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重生芷若之只想种种田 > 第二十章 家入贼匪

第二十章 家入贼匪

周芷若也是心中疑惑,顺着往门外看去,却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由两匹马拉着,车上幔着青­色­的布幔,车厢极大,至少能坐四五个人在里面,那车辕子上包着绵缎,车轮上缠着蒲草——没想一个管家出门,也能坐这样的车,看来郭子兴家里的确是濠州当地的一霸。

那边郭瑞对周远达道:“这些不过是小小敬意,不成礼数,请周兄切毋见外。”

周远达把郭瑞让到客厅,把里屋的布帘子放下来,遮住还躺在床上的薛氏,然后回身让沐英去看茶来,何长生未得郭瑞示下,和另两个人一起把礼物搬进屋子来,之后便站在院子里,并不敢跟进来。

周芷若作出一副天真的样子,爬到桌边的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眨着一对大眼睛看着郭瑞。

郭瑞果然也没有在意周芷若,只是对周远达道:“咱郭府上的小姐,前些日子看中了几块汗巾和帕子,还有些别的绣品。只是那些卖家,见是咱郭府的小姐要,就狮子大开口起来。咱们郭府,也不是出不起这个钱,只是也不想让人当成了傻子。听长生说,尊夫人擅长绣功,与那张一口似乎颇有往来。在下­性­急,便找那张一口索取了尊夫人所绣之物,却正是我们小姐所爱之物,故此冒昧前来,只求见一见夫人。”

周远达心中暗暗吃惊,心想你这大老远的来,又送这样的礼物,难不成就是要几幅帕子汗巾不成?料来定有更大的图谋。

——难不成是要学了这技艺,开一家绣庄?

第廿五章 欲聘教席

周远达越想觉得越是如此,但是这绣活儿是女儿所会的,便是妻子也不会,却该如何答复?

薛氏近来身体也渐渐好了,也曾想要向周芷若学了这绣活儿,好减轻些女儿的压力,但都被周芷若婉言而拒了,说是自己并不累,而且以后这门手艺迟早要传给左邻右舍的,何必让母亲来多花这不值的心思。

薛氏说了几次,见女儿只是不肯,心中虽有些疑惑,但终归是自己女儿,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周远达如今见有人来问起这事,心想若是能当上个教席,或是索­性­把这门手艺卖给了郭大户家,那左邻右舍的,谁敢惹他家,就是自己卖的价钱再高,料来也不会有人敢怎么样,最多不过在背后嚼个舌头根子之类的。况且若得了个高价,自然也便可离了此处,何必在这里受那何齐修的气。

于是便把眼来瞧向周芷若。周芷若见父亲脸上神­色­变化,便知其意,心中却有另一番计较——只怕这郭子兴,是要用自己这绣活,来做成暗记,用在这反元复宋的秘密联络之上。

需知这等秘密结社,所用的传递消息、联络人手的方法,越是隐秘越好。周芷若这绣活儿不管是在外行人的眼中还是在内行的眼中,都是与众不同的,用来作为联络的暗记,固是不错,但便只是用作辅助的作用,或者在这种帕子上用来防止­奸­细卧底的以假乱真,也是大有好处。

周芷若心中猜测,但是脸上不露声­色­,只是道:“是这样啊,那我去问问娘亲。”

说着走到里面去,郭瑞一愣——怎么不是周远达去问自己妻子,反而是这个小姑娘传话?

这时沐英端了茶来,周远达请郭瑞喝茶,郭瑞哪看得上这乡下的粗等茶叶,便止浅啜了一口罢了。

那边周芷若进到里间,对母亲说了郭瑞的来意,也把自己的打算跟母亲说了,薛氏却是吓了一跳,随即道:“这如何使得,你一个小孩子,如何能去那大户人家里。”

周芷若笑道:“娘亲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处。我又不是去当人的使唤丫头,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受人欺负的,而且现在那族长要找咱家的不是,正好托了郭大户去摆平这件事,我料得这何氏族长,也不敢惹这城里的郭大户。”

薛氏道:“郭大户真的会为了你出头?你小孩儿家家的,又懂得甚么!”

沐英却道:“我不管你去哪里,反正我要跟着你。”

周芷若对薛氏笑着说:“您看,英儿也这么相信我呢,他可是要给他父母报仇的,不能随便冒险的呢。”

虽然周远达和薛氏都希望沐英能够安安稳稳地过这一生,但是从沐英的眼神,和他从来也不避讳在周氏夫­妇­面前练拳脚的行为就可以看出,为父母报仇这个想法,他一直也没有放弃过。

薛氏这时倒是心中一动——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若是让沐英离开这里,自己也好少一个负担。

可是再想想周芷若的话,却是不敢冒这个险。

周芷若这时又道:“您看何长生的那个样子,也知道郭家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我这样不但能给家里弄一笔钱,也能和郭家攀上交情,您看怎么样?”

看着薛氏有些心动,周芷若又道:“娘你就放心吧,我也不会就这样轻贱了自己,卖身去当人奴婢的。”

薛氏素来也知这个女儿有些与众不同,但终究觉得太过冒险,便道:“你唤你父亲进来,我且与他再商量一番再说。”

周芷若点了点头,便出去让周远达进里屋去。

周远达有些奇怪,又不知这母女俩究竟谈了些什么,便起身告了罪,到了里屋去。

周芷若对着面上露出不解之­色­的郭瑞看了看,觉得他既然心中不急,也许是不知道主子的打算。或者,真的有什么别的目的?还是说,只是他假托郭家的名义,而是想自己来做这档子生意?

郭瑞见周芷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便笑道:“小姑娘生得好俊,今年几岁了?”

周芷若笑道:“七岁了,大伯你呢?”

郭瑞见周芷若说话有趣,也是哈哈一笑:“我今年四十二岁啦。”

周芷若对沐英道:“你让何长生和那两位到咱们屋里去避避寒气。”

沐英虽然不喜欢周芷若让别人进属于他们两个的房间,但周芷若既然说了,也不便当着外人的面争辩,便就转身去了。

郭瑞见周芷若为人乖巧,长得又好看,心中也是欢喜,正待说什么,却听里间周远达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

周芷若知道这是母亲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父亲,但也不着急——她知道周远达只要冷静下来,也会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的。

果然又过了片刻,周远达便在郭瑞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出来了。

周远达对郭瑞笑了笑,坐在了他的面前:“内子身染重病,不便见外客,郭管事有什么事,还是对我说吧。”

郭瑞一愣:“尊夫人的病,不是快好了么?”

周远达笑了笑:“是啊,天可怜见的。之前她可是病得很重呢,连动一动都不行,又喘又咳的,幸好也是渐渐地挺了过来。”

郭瑞怔了一下:“连动一下也不行么?那怎么做绣工呢?”

周远达看了看周芷若,周芷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眼中作出鼓励之­色­来,周远达摸着女儿的头道:“其实,这绣活儿,全是我这宝贝女儿一个人作出来的,我们两个大人,反倒不如她了。这样心灵手巧的孩子,实在上世上少有,我们夫妻,也算是上天垂顾了,能有这个的乖巧女儿。”

虽然是约好的说词,但周远达说来充满了深情,周芷若听了也不禁心中感动,便坐了过去,斜倚在父亲的臂膀上。

郭瑞听了,眼睛瞪得更大了,对周远达道:“尊驾不是在说笑吧,这样好的绣工,会出自一个刚刚七岁的孩子之手么?”

周远达还没说话,周芷若便嘟起了嘴:“怎么伯伯你不信么?我现在绣给你看好不好?”

说着跳下长凳,跑进里屋,拿出一块帕子和那叵箩针线来,也不管郭瑞那惊奇的眼神,当着他的面便绣了起来。这时沐英也回来了,见周芷若在绣东西,也不作声,便只坐在她的身边。

不多时,一棵小草便绣好了——周芷若为了节省时间,挑了一个最简单,也是最快的东西来绣。

但是虽然简单,郭瑞也能看出,那些所谓的由薛氏所绣出的东西,的确是出自周芷若之手的。如果说周芷若只是从母亲那里学到了几手粗浅的绣功,那她的手法不会这样纯熟,速度也不会这么快。

不过现在事情出了点小意外,郭瑞倒反而觉得有点难办了——这样一个小女孩儿,该怎么劝她去住到郭家?

便是她父母肯,她也舍不得离家的吧?若要用强,郭子兴为人任侠好士,且素有侠名,怎么会容忍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

周芷若反而拿起那块帕子,递到郭瑞的眼前,故作天真的样子道:“喏,你看,是我绣的吧!”

郭瑞笑道:“姑娘年纪轻轻,便如此心灵手巧,真教人钦佩。不过,我家小姐喜欢这绣物,想学这门绣法,不知姑娘可肯相授?也不需多少时间,我家小姐也是个兰心惠质的,最多不过三五天,便可学会。届时,我们另有一份重礼相谢。”

周远达道:“这不算甚么,贵府小姐喜欢,让她来取便是,何必学这些东西。”

郭瑞道:“你有所不知,我家小姐最爱绣工,见到令嫒的绣品,终日里便只想着该如何学来。只是遍访之下,都不知出自何人之手。若得令千金传授这门手艺,我家自然感激不尽。不过,我家小姐也说了,这门手艺,便只尊夫人……啊不,令千金和我家小姐两个人会就行了,切不可再传他人。如若不然,有那许多俗人与我家小姐相似,又有什么意趣。”

周芷若听了,心想这肯定是想用这绣品来作暗号传递之用了,不然何必让一个小姐来学,若要在商场得利,随便找几个丫环婆子之类的来学不就行了,何必让小姐亲自来。这定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

于是周芷若道:“伯伯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这手艺,每个月能给家里赚上二三两银子,若直接拿去城里卖了,赚得更多。我若传给了你家小姐,岂不是断了我自家的生计?”

郭瑞道:“这个请姑娘和周大哥俱都放心,我们一定出一笔厚礼相赠,让你们一辈子都吃用不尽的。”

周芷若心想好大的手笔——自己和沐英才只七岁,一辈子吃用不尽,便是不甚铺张的,也得有数万银子!却不想郭子兴这样有钱,还是说这是由明教出钱?

第廿六章 未来皇后

周芷若再一想,此时明教教主阳顶天去世,四大法王只余一个韦一笑在教中,逍遥二使也只有一个杨逍在光明顶,明教自乱不暇,估计就算是有门派支持,也是与明教互通声息,几乎要合并成一派的白莲教了。

这时郭瑞见周芷若沉吟不语,便又道:“姑娘不信?”

说着过去掀开其中一个礼盒,却见里面封着满满一屉银饼——郭瑞道:“这是二百两银子,算是见面礼,以表我们郭府的诚意,二位意下如何?”

周远达见了,更是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料到,周芷若的绣活儿,能值这么多钱。再说这也不用去人家府上为奴,只是去教人家小姐学绣法,于是便把眼来看周芷若。

周芷若却是微微一笑:“伯伯您在开玩笑吧,我们这样的家世,有了这么多银子,只怕也是无福消受。如今这年月,只怕是有一点儿钱的,就会遭人嫉恨呢,更何况这么多钱!”

郭瑞不料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一时间不由得愣在那里。

周芷若又道:“前些日子,还有人到咱们家来行那盗匪之事呢,我可不敢收这么多钱。”

郭瑞沉吟道:“姑娘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样吧,由我们郭府出面,另外安排一个住处给你们,如何?保管那地方无人知晓你们的来历,也没有人会来害你们。”

周芷若心中暗笑——你不会是想把我们安排到光明顶去吧?那里十年后可是要有六大派攻上去的,我可不想去那里自己找罪受!

于是便道:“背井离乡?我们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地方,刚刚安顿下来不久,我可不想再跑到别处去了。这里也挺好的。”

郭瑞听了,脸上也露出为难之­色­,周芷若趁机道:“郭大伯,你家小姐真心想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些事。”

郭瑞听了,忙道:“可以可以,什么事请尽管说。”

周芷若便把前几日有人在自家院中互相斗杀,然后那何齐修又借机找碴的事告诉了郭瑞,并求他想想办法。

郭瑞听了,当即道:“这事容易,我去找那何齐修便了。他当年当上这何氏族长的位子,还是咱老太爷帮的忙呢!”

周芷若道:“可是空口白牙的,郭管事要怎么说?旁人还不猜测我们把这绣活儿的手艺卖了多少钱的,更不是遭来嫉恨?”

郭瑞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怎么小小年纪,竟然会想这么多:“那依姑娘的意思呢?”

周芷若笑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哪能想出什么两全的法子。既然贵府的小姐喜欢我的绣活儿,郭管家便回去,与你家小姐或老爷商量了再来,他们见多识广,一定有好法子的。”

嘴里带着小姐,但是说了“见多识广”,分明是说这事定然是你家老爷定的,你家小姐怎么会见多识广,所以你还是回去跟你家老爷商量一下吧。

郭瑞想了想,对周远达道:“老兄可有什么说法?”

周远达笑道:“我这女儿,乖巧识礼,我们夫妻都是听她的。”

郭瑞心中大奇,又看了几眼周芷若,这才对周远达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待我回去再与我家老爷商议了再说。”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周远达忙一把拉住他,指着地上的礼物,道:“这些东西太贵重了,还是请郭管事拿回去吧。”

郭瑞笑道:“这算得什么,咱郭家送出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老兄不必有顾忌,我们老爷必然能想出两全之策的。”

说着便走出了门去,周芷若却跟在后面道:“伯伯你可要快一点儿,今日雪已经停了,说不定等会儿便要开何氏的宗族大会,若迟个几天来,可能就见不到我们了。”

郭瑞的脚步略停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请稍待!”

这下连周芷若都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原来门口的那辆大马车,并不是专给郭瑞准备的。

本来嘛,他不过是一个管家,怎么敢逾制用这样大的马车。

却见郭瑞跑到那马车边上,轻声地透过车帘,与里面的人在交谈着什么。周芷若凝神去听,却因为北风甚紧,不但淹没了那说话的声音,更使得站在上风处的周芷若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过得片刻,只见车帘一动,从上面跳下一个莫约二十四、五岁的青年来,只见他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却是肌­色­黝黑,眼中却有一股桀骜之气。

只见郭瑞对他颇为恭敬,周芷若正在想这是谁,那边屋里的何长生与另两人听到院中声音已经跑了出来,见到这个年轻人,忙上前见礼,口称“二少爷”。

——原来这人便是郭子兴的次子郭天爵。

郭天爵身穿着一件皂­色­的大氅,对几个下人摆了下手,然后回身又去掀起帘子。这回只见车内伸出一只手来,却是圆润纤长,搭住了了郭天叙的手腕,然后钻出一个少女来。

只见这少女身材娇小,身穿一袭紫裘,显得很是华贵,却与那只纤长的手有些不相称——光看那手,还以为是个身子长颀的人的。

却说这少女跳下车来时,却展现出一张圆润的脸庞,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面带微笑中透出一股能使人心折的魅力来。

周芷若虽然前世并没有见过她,但也知道,这个少女,只怕就是未来大明的皇后——马氏秀英了。

果然,这个少女下车后,虽然她年纪要比郭天爵年轻不少,但是郭天爵对她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来马秀英在郭家的地位并不低啊。

但是等二人走近了再一看,却明显看出郭天爵对马秀英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情愫——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惜啊,人家注定是大明的皇后,你是没希望了!

看着郭天爵的样子,周芷若心里轻叹着。

不过马秀英却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周芷若,忙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这时大雪初停,院子里的雪也是刚刚才被周远达扫净,地上的水渍结成了一层薄冰,何长生与另两个仆人都有点紧张,忙要去拿些枯草来垫在地上,马秀英却摇手示意不必。

马秀英走到周芷若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周芷若,笑道:“果然是个晶莹剔透的姑娘,怪不得能有这样的巧手慧心,倒教姐姐我不知该怎么疼爱你了。”

郭瑞这时忙上前向周氏父女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郭府的二公子,这位就是我家的小姐。”

周远达听了,忙上前见了礼,郭天爵只是略一点头,马秀英却是连忙还礼。

周芷若隐约猜到马秀英的意图,但是也不敢确定——不过如果真的如此,却也没什么坏处——于是便道:“姐姐谬赞了,我只不过碰巧得了这一时的巧思妙想,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原不值得姐姐夸奖的。”

马秀英一只手搭在周芷若的肩上,笑道:“妹妹好巧的嘴,真真是讨人喜欢,我这今日一见哪,竟再也舍不得走了,这便如何是好?”

说着便回头去看郭天爵。

郭天爵笑道:“可惜人家不愿去咱郭府作教席先生,你只好在这里拜师啦。”

马秀英笑盈盈地看着周芷若:“妹妹便收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如何?”

周芷若笑道:“姐姐说哪里话,我原只当是贵府想要我的手艺去赚钱,却原来真是姐姐想学,这劳什子又值得甚么,只要姐姐一句话,这村里有谁敢说个不字。”

马秀英眼中的笑意更甚:“妹妹太高看我了,我可没这个本事,”说着又回过头去看着郭天爵,“你说是么,二哥?”

郭天爵笑道:“妹妹的话,不就是咱郭府的话,谁敢不听。”

周芷若这时又道:“能有姐姐这样的人护着我,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马秀英弯下腰来,轻轻地抱着周芷若:“我见到妹妹这样的可人儿,真是越看越爱,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若是三五日才能相见一面,可教我挂念死了。”

周芷若笑道:“只可惜我家太小,且又脏乱,没得折辱了姐姐的身份,不能让姐姐久居于此。”

马秀英道:“我家倒是挺大的,妹妹若不嫌弃,便认了我这个姐姐,便住到我家去如何?”

周芷若道:“姐姐不嫌我小家子没见识,要认我做妹妹,我哪会有嫌弃的意思。能与姐姐这样的人做姐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话倒也没错,若不是前世知道马秀英是未来的皇后,周芷若也不会这样与她攀交情。而周远达与郭瑞等人,包括郭天爵与何长生这些人在内,眼见着马秀英与周芷若的谈话越来越往诡异的方向发展,最后居然认起姐妹来了,都是吃惊不小。

只有沐英,仍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两个女人说话。

第廿七章 沐英身份

只见马秀英又道:“妹妹说哪里话来,我今日与妹妹一见如故,正是天意要你我做了姐妹,这样才好终日相伴啊。”

周芷若笑道:“姐姐待我这样好,我真不知该怎样回报姐姐了。”

马秀英道:“这算得甚么,你他日进了我家,只怕不要嫌我家憋仄,没得拘束了你,倒不如你在这乡下自在了。”

周芷若道:“姐姐让我去家住小住,我岂有这许多说辞的,姐姐多虑了!”

马秀英笑道:“小住怎么行,你我既成了姐妹,自然要终日相伴的。”

说着扭过头去,对郭瑞道:“你去把何老族长请来,咱们今儿就在何氏宗祠里,借他们的地方一用,让我们两个女子也学那先贤一般,来个义结金兰。”

郭天爵和郭瑞都是吃了一惊,他们本以为口头上认个姐妹就已经很不错,很给周芷若面子,很抬举她了,却不料马秀英居然要与她正式结为异姓姐妹。

周芷若一边与马秀英说话,一边还注意着郭天爵的表情——在马秀英的身后,他眼中的情意却转化为一种欲望。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似乎郭天爵对马秀英有所情意,但是这种眼神中所透出的欲望却不仅仅是要得到她这个人,仿佛在她身上还有着什么可想让他得到的东西。

从这方面来看,这个郭天爵对马秀英的情意,只怕还有着杂质,却不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这马秀英,其实也算不得是一个太出­色­的美女。

不过马秀英刚才一开始也是与周芷若在互相试探,几次言语交锋,发现周芷若滴水不漏,又处处玲珑,本来只想做个姿态的,但却真的被周芷若的风采所吸引。

一个小小的七岁女童,居然有这样的魅力,马秀英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样一来,一则可以完成义父的嘱托,二则周芷若如此聪明,也算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帮手——像郭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而且又牵涉到明教和白莲教等江湖人士,这里面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实在是让马秀英有时也头疼得很。

有周芷若这样一个孩子挡在前面,至少也是一份保险。而且看她的样子,也是个七窍心肝的人,有她在自己身边,若是□一下,岂不是一大助力?

马秀英倒也不是想成心利用周芷若或让她当挡箭牌,甚至关键时刻当个弃子——她马秀英并不是这样的人,也更不是个蠢人。郭子兴收养她的目的,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在这样的时局里,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她也的确需要有一个人来为她争取到一个可以回旋的空间和余地罢了。

周芷若虽然并不确定马秀英的心意,但是她也有这个自信可以在郭子兴的府上生存下去。而且也不用很久,且不说只要教会了马秀英这峨眉绣法就可以离去,若是在那里过得感觉不错,就索­性­在那里待上个三四年,甚至五六年也未尝不可——那时自己只要能够发挥出《九­阴­真经》十之二三的武功,就足以在江湖上行走了,也就可以护着父母离开这里——毕竟在乱世里搬个迁,或者长途跋涉,还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

至于沐英,就让他待在郭府好了,正好能遇见他命中的贵人——朱元璋,那他也就能够飞黄腾达了。

待得郭子兴起事后,或者在她起事前,自己找个借口,离开那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与父母一起去四川,也可以继续过着这安生日子了。

为了长远打算,暂时的分离和冒险,是值得的。

不然就算不怕何齐修的无理纠缠搬到别处去,只要带着沐英在身边四处奔走,始终也是个累赘。

而且这段时间用的钱的确不少,用马秀英的这笔钱,也正好可以补上用了沐英母亲留下钱的亏空,更可以用这笔钱富余的部分搬去别的地方。

更何况,郭府其实是这个时代里一个比较安稳的地方——毕竟跟着朱元璋走,才能过得安稳——起码在他打天下的时期是这样。

起码,自己在郭府里,并不是个下人,如果能替父母安排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也算是不错了。

当然,不顾一切地逃走,也是可以的。管他什么何家宗族,管他什么郭子兴、朱元璋的!但是在这乱世里,跑到别的地方去,难道就不会有这样的境遇?只怕到时候还找不到像郭家这样的大树来靠一下。更何况,周芷若和父母一样,都不想破坏这渐渐安定下来的日子。

这时马秀英见周芷若脸上的神­色­,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个小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她也一定早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不知如果自己不来,她会怎样与义父交涉罢了。

也还好,义父把这事情交给了自己,一来是因为与女人家打交道,自己有些优势,二来也可以试试自己的能力。

周芷若这时把马秀英让到里面,周远达和沐英也跟了进来,郭天爵迈步跟在妹妹身后,这次主从有别,郭瑞就站在屋外,不敢进去了,只是吩咐了一个人去叫何齐修来。

马秀英坐在桌边,郭天爵与周氏父女各坐一边,只是沐英跟着周芷若,与她挤在一张长凳上。

周芷若也不以为意,便往旁边靠了靠,马秀英见沐英长得可爱,也不禁多看了两眼:“哟,这是芷若妹妹的弟弟么?”

周芷若心想——我若说了他是我弟弟,你日后怎么收他当义子?反正你们自己也是跟明教和白莲教不清不楚的,便是漏了馅也无防。

于是便道:“哦,这是沐英,是咱爹一个旧友的孩子,也算不上是弟弟吧。只是为了不惹人闲话,省些麻烦,这才说是亲戚的孩子过继给咱们家的。”

周远达见女儿抢在自己前面说话,本来就是略感意外,又见她几乎合盘托出,心中更是讶异——难道这个刚见面的女人,就这么快取得了女儿的信任?

周芷若虽然年少,可是却“少年老成”,周远达也几乎把她当成一个大人来看,却没想到她忽然对马秀英这么好,问什么说什么,真是摸不着头脑。

不过沐英却是马上识破了周芷若的用意,虽然他不知道日后自己有可能是马秀英的­干­儿子,但是也知道周芷若可能要占自己什么便宜——因为这时周芷若似笑非笑地看了沐英一眼,心想以后你是马秀英的义子,我是她的义妹,这一声小姨你可逃不过了吧?

殊不料沐英与她生活了快两年了,一见她这笑容,就知道她要使坏,于是马上道:“姐姐怎地说这话,莫不是嫌我平日里得罪了你?”

周芷若弯了弯­唇­角,眯起了眼睛——你小子很小心啊,一点空都不让我钻。

周芷若本以为沐英不愿意当自己的弟弟,听到自己这样说,一定高兴还来不及,却没想到沐英见周芷若忽然改了­性­子,把平常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姐弟关系给说破了,又知道她是个心思古怪的人,当然不敢顺着周芷若指的坑跳下去了。

马秀英听了,也对沐英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却忽地看见沐英脖子里的乌蚕丝做的绳套。

马秀英似是一惊,转头对周芷若道:“你这兄弟,是姓哪一个沐?”

周芷若道:“是三点水放一个木头的木。”

马秀英面­色­一变,对郭天爵使了个眼­色­,郭天爵略为一怔,也顺着马秀英的暗示去看沐英项间,也发现了那乌蚕丝的颈带。

郭天爵瞪大了眼睛,对沐英道:“沐英兄弟,你的父亲,可是叫沐守拙?”

沐英摇了摇头——虽然他父亲去世时他只有虚岁三岁,但是后来他年纪稍大一点时,他的母亲就把他父亲的名字告诉了他,可是他没了解到马秀英和郭天爵的身份,怎么能把自己父亲的名字相告。

周远达见郭天爵和马秀英似乎是认识沐英父亲的样子,心中不免紧张起来——如果沐英父亲真的是什么反贼的话,那岂不是要连累自己。幸好沐英机警,并没有回答。

而周芷若却是知道,如果沐英和父亲是白莲教或明教中人的话,那与郭子兴有来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如果确定沐英的父母与郭子兴是有交情的话,那索­性­把沐英丢给郭家,也是一个解脱。

这时马秀英右手一探,从沐英的项间把那乌蚕丝的颈带一拉,把他的长命锁拉了出来,笑道:“这根乌蚕丝带,是家父送给沐大哥的。虽然这乌蚕丝不是什么太罕见的东西,但是这块长命锁上的生辰八字,却是与沐大哥的孩子一模一样呢。”

周远达心中一阵冷汗下来,深悔怎么不把这长命锁收起来。而沐英却仍然看着马秀英和郭天爵,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看来仍然并不相信马秀英。

第廿八章 结为姐妹

马秀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对郭天爵又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周远达道:“周大叔,我们郭家与沐英的父亲的确是有交情的,只是当时可能因为得到消息迟了一步,所以没来得及去救沐英的父亲。之后家父也曾派人打听沐英和他母亲的下落,只是她们呣子一直被人追杀,所以一直找寻不到。”

周芷若一听就明白——这一定是郭子兴所谋甚大,而沐英的父母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宁死也不去找郭子兴,以免把郭子兴的身份也暴露出来。

不过周远达仍然不敢承认,只说与沐英的父亲是以前的老朋友,并不知道详情。不过马秀英看起来已经把周远达当成对明教或白莲教有恩的人了,对他道:“我已经知道了,既然您是沐大哥的朋友,那就是我们郭家的朋友,沐英在您这里也不是个妥当的,还是随着我们走吧,在我家里,也好有个照应。”

周远达与沐英朝夕相处了一年多,也有了感情,虽然一直把沐英当成是个不知何时会惹出祸来的事端,但现在听到马秀英说要把沐英带走,心中也不免惊惧,生怕是要把沐英带去见官,忙道:“英儿与我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多啦,也没什么不妥的,我们也习惯在一起啦。”

马秀英笑道:“这个无妨,周大叔可以与我们一起前去,不必与沐小兄弟分开的。”

周远达更是吃惊,不知马秀英想要做什么,这时那边又有人来报,说是何齐修与何圣都被请到了。

马秀英对周远达笑了笑,说了声少陪,便与郭天爵一起出门去了。

周芷若趁机对周远达道:“爹爹不必担心,不是说这郭大户与江湖人士颇有来往么,只怕他们与英儿的父母真的有些交情也未可知呢。而且如果他们要与我们为难,何必要把这事说出来,回城后通报了官府,自来捉拿英儿便是。”

周远达听了,觉得女儿说得也有道理,再加上村里也渐渐有风言风语,说那郭大户家里,也的确有各类江湖人士来往,恐怕与那邪教真的有什么牵连。

周远达想了一回,不禁又皱起眉来:“既如此说,她要与你结成姐妹,万一将来有什么事,岂不是要牵连我们家么?”

周芷若道:“爹爹所言极是,所以我们要找个借口,寻个时机再离去。若是现在走了,只怕一则准备得不够妥当,二则也要惹来那些江湖人士的寻衅呢。”

沐英鼓着嘴在一边道:“不管怎么样,我要跟你在一起。”

周芷若被沐英的话说得心里一动,不由得向沐英看去,只见他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涨得泛起两团红晕来,低头翻着一对大眼睛,闪出晶莹的光来。周芷若莫名地心中一软,过去捏了一下他的脸蛋儿,柔声道:“不用怕啊,正好我也要去郭府教他家的小姐绣活的,我们不会分开的啊。”

周远达听了,不由道:“你们两个这么小,怎么好去那大户人家家里,叫我们怎么放心得下。”

周芷若笑道:“娘亲正好还要将养些日子,来年也不知地里收成如何,家里也仍然困难,我与英儿去了那郭大户家里,也好为家里添些收入。我们两个小孩子,人家何必要害我们,若是您去,倒要教我们娘儿三个担心不已呢。”

周远达听了,道:“我进去且与你娘说一声,看看她怎么说。”

说着转身进了里屋。他这边刚走,那边马秀英又带着何齐修与何圣进来,对周芷若笑道:“妹妹此时可觉得饿乏?现在也是近午时了,不如我们便去那祠堂里吃了饭吧,正好何老族长备下了饭食,我们便去叨扰他一顿饭罢了。”

那何齐修在一旁,脸上笑得尴尬,但仍道:“大小姐说哪里话来,能请到您和二少爷共进一餐,是小老儿前世修来的福气。”

郭天爵本来对马秀英与周芷若正式结为姐妹的事颇有些不以为然,但是自从知道了沐英的身份后,也就不再有那种神­色­了——看来沐英的父亲沐守拙,若不是明教或白莲教中的重要人物,便是与郭子兴的交情至深至厚的。

周芷若见了众人的神­色­,知道若是自己与马秀英结为姐妹,至少父母在这里不会再被人苛难,而自己与沐英如果去了郭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过个一年半载的,等父母在这边筹备好了,就可以离开。

到时让父母听自己,避到四川去,也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里面薛氏听周远达说了外面的事,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对意见——因为她虽然疼爱女儿,但是更相信女儿。自从周芷若四岁以来,她的行为处事就不像是个孩子一样,不仅乖巧懂事,往往处理事情也是面面俱到,一直以来,都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而且听村里的人说,那城里郭大户家,倒也不是个戕害下人的地方,只是如今听得那里与沐英家的确是有些渊源,那岂不是也与那明教或白莲教的瓜葛?一旦受到牵连,那便如何是好?

所以对于周芷若要与马秀英结为姐妹的事,薛氏是坚决反对的——去郭家做教席教人绣活倒是可以,赚些钱财,找个机会再离开这里,也是一个法子。

于是薛氏将周芷若叫了进来,让她不要与马秀英结为姐妹。周芷若笑道:“瞧您说的,人家这么热情,咱们却给人家一张冷脸子,岂不是平白得罪了人家。再说我看这几年饥荒也似渐渐好转,应该不会有什么动荡才是。您不必担心这些个,趁着如今太平,赶紧养好了身子才是正理,到时我们一家再去别处团聚,岂不是好。”

薛氏见周芷若虽然笑得可爱,但是却是一副打定了主意的样子,便也叹道:“你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只是做起事来也太自以为是,只怕将来会吃大亏呢。”

周芷若一愣——母亲这话,说的倒也是。前一世的她,可不就是太自以为是,才会最后落得那般的下场么?

于是也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要不要再缓一缓?

这时外面的马秀英与何齐修已经议定了,便在外面高声道:“妹妹可是在里面与婶子说话,我也想来拜见一下婶子,不知可不可以呢?”

周芷若笑着掀起门帘:“姐姐这是说什么呢,我娘正说想见见您,就怕身上带着病,冲撞了。”

马秀英笑着走进来:“既来了,哪有不拜见婶子的。我这人呀,别的没甚么,就是身子骨还算结实,生得大手大脚的,也没生过什么病,想是我义父平日里积德,照拂了我这身子没病没灾的。我这进来,也好给婶子分一点福气。”

薛氏撑起半个身子,倚在床头:“这是怎么话说的,若是我分去了姑娘的福,却不是折杀了我。”

马秀英忙快步走到薛氏跟前,扶着薛氏的肩:“婶子快躺好,不用起来,这天寒,别又伤了身子。”

马秀英似乎毫不介意薛氏的病情,不像卫氏等人过来,都是远远隔着薛氏说话,而是就坐在薛氏的面前。薛氏见马秀英长得一副仁厚娴雅的样子,心中也是颇有好感,说了几句话后,更觉得马秀英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也就对周芷若去郭家的事,不再那么反对了。

不过周芷若在一边看着马秀英的步伐,知道这马秀英必然也是会武功的,只是内功不强罢了——但就便是如此,抵挡一时的病气也是够了。

马秀英说了两句,帘外传来郭天爵的声音:“秀英,祠堂里的香案已经摆好了,我们这就去吧。”

马秀英站起身子,拉着周芷若的手,笑道:“妹妹这就跟我去吧,莫误了好时辰——刚才翻了黄历,今日是个吉日呢。”然后回过头来向薛氏告了辞,薛氏也同样点头笑着让她们去了。

周远达和沐英跟在周芷若身后出了房间,却见院子里站着何圣与何长生,何圣笑得甚是开怀,何长生却有点别的意思——没想到周芷若会与马秀英结为姐妹,他本来告诉郭家的人那绣活儿是出自周家的手里,是想邀功请赏的,却没想到平空让自己多了半个主子出来。

周芷若见他的样子,便知其心中所想,不由心中暗笑,也不去理他,便只让马秀英拉着自己的手前行。

这时地上仍有薄冰,周芷若故意收敛起所有的内功,有时还装作脚下打滑,让马秀英拉着自己。马秀英也趁着手上用力时,略略相试,见周芷若完全不懂武功的样子,也就更加放心了——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还要相试,也算得她马秀英小心谨慎了。

这时村里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城里郭大户家的小姐要与周家的女儿义结金兰的事,一时间涌过来很多人,都来看这件稀罕事。

第廿九章 风平浪息

村里的人对着周芷若一家人指指点点,都是啧啧赞叹周家的好运,也有人说这不过是看中了周家的绣活儿罢了,只是旋即便被人笑是嫉妒周家的好运。

不过周芷若与马秀英走在前面,却发觉随着郭家这次来的下人里,少了一个,心里知道是回城里禀报郭子兴去了,心中也不怕——反正他郭子兴不管是赞成还是反对,都来不及了。而且,以马秀英刚才的表现来看,她也是个省事的,若是郭子兴反对的事,她怎么会做!

且说这一行人缓缓期步行,都来到村西头的何家祠堂,只见里面已经扫出一块空地来,只是那被压垮的屋顶却是没有收拾掉。

那空地中当间靠里放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放着一些果物­肉­食和面食,还有一炉香。

何齐修向着众人说了一通话,也无非是郭家的小姐看得起何氏,要借何氏的宗族祠堂用来与何家村的村民结成一家,然后希望何家村与郭家世代交好,然后又祈祷何家的众先祖保佑何氏一族和郭家,以及周家。

之后周芷若便依礼与马秀英在供桌前结为姐妹——周芷若对此还是挺满意的,不管怎么说,与未来皇后攀上点关系,也是一张护身符。而且马氏的贤德世人所知,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才对。

等到礼毕,何齐修与何圣都上前恭贺,然后便摆下酒宴,在祠堂前的空地上吃了起来。这样一来,总算在这何家村是没有人敢惹周家了。

吃完饭,马秀英和郭天爵又随着周远达父女回到了周家,薛氏吃了周远达临去前给她准备好的饭菜和药,已经睡了,众人不敢惊扰她,便在院中相谈。

何长生这时也回了家,与自己父母在一起——他的母亲已经又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天冷,也不能抱了孩子出门来,不然刚才也必是跟着一起去祠堂瞧热闹的。其他不相­干­的人,也都回了家去,并不曾来搅扰,倒是那卫氏,说了半天的贺喜的话,想是更有些巴结的意思。

马秀英与周芷若更谈了一回,愈发觉得这小姑娘讨喜可爱,人又聪明伶俐,偏生又长得可爱,谈吐也不像是普通乡下村女,分明是受过极高的教养的一般,马秀英越看越是喜欢,心中真恨不得周芷若是她嫡亲的妹子才好。

周芷若见马秀英也是聪明且仁厚的,心中也是略略放心,也就更倾心与她结交。

众人说了一会子话,虽然都小心低声,但薛氏心中毕竟有心事,不多时便醒了过来,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便知是丈夫和女儿回来了,便扬声叫周芷若进去。

周芷若对父亲使了个眼­色­,周远达便先走了进去,周芷若对马秀英笑道:“我娘亲想是醒了,我要去灶下拿药呢。”

马秀英笑道:“是什么药,可济得事么?我家里也有不少治各种顽症的药呢,妹妹若要,我便着人送了来。”

周芷若也笑道:“这阵子已经好了不少,是城里的吴效农吴郎中开的药。”

马秀英道:“啊,却是他么,他倒是有些手段的,只是药钱和诊费却都比别家高上两分。”

周芷若道:“便只要病能好了,再好的人,哪里禁得住这病的折磨呢,便多用些钱,也便罢了。”

马秀英道:“便是如此了。今后妹妹若要什么,便只管开口,可别把我当了外人。”

周芷若忙道:“姐姐如此真心相待,我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马秀英扶起要行礼的周芷若道:“我们既然成了姐妹,就别说这见外的话了。婶子如今既已醒了,妹妹便快去看看吧。”

周芷若笑着又行了礼,然后到了里间。薛氏与周远达已经说了会话,知道马秀英与周芷若已经成了结义姐妹,对周远达道:“我们自己的女儿,我们自己知道,你我又都是疼爱她的,虽不曾溺爱于她,但只怕那城中富户,瞧不起咱女儿,若跟了她去府上,免不得要受苦。”

周远达道:“我也想了一回,咱女儿左右也只是去教她们小姐几幅绣品,我们在这里等着,一旦得了空,便可离去,并不去他那里长住的,也更不想去当什么主子。芷若和咱们守着本分,过了半年也好,三个月也好,只待你身子好了,我们便走。”

薛氏道:“那英儿呢?便真的跟了郭家去?”

周芷若这时带着沐英进来,听到母亲这样问,便道:“那郭大户家我看对英儿也无甚歹意。他不过是一个孩子,除非是他们与英儿的父母有仇,非要斩草除根,不然害了他这么一个孩子,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们家还会去贪图官府的那点赏钱么。”

周远达和薛氏听了,也觉得周芷若说得没错,只是他们与沐英相处了一年,也有了些感情,更何况沐英虽然少言寡语,平日里却是极为懂事的,也颇得周氏夫­妇­的欢心,所以他们毕竟也有些踌躇。

这时沐英道:“爹娘不必担心,我自是要陪着芷若同去的,反正她到哪儿,我也到哪儿。”

沐英这几天忽然在私下里改口叫周芷若为“芷若”,倒是也让周远达和薛氏有点听不惯,只是这时也无心与他分说,只是见他一副坚决的样子,便也都只好叹了口气,随他去了。

一家人在这里互相依依惜别,互相说些要注意保重的话,外面的马秀英与郭天爵也在说着今天的事。郭天爵本来是很看不起周家的,但是后来看到沐英便对他们有所改观,再后来见周芷若谈吐得当,颇有大家风范,也暗自惊奇,只是不知父亲会不会有所责怪。

马秀英对他笑道:“义父既派我来,又说了此事由我拿了主意,便是一切由我作主。二哥不信,便再等一回,等你派回去的人来了,我们再回去,你看如何?”

原来郭天爵先时怕父亲怪罪自己不阻止妹妹与这个乡下女子结为姐妹,便派了一个下人急速赶回,马秀英如何能不知这个哥哥的心思,便暗中讥讽了他一下。

郭天爵知道妹妹有点不高兴了,又知道这个妹妹素来要强,虽然年纪轻,但是人又聪明,做事又得体,很得父亲的欢心,再加上自己其实对这个义妹其实怀有一份难以言说的感情,便也事事迁就,所以便道:“秀英你何必说这样的话,我也是为了你好,怕爹有所责怪,想先探探他的口风,然后想个对策。”

马秀英笑了笑:“那就多谢二哥的美意了。”

二人在这里说着,里面的周芷若和沐英在周远达夫­妇­的带携下走出了屋子。马秀英见了,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婶子这是怎么了,怎地出屋来了,这大冷天的,快回屋躺着罢,莫又着了凉了。”

薛氏任马秀英执着自己的手,轻笑道:“我听我当家的说,马小姐这就要带着我闺女去了,我岂有不出来送的。我这身子,也没这么弱的,庄户人家,也没甚娇贵的。”

马秀英笑着道:“婶子切莫这样说,若如此轻贱了自己,不知道婶子谦逊的,还当是我芷若妹妹也不值得敬重。”

薛氏一听,觉得果然如此,便不再多言,只是对马秀英这就要带周芷若离去而感到不安。马秀英见了,便也不强求,而是对周芷若道:“既然婶子还舍不得你,我就先回去,妹妹哪日有空闲了,便来我家坐坐,我也好讨教一两手女红呢。”

周芷若笑着应了,马秀英便也与郭天爵一起就此离去。周远达要他们把那些礼物和银饼带回,马秀英哪里肯答应,硬是强着要周远达收下。

“我和妹妹结义为姐妹,与叔叔婶子也是初相见的,也没备下什么礼物,这岂不是正好做了见面礼,且让我尽这一回孝心罢!”

马秀英说得客气,让周远达也无话可说,只得收下这银饼。

待得马秀英一行人远去了,周远达扶着薛氏进屋,却笑道:“平白地得了这一大笔钱,若不是你身子不好,我们便走了。”

薛氏垂泪道:“原是我拖累了你们,不然你我何至于此。”

周远达忙道:“啊哟,原是一句顽笑话,你怎地当了真了。”

周芷若也道:“娘你别多想了,爹你也真是的,平白的说这些个话作什么,没得伤了心。”

沐英也道:“爹娘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芷若的。”

一句话说得三人俱是一愣,周芷若心中自不免有种奇怪的感觉,而周远达和薛氏却终于感到是哪里不习惯了,周远达道:“英儿你怎地不叫芷若姐姐了?”

周芷若笑道:“他若是还认我做姐姐,岂不是一下又多出了一个姐姐了。”

沐英却道:“我和你本来就是一样年纪,何必要分出大小。”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