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琴早就准备好了,金戈所用的七弦。ww
见到此琴,金戈便想到小时候,每日练琴练得指尖鲜血直冒,却异常乖巧和隐忍,不哭不闹,默默承受。
金哥哥心疼得不得了,后来干脆不让她学这些玩意儿。
她施苦肉计阴谋得逞,差点开心过头被哥哥查觉。
凤羽见她脸上的神往,便让她坐在身旁。
拔动第一个音符时,他,并没有仲音的飘逸优雅。
接连几个音符飘出,琴音平常无奇,甚至有些单调。
再耐心听下去,旋律中渐渐起了铿锵之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深沉飘渺。
它,不及天籁,不似悠远,更别提听者心宁气静。相反,它让人感受到的却是征战沙场豪情万壮之势。
这,才是适合他的。
他的人生与仲音不同,蕴含的乐章和心境也不同。
如若同一首曲子,两人弹出来的,定是大相径庭。而她,似乎更喜欢凤羽所弹。
收回遥远的眸光,金戈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将凤羽从头到脚夸了个遍。
凤羽神情专注的注视着她,直到她挖空心思最后词穷,他才平静无波的问:“这些,可是你真心话。”
本就没词儿的金戈张了张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是真心的么?她也这样问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都忘记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违心的哄着他,还是其实自己一直喜欢这样哄着他。
看着他为自己怒,为自己喜,为自己较劲,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欢喜的吧。
她不是一个白痴,更不是一个情商低能儿。
如若曾经的凤羽只是为了利用她,而现在的凤羽对她,或多或少总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情。
金戈突然觉得自己很可耻,甚至有些卑鄙。
相较于伏洛,她身边一直有不少人,可却总希望伏洛身边只有一个她。
这样的占有,对伏洛是不是太不公平。
她还是要伏洛,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听说他一回到府中便借酒消愁,人越发的削瘦。
对于凤羽的问题,她终究没有回答。转身慢慢回房,准备明日去伏府。
凤羽越发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还是棺材脸,但他执拗的将她送到了伏府门前。
金戈迟疑几秒才独自一人进了伏府。
再次立在伏府院中,府中下人停下手里的活儿,静静的看着她。
金戈有些尴尬,她想,或许,她不该来。
伏大哥率先出来将她引进正堂见了伏公,伏公还是那般模样。
伏家相比顾家,还是要安生得多。
“金姪女,老夫是看着你长大的,在老夫内心你与洛儿……罢了,老夫也不便多说。只是洛儿日日买醉,还望你能体谅一下。”
是,伏公,你太耿直,玩不过顾老那只狐狸。
不过,你终究还是知道顾老早打着伏洛的主意了。
“伏伯伯,都是姪女的不是,还望伏伯伯原谅。不知道姪女可否见一见子喻哥哥。”
“他在后苑,你去吧。”
伏公让伏大哥带她下去,自个儿却摇头叹息。
伏府后苑。
伏洛坐在廊下,抱着一个酒壶有一茬没一茬的喝酒。眸色深沉直视远方,脸上流露出几丝凄凉。
伏大哥轻轻的叹息,道:“他的伤还没好全,连日来一直这样。”
金戈谢过伏大哥,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他们都是有伤之人,只是不知道哪一个比哪一个伤得更重。
曾经的欢声笑语已经不在,曾经的海誓山盟被现实拖得支离破碎。
“不要再喝了好吗?”
拿过他手里的酒壶,她看到他眼下的暗青,墨黑眸子一片浑浊。
他好疲惫。
蓦然抬头,看清眼前之人,伏洛顿时露出温暖的笑意,眸子犹如朗月入怀,亮了整个人,整个心。
“戈儿”,他抚上她的脸,喃喃的呼唤,“真的是你?!”
“嗯。”
小心靠进他的怀中,脸贴着他的心窝,双臂揽住他的腰,她说:“我来看你。”
伏洛习惯将修长的五指Сhā`入她的发间,温柔的拥着她,在她额际落下一吻。
“我不敢,怕伤着你。”
他的意思是,他想她,想见她,又怕上次的事伤了她的心。
她能说什么。
他们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那份感情,其实她和他都心知肚明,如若再这样下去,稍有不慎,她与他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仰着头,她看到他憔悴的面容,酸楚不已。
他也在打量她,她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可眼中多了很多忧郁,是因为他吗。
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索性凑近给他一个轻吻。刚一触及那片湿热,他及时的摄住她的唇,辗转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