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后,湿润的水汽伴随着男性的气息从后面轻轻淡淡地袭来,叶妃舒转过身来,将电话直接放到了白禹的手里。
“有你的电话。”
白禹一愣,低头看了一眼屏幕,英挺的眉头不动声色地蹙起来,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雁过无痕。
叶妃舒了然地一笑,心里实际已经在冷笑,“接啊,怎么不接。兴许找你有急事呢。”只是话一出口又觉得没有意思,自己何必动这些小情绪,她干脆直接朝着门外走去,坐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十分钟之后,白禹匆匆出了门。
他走的急,关门的动作有点大,落在叶妃舒的耳里,就像是一把重捶落下来,震得脑子里面嗡嗡得响。
眼前电视节目虽然放着,可是她却一点儿都看不进去,液晶显示屏上里人物的热闹,好像只是让一个人的她在这一刻显得不是那么落寞孤单。
“毕夏然走了?”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叶妃舒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的思绪。
毕念己皱着眉头,站在叶妃舒的旁边,身上早已经换下了棉质的睡衣,柔软的布料质地穿在粉嫩嫩的念己身上,衬托的念己玉雪可爱。
叶妃舒立时就打起了精神,自己怎么会是形单影只的呢?她还有念己啊!
叶妃舒把念己招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他是又去看那个南音了吧?”毕念己不屑地扬高了声音,“我就知道!每次都是这样!”
听他这个说法,好像还不止一次了。
叶妃舒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乖,我们不去管他们。”
“妈妈,你真的不在意吗?你见过那个南音吗?”
毕念己仰起了脸,大眼眼里面水光盈盈的,澄澈的一望就让人看到了底,眼里面写满了不满和气愤。
“见过。”叶妃舒轻轻地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有些飘渺,跟轻烟似的,一吹就能散了。
那样美丽的女人见过了,就会在脑海 ...
(里面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更何况南音一直就像是看不见的影子,存在在她的生活中。
“她是个疯子。”毕念己嘟起了嘴。
叶妃舒知道念己是因为南音把花砸到他脸上的事情,对南音心有不满。所以听到念己不喜欢南音,她心里是觉得高兴的。
如果念己喜欢南音……
叶妃舒又回想了当初在游乐园门口看到他跟南音亲昵如同呣子的那一幕,立刻暗中摇头,甩开这个影子一样的南音,不要让她影响自己的生活。
“你不信吗?”毕念己很敏感,似乎因为叶妃舒没有出声附和他的说法。他双手一撑,从沙发上跳到了地上,“我带你去看。”
叶妃舒被毕念己拉着往门外走,叶妃舒制止了他,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太晚了。”
她不是很想去看南音,或者其实是不想去看到南音跟白禹亲密的画面。
毕念己很认真地看着她,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语气,“你难道愿意爸爸总是这么晚出去吗?你难道希望专属我的爸爸被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的孩子夺走吗?不是说了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吗?”
呵,叶妃舒惊诧地看着这个小不点,人小,气势倒不小,这还拿出了成语来教训她了。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我们抢就可以了啊。”
尤其是感情这种事情,如果将一个不爱自己的白禹绑在自己的身边,这对她和白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叶妃舒宁可高傲地孤单到发霉!
毕念己不满地扁嘴,小拳头用力地挥了挥,“有什么是抢不到的?我们抢了吗?抢都还没有抢?胆小鬼!想要的就要抢回来!你不去,我只去!”
叶妃舒赶紧地抓住了这个要往走的孩子,“你把衣服换了。”
不情不愿地换完衣服之后,叶妃舒无奈地跟着毕念己出门了。
本以为会在庄园门口遇到阻碍,可是小家伙一句话就轻轻松松地进去了。
叶妃舒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毕念己。
“我前面来过那么多回了,那可是前期准备。算是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了。”毕念己很平淡,又摆出了小大人的气势。
“我们不用进去,在这一栋楼里面就可以看到对面的场景。”
毕念己轻车熟路地将叶妃舒带到了一栋没有亮灯的别墅里面,又拿出了一个望远镜。
叶妃舒接了过来,没有想到会看到南音被捆在了床上,正在用力地挣扎着,而白禹就在旁边。
叶妃舒下意识地要挡住念己的眼睛,谁知道下面会不会是儿童不宜。
毕念己推开了,“你看看,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叶妃舒再一次拿起来,这回她看清楚了。
南音本应该隆起的肚子这会却是平整的!
VIP237昨天,今天
( 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叶妃舒不敢置信地用力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睁大眼望了过去,南音的肚子还是没有变化,跟她刚才看到的一样,平平的,扁扁的。ww
上一次寺庙里面见到南音大着肚子跪在蒲团上的样子还在脑海中记忆犹新。
叶妃舒不敢置信地呢喃出声,“难道孩子流掉了?”
毕念己靠在叶妃舒的身边,也拿着一个袖珍版的望远镜看着,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好奇地转过脸来,“什么孩子?”
“就是……”
啪地一声,本来黑漆漆的房间里面骤然间被刺眼的光明照亮,叶妃舒立刻抱紧了身边的念己,紧张地看着此刻站在门口没有任何表情的守卫。
“怎么躲在里面不开灯呢?我还以为有贼进来了。”
守卫一脸不解地问。
毕念己沉了脸,颇有气势地呵斥,“我们在房间里面看星星呢,你赶紧关灯!”
守卫立时顺手关上了灯,带上了房间的门。
毕念己的第一个反应是回头去看对面别墅里的动静,可就是这么眨眼的功夫,对面的房间里面窗帘已经掩上了,无法再看清里面的情景。
夜色里,天空上的星光寂寥,黯淡地发着自己的光芒。
叶妃舒说不出这一刻的感受,默默地等了一会,转头看向还在执著观望的毕念己,“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好不好?”
“要不,再等等吧?”小家伙还是不死心。ww
叶妃舒沉默。
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叶妃舒暗中打了个呵欠,孕妇的生物钟很准时,本来这个时候她早该进入到了梦中了。
“开了!开了!”毕念己欢呼雀跃,兴奋地拉着叶妃舒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一起看,“你看窗帘又拉开了!”
叶妃舒只好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一边暗中懒懒地去摸不知道刚才被自己顺手放到哪里去了的望远镜。
黑暗的环境再一次被璀璨的光照亮。
“说了不要开灯!不要进来!”毕念己忍不住发火了,刚才自己说过的话那些人都当没有听见么,可是他一回过头去,手里的望远镜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爸爸……”
叶妃舒听见毕念己这脆生生的一声爸爸,脑子里的瞌睡虫顷刻间都被吓走了。她僵硬着脖子,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转过了头,呵呵干笑了一声。
一身墨色休闲装扮的白禹以肩膀为支点,倚靠在门边,璀璨的光芒投射在他俊朗分明的五官上,像是镀上了一圈圣洁的光。
他线条流丽的唇边溢出一抹笑,像是写意的画风里面俊逸的点睛之笔,可叶妃舒却觉得刺眼的厉害。
她此刻的行径落在他的眼里,不就是偷窥被抓住了吗?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抹光,难道不是在得意吗?
叶妃舒真相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这儿看星星?这儿能看到什么星星?”
白禹含着笑走到叶妃舒和毕念己的面前。
很明显,刚才发现了他们行踪的守卫已经把行踪告诉了白禹。
毕念己一脸懵懂,很给力地顺着白禹的话转移话题,“那在哪儿能看到啊?”
“去楼上。”白禹扶起了叶妃舒,带着她们俩走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面。
毕念己在房间里面打了个转,有些失望,这里也不是露天的房间,就是摆放了几张躺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里怎么能看星星?”毕念己抓住了叶妃舒的手,不满地看了白禹一眼,“我们回家吧,妈妈。爸爸是个骗子。”
白禹扫了毕念己一眼,“这么着急着要走,当时怎么吵着要来?”
念己立刻一双眼睛瞪地圆溜溜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满是不解,“你怎么知道是我要吵着来?难道……不可以……是……”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看了叶妃舒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要把叶妃舒拉下水的话。
白禹把毕念己抱到一张躺椅上,又把叶妃舒扶着坐下了,这才笑着回应,“你妈连问都不屑问一下,更别说会做私底下来看这种口是心非的事情了。”
叶妃舒心里咯噔一跳,对上白禹充满深意的目光,那一刻心里莫名地惊慌,立时就转开了目光。
不得不说,白禹这话说到了她的心上,她确实不屑做这种事情,今天全部都不过是来陪着孩子,满足念己的好奇心。
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房顶上的灯光亮起来,刚才还看着稀松平常的房顶这个时候看上去是深蓝的夜幕,上面缀满了一闪一闪的“星星”。
整个房间里面,就跟置身于璀璨的星河,深夜的星空里散发柔和的光,明暗交替,与闪着荧光的墙面交相辉映。
这……一刻,突然间觉得好熟悉,就好像是昨天和今天同一个时间在放映。
那个时候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他骗傻傻的她说那闪着璀璨光芒的钻石都是廉价的水钻,他那一句人这一辈子只结一次婚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他这一句话,差一点骗了她,也骗了他自己吧。
当初认真付出的感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因为她现在想起来,心里面会有种暖暖的,涩涩的痛。
想笑却又有泪意,想哭,却又觉得是温暖的。
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过,凉凉的,痒痒的。叶妃舒抬手去擦,感受到指尖的柔软,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泪。
怎么能哭呢,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声没有出息,叶妃舒赶紧地擦拭干净,一定是怀孕之后激素分泌过多,让自己变得跟林妹妹一样多愁善感。
房间里面开了充足的暖气,如同春天一般。白禹在她旁边给念己指点着天上的星座位置,偶尔念己脆生生的童声响起,问上一两个问题。
这和谐的父子活动的情景,让叶妃舒心里波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迷迷糊糊之中,本来已经进入梦境中的叶妃舒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朦朦胧胧中睁开眼,发现抱着自己的人是白禹,她安了心,只问了一句,“念己呢?”
“他已经被抱到了床上睡了。”
叶妃舒一颗心安了,再一次沉沉地睡去。
VIP238揭秘
( 早上醒过的时候,叶妃舒是从白禹的臂弯里面醒过的。ww
看到他离着自己这么近,叶妃舒脑子里面都是他跟南音在一起的样子。
“离我远点。”她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
白禹平白无故被打,不禁有些无语,“怎么了?”
“抱着你的音音去睡啊!”
原来是为着这个,白禹无奈,“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想要你一个人。”
叶妃舒不屑地挑眉,抑制不住地冷笑出声,“你当我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吗?你说几句话我就会信了?我早已经过了耳听爱情就会轻易动心轻易相信的年纪!”
白禹神情凝重地看着叶妃舒,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在翻涌,“所以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对不对?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我的,对吧?”
叶妃舒若是去经商,他丝毫不怀疑她会成为这方面的佼佼者。事实也证明她消失的那七年中,她成为了厉焱管理团队里面的一名得意战将,发挥了她身上精于算计的本能,将利益最大化。
在爱情里面,她更是吝啬地令他发指。她是一个贪婪的孩子,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她还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需要你不间断地去爱她。
通常情况下,往往是他给她一个世界,她还他一个回眸。
他若爱她十分,她回应他三分。若是他付出的低于了五分,那她就会变身吝啬的财主。
一直以来他都为她这样软硬不吃看似傻傻的但是戒心太重的个性头疼,可是那个时候……在整个毕家遭遇到倾覆危机的时候,他感谢过叶妃舒这样令他咬牙切齿多少回的性子。
那个时候,他不能让她呆在自己的身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送走,让她跟自己脱离关系,那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仔细想想叶妃舒的表现,白禹心底里苦涩,就跟吃了黄连一样。他不得不赞叹自己对她的了解,她没有让自己失望。
叶妃舒情不自禁地蹙了眉头,眼神里满是不置信,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那天抱着的不是南音而是一团空气,相信你每一次接到她电话火烧眉毛一样匆匆走人了只不过是去急救吗?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只是在尽一个医院的职责啊?你他妈是那个女人的药 啊?半夜叫你过去盖着被子纯聊天啊?谁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面是不是想着的是那个不在你身边的?”
白禹脸色倏然间变冷,“我在你心里是这种用情不专的人?”
叶妃舒硬气地昂着下巴,否定道,“不是。你在我心里面,都不是人。”
白禹被叶妃舒这话给气笑了,松开了对叶妃舒桎梏,转身下了床。
叶妃舒懊恼地坐在床上,房间里面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回想起刚才的表现,不免又有些懊恼,刚才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多掉价,太没有出息了。
她也知道自己矫情,可是现在的自己剩下的怕就是这点挣扎着的自尊作为底线了。
去而复返的白禹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上了新的一套衣服,走上前来示意叶妃舒下床。
“干什么?”
“不是说觉得我说的都是假话吗?那我就带你好了。”
白禹蹲下身去,将拖鞋替叶妃舒穿上,替她围上了一件大衣,拖着她的手出了门。
这是叶妃舒第一次踏入这栋别墅,整栋楼里都静悄悄的。楼梯的墙面上挂满了男人和女人的合照。
女的笑容明媚,比四时明媚更胜,是南音。
只是这个男人……
叶妃舒的目光流连在上面的时候,白禹侧头扫了一眼,像是在解释,“上面的人是夏然。”
叶妃舒迷茫地眨了眨眼,还想要多看的时候被白禹揽住了肩膀,“这些没有什么好看的。”
来到了二楼的走廊,门口站着三个护士装扮的女人,见到白禹的到来,一起恭敬地低头算作问好。
白禹直接将叶妃舒拖到了最里面角落的房间里面。
整个房间里面只放了一台液晶电脑,屏幕亮着,正在播放着什么。
叶妃舒被白禹按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自己看。”
他低声说道,随即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叶妃舒慢慢地倾身上前,看清楚了画面上的女人就是南音。
她真美,坐在床上穿着白色的棉布睡衣,玉一样精致的人儿。即使发丝微微地凌乱,也美得就像是不慎跌入了尘世中的精灵。
只是……看久了,叶妃舒就发现了不对劲,南音的表情一直就没有变化过,就像是玉雕刻出来的一尊艺术品,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那双眼睛定定地,也不知道看向了哪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事情太入神了,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说这是起床之后脑子的空白阶段,叶妃舒也可以理解,可是这时间似乎有点太久了些吧?莫非女神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叶妃舒还在疑惑着,视频里面多了两个人,是刚才跟白禹打招呼的护士。
护士一左一右靠近了南音,她还是跟没有看到她们一样,就跟提线的木偶一样。护士们给她穿衣服,她就任由她们抬起她的手臂。护士们给她擦脸,她就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
整个过程中,南音一点儿笑容也没有,也跟护士没有任何的交流。
护士们又端了早餐,她似乎还是没有反应,仍旧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直到另外一个护士拿出了一个婴儿玩具,她才有了反应。几乎是劈手就抢夺了过去,抱在怀里不停地把玩着,摩挲着,刚才失去神采黯然蒙尘的眸子这一刻流光溢彩般耀眼。
护士们在这个时候给递上了盛满了粥的勺子到她的嘴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南音咽下去了,然后目光又在上面流连着。
叶妃舒眉头拧起,结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一直以来的困惑在这一刻好像终于得到了答案,南音明明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表现得却像是个个四五岁的孩子,让人哄着喂饭吃,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房间的门被推开,白禹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放了牛奶、面包和水果。
叶妃舒没有去动这些看上去很有食欲的东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VIP239过敏
( 白禹扫了一眼叶妃舒面前的屏幕,那上面南音还在被两个护士喂着饭。
“她受过刺激,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了。”
白禹不是很想说起这个话题,将温热的牛奶递送到叶妃舒的手里,示意她先吃早餐。
“吃完再说。”
叶妃舒顺从他的意思开始吃早餐,刚好到这个时候她也觉得有点儿饿了。
白禹在旁边看着叶妃舒把整盘水果吃干净了,到最后一个三明治的时候,她已经吃了一半,实在是吃不下,就搁回了盘子里。
白禹顺手将叶妃舒咬剩下的一半拿起来,放在嘴里,三两口吃了个干净。
叶妃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干嘛吃我吃剩下的?”
“因为看你吃,好像很好吃的样子。”白禹有些意犹未尽地盯着叶妃舒的饱满润泽的唇,叶妃舒一接受到这样直勾勾的目光,立刻警铃大作。
她冷漠的转过脸,为了避开白禹逼人的眸光。
屏幕上的南音已经下床了,穿着睡衣在房间里四处走动,臂弯里面好像还抱着一个娃娃。她小心翼翼地轻轻摇着,一边专注地看着怀里的娃娃。
那张美丽的脸上因为专注而凝聚了圣洁的光芒。
这个南音,上一次在寺庙里面见到的时候明明看着就像是个正常人啊!
“说真的,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叶妃舒指着视频,“你是不是找人假扮的南音?我上次在庙里面看到她的那一次,她肚子是大的,看着特别正常地和我说话呢!怎么现在到这里就跟神经病,疯子一样不正常?这是不是假的?”
叶妃舒真的没有办法把这个时候的南音和那个女神一样的南音联系到一起。
白禹低垂着头,声音冷漠,“那你可以去亲眼看看。人就在楼下。”
打量着她不敢吗?
叶妃舒二话不说,真的走到了二楼。
有一名护士守在门口,对着叶妃舒微微一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想进她,可以吗?”这里的房门不像是医院里病房的门,没有小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按理来说是可以的。只是……”护士小姐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您是不是有用过香水?”
叶妃舒一愣,低头在自己的睡衣上闻了闻,确实有淡淡的花香,这是她把香水放在衣柜里面的缘故。味道已经很淡了,没有想到这个护士鼻子这么灵,居然闻出来了。
“南小姐对花过敏,包括花香。只要是她接触到这些东西,会引起她的情绪躁动,也会让她的身体过敏。”
叶妃舒也没有坚持,又沿着原路返回,一步一步地踏上台阶。
难怪上回念己说这个女人把花摔他脸上了。
叶妃舒暗中叹口气,这个女人居然对花过敏,也就只能这样好好地保护起来,藏在这座庄园里面了。
只是……
叶妃舒脑海里忽然间闪现一个镜头。
那天晚上的绑架案,她明明记得坐在自己身边的南音身上飘来了花香的味道!
VIP240母凭子贵
( 这个念头让叶妃舒顿住了脚步,呆立在原地。
到底是谁在说谎?
脚下的步子变得沉重起来,叶妃舒满脑子里面都是那天晚上的场景,再回忆一遍南音的出现,那些绑匪们的表现。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白禹的出现,那个晚上四周太黑了。
她所了解到的,都是从那几个素不相识的绑匪嘴里面听来的。
叶妃舒想起自己第一回被绑架的事,那是毕夏然和白禹联合演的一出戏。
有句话说的很对,眼见的也不见为实,同样的,所听到的也不见得就是真。
只是……
叶妃舒眼中的波光盈盈,那是一池本来平静的湖水起了波澜,一圈圈的水纹荡开了,轻轻地柔柔地冲击着她心内的认知。
叶妃舒暗中咬住了牙,并没有回到白禹的身边,而是沿着刚才白禹带她过来的那条路,朝着昨晚上留宿的那栋别墅。
初冬的风里寒意十足。叶妃舒的脚步却是慢悠悠的,她享受这一刻的清冷,似乎能让她翻涌的心绪能够平复下来。
白禹从身后追上来,语气薄责,“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自己走了?”又注意到叶妃舒低头不说话,察觉是哪里出了问题,关切问道,“怎么了?”
“她一直都住在这个庄园里面吗?我意思是,她一直都是由这么多人陪护着,没有遇到过绑架什么的吗?”
叶妃舒仰头看他,澄澈的眼里映照出他的影子。ww
白禹不明白叶妃舒为什么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掌下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栗,这是因为冷吗?
“没有。没有熟悉的人在,她很容易发病。”
白禹将叶妃舒的衣服大力地拢紧,伸手将她满满地抱在怀里,加快了脚步朝着室内走去,“外面冷,赶紧进去。”
叶妃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丝丝的凉意钻进了五脏六腑里面,隐隐地冷得她心里某个角落很疼。
“那如果,我和南音同时遇到了绑架,时间很匆忙,绑匪要求你付一千万,而你一时之间只能取出来五百万。这个时候,你选择救谁?”叶妃舒敛着眸光,轻声地问。
白禹低头看了一眼叶妃舒,将她带入了温暖的室内,这才开口回应她的问题,“这种问题根本就不会发生,我不会连一千万都调不出来。”
叶妃舒秀气的眉头一蹙,语气不满,“知道你土豪,我这不是说的如果吗?你就不能想想?”
白禹的嘴角更深,做认真思考状,略微沉吟之后,认真地看着叶妃舒,“我会救你。”
这个答案,其实也不算意外。
叶妃舒的笑意凉薄,“是不是因为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我,所以你说了想让我高兴的答案?”
白禹深邃的眸光凝结在叶妃舒的脸上,眸光中有叶妃舒看不明白的情绪在暗暗翻涌,这让他的眸子看上去幽深地如同黑洞,要将人的神思都吸进去,“南音不是我的女人,她是夏然的初恋。”
叶妃舒的红唇舒展,笑容却是冷的,带着恶毒揣测,“难道没有可能你和你弟弟的初恋都是同一个人?你弟弟死了,你就接手南音啊。”
白禹的瞳孔立时急剧紧缩,火色的荆棘在迅速地蓬勃疯长,“叶妃舒,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这样阴阳怪气?”
她漠然地侧过脸,留给白禹一个拒绝的姿态,无视白禹身上的怒气直接走掉,“怪我不会好好说话,你就不要做那种让人觉得你阴阳怪气的事情!”
只留下白禹站在一楼的大厅里,眼睁睁地看着叶妃舒一步一步身姿优雅地走上了二楼,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傲气与倔强。
再下楼的时候,白禹已经不在一楼客厅了。
叶妃舒跟念己一起出了门,打算看他去上骑马课。
南郊的荒地上新开了一家马场,规模超越了周围了其他省市。
叶妃舒第一次来到马场这样的地方,在念己的带领下参观了一遍,这才到二楼的咖啡厅休息。
她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望下去能够清楚地看到念己上课的情景。
小家伙已经很熟练了,在自己专属的小马驹上驰骋地有板有眼。
自己的儿子可真棒,不管是小西装还是骑马装,穿在他身上都跟模特似的。长大了以后,不用说,肯定是帅哥。作为母亲的叶妃舒与有荣焉。
“真巧。”突然间在耳边响起的女声打断了叶妃舒对着自己儿子发花痴。
一身利落红色骑马装的赵媛噙着矜持的笑,“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你。”
叶妃舒礼貌地回应,“是啊。”
只有这两个字,再无其他的话可以说。
赵媛目光落到了叶妃舒刚才一直盯着的念己身上,小家伙英姿勃发地骑在小马驹上,正在绕圈。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这是打算从念己这儿下手吗?以为讨好他的儿子,就能够嫁进去?”
叶妃舒目光愕然,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说这样的话。
赵媛神色倨傲,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妃舒,“我还真没有想到,最有本事的女人其实是你。厉焱垮了,封池也是为你沦为这个圈子的笑柄,你倒是自在地在这儿搭上了毕氏集团下一任的继承人。肚子里面,还怀了一个。”凌厉的目光夹杂着蔑视,仿佛看到的是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也是,那个疯子怎么都生不出来了。当不了富豪的妻子,当富二代的妈,也不错啊。母凭子贵嘛。”
赵媛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一点儿也没有避讳,正常的音量,足够让周围其他的同样是在这儿休息的宾客们听见。
“看不出来,这年头的小四都这么厉害了。”
“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谁有钱谁就能够享受的女人,一定是某方面的功夫厉害吧,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这里是骑马场,周围都是些有身份地位和收入不菲的人。大家几乎都认识赵媛,可没有几个人认识叶妃舒。
恶毒的议论如同潮水一般,灌进叶妃舒的耳里,让她无处可逃。
VIP241在他怀里,不一定在他心里
( 叶妃舒暗暗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不是害怕畏惧,而是不想让肚子里的宝宝听见这些污言秽语。ww
她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有力的话语,脑子里面就像是打结了一样,混混沌沌的,她是小四?笑话,她才是白禹最开始的妻子。
可是……这话能说吗?
一双手在她最无助的时刻搭上了她的肩膀,像是溺水中人突然间找到了一根浮木一样,叶妃舒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是白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白禹俊朗的脸上噙着一抹讽刺的笑,邪魅而不羁。
他今天确实是被叶妃舒说得那句话气得不轻,可是听人说她和念己来了马场,不放心的他,不由自主地推了今天早上的事情,直接赶了过来。
没有想到,还真的撞上了有些不知死活的人来找事。
“赵媛,在我眼里,你连疯子都不如。”白禹只需要轻轻启唇,简单而又轻松地击溃了赵媛脸上的得色和骨子里高人一等的傲然。
“毕夏然,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还和我们赵家有生意往来!你不要忘了,当初是我一手将你们赵家扶起来,这一次,我也可以切断我们家和你毕氏的往来!”
赵媛眼里淬了恶毒的光,嘴角的笑意僵硬着。他以为他是谁?自己养出来的一条狗,居然还妄想变成一条狼,来反咬自己一口?
自己当初怎么会嫁给了这样一个人!
白禹无所谓地一笑,将叶妃舒从座位上扶起来,“尽管来,我等着。”
他的臂弯有力,稳稳地扶着叶妃舒,所到之处,众人的目光纷纷退避。ww
白禹锋利的眸光像是暗中不动的野兽,将这些人的面孔一一记下,很好,这些赵媛的簇拥者,跟风狗,一个都不能放过。
叶妃舒在他的怀里,几乎什么都不用再去想,安全地走出了那片充满了恶意的公众场所。
白禹将叶妃舒直接带到了车子里面。
“念己呢?”叶妃舒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去,把孩子单独留在这里,毕竟这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人,第一次外出陪着孩子上课。
“等会会有人接他回来。”白禹绕到车子的另外一边,打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可是……”叶妃舒还在犹豫着,担心念己会不会发脾气,说她是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好了。”白禹握住叶妃舒的手,轻轻地在上面摩挲着,这个轻柔的动作安抚了叶妃舒心内的焦躁,“念己是个男孩子,已经七岁了,不是没有断奶的三岁孩子。你不能这样宠着他,男孩子要吃苦。你又不能陪他一辈子。”
叶妃舒神情忧郁,敛着眸光,“我想在他需要我陪伴的时候尽我所能地陪着他。我欠了他七年,一个人只有一次的童年啊。”
她的情绪低落,白禹听她少有的用这样伤感的语气说话,心里怜惜。
“他会明白,陪伴与放手都是爱,而后者会让他以后的路走得更远,更稳。”
白禹将她揽入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上,一边轻轻地抚着她的手臂。
一时之间,沉默在两个人之间流转。
白禹则是想到过往的经历,当初自己跟在妈妈的后面,吃尽了苦头,又当上特种兵,这些磨练让自己成功地躲过了七年前的那场劫难。
而自小跟着爸爸,过着养尊处优生活的夏然……
想起那个替自己死去的弟弟,血液里面仇恨的阴鸷在隐隐地作祟,嗜血的戾气在眼底里翻涌。
他等着抓住幕后的黑手,当年自己的侄儿遭遇到酷刑让他们也尝一次。
叶妃舒脑海里面却还是刚才听到的那些恶毒评价,小四……小四……什么时候这样的贬义标签也贴到了自己的身上。
以前混娱乐圈的时候,她迫不得已委身于他。可是现在呢?她明白,靠在他的怀里,却不一定在他的心里。
“我不想回去。”叶妃舒厌倦了在酒店等待的日子,她突然间很厌恶酒店。那里是个短暂的栖息之所,人来人往,谁都不属于谁,太没有安全感。
“那你想去哪里?”
“随便。”
白禹略微沉吟,“那你跟我去一个饭局吧。”
叶妃舒没有异议。
这一刻,她的心里闪过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南音总不可能陪你出席这种饭局吧?
心底里面甚至还有隐隐的快意。
只不过快意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实是骨感的,就像是烟花璀璨,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变为遍地的凄凉。
偌大的包厢里觥筹交错,男人们谈笑风生,女人们在这种场合一般都是作为点缀。比如叶妃舒,比如她旁边的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你身上这件衣服是香奈儿的新款吧?”
小姑娘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大概是实在太无聊了,凑过来和懒懒喝着燕窝的叶妃舒说话。
她看了看身上的大衣,这是白禹刚才给她披上的,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拢起来了,叶妃舒觉得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是个球。
“你怎么都不化妆啊?”那个姑娘盯着叶妃舒的脸看了一阵,疑惑道。
叶妃舒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犯懒,再加上怀孕了,根本就没有想法化妆了。
“懒得化妆。”叶妃舒笑了笑。
“懒得化?”她似乎很惊讶,“现在居然还有人不化妆出门的吗?你看看,你脸上都有小雀斑了,皮肤白的人脸上有点点小瑕疵就特别明显。”
叶妃舒脸上确实长了许多小斑,淡淡的,“无所谓。”
大概是无语叶妃舒这样自暴自弃的态度,那个姑娘脸上有些不屑,“毕总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啊?”
“什么?”她的声音很低,叶妃舒没有听得很清楚,更加没有搞明白 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一个月从毕总那儿赚到多少钱?”
叶妃舒缓了缓,表情微微地凝滞,不悦地抿紧了唇不语。
“哎,小气什么,我也是被包的,干嘛不说啊?”那个姑娘不耐烦地撇嘴,“我就是想看看你这样的能拿到多少钱。你何必装清高,大家不都是一样的?”
“啪!”叶妃舒想都没想,扬手就给了她一大嘴巴子。
VIP242好脾气都是因为爱你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全场安静了下来。
被叶妃舒甩了一巴掌的女人捂着脸,眼泪就跟开了水龙头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转头进扑进了自己的金主怀里。
好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有人试图缓和现在的场面。
叶妃舒不耐烦,“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出来卖的?把我当什么了,被包还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值得拿出来说的?知道自己不是好东西还挂在嘴上,时刻不忘自己的职业素养?”
全场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是在外面养一个两个小的,叶妃舒这一骂,几乎把大多数人都给骂进去了。
不过,这里面最厉害的,怕还是她身边的吧。
大家屏住呼吸,带着看好戏的态度,坐等着大boss的反应。
白禹站起身,牵住了叶妃舒的手,语气里面透出不满,“干什么打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对呀,对呀,围观的人都在心里异口同声地赞同,这里怎么说都是公众场合,打人无论如何都算不上高雅。
“打疼你的手,不值得。”白禹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大跌眼镜。
叶妃舒冷着脸,将手用力地从他手里抽回来。白禹先她一步站起来,扶起了她,“我们走。”
“毕总,毕总,您别走啊!”
“有话好好说啊,这饭都还没有开始吃呢!”
众人一看他们要走,知道事情闹大了,赶紧地站起来试图挽留白禹。
白禹置若罔闻,扶着叶妃舒外面走,临上车之前吩咐助手,“取消跟这家公司所有的生意往来。”
助手表情微微凝滞,立刻恢复了正常,点头称是。
这件事后来飞速在圈子里面传开,演变成某老板带着小三出席饭局,把别人原配当成是小三,惹怒了原配,当场赏小三一巴掌,最后还让某老板损失上百万的生意。
听到这消息的人无比拍手称快。
只是当事人,那个很霸气的“原配”叶妃舒却并未有觉得开心。
一路上她都保持着一张黑脸,下车的时候也不等白禹来开车门,自己推门下车,匆匆地往酒店大堂里面走。
白禹紧追着跟上,在大堂门口握住了叶妃舒的手肘,“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饭局上那一场闹剧,他并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经过,可是自己的女人出手打人,他无条件地相信必然有她的道理,也及时地站在了她的立场上面。难道这还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
叶妃舒挣扎了几下,没能顺利挣脱,恨恨地盯着他,眼神里没有一点儿温度,“松开!”
白禹对上她的怒意,语气一再地软下来,努力回想着刚才在饭局上到底自己哪里疏漏了,才会让她好好的又变了脸,“是因为我刚才没有怎么和你说话冷落你了?还是因为我刚才没有出手再打一巴掌?”
“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你离我,远远的!有多远就滚多远!”
心里的烦躁已经膨胀到了最大值,快也负荷不了的叶妃舒直接吼出声。见他还固执地抓着自己的手臂,急于摆脱的她扬手就把手里提着的小包包直接砸了过去。
“松手!”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涌动的潮水,已经在风暴的边缘。
白禹淡漠了脸色,终于还是选择听从她的话松开了手,“我松开,你别生气。”
一得到自由的叶妃舒直接走进了电梯里面,看也不看白禹一眼。
站在大堂中央的白禹俯身将叶妃舒扔下的手提包给拾起来,手背上一疼,这才注意到那里被什么刮掉了一块皮子连着肉,血珠一点点地渗出来。这伤口看着像是被什么刮擦出来的。
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的女式小包,白禹暗中叹口气。换了一部电梯,快步追上去,果不其然人已经在房间里面。
只是,当他试图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好像从里面被锁住了,他怎么都打不开,也推动不了半分。
连敲了几下门,叶妃舒在里面也不给半点反应。他加大了力气,敲门声变大,跟鼓点似的,到后面越来越急切。
从门缝下面忽然间唰地一下出现一张纸,a4大小。
白禹捡起来一看,上面言简意赅地写着一个大字,滚!
张牙舞爪的书写风格,最后那个感叹号,几乎跨越了大半张纸,重重的一笔,就连这张a4纸都给戳破了。
可见,书写人叶妃舒心里的愤懑程度。
房间里的叶妃舒看到自己那张纸递出去之后外面就安静了下来,胸口里面的气闷就好像是膨胀得要炸裂的皮球猛然间就被一根针戳的没有气,蔫了。
她给丁晓佳拨了电话过去抱怨自己今天接二连三遇到的糟心事,又说自己刚才对白禹发火撒气的事情。
丁晓佳听完,很冷静地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对他发火吗?”
叶妃舒气还未平息,“因为我觉得这事,我受到的侮辱都是因为他。”
“不不不,我不觉得是这样。”丁晓佳轻轻地笑起来,“你这么闹脾气,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知道他不是你吼一句两句滚就真的会滚的人。”
“那是他厚脸皮,他不要脸。”
“那别的人对他敢这样吗?”
“那是因为我肚子里面怀的是他的孩子。”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丁晓佳不愿意再在这个话题上面继续绕圈子,“反正你就是觉得他人不好,是混蛋,脸皮厚,对不对?”
“对!本来就是这样。”叶妃舒嘴硬。
“那你看看像他那样身份的男人,等着上他的床的年轻姑娘估计都能从绕城一圈了,何必这样委屈自己?我告诉你,今儿他的处理方式就能看出来他不是个软性子的人,能为着你当场就甩手走人。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可是他的好脾气,全部是因为爱你,在意你罢了。你慢慢想吧。”
叶妃舒在沙发上握着电话发呆,目光忽然间注意到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白色的纸。
她好奇地走过去,没有想到背面居然写了一行字。
“开门,我滚回来了。”
VIP243两张嘴
( 叶妃舒将那张纸紧紧攥在手心里面,明明还在气头上却有些忍俊不禁,浅浅的笑意只能含蓄在嘴角。ww
她何尝不知道白禹现在对着自己诸多的容忍,只是她心里面空落落的。
面对丁晓佳的嘲笑,她知道自己就像是缩在自己的壳里面的脆弱动物,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着外面的情况,多少有点像是她现在的状态,看看白禹到底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
有时候,说我爱你,就像是把自己的命脉送到了对方的手里。是死,是活,都由不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无异于自杀。
叶妃舒收回了已经悬在空中准备开门的手,走回卧室里面在床上躺下。
她需要独处,好好思考一下肚子里面这个孩子出生以后的打算。
在床上没有躺多久,孕妇嗜睡的习惯发作了,她还才想到宝贝儿生下来的样子,眼皮耷拉着,进入了睡梦之中。
叶妃舒在卧室里面自在地倒头睡大觉,苦了白禹在那儿敲门没有反应。
他这站在门口往房间里面连塞了十张a4纸进去了,可是里面却愣是没有一点儿反应。他甚至都想,哪怕是再来一句滚,也好啊。别这样不理他,他甚至连自己哪儿做错了都还不知道。
白禹背着手,在门口沉着脸转了三圈,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五分钟之后,白禹从隔壁的露台上爬到了叶妃舒所在房间的露台上。
所幸露台通往房间里的门是虚掩着的,透过缝隙可以看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卧室里面没有开灯。
难道人坐在客厅里面?
白禹放了心,动作幅度也稍微放大了一些,脚下就不知道绊倒了什么,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房间的灯,啪地一声,点亮了。
侧躺在床边的叶妃舒眯着迷蒙的睡眼,被打断了正浓的美梦,她的五官皱成了一团,不悦地
啧了一声,“干什么!?”
没有想到她居然在床上睡觉,白禹悬着的心就松懈了许多,看来气头应该已经过去了。
他走到叶妃舒的床边,俯身替她将滑落到臂弯的被子扯了上去重新盖到肩膀。
“睡吧,睡吧。”
他低声地安抚,像是哄着孩子一样。
叶妃舒的五官渐渐舒展,恢复了以往的沉静。
可是没过一分钟她又睁开了眼,借着床头柜暖色的幽光将还立在床边的白禹打量了一遍,语气警惕,“你怎么进来的?”
“我……走进来的。”白禹下意识地隐瞒了自己类似于小偷爬墙的行径。
叶妃舒懒懒地闭上了眼,唇角的笑意凉薄,“走进来还能弄得灰头土脸?你是挖的狗洞走进来的吗?”
白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这一套全是刷白的灰,狼狈得不行。估计是刚才爬墙的过程中在墙面上蹭到的。刚才周围黑漆漆的,哪儿会注意到这么多。
叶妃舒不屑地哼了哼,“你这样子也不怕被记者拍到,堂堂的毕氏集团总裁也会有灰头土脸的一天。”
这一回,白禹居然没有回嘴。叶妃舒唯恐天下不乱地睁眼去瞧他黑脸的样子,没有想到的是白禹居然就俯身撑在自己的上方。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他放大了的俊颜。
措手不及的叶妃舒缓了三秒这才回过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快走开。”
白禹仍旧是撑在她的上面不动,即使叶妃舒侧开了脸,避开了与他的目光交汇,却依旧能感觉得到他目光在自己脸庞上流连,视线的热度撩得她的体温似乎也在不断地升高。
就在叶妃舒被盯得极为不自然,感觉那种莫名的烦躁就要爆发的时候,白禹终于开口了。
“你脸上好像长了很多小雀斑。”
叶妃舒立刻转过脸,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敢情这人刚才就是在看自己脸上的斑。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叶妃舒咬牙切齿地问,“很多是多少?你怎么不数清楚?”
白禹很无辜,“我数了,只是后面发现太多,放弃了。”
爱漂亮是女人的天性,谁不希望亲近的人夸奖自己,赞她是世界独一无二。这一点上,消极如叶妃舒这样的女人也是不能免俗的。
她忍了忍,“对,你家南音脸上最美了。皮肤就跟牛奶一样白腻的,一点儿瑕疵都没有!你去看她好啦!我有求你看我了吗?”
白禹不喜欢叶妃舒老提南音,这是他们俩好不容易的独处时间,何必老提不相干的人。只是见到叶妃舒气鼓鼓的样子,又起了逗她心思,故意顺着叶妃舒的话往下说,“真的吗?有那么美吗?”
叶妃舒暗地里面磨着后槽牙,“你别装。你抱都抱过她了,你会不知道她皮肤好不好?”
“我不知道别人的审美,我只知道,在我心里,你是最漂亮的,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差别。”
白禹这个时候的眼神看上去特别真挚,嘴角噙着的温柔笑意,暖色的光沐浴在他凌厉分明的五官上,泛起柔和的细腻的光。
叶妃舒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刚才还在嫌弃我长斑,现在又来说这些漂亮话,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叶妃舒愤愤不平,“要不是怀孕,我会长斑吗?”
怀孕对一个女人来说不仅仅是十个月的负担,还会带来身材走形,脸上长斑等等的一系列的问题。
“这些斑让你看上去像个小女孩。哪怕是你长斑了,你在我心里面也是最美的。我爱的,是每一个你。”
哪怕是她的那一面,曾经刺痛过他,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白禹俯下身,虔诚地在叶妃舒的额头轻轻一吻,起身往浴室里面去了。
叶妃舒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静,好一会这才抬手去触碰自己的额头。眉心处似乎还留着他双唇的温柔与暖意。
她回想起自己的少女时期,总是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喜欢的人看,穿着美美的裙子,对着镜子练习着微笑的弧度,甚至是说话的嘴型,都要看上去非常可爱。
她努力地把这些都给了那个人,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突然间也喜欢上自己。
哪怕是风吹乱了头发,都要立刻拨好,心想万一他在这一刻看自己了呢?
这样的生活是会累的,谁能受得住精神老是绷着,忐忑着跟小鹿乱撞似的,就差精神分裂。
可就算是换来他的喜欢又怎么样?
他喜欢的,也不过是自己刻意保持的自己。
那都是不是真实的自己啊。
叶妃舒忽然间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将个性里面所有坏脾气的一面展现在了白禹的面前。
心里的某个角落在柔软,即使她觉得自己不争气,可还是忍不住陷入在这样的感觉里。
一个人的时候,让她敞开自己的心,不去害怕,不去斟酌。
又到做产 ...
(检的日子。
这一次白禹亲自陪着叶妃舒过去。
只是一路上,他都在看电脑,似乎在处理公司的事务。
叶妃舒则转头看向了车窗外闪过的风景,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昨晚上的事情。
偶尔,叶妃舒会用余光看向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的右手,一道红色发白的伤口在手背上,尤其是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那道红色的伤口刺目的厉害。
叶妃舒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本来专心工作的白禹几乎是立刻转过头来,眼神关切,“感冒还没好?都说了出门要戴手套围巾帽子,你还嫌麻烦。”
刚才出门的时候,两个人就为这个事情起了争执。
叶妃舒瞪他一眼,“你连你自己都管不好,还好意思来管我?”
白禹轻轻挑眉,手肘撑在了笔记本上,支着下颌看着叶妃舒,目光里带着深意,“我怎么没有管好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对我意见这么大,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说。”
“我怎么敢对你有意见。”叶妃舒不屑地偏过头,对着外面的街景小声地嘀咕,说出来又不会改。
“那你说我?”
“我乐意!”叶妃舒立刻回嘴。
白禹无奈地笑,“你还有没有道理了?总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这样我才好改正是不是?”
叶妃舒咬紧唇不说话。
白禹看出来了,“你这是故意想吵架。”
“那你还想吵赢了?”叶妃舒斜眼瞪他。
汽车在这个时候已经驶进了医院的大门。
叶妃舒将自己的围巾拢好,戴上了帽子,这才一脸严肃地看向他,“我告诉你,和女人吵架吵赢的男人最后都绝种了。”
白禹只能点头,“是,反正你两张嘴,怎么说都是你赢。”
叶妃舒起先还有些得瑟,这人一向嘴贱毒舌,难得看到他会在自己面前服软。可是走进了医院大厅里面,她又觉得不对劲了,“我怎么有两张嘴了?”
她侧头看身边的白禹,眸光疑惑。
今天叶妃舒确实被包裹成了一个球,还被自己逼着戴上了一个兔毛的耳罩。这让她的脸看上去仿佛只有巴掌大,即使那些小雀斑的散散分布着,自然而又风情。
白禹低头,在她耳边迅速说了一句,
叶妃舒跟被点中了茓道一样,彻底地安静了。围巾掩盖下的那张俏生生的白脸一阵阵的发热,叶妃舒咬牙低骂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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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244开不了口
( 提前两天跟医院的医生打好了招呼,所以也不需要等待,直接进入了检查室。ww
叶妃舒躺上去的时候,还笑着跟医生说,这孩子是不是个姑娘,要不怎么那么安静,一点儿都不折腾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医生在检查的时候眉头蹙了起来,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一直陪在旁边的白禹。
白禹接受到她的眼神,心里微沉,却温柔地握住叶妃舒的手,“生个女孩好,女孩是妈妈的 贴心小棉袄。”
这话听着舒服,叶妃舒看白禹也觉得没有刚才那么不顺眼。
白禹跟着医生先叶妃舒一步到外面的办公室去写化验单。
叶妃舒没有多想,自己慢慢悠悠地穿衣服下床,走出去的时候白禹正好迎上来。
她眼神里充满了殷殷的期盼,一手还轻柔地抚在自己突起的肚子上面,脸上有种即将为人母的圣洁光辉。
白禹觉得无法跟叶妃舒开口说那件事情。
“怎么样了?孩子是不是发育的很好啊?我可想看看这个乖宝宝出来的样子。”说到孩子,叶妃舒一点都不吝啬笑容,眉宇间的母性平和,温柔的笑意从内到外,仿佛春花般璀璨。
她笑着跟自己说期待着这个孩子,她很久没有这样对着自己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难道自己真的忍心说出那样残忍的事实?
“我也很想。”话到嘴边,终于还是不忍心亲手幻灭这一刻专属于她的幸福。
“我们走吧。”白禹揽着叶妃舒往外面走,刚走到医院的门口,迎面就是一阵凉意。
雪花如同柳絮纷飞,星星点点地随着风落下来。
“下雪了!”叶妃舒跟小女孩似的欢呼起来,又低下头去,摸着自己的肚子。“宝贝,你看天空下雪呢。多少年没有看到这座城市下雪了,好像有七年了呢!妈妈以后带你一起堆雪人,好不好?还可以和念己哥哥一起打雪仗,肯定特别好玩。”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勾勒出一幅幅美丽的蓝图。一缕秀发滑落到她侧边的脸颊上,整个侧面线条柔和细腻。
站在她身边的白禹微微仰起了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此刻的心情是沉重的,就连看着这轻飘飘的雪花也觉得不像是白色,都染上了雾蒙蒙的忧郁的灰色。
该怎么说,怎么办?
这些年,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忌讳畏畏缩缩的他,在一无所知的叶妃舒面前,变成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自己,讨厌的无用的犹豫的自己。
“走吧。”叶妃舒语气雀跃,甚至主动挽上了白禹的胳膊。
白禹回过神,在叶妃舒不解的眼神中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转而扶住了她的腰。
“应该让我来保护你。”
他郑重地说。
叶妃舒很满意,就跟女王似的,在白禹的搀扶下坐上了车里。
车子开到了半途中,白禹的手机忽然间响起,扫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他就将手机收了回去。
叶妃舒注意到他的这个小动作,“谁啊?为什么不接电话?”
“无关紧要的人。”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冷漠。
叶妃舒觉得没有意思,车厢里面太安静了,她又不想听音乐,上回她让司机放过,全是古典音乐,特别容易催眠。
“化验单在你那儿吧?”她转头看向白禹,伸出了手,白净的掌心向上,“我想看看。”
“我找找……”他假装在兜里摸了一通,最后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白禹英俊的脸庞上透出歉意,“好像刚才弄丢了。”
叶妃舒有点儿想发火,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没有必要。
“算啦。”叶妃舒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反正医生都说孩子好好的。我等着宝贝儿出来。”
一说起这个,她声音里面都带了一种甜味儿,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
白禹没有说话,低下头假装去忙自己的事情,纤长的睫毛下掩着他眸底里的沉重和郁色,浓烈地几乎化不开。
只要叶妃舒一说起宝贝,他就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本来平稳行进的车子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万幸叶妃舒好好地绑着安全带,加上自己又揽着她,这才没有磕到副驾驶座的后面。
“怎么回事!”本就心情不好的白禹沉声低喝,极为不耐烦地吼,“怎么开车的?找死?”
叶妃舒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见白禹发怒骂人,又忍不住劝他,“先问清楚情况吧。”
“是一辆保时捷,突然间从另外一边冲了出来,险些就撞到了。”司机也极为冒火,他可是十多年的驾龄了,尤其是现在车上还坐着一个孕妇,那辆找死的车居然就冲出来了。
司机摇下车窗,指着还横在车前的保时捷破口大骂,“你还要不要命了?想死就赶紧去!还不赶紧把车挪开!”
保时捷横在这条单行道上,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而这是回酒店最近的一条路。
保时捷始终横在前头,悄无声息地,驾驶座上的人伏在方向盘上,看不清楚长相。
司机在这个时候直接开了车门下车去,可还没有走几步,忽然间身体一僵,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
连吭都没有来得及吭一声。
副驾驶座上的助手立刻警惕地前倾了身体,利落地换坐到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
“不能倒回去!”白禹回头看了一眼,直觉告诉他,倒回去必然有什么等着他们。
这次车祸是有预谋的!
“撞过去!”
白禹沉着声音下了命令。
叶妃舒感受到气氛里的剑拔弩张,缩着肩膀不敢说话。
巨大的震动紧随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的噪声中,叶妃舒紧张地深深埋下了头。
直到感觉身边太过安静了,叶妃舒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从眼前的乱发缝隙中看到了路上一闪而逝的车灯。
助手正在驾驶座上沉稳地开着车。
“没事了。”白禹低声安慰叶妃舒,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妃舒心里莫名地不安。
VIP247他是别人的药
( “估计是有人狗急跳墙。ww”
白禹的语气阴森。
明明可以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有些疯狗就偏偏挑中了大白天,大街上,趁着他带着叶妃舒去做产检回来的路上。
叶妃舒听不明白他的话,她伏在他的胸口,从她的角度去看他,他的侧面线条凌厉地如同刀裁过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白禹让她有种陌生的感觉。
叶妃舒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的肚子,“我害怕,肚子里的宝贝也害怕。”
白禹一怔,搂紧了叶妃舒,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温柔地安抚她,“不会有事的,有我在。”
即使得到了他的保证,叶妃舒还是很忐忑,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今天不去酒店,回庄园。”白禹向前面开车的助手吩咐。
再一次来到庄园,叶妃舒被带到了上一次和念己进去过的那一栋别墅里面。
“这里是最安全的,你安心呆着这里。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白禹将叶妃舒送到客厅里面,连坐都没有坐一下就匆匆离开。
毕念己最近去了国外参加一个交流活动,叶妃舒一个人等到了晚饭的时间,仍旧没有等回白禹。
晚上睡觉之前,白禹打来了电话,让她不用等他,早点休息。
叶妃舒淡淡地应了,还没有来得及说点别的,白禹匆匆地挂了电话。
估计在忙吧。
叶妃舒走到了窗户边,准备将窗帘都关上。对面的那栋别墅里面这一刻倒是灯火通明。
很奇怪啊,叶妃舒回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摆,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一个女人突然间从二楼冲到了一楼,疯狂地砸东西,见什么砸什么,都往追着她跑的护士身上砸。
场面一片混乱。
叶妃舒换上了呢子大衣,准备出门到对面到底是怎么了。
别墅里配备的管家却在叶妃舒下楼的时候阻拦了她。
“可是,我是想看看对面那栋别墅是不是需要帮助,现在好像很混乱的样子。”
管家板着脸,“叶小姐,我觉得你过去是添乱。”
“好吧。”第一回遇上说话这么直接的管家,一点儿情面也不留,叶妃舒也没有办法,悻悻地回到了楼上。
管家一路跟着叶妃舒,接过她脱下的呢子大衣,看着叶妃舒躺到了床上,这才准备放心地离去。
“那个…… 对面别墅里的女人,经常这样吗?”叶妃舒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好奇地问。
“是不是我不回答你,你就不会早点安心睡觉?”
叶妃舒大力点头。
“四年了,时好时坏。只是一到冬天就发病地格外厉害。”
“难道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嘛?”
“一般只要毕先生在,她就会平静下来。她也很喜欢小毕少爷。所以这些年她时好时坏,取决于毕先生的陪伴时间。”
叶妃舒沉默了,心底里有种涩意在蔓延。
南音,她到底在白禹的心里占据着一个怎样的位置?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当初白老爷子给她看的那张照片,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VIP248名媛到阶下囚
( 倘若是当初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还好,一旦明白,就在一个小小的阴暗角落里面发了芽,生了根。ww现如今那根刺是出现在她面前,
好像一切就是因为那张照片发生了改变。
白老爷子听了她无心的吐槽,大受启发,将计就计地真要把自己的孙子送上别的姑娘的榻。自己最后也莫名地被牵扯进去。
幽幽的夜色里面,叶妃舒叹了口气,都已经发生的事情,现在还来想做什么。
第二天白禹仍旧没有回来。
叶妃舒已经习惯他的忙碌,吃过晚饭之后就在一楼的客厅里面慢慢地散步,帮助自己消化。巨幅的落地窗外面是一层单薄的积雪,覆盖了平日里枯黄颓败的草地。
今天的雪下了一天,鹅毛般洋洋洒洒地从鸽灰的天空中飘落下来。
要不是怀孕了,她真的很想去纯白的似乎没有一点杂质的草地上踩一踩,在松软的积雪上印下自己一连串的脚步。
电视机里面播放着今日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有力快速地传出来,热闹的声音将这个华丽却冷清的大厅充满,让她感觉不是太过寂凉。
很多时候她也不看电视,只是听着里面的声音,然后悠闲地来回走动。
走了十分钟之后,腰部的酸痛让她扶住了沙发,停下来微微地喘息。目光顺势落到了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着工人游行维权的消息。浩浩荡荡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住了在一处大楼门口。
特写镜头扫过人群的脸,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似乎是在附近矿上做工的农民工。
管家从厨房里面端来一盘水果,见叶妃舒看的入神,Сhā上一句,“这次新闻闹得挺大,好像是能源公司的矿洞塌方,没了不少人。公司压住了消息,又扣了他们的抚恤金吧。这才越闹越大。”
“你好像知道的挺多的?”叶妃舒感到意外。
“这种事情在我们这不算是什么稀罕事了。我一个表妹的老公就在这矿场做工。这次就出事了,可怜她大着肚子,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家里的顶梁柱一没了,这往后的日子可艰难了。”
“啊……那确实挺可怜的。”叶妃舒眸中流露出怜悯。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管家接听之后,给叶妃舒带来一个好消息,请她去机场接一下即将回国的念己。
“要提前回来了?真的吗?太好了!”叶妃舒念己不在的时间里,她很想他,担心他在国外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得好自己。虽然她知道他这一次过去身边带了十个人,六个保镖,三个生活助理,一名翻译。
“先把这碗药喝了。”管家端来一碗温热的汤,淡淡的药草气息随着她的走近飘进了她的鼻尖,她太熟悉这味道了,几乎这段时间都在喝。她忍不住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还没有开始喝就感觉到那中药的苦涩在舌尖上发作。
念着即将回家的念己,担心错过了接他的时间,让他在机场里面等着受冻。她咬咬牙,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一口喝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我觉得这平常有点涩的药都带着点甜呢,凉凉的。”
叶妃舒笑着跟管家说。
“对啊,小少爷要回来了,您心情好,吃药都不会觉得苦。”管家微笑着回应。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很快就要上高速,只要一过高速,到达机场就只需要十分钟了。
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间,她侧头望向了另外一边,刺目的灯直直地照了过来,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跟一团火似的冲进了自己的视线里。
等她看清楚的时候,她只来得及喊一声小心,那辆兰博基尼已经直直撞了上来,砰地一声之后,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巨大的声音。
强劲的冲击之下,叶妃舒重重地撞击在自己身边的门上,剧烈的疼痛冲击在她的胳膊上,有种让她觉得骨头都要碎裂的感觉。
灾难过后,是窒息一般的安静。
叶妃舒虚弱地倚靠在门边,根本就无法动弹。
耳边好像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叶小姐,叶小姐。”
她努力张了张嘴,明明发出了自己的名字,可是那个声音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眼前的景象开始晃荡,有一缕幽幽的光在暗中闪烁着,幻化出了雪花的形状。
叶妃舒最后一点意识消失,彻底晕了过去。
病房里,安静地只有空天的暖气呼呼地吹着。
加湿器袅袅地吐出了雾气,缓缓地上升,幻化出形式各异的形状,最后又在高空中一点点消失。
白禹盯着加湿器看了一会,涣散的目光又恢复了以往的深邃。
叶妃舒柔和的脸部线条在加湿器营造的雾气中有点飘忽,看不清真切。
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房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一个护士探头进来,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白禹的时候明显一愣。
白禹站起身,快步走到了门外,这才开口低声询问,“什么事?”
护士脸红了红,对帅哥根本就没有抵抗力,“就是来看看病人醒了没有。没有大问题就可以回家了。”
白禹嗯了一声,这才注意到走廊尽头的窗户里面透出了薄薄的晨光,天亮了。
他居然就坐在沙发上守着叶妃舒,就那样枯坐着,到了天明。
意识到这一点,他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微微地僵硬,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的缘故。
他没有立刻回到病房里面,而是稍微走远了一些,拨通了助手的电话,“事情怎么样了?今天的头版头条都准备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白禹眼神阴鸷地牵了牵嘴角,“很好。”
这一次将会是赵媛最后一次上到头版头条。
“名媛”沦为阶下囚的滋味,够她这样自尊心大过天的女人痛苦一辈子。
“毕总,南宫盛要求我们把剩下的钱打到他家人的卡上,他会死死咬住赵媛酒驾加毒驾。”
“嗯,告诉他,只要做得好,我会再多给他一百万。”
VIP249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 鼻尖里面萦绕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叶妃舒吸了吸了鼻子,慢慢地睁开了眼。ww
在陌生的环境里面转了一圈,目光落到床边上的输液瓶,透明的液体正在一滴滴地往下流。那根同样是透明颜色的管子的尽头好像在自己的手上。
这里是医院。
怎么回到这里来了?她脑子里面混混沌沌的,什么都想不起。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你醒了?”白禹意外她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其实算算麻醉药早过去了,她能够安睡到现在已经非常不错。
只是他心底里不愿意看到她醒过来。
可是,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嗯。”叶妃舒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试图动一动手臂,又发现一只手在输着液,另外一只手却酸痛得厉害。
“你别动。”白禹握住了她的手,将她输着液的那只手放在了手心里面,双手合十,拢在了其中,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姿势。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白禹深吸一口气。
叶妃舒白皙的脸色中透出了惨兮兮的白,看着一点精神都没有。她乌黑的头发铺成在净白的枕头上,跟她惨白的脸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黑漆漆的双眸望了过来,目光澄澈地看着他,带着点不解,小女孩似的干净。
再不忍,也要说出来。
白禹俯下身,“妃舒,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叶妃舒迷茫地眨眨眼,明显没有听明白他说的话,又觉得白禹太过贪心,她肚子里面的这个都还没有生出来,居然就想着下一个了。
她嘟了嘟嘴,不满地否定,“生两个足够了。”
可是白禹沉默着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她清楚地看见了里面的情绪,黑色的悲伤。
她预感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去想要伸手去摸肚子,可是右手却被白禹握住了,艰难地抬起了稍微动作就会酸痛不已的左手,却摸了个空。
她摸到的是软绵绵的被子。
没有以往突起的肚子。
叶妃舒的心也随着摸空的手落空了。ww
大滴大滴的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声无息地从她盈满了震惊的眸子里滚落出来。
她的手在颤抖,因为悲伤无声地颤栗着。
“怎么会?”她努力想要把白禹看清楚,可是眼泪太多了,白禹的脸在泪光里模糊了。
“宝宝都已经快六个月了!”叶妃舒紧闭上眼,脑海里面就闪现上回做产检的情景,她都看到了宝宝在肚子里发育出了小手小脚。
那都已经成型了,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居然一觉醒来就这样没有了!
她那些美好的构想,就以这样不可思议的方式落了空。
“全都是因为车祸。”白禹的声音森冷,“肇事者已经抓到了。我不会放过她的。”
“那又怎么样!我的孩子还是没了!”叶妃舒痛哭出声,心里面撕心裂肺一样的疼。
白禹敛着眸光,郑重地承诺道,“不会白白没有的。我会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
叶妃舒的情绪波动得太厉害,哭到后面居然出现了痉挛的情况。无奈之下,白禹只好请医生给情绪激动的她打了一针镇定针。
叶妃舒再一次陷入了昏睡的状态中。
白禹守候在叶妃舒的床边,沉沉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拨开粘在她脸颊上的黑发,一点点地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可是即使睡着了的她,眼角还是噙着泪水。
他还是低估了她的伤心程度。
最意外的方式,送走了那个根本和他们没有缘分的孩子。
白禹俯身,轻吻去她眼角那点泪痕,心底里有一个声音沉重地说着,“我永远不会让你知道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上。”
孩子在她的肚子里突然间停止了发育。
即使生下来,也不会存活。
叶妃舒再一次醒来,情绪仍旧十分低落,可是再没有刚才哭闹的力气。她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抽空了,好像灵魂都跟着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一起走了。
毕念己带着清粥和鸡汤来看她,给叶妃舒说了一些在国外的趣事,叶妃舒才勉强打起了精神来。
只是,她的精神仍旧不大好。
意外的是,丁晓佳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她住院的消息,专程从家里熬了补身体的汤来给她。
短短两天时间,叶妃舒迅速地消瘦,眼窝凹陷下去,双颊就显得高耸了。
尤其是那双曼妙的眸子,大概是哭的太多,充血得厉害,看着跟兔子眼睛似的。
丁晓佳边喂她喝汤,边说她,“这女人小产就跟做月子一样。你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了,怎就不知道坐月子的时候不能老哭呢?”
叶妃舒难过地扁了扁嘴,那种酸涩的感觉 再一次涌到了鼻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要哭出来了。
丁晓佳赶紧地抽了纸,轻轻按压她的眸子,“行,我知道女人是水做的,但也经不住你这样的流啊。我知道没有孩子的痛苦,那说明和你没有缘分。你还是要为你现在拥有的关心你爱护你的人着想啊。”
叶妃舒垂着眼点点头,本来就小的脸瘦的巴掌大,那眼红红,圆润挺翘的鼻尖也泛着红的样子,分外的可怜兮兮。
叶妃舒喝了一碗汤之后就摆手表示无论如何再也喝不下去了。
“喝这么少,难怪现在瘦了。”丁晓佳挺不满。
叶妃舒只能摇头,“真的吃不下。”
“对了。你知道吗,就是上回撞你的那肇事者,居然是本市有名的女强人,赵媛!”丁晓佳之所以会知道叶妃舒住院的事情,全凭这两天在本市闹得沸沸扬扬的酒驾加毒驾的车祸事件。
“这段时间全国不都是在狠抓酒驾吗?你看看那些被抓的闹上新闻的明星还少吗?赵媛简直就是撞到枪口上了。她被抓的时候酩酊大醉不说,被弄醒之后还笑了出来,说她居然看到了警察。她那是嗨冰嗨的连现实和幻觉都分不清了!”
想到赵媛那张高傲的脸,自以为高人一等,众人皆下等的傲慢样子,叶妃舒狠狠地揪住了身下的床单,用力地扭转握紧,想象着这是赵媛的脸。
叶妃舒冷笑,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她还笑得出来?”
“对……对啊……”丁晓佳看叶妃舒脸色不对劲赶紧地转移了话题,“你被担心,恶人自有恶报。她现在的形象一落千丈,我看新闻好像就连她公司的股价也是一跌再跌,才两天就损失了两个亿呢。”
叶妃舒声音冷漠,刚刚平息没有多久的眼泪又一次在眼眶里面打转,“两个亿又算什么,我失去的可是我的孩子。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可是孩子不行!”
...
( 丁晓佳不想看到叶妃舒这样怨恨的样子,“妃舒,你还年轻,孩子还是再有的啊!”
“不……”叶妃舒痛苦地紧闭上眼,“不会了。”
“怎么不会了啊?”丁晓佳只当她这是性格里面天生的消极面发作了,“乐观点!”
“你忘记了吗?上回那个李医生不是已经说了我要是这个孩子没有了,就很难再有孩子了。”叶妃舒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那可是她的最后一个孩子,最后一次成为母亲的机会,最后一次亲手带大宝贝。
错过了这一次,她就跟错过了念己成长的那七年一样,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牙,不知道孩子是怎么牙牙学语,迈出第一步到能够蹦蹦跳跳。
丁晓佳一哽,自己都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哎呀,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而且医学上面没有绝对说法,李医生虽然在本市厉害,可是不代表国外没有更厉害的啊。”
絮絮叨叨地安慰了一通,丁晓佳这才离开。
半个月之后,身体痊愈的差不多的叶妃舒出院,只是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要求车子开到了法院门口。
她要去亲眼看着赵媛的罪刑宣判。
当那个叫做南宫盛的男人将赵媛的事情供认不讳的时候,赵媛忽然间情绪激动。
“你说谎,当时开车的人明明是你,我记得是你!”她撕心裂肺地吼,被旁边的法警牢牢地拽住。
“出酒吧的时候确实是我开的车。”南宫盛 没有否认,“可是她嗨冰了,上头之后就开始飘飘然,非要自己来开车,还说要去高速上面感受一下比风快的感觉。我拗不过她,她一向是个强势的人,我劝她一句,她就一巴掌直接甩过来。我只能让出来了。”
赵媛一个劲地摇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不是的……不是的……”
“当时已经看到了有车子停在十字路口,我说降速,那里停在一辆悍马。她突然间停下来,问我,是多少车牌号?我照实说了,结果她就兴奋地一脚油门,嘴里还喊着,“我要撞死毕家的人!””
这话一出来,全场都哗然。
最后,赵媛成功入狱,名声狼藉。
只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一句忏悔,那副好像天下人都对不起她的丑态,真令人恶心。
叶妃舒跟白禹说起的时候,一个劲地冷笑,“这种人,就应该判死刑。做错事还不知道悔改。”
白禹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感觉到衣服底下的背部线条突兀,语气忍不住放柔了,“好了,别想了。你现在关键把身体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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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等红灯的空隙,叶妃舒无聊地望向车外,突然间注意到一个神色憔悴的女人从街边的小店里走出来。ww
双目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萧瑟的街边像是幽魂一样走着。
这个女人是白瑛。
“在看什么?”白禹的声音近在了耳后,贴近了叶妃舒的脸颊,“看这样子,似乎又要下雪 了。”
可是,白瑛已经近在了三米之外,难道白禹没有看到他?
“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我们去国外过年怎么样?”
白禹将叶妃舒的脸转了过来,让她专心看着自己说话。
“随你。”
她微微一笑,顺势倚靠在白禹的肩头,既然白禹当做没有看见,自己又何必去提,惹人不快。说实话,她也不想跟白瑛那种尖锐极端个性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那样只会让她现在难得的平静生活中充满了尖锐和不快。
叶妃舒跟白禹刚回到庄园,管家已经候在了大门口等候。
管家抬头看了一眼白禹,眼神里面的深意让白禹立时明白估计是南音那边又有了什么事情。
“你先上去洗个澡,管家已经放好了洗澡水。”
“嗯。”
叶妃舒面带倦色地上了楼,在医院里面住了一些天因为小产的缘故都没有能够舒舒服服地泡澡。
确定楼上传来了关门的声音,管家这才低声开口,“昨天晚上在南音小姐的别墅旁边抓到一个鬼鬼祟祟偷窥的人。”
白禹一张俊脸瞬间冷峻,眼眸中闪过如野兽般嗜血的狠戾,“人呢?”
“已经被关到了地下室。”
“审了没?”
“只说是来偷东西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白禹低头不屑地冷哼,“这个理由听上去不错。”
管家试探着问,“要不要给他点厉害的苦头吃?”
“不要太过了,给点教训就行。”白禹语气森冷,“然后把他给扔出去。”
“是不是需要加强那栋别墅的守卫?”
白禹闻言侧过头,透过客厅里的半开半掩的窗帘,能见到对面遥遥相呼应的别墅。那里是这座庄园最豪华最大的一栋别墅,至少外形上面看上去是的。自然而然那里也是最吸引人注意的一栋楼。南音就住在那里。这样的安排是有深意的。
“不用。”
白禹准备上楼叶妃舒,刚才注意到她眉眼间的倦色,怕她一个人在浴缸里面泡久了,睡着了就不好了。
“南音小姐想见您。”管家有些为难地开口。
白禹上楼的脚步没停,头也不回地道,“知道了。”
叶妃舒泡完澡出来,看到慵懒躺在床上的白禹的时候脚步一怔,“你怎么不去忙?”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从镜子里看着眉目沉静俊朗的他,只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些奇怪,“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她怀疑是自己哪儿没有洗干净,对着镜子检查了一番之后却并未发现不妥。又见他仍旧是刚才那样子,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嘴角噙着笑意,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奇怪。
叶妃舒索性不再理他,专注于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手上突然间一轻,毛巾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来的白禹接了过去。
湿润的发在他的大手中,白禹动作温柔,学着刚才她的样子,一点点地轻轻按压着。
叶妃舒等了一会,又觉得他动作太慢,“我还是自己来吧。你去忙吧。 ”
白禹不允许,“你不相信我?”
“真不用擦了,我想把头发吹干,然后睡上一觉。”
“我来。”
叶妃舒立刻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跃跃欲试的白禹,“你行?”
“怎么不行?”
白禹高傲地挑眉。
叶妃舒本想着给他试试算了,但是没有想到他手法倒是挺温柔,知道控制好的温度。
吹到八成干的时候,白禹俯下身,对着镜子里的叶妃舒得意地一笑,“如何?”
叶妃舒没有看镜子,倒是避开了他的脸,“技术不错,去理发店还是可以给秃子吹头发的。”
“调皮!”白禹极为无奈地笑,俯下身去想要亲她。
“我很累。”叶妃舒伸手挡住了脸,隔绝了他即将落下来的吻。
令叶妃舒松一口气的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尊重了她的意愿。
两个人躺在一起,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就在叶妃舒以为白禹睡着的时候,忽然间听到他低声说道,“我也很累。”
极少听到白禹会说这样的话,他总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即使当初在荒原上面,他们在即将饿死的绝境中,白禹也是刚毅内敛。
想从他这里听到一句心里话实在不容易。
叶妃舒微微侧头,目光投射到白禹的侧脸上, 他闭着眼睛似乎在蓄养精神,细密的睫毛在他的眼脸下投下疏淡的暗影,也未能遮盖他眼底的淡淡的灰青。
是太累了吗?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似乎太久没有仔细打量他的脸,下巴线条愈加的瘦削,似乎只有薄的一层肉,叶妃舒抬手触及他的下巴,果然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骨瘦嶙峋。
白禹睁开眼,对上叶妃舒温柔的眸光,心头微暖,“我真担心你会走不出来。”
在医院里面的日子是非常难熬的,起先她常常失眠,到了晚上就开始噩梦连连,不停地高热发烧。
这个时候除了医生护士,一直守在旁边的都是白禹。
叶妃舒挺过最难过的那一周,白禹这才得以喘口气。
“都过去了。”叶妃舒语气里也有些怅然,心念忽然一动,主动仰起脸,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亲。
白禹有些意料不及,没有想到叶妃舒会突然间主动亲自己,扬手勾住了她已经瘦得没有一点多余肉的腰部,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为了念己,你要真的好起来。”他在她的耳边低声絮语。
叶妃舒闭上眼,睡意已经上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已经是夜晚。
清幽的月光疏冷地投射到轻薄的窗帘上。
身边的白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叶妃舒感觉到肚子有点饿,到楼下找吃的。
管家见叶妃舒下楼来,进到厨房里面去热东西。
门铃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
叶妃舒起身打开了门,南音立在门口,绽开一个可爱中带着羞怯的笑容,“你好。”
“你好。”叶妃舒有些结巴了。
“我可以进来吗?”
叶妃舒点点头, ...
(侧开了身,让南音走进来。
南音身上披着一件斗篷外套,脚上却踏着一双毛绒拖鞋,露出一截光祼白嫩的小腿。
南音径直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对着叶妃舒微笑, 一张脸跟瓷娃娃般白嫩,在灯光下看不出一点儿瑕疵。而且这个时候的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人。
“你也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人吗?”南音说话的时候温言细语。
叶妃舒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直接地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不,不是。”她摇摇头,估测了一下厨房到这儿的距离,如果南音突然间不对劲,自己大喊一声的话,管家应该会来得及赶的过来。
“那你能带我出去吗?”南音一脸渴望地看着叶妃舒,一双剪水双瞳盈满了让人心颤的波。
“为什么?”
“我想见他,我不想总是在这里等着他。夏然以前一个星期至少来看我一次,可是我现在有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我很担心他。”南音迷人的脸庞上露出淡淡的忧郁。
叶妃舒忽然间明白过来她口中的毕夏然,就是说的白禹。她低垂下头,敛着眸光,南音口中所说的大半月时间不就是自己住院的这段时间吗?白禹这段时间几乎都陪在自己的身边。
“你认识他吗?毕夏然?”
“嗯,认识。”
南音甜甜地一笑,“麻烦你带我去找他吧。我一个人走不出去这里。”
管家的声音从餐厅里面传来,“叶小姐,可以吃饭了。”
叶妃舒应了一声,抱歉地对南音说,“我可能帮不了你。”
她起身到了餐桌边,桌子上面摆放着热腾腾的三菜一汤。
管家忽然间惊呼一声,“南音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音瞪了眼,像是看到了猫的老鼠,拔腿就往外面跑。
打开门的南音却顿住了脚步。
“夏然!”
欢呼的一声,南音张开了双手抱住了从门外走进来的白禹。
“我好想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她像是小女孩一样依赖在他的怀里,双手抱的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怀里的人就会飞走一样。
“你怎么能随便乱跑?”白禹眉头一蹙,语气薄责。
“人家想你嘛。”
南音娇软着声音撒娇。
“回去。”
“不!我不要!”南音闹起了脾气。
“你需要休息。”
白禹的声音慢慢地放低,紧接着南音就在他的怀里慢慢地闭上了眼。
“把她抱走。”
他的语气没有一点儿味道,将已经昏睡过去的南音交到助手的怀里。然后将手里的东西交到了管家的手里。
那是一根细长的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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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禹做完这一切往大厅里面走了几步,脚步猛然间一顿,看到了站在餐厅一角里的叶妃舒。
“怎么醒了?”
他笑着朝叶妃舒走去。
“饿了,就下来吃点东西。”
叶妃舒的目光从白禹的手上快速地滑过,随即垂头去喝汤。
“刚好,我也有些饿了,和你一起吃点。”白禹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在叶妃舒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管家递上消毒用的热毛巾,白禹反复擦拭了将近一分钟,这才拿起了碗筷。
叶妃舒没有吃多少就饱了,在旁边给白禹夹了几筷子的他喜欢吃的鱼肉。
白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叶妃舒淡淡地挑眉,“吃你的饭吧,早吃完早睡觉。”
白禹忽然间三两下将那一碗吃完,速度快得让叶妃舒咋舌,“你干什么吃那么快,容易不消化。”
白禹倾身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脚步匆匆地往楼上赶,直接到了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上一次她们来过这儿,三个人一起看的星星。
黑暗中亮起了一簇簇的光,星星般闪耀在屋顶。这景象很美,美得像是梦幻一样。可叶妃舒却无心欣赏。脑子里面都是刚才白禹将针头刺进南音身体里的神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不会知道白禹也可以一边温柔着声音,一边果决地麻醉主动扑上来的南音。
他的眼神不会骗人,那一刻是没有任何情绪的,至少在他看到了站在餐厅里的她的之前,都是冰冻着一张俊脸。
“你刚才,为什么不去哄着她了?”
在被白禹抱住的那一刻,叶妃舒开口问道。
“我只想你。”
这答案,让叶妃舒稍感满意。
只是她一向矫情,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白禹最急切的时候或者气氛美好到爆表的时候煞风景。
其实也可以说是某种女人有点小骄傲,明明想要却要故意耍手段,玩矫情的小情趣。
她问,“那要是不想我了,就去找她了?”
这在白禹看来,根本就是没有影子的事情。明明自己人已经在她这儿,一颗心也在她这儿,她却偏偏说这些。
“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白禹不正面回答问题。
叶妃舒一愣,点点头,“问吧。”
“你最想和谁睡?”
叶妃舒瞬间无语,还以为在这个关口他能说出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话来,不耐烦听这些,冷笑一声,“你别转移话题。”
“你无助绝望的时候,你难过的时候,你孤单的时候,你高兴的时候,你会最想要谁在身边?”
叶妃舒已经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给绕晕。
他的脸近在咫尺,放大了数倍。
“我最想要的人……”他的目光深沉,仿佛有深深地暗海在涌动,牵动着叶妃舒的心跳,“都是你。”
那一刻,叶妃舒耳边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在这个静谧神秘的环境里面。
“你呢?”
白禹眼眸紧盯着叶妃舒。
她如墨的长发海藻一般铺陈在脑后,脸色酡红,双目如水,却保持着沉默。
不是没有预料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不需要她说,他已经懂得。
即使不是他,那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就可以了。
白禹闭上眼,掩住眸中的失望,正想说算了,却被叶妃舒一双手搂住。
他听到了这世上最美好的几个字,“我也是……”
VIP252秘1
( 一夜餍足。
叶俊彦和毕念己都即将回家,叶妃舒特意去了超市一趟,打算亲自下厨给大家做出一顿丰盛的宴席。
每一样的原材料都是经过了她的精心挑选,将整个购物车装的满满当当。
排队结账的时候,叶妃舒前面站了两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女郎,正低头看着手机,热切地讨论着什么。
“哎,这个女的可真漂亮,这照片不会是p出来的吧?”
“不会吧,我看着不像。毕竟这位可是被本市第一钻石单身汉私藏在神秘庄园里面的女人。毕夏然把她保护得那么好,可见这个女人肯定就不会是什么一般路人的长相啦!”
叶妃舒站在她们身后,将这两人的对话尽数都听入耳中。她不动声色地探头去看,时尚的妙龄女郎手里拿着五寸的大屏手机,上面正是一张女人曼妙回眸的样子。
无论何时看到都会为之震动的,除了南音,叶妃舒还真没有见过第二个了。
什么时候南音的照片居然流传到网络上去了?
叶妃舒深感奇怪。
结账之后,跟在叶妃舒的身后助手将装的满满的购物袋接了过去。
刚坐到车里,叶妃舒就接到了丁晓佳打来的电话,说是要问她借钱。
“多少?”
“二十万。”
这数目也不算小。
“你怎么突然要这么多钱了?着急着用嘛?”
“刚才医院忽然间通知我,有了合适的心脏,能够移植给娆娆。现在起码要交二十万。可是我一时之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丁晓佳已经在电话里面哭了出来,“妃舒,能得到合适的心脏机会太不容易了。我不想让娆娆再受折磨了。我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陆玥当初给我的钱,现在还不能动,我求你现在帮帮我。我以后一定连本带利地还你。”
叶妃舒听得揪心,“说那么多干什么!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赶到医院,缴清了款项,丁晓佳无语凝噎,只抱着叶妃舒一个劲地哭,哭得稀里哗啦。
“好了,一定会好起来的。留着力气照顾娆娆吧。”
叶妃舒拍了拍好友的背部,有些感谢的话不需要说。
她打算娆娆再回家,电梯里面一直给丁晓佳擦泪水。
电梯到了七楼的时候打开,丁晓佳拉着她走出。
只是转到了七号病房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娆娆。
“这里是几楼?”丁晓佳紧张了。
“七楼啊!”
“我高兴晕头了,娆娆是住在八楼。”丁晓佳不好意思地笑,准备拉着叶妃舒重新去等电梯。
却不想从三号病房里面走出了一个熟人。
叶妃舒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了封池。
他好像瘦了很多,双颊凹陷下去,双唇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只是那双眸子仍旧如同往昔,清亮而又魅惑,即使不笑的时候,也仿佛在微笑着。
更让叶妃舒惊讶的是,他身上好像穿着的是病服。
“池哥哥……”
“封先生……”
叶妃舒和丁晓佳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声音里面都透出了诧异。
“你们好。”
封池微微一笑,矜贵而又清俊。有些人,即使身穿最为普通的病服也盖不住他通身的气质。
“你怎么了?”
叶妃舒蹙起了眉头。
“以前不是老是忙着工作吗?没有时间锻炼身体。现在终于得腾出时间来生病了。” 他自嘲地一笑。
丁晓佳还记挂着娆娆,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临走之前,封池忽然开口问了叶妃舒的电话号码,“你手机号码换了吗?”
“没有。”叶妃舒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那就好。”
封池微笑着道别。
等叶妃舒到达病房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彩信,上面是一条视频。
点开了,显示的却是白禹和医生相对而站,表情严肃谈话的样子。
秘3
( “妃舒,我不明白你现在会变成这副样子。”封池的脸上浮出了痛心的神色,“你先前跟毕夏然的哥哥是夫妻就算了,你现在又跟你前夫的弟弟牵扯到一起。毕夏然是什么人,名声在外面,而且他的神秘庄园里不就藏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吗?他说他要娶你了?你就这样委屈着自己,想要成为第二个赵媛还是想当第二个被藏在神秘庄园里面的女人?”
叶妃舒微微一笑,心底里面涌出了些许苦涩,封池说的其实也算是实话,大抵别人都会这样看她吧。
“你不懂……”叶妃舒的脑海里面想起的是白禹昨晚上在自己面前说的那番话,“或许我无法成为他的唯一,但是能成为他最重要的那一个,也该知足了吧。”
封池定定地看着叶妃舒,她这样子在他看来就像是破罐子破摔。
“你吃的苦还不够多?”封池嘴角噙着嘲讽地笑,眼眸里的痛心疾首已经破碎成了怜惜。
“是,我吃的苦是多。”叶妃舒暗中深呼吸,“我段时间就没有清净过。先前不就是因为是他的女人遭遇到绑架吗?最后不就是多亏了池哥哥你的帮助,我才能够顺利脱险吗?”
封池走到了病床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闻言嗯了一声。
“可是,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搞不明白。”叶妃舒移开了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被绑架的那个晚上,我清楚地从南音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花香的味道。可是实际上,南音本人却是对花过敏的,不要说用花香味的香水了,就算是看到花,她都会被吓到。”
封池拿着杯子的手微顿,转过头来,看着叶妃舒,“是吗?”
叶妃舒抬起了头,目光与他的目光相接,他的眼神一如往昔的魅惑,透着点儿勾人的笑意,看着真的十分澄澈。
“那个晚上,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毕夏然,全部都是听着绑匪们在自说自话。那个晚上,我真的是被绑架了吗?”
封池的眸光一点点地变冷,醇厚的声音扬高了,“你是不是想问我,那个绑架案是不是我在幕后策划的?是不是我找人假扮了南音,然后做了一场戏码,让你好对毕夏然绝望?”
犀利得让叶妃舒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曾经真的这样想过,可却并不愿意相信这个是真的。
她更愿意相信的是,这其中是有着无法说出来的内幕,或者是她自己搞错了。
兴许时间久了,兴许是自己那晚上鼻子出了问题呢?
种种的可能性,都在脑海里面冒了出来。
因为真的无法跟封池挂上钩,他对自己是那么的好。
“不……”愧疚和后悔瞬间如同潮水般溢满了叶妃舒的内心,这种要推翻二十多年人生认知的想法让她几乎要窒息。
封池从床边站了起来,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地说道,“对,没有错。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我想要,你对那个男人死心!”
秘4
( 叶妃舒眸光黯然,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惶恐不安地问,“池哥哥,你这是生气了吗?”
她跟他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她刚才居然用那样卑鄙龌龊的想法去揣测他。ww
他可是跟自己亲人一样的人啊!
“生气?”封池挑着眉毛重复道,眸光如同刀锋般尖锐,“我是生气。只不过我气得是你的无药可救。叶妃舒,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亲如果泉下有知,你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她们会怎么想?”
大概是会气得从地底下活过来,指着她的鼻子气急败坏的大骂,让丝毫没有廉耻之心的她滚离这个家吧?
叶妃舒目光无力地垂了下去,落到了暗淡的地面上。
“妃舒。”封池走近了她,那只苍劲的手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这个动作就像是小时候,她一旦有什么事情不如意的时候,封池便会像现在这样抬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给她力量和支持。
“离开他吧。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足够让你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你不应该成为一只养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你应该跟你妈妈一样,做个独立的女人,而不是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叶妃舒抬起了头,看了看他脸上希冀的神情,又看了看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池哥哥,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不应该替我做决定。”
封池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叶妃舒会说出这样的话。
叶妃舒将他放在肩头的手放了下来。无形之中划清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有替你做决定了吗?”封池声音微哑。
叶妃舒仍旧是刚才那句话,“先前我还不确定那个绑架案是不是你做的。可是在听了你说的那席话之后,我相信了。我相信了你说的是实话。”
封池点点头,眼眸里闪过苦涩,嘴角却轻快的勾起来,笑容里面透着不羁,“对,我就是想让你放下那个男人。我就是希望你能够全心全意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叶妃舒的眼里浮出了泪,“我最难过的是,就连你也是这样设计我!”
封池蹙起了眉,看到叶妃舒的泪终究是不忍,抬起了手想要轻抚去她眼中的悲伤,只是还没有触碰到叶妃舒的脸颊,就被她果断地伸手拍开了。
叶妃舒立时就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了更大的距离,“真是一出好戏。可惜百密一疏,你算漏了南音的习惯。那个女演员还真不错,在夜色里面看着跟南音真像。找到能够跟南音那样万里挑一的大美人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还真是难为你了。这是一场早就谋划好的局吧?根本就不会是一时半会仓促就能布置好的。 ”
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叶妃舒抬手用力一擦,“池哥哥,你其实和他也没有什么两样。可是有一点他比你好,他讨厌你,是正大光明地讨厌你,绝不会是这样阴着设计你,让我来讨厌你。”
封池静静地看着叶妃舒,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像是此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样,早已经不是亲密关系了。
是陌生的,防备的,生疏的。
他不屑地冷哼,“你爱着一个人,哪怕是他翻一个白眼,你都会觉得那是一个媚眼。现在你不爱我,我是不是连站在这儿,都跟抢了你的空气似的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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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出了点事情,耽搁了,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吧~我熬夜补完~么么哒
秘5
( “有罪?”这词儿可真刺耳,叶妃舒被他脸上没有温度的冷笑给刺伤了。
难道把话说穿了,揭穿了彼此的面具,就再也无法如同以往那样安稳地维“美好”的假象了吗?
这是她想到的最为难堪的,最不想面对的结果。
可是终究还是来了。
“不……”叶妃舒苦笑着摇头,“不至于有罪,真的不至于……有错的人,是我对不对?是终究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这番煞费苦心的算计最终落了空。那场盛大的婚礼,新娘子突然间跑了,最终让你丢了脸。”
“我说了,那不怪你。”封池突然间很烦躁,十分不耐地打断了她,“我知道你的选择。ww”
叶妃舒朦胧地看着他。
“反正人的劣根性大抵都是这样,主动送上门来的或者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拿到的,一般都不会放在眼里。反倒会去对那些得不到的念念不忘。你就是这样,当初的我,也是这样。我很明白。”
叶妃舒呼吸一窒,胸口里面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堵得厉害。
她很想问他,难道就真的是这样看待她的感情的?当初她对他的执着就只是因为得不到,现在对他的拒绝,是因为太轻而易举?
不,不是这样的。
在八岁的时候非常渴望能够拥有一个芭比娃娃,可是等到十八岁的时候,有了能够自己支配的钱,足够去买五个芭比娃娃的时候,她却对着橱窗里面美丽可爱的娃娃们失去了兴趣。
难道是因为芭比娃娃太容易得到了吗?
不是。
是因为她已经过了只看得见娃娃的年纪。她的世界变得更为广阔,她见识了更多的繁华,她想要的不再是一个仅供把玩的娃娃,她想要更深层次的东西。
命运将她和白禹绑在了一起,她在乎他,在乎和他共同的孩子念己,他霸道而又强悍地占据了封池抽身离去之后的那些岁月。
叶妃舒很肯定的是,她遇见白禹的时候,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独立的自我,曾经在领奖台上获得了荣誉,见识过人生中的繁花,也曾跌落到卑微灰暗的阴影里面。这些起起落落,一一经历过,她已经长成了现在的自己。
叶妃舒忽然间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又何必去纠结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呢。
“我是真的,喜欢过你。”叶妃舒带着泪笑了,这话是发自肺腑的,“有很多事情,很多感觉,都是因你而起。那是我记忆里面谁都不能复制的存在。”
因为随着年岁的增长,少年时期的懵懂和心跳,是不会再有的珍贵。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太幼稚了。而你也没有耐心或者是没有信心等到我成长。”叶妃舒垂下了眼,落在他病服宽大的裤腿上,“只不过,我遇到他的时候,刚刚好而已。所以哪怕是心痛,哪怕是难过,或许我们也不会有好结果,他还是强势地在我生命中印下了烙印。你是我少女时期最爱的人,他是我现在最爱的人,这根本就不冲突。”
秘6
( 封池深深地看一眼叶妃舒,漠然地转过身去,留给她一个拒绝的背影,“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成王败寇,何必说这些看似好听实际一点作用都没有的话?”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
封池要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否定了过去的所有。
叶妃舒能理解,却无法赞同。
如果没有过去的自己,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自己?
“再见。”
叶妃舒轻声说。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封池声音十分冷漠,明显是不想再和叶妃舒有任何瓜葛。
叶妃舒暗自握紧了拳头,在眼泪再一次飙出来之前,快步地离开了。
电梯显示这会还在一楼,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叶妃舒低垂着头,清晰地看着一滴泪在自己脚尖前的地面上突然间绽放出一朵花的模样。
她直接转身进入到了安静的楼梯间。
将窗户大开,任用冰冷的朔风凶猛地灌进来,毫不客气地掠夺走脸庞上泪水的温度。
她的心,也如脸上的冰凉一样,冰冷的。
*****
病房办公室的门突然间被敲响。
忙碌了一天的李医生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憩,今天来医院的人多,几乎都是挂着她的号,脑子根本就没有停歇过,毕竟不好意思让那么多孕妇等着自己。
“李医生……”
陌生女人的声音柔柔地响起,带着点羞怯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现在下班了……”她只当做是这个时候才来做检查的孕妇。
谁知道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音却离着自己越来越近。
“李医生……”还是刚才那个声音。
“明天早上再来吧。”李木睁开了眼,表情微微一愣,“是你……”
叶妃舒脸上没有笑意,“李医生,我想问你一件事。当初我出车祸送到医院里面来,真的到了非要引产孩子的地步了吗?”
李木的心微微地一跳,神经紧绷了一天的自己突然间太阳茓砰砰地疼,她板起了脸,声音不悦,“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叶妃舒双手撑到了李医生面前的办公桌上,“李医生,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ww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今天有人告诉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被人强行拿走的。那个拿走我孩子的人精心制造出了一场阴谋。”
李木怎么会不明白叶妃舒说得是谁,其实这件事在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可是她也答应了卫少卿,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
“难道你是想说,制造这个阴谋的人是我?叶小姐,我和你可是无冤无仇,你说这样没有根据的话,我可是能够告你诽谤。”
李木靠倒在椅背上,手里捏着一只签字笔,表情玩味地盯着叶妃舒。
叶妃舒有备而来,怎么会被她这样看似厉害实际却有些色厉内荏的话给轻易地吓走,“李医生你又何必说话这样难听。这么着急地给自己戴帽子,会让我觉得你是心虚的。”
李木蹙起了眉头,“请你离开。”
叶妃舒将掌心里的手机拿出来,将刚才的那段视频发给她看,“你说,我这个赵媛案件里面最无辜的额受害者忽然间在公众面前说自己其实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医生这个行业,最重要的,还是医德吧?”
李木眉宇间的川字更深。
“所以,你还是说实话比较好。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是绝对不会放过有意杀害孩子的凶手的!”
叶妃舒神情严峻,居高临下地跟李木强势对视着。
“你这样做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的。”李木双手抱到了胸前,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叶妃舒漠然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那一刻眼眸森冷,“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李木不禁在心里面骂了一句卧槽,真是惹什么都不能惹上这种什么都敢豁出去的女人。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用力地拍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像你这种不要命地想要杀人的恐怖女人,我只想说一句话,我欣赏你!”
叶妃舒矜持地一笑,“那就告诉我实话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李木三言两语就将当初的事情给说了明白,又提到白禹是怎样煞费苦心地想要瞒住她。
“说实话,像你这种情况的,真的少见。明明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叶妃舒神情黯然。
“不过,你要放宽心。没有了的孩子,只能说明他只是陪着你走这一段时间而已,并不能永远地留在你的生命中。你还是好好得珍惜当下吧。”李木又添上了一句,“兴许你再努把力,还是有机会再怀上孩子的。”
叶妃舒只当李医生是在安慰自己,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李医生。”
正当叶妃舒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病房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一个漂亮的女人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摇曳身姿地走了进来。
李木本来温柔笑着,立刻板起了脸,怒气冲冲地吼,“蓝心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孕妇,而且很快就要生产了!你居然还敢穿着高跟鞋出来招摇!”
蓝心雅大红的唇轻勾,毫不客气地坐下,“孕妇难道就没有追求美的权力吗?你让我不穿高跟鞋,还不如让我去死!我根本就无法忍受自己变成个黄脸婆臃肿地穿着平底鞋跟个矮冬瓜似的到处丢人。”
李木忍不住摇头,蓝心雅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也是个极其自我的人,对美丽的追求更是痴迷到了令人发指的状态。
“你这样子,蓝家不管你吗?”
“谁敢管我?”
“修家呢?修容哥知道你这么大肚子还穿高跟鞋吗?”
蓝心雅一脸的烦躁,“我肚子里面怀着的可是修家的长孙,皇甫太后都不敢拿我怎么样。”她歪歪扭扭地在椅子上慵懒地靠着,“你不知道我有多烦。怀孕了,不能去练舞房,我保持了二十一年的身材就这样跟灌了肥似的发胀,尤其是洗澡的时候,我都不敢直视自己的身材了!太丑了!我要被自己的水桶腰给吓疯了!”
站立在一边被完全当成隐形人的叶妃舒扫了一眼蓝心雅的腰部,其实她身量纤细,即使怀孕了,还是给人一种窈窕的感觉。根本就算不上水桶腰那么夸张
“李医生,今天多谢你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寻着空隙,叶妃舒跟李木道别。
蓝心雅这才看到叶妃舒,柳眉倒竖,“呵,是你啊。孩子被赵媛那个女人发疯个弄掉了吧?嫁入豪门有那么容易吗?麻雀想飞上枝头,痴心妄想吧。”
“蓝心雅!闭嘴!”李木不客气地呵斥道,又对着叶妃舒歉意地赔笑,“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一生气的时候就爱乱说话。你 ...
(别放在心上。”
叶妃舒理解地一笑,确实和蓝心雅这样的人置气完全没有必要。
走出病房的时候,蓝心雅不依不饶的埋怨李木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叶妃舒低头无声无息地一笑,李医生刚才可是话里话外都在给蓝心雅打圆场啊,那个女人是有多自我,居然连这个都听不出来。
叶妃舒走出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给白禹打电话,可是刚拿出来拨了号,她又选择了放弃。
既然白禹不想告诉自己,她又何必再去提。
他的一片好心,何必不去成全呢。
身边遇到的男人,一个个的是不是也太有心计了?
叶妃舒感到郁闷,白禹这件事情做的还真是够费心思了,抓住了车祸的这个机会,让她以为自己是赵媛导致的流产。
当初的自己以为怨恨赵媛,多少也算是转移了一些郁结吧。
第二天早上,叶妃舒起了一个大早,因为今天俊彦和念己都会放寒假了。
在厨房里面忙了整整三个小时之后,做出了满满一桌色香俱佳的菜品。
俊彦和念己是一同回来的。
一进门,俊彦就闻到了香味,“好香啊,这个味道好香是姐姐做的菜。”
叶妃舒听到他的声音,从餐厅里面走出来,“就你鼻子灵。赶紧地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叶俊彦欢呼一声,乐呵呵地牵着念己去洗手间。
“小舅舅,妈妈做的菜很好吃吗?”毕念己好奇地问,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面透出了渴望。他从来就没有吃过妈妈做的菜,以前赵媛从来就不会在家里下厨。
“特别好吃!”叶俊彦兴奋地夸赞,“以后你会常常吃到的。”
一向表情不多的毕念己脸上裂开嘴笑了。
这一句常常吃到,忽然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吃过饭之后,叶妃舒又提出带着两个孩子去市中心新开的动漫城去逛一逛。
叶俊彦自然是非常感兴趣,毕念己只要跟着舅舅和妈妈,也没有异议。
刚走进动漫城的大门,一个鸡蛋忽然间砰地一声砸到了她的额头上,弥漫着腥味的鸡蛋立刻碎开,黏黏地模糊了叶妃舒的视线。
“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跟自己的小叔子搞到一起!”
“你前夫在地下知不知道你给他戴了绿帽子!”
叶妃舒怎么都没有想到会遭遇到这样狼狈的时候。
叶俊彦撩起袖子替叶妃舒手忙脚乱地擦拭,一边骂,“疯狗咬人啊你!”
秘7
( 生鸡蛋的腥味在鼻尖令人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叶妃舒勉强将眼睛上湿答答、黏糊糊的鸡蛋清清理干净,又听到砰的一声,一个鸡蛋在他们三个人的面前砸开了花。ww
毕念己往后退了一大步,被那股散开来浓郁的臭味给逼得。
叶妃舒立刻将念己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环视了周围一圈,却没有看到是哪个人出手的。
“这个没有廉耻心的女人居然跟小叔子搞到了一起!破坏别人的婚姻!”
人群中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一脸嫌恶地指着叶妃舒。
叶俊彦愤怒地撩起了袖子,居然有人敢当着面谩骂他的姐姐。他个子已经比叶妃舒高大了,加上平常又酷爱锻炼,更在白禹的影响下学习过搏击和空手道。
那个张嘴骂人的男人在看到叶俊彦卷起袖子露出的精壮手臂时候吓得连连往后退,一边却还死鸭子嘴硬地跟叶俊彦叫骂,“自己做的丑事还不让人说吗?这事情都在网上传开了!豪门里面丑事多,有钱了不起啊!”
“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我姐……”
“俊彦!”
叶妃舒飞快地喊住了叶俊彦的名字,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峻,“回来!”
叶俊彦回过头,一脸的不忿,“姐,这些跟风狗嘴贱欠收拾!”
“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吗?”叶妃舒脸色淡然地抹了一把脸上黏糊糊的蛋液,现在的心情就跟这些臭鸡蛋一样不堪,尤其是周围还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回来!”见叶俊彦犯倔,站在原地没有挪开步子,叶妃舒加重了语气,眸光里面含了威慑,摆出了长姐如母的威严气势,
最终叶俊彦还是选择放弃,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男人,呵,记住那个人的长相了。
遭遇到这样足够恶心和闹心的事情,大家自然也没有再去逛动漫城的想法了。
叶妃舒匆匆拉着叶俊彦和毕念己回到了家里。
“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叶妃舒在上楼之前吩咐两个孩子。
叶俊彦第一个不愿意,立刻就出声反对,“为什么?这种事情当然要告诉姐夫了!”
毕念己也跟着附和,“对啊,得告诉爸爸,让爸爸去找人惩罚那些说坏话和扔臭鸡蛋的坏人。”
这两个孩子都是为着自己鸣不平,叶妃舒心里十分感动,尤其是看到今天叶俊彦会撩起袖子走到自己面前去,不枉费自己含辛茹苦的带大了这个弟弟。
已经回到了家里,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叶妃舒语气温柔了许多,“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去把那个男人的嘴巴缝起来么?可要是还有很多人都这么说呢?”
“这很好办,打,打到他们不敢再说为止。”毕念己气势十足,扬高了童声。
这孩子终究还是太小了,被白禹教成了这个样子。暴力能解决一切事情吗?
叶妃舒弯下身去,爱怜地抹了摸念己的小脑袋,“乖孩子,其实我不生气。”
毕念己很不明白,那鸡蛋可臭了呢,熏得他都想吐呢,更何况妈妈还是被砸到了。
“为什么啊?”他仰起了脸,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满是不解。
“因为……”叶妃舒脸上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声音轻柔,“说的好像也没有错啊。”
那些人说自己和小叔子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其实好像也没有说错,现在的情况确实是如此。她不能把白禹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叶妃舒眸光里流露出星星点点的忧郁,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一条路,跟着白禹去走,又怎么能管别人怎么去说,怎么去做呢?
就连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封池,不也这样看她吗?
所以那些跟她没有半分钱关系的人,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可是……”叶俊彦年轻的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姐姐,明明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姐夫就是姐夫,你从来都是从一而终的。”
这就是最无奈的地方。
白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拥有了全新的身份。七年前,叶俊彦所以为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沧海桑田,人世变换。
最无可奈,莫过于此。
“你明白就行。”叶妃舒轻轻地拍了拍俊彦的肩膀。
在浴室里面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叶妃舒躺在床上休息。
白禹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在干什么呢?”他的声音醇厚,听上去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叶妃舒慵懒地回答。
“有没有想我?”
叶妃舒蓦然想起他平日里是怎么耍自己的,又听见他那边似乎有说话的声音。
白禹在国外,现在国内是深夜,他那一边还在下午。
“你还在忙吗?”
“嗯,过来之后一直开会到现在,刚才才能喘口气。想到你应该已经在床上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旁边有人吗?”
白禹的声音一愣,“有啊。我就在会议室的窗户边给你打电话。怎么了?”
有人才好。
叶妃舒露出一个阴险的笑,翻身趴在了枕头上,调整了一下呼吸。
“那个,人家,很想你~”她故意放柔了声音,捏着嗓子全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妩媚而撩人,“想你……想的,都睡不着……啊~”
尾音还特意拖得老长,颤得她自己都暗中一抖,全身冒出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你……”白禹明显意外叶妃舒突然间会这样热情地说话,顿了顿,这才小心翼翼地问,“没事吧?”
叶妃舒冷笑一声,一改刚才热烈的风情和魅惑,寒着嗓子问,“有反应了吗?”
“没……”
“没?”叶妃舒压低了声音,“你刚才吞口水的声音,我这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白禹的声音有些窘,支支吾吾地回答,“我……”
“讨厌`”叶妃舒又恢复了刚才软糯的声音,“人家都躺好了,难道你都不想我吗?”
“别闹……”白禹的声音压低了,似乎从刚才的位置走到了稍微人少点的地方,那边说话声音小了许多。
“哼, 硬了吧……”
“……”
难得白禹被自己整治的没有话说,叶妃舒忽然间心情挺好,“好了,我要睡觉了。”
“喂喂喂……”
叶妃舒直接关机,满足地睡觉!
秘8
( 一夜好眠。ww
睡得比平常还要久一点的叶妃舒下楼的时候,叶俊彦和毕念己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个人手里拿着平板,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早啊。”叶妃舒高兴地朝着他们打招呼。
叶俊彦第一个反应却是迅速地将手里的平板给塞到了背后。
“早。”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开口,笑呵呵地咧着嘴笑。
“藏什么呢?”叶妃舒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个人堆起的笑脸下面隐藏着紧张,不用那藏起来的平板上肯定有什么隐秘的东西。
“没什么。”叶俊彦飞速地答道。
叶妃舒狐疑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打了个转,孩子大了有些小秘密了,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好吧。”她摊开手,决定不去逼问孩子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给他们留出一点空间。
等着叶妃舒转进了厨房,毕念己这才松了一口气,稚嫩的小脸上愁云不展,“真的不打算告诉她吗?”
叶俊彦将藏在自己身后的平板放到了膝头上,一扫刚才的笑脸,脸色阴沉,“我看着都觉得太糟心了,何必告诉她呢?”
毕念己撇了撇嘴,扫了一眼屏幕上那些王网页,忽然间坐直了身子,黯然的眸子亮了起来,“我打电话到公司里面去,找专业人士来解决这件事。 ”
“什么专业人士?”叶俊彦好奇这个小侄子会想出什么样主意。
毕念己故作神秘地一笑,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叶俊彦竖起了大拇指,点了一个赞。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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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妃舒特意下午出门去看明天就要动手术的娆娆。
手里特意提了管家精心熬制的汤,叶妃舒从电梯里面出来的时候,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个女人,直接就将叶妃舒手里的保温瓶给撞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保温瓶砸到了电梯里面的金属墙面上,又滚落到了地面上。
万幸的是瓶子还完好如初,里面的汤水并没有洒出来。
叶妃舒正准备跨进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却疯狂地按下了关门的键,即将合拢的门差点就要夹住了叶妃舒。
“哎!我的保温瓶!”叶妃舒不悦地用用手肘挡在门上,这人是怎么回事,一声对不起也没有 竟然还差点夹住他。
“快让开!滚开!”那个女人惊慌地朝着叶妃舒大吼,凌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叶妃舒愣住,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一次碰见白瑛。
白瑛的目光却越过了叶妃舒,一边往后退一边睁大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叶妃舒只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觉得手肘一疼,被一股冲击力撞到了电梯旁边的墙面上。
“我看你他妈还敢往哪里走?”男人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逼向了缩在了墙角里面,退无可退的白瑛。
“不要……不……啊!”
她的话没有说完,直接尖利地叫了起来。那个男人直接揪住了她的头发,清脆的一声响,是他直接一巴掌抽到了白瑛的脸上。
“你他妈再跑啊!”
男人嘴里一直骂骂骂咧咧,说一句话就说反手抽一巴掌到白瑛的脸上,似乎抽的还不过瘾,又揪着她的头发往电梯的金属墙壁上用力地撞过去。
“不要再打了……不要……啊……好痛……”
白瑛在他的拳打脚踢的暴行之下只能无力地哭喊着。
叶妃舒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人简直太暴力了。这样打女人,甚至是根本就没有把白瑛当成人了!
叶妃舒的目光落到了滚到电梯门边的保温瓶上,那是金属外表材质的。
她立刻弯身捡起来,直接朝着那个男人的后颈砸了过去。
遭遇到重击的男人吃疼,捂住了后颈,粗犷的一声怒吼,“他妈的谁打我?”
他转过身来,表情狰狞,一双眼里跟充血似的,“你他妈吃多了,多管闲事?”
叶妃舒再一次吃了一惊,这个行为粗暴言语恶俗的男人居然看着跟白禹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和挺直的鼻子,因为吃痛而眉头皱起来,冷厉而凛冽。
叶妃舒情不自禁地往后倒退了一步,如果不是知道白禹现在人在国外,不是看到了刚才这个男人毫不客气地揍白瑛的样子,她真的会把他当成了白禹,
“你怎么可以这么打女人?”叶妃舒将保温瓶攥在了手里,当成了防身的工具,警惕地看着他,“我告诉你,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最近的派出所离这里就五分钟!”
男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操, 一口痰吐在叶妃舒的前面,吓得她一连往后退了几步。
“把钱给我!”
他径直转回到了已经缩在了墙角里面一动不动的白瑛面前,不客气地抢过了她手里的包,取出一叠粉色的钞票,这才急匆匆地扬长而去。
电梯眼看着就要合上,而白瑛仍旧跌坐在地上,叶妃舒有些放心不下,小跑着上前阻隔了要关上的门,“你没事吧?”
白瑛的脸掩在了凌乱的头发上,露出的皮肤上面是青一块紫一块 ,明显是被打得很厉害。
“滚……”
白瑛即使声音虚弱,可是说出来的话仍旧极为不讨喜。
叶妃舒知道她是个要强的人,听到她不客气地让自己滚,于是慢慢地站直了身体。准备离开的时候,目光却注意到地面上弥漫出了一滩血迹。
叶妃舒离开的脚步一顿,那血是从白瑛坐着的下面蔓延出来的。
“你出血了!”叶妃舒惊叫一声。
白瑛这个时候却一声不吭了,颓废地躺着。
叶妃舒立刻跑到了走廊上大喊救人。
医生赶到,紧急诊断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她有可能是流产了。
三个小时之后,做完人流手术的白瑛被送到了普通病房里面。
“这姑娘也太可怜了,上回被她男朋友打伤了头,这回听说也是她男朋友给打流产了?”
替白瑛输液的护士见叶妃舒站在病床边上,估计是把她当成了白瑛的亲人。
“那个男人是她男朋友?”叶妃舒不敢置信。
“嗯,是不是长得挺帅的?但是脾气坏的,真的让人不敢恭维啊。”护士说起来都忍不住摇头,“不是第一次在医院里面闹事了。”
秘9
( “这还不是经常被打了?”叶妃舒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ww
“嗯。”护士压低了声音,估计也看出来叶妃舒对这事情不了解。
“上回就是被打破了头啊,还在住院呢,就被从床上拉起来。两个人在走廊上吵架,到后面那个男的就动手了。”
叶妃舒立时无语。
“唔……”沉睡中的白瑛有了苏醒过来的迹象,发出了低沉的哼声。
护士立刻就噤声,收拾了东西匆匆走出了病房。
白瑛睁开了眼,涣散的目光在看到叶妃舒的时候蓦然凝聚,没有血色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抿紧了唇。
“你现在这样子,你哥哥知道吗?”叶妃舒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早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白瑛不想看到自己。ww所以她也不去看白瑛。
病床上的白瑛苍白如纸般脆弱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过。
叶妃舒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心底里默默叹口气,拿出了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不用!”白瑛沙哑着声音,不满地看着叶妃舒,“我跟毕夏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叶妃舒其实也没有打算真的找白禹。这个时间点,白禹自然是在睡觉。
叶妃舒笑了笑,慢慢地将手机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面,“怎么说你也是他哥哥的妹妹啊。”
白瑛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叶妃舒,“你以为我是你吗?你现在跟毕夏然在一起了,你让我死去的哥哥怎么想?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了,叶妃舒都已经产生了免疫力。
叶妃舒见白瑛说多了话喘得厉害,心下又有些不忍,“你哥哥已经死了。”
白瑛双目圆瞠,瞪着叶妃舒。
“再相似的代替品,对你不好,也没有意义。 ”更何况,那个男人对白瑛那么坏。
“要你管?”白瑛咬着牙。
叶妃舒点点头,“确实,这个轮不到我来说 。你好好保重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
叶妃舒走出了病房,刚才那么一耽误,差点就要忘记去看娆娆了。
她急匆匆地往电梯口跑去。脚上的高跟鞋地面上敲击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
病房里面的白瑛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她挣扎着想从病床上坐起来,路过的护士瞧见了,走进来赶紧制止了她。
“我…… 的手术费是我男朋友交的吗?”
她的心里还对那个男人抱有一点希望。
护士摇摇头,“缴费的人是个美女,刚才人不是还在这儿吗?你没有看到吗?”
白瑛没有说话,在护士的搀扶之下慢慢地躺了回去。
居然是叶妃舒给自己交的手术费……她的手倏然间捏紧了身下的床单,她想起来了,刚才自己被紧逼着自己要钱的男朋友拳打脚踢的时候,好像就是她喊的人。
她的脸色阴沉地厉害,被揍得发紫的嘴角勾了起来,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居然被她全部看到了!
呵呵,叶妃舒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儿假好心。
秘10 石三少
( 第二天的早间新闻播放了一件怪事,从昨天下午开始各大门户网站都遭遇到了莫名的黑客攻击,导致网站出现了几个小时的故障,尤其是那些贴吧跟bbs注水网站。ww 直到早上五点才恢复了正常。
叶妃舒看到这条新闻觉得新奇,说了一句,现在这些黑客也忒厉害了。
同样坐在沙发上的毕念己跟叶俊彦都没有说话,在叶妃舒没有注意的时候彼此对视一眼。
其实他们做的不止这些,更是把这些网站中存在的有违规甚至违法的言论都给智能收集了,现在估计已经出现到了网络警察的电脑桌面上。到时候等着这些网站的就是关闭整理,甚至是刑事问责。
不过,这些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谁让他们本身就存在着问题,谁让这些网络平台发布了诋毁叶妃舒的信息。
第三天,白禹从国外回到了家里。
叶俊彦和毕念己十分高兴,见到他回来都冲到了白禹的面前。
白禹带着笑,将从国外买回来的礼物分发到两个孩子的手里。
给俊彦的是nba球星的限量版签名,而毕念己则得到了纯手工变形金刚的模型。
两个孩子欢呼一声,各自捧着礼物急匆匆地跑回了房间里面。
叶妃舒不远不近地站着,浅浅地微笑着。他回家了,这个家才完整了,她才不会觉得整栋楼空荡荡的。
白禹摊开手,语气冷淡,“不要看着我,你没有份。”
叶妃舒有些无语,礼物什么的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着他安全到家了。她佯装生气,板起了一张脸,“谁稀罕。”
嘴里说着不稀罕,可腰一扭,她转过身气鼓鼓地往楼上去了。
可一只脚刚踏上楼梯,整个人就突然间失去了平衡,被白禹强制地板转过身,直接扛到了他宽厚的肩膀上。
叶妃舒就跟沙袋一样,被白禹扛上了楼。
“干嘛啊你,放我下来!”叶妃舒这会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头部倒垂着向下只能看见他长腿的感觉真的不怎么舒服,甚至还有点晕。
白禹三步并作两步,蹭蹭地上了楼梯,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将叶妃舒给扔到了铺着鸭绒被子的大床上。
这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叶妃舒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
几乎是一接通,丁晓佳哭泣的声音就从里面蹦了出来。
叶妃舒心里莫名地一跳,紧张地握紧了手机,难道是娆娆的心脏移植手术没有成功?
娆娆那么可爱,还那么小。
她的心立刻高高地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晓佳,怎么了?”
丁晓佳抽泣了两声,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妃舒,娆娆的手术……成功了。”
“呼~”
叶妃舒长舒了一口气,自己刚才可是在地狱里面走了一遭呢,“你吓死我了啊!”
“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丁晓佳在电话那头又哭又笑。
叶妃舒明白,这是喜极而泣。
“只是,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面。如果安全度过了48小时,就说明没有出现排除现象。”丁晓佳忧郁地说道。
“那我下午过来一趟。”叶妃舒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出门之前,白禹叮嘱她早点回来,因为今天晚上就要出发去国外。
【完】春风十里,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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