人却做得一手正宗鲁菜,倒让我想起青青她奶奶了。”
嵇青闷声道:“爸,您以前不是常说吃不言寝不语的吗。”嵇盛好气的瞅了眼他闺女一眼,微微叹口气,这性子真不知随了谁,倔起来,谁的账都不买,伶俐的田阿姨忙添了一双碗筷过来。
吃了饭,嵇盛就出去遛弯去了,田阿姨也跟了出去,说是怕老爷子腿脚不利落,回头再栽一脚,看得出来,是个做事麻利心思实诚的人。
门一关上,封锦城就坐在嵇青身边笑道:“怎么想开了,昨儿不是还跟我死咬牙硬的?”嵇青往那边挪了挪,没好气的道:“封锦城,你总在我们家蹭吃蹭喝蹭住的算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堂堂封少脸皮这么厚。”
嵇青说出的话挺刻薄,搁以前的封锦城早脸一黑撂挑子走了,可现在他反而有点高兴,叶驰跟他说,女人向来喜欢口是心非,她要是真不拿你当回事了,连看你一眼都嫌烦,只要她还乐意跟你说话,甭管说的啥,那都说明了,心里还在意着你,因此封锦城不禁没恼,相反心里还热乎了起来。
而且,对付他媳妇儿的冷言冷语,他也早总结出一套应对方式,那就是憨皮赖脸:“我不蹭,我交钱成不?”说着,翻出钱包拿出几张卡,塞到嵇青手里。
嵇青手一抖扔回给他,站了起来就要往屋里走,却被封锦城迅速挡住,他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刚吃了饭,我陪你出去走走,医生说你得适当运动。”
封锦城是觉得,他媳妇儿最近的作息有些向某种动物看齐的趋势,吃了睡,睡了吃,虽然肚子没见多长,可是脸已经圆了许多,令封锦城不禁开始担心,听说生孩子是个挺危险的事。
嵇青才不想跟他出去溜达,这里虽是高档社区,一梯一户,可楼下小花园里也坐着不少无所事事的老太太,她跟封锦城结婚又离婚,绯闻闹的沸沸扬扬,她可不想再给别人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的这些小心思,封锦城看的一清二楚,他媳妇儿某些想法其实挺幼稚的,他见天出出进进,有时候还带着小雪,再撇清关系,岂不是掩耳盗铃,只是封锦城也不说破,退而求其次的道:“那我把跑步机开开,你慢慢的走一会儿?”
嵇青勉强答应,在跑步机慢慢走了会儿,一下来,封锦城已经颇有眼色的递过来一杯新榨好的橙汁,嵇青接过去喝了一口,酸甜适度,带着些许蜂蜜甜香。
嵇青坐到那边椅子上,忽然说了一句:“封锦城,我肚子里不见得就是男孩儿,上次我问了医生,如果你迫切的想要儿子,在我这儿瞎耽误工夫没用。”
封锦城愕然半晌,紧紧皱起眉头:“你以为我是为了你肚里的孩子?”嵇青咬着吸管,看着他:“我不觉得还有别的理由,值得封少如此做小伏低的伺候一个下堂妇。”“下堂妇?”封锦城以前都不知道,他媳妇儿嘴这么毒,什么话从她小嘴里说出来,就能直冲人的肺管子。
封锦城咬咬牙:“当初离婚可是你提出来的,还把岳父请出来。”嵇青心里一阵烦,蹭一下站起来,走到窗边立着,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父亲早晨的一番话给她带来了影响,乱了她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她能隐隐感觉到,某种被她极力压抑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令她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嵇青立在窗前,窗外霓虹璀璨,落在她身上闪烁明灭,在她周围渲染起一圈动人的光晕,柔和静美,圆润的脸颊使她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年轻许多,令封锦城不禁想起了以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她躲在二楼的窗帘后,直直看着他,微张着小嘴有些傻气,脸上意外的惊喜和她眼中的爱慕,根本藏不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媳妇儿眼中的爱慕一点一点隐没下去,仿佛光亮一丝丝泯灭,剩下一种接近无奈的忧郁,就像萧博雅说的,像个忧郁的小妇人。
封锦城微微叹口气:“嵇青,无论我以前做过什么令你伤心难过的事儿,如果我都改了,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
封锦城语气中的诚恳卑微,令嵇青意外了一下,回过头来,才发现封锦城已经站在她身后,两人近在咫尺。
她微仰起头,看进他眼里,深邃的眸光中此刻清晰倒映出她的影子,他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脸上,令她不禁激灵了一下,迅速倒退两步避开,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沉默很久才低声道:“封锦城,如果你是我,被按在床上qianjian的差点流产,你会原谅吗?”封锦城眼中的光亮迅速暗淡下去。
胡军把他手里的酒杯挡住:“你怎么回答的?”封锦城推开他的手,一扬脖,杯里的酒全灌进喉咙里。
叶驰摇摇头:“军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以锦城的性格,怎么可能说谎。”左宏叹口气:“原先我还说,就你媳妇儿性子最好,现在看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兔子急了也咬人,而且一口就能咬死你,锦城,要不咱算了吧!这离婚的多了去,这条路走不通,你还非得撞南墙不成?”
胡军白了他一眼:“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说的轻巧,当年你家娟子把你踹了,也没见你找别人去,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
叶驰略沉吟半晌,俯到封锦城耳边上嘀咕了几句,封锦城眼睛陡然一亮,有些怀疑的问:“这能管用?”叶驰摇摇头:“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呗!不过你自己可得掂量好时机,而且,过后的残局也不那么好收拾。”
封锦城哪还管过后,就顾眼前了,嵇情的话就跟一记闷棍敲他脑袋上,令他都开始绝望了,如果他媳妇儿心里始终有阴影,难道他这辈子就这么耗下去,不行,他不甘心,他要过有妻有子有儿有女的舒坦日子,他得每夜都抱着他媳妇儿睡,不仅要名正言顺,还得他媳妇儿心甘情愿,目前的形势看来真有难度。
可封锦城觉得,为了以后幸福的小日子,用点心机手段搏一把也无不可,反正他算计他媳妇儿的事儿也不止这一桩,日后翻出来,就是跪搓板儿,也是关上门的事儿,谁能知道?
所以说,这男人要是逼急了,脸皮一抹搭,哪个女人也扛不住,何况嵇青那点儿城府,怎么会是狐狸的对手,尤其这狐狸都成精了。
四十七回
封锦城变了,从以前天天来,赶都赶不走,到现在已经七八天见不着影儿了,以前看见他挺烦,可他不来了,嵇青又觉得仿佛身边少了什么,果然人都是忠于习惯的动物。
嵇青知道自己那天说的话已经毫无余地了,她掐灭了两人之间最后的希望,差点流产的那晚上,的确可以划为她人生最不想回忆的恶**件,可疮疤并未好利索,她就快忘了当时的疼痛。
那样跟封锦城说,也是想彻底捋清两人的关系,这样不明不白的牵扯下去,有什么意思。封锦城不来,父亲虽没说什么?可总是瞧着她摇头叹息,令嵇青不免怀疑,她是不是做错了。
萧博雅仔细端详她半晌道:“有烦心事儿?”嵇青摇摇头笑道:“不是说最近有个大案子,我以为你该很忙才是,怎么有空闲请我吃饭。”
萧博雅目光闪了闪笑了:“你倒是开始关心这些事了,手里的案子永远忙不完,饭总是要吃的,而且,我欠你一个道歉,那天晚上……”
萧博雅并没有说完,就被嵇青笑眯眯的打断:“学长,这辈子我都活的低调,跟媒体沾不上半点联系,那天拜学长所赐,终于出了回风头,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你道什么歉?”
萧博雅楞了一下,继而摇头失笑,谁说小学妹不聪明,她不仅聪明而且豁达,萧博雅忽然又有些同情封锦城,小学妹的聪明豁达,仿佛一遇上封锦城就变了样儿,变得执拗迟钝。
或许这就是爱情,爱情中的男女,总是很难做到豁达,斤斤计较,才说明在意吧!想到此,萧博雅不禁抬头看着她:“你跟封董……”萧博雅的话没说完就停在嘴边上,他的目光越过对面的嵇青,落在走进来的男女身上,颇为惹眼,两人的气质均优雅出众,令灯光有些暗的餐厅都仿佛亮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男的是封锦城,萧博雅愣神的功夫,那两个人已经走到近前,萧博雅几乎能清晰感觉到嵇青那瞬间的紧绷。
短短几秒,嵇青就有了判断,原来封锦城找第二春去了,而且这个第二春光鲜亮丽,令嵇青自惭形秽。
嵇青只扫了一眼就被久违的自卑淹没,自卑之外那种酸酸的滋味,她自己都不想去面对,太忙与掩盖自己的情绪,因此嵇青根本没发现,对面第二春眼里的戏谑。
封锦城目光扫过萧博雅,习惯性冒出一丝不爽,在这里碰上嵇青,纯属偶然,刚停好车他就看见他媳妇儿了,坐在窗边上笑的真开心,不可避免,封锦城心里涌上怨气来,他媳妇儿跟别的男人从来都是笑颜如花,到了他这儿就成了永远对立的阶级敌人,他主动贴上去都没好脸儿。
封锦城的气性上来,伸手就挽住刚从车上下来的方楠,大步往里面走去,下午在封锦城的公司谈业务来着,一批国宝级的艺术品,运送到伦敦参展,涉及的东西多和巨额运费保险,她得跟封锦城沟通明白。
方楠跟封锦城算校友,两家也有些关系,加上生意上的来往,两人相当熟络,因此也就熟不拘礼了,谈完了正事,就到了饭点儿,出来吃顿饭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两人之间向来坦坦荡荡的朋友关系,被封锦城忽然挽住胳膊,方楠也小吓了一跳。
吓过之后遂笑道:“封锦城,我对婚外情可没兴趣,即便你这样倾国倾城的男色,也诱惑不了我。”封锦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放心吧!你这样的女人,再过一千年,我也有不了什么想法,哪怕世界上就剩你一个女人,我也不作他想,我怕被你算计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方楠白了他一眼,也不客气的道:“彼此彼此。”斗嘴的功夫方楠瞥见里头的嵇青,不禁噗嗤一声笑了,目光在封锦城脸上兜了一圈道:“我帮你这个忙,你可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哦!”
说着手臂一翻勾住封锦城的胳膊道:“不过先说好,我跟萧博雅可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
封锦城立在嵇青身边,才发现,他远比字迹以为的还要想她,最近公司的业务颇忙碌,他出了趟差,昨天才回来。
在嵇青跟他说了那么决绝的话之后,封锦城觉得,自己还是缓两天的好,也给他媳妇儿一个缓冲时间,好接他下面的招,他也得斟酌好细节,叶驰那家伙说的容易,干起来真有些难度,毕竟他媳妇儿虽不精明,可也不是傻子。
封锦城的脸色并没有他的举止那样无懈可击,如果稍微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面部的表情有些僵硬,眼里也一股子一股子的冒酸气,嵇青的表现也相当掩耳盗铃,极力装出来的无所谓,更加彰显了心里的在意,只是两个当事人并不知道,却悉数落进方楠跟萧博雅眼里。
直到封锦城跟方楠走到近前,萧博雅才认出方楠,如此优雅漂亮的商界女强人,只要见过一面,大约没几个人不记得,而且,萧博雅知道她早已结婚,儿子都老大了,所以这两人绝不可能有什么暧昧,捕捉到封锦城眼底的醋意,萧博雅不禁莞尔,这两口子折腾起来,能把身边所有人都牵连进去,真是无妄之灾。
萧博雅目光扫过嵇青,还是决定站在学妹这边,毕竟封锦城已经占了太多优势,萧博雅伸手过去:“方总,好久不见,上次有幸遇上贤伉俪,还是去年贵公司的年会上。”
方楠不禁笑了起来,从封锦城臂弯里抽出手来,跟萧博雅握了握:“萧律师风采依旧,令人羡慕。”扭头对嵇青眨眨眼,颇有几分俏皮的道:“你千万别误会,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说着,瞟了封锦城一眼,那意思都是他的意思。
嵇青哪想到这么快就峰回路转了,心里那点自卑跟酸涩刚萦上心头,唰一下就落了下去,连点适应的时间都没有,她瞄了眼封锦城,封锦城脸上不大自然,因此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很难想象,这么幼稚的事是他干出来了。
最终四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从餐厅走出来,萧博雅跟方楠颇识趣的,找个借口先走了,单独留下嵇青跟封锦城两人。
餐厅侧面不远处有两颗老槐树,或繁或疏的簪了一树槐花,夜风徐徐而来,带着一股清冽的花香,沁人心脾,深吸一口气仿佛心情也跟着花香好起来。
封锦城侧头看了看她的肚子,这才几天,就跟吹气一样大了起来,人却瘦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封锦城轻轻抬手又放下:“走吧!回家。”嵇青愣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颇有歧义,只是这时候她突然不想计较了。
两人一路都保持沉默,气氛还算和谐,到了楼下,封锦城熄火,却没下车的意思,而是试着开口解释:“刚才的事……”嵇青抿抿唇微侧头看着她,那清澈的目光令封锦城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下面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
嵇青头一回发现,原来封锦城也又这样的时刻,令他看上去跟平常的男人没什么两样,距离仿佛生成饿思念,这几天,她有些想他的。
离婚后的封锦城变了很多,他学会了尊重和妥协,他把固有的骄傲丢开俯就,甚至有些低声下气,这样的封锦城如果是在两年前,嵇青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现在……
想到此,嵇青眸光一暗,低声说了句:“路上小心。”便推门下车,嵇青走上台阶两步,后面的封锦城忽然道:“嵇青,你真不会原谅我了吗,我们之间连一点机会都没了吗?”
他的声音隔着夜色传来,有几分低沉,仿佛含着最后的希望,嵇青脚步停了几秒,却并没转身,而是匆匆走了进去。
封锦城不禁长长叹口气,他媳妇儿有时候固执起来,真令人神共愤,而且坦承对他媳妇儿来说根本没用,就非逼着他算计她不可,封锦城咬咬牙。
封锦城又消失了足足半个月,进了六月,嵇青的肚子越发大了,连行动都有些迟缓,田阿姨扶着嵇青走进医院,让她在妇科楼道的椅子上等着,她去挂号。
嵇青坐在哪儿看着周围都是夫妻一对一对来做产检的,不由自主就想起封锦城,以前每次产检都是他跟着,这半个月,他甚至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嵇青细想想,也觉得在情理之中,以封锦城的骄傲,已经三番两次低声下气了,她依旧没松口的意思,自然就会放弃,难道她还指望他锲而不舍,封锦城从来不是个多执着的男人,尤其她这个已经变成黄脸婆加大肚婆的前妻……
“嵇青,进去了。”田阿姨话令她瞬间回神,嵇青站起来,不觉扫了田阿姨一眼,疑惑的问:“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大好。”田阿姨急忙摆手:“没,没什么……”
嵇青总觉得田阿姨从医院就不对劲儿了,目光有些闪烁,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不忍告诉她,进了家,没等嵇青再问,田阿姨自己就憋不住了。
“嵇青,刚才刚才俺挂号的时候,碰上小雪爸了,他也在哪儿挂号。”嵇青愣了一下,难道封锦城病了,可听到田阿姨下面的话,嵇青就觉得脑袋嗡一下,眼前一黑,跌坐在沙发里:“你说他挂的什么科?”
田阿姨低声道:“肿瘤科……”接着又急忙解释:“你怀着孩子可别着急,没准是帮别人挂的呢……”
四十八回
嵇青坐在在窗前一动不动,直到夕阳透窗而过,落在她身上,夕阳的热度未曾稍减,嵇青却仍感觉一阵阵发冷,那种从心里钻出来的寒意,连暑热的太阳也温暖不了分毫。
嵇青设想过一万种她跟封锦城的结局,可一万种结局里面也没有生离死别,因为无论生离还是死别,她一直认为距离他们很远,远到遥不可及,根本可以忽视,而且封锦城是那么一个强大的男人。
嵇青不可避免想起了妈妈,妈妈的病从发现到死只经历了短短三个月,嵇青那时候几乎每天每夜都在妈妈床头守着,眼睁睁看着妈妈慢慢虚弱,病魔仿佛无孔不入的死神,一点一滴蚕食着妈妈的生命,生命的流逝就跟手里握着的细沙一样,不经意间就流失而去,谁也留不住。
最后期的时候,妈妈被折磨的骨瘦如柴,而那种痛苦依旧仿佛跗骨之蛆如影随形,嵇青比谁都切身知道那种痛苦,而封锦城怎么会……
在她心里他始终健康强悍,仿佛一座挺拔的山,屹立在哪里,千百年也不会倒下,嵇青抬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大概感觉到她的情绪不稳,肚子里的孩子剧烈动了一下,嵇青吓了一跳急忙抚了抚,轻轻道:“你也想见你爸爸了是吗,我们现在就去看他……”
嵇青提着个行李箱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嵇盛真吓了一跳,看了看角落的钟:“这都快吃晚饭了,你这是……”嵇青走到父亲跟前:“爸,我想回郊[随梦·电子书下载乐园—wWw.Smmtxt.cOm]外的别墅。”嵇盛愣了一下,继而就明白过来:“你想开了就好,也没见你跟锦城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孩子眼瞅着都俩了,还这样东一个西一个的像什么话,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爸也就放心了。”
嵇青有些愧疚道:“爸,我知道您不怎么喜欢这里,楼层太高,周围又没什么散步解闷的去处,不如原来的房子有个小院,还能种点儿花草,明儿让田阿姨帮您收拾好了,还回那边吧,田阿姨做事利落底细,有她给您做伴说话,我也放心。”
嵇盛老脸撑不住红了一下,知道自己的心思也瞒不过女儿,嵇青坐下来,头一侧靠在嵇盛肩膀上道:“爸,妈妈早去了,张燕也走了,田阿姨虽说是个外地人,可人踏实勤快,热心善良,我问过了,打年轻就守寡,也没孩子牵累,跟您挺合适的。”
嵇盛点点她的额头:“你倒是不怕多个后妈管你,巴巴的扫听这些,回头人田阿姨多想。”嵇青笑了笑,站起来,嵇盛忙拦着她:“今儿晚了,着急也不在这一会儿,明儿让锦城来接你吧!大着肚子别一个人出去。”
嵇青摇摇头:“没关系,还有一个多月呢……”田阿姨从厨房走出来擦擦手:“我送你过去吧!不然你爸也得惦记着。”
说着过来提起地上的行李箱,嵇青觉得,人生真挺难以预测,某些时候总会峰回路转,他爸爸前辈子耗在张燕身上,最后留在身边的却是田阿姨,田阿姨不如妈妈温柔安静,也不如张燕漂亮,可自有一股子朴实的洒利劲儿,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最重要的是能把父亲照顾好,虽不见得有爱,但相伴着走最后一段路,也是一种幸福吧!
嵇青发现忽然间,堆积在心里所有的事情都豁然开朗,以前那些在意的,别扭的,想不开的事,在生死面前其实都不算什么。
田阿姨送她到别墅门口,嵇青就让她原车回去了,这边不好打车,而且家里就她爸一个人,她也不放心,她叮嘱了田阿姨这些事千万别跟她爸说,他爸的病经不起刺激。
望着出租车消失在车道上,嵇青回头,站了一会儿才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嵇青一进来就看见坐在窗前的封锦城,嵇青有短暂疑惑,这么看上去,封锦城跟过去毫无分别,甚至,嵇青觉得,他的眸光隐在夜色中,有些亮的过分,只不过这样的疑惑只一闪而过。
封锦城几乎有些压抑不住心里那份雀跃,今天从医院回来他就坐立不安,琢磨着,这个法子管不管用,田阿姨会不会告诉他媳妇儿,然后他媳妇儿会不会信,封锦城挺纠结的,即怕他媳妇儿不信,又怕她媳妇儿真信了,牵连到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可封锦城是真没招了,他总得把媳妇儿骗回来,眼瞅着时间一点一点划过去,他巴巴在二楼盯着外面的车道,眼睛都快直了,才看见他媳妇儿在门口下车。
嵇青进来才发现,自己这样突然回来,仿佛缺少一个理由,因此,站在门口有些踌躇,封锦城却走了过来,按开客厅的水晶吊灯,突然亮起的光线令嵇青有些不适应的眯起眼,嵇青正在想理由的时候,封锦城已经张开手臂抱住她:“媳妇儿,你回来了。”
封锦城的怀抱温暖紧实,嵇青不禁有些酸涩,她微微仰起头,打量他半晌,发现他是有些瘦了,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看上去也有些疲惫,仿佛休息不好。
封锦城从来没发现,就被他媳妇儿这么看着,就是一种幸福,她眸光清澈如一泓湖水,灯光映进她眼里,点亮了眼底丝丝缕缕爱意,这么明显不容错辨的爱意。
封锦城一开始还纠结,如果他媳妇儿回来,是不是因为可怜他,现在他绝不会这么想了,他媳妇儿爱着他,自始至终,就爱过他一个男人,这种感觉,这一刻异常笃定,不过这爱意中染上些许绝望,令封锦城心头划过一丝愧疚,不过瞬间就被心愿得偿的喜悦淹没,一低头就噙住他媳妇儿的小嘴。
亲了一下,放开,又亲了一下放开,轻轻缓缓却缠绵悱恻……直到感觉他媳妇儿的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脖颈,这个吻才热烈起来,仿佛一团火烧起来,不过瞬间便成燎原之势……
从轻到重,从慢到急,带着近乎绝望的情潮和思念,令这个吻无限延长,谁也不舍得放开,直到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两人才清醒,封锦城弯腰抱起嵇青,小心的放在沙发上,大手放在她肚子上摸了摸,低声道:“他刚才踹我了,我能感觉到他小脚的力道。”
嵇青不禁笑了,封锦城握住她的手合在手心,目光闪了闪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嵇青端详他好半晌儿:“锦城,我想过了,以前多少对错恩怨都过去了,我们有小雪,还有肚子里孩子,我们不要再分开了,我爱了你这么久,这么久,从我十六岁爱到现在,我都三十了,让我再去重新找个男人来爱,已经晚了,所以我们复婚吧!”
封锦城嘴角忍不住上扬,对叶驰的招数真心实意服气了,置死地而后生这一招真是太好用了。
嵇青几乎是小心翼翼的,不提他的病,这令封锦城唯一的忐忑也尽数散去,他亲自下厨做了顿丰盛的晚餐,一筷子一筷子的喂到嵇青嘴里,把嵇青当成了十级残废一样伺候,嵇青不禁哭笑不得:“封锦城,我有手。”
封锦城把她手里的筷子抽出来放在桌子上:“我喂你比较快。失而复得使得封锦城黏在嵇青身边,片刻也不想离开,吃了饭,两人在花园溜达了两圈,封锦城抱着她进浴室洗澡,大手一伸就脱她的衣服。
嵇青的脸嗖一下红了,不禁白了他一眼:“你出去,我自己洗。”开玩笑,好容易把媳妇儿骗回来,他才不出去。
封锦城摇摇头:“不行,你肚子这么大,浴室又滑,回头摔了怎么办?”嵇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说实话,她不怎么想让封锦城看到她脱了衣服的样子,窈窕的腰身早就没了,肿胀的像一只大号企鹅,不过,显然她是抗不过封锦城的。
不过几秒,封锦城就把她身后的拉链拉开,她来不及反对的时候,宽松的孕妇裙已经滑落到地上,其实比起其他八个月的孕妇来说,嵇青的肚子还算小的,而且胳膊腿儿也没走样的太厉害,看上去就是肚子凸显出来,其他地方还过得去。
封锦城看见他媳妇儿撑得圆滚滚的肚子,忽然意识到,这媳妇儿是骗回来了,这荤一时半会儿还开不了,不禁暗暗叹口气,把他媳妇儿抱进浴缸里,开始给他媳妇儿洗澡。
嵇青一开始很不自在,不过想想他的病,就乖顺起来,眼睛一闭任其处置,洗头发的时候还好,当封锦城的大手穿过温水落在她胸前开始若有若无揉捏的时候,嵇青脸上的红晕急速蔓延至全身,泡在水里仿佛一只煮熟的虾。
好在封锦城有分寸,摸了一会儿,就把嵇青从水里捞出来,裹在大浴巾里抱了出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亲了她的额头一下,温柔道:“我去洗澡。”
嵇青看着他迅速闪进浴室的狼狈模样儿,不禁莞尔,再出来的时候,下面支了半天的雨伞已经偃旗息鼓。
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抱着媳妇儿就睡了一宿的封锦城,第二天就病了。
四十九回
嵇青是被热醒的,身边不断攀升的温度烘烤着她,在这样酷暑的季节,她怎么可能还睡的着,再说,她本来就有心事,即使怀孕后期嗜睡的症状并未减轻,依然没睡的很实。
封锦城又抱的她异常紧,仿佛怕她跑了一样,把她整个圈在怀里,大手小心搭过她的腰,放在她肚子上,半夜里他身体的温度突然高上来,嵇青第一个就感知到了。
封锦城发烧了,一察觉这个事实,令嵇青本来还有一丝的疑惑瞬间散去,当初妈妈也是,前期总是夜间发烧,这些相似的症状,令嵇青感到真切的恐惧和害怕,她怕失去封锦城。
嵇青坐起来,下地翻出温度计给封锦城量体温,就着灯光看到温度计的温度,嵇青更加慌张,尤其封锦城看上去有些神志迷糊,她推了他一把:“锦城,封锦城,你醒醒,咱们去医院,封锦城,你起来啦……”声音渐渐带上了哽咽,嵇青也不想这么没用,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大概是听到她带着哽咽的哭腔,封锦城哼哼了两声睁了睁眼:“媳妇儿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嗫嚅两句又闭上眼。
嵇青真吓着了,拿起手机就想打120,刚按了两个数字,就被封锦城拽下去:“媳妇儿打电话让林医生过来……”眼睛睁开,眸光有些清明起来。
嵇青急忙照做,拿起封锦城的手机翻到林医生的电话打了过去,林医生过来的时候,嵇青正大着肚子坐在床边上,把封锦城额头的毛巾换下来。
封锦城的热度很高,冷水泡过的毛巾,放上去很快就热烫起来,而嵇青就知道这么一个退热的法子。
林医生算封家的家庭医生,自然知道这小两口分分合合的事儿,这会儿看这情形,倒觉得,这两人一点儿不像感情破裂的样儿,嵇青的焦急瞎子都能看出来。
林医生暗暗摇摇头,嵇青道:“半夜锦城忽然发起烧来,没法子才给您打电话;麻烦您跑一趟。”林医生温和的笑了笑:“没关系,我瞧瞧锦城,怎么了,他身体一向不错。”
嵇青忙闪开,跟来的助手把听诊器递过来,林医生给封锦城开始做常规检查,把听诊器放下,又给封锦城诊了脉道:“没大碍,就是寻常的感冒引起的发热。”感冒嵇青愣了一下:“睡前他好好的。”
林医生让助手把吊瓶挂上,看着她解释:“感冒也有多种原因,中医的角度上说,锦城这是内热淤积脏腑,发出来倒好,若是憋在心里,说不准就成了大病。”
嵇青瞄了眼床上的封锦城,这会儿倒是睡踏实了些,随低声道:“林医生,这不是他的病引起的发热吗?”林医生困惑的道:“什么病?”嵇青脸色一暗,更小声的道:“你不知道吗?”
嵇青琢磨是不是封锦城怕封家二老知道,连林医生也瞒着,林医生略低头,目光掠过封锦城,闪了闪,话音一转道:“如果到了明天还不退热,我建议还是去医院做一次详尽的身体检查比较好,现在我在给他检查看看,你先去给他熬点粥吧!一会儿他得吃点东西。”
看着卧室的门合上,林医生才抱着胳膊道:“行了,别装睡了,你媳妇儿走了,你两口子这是演的哪出大戏,我都糊涂了。”
封锦城睁开眼,目光扫过合上的门,松了口气,刚才他是真睡着了,不过好在醒的及时,封锦城的手松开林医生白大褂的下摆,含糊的道:“没事,你就顺着我媳妇儿说就行了。”
林医生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不禁笑了:“怎么着?堂堂封少跟媳妇儿还用苦肉计啊!”被他说破,封锦城老脸有些暗红,这百年难遇的神情,令林医生不禁失笑:“你两口子真能折腾。”
挂了水,封锦城的烧很快退了,嵇青疲累交加,随后也睡了过去,封锦城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清晨,光线破窗而入,落进屋里,分外明亮,封锦城一低头就看见他媳妇儿,坐在地毯上,头伏在他的被子上,一双小手握着他露在被外的右手,即使在睡梦里,也握的那样紧。
侧着小脑袋,眉头皱着,眼睛轻轻阖着,眼下的黑眼圈,盈满熬夜的疲惫,纤瘦的四肢越发显出她的大肚子,封锦城忽然有些愧疚上来,他媳妇儿怀着他的孩子,还照顾了他一宿。
封锦城的左手轻轻伸过去,拨开她唇间一缕调皮的发丝,他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惊醒了嵇青,嵇青睁开眼睛,反射的去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凉意,嵇青才松了口气,却被封锦城温软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干嘛这样看着我,不认识了吗?”
封锦城笑了:“我,就是烧成灰儿我都认识,只不过我想你了,你站在我跟前,我还是想,媳妇儿,你说怎么办?”
嵇青脸微微红了一下,这样的甜言蜜语真肉麻,可听在嵇青耳朵里,却异常受用,只不过还有几分不适应罢了,嵇青瞟了眼床头的闹钟,急忙道:“吃药时间到了,差点错过去,林医生特意叮嘱,药一定按时服用才会有效。”
说着站起来去倒了温水过来,把药递到封锦城最边上,封锦城扫了眼大大的药片,嘴巴抿了抿,握住她的手:“媳妇儿,我都好了,就不用吃药了吧!”那模样,嵇青觉得有耍赖撒娇的嫌疑。
嵇青不禁被他逗笑了,推开他的手,强硬的道:“必须吃药。”封锦城撇撇嘴,看了他媳妇儿半晌,不怎么甘愿的把药吃了。
嵇青把温在保暖壶里的粥倒出来,封锦城道:“我不饿,你先吃。“嵇青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说着,用调羹舀了送到他嘴边,贤惠的小模样儿,令封锦城都恨不得自己永远生病下去。
说实话,这粥熬得很一般,跟他的口味,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可是他媳妇儿亲手熬出来,且一勺一勺喂他吃的,封锦城也觉得是人间美味,足足吃了两碗。
封锦城能吃能喝的样子,令嵇青突然生出了些许希望,她放好碗,伸手握住封锦城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摊牌:“锦城,我们去医院做一下彻底检查好不好?”封锦城目光一闪,身体紧绷了一下:“你知道了?”
嵇青忍了好久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点点头,封锦城脸色微变:“你是可怜我才回来了的吗?”
嵇青忙道:“不,不是,是我想通了,觉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也不如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重要。”
封锦城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颚,迫使嵇青对上他的目光,封锦城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告诉我,如果不是知道了我的病,你会不会回来?”
嵇青怔了一下,看到封锦城受伤的目光,忙道:“我会回来,因为我爱你,我想跟你天长地久在一起,然后到两鬓斑白儿女绕膝的时候也不分开……”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发达,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绝症,不管什么病,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他媳妇儿的小脸仿佛也化在晨光中,那么璀璨夺目,令封锦城几乎不能逼视,不过封锦城心里那点愧疚这一刻反而散的一丝不剩了,他的苦肉计虽不厚道,可没这苦肉计,他怎么会知道他媳妇儿如此爱他,从没有一刻令封锦城感觉这么幸福过,仿佛数九寒天,被融融春日笼罩一般,暖暖的幸福着……
嵇青说了这么一大套掏心掏肺的话,却发现,封锦城根本没反应,就笑ⅿⅿ貌似十分享受的望着她,嵇青不禁又疑惑起来,他的神情目光都看不到一丝悲恸的影子……
她的疑虑落在封锦城眼里,封锦城瞬间警醒,俊目微垂,脸色一暗,伸手把他媳妇儿紧紧抱进怀里,他的头深深埋在嵇青肩头,低声道:“媳妇儿我都听你的,明天咱们去医院检查……”
嘴里这么说着,脑子却飞快的转着主意,琢磨该怎么布置接下来的事,这么看起来,他是不是可以将错就错,然后安排个误诊什么的,这样一来,这次苦肉计就以史无前例的大团圆结局,画上了完美的句号,也不用为了再欺瞒他媳妇儿,绞尽脑汁的圆谎了。
就这么干,封锦城心里掂量好了,微微侧头,在他媳妇儿细白的脖子上心满意足的亲了一口,嘴角上扬起一个怎么看怎么奸诈的笑容。
五十回
嵇青陪着封锦城等结果,林医生拿着检验报告进来的时候,嵇青站起来就要冲过去,被封锦城紧紧扣住她的小手拽了回去:“媳妇儿,肚子这么大了,小心点。”
林医生扫了扫封锦城一眼,不禁暗笑,这两口子真折腾出花来了,苦肉计弄到连核磁共振都照了,都是这样的病人,他们医院还愁什么效益,光检查费就赚死了。
冷气很凉,可嵇青还是觉得有点热,她紧张的手心突突冒汗:“林医生,怎么样?锦城的病……”林医生在心里叹口气,头一次发现这编瞎话真不容易,尤其封锦城这身体,跟头牛似的健康,以他的心肺功能,林医生估摸活到九十岁往上不成问题,因此对嵇青的问题颇为踌躇。
他这一踌躇不要紧,嵇青以为封锦城不久于人世了,身子一软,不是封锦城揽着她的腰,差点堆乎在地上。
封锦城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白了林医生一眼,林医生无辜的摆摆手,嵇青的软弱不过一时,很快就明白过来,如果自己都承受不住,那么封锦城怎么办?
想到此,她抬头勇敢的望着林医生,眼里希望点点透出来,令林医生的愧疚更深了一层,不过在封锦城的目光下,还是硬着头皮道:“从检验报告来看,还不能确定最后结果,如果是肿瘤也有很大概率是良性的……”
林医生昧着良心,用一些似是而非的专业术语把嵇青说的云山雾罩,嵇青是有听没懂,就知道封锦城是脑袋的病,严重不严重还要看发展,那些一摞摞的片子她根本就看不明白,却喜忧参半,终于还有希望。
回家的一路上,封锦城都在偷瞄他媳妇儿,进了家封锦城一把抱住嵇青,低声道:“媳妇儿,我没事儿真的,你别担心。”嵇青从他怀里扭过身子,面对他,伸手按了按他的头:“这里疼不疼?”
封锦城不禁摇摇头:“不疼。”嵇青脸色一暗,她听人说过的,这癌症越是不疼越坏,嵇青手壁下滑,圈住封锦城的脖颈,靠了过去:“封锦城,你答应我,绝不能留下我一个人,小雪才一岁多,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要不我们住院手术吧……”
封锦城目光闪了闪,怎么总觉得自己弄巧成拙了,难道真的给自己脑袋开瓢,封锦城摸摸嵇青的肚子道:“等孩子生下来我再住院好不好,我不想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在医院住着,我想陪着你,看我们儿子出生。”
嵇青心里一酸,其实嵇青嘴里说的好听,她非常清楚,癌症这个东西一旦得在身上,就等于判了死刑,做手术,化疗,放疗,只会走的更快更痛苦,因此趁着封锦城去上班的功夫,她又私下找了林医生。
林医生吱吱呜呜的,嵇青还是听明白了,锦城脑子里的瘤子,十有□就是恶性的,这令嵇青最后一段奢望落空,她不禁开始后悔,如果两人没错过那两年,至少有两年时间是在一起的,别管是打是闹,总归不会分开。
她跟所有人一样,当面临失去的时候才顿悟,曾经拥有的东西多值得珍惜。
封锦城回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跟这个甩不掉的尾巴胡军,胡军这厮,真挺烦人,只要媳妇儿不在,他就来烦他,封锦城就纳闷,现在公安局这么清闲吗,感觉比他在交管局的时候还无所事事,胡军媳妇儿可比他忙多了。
好容易他把媳妇儿骗回来,想过两天消停的二人世界,胡军非得来当电灯泡,这一路他都没给胡军好脸儿,到门口下了车,看着后面的胡军道:“你就这么没事儿干,你媳妇儿不在,你不正好可以出去松快松快儿,跑我家里干嘛?”
胡军哧一声乐了:“锦城,丫也忒小气了,哥们一块儿长这么大,上你家蹭顿饭都得看你脸色,再说,有你这个前车之鉴在这儿摆着,我哪儿还敢瞎松快儿,别回头没松快儿明白,我媳妇儿再跑了,落个得不偿失。”
封锦城没好气的道:“叶驰左宏跟你家住楼上楼下,你非得八百里上我这儿来,有病啊!”胡军撇撇嘴:“得了吧!叶驰哪儿我可不去,这两天连他家小子闺女都送回大院了,见天有空就折腾,我怕长针眼,左宏家的母老虎,咱惹不起。”
封锦城不禁气乐了:“和着,就我好欺负。”胡军嘿嘿一笑:“你媳妇儿现在都快九个月的大肚子了,也整不出啥实在事儿,我在你家也妨碍不着什么,不过,前些日子不还要离要散的,怎么突然就峰回路转了,招够高的,你不会真用了叶驰的损招吧!”
封锦城白了他一眼警告:“来蹭饭,嘴巴给我紧着点,别胡说八道,要是坏了我的事,我不介意跟你媳妇儿聊聊你过去那些风流史。”说着,不管胡军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来就看到他媳妇儿扶着大肚子,手里提着个喷壶,正给花园的花浇水呢,夕阳的余晖把他媳妇儿的身影拉的老长,投射在地上,叉着腰,大着肚子,真像一只圆滚滚的企鹅,不过分外可爱就是了。
封锦城走过去,把她手里的喷壶接过来道:“这些让阿姨来就好了。”嵇青笑了:“这点儿小事又算什么?医生让我多运动运动,你看这茉莉开的多好,在屋里都能闻见香味。”越过封锦城的肩膀,看到后面的胡军,抿着唇笑着打招呼:“胡军来了。”
胡军忽然觉得,这世界变化真快,这才几天,眼瞅着成了陌路的两人,又亲亲热热在一块儿过上了,饭桌上,锦城媳妇儿那个温柔贤惠劲儿,基本上锦城的筷子都没咋动,都是他媳妇儿给夹到他跟前的碟子里,估摸不是看着他在一边,就会直接喂到嘴里,肉麻的胡军一阵阵直起鸡皮疙瘩。
吃了饭,两人在书房下棋,胡军等着嵇青出去泡茶的功夫,凑过来低声道:“锦城,我怎么瞅着你媳妇儿看你的眼神怪瘆的慌呢,就跟看一眼少一眼似的,你不会真装了什么绝症啥的吧,现在是顺心了,可将来咋收场。”
封锦城走马吃了胡军的炮:“下棋,就你话多,这局你要是输了,赶紧走人,我这儿不留宿。”胡军不禁气结:“你丫重色轻友简直禽兽不如。”封锦城头都没抬:“彼此彼此。”
嵇青端着茶进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不禁抿嘴轻笑了一声,从以前她就颇羡慕封锦城有这些哥们儿,平常总斗嘴,可到了关键时刻,比亲兄弟还亲。
嵇青不禁想起了梓沁,封锦城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嵇青摇摇头,抬头看着他,封锦城的状态好的离谱,一点不像个得了绝症的人,而且仿佛有些胖了。
嵇青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俊美的五官轮廓仿佛有些圆润起来,深邃的眸光中清晰映着自己浮肿的身影,真不怎么好看,“锦城,你说会不会检查报告弄错了,每天一起检查的那么多人,或许咱们拿的是别人的检查报告,电视剧里不经常这么演。”
封锦城目光一闪:“要不我们再去检查一次。”嵇青忽然揽住他的脖颈:“还是不要了,那些仪器都有辐射,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不过,你要是不舒服千万别忍着,一定要告诉我。”
封锦城的手缓缓移到她丰满的胸部逗留良久,,另一只手握着嵇青的手缓缓向下,落在自己肿胀的快要爆炸的部位,气息有些粗重:“媳妇儿,这里不舒服算不算?”
嵇青脸一红,就不明白是封锦城天赋异禀还是怎么着,心理承受能力也忒大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一门心思想着这些事儿,他倒是还有理智,知道她快生了,不能真干什么事,可每天晚上必然会纠缠着她亲亲摸摸什么的,亲的忍不住了,就去浴室冲冷水澡,嵇青现在很怀疑,他上次发烧就是冲凉水引起的。
封锦城本来就想让他媳妇儿的小手摸摸解解馋,可他媳妇儿那双柔软的小手仿佛有魔力一般,一沾上,他家弟弟就受不了了,瞬间肿大了一倍不止,涨得他低声哼了两声。
手中跳动的力道跟热度,仿佛一块烙铁,令嵇青吓了一跳,她的手刚要弹开,已经被封锦城抓住:“媳妇儿,揉揉它,它想你了,就揉一会儿……”
嵇青咬咬唇红着脸,迟疑的握住,随着封锦城的力道,开始上下移动,嵇青的动作缺乏技巧,可封锦城在在她手里没一会儿就释放出来。
封锦城倾身亲了他媳妇儿小嘴一下,又摸了摸他媳妇儿的大肚子,叹口气道:“儿子,你再不出来,你老爹就快阳痿了……”
大概是有感于封锦城的抱怨,到了半夜,嵇青就感觉不对劲儿,胎动开始频繁起来,她叫醒封锦城的时候,封锦城被他衣服一头脸汗的模样吓的手足无措,就抱着他媳妇一叠声说:“媳妇儿,你别怕,别怕……”
嵇青不禁想翻白眼,等那阵抽痛过去,还得抽空安慰抱着自己慌乱不堪的男人:“我不怕,我要生了,现在打开那边的柜子,拿出下面的大包,扶着我出去,我们去医院……”
五十一回
嵇青虽然感觉胎动,但毕竟有经验,羊水没破就知道无大碍,因此还算镇定,算算肚子里的孩子虽不到九个月,可也差不了几天,跟生小雪那时候不一样。
她镇定,可封锦城却镇定不了,这辈子的慌张仿佛都集中在这一刻,封锦城同志有点麻爪了,看着媳妇儿想伸手抱着下去,又怕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伸手抱,他媳妇儿疼的一脑门冷汗,让她走,他又心疼的不行。
这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竟然僵在哪里,脸上的颜色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手提着大包,一手在嵇青脸上直划拉,嘴里还嘟囔那几句:“疼不疼,媳妇儿……疼不疼……”
嵇青好气又好笑,手臂直接挽住封锦城的胳膊,当机立断的下令:“你扶我下去就成,咱们走慢点。”
封锦城这才捋出点儿条理,扶着媳妇儿慢慢下楼出门,把嵇青扶进车里,拿了个靠垫让她倚着舒服些,自己飞快坐到驾驶位置上,钥匙门Сhā了几次才□去,那种止不住的颤抖,仿佛得了帕金森。
嵇青不禁好笑,扶着肚子深深吸了口气道:“封锦城,我和孩子都在车里呢……”嵇青一句话比啥灵丹妙药都管用,把封锦城的冷静彻底唤了回来,他媳妇儿要生了,他的孩子还没出世,作为一家之主,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他要是乱了,让他媳妇儿跟孩子怎么办?
这些一进到脑子里,封锦城彻底稳了下来,虽然浑身还是止不住冒冷汗,毕竟是稳了,车子缓缓滑了出去。
到医院的时候,李主任已经在哪儿等着了,进了病房,做了常规检查,李主任才道:“没事,恐怕是你月事不准,预产期算错了,一切正常,刚开了两指,还要等一会儿。”瞥见一边明显紧张到不行的封锦城不禁笑着安慰:“女人生孩子都这样,这又是小青的第二胎,没事的,阿姨保证,给你接出来个大胖小子来,趁着这会儿给你媳妇儿喂点饭,一会儿才有力气生孩子。”
李主任出去,封锦城用温热的毛巾把她额头的汗擦了擦,捂着她的手低声道:“妈跟家里的阿姨一会儿就过来,现在疼的厉害吗?”其实嵇青也不是真熟悉,小雪那时是刨腹产,疼也是在生了之后,之前阵痛的时候不长,远不像这次,这么一阵紧似一阵的疼,腰部以下那种酸疼坠涨,难受的不行。
可被封锦城紧紧攥着手,她感觉那种疼仿佛轻了许多,嵇青扬起一个笑容:“过去那阵了,现在不怎么疼了。”
封锦城伸手捋了捋她鬓边的发丝:“媳妇儿,要不咱也剖腹产吧!”嵇青摇摇头:“小雪早产,剖腹是没法子,这次我想自己生。”嵇青的语气虚弱却异常固执,封锦城叹口气,以前都不知道他媳妇儿是个这么固执的女人。
封夫人跟阿姨很快到了,带来的是熬的浓浓的莲藕干贝排骨汤,封锦城端着碗一勺还没喂进他媳妇儿嘴里,他媳妇儿就抽了口气,低低哼了一声。
封锦城脸一白,急忙放下碗一叠声问:“是不是又疼了,又疼了……”嵇青哼了两声,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等这阵疼过去,封夫人忙道:“锦城,赶紧给小青喂点汤进去,要不一会儿哪有力气生。”封夫人坐在床另一边,摸摸嵇青的脸,心疼的不行。
嵇青有些不好意思:“妈,大半夜的倒搅合的您睡不好。”封夫人不满的道:“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儿媳妇儿,就跟我亲闺女一样,更何况,你这是个我们封家添丁,我当奶奶的还能在家睡大头觉不成,不仅我来了,你公公也来了,在外面等着呢,你安心生孩子,别的事都别管。”
封夫人这段日子没少糟心,儿子媳妇儿这分分合合的都好几年了,最终落个离婚的结局,令封家二老不免唉声叹息,瞅着儿子挺上心媳妇儿的,怎么转眼就离了,这孩子大人都分着过像怎么回事,。
就为这个,锦城他爸还把儿子特意叫回去严肃的问了原因,可锦城就是不说,问急了,他就说这离婚不算数,早晚媳妇儿孩子都得回来,最后封首长气急了,直接下命令:“你两口子怎么折腾我不管,大孙子得让我跟你妈养着。”
李阿姨是封夫人的闺蜜,对于嵇青肚子里孩子的性别早就透露出来,怎么说,老人吗总有那么点重男轻女的思想,再说,人哪有知足的,有了孙女就盼着孙子,有了孙子还想要孙女,要是都有了,就盼着能子孙满堂的热闹,这是人之常情。
因此封夫人打早就像去瞧瞧嵇青,可被儿子死拦活拦着没成行,这会儿突然听说要生了,哪儿还睡得着,老两口连夜就赶过来了,心急的等着第一个抱孙子。
封锦城重新倒了热粥,吹了吹,送到嵇青嘴巴里,嵇青目光扫过一边的婆婆脸有些红,伸手要接:“我自己吃。”封锦城不让,直接送到她嘴边上:“你攒着力气,一会儿生儿子,我喂你。”
儿子这模样,还真让封夫人楞了一下,不过看到儿媳妇儿不自在,便笑了笑,找了个借口出了病房。
嵇青不禁瞪了封锦城一眼,小声道:“妈面前,你献什么浅子?”封锦城看他媳妇儿那小别扭的样儿,不禁伸嘴在媳妇儿脸上啪矶亲了一口:“这话说得不对,媳妇儿给我生儿子,我伺候媳妇儿怎么了,天经地义,我跟你说,你别看爸成天跟个黑面神一样,关上门一样伺候咱妈洗脚巴丫子……”
嵇青撑不住噗嗤一声乐了,这一乐,又勾起新一轮的阵痛来,等这阵疼过去,嵇青吃了一碗汤下去,跟封锦城说:“一会儿我进产房,你不许跟。”封锦城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行,小雪生的时候,我就不在旁边,这会儿我得全程陪同。”语气相当坚决,不容商议模样儿。
嵇青小脸一沉,赌气道:“你要是跟进去,信不信我不生了。”他媳妇儿那张小脸严肃的,跟他家老爷子有一拼了,封锦城顿时软了,这要是真憋出个好歹来,他可儿子媳妇儿都没了。
封锦城眨眨眼,凑过来低声道:“媳妇儿,你身上哪儿个犄角旮旯我没看过,摸过,亲过,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嵇青脸通红:“反正就不许你进去。”“好,好,好,我不进去,我外面等着还不成吗?”小两口刚达成协议,一阵激烈的阵痛,席卷而来,疼的嵇青险些晕过去,封锦城急忙叫人。
助产士进来检查之后说:“开了三指可以进产房了。”嵇青毫不犹豫甩开封锦城的手,被推进了产房。
留下封锦城在门口直转磨,他是听说女人生孩子挺疼的,他媳妇儿弱巴巴的模样儿,怎么受得了。
封夫人过来拽着他过去按到椅子上:“你消停点吧!你李阿姨说你媳妇儿没事儿,生孩子是辛苦,可哪个女人不得经过这一遭,知道你媳妇儿受苦,以后多疼疼媳妇儿就是了,这会儿着急也没用。”
封锦城坐了没一分钟又站了起来,在产房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驻足听一会儿,没听着什么动静,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好,还是他媳妇儿忍着呢。
看他那模样,封家二老不禁摇头失笑,这个一向冷静的儿子,终于有点儿人模样儿了,好在儿子懂事,仿佛知道准爸爸的焦急,嵇青进去产房不到一个小时就顺利产子,嘹亮的哭声通过门口喇叭传出来的时候,封锦城晃了晃险些栽倒,还是被他家爷子拖了一把:“儿子,稳住,赶紧看你媳妇儿去吧!”
封锦城脑袋一清,他媳妇儿已经推了出来,他急忙冲上前,紧紧握住他媳妇儿的手,他媳妇儿的手潮湿无力,小脸惨白的仿佛没一点血色,疲累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轻轻道:“你答应我的,不能留下我跟孩子……”
封锦城一愣,心里的愧疚排山倒海涌上来,这才知道他媳妇儿平常虽不说,可心里一直在意着,他杜撰出来的绝症。
封锦城突然发现,貌似这个瞎话很难圆了,如果他坦白告诉他媳妇儿,会不会得到从宽的处理,更何况,他瞒着他媳妇儿的也不止这一件事,一旦都坦白了,他觉得,他媳妇儿不见得能原谅他,即便不跟他一刀两断,也好不到哪儿去。
想到这些,刚冒出头来的良知,被一边黑心的脑门子盯着封锦城名号的大狗,嗷呜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所以叶驰常说,锦城这厮是个最心黑手毒的大奸商,对媳妇儿都能百般算计,更何况别人,也莫怪生意能越做越大,只是有时候你算计的再万无一[随梦·电子书下载乐园—wWw.Smmtxt.cOm]失,也架不住意外,意外一来,揭破谜底,封狐狸,你得意之后就要倒霉啦!
五十二回
七斤四两的小子,以嵇青并不算大的肚子来说,真不瘦,且嗓门奇大无比,眼睛还没睁开呢,那哭声就能传出去老远。
封夫人一边抱着一边笑道:“这小子跟锦城刚生下来那会儿可不一样,瞧这大嗓门。”爱不释手的晃悠了几下:“别哭,别哭,妈妈累了,再让妈妈睡会儿……”
封首长扒开包袱皮瞅着:“这才是我们老封家的种,锦城那会儿是太秀眯,我这孙子光听音儿就是个当将军的料子。”封首长嘴都快咧耳边上去了。
老两口这边围着小孙子转悠,那边封锦城握着他媳妇儿的手,就没放开过,眼珠子一错不错的望着他媳妇儿,心疼的不行。
嵇青是真累坏了,可再累孩子一哭,妈妈自然也会醒过来,一睁开眼,封锦城小声问:“还有哪儿难受?别忍着,跟我说……”
嵇青勉强撑起一个笑容:“孩子饿了,你把他抱进来,我喂喂,回头哭的嗓子哑了。”封锦城还没起来,封夫人已经听到动静抱了进来,把孩子放到嵇青怀里,摸摸儿媳妇儿的额头,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封锦城已经预备好干净的棉纱布,沾了温水,小心撩开他媳妇儿的上衣,嵇青不再在的要接过去:“我自己来。”
封锦城已经把纱布轻轻按在□上,嵇青不禁哼了一声,一股奶顺着就呲了出来,封锦城有点傻,他就轻轻挨了一下而已。
嵇青已经推开他的手,熟练的凑近孩子的小嘴,小子饿的很了,闭着眼,小脸蛋挨上妈妈的ⅿⅿ,就自动自发的张开小嘴含了进去,咕咚咕咚吃的香甜。
封锦城楞了半天,眼睛瞅着他媳妇儿那鼓鼓涨涨冒着青筋的ⅿⅿ,忽然觉得身下一紧,等嵇青喂饱了儿子,一抬头就看见封锦城直眉瞪眼的瞅着她的胸部,脸一红:“你看什么?把孩子抱外面去,小心点,睡着了。”
病房的条件很好,嵇青在里面住着,外面有一个单独的婴儿室,保姆也在外面,来看孩子的亲朋好友也不会吵到孕妇休息,很人性化。
封锦城把孩子抱出去回来,就看他媳妇儿神色有些痛苦的样儿,不禁吓了一跳:“哪儿不舒服了?”嵇青有些尴尬,当初生小雪的时候奶水还不够呢,也没有这样的困扰,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补的太好,奶涨的她生疼,儿子吃了一点,剩下的全憋在里面,又疼又涨。
嵇青咬咬唇:“你出去让护士进来一趟。”封锦城才不乐意叫护士,媳妇儿是自己的,尤其现在这模样,他不想让假手他人,因此不禁没动,还凑上来刨根问底儿:“怎么了?媳妇儿你告诉我,我才能找护士。”
嵇青脸红了红:“那个,就是涨奶涨的难受,我是想让护士拿吸奶器……”封锦城眼珠子一亮:“媳妇儿,你老公这么个智能的人形吸奶器站在这里,还要别的干嘛,我帮你吸出来不就得了……”说着,俯低身子钻进他媳妇儿怀里,快速掀开衣服,大嘴一张,精准裹住,嘬了起来……
嵇青愕然半晌儿,被那强悍近乎几饥渴的吸允,弄得哼唧了一声,封锦城吸空了一边,又开始吸另一边,两边都吸空了,抬起头来,舔舔嘴角,把最后一滴|乳白色的汁液勾进嘴里,还吧唧吧唧嘴。
封锦城扫了他媳妇儿一眼,挺意犹未尽的模样,原来媳妇儿生孩子,还有这等福利:“媳妇儿,以后要是再涨奶,我就帮你吸出来……”那模样怎么瞅着怎么□。
嵇青脸红的都快发紫了,白了他一眼,小声道:“不要脸……”封锦城坦然受之,反正有福利,不要脸就不要脸了,他突然发现,怪不得那几个哥们一沾媳妇儿坐月子,就扎屋里不出来呢,原来有这等意外之喜。
封首长给自己的大孙子起名封霁,封夫人说嗓门大一哭,八百里外都能听见,洪亮非常,因此取了|乳名小亮。
小亮不负其名,只要一不顺心,大嘴一裂就开始嚎,谁哄也不行,非得抱妈妈怀里吃上ⅿⅿ才消停,过了几天,小子貌似发现妈妈ⅿⅿ上有别人的味道,因此长心眼子,吃饱了还含着不撒嘴,任白腻腻的奶水顺着嘴边往下淌,他也占着茅坑不拉屎,坏他爹的好事,把封锦城恨的,这才明白胡军为什么烦他家儿子,这小子就是不如闺女乖巧,这才多大就想着跟他抢了。
不过月瞌儿里的孩子,心眼再多也没那么多精神,吃饱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仍旧被他老子抱起来送了出去,然后接着抢儿子的口粮,每每这时候,嵇青都哭笑不得。
梓沁是孩子十二天的时候过来的,送了一个庙里求来的玉牌子,嵇青生孩子这几天,她正好去了趟普陀山。
梓沁一进来看见嵇青那模样真意外了一下,跟上次生小雪的时候有天壤之别,那时候生了孩子都干瘦干瘦的,哪像这会儿珠圆玉润,那小脸滋润的有红似白。
封锦城颇识趣,梓沁一来,客气了两句便避了出去,梓沁等他出去,一ρi股做到病床上,小声道:“你男人变的有人味了啊!以前见着我都代答不理儿的,这次怎么□顺溜了,教教我,这么块石头疙瘩都能让你□成这样,别的男人还不更手到擒来,前一阵,你们不都离了,怎么又好成一个了?”
嵇青噗嗤笑了一声,继而脸色一暗,把封锦城的病跟闺蜜说了说,梓沁愕然:“什么?你说封锦城得了脑瘤,怎么可能?我看着他比牛还结实,你不是受骗了吧!那男人别是使得什么苦肉计……”
梓沁这一说,嵇青心里忽悠一下清醒了刹那,不过又摇摇头:“照了核磁,一开始他还瞒着我的。”梓沁点点头,拍拍好友的手以示安慰:“即使是脑瘤,这个时代也不见得就是不治之症,要不这样,我认识一个脑系科的权威主任,有神刀之称,你把封锦城的片子给我,我让他过过眼,没准误诊了也可能的,脑子里的事不好说。”
嵇青眼前一亮,燃起一丝希望:“那等我出院把片子给你。”脑袋里的弯忽然转过来了:“你怎么突然认识脑系科的权威了?我记得你就认识一个医生来着,还是那个什么心外科的?”
梓沁眨了眨小声道:“等你出院,我介绍你们认识。”嵇青怔了好几秒才回过味来,不禁笑了:“你说你跟那个医生,你们俩成了?”
一向大方的梓沁扭捏了半晌儿点点头:“他父亲是他们医院的院长,也是我刚才说的脑系科权威……”
梓沁跟嵇青说了半天话,又逗了会儿小亮就走了,嵇青毕竟精神不济,梓沁怕搅合了她休息,不过出去的时候,正碰上抽烟回来的封锦城从楼道那边回来,梓沁就琢磨这脸色,这状态,这模样,怎么就没一点得了绝症的兆头呢,这心里承受能力也忒强大了。
封锦城简单的点点头就进了病房,不过总觉得后脊梁有些凉,他媳妇儿是挺好糊弄的,可他媳妇儿这个闺蜜可是个精明女人,有时候封锦城都纳闷,明明看上去两个南辕北辙的女人,怎么就成了最亲近的闺蜜了,弄得封锦城忽然升起股子不好的预感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
嵇青出院的时候,已经快八月底了,本来不用住这么长日子,不过在封夫人的坚持下,还是住了足足一个月,孩子要满月了才出院回了封家。
封家在锦江摆了酒,庆贺封家金孙满月,嵇青坐满足足两个月的月子,封锦城就急不可耐,把舍不得妈妈跟弟弟嘟着小嘴的小雪,留在封家,迅速打包妻儿回了别墅。
其实要不是儿子得吃母|乳,封锦城是恨不得连儿子也撇在封家,好好跟媳妇儿过过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虽然有保姆跟儿子打搅乱,可毕竟别墅大,又没有长辈,把儿子保姆安排在一楼,他跟媳妇儿在二楼,关上门怎么折腾不成。
说实话,他都快憋死了,进了门,撑着此生最大的耐心,眼睁睁看着他儿子趴在他媳妇儿怀里吃奶,一会儿吃的肚子溜圆了,还不撒嘴,而且一点不体谅他老爹的心情,今儿吃饱了也一点困的意思都没有,睁着黑葡萄珠一样的眼睛,咧着个嘴巴,冲着他妈咯咯笑的欢实,哈喇子都顺着嘴角淌了三尺长。
封锦城凑过去,坐在他媳妇儿身边,望着他儿子直运气,大手已经很不规矩的从他媳妇儿衣摆偷偷钻进去,缓缓往上移动,嘴凑到他媳妇儿耳朵边上,喘气都有点急促起来:“媳妇儿,你说这小子吃饱了,怎么还不闭眼睡觉,妨碍他老子的好事儿,赶明看我不打他ρi股……”
嵇青脸一红站起来,把孩子塞到他怀里:“我去洗澡,你哄儿子睡觉。”封锦城眼馋的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想着他媳妇儿脱得清洁溜溜,然后水顺着他媳妇儿的曲线……想到这儿,封锦城闷哼一声,他儿子小腿一蹬,正蹬到他亢奋的部位。
封锦城低头看了他儿子两眼,小声嘀咕:“你跟你爹是上辈子的仇家怎么着,破坏我的好事还罢了,这会儿还想废了你老爹的命根子……”不满归不满,还是站起来抱着儿子开始哄着睡觉……
五十三回
嵇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封锦城已经靠在床上,头发仍有些湿,看来已经洗过澡了,蚕丝被松松搭到他的腰间,精壮的上半身□在空气中,封锦城不属于那种肌肉纠结贲张的男人,却肌理分明修韧有力。
想到有力,嵇青忽然觉得,一股燥热缓缓升上来,迅速扩散以一种无法言语的速度蔓延至四肢百骸,他仿佛跳跃着火焰的眸子,令嵇青忍不住轻轻颤栗。
这个月子做的,嵇青觉得很有些□,虽然两人什么也干不了,可是别的……嵇青脸一阵发烫。
封锦城已颇不满的催促:“媳妇儿,过来……”封锦城一贯知道,越饿的狠了,越要细嚼慢咽,吃的太快,往往吃的不多,容易造成不适,且品不出啥滋味,尤其这么可口媳妇儿,他必须得慢慢的吃,一口吞下去有什么趣味。
他媳妇儿生了小亮以后,浑身多了股子难言的媚气,小脸圆润,皮肤透亮,原先有些瘦的身上,该长肉的地方全长了肉,不该长的,也迅速消了下去。
无疑,他媳妇儿是得天独厚的,可跟他媳妇儿的努力也分不开,也封锦城看到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嵇青,他都不知道他媳妇儿原来是会跳舞的,他看着她在地上拉筋,那种柔软度,真挺专业。
他媳妇儿仿佛有千百种姿态,每种姿态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令他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惊喜,这些惊喜汇集在一起,就是他恨不得放到心窝子里疼的媳妇儿,不过,现在得先让他好好看看她。
嵇青刚走到跟前,被封锦城握住手臂一个大力压在身下,床垫里的液体,因为这个动作激荡起伏了两下,嵇青一愣,下意识摸了摸:“怎么换床了?”封锦城低笑一声:“试试这个如何?如果不赖,咱全换成这样的……“说着大手已经轻车熟路剥开嵇青的浴袍,随着浴袍敞开,他媳妇儿细腻如白玉的身体,毫无遮掩的摊在他面前。
封锦城几乎用一种惊艳的目光打量他家媳妇儿,就跟修炼了什么媚术一样,生过儿子的嵇青已经修了妖精,红润健康的小脸儿,唇畔染上一丝湿漉漉的轻粉,看上去分外可口,一张一合的,仿佛不停引诱他去品尝。
而他也忍不住这么做了,他的唇印在上面,包裹住那抹轻粉,侵入口腔,纠缠,搅动,仿佛巡视自己的领地,左右上下,甚至隐秘的角落都没放过。
坐月子的时候,他没少这么亲嵇青,不能用正常的渠道纾解**,封锦城也没就此偃旗息鼓,而是提出许多嵇青做梦都想不到的主意,磨着嵇青帮他,为了这个,封锦城可以软到最低姿态求她,直到她答应为止。
嵇青有时候都觉得,这个封锦城是山寨的吧!以前那个冷淡疏离,嘴毒心狠的男人到底去哪儿了?从冷到热,从远到近,骄傲褪去的封锦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想到他那些千奇百怪的主意,嵇青就不禁脸红心跳。他媳妇儿走神了,落在封锦城眼里,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这种时刻,他媳妇儿竟然还有功夫走神。
封锦城不满的咬了他媳妇儿一口,呃……唇上的刺痛令嵇青迅速回神,封锦城放过她的唇,不满的威胁:“媳妇儿,你要是再不专心,我可不客气了……”
嵇青觉得,封锦城这句话就是废话,他什么时候客气过……封锦城头再次俯下,落在她的唇角,下巴,耳后,脖颈,锁骨……一路蜿蜒而下,带着浓重滚烫的气息,湿漉漉的划过去,令嵇青心里那把小火苗嗖一下蹿上来,她不由呻吟出声,手臂环上来,手掌张开,用力抓住封锦城的大脑袋……
封锦城伏在她胸前,熟练的裹住顶端,吸吮起来,他吸着一边的时候,手捏住另一边,轻轻揉搓弹压,那流出的奶白液体,汇聚成线,顺着她的身体滚滚而落,看上去异常**。
封锦城抬起头,看了他媳妇儿一眼,不禁轻笑,他媳妇儿现在害臊,不都晚了八村了,他都吃上瘾了,唯一不满的,就是随着他儿子日益见长的饭量,到了他这里,剩不下多少了,只能聊胜于无的解解馋,刚开始那会儿能吃到饱的待遇,已经一去不返。
“媳妇儿,我帮你先吸出来,省的一会儿你又涨的难过……”封锦城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嵇青不想戳破他,这男人要是不要脸了,什么都挡不住,因此闭上眼假装听不见。
封锦城却笑了,心里说,你忍着,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忍……封锦城贴在他媳妇儿已经恢复平坦的小腹上,亲了一口……大手从他媳妇儿身下进去,突然用力,嵇青啊一声轻喊,已经被封锦城抓住圆翘的部位,而他的头强势挤到那里,吻汹涌而落……
啊……嵇青下意识夹紧,却被封锦城抽空扭头,狠狠咬了一口,腿根儿的细肉,痛感神经最是发达,疼的嵇青哼唧了好几声……
仿佛警告,她只要一合,他就咬她,最后大手更直接扒住……嵇青最隐秘的桃花源,彻底敞开,封锦城的吻持续落下,或咬,或添,或亲,或蹭……尖牙咬住包裹在最里面的珍珠,拖到舌尖嬉戏……
那种近乎黑暗的快感仿佛山洪爆发,直冲而下,不过顷刻,便把所有理智淹没,再寻不到一丝痕迹……
身体随着这种灭顶的快感抛上落下,不断攀升,攀升的快感,到了极致,嵇青以为会晕过去,因为闭上眼她仿佛能看见万千蝴蝶飞过去……终于沉寂下来的时候,她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死死揪住封锦城的头发……
而抬起头来的封锦城,唇角牵起长而晶亮的银丝,一晃而过,他轻薄的嘴唇,有抹艳丽的粉色,粘稠湿润着……他的眼睛定定望着她,眼底那丛火焰从明灭暴涨起来,热度仿佛能焚毁一切:“媳妇儿,舒不舒服嗯……”仿佛并不期待她回答,嵇青浑身还陷在抽搐中不可自拔,却被封锦城迅速翻了个身,撑起她的膝盖,她跪爬再床上,身后钝剑无锋犀利而入……
啊……那瞬间撑开的力道,令她轻微不适,不过瞬间,便被接踵而至的快感代替,封锦城在她体内每一丝跳动,都如此清晰的反馈至她的大脑,她爱他,而且她终于确信,这个男人也是爱她的,虽然两人前面历经坎坷分离,后面还有生命考验,可此时此刻,他们深深爱着彼此,渴望最深切的拥有彼此。
抛开所有顾虑的嵇青,有一种脱胎换骨的魅惑,她配合着封锦城的动作,摆动腰肢的姿态看进封锦城眼里,简直能要了他的老命。
“妖精,小妖精,媳妇儿,你就是个小妖精……“封锦城已经爽的语无伦次,他媳妇儿这一配合,令他简直爽翻了天……他小媳妇儿此时的模样儿真正浪荡的勾死人。
小细腰摆着,头高高扬起,甩动起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疯狂的弧线,落下去,贴在汗湿细白的脊背上,有一种性感到极致的美丽,柔弱的腰肢,仿佛能在他手中折断开来,那种紧致潮湿温热,令封锦城恨不能做到死……
事实上,他也确这么做了,只不过没做到最后,就被门外迟疑的叩门声打断,叩门声不大,且有些小心翼翼,脑子里被精虫填满,正high到最高点的封锦城,自然是听不见,他正执着他媳妇儿的腿,正玩命的耕耘不辍,那力道,那速度,都快到了爆点,却突然被他媳妇儿打断,封锦城想死的心都有。
嵇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封锦城,从他身下脱身出来,裹上浴袍,稍整理一下自己,打开门,保姆阿姨老脸通红的站在外面,怀里抱着闭着眼睛嚎哭的小家伙:“那个,太太,到喂奶的时间了。“
嵇青脸臊的通红,接过来道:“你先回去睡吧!一会儿喂了奶我抱他过去。”保姆阿姨仿佛松了口气,转身迅速走了。
嵇青抱着儿子进来,小家伙还不依不饶的嚎着,直到把ru头塞进他小嘴里,小家伙住了声儿,大口大口香甜的吃起来。
封锦城靠在床头,盯着他儿子,眼睛里嗖嗖的飞刀子,嵇青瞥见他这模样,不禁想笑。封锦城凑过来,圈住他媳妇儿腰,头一歪,搁在他媳妇儿肩上,瞅了眼他儿子,低声道:“媳妇儿,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我上辈子的仇家托生的,怎么就会坏他老子的好事呢?”
说着,忍不住闷哼一声:“媳妇儿,一会儿你得补偿我,再来这么两回,你老公可就阳痿了,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就没了。”
嵇青侧头白了他一眼,低头落在他下面,刚才还一柱擎天威风八面,这会儿功夫就蔫头耷拉脑了,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媳妇儿你还笑,你还笑……”封锦城不满的凑近他媳妇儿耳朵边上,小声嘀咕几句,嵇青脸腾一下红了,小脸上红艳艳的看着异常娇媚,封锦城忍不住,张嘴咬在他媳妇儿肩膀上,手也开始不规矩的钻进浴袍里作乱……
嵇青被他逗弄的气息不稳,还没躲开,快睡着的小家伙却忽然睁开溜圆的眼睛,看了眼妈妈身边,明显不怀好意的爸爸,哇一声大哭了起来,那喇叭嗓子,吓的封锦城刚起的性致又飞的无影无踪.
封锦城觉得,没准真让自己一语命中,这小子就是他前世的冤家,不是讨债就是报仇来的,他再和颜悦色也没用,他儿子就是不买账,只要他一靠近媳妇儿,他儿子那小嘴就抽抽。
最后还是嵇青抱着孩子去了儿童房,小家伙才消停了,封锦城恨得牙根儿痒痒,琢磨着怎么想个招儿,把他儿子也撇下,只不过他这个阴谋还没得以实施,前面的诡计就先曝露了,所以说,前途灰暗,道路曲折,封锦城同志保重吧!呜呼哀哉!!
五十四回
封锦城第二天就乖乖去公司了,他媳妇儿生孩子坐月子期间,他整整陪了一个月,公司的事务紧要的,让助理送家里来办,不紧要的就堆在哪里,到了今天已经堆积如山,即便他多不乐意,也得分出精力去处理。
何况今儿他不上班,也抱不到媳妇儿,嵇青的闺蜜两天后结婚,他媳妇儿今儿一早就去了T市,把他儿子都送去大院托管了,没有母奶这两天,估计那小子能把大院头上的天都嚎破了。
封锦城突然有点幸灾乐祸,谁让那小子跟他抢媳妇儿了,胡军进来的时候,封锦城手边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喘了口气,看着胡军悠哉的模样,非常不平衡,坐在沙发上,斜瞟了胡军一眼:“怎么你丫这轻松,成天东晃西晃的没事儿干,早知这样我做什么生意,也进公安局混去呗!”
胡军嗤一声笑了:“得了吧!你跟叶驰是**分子,花钱跟流水似的,我那点儿微薄薪水,还不够你俩塞牙缝的呢。”
封锦城没好气的道:“就你那煤老板的老丈人,还有每年在叶驰和我这儿拿的分红,你丫八辈子打着滚也吃不清,别跟我这儿哭穷。”
胡军嘿嘿一笑:“咱哥们谁跟谁啊,我跟左宏不是没你俩的脑瓜好使吗,你们俩赚这么多钱,我们帮着花花也应该啊!你俩现如今也没二奶三奶的,就媳妇儿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啊!”
封锦城哧一声乐了,胡军左右瞅瞅:“你可有日子没上班了,成天黏糊着你媳妇儿,怎么今儿来了,你媳妇儿哪儿捋顺了,不追究你装绝症骗她那事了。”
封锦城皱皱眉:“我这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军子,你说我再让我媳妇儿生一个咋样?能不能往后拖拖。”
胡军非常肯定的摇头:“锦城,要我说,你还是尽早坦白,说不准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啥的,真让你媳妇儿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啊!尤其你媳妇儿那拗劲儿,我瞅着够你受的,你要是主动坦白,性质就不一样了,加上如今儿子闺女全有了,老丈人也站你这边,筹码多,你媳妇儿就是知道上当,也不会做的忒绝情,大不了关上门,给你媳妇儿跪跪搓板,这事儿就过去了。”
封锦城哼了一声,撇撇嘴:“男儿膝下有黄金,自己媳妇儿跟前下跪,太跌份了。”胡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您封锦城有骨气,膝盖硬,弟弟佩服,你要是能挺得住,不要媳妇儿,你就接着硬气,谁也没意见。”
封锦城烦躁的站起来:“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在我这儿给我添堵,我这正事一堆,没工夫跟你闲唠嗑。”
胡军站起来:“得,得,我走还不成吗?”走出去,门刚合上又打开,胡军的大脑袋钻了进来:“锦城,弟弟的话可是经验教训里总结出的金玉良言,你爱听不听,我可跟你说,你俩要是真散了,萧博雅可在后面排队等着呢……”“滚……”封锦城一扬手,文件夹扔了过去,胡军嘿嘿一笑快速掩上门,文件夹砸在门。
提起萧博雅,封锦城心里又堵了一下,两人是说开了,可萧博雅那厮,顶着钻石单身汉的头衔,身边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媳妇儿住院生孩子的时候,隔三差五过来,两人在病房里谈的热络开心,弄得封锦城在一边跟灌了几缸醋一样酸。
若是他跟媳妇儿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拿不准,萧博雅还会不会守着君子操守,可他跟他媳妇儿坦白,他媳妇儿一气之下,又跑了,可怎么办,他这刚开荤,还没吃饱呢!要不再等两天,寻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再跟他媳妇儿坦白,封锦城不禁长长叹口气。
嵇青接到梓沁要结婚的消息时,真吓了一跳,很突然,上次在医院梓沁说的有些含糊,可嵇青也能听得出来,两人还未发展到走进礼堂共度一生的地步,这才几天就成事了。
做为梓沁最好的朋友,她甚至连柯大夫的面都没见过,这是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不过一出高铁站,看到立在梓沁旁边的男人,嵇青就不禁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熙攘的人群中,两人站在那里恍如一对金童玉女。
梓沁的漂亮可以说女人中少有匹敌者,若是性子软一点,说不准早嫁进豪门当少奶奶了,而这个立在梓沁身边的男人,却毫不逊色,挺拔帅气,尤其那种从内而外的味道,令这个男人相当有质感。
“嵇青……”梓沁看见她,高兴的挥挥手,就要跑过来,却被旁边男人不着痕迹的箍住腰身,步履稳健的朝这边行来,到了近前,梓沁接过嵇青手里包:“怎么没把我干闺女干儿子带过来?”
嵇青不禁笑道:“那两个小家伙来了,就是来闹场的了,好容易把你嫁出去,我可不想柯医生中途反悔又退回来,柯医生,你要知道,娶了我家梓沁,可是货物既出概不退还的哦!”
柯镇不禁笑了,侧头看了梓沁一眼,目光中轻易便荡出款款深情:“怎么会,好容易追到手的媳妇儿,这辈子都不会放开。”梓沁脸红了红,红脸的梓沁褪去平日的干练,有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很吸引人,尤其嵇青看的颇为新奇,这样的梓沁是她都陌生的。
柯镇去取车的功夫,嵇青杵了杵好友低声道:“人柯医生一点不像你说的磨叽,也不娘们儿,简直就一高帅富,说,怎么骗到手的,柯医生这样的男人,ρi股后面还不追着一溜青春无敌的小美女,你这姿色是挺唬人,可性格,作为你的闺蜜,我不得不说,娶你的男人都需要强大的勇气。”
梓沁白了她一眼:“什么我骗他,是他哭着喊着非得娶我,不然我才不嫁呢,一个人过日子多自在,肯嫁给他,是他上辈子积德。”“噗……”嵇青撑不住笑了起来,柯镇下车正好听见最后一句,不禁瞅着梓沁笑道:“是,娶了梓沁,我们柯家祖坟都冒青烟啦!请太后上车,嵇小姐肯定饿了,咱们先找地方吃饭。”
柯镇这个男人细心又有风度,吃饭的时候,即便跟嵇青不很熟,言行也分外得体,说出的话自然亲切,对梓沁相当体贴,鱼刺都是挑出来后,夹到梓沁的盘子里,真跟伺候太后老佛爷一样,而且并不让人觉得肉麻谄媚,一切看起来那么理所应当。
只不过,梓沁一口鱼没吃到嘴,就干呕两下,捂着嘴跑去了洗手间,嵇青愕然,当她回来,嵇青的目光在她肚子上转了转,迟疑的问:“你该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梓沁脸一红,瞪了旁边拿着热毛巾给她擦手的柯镇一眼,没好气的道:“不然,谁这么早结婚,我才三十啊!”
“好了,好了,媳妇儿我错了还不成吗!”柯镇一点不忌讳嵇青在身边,认错的异常顺溜,不过目光中却划过一丝狡猾,这丝狡猾被嵇青这个旁观者收进眼里,突然觉得有些熟悉,进了梓沁的小两室,嵇青才想起来,柯镇那狡猾的目光,封锦城眼里也时常闪现。
柯镇送两人回来就匆匆走了,说是要准备婚礼,忙碌的跟赶场一样,梓沁这个新娘倒是闲的过分。
嵇青之所以提前过来,就是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哪想到,她跟头猪一样,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中午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到了晚上,两人就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说话,令嵇青觉得,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两人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怀念中洋溢着淡淡酸楚。
梓沁侧过来突然问:“嵇青,你幸福吗?”嵇青愣了一下,继而笑了,不用她回答,从她这样的笑容里,梓沁就知道了答案,梓沁不禁暗暗叹口气,不得不说封锦城那个男人太狡诈,不仅狡诈还卑鄙,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招都使的出来,甚至这样无良的苦肉计。
梓沁前天一收到嵇青寄来的片子,就拿过去给柯镇他爸瞧了,柯院长仔细看了一遍,很确定的跟她说:“这是个健康人的片子,什么毛病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脑瘤绝症了,简直是胡说八道。”
梓沁当时并不多意外,而且,有一种证实了心中想法的感觉,俗话说啥来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嵇青那个男人,简直就是祸害中的祸害,他要是得了绝症,别人还有活路吗。
可她发现,这件事虽然她知道了真相,却不好处理,她看得出来,现在的嵇青过得很好,两口子分分合合,到了如今才算真正过上你疼我爱的消停日子,爱情中的阴谋诡计再卑鄙无耻,可目的是爱,仿佛也值得原谅。
因此梓沁犹豫了好一阵,直到这一刻,亲耳听见嵇青说幸福,才打算帮着那个狡猾的狐狸隐瞒下去,只不过她隐瞒了,可架不住阴错阳差。
婚礼过后,梓沁两口子直接飞马尔代夫度蜜月去了,送嵇青回B市的是柯院长的学生,正好去B市开个医学研讨会,嵇青就搭了顺风车。
柯院长这个学生姓刘,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风趣健谈,一路上都给嵇青说他们医院的乌龙事,化解了尴尬氛围,过了收费站,小刘医生笑道:“这些都没什么,前几天,梓沁姐还给老师拿来一摞片子呢,说是得了什么脑瘤的,其实什么也不是,就是个正常人,不知道谁这么糟钱,没事儿还照核磁……
五十五回
嵇青不由捏了捏包里那一摞片子,非常迟缓,一字一顿的问:“你说的是梓沁拿给你片子?”“是啊!上面有名字的,姓有些个别,姓封……”
嵇青脸色变了变:“小刘,谢谢你的便车,前面路口停下就好,我去附近看个朋友。”“哦!好。”小刘应了一声,也没多想,靠边停车。
嵇青等着小刘的车走没影了,招手叫了辆出租,直接去了医院,嵇青没去林医生在的医院,而是另外选了一家脑专科医院,挂了主任门诊。
当那个分外慈祥的专家主任,告诉她结果的时候,嵇青忽然觉得,所有令她疑惑的事情都有了解释,封锦城的闪烁其词,总是拐弯抹角问她,如果不是他的病,她会不会回来等等……
她竟然还以为那男人是因为得了绝症而产生了类似焦躁犹疑的情绪,她小心翼翼的不提及他的病,尽量满足他所有要求,一边在心里暗暗恐惧着,就怕封锦城不久于世,每过一天,她的恐惧都会加深加重,可是这一切,都是个骗局。
他用如此卑劣的方法,骗她主动回家,骗她言听计从,骗她的感情,骗她的身体……那个男人真可以卑鄙到如此程度,嵇青出了医院肺都要气炸了,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嵇青摸出看了看,老公两大大字在屏幕上不停闪烁,颇有几分讽刺,嵇青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按下接听,封锦城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媳妇儿,你几点的火车?”
嵇情说今天回来,没说具体时间,搭便车也是凑巧了,因此封锦城以为他媳妇儿还在T市呢:“我想你了媳妇儿,要不你别做火车了,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你好不好,我这几天都没睡好,头疼……”
嵇青忍不住翻翻白眼:“头疼?”要是搁以前,封锦城一说头疼,嵇青都要吓死了,赶紧凑上去给他按摩揉啊,直到他说不疼为止,这男人简直恶劣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现在想来,封锦城的破绽实在不少,可她一听脑瘤就傻了,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被那男人忽悠的根本找不着北。
嵇青哼了一声:“我回来,现在城西医院门口。”她倒想看看他怎么说,城西那边就一个脑专科医院,封锦城心里忽悠一下:“那个媳妇儿,你去[随梦·电子书下载乐园—wWw.Smmtxt.cOm]医院干嘛?”隔着话筒,嵇青都能听出这男人的心虚。
不过封锦城是谁,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了,她媳妇儿这话一出口,封锦城就知道坏了,穿帮露馅儿了,立马就道:“你在哪儿等我,我过去接你。”
手机传来嘟嘟的忙音,嵇青恨恨的把手机丢进包里,左右看了看,坐在街边不远处的长椅上,等着封锦城。
封锦城的速度出奇的快,好在这时候不是上下班高峰,只用了十五分钟,他就快递到嵇青跟前,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惊动了低头琢磨事儿的嵇青,嵇青抬起头,封锦城已经下车,向她走过来。
金秋十月融融秋阳中,他大步行来,步履匆忙急切,到了近前,嵇青发现,这样凉爽的天儿,他额头上却出了一层汗,汗水侵湿额头的发丝,垂下来,显得格外年轻,配上挺拔身姿俊美五官,这个男人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封锦城目光扫过他媳妇儿手里捏着装片子的纸袋,瞄了眼侧面不远处的医院,最后一点希望也正式破灭。
他一伸手把嵇青抱进怀里,抱的那么紧,语气急切而慌张:“媳妇儿,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那时候我说过多少次,可你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我是没招了,真的,媳妇儿,我不想离婚,也不想分居,更不想每天眼巴巴看着你,抱不到,摸不着……”
封锦城有些喋喋不休的唠叨着,嵇青却推开他,伸出手:“车钥匙给我。”封锦城呆了一呆,虽然不知道他媳妇儿要车钥匙干嘛,但还是乖乖把钥匙放在嵇青手里。
嵇青握着钥匙向路边走去,开门,上车,坐到了驾驶座,落下车窗冲封锦城喊了句:“上车。”封锦城傻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过去,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他刚带上车门,车子已经飞速倒退掉头,如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封锦城身体前倾,急忙抓住上面的扶手,才免于磕个头破血流:“媳妇儿你停下,先停下,这样很危险……”
封锦城缓过劲儿来,发现两人已经上了桥,过了岔口奔着高速就去了,嵇青把油门直接踩到底儿去,车速飙升,封锦城喊什么都听不见,就听见嗖嗖的风声,从耳边划过去,嗡嗡直响。
嵇青的技术显然非常生涩,这样生涩的技术还在高速上飙车,简直就是玩命儿,真正惊险万分,封锦城的腿儿都软了,他真不想死啊!他现在的小日子正过的来滋味儿,死了太亏了,再说,他还有儿子还有闺女呢,可他媳妇儿显然疯了,跟发泄一样,就知道一味踩油门往前冲,勉强避开一辆大罐车的时候,封锦城干脆闭上了眼,来个眼不见为净,想着要是死了,也有他媳妇儿陪着,两人到了阴间还做两口子,这个念头一入脑,封锦城反而淡定了。
感觉车速逐渐慢下来,直至停下,封锦城才睁开眼,一睁眼就是他媳妇儿放大的五官,嵇青咬牙切齿的道:“封锦城,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恐惧,你脑子里没瘤子,你的心却黑了,你这个混蛋无耻不要脸的男人,我郑重通知你,从今天起,你嘴里蹦出的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你也休想再靠近我一步。”
他媳妇儿那张小脸凛冽的程度真好似寒冬腊月的西北风,刮得封锦城从里到外都凉了。
“你媳妇儿真这么绝,不能吧!怎么说你俩如今都有儿有女的,这点事儿说穿了也没啥,不就是想跟媳妇儿和好吗,虽说这路子有点歪,可殊途同归,最终皆大欢喜不久完了,难道她真想你得个什么绝症,心里就如意了啊!”
左宏这篇话说出来,胡军撇撇嘴:“得了吧左宏,这是原则性问题,搁谁谁不急,何况锦城媳妇儿又被骗心,又被骗身的,这女人都小心眼,这要是当没事儿似的跟锦城接着过日子,才新鲜。”仰脖喝了口酒凉凉的道:“锦城,我那天就跟你说,让你赶紧坦白,争取个宽大处理,你非得等着耗着,这回儿完了吧!别说上炕了,估摸你连媳妇儿边儿都靠不上儿了,叶驰那就是个馊主意,当时使在时萧身上管用,哪真是用小命换来了,差点就见阎王去了,跟你这苦肉计从性质上就不同。”
“你丫才馊主意……”叶驰扬手就给胡军一拳:“我媳妇儿可比锦城媳妇儿明理多了,别看平常挺矫情,关键时刻,真心疼老公,不过锦城,我倒觉得,你媳妇儿哪儿大有可为。”
封锦城白了他一眼:“大有可为?我怎么没看出来。”封锦城一想到嵇青那张冰寒的小脸儿,就觉得透心凉,喝了半瓶子茅台下去,都没暖和过来,这几个哥们今儿是来的挺齐全,可他听着,没一个帮他想招儿的,忒不仗义。
叶驰帮着他分析:“上回你媳妇儿可是连知会你一声都没有,直接找你老丈杆子就离婚了,这次,瞧着闹得大,可一没惊动你老丈人,二也没离家出走,不好好在别墅里呆着呢吗,儿子闺女也都接了回去,哪像要跟你一刀两断的样儿。”
封锦城琢磨琢磨,有点道理,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他媳妇儿是把闺女儿子都接回来了,可直接搬去了客房,并且,下午叫来了锁匠换了客房的门锁,当他是贼一样防着,就算她媳妇儿没走,儿子闺女也在跟前儿,可不能抱不能亲光看着,不是更闹心。
他都多少日子没开荤了,好容易等到他媳妇儿出了月子,半截儿被他儿子搅了,现在又这样,他媳妇儿要是跟他冷战个十天半个月还罢了,要是日子长了,他非憋出毛病来不可,尤其,这回儿他真拿不准她媳妇儿的心思。
想到此,封锦城心里堵得跟装了块大石头一样,叶驰看他那模样,眼珠子转转,出了主意:“要不你接着装醉吧!上回你这招一使出来,你媳妇儿不就搞定了,这回儿你再照着来一回,男人一醉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就是霸王硬上弓了,你媳妇儿也没辙。”
封锦城真觉得叶驰这主意不怎么高明,可不高明,他也得试试,不然怎么办?万一他媳妇儿心一软,不就啥毛病都没了,存着这样的侥幸心里,封锦城一身酒气晃晃悠悠就回家了……
五十六回
封锦城手臂搭在左宏肩膀上,晃晃荡荡走进来的时候,嵇青抱着胳膊站的老远,连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脸上的表情,落在左宏眼里,都不禁替封锦城发愁,怪不得叶驰跟胡军溜的贼快呢,估摸早预料到这个结果。
左宏把封锦城放在沙发上,嘿嘿一笑:“那个,嫂子,锦城喝的有点多,估摸晚上得闹腾,嫂子多担待啦!我先回去了。”说完,不等嵇青说什么,扭脸就跑了。
嵇青不禁好笑,这明显是心虚的表现,封锦城这几个哥们儿就没一块好料儿,心里的鬼主意一个接着一个,就苦肉计那一招,以嵇青对封锦城的了解,绝不是他能琢磨出来的,就是琢磨出来,封锦城也不见得能使出来,肯定是他这几个哥们在后面出的馊主意,这会儿又给她装醉,和着,她就这么傻,他使一招出来,就能搞定。
封锦城躺在沙发上半天没人理会,自己也有点装不下去,睁开眼就发现他媳妇儿就坐在他对面,小脸儿的表情怎么说呢,又冷又淡,严肃非常,哪有丁点儿心疼缓和的模样儿。
封锦城心里叹口气,一翻身坐了起来,客厅的水晶吊灯已经关上,壁灯的光线下,映在他媳妇儿的小脸上,镀上一圈温暖光晕,使这张冷淡的小脸,仿佛柔软了些许。
封锦城倾身握住嵇青的手攥在掌心,细致柔软的触感,令封锦城心里不禁忽悠了一下:“媳妇儿,骗你是我不对,可最起码出发点是好的,难不成你真希望我得脑瘤死了吗,你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不会骗你了,成不?”
如此低声下气的封锦城,嵇青还真不大习惯,嵇青想了很多,以前的封锦城骄傲冷淡,但光明磊落,不屑也没必要做这样的事,而且,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让她回到他身边,不惜使用这样不入流的阴谋诡计。
愤怒过后,竟然有丝丝缕缕感动涌上来,如果不是在乎,封锦城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正是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感动,她并没有向上次一样,收拾行李回家,她也很清楚,她已经不舍。
跟封锦城这短短的几个月,是他们这些年中最幸福的时候,虽然时刻为他杜撰出来的绝症害怕,害怕他们的时间不多,可正是因为这样,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值得眷恋和珍惜。
感动归感动,也不能抹杀被欺骗的恼怒,自己被封锦城蒙在鼓里,肆意蒙骗的时候,傻的她自己一想起来都觉羞愧,她的智商怎么就这么低。
嵇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从情感出发,她舍不得再分开,从理智上,她又觉得这样轻易原谅封锦城,太亏了,她怀疑封锦城以后还会骗她,事实上,嵇青比封锦城还纠结。
何况封锦城这家伙积习难改,今天又装醉骗她,因此,即便封锦城此刻姿态做的这么低,认罪态度良好,她心里那口气不仅没出来,反而更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的难过。
嵇青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不是喝醉了,这会儿我瞅着挺理智的。”封锦城脸色一滞:“媳妇儿我真喝的不少,你要是再不原谅我,我天天出去喝闷酒,哪天真酒精中毒了,怎么办?你不稀罕我,可还有咱家小雪跟小亮,他们才这么大点儿,没爸爸怎么行?‘
嵇青蹭一下站起来:“放心吧!你要万一有什么不测,我就给他们再找一个爸爸,萧学长还单身呢,我想他不介意当这个便宜爹。“
“你敢,嵇青,我还没死呢,你就琢磨着给我红杏出墙。”封锦城气的差点喷血,就说萧博雅那厮是个祸害,他媳妇儿都给字迹生俩儿孩子了,还惦记着红杏出墙呢?
嵇青瞄了他一眼凉凉的道:“我怎么记得我们俩早离婚了,我跟你现在这种状态是姘居,为了我的名声着想,我正考虑带着孩子搬出去。”
封锦城彻底歇菜,他媳妇儿这水平,几天内就达到了新的高度,她是拿准了他怕什么,用这个要挟他百试百灵。
“媳妇儿,只要你不搬出去,你想怎么都行。”嵇青瞥见封锦城蔫头耷拉脑的模样,不禁暗暗好笑,却不想这么轻易就绕过他,嵇青忽然觉得,逗弄一个男人真有点趣味,有种报仇的快感,过去几年的憋屈,都能一点一点找回来,而且成倍。
封锦城很快发现,他媳妇儿真不是个善茬儿,以前他怎么会觉得他媳妇儿是个乖巧的的小兔呢,那呲着牙的样儿,分明是一只狼崽子,他闺女儿子也有样学样,大小三个人欺负他一个。
只要他一靠近嵇青两米之内,儿子就咧开嘴死命的嚎,尤其吃奶的时候,那小子一边吃着,一边抓着,那贼亮的眼珠子还不时瞄着他,仿佛怕他过去抢食一样,当然,如果能抢,他早扑过去了,他儿子那小爪子也挡不住。
说起来,能远远的看他媳妇儿喂奶,都是经过时间不短的死磨硬泡,过程之艰辛,封锦城想起来都觉得心酸,最后还是因为,他媳妇儿不习惯保姆在一边,才特准他在她喂奶的时候,递个热毛巾什么的。
有时候封锦城不免狐疑,他媳妇儿这是不是成心不让他好过,他媳妇儿以前脸皮儿薄的不行,即便两口子最热乎那阵子,她喂奶也总会遮遮挡挡,他要是想干点儿啥,得憨皮赖脸的凑过去,磨叽一阵,她才会脸红的顺着他。
这会儿,他是靠不上前,可他媳妇儿喂儿子的时候,反而大方起来,半遮半掩,从他的角度,能清晰看见他媳妇儿那挺翘圆润的部位,以及被他儿子嘬的红艳的顶端,跟熟透的樱桃一样,瞅着就馋。
封锦城每次看的心里都火急火燎,禁欲多日的他,觉得自己都要爆炸了,可就是他爆开,估摸他媳妇儿也不会心软。
封锦城坐在日光室一角的布艺沙发上,目光落在他媳妇儿身上,嗖嗖冒绿光,嵇青却仿佛没感觉一样,丝毫不受影响,封锦城哀怨的不行。
如果从外人角度看,这是非常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角落里的男主人膝盖摊着一本厚重的书,目光却不时落在那边不远处给儿子喂奶的妻子身上,不舍移开。
竖着两支可爱羊角辫女儿,在窗下堆积木搭房子,时不时抬头向爸爸求助,爸爸会暂时调回妻子身上的目光,指点一下女儿。
秋日晴朗,阳光从长窗外射入,穿过窗上的轻薄透光帘,削减了热度,落在屋里暖暖的舒服,小雪把秋千放在自己搭建好的房子里面,站起来,看了看窗外的院子,直接跑到爸爸那边,一个飞扑。
封锦城急忙接住她,开始教育闺女:“爸爸说过几次了,不许跑太快,万一摔了,又要哭鼻子。”小雪娇娇的皱皱小鼻子:“爸爸会接住小雪的。”牵着封锦城的手摇了摇:“爸爸,为什么我们院子里没有秋千,爷爷家就有,还是爷爷亲手给小雪搭的,爸爸也搭一个给小雪玩吧!”
封锦城愕然,他跟他爸能比吗,他爸年轻那会儿可是学建筑的出身,搭个秋千还不容易,他闺女可真高看他,不过,抬头发现他媳妇儿一脸要笑不笑的瞅着他,抿着小嘴,分明是等着看他笑话呢,低头,他闺女那期待的大眼睛闪闪烁烁,不会做三个字,到了嘴边上,又被他硬生生吞进了肚子去。
琢磨琢磨觉得,仿佛也不难,遂一把抱起闺女:“走,爸爸现在就给你搭个秋千。”封锦城围着院子转了好几圈,最后看好了两颗相距不远的大树,从储藏室是提溜出工具箱,找了绳子开始干起来。
别说,真鼓捣出一个,可小丫头嘟嘟嘴嫌弃的道:“爸爸的秋千好难看。”封锦城大受打击,抱着闺女到自己膝盖上哄骗:“好看不好看,都是秋千,能荡就好了一样的。”小丫头撅着小嘴反驳:“不一样,这个丑死了,而且没有椅子,我要那种有椅子,两边都缠着蔷薇花的那种。”
“蔷薇花啊!”封锦城一脸为难:“爷爷给你做的,有蔷薇花吗?”小丫头点点头:“不仅有蔷薇花,还有绿色的叶子好漂亮的。”封锦城没辙了,忽然想起来,貌似左宏家有一个,要不取取经。
一个电话打过去,左宏笑的前仰后合:“锦城你傻了,那样的秋千椅直接去买就好了,人家上门安装的,你带着你家小丫头去挑呗!要哪个买哪个不就得了……”
真是高人啊!封锦城想想也是,左宏家的小娟儿可比他家小雪难伺候多了,而且,封锦城忽然眼前一亮,这大好的周末假期,跟媳妇儿孩子出去逛逛商场,貌似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外面,他媳妇儿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得给他留点儿面子,拉拉小手,搂搂小腰,这样的小福利或许能捞着。
想到这些,封锦城都替自己委屈,明明就是正儿八经的媳妇儿,整的跟偷情的似的,想摸摸小手都得绞尽脑汁,真让他痛快吃回肉,还不知啥时候呢?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五十七回
封锦城小心翼翼的跟嵇青说了要给闺女出去买秋千椅的行程,以封锦城对他媳妇儿的了解,还真拿不准她会不会直接答应,毕竟他媳妇儿最近都没给他一点儿好脸儿,他舔着脸凑上去,也没用,可这次有闺女这个挡箭牌,封锦城觉得或许有希望。
封锦城说完,瞥了眼他媳妇儿怀里睡得呼哈的小子,心里嫉妒的不行,他儿子比他幸福多了,窝在他媳妇儿怀里,吃着奶,摸着ⅿⅿ,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连小手都不敢拽一下,那表情哀怨的不行,挂在他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颇不搭调,却有种孩子气的可爱。
嵇青把儿子小心塞到他怀里,整理衣服,模凌两可的道:“小亮睡着了怎么去?”封锦城一听有门,忙把儿子抱出去交给保姆,转回头道:“那小子一睡就昏天黑地,两个小时内绝不会醒过来,我们带着小雪去,等回来,那小子估摸还没醒呢?”
“那小子?”嵇青瞪了他几秒,封锦城才改口:“呃,儿子睡着了打雷都不带醒的,放心吧,!再说,还有保姆呢……”
封锦城一边说着,一边冲女儿使眼色,小丫头机灵非常,立马扑进妈妈怀里,扭咕噜糖一样扭着,缠着撒娇:“妈妈,小雪想要秋千,想要秋千……”
嵇青被她缠的没法儿只能答应:“好,好,我们去买秋千……”从怀小亮开始,嵇青对女儿就疏忽很多,远不如那时在T市,母女两个相依为命形影不离,虽说有爷爷奶奶的宠爱,可毕竟不是妈妈,有时小丫头耍起小脾气来,就会嘟着嘴叉着腰控诉:“妈妈偏心,有了弟弟就不喜欢小雪了……”说的嵇青愧疚的不行,只要女儿一撒娇,每每都能达到要求,因此小雪这杀手锏一使出来,没有不成事儿的。
十月金秋,不冷不热,赶上周末,一家出行购物的实在不少,川流不息的人群,聚集在商场里熙熙攘攘,嵇青不禁暗叹,经济真的回暖了,从眼前的购物狂潮就能看出来。
嵇青怕别人挤着小雪,索性抱着她,可小丫头大约是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小身子在嵇青怀里扭着,晃着小脑袋高兴的左顾右盼,上了扶梯,小丫头拼命挣扎,指着扶梯大叫:“妈妈,妈妈,小雪要自己走,自己走……”
“不行!”嵇青毫不犹豫的拒绝她:“你太小,这个很危险。”小丫头瘪瘪嘴,脑袋瓜扭向另一侧的封锦城,眼巴巴的看着,大眼睛眨啊眨的,分外可怜。
封锦城可受不了女儿这样儿,伸手从嵇青手里接过女儿:“我来抱她。”接过去,往前走了两步,就把小丫头放在扶梯上,小丫头跺跺脚撒欢,咯咯咯笑的开心死了。
儿子面前,这男人就是个黑面神,怎么看儿子怎么不顺眼,在小雪面前,又是个毫无原则的父亲。
下了扶梯,小丫头直接张手,嘟着小嘴道:“我要爸爸抱。”嵇青不禁哭笑不得,伸手点点女儿的额头:“见风使舵的小白眼狼,妈妈白疼你了。”封锦城一手抱起女儿,一伸胳膊非常顺溜就揽住嵇青的腰:“媳妇儿这人多,我们过去那边……”
嵇青一时不察,被封锦城占了点小便宜,最后听小雪的,买了个白色秋千椅,敲定好安装时间,小雪一眼偏见那边休息区的淘气堡,不干了,非要过去玩,拽着爸妈的手狠命往那边拖,嵇青被她拖到淘气堡,小丫头已经利落的脱鞋,嗖一下钻了进去,封锦城也已经付了钱,过来低声道:“难得孩子高兴,让她玩玩吧!”嵇青低头看看腕表,没辙的点头。
侧面有个咖啡厅,除了香浓的咖啡,还提供一些杂志跟书籍,客人大多是等候的父母,两人找了个临窗的位置,视野很好,一眼望去,繁花的都市街景尽收眼底。
封锦城心里有些莫名激动,这样的好天气,这样闲适的午后,两人对面而坐,令封锦城仿佛找到了以前约会的心情,说起来,他跟媳妇儿从没约会过,认识,结婚,分开,重逢,生子……他们经历了红尘男女的种种,却独独缺少恋爱一环。
封锦城忽然觉得很遗憾,如果能重新来过,他不会错过任何一环,现在弥补是不是有些晚,最重要的,他媳妇儿给不给他这个弥补的机会,封锦城在心里掂量了许久的措辞,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发现他媳妇儿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某一处,她浑身那种下意识的紧绷令封锦城不禁回头。
张鹭坐在隔一个的位子上,定定望着他们,不知道想什么,目光异常复杂。封锦城心里的警钟咚咚就敲了几下,现在的封锦城不会再小看张鹭,这些日子这些事过来,他忽然发现,张鹭在他跟他媳妇儿之间,始终扮演着一个不容忽视的破坏者,不管他在不在乎,可他媳妇儿在乎,这就令封锦城不得不对张鹭起了戒心,尤其现在这样的时刻,封锦城最怕节外生枝。
可显然,事情并不会按照他的希望进行,他回头的功夫,张鹭已经站起走了过来,目光扫过封锦城冷漠戒备的脸色,张鹭不禁暗暗苦笑,事情走到今天,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这男人从没把她看在眼里过,一秒都没有。
或者说,在他心里,她连个女人都算不上:“嵇青,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封锦城目光一利:“张小姐,我太太貌似跟你不熟,单独谈谈就没必要了吧!”封锦城直接替嵇青拒绝。
嵇青却好像成心跟他唱反调一样,站了起来:“我们那边谈。”说着,就往那边走,却被封锦城一把扣住手臂:“嵇青,你……”
嵇青忽然笑了,微微低头俯近他小声道:“封锦城你怕什么?”嵇青的目光异常清亮,倒令封锦城不由放了手,是啊!他怕什么?如果他现在拦了嵇青,说不准,以后就成了攥在他媳妇儿手里的话把儿。
封锦城眼睁睁看着两人做到那边僻静的角落,他能看到两人,却听不见两人说什么?嵇青之所以跟张鹭过来,除了一些旧恩怨需要了结确认之外,也看出来,张鹭的状态不大对劲儿,脸上厚厚的妆容堆积起来,几乎看不出原来的肤色,身上一件长长的紫色风衣,裹住明显消瘦的身躯,过去的风华美丽逝去的未免太快,她看上去苍老憔悴。
嵇青打量张鹭的时候,张鹭也在瞧她,直到此刻,张鹭才不得不认输,即使嵇青没有傲人的美丽,没有卓绝的才能,可她牢牢攥住了封锦城的心,这么多年,即便自己使尽手段也没从她手中抢过来,那个男人的专情程度,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那男人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女人,再也装不下别人,而自己终归是得了报应吧!
张鹭抬头看着嵇青,很有几分云淡风轻的味道:“你没什么问我的事吗?”嵇青点点头:“那年我邮箱里的照片是你发的?你怎么知道我的邮箱?还有,那些照片……”说到这里,嵇青顿住,忽然发现,自己不想面对答案,过去这么多年,她依旧怯懦。
张鹭却笑了,笑的有些轻蔑讽刺:“你的邮箱从来不是秘密,这得归功于你从上学到现在,始终就用一个邮箱,而从我姐姐那里,获知这点消息并不难,至于照片……嵇青,我实在很好奇,如果我说那些照片是真的,你会怎样?再出走一次?嵇青,直到现在,我不得不说,你的胜利得来的太容易,你自己根本没有努力过,你运气好的令所有女人嫉妒,可你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最恨你这一点,别人拼了全身力气都得不到的东西,你轻易就攥在手里,却从不知道珍惜。“
嵇青愕然,张鹭显然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深吸两口气,语气放缓:“你知道一个女人在社会上站稳脚跟有多难吗?外表看着风光无限,背后付出的什么代价,你这样被男人放在玻璃塔里的女人,永远不会明白,那些照片无论真假,你连去质求证的勇气都没有,一走了之,你这种做法,令所有女人鄙视,你还号称多爱封锦城,爱了多少年,多少年……嵇青,我都替你脸红,即使你爱封锦城,你的爱也太懦弱,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取代你。”
张鹭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快意:“那年我坐在封锦城车里,看见你龟缩在墙角里,一脸绝望受伤,我当时心里真爽,就像有一百只蝴蝶一块儿掀动翅膀一样雀跃,可你还是回来了,被他找了回来,即使你躲着藏着,他掘地三尺也把你弄了回来,我这样送上门的,他连一眼都吝于施舍,可你呢,躲在封锦城怀里,矫情的穷折腾,你知道那个男人默默在你背后做了多少事儿……”
五十八回
封锦城有些胆战心惊,从商场出来,他媳妇儿的状态就不对劲儿了,红灯的路口,封锦城从后视镜里瞄他媳妇儿,错过午觉的小丫头,枕着妈妈的腿睡着了,他媳妇儿却侧头看着窗外发呆,这种发呆从上车就开始了,仿佛灵魂抽离,她坐在那里,封锦城却感觉她离自己好远。
张鹭说了什么?封锦城不知道,可封锦城仔细回想,自己最近貌似非常乖,工作上遇上女性合作者,都刻意保持安全距离,其实一向不是封锦城喜欢搞暧昧,而是舆论媒体总会为了噱头,把所有跟他接近的年轻女性都导向暧昧,他媳妇儿在意,他就得改,不然媳妇儿就没了,这是封锦城悟出的道理。
“封锦城,你跟多少女人有过关系?”嵇青这话问出来,封锦城一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问题忒危险,埋下的伏笔根本防不胜防,他说没有别的女人,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别说嵇青,马路上随便拉过来一个人,都不可能相信,若是实话实说,封锦城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弄根儿绳子上吊得了。
不说,他媳妇儿那目光灼灼刨根问底儿的劲头,他敢不说吗?说,说啥?封锦城脑门子的冷汗都下来了,那个局促紧张为难的模样儿,落在嵇青眼里,不禁好笑。
她伸手把女儿脸上的发丝拨开,随口道:“怎么,是不是多的你自己都记不住了?”“嘿嘿!”封锦城心虚的笑了两声,谁没年轻过,想当初,他们几个也真是狠玩过一阵,身边的妞来来去去,现在倒旧账,谁也数不清:“媳妇儿,都是老远的事儿了,咱不提了啊!一会儿顺路去超市一趟,我买条鲈鱼,晚上给你做清蒸鲈鱼,小雪也喜欢吃。”
封锦城这招顾左右而言的计策,显然没奏效,他媳妇儿如今学的异常精明,嵇青哼了一声:“封锦城,你那天不是还跟我说,要坦诚相待吗?今儿怎么就不坦诚了?”
封锦城目光暗了暗,不怀好意的道:“媳妇儿,坦诚相待得晚上,现在不合适吧!”嵇青抿抿唇,目光闪过一丝亮光,颇有几分诱惑的语气道:“封锦城,你想不像回屋睡?”“呃,啊……”封锦城老半天才听明白他媳妇儿的意思,手里的方向盘都险些握不住,出溜打了滑,他急忙把车靠边停下,回过身来:“媳妇儿,你刚才说什么?”
嵇青白了他一眼:“没听见算了,好话不说第二遍。”“听见了,听见了……”封锦城急忙点头:“媳妇儿,你终于开恩了,你知道你老公都要……”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嵇青下面一句噎住。
嵇青慢悠悠却异常清晰的说:“你想回屋睡也不难,得达到我的要求,我要求呢更不难,就是把你过去,所有跟你有过关系的女人都写到纸上,名字,怎么认识的,到了什么程度,最后为什么分开,都一一注明了,我看过以后,其他的都好商量。”
封锦城彻底傻了,他哪会想到这千盼万盼的福利终于来的时候,他媳妇儿却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不可能完成的难题。
封锦城进门的时候都蔫蔫的没精神,不过还是亲自下厨给他媳妇儿闺女做了清蒸鲈鱼,然后一口都没吃,直接猫进书房里想辙去了,想了几个小时也没想出招儿来,只得打电话求助叶驰那个狗头军师。
叶驰接了电话,弄明白封锦城吱吱呜呜表达的意思,笑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锦城,你媳妇儿这招够损的,这不让你坐老虎凳上了吗,上不来下不去,你招了吧!就你媳妇儿那小心眼,我保证你后半辈子都没好日子过,你不招吧!眼瞅着媳妇儿摆在哪儿,你这都快馋死了,就不让你吃到嘴,哈哈,锦城,哥们致以深切同情,不行,咱先自己解决解决得了,你那爪子反正也跟女人一样细粉儿,闭上眼就当是你媳妇儿了,哈哈……”
封锦城脸色一阴:“叶驰,你丫幸灾乐祸是吧!这招是损,我瞅着用你身上比我更合适,当初你夜御双珠可都玩过,我要是跟时萧说说……”
“得,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过去的事儿了,老翻旧账没意思啊!锦城,等会儿我给你打过去啊!”说完,没等封锦城反应,咔一声就撂了电话。
时萧端着泡好的茶一进来,叶驰蹭一下站起来,急忙接过去:“媳妇儿,这样的事儿,我自己来就好了,好容易小的都睡了,你也歇一会儿,回头累坏了,你老公可不心疼死!”
这男人一向花言巧语,听久了,时萧早就免疫了,连翻白眼的冲动都没了,不过今天明显有点心虚的语气,令时萧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两眼:“怎么了,又干了什么坏事?还是跟哪个老情人的绯闻要见报了?”
一般情况下,叶驰只要坐立不安,肯定跟老情人脱不了干系,这些事时萧都已经习惯了,上个月被叶驰这厮强拉硬拽的拖去吃烛光晚餐,还没进餐厅门呢,迎面就遇上一个妖娆的女人,那胸大的,时萧当都怕她动作一大就跳出来,臀部恨不得扭到天边去,一看见叶驰,身子都快软了站不住了,不是旁边一个脑满肥肠满脸畏亵的秃头男人扶着,时萧觉得,没准就堆乎了。
声音刻意娇软的,时萧没吃就饱了,叶驰就跟遇上瘟疫似的,就跟那个男的说了两句场面话,拖着她就进去了,一边还拼命解释,说就以前见一两面儿,可时萧就是再傻也能看出,那个女的目光里的含义,跟叶驰这混蛋,肯定有过一腿,这顿饭她还能吃下去就怪了。
回家脱了衣服对着镜子摆了个S造型,发现,就是自己生俩了,这身材依旧没见长劲儿,比起人家的□童颜,她就剩下童颜这一项了,对于叶驰成天抱着她说媳妇儿身材多好多好。产生了严种怀疑。
那一礼拜她都没让叶驰近身,最后把叶驰逼急了,按着她问明了缘由,气的差点吐血,有了这个教训,叶驰对过去那些旧账,是唯恐避之不及的,被他媳妇儿这么一看,他心里就开始敲鼓。
时萧什么也不说,清明的大眼划过叶驰落在桌上的电话上,狐疑的问了一句:“谁的电话?怎么我进来就挂了。”叶驰抱着媳妇儿,低头亲了一下:“是锦城,让我帮他解决夫妻问题。”
时萧噗嗤一声乐了:“就你,你当自己□专家啊!别回头把人家两口子劝散了吧!”叶驰笃定的道:“散不了,锦城那紧张样儿,他媳妇儿一辈子都跑不了。”说着,不忘抱着自己媳妇儿表表忠心:“就跟我一样,认准了,死也得抱着我媳妇儿死……”
时萧脸一红:“成天就知道贫儿,我先去睡了。”转身跑了。叶驰从门缝了瞅着他媳妇儿进了主卧,才拿起电话打了过去,一接通,封锦城那边就噼里啪啦一通埋怨过来:“叶驰,你丫太重色轻友了,这么会儿功夫,你能跟你媳妇儿整出什么事来,还撂我电话。”
叶驰没好气的道:“我就是忒仗义了,不然,现在早抱着我媳妇儿美去了,哪还会听你欲求不满的废话。”
封锦城不跟他斗嘴直接问:“你说,我这事儿怎么办?”叶驰道:“锦城,你是真让你媳妇儿折腾傻了怎么着?这么简单的事儿,还用得着问我啊!咱们以前怎么玩,谁知道,你就意思意思写几个对付过去不就得了,难不成你媳妇儿还真挨着个去求证啊!”
“对啊!”叶驰一语惊醒梦中人,封锦城放下电话,拿出一张打印纸,铺在桌面上,唰唰唰,大笔一挥一蹴而就,拿着大作就去敲他媳妇儿的门。
嵇青靠在床上抱着笔电,刚跟梓沁聊完天,梓沁是昨天回来的,虽然两人还没见面,可从她的语气中,嵇青也能知道梓沁有多快乐,能让梓沁抛开所有包袱,快乐幸福的生活,可见柯医生有多爱她,那些为了爱而用的小阴谋,现在看来,真不值得追究,就像封锦城。
嵇青忽然想起张鹭的话:“你知道那个男人为你做了多少事?姐夫当时的问题,根本没有外界说的那样简单,正赶上纪检□期间,姐夫最后还能落个全身而退,你以为那么容易,那一阵,封锦城光在饭局上陪酒就喝到胃出血,你呢?一走了之,留下那么个烂摊子让他收拾,嵇青你想过吗,如果不是他爱你,以他的为人,他会管这闲事吗?如果不是爱你,他会变着法子的非找你回来,他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叩门声拉回嵇青飘远的神思,嵇青把笔电合上放在床头柜上,下去开门。打开门,就见封锦城目光闪烁的站在门外,客厅的壁灯投射他脸上,他的局促不安清晰可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男人已经变了个样子,过去的深沉仿佛一去不返,他的感情如此露骨的倾泻而出,为什么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
五十九回
“媳妇儿,我写好了……”封锦城的目光习惯性划过狡诈,嵇青突然发现,现在的封锦城在她面前几乎透明的,他所有心思都无所遁形,这一点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
嵇青伸手抽出他手里的纸,纸上罗列的几行密密麻麻的人名,令嵇青心底的醋意不觉翻涌而上,看了前几个,后面的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了。
封锦城小心的观察他媳妇儿的脸色,眼瞅着他媳妇儿的小脸从白到黑,暗叫一声不好,当机立断伸臂抱住嵇青:“媳妇儿你得说话算话啊!你可说了,我要是全交代了,就让我进屋睡的。”
嵇青斜眼横了他一眼:“我怎么记得,我说的是其他的好商量呢,而且,你说都交代清楚了,只是你一面之词,我还要辨别真伪,所以,今晚不行。”说完,利落的挣脱封锦城,缩回去,哐当一声关门,落锁。
封锦城皱着眉盯着眼前的门咬牙切齿,要是给他一把斧子,都能直接劈门而入,软的不行,他只能来硬的,这是官逼民反,怨不着他。
去储藏室翻腾出备用钥匙,□钥匙孔里,扭开,一进屋封锦城就愣了,屋里的顶灯熄了,只有一盏暖色调的小夜灯幽幽亮着,温暖的光线释放出来,铺满整个主卧,里层厚重的窗帘仍旧拢在两侧,垂落地上轻软的白沙也染上丝丝缕缕橘黄|色灯光,营造出温暖又浪漫的氛围。
床上黑色滚金线的床单,他媳妇儿侧躺在上面,大红的薄纱睡衣,挂在身上,很性感的款式,细细的肩带,胸前深V,镂空蕾丝边,并未显出诱人□,他媳妇儿的头发很长,烫了些大波浪,拨在一侧,浓浓的发丝,那么恰好的遮在胸前,却更令人血脉喷张……
腰肢柔软曼妙,下摆紧紧盖住臀,薄纱下的镂空丁字裤,若隐若现,封锦城就感觉浑身血液突一下冒上来,鼻腔一热,他没出息的流鼻血了……
嵇青本来是为了逗逗他,这件睡衣还是以前封锦城买的,她前两天收拾衣服的时候找了出来,就放挂在衣橱里,刚才宽大的浴袍里面就穿的这个。
嵇青也没想再为难他,就像张鹭说的,身在福中她应该惜福,她跟封锦城折腾了这么些年,现在想来竟都是误会,封锦城是爱她的,很爱很爱,爱到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却一点都不知道,她太糊涂,这男人又太过强硬,嘴硬心却软,他的心里装了她,就变得绵软起来。
以前种种误会伤害都已过去,她能把握的是现在和未来,还有身边这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嵇青觉得,张鹭说的一点没错,她是矫情,明明喜欢,明明爱,却比谁都怯懦,这只能说明她还不够爱,至少不如封锦城爱她这样深,这样切。
她跟张鹭这辈子也做不到一笑抿恩仇的地步,因为张鹭,她跟封锦城分开两年是不争的事实,当初张鹭发到她邮箱的照片,给了嵇青致命一击。
那时候,她跟封锦城正渐入佳境,感情虽未明了,但嵇青能感觉到那种日益加深的幸福,只是幸福的积淀太浅,也是她对自己的信心太过薄弱,看到照片上两个□祼滚在一起男女,她觉得自己的世界顷刻便成了灰色。
女人是最善于自欺欺人的动物,知道封锦城在外面有女人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赶上父亲的事儿爆发,她落荒而逃。
后来她看了很多帖子,渐渐明白,那照片上的合成技术挺拙劣,基本上有一点电脑知识的就能做出来。
后来她回来了,张鹭也并未偃旗息鼓,心机手段逐一使出,在她跟封锦城之间制造障碍,其实嵇青自己潜意识里也笃定,封锦城不会喜欢张鹭,如果他喜欢,根本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可心里总觉得膈应,就像一粒沙跑进眼里,不致命可时时刻刻让你感觉到她存在着。
她跟张鹭算是情敌吧!战线拉的漫长的情敌,可她今天那些话虽仍旧不好听,却实实在在是良言,她的目的头一次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撮合,她这么做的原因,嵇青不想去猜测,她真切感觉到,张鹭正式从自己跟封锦城之间退出了,虽然还有不甘,却退得干净利落,这也是嵇青佩服张鹭的地方,某些方面那个女人很出色。
而自己跟她比,显得太过平凡,平凡的小女人,平凡的小矫情,因为身边有封锦城,她想就这么平凡的幸福下去。
幸福的女人取悦自己的丈夫,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她没想到,一向自制力超凡的封锦城,还能流鼻血,尤其,她现在也没[随梦·电子书下载乐园—wWw.Smmtxt.cOm]怎么样吗?
嵇青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若有若无划过身上的薄纱,她微微一动,垂感超好的薄纱下摆,顺着她的动作滑开,修长细白的大腿,就这么无遮无拦的落尽封锦城眼里……
封锦城觉得,他媳妇儿真是在挑战他的极限,亦或是在玩火,那双迷蒙的大眼,望着他,勾的他三魂七魄都飞离体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封锦城摸了一把鼻血,再不迟疑,直接扑了过去,动作迅速,敏捷的仿佛一头捕食的猎豹,要把猎物生吞活剥……
嵇青被他压在身下:“妖精,你这个妖精……”封锦城嘴里嘟囔出来的话,令嵇青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手一抬,捂住他的嘴,极力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眨眨眼刁钻的道:“封锦城,你纸上写的东西我看了,我觉得还是没交代清楚,所以,今天你还是去客房睡……”
“交代?”封锦城张嘴狠狠咬了她的小手一口,嵇青吃痛:“交代什么?过去那些女人捆到一块儿,也不是你的对手,你一个人就把你男人弄的五迷三道了……媳妇儿,现在让我进去,你男人要是再憋着,就憋出毛病来了,这可干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不信你摸摸它,你摸摸它,它都快想死你了……”
拉着嵇青的小手就往自己身下塞,大嘴落在他媳妇儿的红唇上,辗转,厮磨,撬开唇齿深入……仿佛饥渴了多少年,终于找到了水源一样,拼命吸吮……嵇青甚至感觉舌头跟口腔都被他亲的麻酥酥,手下触碰的热涨所在,在她手中昂扬跳动……
封锦城的亲的心满意足了,才放开她的唇,顺着唇角一路滑落下去,粗重压抑的喘息喷薄而出,热烫在嵇青耳后,嵇青忍不住颤栗……那种颤栗,根本不由她控制,从耳后经由他的不断游走的大手,传到她的四肢百骸,令她舒服又难耐,若有若无的低吟从她嘴角流泄而出,散空气中,说不出娇柔暧昧性感□……
封锦城的确憋得太狠了,根本没心思做太多前戏,大手下滑直奔主题,感觉他媳妇儿的湿润,毫不犹豫挺身而入……那久违的紧致温暖,令封锦城短暂停留片刻……嵇青还没适应那种突然被扩张的疼痛,就被他带进疯狂的频率中不可自拔……
情潮一波一波,席卷而至,淹没理智,淹没所有,只剩下亘古不觉的韵律,在激|情中浮荡,抛开所有顾虑,没有误会,没有分离,没有绝望,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眼前的人,在她身上奋勇冲刺的男人,她爱的,也爱她的男人……
嵇青的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脖颈,手指扣在他颈背上,随着他的动作飘来荡去,仿佛一叶孤舟,跟着他的节奏抛上,落下……
任那股熟悉却有陌生的情潮,从心底升起,逐渐壮大,随着他的动作或低或高的跳动起来,仿佛火焰,烧灼的嵇青五脏六腑都开始滚烫……啊……到了制高点的刹那,她的身体不由弓起一个高度,瞬间落下去……那种余韵的并未延长太久,就被封锦城更快的节奏,撞的零散飞去……
这男人仿佛要刺穿她,手掐在她的腰骨上,她都能感觉到他手指巨大的力道,嵇青嘴里的呻吟还没出口,就被封锦城全数吞进肚子里,他沉闷的吼声,回荡在嵇青耳侧,嵇青觉得仿佛一头兽……
他伏在她身上,浑身汗湿,虽粘腻,却有种水□融的亲密,他还在她里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嵇青甚至觉得刚才某一刻,自己仿佛融化在他身下一样。
封锦城细碎的吻落下,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湿漉漉性感的唇,脖颈,耳后,锁骨……当他裹住那顶端的红樱,嵇青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那力道强大而熟悉的吸吮,她能感觉自己的奶水汩汩而出……
她急忙去推他的头,封锦城却握住她的手,扣在掌心,抬起头来,坏坏一下,轻薄唇角带出的一丝奶白的汁液,令嵇青所有血液嗡一下直冲向大脑,同时,感觉体内某一处迅速膨胀起来……
六十回
激|情如潮水缓缓退去,浑身疲累没有一丝力气,但嵇青却不想就此睡去,微微睁开眼,窗外一轮明月皎洁生辉,侧耳倾听,仿佛有秋虫呢哝和着秋风拂过窗棂,这一刻美好的仿佛一场最绮丽的梦。
“封锦城,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嗯……呃……那个,睡觉,你要是不累,我们可以再干点儿有意义的事儿……”
嵇青不禁笑了,撑起身子一翻,整个人俯趴在封锦城身上,手捏住他的脸撕扯,不容他闪躲:“爱就爱,这么不干脆,可不像个男人?”封锦城的大手从她的腰间滑落:“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用不用我再证明一次。”
嵇青翻了个白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上次张鹭给你做的专访,你说什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看?”
封锦城目光闪了闪:“多老远的事儿了,翻旧账的女人最不可爱,媳妇儿你要记住这一点,引以为戒,还有,以后少跟张鹭联系,就你这智商,让她算计了都不知道。”说着,搂着她的腰一侧身,把她抱在怀里,腿夹住,拍了拍她的后背:“看在你男人刚才那么卖力的份上,乖乖睡觉……”
过了一会儿,感觉怀里的嵇青气息均匀,封锦城才缓缓松了口气,现在想来,自己那次专访失常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他媳妇儿了,或许更早,只是他始终迟钝的未曾发觉,以至于他们夫妻走了这么多弯路,真是那句话,沟通太重要,他跟他媳妇儿就是太缺少沟通了。
封锦城把媳妇儿往怀里搂了搂,长长吐了口气,闭上眼睛,窗内鸳鸯交颈,窗外花好月圆,终于是大团圆的结局,虽俗气,可那又怎样。
封锦城心里想着,以后就是一路坦途了吧!毕竟他们两口子经过了太多坎坷和考验,上帝也该抬抬手了,可他忘了,还有一件事他忘了说。
过了几天,嵇青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以封锦城的性格,好容易把她哄好了,应该非常快速的提复婚的事儿,可这过了好几天也没动静,嵇青不免开始狐疑,难道这家伙觉得现在这样刺激,在离婚关系下同居,亦或是因为她前些日子的刁难,他拿起乔来了?
嵇青发现,她说不出口,离婚她能痛快的说,复婚她主动提,总觉得的没面子,这桩事逐渐变成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堵在心口,难受非常。
嵇青生了好一阵子闷气,也若有若无的暗示了封锦城几次,可那个男人不知道是变迟钝了,还是怎么?就没理她这岔儿。*.
其实嵇青是不知道,封锦城心里也敲鼓呢,封锦城多精明,哪会看不出他媳妇儿的明示暗示,只是有苦难言啊!
他跟媳妇儿的结婚证还在他手里攥着呢,复什么婚?,可要是实话跟他媳妇儿说了,封锦城又怕这好容易盼来的和谐小日子飞了,他这刚滋润几天啊!因此,秉持着能混一天是一天的原则,开始装傻充愣。
入了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梓沁携柯医生来了,梓沁五个月的肚子,却一点也不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孕妇,行动异常敏捷,只是她身边的柯医生,总是紧张的不行,她一动,他就站起来跟着,亦步亦趋的,被梓沁没好气的嫌弃了半天,说是跟屁虫,她这么说的时候,柯医生总是颇温柔的看着她,唇边那缕宠溺的弧度,令嵇青很是感动。
四个人在城里一家有名的火锅店吃了晚饭,梓沁两口子就回饭店去了,明天一早,柯医生还要开会,他这次来B市出差要三天,怕梓沁自己在家里有烦闷,就拖了她来。
看着两人车子开远,嵇青不禁叹道:“梓沁前三十年过的辛苦操劳,幸亏遇上柯医生,可以预见,后五十年里她都是幸福的。”
封锦城扣住她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一下:“媳妇儿,你是说我们吗?”嵇青记起前仇旧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遇上你是我人生的劫数,而且,我们现在可不是夫妻,说不定以后也能遇上像柯医生那样温柔的男人呢?”
他媳妇儿这一阵子没少用这样的话刺他,一开始,封锦城真嫉妒忐忑,可后来想想,他们实打实的两口子法律上,事实上,都是,他媳妇儿想跑没门,想通了这些,就淡定了。
他淡定,可嵇青淡定不起来,越想越难过,她给他生儿育女,到头来连个名分都没混上,想着想着,嵇青委屈上来,等车一停进车库,她扭脸冲封锦城道,:“你到底想怎么着?不想复婚,我们就分开,这样不清不白的日子我过不下去……”
委屈的眼眶都红了,他媳妇儿如今可真是原形毕露,大概笃定他这辈子就爱她一个,因此,有恃无恐,封锦城觉得左宏那句话真对,这女人就不能宠,宠着宠着,就是自己的大麻烦,尤其他媳妇儿现在,有攒钤交厝サ氖仆罚稍不满意就给他使小性子。
有时候,封锦城都觉得,他闺女小雪都比他媳妇儿懂事儿,封锦城还是偏向闺女,小丫头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是个二十四孝的爹,可儿子不行,父子俩因为嵇青,已经隐隐形成敌对关系,水火不容。
只要儿子醒着,他就甭想跟自己媳妇儿近乎,以前是他一近乎,那小子就玩命的嚎,现在会爬了,直接爬过来,拍打他,小手贼有劲儿,直到他躲媳妇儿八丈远,他儿子才满意,手脚麻利的爬上她媳妇儿的膝盖,张开手抱着他娘,像个挂在树上的树袋熊,大眼睛水汪汪,一眨一眨的邀宠,十足一个谄媚的佞臣。
他儿子从小就不是个好鸟,当着他媳妇儿,那个可怜可爱的模样儿,要是就他们父子俩个,他那眼睛直直瞪着他,封锦城总觉得,里面蕴藏着狡诈。
他媳妇儿总说儿子跟他一摸一样,封锦城琢磨难,不成自己小时候也这么讨嫌,哪天得空问问小雪的奶奶,现在还是的先哄媳妇儿要紧,不然今晚上不让他进屋,可就没戏唱了。
封锦城抱住他媳妇儿,亲了一口:“好,好,好,复婚,可明儿是周六,后天是周日,人民政局不开门,周一我去办吧!你在家等着就成。”
谁知嵇青执拗的摇摇头道:“我想我们俩亲自过去,郑重其事的,当初草草结婚,后来又匆忙离婚,我总觉得,我们的婚姻出现这么多问题,是不是跟我们对待这事的态度有关系。”
封锦城冷汗冒了冒:“媳妇儿,你迷信了啊!咱俩去了还得排个,我一个过去的战友,现在是民政局副局,我直接找他就行了。”
嵇青目光闪了闪,狐疑的看着他:“封锦城,你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我怎么总觉得,你不想让我去呢?”
封锦城呵呵一笑:“媳妇儿,你就喜欢胡思乱想,我是怕累着你,天又怪冷了……”嵇青看了他几眼,刚要推门下车,却被封锦城拽住,贴过来,凑到他媳妇儿耳边儿嘀咕了几句。
嵇青脸一红,眨了眨眼,那眼色儿,封锦城知道妥了,浑身一股热浪直冲上来,封锦城熄火灭灯,用遥控器把车库的门按下,随着自动门落下,车库里黑了下来。
封锦城轻车熟路的把副驾驶的位子放低,嵇青几乎平躺在上面,封锦城覆了上来……亲了她两下,大手就急切的从她的羊绒裙探了进去……嵇青下意识夹腿,封锦城不禁低笑了一声:“媳妇儿,张开让我进去……”
满含暗示性的话,令嵇青忍不住轻轻颤栗,四周黑的不见五指,只闻衣物簌簌的声响,跟两人不稳的喘息声,暧昧又刺激。
大约是这样的气氛更容易动情,至少,嵇青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封锦城的手指碰到一片湿滑潮润,不禁笑了:“媳妇儿,你想要了是不是?想不想要,嗯……”
嵇青了脸烫的不行,单手直接拉下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嘴,这男人废话太多,另一只手去拨弄他腰间的皮带,解开,柔软的小手伸进去,握住哪一处跳动,开始轻缓揉搓……
封锦城舒服的哼唧了两声,他媳妇儿如今真开窍了,这技术简直一日千里,他险些在她手上就泄了。
封锦城抽出他媳妇儿作乱的小手,大掌下滑,握住他媳妇儿的圆翘,野蛮顶入,强劲的力道,令嵇青不绝呻吟出声……
嵇青以前真不知道车震是怎么回事,可随着封锦城加快的节奏,车子也剧烈晃动起来,跟他的动作呼应,仿佛身在起伏的海浪中,说不出舒服……她高高翘起的两条腿,挂在封锦城肩膀上……每一次都那么深,那么有力,最后到达巅峰一刻,她几乎尖声叫出来,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车库里,久久都未停歇……
嵇青瘫软在位子上,一动都动不了,任封锦城开了车内顶灯,用湿巾清理,激|情过后的封锦城有种令人惊艳的慵懒,看上去更加性感。
嵇青忽然想起他刚才那熟练的动作,心里不禁酸了酸,眯着眼道:“以前跟多少女人车震过?”封锦城一愣,目光飞快闪了闪,倾身过来缠绵的亲了他媳妇儿一会儿:“我发誓,以后就我媳妇儿一个,如违此誓,终身不举。”嵇青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这个誓言的确挺毒的。
第二天嵇青没跟封锦城回封家,梓沁打了电话过来说大学里的同学聚会,联系到她那儿,正好她在B市,不如一起过去参加。
以前的嵇青绝少参加这种同学会,可现在她终日无所事事,去一次也没什么,主要得陪着梓沁,毕竟梓沁是孕妇。
同学会很热闹,唯一不美的地方,是有一个女同学喝多了,喝多了拉着嵇青絮叨她失败的婚姻,最后还从包里掏出离婚证扬了扬。
嵇青倒是没仔细听同学的悲惨经历,就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离婚证看,怎么跟她的不一样呢,她拿过去看了看:“怎么是红色,不应该是绿色的吗?”旁边的梓沁点点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生孩子生傻了,都什么年间的老黄历了,早改了,结婚离婚都是大红的。”嵇青脑子转了转,忽然就明白了过来,咬牙切齿的大喊一声:“封锦城……”
六十一回
自从他媳妇儿找了他老丈人出来,非要跟他离婚开始,封锦城就开始日愁夜愁,愁的都快白了头,也没想出招儿来。
离婚肯定不成,好容易逮回来的媳妇儿,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就离婚,岂不太冤了,尤其,有那张结婚证捆着他媳妇儿,他才能放心。
萧博雅令封锦城感到了沉重的危机感,他媳妇儿虽说已经给生了闺女,可依旧有不长眼的男人,非得凑上来,赶都赶不走,要是他跟媳妇儿离婚了,封锦城都不敢想那后果……
就在封锦城着急上火的时候,就这么寸劲儿,他一下车就看到电线杆子上贴着的办证小广告,眼前陡然一亮,可让谁去?怎么去?又犯了难。
有心交给助理,可这事儿忒跌份,封锦城还真丢不起这个脸,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自己去,按着广告上印的联系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一个有些娘的男声传过来,根本没听他说什么,直接说短信联系,接着封锦城就收到了一个短信,短信上写着上Q聊。
聊Q这样的事儿,封锦城真没干过,他媳妇儿倒是经常聊,以封锦城的理解,实在不知道聊Q的意义跟乐趣在哪里?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有什么可聊的,若是朋友,直接打电话不就得了,他媳妇儿却乐此不疲。
可此时他再不屑QQ这个东西,也被逼上了梁山,为此封锦城坐在电脑前面捣鼓了大半天,才注册了个QQ号,然后加了办假证的好友,对方问他准备办什么证?封锦城直接打了三个字离婚证,对方沉默良久,才发出几个字:“我们不做离婚证。”封锦城立刻问:“为什么,不是说什么证都做吗?”然后加了一句,钱不是问题。
对方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把地址告诉了封锦城,让封锦城过去面谈,封锦城心里就纳闷,现如今这做假证儿的,都快成无间道谍对谍了,就一个离婚证,瞧费这劲儿的,他真有心不做了,可他媳妇儿那边一天一天催。
封锦城只能按照地址找了过去,城郊结合部的小村里,车一开进巷口,远远就看见不远处电线杆子下面蹲着个抽烟的瘦皮猴一样的男人,看到封锦城的车停在跟前,瘦皮猴有傻楞的站了起来,有些拿不准这是不是电话里非要办离婚证的男人。
办假证这活儿,瘦皮猴儿已经干了好些年,真是各式各样的证件儿都弄过假的,就是这离婚证真是头一回,你说现如今离婚也不费事儿,直接去民政局一办不就得了,谁吃饱撑的花钱办假的?
尤其这个才下车的男人,那高人数等的气势,俊美的轮廓,还有他身后的百万名车,简直就是一个现如今最香饽饽的高富帅,要假离婚证干啥啊?瘦猴子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不禁犹豫起来,别是弄错了吧!
把手上的烟掐了扔在地上,看着封锦城小心迟疑的问了句:“那个,您是来办证的那个……”封锦城皱皱眉瞥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老实人,形容猥琐。
封锦城点点头:“我要快件,现在就要。”瘦猴子眼睛一亮,故作为难的道:“立等可取,可要加钱的。”封锦城点头认可。
封锦城跟着瘦皮猴进了村里,七拐八绕,到了一个挺偏的地儿,设备还挺全,弄得一台彩印机,旁边角落里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证件外皮,有三个人,收拾整理。
瘦皮猴儿是真没做过离婚证,但是有模板,他跟他老婆十年前就离婚了,索性把自己的离婚证拿出来比照着,给封锦城做了个差不离的。
看着封锦城的车开出老远,旁边他的姘头羡慕的道:“这男人真帅,哪个女人要能摊上这么个男人,谁舍得离婚,还不死缠活缠的贴着,一辈子不松开。”
瘦皮猴斜眼瞄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不管谁摊上,跟你也没一毛钱关系,赶紧的,回去给我做饭去,成天家长里短……”
后来没过几天,邻居两口子办了离婚,拿着离婚证还没进门,就被瘦皮猴瞄见,暗道:“坏了,做错了,谁知道现如今这离婚证都改成大红的了。”忐忑了几天,没见封锦城找回来,才放了心。
封锦城也不知道离婚证是假的,他这边还没把复婚的事儿混过去,离婚证这事儿就东窗事发了。
封锦城一进家门,就见他媳妇儿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嘴里啃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他媳妇儿如今越来越勾人了,生了小亮之后,那张小脸有红似白的,刘海有些长,斜过一个好看的弧度,遮住饱满光洁的额头,加上圆乎乎的苹果脸,胸前绣着偌大米老鼠的大体恤,怎么看也不像两个孩子的妈。
勾的封锦城馋虫上来,过去一ρi股坐到他媳妇儿身边,大嘴就凑了上去:“媳妇儿,想不想我?”嘴根本没挨上他媳妇儿的小脸,就被他媳妇儿一巴掌推了回来。
嵇青瞥了他一眼:“封锦城,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呢?”封锦城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难道他媳妇儿知道了,又一琢磨不能啊!他媳妇儿这脑袋瓜儿,一根弦,没那么多心眼,再说,离婚证那事儿他可谁也没跟说,他媳妇儿怎么可能知道。
虽心里这么想,毕竟有些心虚,封锦城目光闪了闪:“我哪有瞒着你的事,没有。”嵇青瞪着他:“封锦城,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掂量着办吧!”等了会儿,封锦城还是不承认。
封锦城这死咬牙硬的样儿,嵇青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就知道这男人不能信,这才多长日子,一桩一件,骗了她多少事了。
嵇青从ρi股底下把离婚证拿出,来啪一声摔在茶几上:“封锦城,真难为你了啊!哪儿做的假证儿,连离婚证都做,既[随梦·电子书下载乐园—wWw.Smmtxt.cOm]然做了,怎么不做个近期的,还非的做个十年前的……“封锦城心忽悠一下就凉了。
得罪媳妇儿的后果,就是封锦城又搬回了客房里睡,他媳妇儿下了令,严禁他靠近主卧两米之内,不然,明天她就带着孩子回娘家。
现如今,封锦城最怕他媳妇儿回娘家,他老丈人有了老伴,两个老的没事干,就喜欢跟孩子玩儿,小亮跟小雪一去,一人一个,陪着玩,他媳妇儿腾下空来,就出去练瑜珈,封锦城也不是阻挡他媳妇儿的爱好,主要那个瑜珈班就在萧博雅的律师楼旁边,他媳妇儿一去练瑜珈,顺便就会跟萧博雅吃饭。
就算知道两人没什么,可看到他媳妇儿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他心里也舒坦不起来,因此除了第一次,以后每次他媳妇儿练瑜珈,他都跟着,他媳妇儿要是跟萧博雅吃饭,他也Сhā在中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博雅故意为之,每次都说他们以前那些事,说他媳妇儿那时候多可爱,多漂亮啦,他多喜欢她啦等等,说的封锦城一股子一股子的冒酸水。好容易他媳妇儿的瑜珈课告一段落,他可不想重新勾起来,因此,这娘家万万回不得。
封锦城憋屈起来,不禁迁怒起给他做假证的瘦皮猴儿,真是一点不敬业,做个离婚证儿还做个十年前的糊弄了事,拿起电话,给胡军打了一电,貌似这假证儿也是公安局打击的范围。
瘦皮猴是做梦也没想到,就是那个离婚证犯了事,他窝在这么个偏僻旮旯,还能惊动公安局,一夜之间,被端了老窝,所以说不管干啥的,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封锦城跟君子不贴边,丫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小人,锱铢必较,有仇必报。
只是俗话说的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封锦城能半天,让他媳妇儿治的没着没落的,最后软磨硬泡,终于他媳妇儿开恩了,又被他儿子隔在中间,看着行,想干点啥儿,得等晚上他儿子睡实了才,能猫进媳妇儿屋里,半截还被他儿子搅合了好几回。
这么过了一个月,封锦城彻底怒了,直接提溜起他儿子的脖领子,扔给封家二老,挟持着他媳妇儿去海南补度蜜月去了。
进了酒店,嵇青根本没来得及欣赏自己最向往的大海,就被封锦城直接拖进酒店,下死力的啃……
激|情过后,封锦城不禁把这些天的疑惑问了出来:“媳妇儿,我以为这次你又要气个十天八月的,怎么这么快就原谅我了?”
嵇青嘴角弯了弯,抬头眸光晶亮的看着他:“嫌我宽宏大量了?”“不嫌,不嫌……”封锦城急忙否定。
嵇青不禁笑了,手伸过床头熄灯,却不小心碰到遥控器,对面的电视墙亮了起来,正是重播上次张鹭采访封锦城那档采访节目,画面的封锦城唇边噙着一个优雅的笑意,俊美洒脱:“爱情我还不懂,但我知道,我要什么,人一生的路很长,沿途的风景不管别致还是狼藉,我都希望身边陪着我的那个人是我的妻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我们中国人最美的意境……”
封锦城抢过遥控器啪一声关上,嵇青瞥眼,这个男人耳根有可疑的暗红,逐渐晕染开来,这个男人害羞了。
不管以前有多少误会坎坷,最终他们找到了彼此,坦诚相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期待着……
作者有话要说:?嗦到现在,终于?嗦完了,说实话,不大满意,总觉得写的有些无病呻吟,没什么激|情,可亲们还是追随到了最后,在此,欣欣向荣致以最诚挚的谢意,下篇会开方萌萌的文,算军旅文吧!尽量写的精彩。另外.明天去北戴河度假,十二号回来,到时继续更新番外,番外除了萧博雅,会写方振东妹妹方楠的小故事,有兴趣的可以继续,不喜欢的,咱们下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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