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仙微笑依然:“没有啊,小猪猪你在胡扯什么?莫非今天没吃饱饿坏脑袋了?”
他看起来一切如常,依旧笑啊闹啊疯啊胡作非为啊。唯独,身子悄悄退后了一小步。
只是一小步,却远如天各一方。
他知道不是她的错,是他突然糊涂了,搞不清现实,才会在她靠近时反而胆怯退缩。
因为她不是霜儿。
不管再怎么相似,她永远不是当年那个活泼倔强的少女。
他知道她不是替身。
可他怕的,就是他其实一直都只把她当成替身……
敬月继续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躲在房中,都是茹月带随心四处玩儿。纳兰仙倒十分乐于继续骚扰不出房门的弟弟,偶尔分个桃、撕两下衣袖,而且每次都要让老管家撞见。害得老管家现在已经不敢直视他们二人了,而屋中被打破的花瓶碗碟的纪录,也在日益更新中。
一切似乎都没变化过,可随心总觉得仿佛好久没和师傅单独说话了。当然,人前师傅笑颜依旧,明艳照人,但目光似乎总闪躲着她。只要她靠近,他就会若有似无地悄悄退开一小步。
距离拿捏得那么细致,叫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似乎……是从敬月大哥摆酒宴那晚开始?可那晚她虽然有些晕乎,但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她实在想不透。
茹月抱着一大堆零食和小玩意儿跑进她屋里,人还未见,嗓门已响:“慕姑娘,快看看我今天带了什么好东西。”然后就看到一桌新鲜玩意儿,看得随心眼花缭乱。
茹月边献宝边问:“刚才二哥来过?”
随心摇摇头,从小玩意儿中抽出一只花皮纹的漂亮小鼓耍玩:“为什么这么问?”
这下轮到茹月茫然了:“我刚才看到二哥站在院子门口,一直望着里面,我还以为他是来找你的。”
咚——
花皮小鼓掉到桌上,一声闷响。
茹月没察觉到异样,继续道:“说起来,二哥刚才的模样好奇怪,一笑不笑的,看起来和平时好不一样。我喊他,他才回头冲我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就走了。”咦?难道二哥就一直在慕姑娘的院外站着,站了很久,望了很久,却根本没进来?
随心没回话。捡起刚才掉落的花皮小鼓,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玩儿,双眼却放空,心思根本不在上面。
有时,她隐约可以感觉到师傅心底埋得极深的伤与苦,可每次她稍微想探近些,他便又缩得更远,怎么都无法触到。
虽然他笑得好像世间没有任何烦恼和困惑,可真到关键,他又比谁都怕痛,比谁都胆怯。
黑沉沉的夜色,轻轻铺盖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她在床上已辗转到四更天,却始终无法入眠。尽管敬月大哥特意将她和师傅的院落安排在比邻,但奇妙的是这么多天来,私底下她就是碰不到师傅。
师傅绝对是故意的。
她百思不解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导致他刻意拉开距离。莫非以后都是这样?人与人之间,冷淡了,生疏了,有隔阂了,最终成为见面除了一声招呼再无话可说的陌生人?
不!她才不愿意和师傅变成那样!
她骤然一惊,一个激灵弹起身,忽地注意到窗外有一道漆黑的人影。他还没反应过来,黑影已破窗而入,将床榻上的她狠狠勒住,冲出庭院。
随心没有大叫,因为对方根本没给她机会!就见另一个高大的影子已经迎面扑来,果断迅猛的两招,打得挟持者一退再退。
青雷面色阴沉,看看被狠狠挟持无法动弹的随心,目光缓缓移回喘息不已的黑衣挟持者脸上,低沉吐出几个字:“放下她,留你性命。”
挟持者冷笑,四周又蹦出十几个黑衣人,包围住随心和挟持者,熟练地摆起阵势。
原本惊慌无措的挟持者终于恢复狠劲儿,大喝:“你做梦!”
青雷皱眉。对方所布的阵十分熟悉,熟到犹如深深烙印在他心底。
“是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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