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摊坐在地上,即使我想过可能会是父亲出事,但却没有想到是投敌卖国这样的事,“太后,您说此事证据确凿,臣妾不敢狡辩,敢问是何人证明父亲早与宁国勾结?“
“是军中有人偶然捡到了洪宣帮你父亲送与宁国的信件。洪宣是你父亲的养子,你家对他如同亲生一般,这种机密之事你父亲自然让他去做。若不是参军陈定边机灵,没有惊动你父亲,派人快马加鞭密奏皇帝,恐怕至今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等皇帝的人马到了,你父亲早带人投了宁国,陈定边也被他灭了口。在营中搜出你父亲与宁国往来的多封书信,自三年前皇帝尚未登基时就开始了。”
良久,太后不说话,“孩子,我知你心痛,殊不知哀家更心痛呢。哀家更深恨你父亲,昨日皇帝已经下旨诛洪氏一族。”
听闻洪氏一族被诛,我仿佛遭五雷轰顶,“太后,那我娘亲她。。。。。。”
“你娘亲,我本是求了皇帝,先软禁她于府中,可你娘亲是外柔内刚的女子,且又深爱你父亲,如今你父亲弃她而去让她如何不心碎。她已于昨夜自尽了。是你父亲害了哀家的妹妹,哀家如何能不恨他。” 娘亲死了,父亲投敌了,一夜之间我仿佛成了一个弃儿,天地间仿佛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我想哭想喊却只能无声地流泪,诛洪氏一族,我真想同他们一起死,可我不能。即使证据确凿,我不信谦谦君子的父亲会做这样的事,我亦不信对娘亲一往情深的父亲会弃娘亲于不顾。娘亲一生好洁,如今却背负上叛国贼之妻的骂名,她必是死不瞑目的。洪初荷,你要好好活着,哪怕父亲真的投敌卖国,也必要替娘亲问他一句:何以忍心弃妻女于不顾!
想到这儿,我俯地,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地面上:“求太后准臣妾见娘亲最后一面。”
“你这要求于情于理哀家都该答应,可如今皇帝盛怒未消,哀家也不便说什么。哀家定会好好安葬你娘亲,她自小与哀家一起长大,哀家能为她做的,也仅有这一件事了。你且好好保重身子,你娘亲仅有你这点骨血,日后哀家必护你周全。皇帝是一国之君,你不要怨恨他。”
太后离去,留给我的是一堂的悲伤,太后不让我怨恨皇上。是啊,出了这样的事,我不能怨恨皇上,不能怨恨父亲,我只是深恨自己。
德光二年六月镇北侯洪成武带铁骑营转投宁国,帝盛怒,诛洪氏一族。静妃洪氏,帝念其本质纯良,且为太后之妹独女,不忍深责,着褫夺封号,降为七品御女,禁足毓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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