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执负手而立,还是那般淡陌,刚才的一切根本影响不了他的情绪。ww
张成瘫靠在墙角,浑浊的目光移向金执,闷咳几声后,嘴里的血像泉眼一般“汩汩”直冒。
无力的张了张嘴,抬起手艰难的指向京都方向。然后整个人一阵抽搐,头一偏,睁着不甘的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张成的尸体被抬走,屋内很快就被清洗干净。
不过,那浓重的血腥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还疼吗?”
哥哥埋头给妹妹检查扭伤的脚,烛光下,他的神情依然淡陌如初,平静而祥和。
这里是怡湘阁的后苑,也是金哥哥给她安排的第二个住所。
载歌载舞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耳际,可为何她还是能够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儿。
难道,那些纸醉金迷的人们真的感觉不到不一样吗。
也对,她也是出了房间才知道,纵使房里闹得天崩地裂,外面的生意依然如火如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真是……生与死的对比,地狱与天堂的区别。
金戈有些走神,纵是经历过太多的血腥杀戮,今天的那场生离死别还是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好想知道,做为当时的主宰者,金哥哥看了那样的场景,心里会做何想。
他那样的淡定,那样的从容。也许,金哥哥游离于官场,已然麻木了吧。
要不然,为何面对这样的事,他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你在想什么?”
金哥哥的手覆在伤处,一股软流缓缓流入体内。他那样专注,仿佛刚才的问话不是出自他之口。
金戈叹了口气,幽幽的问:“哥哥……”
……她还真不知道能说什么。
金哥哥瞄了她一眼,边上药边曼声道:“谁都敌不过亲情。”
金戈眉头一展,情不自禁道:“哥哥的意思是?”
“为保一家六口,张成不还是把京都那位出卖了。”
金哥哥上完药,返身与妹妹并肩坐回榻边,望着窗外的黑夜,眸光深远。
金戈盯着哥哥的侧颜良久,兀自展开一抹笑。
张成最终还是说了,说什么了,不过是动了几下嘴唇,抬了一下手指。
可又有谁听到他说的是谁,又有谁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哥哥,其实,在你的心里,张成说与不说一般无二。
只是,你给他一个不杀无辜之人的借口而已。
你还是不忍下杀手对吗,在你冷陌的面容下,还保留得有一颗善良仁义之心。
我的好哥哥呐!
金戈顿时觉得血腥味也没有了,心情也好多了,像只小狗似的在金哥哥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金哥哥淡淡的目光落到自己肩膀上,曼声问:“你在干嘛?”
“蹭~”
金哥哥……
“有些?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张成谋逆只是其一,多罪相论,他死有余辜,你莫不是同情他了。”
没有。金戈狠狠摇头。
张成谋反罪有应得,与外贼勾结,更是死罪一条,更不提他贪脏妄法之事。
“没有就好。过两日我便要启程回京都。”
“哥哥要走?!”
“当然”,金哥哥敲了她一个爆栗,“我的事情多着呢,你可别缠着我,自个儿呆在这里好好养伤,别给我出乱子。”
唔~~金哥哥的意思是,她还可以继续呆在关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几日后,金哥哥果然与伏洛一同返京,顾太蔚却成了关谷的府衙老爷。
对于顾太蔚这件事,金戈想了好几日都没有想明白,皇上怎么会把他弄到关谷来当一个小小的衙门老爷,明显的文武不登对嘛。
更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吴皇竟然将怡湘阁借给凤羽做根据地儿。
凤羽让“非常有经验”的白选在怡湘阁训练一批美人儿,然后送到蓟国宫,做为阿尔布的生日贺礼。
当然,送贺礼的人肯定不是凤羽啦。
金戈撇了撇嘴,这种主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出的。
现如今,那人以刺探情`报为由,整天爬在阿尔布的房梁上看现场圈圈叉叉图。
金戈又撇撇嘴,将一本翻破角的书丢进白选怀里,上面写着:御敌一百零八式。
翻开第一页……画面清晰,翻开第二页……画面很清晰。
“你去哪里?”
白选一把抓住抽身离去的金戈,哭丧着脸问。
“我要去看童都蔚,他的伤不知道如何了。”
“我怎么办?”
白选扬了扬一百零八式,天下第一的豪气已然不在。
金戈缄默,思考了一阵,说:“若是为了节操,自个儿对着图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