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大汗的丸井文太和桑原胡狼提着拍子从场上走了下来,接过队友递过来的水,猛灌了两口,擦擦汗,桑原说,“青学的家伙,还真是难缠。”
一场比赛下来疲劳不堪的丸井文太此刻真心没有力气开口说话,继续灌了几口水,点点头表示附议。
“切,是前辈们不济吧。”只在三巨头面前算得上乖宝宝的小海带嚣张地咧了咧嘴角,冲和他有甜点革命友情的前辈丸井文太做了个鬼脸,扬了扬下巴,“等下我会彻底击溃他们给你看的哦不济的前辈!”
“嘛,志向不错,不过还是要注意尊重前辈哦小子。”噗哩一声轻笑,扛着球拍的仁王雅治抬手压了压小学弟的头,把一头海藻样的头发揉得更乱,坏笑着走开。
“切原学弟,在这之前,还是先让我们上场吧。”柳生比吕士温文尔雅地开口,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切原赤也的后背,推开了挡住路的小学弟。
“啊对不起柳生前辈!”切原赤也顾不上龇牙咧嘴地冲上去找仁王学长算账,慌忙让开了道路,让温和笑着的柳生前辈走了过去。
看着上场前接受真田弦一郎赛前教育的两人,再看看一脸单纯的小学弟背后被贴上的画着“傻瓜~”图案的纸,月见山妆裕忽然好想冲上去把那两个比赛前还互换身份的家伙的衣领扯着怒吼一顿。
但是她还是脸皮没有厚到那个地步,只有默默掩面扭头,问一旁刚刚结束了段考赶过来观战的贺茂学姐,“学姐,等下我可以找个角落把仁王那个家伙殴打一顿么?”
贺茂学姐脸皮抽了抽,“我觉得,你应该先把网球部王牌二年级后背上的那个东西给扯下来。”
——要是等下背上贴着那种东西就跑上场去比赛,就算赢了也会被真田学弟修理得很惨烈的吧……
贺茂桃前如是想道。
默默捂脸,月见山妆裕磨磨蹭蹭地挪到小学弟背后,伸手,扯掉那张纸。
“咦,学姐有事吗?”感觉到有人在身后,小海带疑惑地转头。
“……没有,看比赛吧赤也。”月见山妆裕怜悯地看了小学弟一眼,默默挪回自己的位置。
坐在立海大方观众席上最高处,怀抱着傲娇舔着爪子的俄罗斯蓝猫,白泉静萝的眼底一片沉静。
“这场也会赢的。”托着下巴坐在白泉静萝身边的玉城雪纱忽然开口说。
白泉小姑娘没说话,只是摸了摸猫咪的毛。
“然后,接下来,就会输的。”玉城雪纱像是一个急于预言的女巫,抓住白泉小姑娘白嫩嫩的手臂,力度大得让小姑娘咧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小姑娘细嫩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红印,“你相不相信,他们会一直输下去啊!从第三单打柳莲二开始!——”
被白泉小姑娘抱在怀里的猫咪霎时间就炸毛了,凶狠地冲着玉城雪纱“喵喵”叫了几声,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没事的大喵!乖啊!”忍着疼,白泉静萝安抚住了自家炸毛的猫咪,然后转向玉城雪纱,唇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那张白嫩得像是刚出炉的小笼包的小脸上,却没有被笑意沁透,眸子沉静,像两坛不会波动的井水,“玉城学姐,你看见的是结果。而我,看见了过程。”
——【不管所谓的剧情会不会将骄傲的少年们拉下神坛。】
——“我始终看见的,都是他们的努力。”
小姑娘细嫩的脸上是微笑着的坚定,“我相信柳前辈。”
————我是忽然好手痒好想写白泉小姑娘和柳莲二少年的故事的分界线————
球场上比赛的状况阿妩一点也不知道。
哪怕和手术室相隔不远的病房里就开着收音机,播报的声音虽然普通人类听不见,但是却不依不饶地穿透了墙壁执着而强硬地送进了阿妩的耳中。
可是她一点去细听的心思都没有。
“谁把这种东西打开的?不知道手术前需要绝对的安静吗?”严厉的护士长的声音传了进来,阿妩也没心思去关心收音机播报的第三场比赛的输赢胜负。
她的目光,紧紧地缠绕在少年的身侧。
冰冷的麻醉药物顺着针管注入少年苍白的手臂。
少年缓缓地合上眼。
看了一眼身旁一身淡色青衣的白苏,阿妩深深吐出一口气。
“开始吧。”白苏回瞥了阿妩一眼,眼神有些古怪,还是神情淡漠地开口,手腕一翻,掌心上躺着一团茧样的莹白光团。
阿妩知道,那是传说中比药白骨活死人的天蚕还要神秘数百万倍的上古蚕丝。
上古时期有女戏于马,马死后,马皮蹶然卷女以行,尽化为蚕,绩挂于树间。
到了黄帝时期,黄帝战胜了蚩尤,庆功时候,从天而降身披马皮的美丽姑娘,将蚕这种生物带到了人间。
普通的百姓自此开始在黄帝的原配妻子嫘祖教导下养殖桑蚕,为了表示尊重,称呼那位从天而降的披马皮姑娘为蚕神马头娘。
实际上,蚕神这个前缀只是说着好听,那马头娘也不过是个活了数十万年的老妖怪,盘算起来,和同时代的妖物神族相比仅仅是个藏头藏脚的小角色。
但是,正是这种小角色,却是躲过了上古时代洪荒大劫的硕果仅存的妖物之一。
时间愈久,即便平日畏缩山中不肯出,灵力日积月累,也是不可小觑的对象。就连素来蛮横的天界,平素没事也不会找上门去招惹她。
如果狐族老祖十二尾天狐还活着,只消吩咐一声,量那马头娘也不敢违背了它老人家的意愿,保准是乖乖地把东西送上门来。
可惜,狐族这些年子嗣凋零,唯一一个继承到了老祖血脉的阿妩还受了重伤,连下床都难。
求大长老出面不切实际,白苏只有自己硬着头皮闯进了马头娘的地盘,拼着断了三根肋骨才从马头娘的巢|茓里撕扯了一小块上古蚕丝溜之大吉。
至于马头娘会不会打上青丘去讨要说法,白苏表示,她已经不是青丘的头儿了,这种事,轮不到她操心。
马头娘在上古时候吐出的蚕丝,蕴着上古时代天地间尚未消散的浓郁灵气,活了数百年的蚕都有着生骨洗髓的奇效,更何况是数十万年的存货,不管是对妖族还是神族都是大补之物。
——【拿这等宝贝来给自家侄女儿心念念的人类少年洗髓换骨,真是大材小用啊大材小用。】
心疼地看着自己拿三根肋骨换来的宝贝蚕丝,白苏肉痛到好想就这样反口不干了。
“拜托你了,姑姑。”强撑着抬手支出一片浓郁的灵气氛围,阿妩抬头,黑白分明如琉璃珠似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白苏。
白苏心尖一颤。
——【真是……讨厌的相似神情啊……】
十指交错,两掌之间,一团莹白色光芒大盛,白苏低声吟唱着古老的咒语。
轻轻翻转手腕,指尖施力,白色的光团化作细线,从少年的指尖注了进去,一入体内,像是活了一样,自如地钻进少年的血脉中,渗透了层层筋络。
哪怕是打了麻醉,这种从灵魂开始颤栗的疼痛,也让少年在昏沉中咬紧了牙关,浑身冷汗。
“麻药好像失效了。”时刻关注手术台上病患状态的护士惊呼出来,对主刀的医生说。
“稳住。加大剂量。”医生头也不动,声音稳重地嘱咐。
————————我是手术台情景纯粹瞎掰在下是学拔牙补牙的所以考据党止步的分界线———————
深入灵魂的疼痛,撕咬着少年远不如妖族强韧的身体。
大滴大滴的冷汗从少年的额头流下,牙齿紧紧地咬住,却无法分散一点痛意。
从身体的每一处,脉络深处,如同怪虫横冲乱撞地撕咬着,此起彼伏如惊涛骇浪一般的痛觉几乎要将这个人类少年覆灭,一路直冲进大脑,几欲毁灭他的一切意识思维。
少年的身体忽然就要痛到曲卷起来。
“快!压住他!麻醉师!注射麻药,剂量加大!”主刀医生惊呼。
隐身在旁操纵上古蚕丝的白苏脸上倏地煞白。
见到姑姑陡然难看的脸色,阿妩的眼瞳剧然缩进,直直地盯着白苏脸上的神色变化,“姑姑……”
“低估了上古蚕丝的威力……”白苏的嘴角扯开一个勉强的弧度。
她也想不到,放了数十万年的东西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效力。一开始因为心底嘀咕着担心东西年久效力消散,白苏根本就没有考虑减量使用,用的就是妖族能承受的最大剂量,可是。这使用者却是个人类……
“……会怎么样?”阿妩的脸白了白,追问。
“能量太大了,如果……”白苏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会因为承受不住这股能量,神形俱灭……”
“阿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白苏转向阿妩,认真严肃地说。
——【心理准备……什么……什么准备……】
唰地一下。
少女娇美的脸上,惨无人色。
直直地盯着痛苦神色的少年,眼睛一眨不眨。
却在同时,忽略了白苏眼底一抹得逞的笑意。
白苏垂下眼睫,发丝挡住了唇角泛起的轻嘲。
——【死丫头,你也有这么神思恍惚巨受打击的一天啊……】
抬头,正准备说些什么。
白苏却见身旁支撑着灵气氛围的少女撤了笼罩在少年周身的灵气,直直地,扑了上去。
——“阿妩!——”
忽然想到了什么,白苏的脸上,这次是真的神色大变,可是被阿妩不知何时下的禁制禁锢住脚下,寸步也动不得,只能一脸惊骇地嘶吼了出来——
“阿妩不可以!姑姑骗你的——我有办法纾解的!——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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