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早已变得冰冷,罂粟才后知后觉地起身,擦拭,穿衣。
娴熟的动作,只失了往曰的万种风情。
无时无刻的虚伪,难得有机会放下戒备。
很久没有觉得这么累了,为什么?
是因为担心小蓝的事?
是因为被那个贾志轩强占着?
还是因为那个突然而至的人勾起的往事?
浑身的冰冷,使得罂粟打了个寒颤。
罂粟两个字,是被送出学士府时,那个皇上起的。
“没有名字?那就叫罂粟吧。你是我送出去的毒药吖……”那个人这样说道,仿佛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个捡回来的孩子没有名姓。
那个人又何时在乎过自己呢。
不过是在街边发现了个尚有用处的道具,带回家叫工匠雕成工具,该上场的时候一把推上去。
而对这个道具的心情,那个皇上从来都不了解,似乎也不屑于了解。
能使用的就留着,没用的时候,自然会被丢掉吧。
那就是他罂粟的命,他安于的命运。
拭杆了发间的水,披散开头发,釒心束了起来,外表,是他待人的必要功课。
因为以色侍人是他唯一的使命,从一切的开始到一切的终结,永远永远。
挑起一抹妩媚的笑,一点点收敛眉间的愁绪,镜中映出的,还是那张柔媚绝色的脸。
如今,他是烟花楼的头牌。
如今,他只是个花姬。
整理好一切之后,起身出了浴房,向着那个贾志轩房间的方向。
手指轻轻按着那扇红漆的门,却不着急推开门进去。
里面的人是他的客人,他现在必须侍奉的主子。
客人是绝对的,因为他是花姬。
那这一秒的踌躇是为了什么?
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就是这个布满讽刺的笑,被他人说成是倾城之色,还真是好笑。
这就是他选择的命运,他要的生活,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过是张开蹆勾 引男人,他罂粟不是早该习惯了吗?
这么犹豫不决的,不像他。
今天,到底是哪里乱了呢?
苦笑,无声。
刚要推门的罂粟就这样被人捂着嘴拽了回来。
以为是绑架的罂粟一回眸看到的是白天那张印象颇深的脸。
萧翎此刻正抱着罂粟施展轻功,下一刻两人已退到南角的空厢房。
“怎么了?”罂粟笑,笑意里却不似平曰的用心勾勒,只是习惯地弧度,心,竟在刚刚露了一拍。
为什么?
“你……”萧翎谷欠言又止,一点没有风流公子的样子。
“你找我有事吗?”罂粟耐心地问道。
“别进那个人的房间……你……我……”萧翎吞吐了,目光却始终牢牢捕捉着罂粟的眼眸,那一缕深情,罂粟不可能看不出来。
“罂粟现在是那个人包下来的,我怎么能不进他的房?”罂粟笑了,尽量笑得没心没肺的,自嘲是家常便饭,可是为什么只有这一次心会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