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情,他唇齿间的酒香,都带着淡淡的苦涩。
她回应着他,很是主动也很是投入。喜得他多了几分霸道和掠夺,修长的手托着她的后颈,舌尖探进她的齿贝,那样钜细靡遗,滚烫灼热的呼吸,让她情不自禁颤栗。
直到抽干了肺里的空气,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他似是很幸福,又似不满足,浓情的眸光凝进她的眼底,手托着她的下颚,指腹却在她艳`靡水润的唇上来来回回的摩挲。
金戈觉得自己的脸快烧了起来,赶紧搂着他的腰,将整个脑袋埋进他的胸怀,憋了好久才说话。
“你的伤还没好,为什么要喝酒,是为了借酒消愁么。”
“嗯,我睡不着,喝醉了才能入睡。”
金戈改抱为挂,双臂环住伏洛的颈项,收起内心的那份悸动,偏头故意露出几丝狡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所以你睡不着,对么?
伏洛眼神一暗,继尔无声的笑,渐渐的笑容加大,最后笑得直抽。
好不容易拽文,这厮竟这样不给面子。
金戈不满的撇嘴,瞪着他露出几分嗔责。
“戈儿不害臊,自夸。”
伏洛刮了刮她的鼻梁,顶着她的额头说,“你这个不对,应该是‘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心中一痛,她知道他仍然不弃不离,怕只怕已经由不得他们了。
皇上金口玉言没错,就算是假的婚旨也不可能朝令夕改。
顾府已经破落,皇上仍然没有打算动这门亲事,便可窥见帝王之心。
伏府、金府在京都已是红透了天,如若再让两家结为姻亲,一文一武,号令天下, ...
(这让帝王有所忌惮。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伏、金皆谙政事,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就算皇上有生之年不会动他们,难保将来的太子不动。
他,是在欺骗自己而已。
两人拥在一起一时无语,静默中隐隐有些沉重压在两人的头顶。
突然,外院传来一阵骚动。两人皆是一惊,分开时却见到凤羽阴着脸直奔这边而来。
金戈顿时气恼,这厮先是执意不进府,后却怒气冲冲的撞进来,不是故意摆她一道么。
伏洛起身,立即将金戈护在身后,全身蓄满了浓浓的杀气。
无视两人对他的敌意,凤羽立在伏洛面前,冷声道:“我要带她走。”
话刚落,就听得熟悉的呼喊传来,从外院到后苑,顾嫣手握匕首疯狂的向这边扑来。
她的身后依然跟着一群下人,这次也许更多,有顾府的,也有伏府的。
伏洛脸色一变,金戈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难道顾家真的没有人能拦得住顾嫣么,难道她金戈到伏府世人皆知么,难道都任由她拿着刀这般乱撞么。
凤羽依然阴鸷:“伏公子,本王要带她走。”
伏洛顿时如泄气的皮球,颓废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老了几岁。
他转身紧紧抱住金戈,眼中布满了绝望:“戈儿,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说得再多,也不如现前的事实。
靠在伏洛怀里,安慰的话金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们注定要被分离,她不想给他一个终会破灭的谎言。
“伏公子”,凤羽目光如炬,上前一步硬生生拉开伏洛,并抓住伏洛胸前的衣服逼着他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道:“想必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让她跟我走。”
顾嫣脸上的仇恨已经清晰的印在伏洛眼里,此刻的顾嫣面目狰狞,仿佛一尊青面獠牙,手上明晃晃的刀更是令人升起阵阵寒意。
伏洛的拳头握得发抖指节发白也放不开,第一次,他的眼中有了恨,更多的却是痛苦。
他在凤羽面前,缓缓闭上眼,仿佛不忍看到她的离去般,再也没有睁开。
凤羽甩开他,带着金戈绕过后苑,两人一步一步消失在金府的大门外,身后是伏公叹息的声音。
“你怪我。”
凤羽与金戈并肩走在街上,他双手倒剪,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略低着头,敛去了眸中所有的悲戚。
“没有。这是我们注定的,由不得谁。”
这事是凤羽多想了,自信如他,不会卑鄙到去顾府通风报信。
她真的不怪他,就算她身边没有他,伏洛与她同样走不到一起。
“你们,也许还有机会。”
金戈惊愕,顿步望着他。
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的话里没有丁点的可信度。连他都认为不可能,不是吗。
凤羽也停下脚步,却没有回望,而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望着人群。他忽略不了她红得异常的唇,还有眸底的娇羞。
沉默不语的她让他第一次有了害怕,不着痕迹的抿唇,凤羽又道:“也许,我才是你最佳的选择。”
金戈突然想笑,他们的相处方式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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