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已进入隆冬。早晨,寒风刺骨,喘气成霜,秀青紧了紧围领,迎着北风向前走去。脚下的薄冰和冻土出“咯咯吱吱”的响声,伴随着她匆匆而行,不大一会儿,便伸向了村中央。
队长的家在路边。秀青上前敲门,半天,才走出一个人来。
“大清早的,是……”一胖女人从门缝里探出半边头说。
“哦,是你呀,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凤儿不冷不热地说。
“我找队长有事。”秀青怕接上腔,凤儿就没完没了地牢骚。
“找他呀。他昨黑就没回来,谁知他跑到哪个野婆娘被窝里去了。”凤儿咧咧嘴,脸扭向一边说,“你找他,有啥事?”
“队长没在,我走了。”秀青说完,头没抬地走了。
凤儿对秃子百依百顺,压根儿拿男人没办法,只图好吃好喝,到处风光,对其他事睁只眼、闭只眼的由他去了。凡事只要秃子找个理由,花巧语骗她几句,她便嘿嘿放心笑个没完。这是秃子超出一般人的本事。对秃子在外面与其他女人的事,不管村人如何议论,即使传到凤儿的耳朵里,经不住秃子甜蜜语一番,它就全成了泡影。相反,有时她还会找上门,训斥一顿传话给她的人,说那人是挑拨他夫妻关系。渐渐地,凤儿真的成了“聋子”的耳朵样子货。秃子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边来。”一堵墙的断垣处,一人在向秀青招手。
秀青正犹豫不知该咋办时,一女人神神秘秘,怯怯地摇着手。她向四下里看看并无其他人,确信是在向她招手。早晨雾气大,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迟疑了片刻,秀青还是走了过去。走近了才看清是黑凤女,顿时,秀青心里暖暖的。
“秀青,你找队长呀?”黑凤女压低声问道。
“是啊,不知他去哪儿了?”
“啥事吗?大清早的,这么急。”
“我妈病了,想借点钱。”
“是这事呀?”黑凤女说,“如果你敢,我告诉你在哪里去找,保准能找见。”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