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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起居室里挂钟的时针,正指向十时。真理子独自一人,匍匐在地,正聚­精­会神地擦着地毯。

“擦不掉呀……”真理子抬起身子,擦去额头的汗水。

地毯上,正彦踩过的地方还沾着血迹。

“看来非得请专门冼地毯的人来了。”真理子自言自语道。

“哎!”

门开了,水原探进一个脑袋,“你­干­什么呢?”

“我在擦地毯呢。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来帮你。”水原走进来说,“什么?这红的是血吧?刚才的?真有点恶心。”

“水原先生,这种事——”

“没事儿。把抹布给我。”水原一挽袖子,趴在地上,玩命擦起地毯来了,嘴里还“呀——哈——”地叫着,就象练习剑道似的。

“这小子,怎么搞的?这畜生!”

逗得真理子噗嗤一声笑起来了。

“啊,擦掉了!”水原得意洋洋地站起来。

“啊,真的!谢谢您了。”

“没什么,这点事。”水原一ρi股坐在沙发上,喘着气说,“累死了。”

“够呛吧。要喝点什么?”真理子笑着问。

“不,不必了。你不在这里坐会儿?”

真理子顺从地在水原身边坐下,水原边喘气边瞧着真理子。

“——你真能­干­!”水原说,“会成为一个好太太的,一定。”

真理子连忙把话岔开,“这两天,这里真闹得一塌糊涂呀!”

“一天一件凶杀案,对吧?可是,你发现那女孩子的尸体时,当时没有昏倒?”

“我倒真想昏倒,可是那里的地毯比这要薄多了。”

水原被真理子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真理子也跟着笑起来。

“——啊,真­棒­!”水原好象很快活,“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笑得这样开心哪!”

“是吗?”

“你总是一副忧郁的样子。”

“­性­格如此嘛。”

“真理子……”水原搂住真理子的肩膀,“我还想再问你一遍,你能和我结婚吗?”

“很遗憾……”真理子垂下头,“你,还不了解我。”

“得了,结婚以后有的是时间。”

真理子摇摇头,“以后再后悔就晚了。”

“我发誓,我决不后悔。”

“胡扯,后悔当然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的,可是……”

“无论如何我不后悔,我发誓。”水原说。

真理子稍稍从水原身边挪开一点,“我有难言的隐秘,对你也不能说,所以结婚是不可能的。”

听了真理子的话,水原仿佛当头挨了一­棒­,过一会儿,才呐呐地问:“你是不是男的?”

“什么?看你都说什么?”真理子气得站了起来。

“等一等,请原谅我的冒昧,可是,刚才你的脸­色­是那样的郑重其事。”

水原拼命拉住真理子。

“请放开我。”

“不。”水原紧紧地攥住真理子的手腕。

“放开!”

“不。”

“得,随你的便。”真理子突然向水原靠去,用力过猛的水原顿时失去平衡,拖着真理子,双双倒在地毯上。

水原抬起身子,真理子伸手紧紧地抱住水原,两人在厚厚的地毯上,热烈地亲吻起来。

“……再也不离开。”

水原的脸,紧紧地贴在真理子的胸瞠上。真理子呼吸急促,双手抱住水原的头,水原把手伸向真理子的胸部——

“谁?”

“哎?”

“有人来了,快!”

两人急忙要爬起来,水原的双腿好象不听使唤似的,两人连忙钻到沙发后面。

把手咔嚓地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进来的是加奈子。她锁上门,打开灯,谨慎地看看起居室。但是,她没有发现藏在沙发后面的两人。加奈子走到书架前,打开密室的门。

“——上村。”加奈子进去一看,吓了一大跳,上村好象瘫倒在沙发上似的。

“你要顶住呀!”加奈子走过去,伸手摸摸上村的额头,她大吃一惊,——上村烧得烫人。

他还说已经好了,骗人!加奈子在沙发边上蹲下,双手抱着脑袋。——她稍稍想了一下,加奈子从密室里出来,没顾得关门,便拿起写字台上的电话机,拨了拨内线的号码。

“——是菊井医生吗?我是加奈子,这么晚打扰您真抱歉,想请您到起居室来一趟。——好,我等着。”

加奈子在椅子上坐下,表情非常严肃。脸­色­稍稍有些发青,但没有任何犹豫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是我呀。”是菊井的声音。加奈子打开门。

“到底怎么了?”菊井医生走进屋来。

“有一个病人,请您给看一看。”

“在哪儿?”

“在那里。”菊井望着打开的书架,大吃一惊。

“这是?”

“这里面是个密室,妈妈常常使用。”

“真是意想不到。”菊井惊奇地说。

“求您给这位看一看。”加奈子说完,走进密室,菊井连忙跟进去,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上村。

“——他是谁?”

“上村裕三,警寮追捕的逃犯。”

菊井一愣。

“加奈子君,你——”

“不过,他是无辜的。那些罪是强加给他的,所以他才出逃。求求您,请您相信我。”

菊井凝视着加奈子那祈求的眼睛,“总之,先给他看病吧。”菊井仔细地检查了上村的病情,“是发烧了,先得让烧退下去。”

“就在这能行吗?”

“也许没问题,不过……”

“拜托您了。”加亲子深深鞠了一躬。

“不要这样。——行了。这家伙的事就听你的。”听菊井这样一说,加奈子才放下心来。

“医生!”

“不过,药箱还没带来。——对了,和昌那里有药箱,请稍等,我去取来。”

“好。”

加奈子来到门口,站在那里等菊井回来,不一会儿,菊井回来了。

“和昌这家伙,睡得真死。好了,先打一针退烧,你去拿几条毛巾来敷在他的额头上。”

“明白。”

“如果今晚能退烧,就不用住院了。但如果到明天烧还没有退的话,太消耗体力,再不去住院,会有生命危险。”

加奈子点点头。

“那时候,只有把一切都明说了。”

“这样会把你牵连进去,最好。你装作不知情……”

“不,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听到加奈子的话,菊井只有苦笑。

“什么都象你母亲。——好,拿毛巾。”

“是。”加奈子跑着离开起居室。

躺在沙发后面的水原和真理子这时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万万没想到,那地方会有一间密室。”水原低声道。

“嘘——”

“可是……我们怎么办?”

“现在没法出去。”

“那我们老在这里待着?”

“等小姐一个人在时……”

“现在医生一个人在里面呀。”

“不行,小姐马上就要回来。”真理子的话音刚落,加奈子手拿一叠毛巾进来。

“这里足有一打。”加奈子呆呆地说。

“现在没事了,两人都在里面。”水原抬起身子。

“你一人走吧。”

“这?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

“可是——”

“我想看个究竟。”

水原叹口气,又躺下了。

“­干­吗不走了?”

“我陪你。”水原说。

真理子微微一笑,在水原脸颊上亲了一下。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菊井从密室里出来。

“总之,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一切只有看明天早上的了。”

“是。”加奈子也跟着出来,”谢谢您,医生。”

“不要说了。莽撞是年轻人的特权。”菊井医生笑了笑,“那么,瞧你的了。”

“我会好好照看他的。”

“如果身体状况突然变坏,就赶紧叫我。”菊井说完,便走出起居室。

加奈子锁好门,又急忙回到密室。

“好点了吗?”加奈子把浸水的毛巾敷在上村的额头上,嘴里喃喃地念道,“等你好了就……一定!”

起居室里挂钟的时针快指向十一时了。

四点多了。

加奈子悄悄地撩起落地窗的窗帘,看看窗外,外面已给人一种清晨的气息。虽然是极其微弱。不知从何处,飘来几声鸟啼声。

加奈子使劲地摇摇头,仿佛要摆脱满身的倦意,她实在是累了。

加奈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返回密室。——她坐在上村的身旁,微笑着凝视着上村的面容。

“我赢了。”她满足地轻声说道。

上村的烧几乎全退了,脸­色­红润,呼吸也正常了,现在正呼呼地睡得很香。

加奈子倚偎在上村身旁,闭上双眼,静静地倾听着上村那均匀的呼吸声。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为什么我会为这位素昧平生的不速之客倾倒呢?

但是,加奈子的­性­格象她母亲,一旦决定了的事,就决不犹豫、反悔。因为她明白,无论什么事,一旦开始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有一条路,坚持赶到底。她妈妈就是这样的,而且总是­干­成功的。

也许只有一件事例外,她没有弄清楚她信中提到的那个“身边的人”。

现在该由我接着­干­了。加奈子想。——就象刚才给上村退烧一样。

她睡着了。

两三天来的劳累、使她就这样坐着便入睡了。

突然,好象什么叩打的声音惊醒了她,——是怎么回事?

加奈子吃惊地抬起头。

“不好。”

是敲门的声音。加奈子伸手一摸上村的额头,烧退了。她连忙从密室里出来,关上门。

朝阳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着起居室。

六点半。加奈子打开门,原来是真理子。

“是我。昨晚您好象没有休息,我有些担心。”

“谢谢……我就在这里打了个盹。”

“还再休息一会儿吗?”

“不了,今天还要商量事情。还有正彦的事,警察也该来了吧?该起来了!”

“那吃点什么?”

“对了,今天不用穿丧服了,要件朴素一点的连衣裙,不,我自己选。”

“知道了。那早饭几点开?”

“我要冲个淋浴——八点吧。”

“是。”

等加奈子一上二楼,真理子走进起居室,关上门。

如果从落地窗里出去,只有通过大门才能进来。

真理子从沙发后面看了一眼,水原还睡得正香。她笑了笑,然后朝书架走去。

“应该是——这几本书的后面。”

她踩在脚踏上,凭着记忆,把书一本本抽出,当抽到第十本时,终于找到了机关,她用手一按,好似马达转动一样。带着一丝轻微的声响,真理子放回书,从脚踏上跳下,密室的门已开了一条缝。

真理子悄悄地往屋里窥视着,自语道:“这就是‘那个房间’吧。”

沙发上的上村睡得很沉,真理子从胸前取出一把Сhā在小锁上的钥匙。

“小柜?那个小柜在哪儿呢?”

虽然有了钥匙,但找不到那至关重要的小柜也不行。

“应该是藏在这里的什么地方。”

真理子边时时注意上村,边在密室里寻找起来,连最里头的盥冼室也仔细找过。

“的确是密室里的秘密小柜……”真理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下面只剩下墙壁了。

她正准备用手摸着墙找一找,忽然看到墙上有一条极不显眼的缝隙。

“找到了!”她轻轻地叫道。——可是怎样才能把它打开呢?她按了按,墙上纹丝不动,可上面又没有任何可以抓得住的地方,是不是和书架一样,又是一个机关呢?

“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可是……”

真理子遗憾地用她的小拳敲打着墙璧,就那么轻轻的一下,只听见“咚”地一声,连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沙发上的上村,翻了个身子又睡过去,真理子好容易松了口气。这时,只见她用拳头敲过的地方,沙——地一声,一片木板脱落下来,滚在地上。

真理子瞪圆双眼,直盯着墙上露出的小柜。

“——找到了。“她压低声音叫着,于是,手拿钥匙,小心翼翼地Сhā进钥匙孔,轻轻地一转。

真理子舔舔嘴­唇­,手有些颤抖。

她轻轻地打开小柜的门,里面是一个很深的洞,伸手往里一摸,先拿出的是一个相当陈旧的洋娃娃,然后,是一个很新的信封,但里面的信纸却相当陈旧,已稍稍变­色­了。

真理子正要打开信纸……突然,从背后伸来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真理子回头一看……

“真理子……我爱你……”水原含含糊糊地说着梦话,然后哼了一声,他醒来了。

“唉?这是什么地方?”水原坐起来,眨巴眨巴眼睛。

“哎呀!糟了。”水原想起来了,他和真理子正最热乎的时候,加奈子闯进来了。还有什么密室什么的……

水原站起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真理子呢?——”

真理子上哪儿去了?他打开窗帘,天已经大亮。

这一切都是真的?简直就象做梦。

水原呆呆地站着,这时,加奈子推门进来。

“啊,水原。”

“啊,早上好。”水原慌忙鞠了一躬。

“你怎么了?”加奈子瞧着水原问。

“我?我怎么了?”

“怎么搞的?蓬头垢面,衣服搞得这样皱巴巴,你睡在哪里?”

水原慌忙用手理理头发,但不太管用。

“这,当然是睡在床上。”

“是不是钻到哪个女人的床上了。”

“胡扯。我一向尊重­妇­女——”

看到水原似乎是生气了,加奈子忙说,“开个玩笑。说正经的,你看到真理子吗?”

“真理子——小姐?不知道。”

“奇怪,她到底上哪儿去了?”加奈子很纳闷,“都已经八点了,早饭没准备不用说,连个人影都不见了。”

这可麻烦了。

“来帮忙的姑娘,也因为昨天的事情一闹,都跑回去了,没办法,只有自己动手做点什么吧。”加奈子耸肩膀说。

“我来帮您吧。”

“水原,你会做什么?”

“烤黄油面包。”

加奈子乐了,和水原一起走出起居室。

“昨天的事真是……”中町说。

但是,圆谷好象没有反应。加奈子心想,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厉害,虽然圆谷还是身穿西装,打领带,但脸上的­肉­好象忽然不见了,仿佛这一夜,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起居室里坐着四位经理,加上加奈子、菊井父子、角田律师。只是少了个正彦。

“先谈一下警察方面的情况。”角田说。

菊井向离稍远的加奈子走去。

“医生,昨晚上多亏您了……”加奈子低声说。

“嘘,他怎么样?”

“烧退了。”

“是吗?那就可以放心了,以后全靠你了。”菊井微笑着点点头。

“实在感谢。”

“我蒙你母亲多方照顾,觉得应该为你做点什么才是。”

门开了,水原带着多田刑侦进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很和蔼地点点头,“加奈子小姐。”“是。”

“怎么不见常在这里帮忙的那位小姐。”

“哦——不知上哪儿去了,我也正在找她呢。”加奈子勉强答道,“如果要喝点什么,我可以……”

“不,不必了。——关于昨天晚上的事,现在正彦先生……他还是恍恍惚惚,神志不清。”多田看了看在座的人,突然,圆谷站起来,高声叫道:

“我发誓!”

“圆谷先生——”

“我放弃经理的职位,以及与此相关的一切职位。马上回家过规规矩矩的生活!”说完,快步冲出起居室。

被他推开的门在轻轻地晃动。

“——真可怜。”东尾抚摸着他的大肚子说道。

“事到如今,”凑也好象很同情,“就是我也会……”

“不过,请继续我们的谈话。”中町说,“刑侦先生,关于昨天晚上的事,就是说至今仍一无所获?”

“不,发现了几件很有意思的事实。”多田回头朝门口瞅了一眼,“我非常想请圆谷先生也来听听下面的话,其实——”

“水原,你赶紧追回——”加奈子还没说完,多田忙说,“不必了,待会儿我再告诉他也一样。他现在在气头上,如果说话不小心,把他惹急了就更麻烦。”

他好象自有安排。

“那么,您要说的是……?”加奈子问。

“其实,我们正在研究各种事实——”多田背着双手,看加奈子他们一眼,“我认为,惨杀香山洋子的凶手,不是圆谷正彦先生。”

顿时,在起居室引起一阵­骚­乱。

“我也同感。”加奈子说,“正彦先生很胆小,杀人这样的事他­干­不出来。”

“可是,凶器……”中町说。

“的确,正彦先生手拿着凶器,”多田说,“可是,也可以认为,他是在现场拣的,因为极度的紧张,就那么拿着进起居室了。”

“那么,血迹呢。”

“是这么回事。我们检查了沾在正彦先生衬衫上的血迹。发现相当多的血迹是凝固后沾上去的,就是说,在正彦先生走进那个房间之前,洋子已经被杀了。”

“之前?”菊井医生问,“多少时间之前。”

“大概三十分钟左右。”

“三十分钟。——就是我们吃饭的时候。”东尾说,“那样的话,我们都可以互相证明,我们当时不在现场。”

“但事实上并不能证明。”多田说,“凶手作案时,动作迅速得连血都没有溅出,这花不了一分钟。在吃饭时,免不了有谁出去方便一下什么的,你们这些全都记得清楚吗?”

大家面面相觑,——多田接着说,“如果犯人是正彦先生的话,就是说,他吃饭时去杀死洋子,然后又去一次,这就怪了。”

“所以,可以断定,凶手是另有其人。是吧?”加奈子问。

“另外还有一些证据,”多田说,“洋子进那个空房间时,被另外一个来帮忙的女孩子碰见,问她­干­什么去,洋子回答说,去­干­一起好买卖。”

凑明显吃了一惊,中町拿眼睛看着别处,只有东尾仍然若无其事。

“就是说是赚钱,显然洋子是约好某个男人,我们从洋子放在厨房里的手提包里,发现了几万元现金,据她父母说,不记得给过她钱,而小费是不可能给这么多的。”

“是凶手给她的吧。”东尾说,“也就是和那女孩子睡觉的报酬。”

“可是,有一点不可思议,一般来说,有预先付钱的吗?”加奈子说。

“正是。”多田点点头,“这一点很可疑。假如洋子等的男人就是正彦先生——大概是他吧,如果正彦先生先预付了钱,对方一走了之,他也毫无办法。当然,如果是当场的话,先付钱也许是可能的。”

“那可疑在哪里?”

“其实也是一种推测,一种另外的推测而已。”

“是什么?”

“有人把钱交给洋子,让他去诱惑正彦先生。”

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中町笑了一声。

“为了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一起睡个觉,根本不新鲜。”

“一般来说是这样。但洋子才十四岁,大概正彦还蒙在鼓里,以为她十六、七岁了。”

“而且——还有那匿名电话。”加奈子说。

“是的。这样一来,向警察告密的匿名电话也可以解释了。那电话说,正彦先生要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施行暴行。另外,还和洋子约好,如果被人发现,就说是被强Jian。”

“可是凶手……”

“那是凶手先去找正在等待正彦先生的洋子。”说到这里,谁也不开口了。多田隔了一会儿又说,“经过调查,我们弄清了一件与山下被杀有关的事实。”加奈子紧张了。

“在座的诸位,就你们的经历而言,不用说,每一位都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在佣人里面,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所以,我们调查了他们的经历。”

站在门口的水原竖起了耳朵。

“结果我们发现,其中一位隐瞒了自己的身世。”

“是谁?”加奈子问。

“樱井真理子小姐。”

水原大吃一惊,多田翻开记事本。

“她原名仓田法子。”

仓田——加奈子想起来了,由于母亲的证言而死于非命的那个人不也姓仓田吗?难道真理子就是……

“她的哥哥名叫仓田彻夫,十七年前,因为杀人嫌疑被逮捕,判决时企图逃跑不遂,结果跳搂自杀。真理子是他的一个年龄相差很大的妹妹。”

加奈子的掌心已渗出汗水——真理子,就是仓田的妹妹!

“那么,真相大白了。”东尾说,“杀人犯的妹妹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实。”多田说,“在审理仓田彻夫一案时,起决定作用的是一位目击者的证词。因为一位­妇­女见到过凶手,而这个­妇­女,就是刚去世的北里浪子夫人。”

多田的话,引起一阵惊讶声。

“就是说,自称真理子的女佣人,是为了向浪子人复仇,才化名到这里来的?”中町问。

“如果说这是偶然的话,也许有些勉强吧。”

“的确如此。——哎呀,真让人吃惊。”中町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那么,就是说,”菊井说,“浪子夫人因为某些原因,对真理子的身分产生怀疑,便委托山下来调查。”

“当真理子知道山下带来了调查结果,便把侦探杀了,夺走了有关的资料!”东尾得意地说道。

“也许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多田点点头。

不对,不是这样。——加奈子真想这样说,但她不能这么说。

“恰恰这女人现在不见了。大概她发觉自己暴露了。”中町说,“也许杀死那小姑娘的也是她。因为有可能杀害山下时,被那小姑娘发现了。”

“这一点现在还不清楚。不过,马上就会找到她的,这一带她跑不出去,等找着后再慢慢问她。”

多田说完,说声“打扰了。”一鞠躬,转身出去了。

多田走后,不一会儿,三位经理也回去了。因为既然正彦是无辜的,商量事情就不好少了圆谷。

律师也回去了,留下的只有加奈子、菊井父子和水原。

“哎呀!真让我吃惊。”菊井说。

“不对!”加奈子说。

“什么?”

“就是真理子的事。说什么她是为了复仇……”

“可是,事实上她确实改名换姓跑到你家来了。”

“那么,您想一想,她在这里­干­了三年了。三年,如果要复仇的话,机会多得是!”

菊井沉吟着,“的确,说得也是。——但是,隐瞒身分这一条对她极其不利呀。”

“我也讲不清其中的道理,但是,肯定是有什么缘故的……”

“你是个善良的人。”菊井拍拍加奈子的肩膀,“那么,我和和昌要先回家一趟。”

“好。谢谢您了。”加奈子向菊井一鞠躬。

“不,没什么。——和昌,走吧。”

“哦,那么,加奈子,再见。”

“您还回大学?”

“是的。”

“那么,请再来。”

“谢谢。”和昌轻轻地握了一下加奈子的手,和父亲一起出去了。

加奈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她显得很疲倦。

“——只剩下我们俩了,水原。”加奈子说。

水原没有回答,他好象一座铜像似地直挺挺地站着。

“水原。”加奈子又叫一声,水原这才听见。

“是!啊,对不起。”

“你怎么了?”

“没……真理子小姐的事……”

“我也大吃一惊,但是,我想她决不可能杀人。”

“小姐!”水原大叫一声,直向加奈子冲来,吓得加奈子连连后退,水奇$%^书*(网!&*$收集整理原冲到加奈子面前,双膝着地,抓住加奈子的手。

“谢谢您!小姐,您能这样说……”

“水原,你……”加奈子吃惊地盯着水原,“你喜欢真理子?”

“是的。她也爱我!”

“是吗?这岂不是大好事!”加奈子高兴地说。

“她肯定是出门去什么地方了,就会回来的。我敢肯定。”水原说,“是买东西或别的什么事……我去看看就来。”

水原急急忙忙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加奈子一人了,她陷入了沉思。

事情的发展,实在出人意料之外。——两起凶杀案接连发生,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侦探山下,还有来帮忙的小姑娘香山洋子。

看不出来有什么关系,但是,至少对山下,凶手的动机是显而易见的,而那个小姑娘,不能说她会了解山下的事情。

就作案的方法来看,虽然用的是相同的凶器,但山下是突然挨了一刀致死的,而那小姑娘……

加奈子一想起香山洋子的尸体,不出得打了个寒颤。

那可决不是“闹着玩的”,即使是­精­神失常的人的所作为,那样残酷的暴行,必然会在表情上有所流露,而凶手在吃饭时离席,上二楼杀死洋子后,又回来坐下来若无其事地吃饭……这一切决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所能­干­的。

当然,杀人本身就没有任何善良可言,但是,如是为了自卫,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誉而去杀人,也许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那样残忍地杀死一个少女……普通的人是难以理解的。

可是,这么说,是否有两个杀人犯,两个?

加奈子不敢相信,在这些亲近的人中,竟有两个杀人犯?

但是,从分析来看,只能是如此。

事实的真相何在呢?

“对了——?”

加奈子站起来,她想起了上村,他病情该是好转了吧,说不定烧也退了。

水原这一去,估计不会马上回来,加奈子连忙搬来脚踏,拿出书一按机关,她正要把脚踏从书架前搬开。

“——想不到那里还有个机关!”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加奈子差点喊出声来。

开了,多田站在门口,他身后还站着几位警察,加奈子条件反­射­似的朝窗外望去,只见窗外已有一队身穿制服的警察。

在这令人室息的静寂中,随着一阵轻微的声响,书架——密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加奈子说。

“小姐——”多田正要说什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轻轻一笑。

加奈子一脸狐疑,望着多田。

“小姐,您如果这样说,就是说,我无论怎样努力,也不能让您改变主意了。那我只好不做无谓的劳动了。”

“随您的便,这样反倒节约时间。”

“这地方可真­精­巧呀!”多田从沙发上姑起来,仔细地观察书架上下的接缝处,摇晃着脑袋说。

“我母亲做事,总是讲究万无一失,最讨厌偷工减料。”

“这一点我有同感。图一时的方便,结果会使全部的心血付之东流,不如当时就辛苦一些……”

多田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教训人的味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是,加奈子弄不清,多田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加奈子没有阻拦一个个钻进密室的警察,她绝望地望着这一切。突然,听见一个警官说道,“里面什么也没有。”这一下,加奈子反而大吃一惊。

“这不可能。”就连多田也急了,连忙走进密室。

加奈子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她倒不是心脏有什么毛病,只是太紧张了。——不一会儿,多田出来。加奈子明白,上村真的不见了。

这一下,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了。加奈子暗暗想。

“小姐,上村到底上哪儿去了?”多田问。

“我不懂您的话。”加奈子回答说。

——警察们在密室里足足折腾了一小时。

“加奈子小姐。”多田对加奈子说,“请您也进来看看。”

“终于要赦免我啦?”

“那里,您不去看看,如果放过了什么重要证据实在可惜。所以刚才才请您在此稍稍等候一下。”

“那么,请您告诉我,去看什么?”

“请您看看密室有什么变动没有。”

加奈子立即发现小柜的门被打开了。

“那个小柜——”

“就这样开着的。是您打开的?”

“不。”加奈子摇摇头。

“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了。是放什么贵重东西的地方。”

加奈子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这是妈妈的屋子。”

“那么,是您母亲用它装什么东西的?——做得真­精­巧,也许是收藏宝石什么的吧?”

“家母对宝石这类玩意儿毫无兴趣。”

“但是,还特别安了锁了。据您看,会装些什么东西?”

“这个……”加奈子毫无表情地摇摇头,那顽固劲儿,看来是雷打不动……

“可是……”多田打量了一番密室,“真想见见您母亲,实在是一位有特点的人物。”

加奈子沉默不语。——是谁把小柜打开的?

“是撬开的吗?”加奈子问。

“不,没有任何撬过的痕迹。是用钥匙打开的。”

多田指着钥匙孔道,“——谁有这个钥匙?”

“我母亲。”

“另外呢?”

“只有我母亲有。”

“那么,您母亲去世以后呢?”

加奈子迟疑了一会儿,心想还是明说为妙。

“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我想大概给人偷走了。”

“这很有意思。”

“钥匙放在项链里,和那天川口拿来的一模一样的项链。”

“那么,那条项链就是您母亲的吗?”

“我想不可能。因为我记得清清楚楚,妈妈去世时,还戴着那串项链呢。”

“那项链后来不见了?”

“是的。我想川口拿来的项链,和我妈妈的一定是同一种类型的东西。”

“那么,山下把那项链给川口,不过纯属偶然吧。”

“也不能说只是偶然。其中肯定有某种原因。”

“的确。”

多田和加奈子回到起居室的沙发上,“可是,这密室里,确实有刚刚住过人的迹象。是您吗?”

“我偶尔也到里面去。”

“除您之外,还有人知道这间密室吗?”

“还有我母亲,此外……”加奈子摇摇头,“当然还有修造密室的师傅。此外,我想没有了,妈妈也不会再告诉其它人。”

“上村知道的可能­性­肯定是没有了?”

“当然,外面的人不可能会知道。”加奈子压低声音问,“检查过我妈妈的遗体了吗?”

“啊,真对不起,现在正要检查,结果还要等些时间。”

“我知道。”加奈子朝密室看了一眼,问,“您怎么会想到逃犯会藏在这里?”

“因为有告密电话。”

“告密?——听出是什么人?”

“不清楚,打电话的人改了声音。他说起居室里有间密室,上村就藏在那里,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是男的声音,还是女的?”

“连这也没有听出来。”

是谁­干­的呢?知道这间密室的除了加奈子外,只有菊井医生一人了。

可是菊井医生怎么会呢?——不过也许菊井觉得浪子去世后有责任保护加奈子,所以,趁加奈子没有陷得很深时,便向警察把上村给告了……

“总之,没抓住上村,一切都落空了。”多田微微笑道。

真是令人难以捉摸的刑侦,加奈子想。要是一般的警察,这时候肯定是拼命恐吓加奈子,设法问出个名堂来。

“——多田先生!”突然,从密室里传来一声兴奋的声音。

多田顿时飞快地向密室跑去,动作之迅速,从他的外表是难以想象的。加奈子也紧跟在后。

“请看这个。”一位警察手拿着一条被血染红、皱巴巴的手帕。

“在哪里拣到的?”

“洗脸台的排水孔里面。”

“马上化验上面的血迹。”多田命令道,然后回头看着加奈子。

“只要弄清是什么人的血,事情就有眉目了。”

“您是说……”

“到底是山下的血,还是香山洋子的。”

“也许是凶手自己的血。”

“也有可能,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请,就不会藏得这么好。——总之,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多奈子眼望着搞指纹鉴别的警察,在密室里撒起白粉。心思,虽然上村身体复原后,觉察到危险,自己跑掉了,但指纹纹肯定会留在这里。这一下上村真的暴露了。

“有没有取得清楚的指纹?”多田问。

“不太多,清楚的有两、三个。”

“够了,赶紧和上村的指纹核对一下。”

“是。”

加奈子回到起居室,站在背着双手的多田面前。

“怎么样?我,也一起去警察局吧。”

“哪里。我想您决不会跑到别处去的。只是等结果一出来,还要打扰您。”

“明白了。——我有点累,要上楼休息一会儿。”

“请便。我们也马上告辞。”

“水原待会儿就来,有什么事你们找水原好了。”加奈子一点头,说声“失陪了。”便离开起居室。

“真是个了不起的姑娘!”多田暗暗赞叹道。

“不是太早吧?”东尾还是用脚顶开起居室的门来。

“不,不早了。”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是中町。

“他们两位呢?”

“他们打了声招呼,说要迟到三十分钟。”中町一笑。

东尾向酒柜走去,“我们的计划完蛋了,圆谷的儿子最后还是无罪,如果警察查出陷害正彦的真相,结果是我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明白。”中町又在沙发上坐下,“这是我订的计划,现在带来这意想不到的后果,我很抱歉。”

“我并不是要你道歉。”东尾有些焦急,“最完善的计划,也可能会失败。这一点我们都深有体会。问题是——”

“怎么摆脱这一困境,对吧?”

“正是。”

“这正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中町说。

“圆谷现在怎么样?”

“一副百分之百要­干­总经理的架式。而且还扬言,要有话跟你说。抖起威风,好象打算威胁我们。”

“这蠢货!”东尾恨恨地骂。

“是是,不得不承认,我们现在是处于守势。”

“哼——让他瞧瞧我们的厉害。”

“我考虑了几个方案。”中町说到这里,又沉默了一会儿。

夕阳的反照,染红了整个起居室。

“你别装模作样,痛痛快快地好不好。”东尾说罢,一口气­干­了杯中的酒。

“呵,对不起。我倒不是故弄玄虚。”中町微微笑道,“——只是,我在想,应该从哪里说起。”

“结论。直截了当的结论。简单明了,是我的嗜好。”

“好。——就是说,不管是谁,仔细一想,肯定会猜出陷害正彦的是我们三人。”

“对。”

“那个侦探,­精­得很。他已经有所察觉了。”

“那,我们非得赶紧不可了。”

“怎么样?把一切都一古脑推给凑先生。”

“给凑?”东尾直呼其名道。

“必须把责任推给一人。与其我们三人同归于尽,不如牺牲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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