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方不恼,亦道:“只不到我动手之时罢了。”
金戈挑眉,笑说:“如此说来,今日亦不是你动手之时?!”
三次都不中,何为动手之时。
“错。金将军,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金戈抿了抿嘴,话里含了几分笑意。
“那我便要小心了,刚才我还以为你是失手呢,原来只是试手而已,金戈实在是误会了。”
对方没有回答,金戈顿感四周杀意突起。
却听得成鱼的声音淡陌飘至,仿若一把无形的利刃、击破由外至内罩下的萧杀。
他说:“苏子璃,你身上的鞭伤可好全了?”
杀意顿时弱了几分,也仅仅是一瞬间,杀意就像蓦然腾起的大火,越发浓烈。
苏子璃一身火红,手握劲驽,高贵而清艳的立在铺子外,与初时的柔弱怜悯大相径庭。
听闻成鱼之话,她冷傲的脸上有几分忿愤,厉声大叫:“我好与不好,与你何干?”
成鱼言简意赅道:“我不趁人之危。”
苏子璃有几分吃噎之感,没人发觉她的手在隐隐发抖。
金戈未语,心中却对苏子璃颇具同情。
“苏子璃,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甘愿如此?”
苏子璃手抖得更厉害,冷艳的眸中闪过几丝又悲又恨又怜又难以割舍之情。
不及她回答,金戈叹了一口气。
“你可知,我们别无他意,只是想看你的笑话而已。”
“金戈,你不要欺人太甚。”
苏子璃骤然狂叫,声音里带着不甘与恼怒。
“苏子璃,你也别生气。祼燕是个怎样的人,想必你比我们更清楚。另外,再告诉你一声,成鱼是世间难找的好男儿,就算你真心想予于他,也不配,你只配与祼燕那样的人狼狈为奸。”
泔州之行,苏子璃想用美人计勾`引成鱼,欲与城中韩章里应外合,要将她与两千兵众一网打尽。
从苏子璃的车队出现那一刻,她便有所怀疑。时间那么巧,地点那么巧,更何况她身边一直隐藏着一个壁月。
是以,她先行离去,将亲卫全数拨给壁月。以至于成鱼将苏子璃带回军中时,只探到两千精兵。
当成鱼告诉她,苏子璃身上有熟悉的鞭伤时,苏子璃的身份再也无法隐瞒。
千算万算,就算他们的戏演得再真,却没想到匪首无心之举,让他们的计划泄漏无余。
泔州叛乱平定,金戈当即派壁月查清苏子璃的身份,才知她已跟随祼燕多年。ww
祼燕性情狠戾,爆躁易怒,动不动就出鞭伤人。想必,苏子璃日子过得也苦不堪言。
苏子璃早已被金戈的话气得全身发颤,杏目圆睁柳眉倒立,脸色青白成片。手中驽箭率先发射,带着二十分的羞怒射向铺子。
“给、我、杀——?——”
刹那间“哔哔啵啵”声不断,劲驽射入墙体,射入窗棂,射入地面……入木七分,驽尾犹自颤鸣。
金戈抱头缩在隐蔽处,不敢动分毫。
那厢苏子璃却是厉声大笑:“金大将军,你还是乖乖受死吧,邑泽已经是我们的了。就算你杀了凉州大营里的死士又如何。一万官兵而已,主人轻而易举便能破了大营,攻进吴国。”
金戈仍然不吭声,将身子缩了又缩,几乎抱成一团。
“金戈,你怕死了吗,你是一个缩头乌龟。若不是仗着他人的保护,你的命早就没了。我看你是空有虚名,徒有其表罢了。”
“……金戈,你出来呀。你出来,我苏子璃与你单打独斗,念你武功被废,我便让你几招,有本事你出来。”
“……听到没有,别给我装死,给我滚出来。”
约摸半刻钟以后,金戈听得几声闷哼,驽声突然减弱,苏子璃转而怒喝:“又是你?!”
金戈抬首细听,只觉眼前一花,成鱼从对面跃过来。
“老大,壁月来了。”
“嗯。你速速通知影卫,将邑泽之事火速报往京都。另外,你即刻赶回大营,调一千兵众守住邑泽至大营的必经之路,见者便杀。”
“你怎么办?”
金戈想了一想,轻轻推了成鱼一把。
“有壁月在,无妨。”
“老大……”
成鱼想说什么,被金戈的眼色止制。
“事关天下,不得有误。”
成鱼重重点头,转身便从后窗跃走。
望着消失在窗外的身影,金戈眉毛拧成了山。
来了,终于来了。
邑泽被夺,若大营再破,丹沐便能率重兵进吴。到那时,将是万骨成堆,血染吴国。
谨慎探头,见壁月的身影左突右闪,将苏子璃逼得连连后退,咬牙顽抗。
一招虚晃,苏子璃被壁月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飞出老远。
壁月返身跃入铺内,直扑她所藏之处。
“属下救人来迟,小姐见谅。”
金戈嘴角略抽,拉过他的手臂急急问道。
“我们城中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