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秀青,福娃就急切地问道:“他说啥,咋这么长时间?”
秀青说:“没啥,他说,天命得马上动手术。”
“那他没说啥时候?”福娃逼着问。
“没说,可能就这两三天吧。”
“秀青,天命打的麻药不起作用了,他疼得直冒汗,你看咋办?”
秀青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心像针刺的一般。接着,她感觉腿困极了,沉重得提不起来。这两天,再苦再累也没有现在这么疲惫。她边往楼上走,边对福娃说:“上吧,上,再说。”
秀青费了好大劲,才一步一步地走到楼顶,福娃似乎也看出来了,关心地问:“秀青,你咋啦,病了吗?”
秀青没语,强装出笑脸,继续往上走。
到病房,果如福娃所说,天命疼得已出了粗鲁的呻吟声。见到秀青一副委屈样,想挤出点笑意,却掉下几滴泪来。秀青感到这不是眼泪而是血,是祈求和无奈。倏然,她感到天命的病不能再拖延了。她不明白给他治病的为什么偏偏是蒋维呢?如果换一个人,她或许会不顾一切地去死求他,求他设法减轻天命的痛苦。而今,她感到茫然和不知所措,她几乎想不出任何办法。即使自己想法子暂时减轻了天命的疼痛,可病还会日渐加重,甚至恶化的。
病房的暖气虽说不是很热,但比起楼道的温度,明显暖和多了。秀青对寒冷的担心减轻了。
秀青低垂着头坐在天命的病床边,默默地想着办法。此时,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在场的人都感到窒息。大家谁也没出声,静静地呆立着。
此时,太阳已偏西,有一点余晖从半闭着的玻璃窗上反射进来。恰巧有一缕光正好照在秀青忧愁的脸上。她因劳累和忧郁已变得憔悴,却掩盖不住她的娇美。瓜子形白嫩的面颊上,像一幅画,和谐地分布着眼、耳、鼻和嘴。彼此独具特色又互相映衬,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越清晰可见,随着大眼的一闪一闪,有趣地相吻又相映,忠实地像一道堤防,挡着在黑色深潭中滚动的玉珠和晶亮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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