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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颠覆清穿之清宫藏娇 柳穿鱼 > 80 逝者已矣

80 逝者已矣

“老四啊,打小儿,你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康熙看着儿子沉默不语的模样,一霎时思绪流转,恍惚就又是康熙十六年的那一天——那一天,他抱走了德嫔乌雅氏头胎新生的皇四子,将他抱到了承乾宫,交给他的表妹、一直无所出的皇贵妃佟佳氏,并且告诉她:“以后,他就是你的儿子了!”

那时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婴孩……抱在怀里的感觉并不坏,孩子也很乖,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睁着一双美丽过分的黑眼睛看着自己。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以后他的额娘就不再是他亲生的额娘。

是啊,谁又能料想到,世事沧桑白云苍狗,当年万事懵懂的孩子又会长成什么模样?

一时父子二人相对无言,久久之后,康熙终于长出一口气:“朕不反对,因为朕知道,反对也没有用。”

“……”您老真相了。胤禛伏身拜下:“是儿臣不孝。”

淡淡一句话,却听得铁石心肠的老父亲几许心酸都出来了。罢哟……莫说众兄弟里最是骄矜的胤礽,单眼前的老四,平素就是个死心眼的冷清­性­子,为国为民的事情上头向来比谁都积极,做了不知多少事,却又几曾向他这做父亲的求过半分打赏?难得他最出­色­的儿子们齐齐低头这一回……况且他身为人父,这一次却是半点表率也没做到,又怎么能不允呢!

最后老爷子没好气道:“行了,背着人呢,就不必跟朕讲那套虚的了。下一个,定了是弘晖?”

胤禛点头应是,换来康老爷子一声并无几分冷意的冷哼:“这孩子是个出挑的,总算这回没看走眼。”

“……”弘历难道就不是您老当年看中的了么?!某四在内心默默吐了下槽,脸上还得恭恭敬敬地端着:“他年纪尚幼,历练太浅,儿臣和八弟却是垂垂老矣,又恐法不得当……自然还多赖皇父从旁指点,教导教导他。”

“……”康熙真不想承认,自己被儿子三言两语哄得有点开心了;可是教导下一任皇帝这等重任么……咳咳,他老人家当皇帝当烦了,可不代表他就愿意­干­这百年育人累死累活的活计啊!

胤禛一看事情有门儿,当即添砖加瓦添油加醋道:“永珹永璇永瑆等人身为兄长,自然也都是将来的辅国之臣。儿臣驽钝,自家三个儿子教得都不怎么样,哪里能同皇父比,这些孩子,还不是都得仰仗皇父加以教训?”咳,至于卖孙子什么的……永璇那么聪明一孩子,何况又绝不是个没­性­气儿的!

好了,这台阶铺得够足了,于是康老爷子心满意足打蛇随棍下:“如此甚好。”

……远在履亲王府上逗着永珹家绵惠玩耍的永璇忽然皱了下眉,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谁又惦记着爷了!

康老爷子心满意足,改为拎着自家即将临盆的太子爷去弥补父子感情了;剩下大殿下故作淡定和胤禩唠嗑儿只不过过一会儿就要向内室张望两眼,九爷十爷依旧一女王一忠犬地大秀恩爱,胤禛没奈何只得作势教育弘晖弘时:“记住没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潜台词: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

……当真是无限和谐无限欢乐的一幕幕啊,尤其是在某两只小手牵小手偷偷地开溜的时候。

胤祥拉着胤祯,又或者胤祯拉着胤祥,以平生还没有过的速度一路飞奔回到了寝殿——谁拉着谁其实不重要,但看他二人面上如出一辙的透着绯红的坚定神情,就已经一目了然——这是互攻呀么互攻!(众:拍飞此作者!)

“……老十三/老十四!”几乎是异口同声唤了对方一声,然后两两相望,又一阵尴尬却充斥了脸红心跳的沉默。

“……”混蛋你要说什么快点开口啊爷我等得花儿都谢啦!

“……”要是抢了你的话头你会不会恼羞成怒追着爷打啊?

别扭到最后,终于还是胤祥先开了口:“老十四,话都说明白了,皇阿玛也首肯了,成不成你给撂个话吧。”

“……”

看胤祯总是不开口,脸上一路烧到耳根的绯红如霞,胤祥乐了,玩心大起:“怎么样,喜欢爷喜欢得不行了?”

“……”谁要理你!某十四不甘示弱地一个白眼砸过去:“分明就是你被爷迷得神魂颠倒。”

“行行行,便宜你一回,爷还真就是迷着你了,那你就从了爷如何?”当然了,现在这身子才不过十岁呀么十岁……,要怎么着都只能是口头上过把瘾。

“好说啊,只要让爷在上头,爷就吃定了跟着你!”胤祯一巴掌盖在桌子上,茶杯很是配合地抖了三抖。

“……”胤祥扶额,再这么下去一准儿又是得打起来……

可是就这么吵吵闹闹的……其实也挺好的,不是么?

这天夜里就寝时,胤禩躺下来,忽然问了胤禛一句:“永璇那孩子的事情,怎么办呢?”

胤禛闭了眼,老神在在:“大不了就捅出去,直接亮明正身。”

“……”胤禩的表情实在不大好形容。

于是胤禛看着他端秀从容的表情,忽然就狼血沸腾了:“让皇阿玛自个儿烦心去罢,咱们自有咱们的事情呢。”

然后……

被单一卷,去做“两人的事情”去也。

那一边,康熙其实是有一点点困扰。

咳,和咱们太子殿下沟通得有点失败也是原因之一,如今身怀六甲的太子爷那就是王中王盖中盖比圆明园还珍贵的重点保护对象,他脾气不好他乱使­性­子甚至哪怕是他一个兴头儿要把乾清宫拆了,除了甘之如饴的胤褆,其余众人也都唯有忍字当头,惹不起就绕道儿走!

也于是……把儿女当做工具利用过来利用过去如今终于良心发现知道愧疚了的康老爷子决定,包容儿子,谅解胤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虽然自己被胤礽毫不客气的刻薄顶撞也气了个半死。

内心极度受伤的康老爷子惆怅地踱过仪郡王府的地界儿,忽然就想着趁着自己还清醒,进去好好跟永璇说上一说,看他这一次可还怎么逃!

……结果永璇就真没能逃掉。

一来这次康熙是临时起意,又没带什么人,所以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二来……永璇满脸黑线,就算你怕被我王府的门房骗了也犯不着自个儿翻墙进来吧?!

……难得康老爷子童心大发地用行动证明了一次自己年富力强善于爬墙,就这么红果果地惨遭鄙视了。

康熙清了清嗓子,也顾不得他压皱了沾灰了的衣服了:“永璇啊,那天……我喝醉了来着。”

“……”托词一句喝醉就算把这事儿揭过去了?!那爷纠结了这么多天是为哪般啊为哪般——!!!瞬间永璇就小宇宙爆发了。

呃,被永璇一瞬间寒意恻恻的微笑煞到,康老爷子默默缩了下脖子:“但是……爷说的话不是醉话,每一句话爷都记得,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永璇仍然一言不发。

只是忽然就泄了气。

……知道你这样的身份,不会拿这种事情向我玩笑,可是……到底为什么,至少你也得给个理由,时间地点起因经过交代明白了,不然爷……爷怎么知道你是有几分真心?

“……那就给爷好好说道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扔下一句话,拂袖就进了内堂——可是连永璇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态度已经渐渐软化……并且妥协。

康熙叹气,心底微微笑了,一池春水漾起层层叠叠温柔的涟漪——还是个心软的孩子呢。

让人没法不喜欢。

……可是,就这么大好的机会,本该乘胜追击的康老爷子都有本事给搅黄了。

本来嘛,他当皇帝的时候要什么人没有?哪有他上赶着求人家点头的份儿!所以从没谈过半场恋爱的老皇帝苦逼地栽在了太过实诚这一点上——初初告白还没什么进展,他就先摊牌亮底交付全部身家了。

“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同之前的永璋是不一样的……我不愿瞒你,我不是永璋,我是本朝圣祖皇帝爱新觉罗玄烨,­阴­差阳错借尸还魂到了永璋身上。”

“……”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一出的永璇愣了。

而实在不知如何取信于人的某康又是懊恼又是忐忑,等来等去最后等到永璇不冷不热的一句:“……乌库皇玛法真会拿孙儿开玩笑。”

然后?

然后,行大礼、奉香茶,做足了供奉祖宗的范儿不说,先前好容易亲近了不少的关系一下子就成了无比正直的……曾祖孙关系==!

听着暗卫的线报,坤宁宫里那是笑翻了一群人啊……最后还是胤禛揉着笑得发酸的脸颊下旨道:“把永璇那孩子召进宫来一趟。”

嗯,永璇是个伶俐的,让他知道得多一点却也无妨。

永璇平静地接受了自家皇阿玛皇额娘以及几个平辈兄弟姐妹们忽然齐齐涨了辈分换了魂的事实,对着胤禛胤禩那叫一个恭顺有礼……回到府里对着康熙就不一样了,那个客客气气相敬如冰哟,每每噎得老爷子满地找自信。

然而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儿子们到底还有一点残存的孝心,胤禩就笑着安慰老爷子道:“按着永璇那孩子的聪明劲儿,怎么会故意开罪您呢?他分明也知道您待他与别个不同罢!”

于是康心甚慰,再接再厉不屈不挠,每天准时去仪郡王府登门报道,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那叫一个风雨无阻。

咳,好吧……这丫的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呀!

没俩月,太子爷大喜,轻轻松松抱上了一双龙凤胎,嫉妒得胤禟眼红——不光是想要个女儿,更因为人太子爷洪福齐天,生产时基本上没吃什么苦头,产婆还在张罗热水的当儿,人家已经顺顺当当生下来一个了……胤禛更是咬牙切齿,想想胤禩那次惊险无比的生产他就心惊­肉­跳心有余悸啊……

太子爷把一双儿女左拥右抱,倨傲地下巴一扬:“瞧见没有,这就是各人的运道儿!”

一旁胤褆连声称是,一面拿了帕子给他拭一拭汗湿的鬓发。

弘时依旧是果亲王府的常客,弘瞻也仍然隔三差五进宫向胤禩请安,两个人风里来雨里去谁也不觉得麻烦,却是碍足了他们老爹的眼——终于胤禛忍无可忍大手一挥,弘时!你该出宫建府了!

……于是弘时笑眯眯买下了果亲王府附近的大片地产扔给内务府负责改建,然后在弘瞻宠溺的眼神里笑靥如花。

看看又过了这么几年,好歹在永璇成亲之前,康老爷子总算是把人基本搞定可以高枕无忧了,然而……咳,弘晖也大了。

……十五了,立业了,能自个儿撑起一片天了……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已经病歪歪躺了三个月装病装得耐­性­用完了的皇帝陛下带上他的亲亲皇后和宝贝女儿迅速卷铺盖开溜,留下一纸传位诏书,大意是说朕已自觉日薄西山,而皇十三子荣亲王永璟系皇后嫡出少年英才今特传位如何如何,最后定论:然念其年幼,着循亲王永璋、仪亲王永璇、成亲王永瑆、庆亲王永璂等行兄长之责,好生辅佐;还尤其特别着重强调了一下循亲王永璋的重要­性­,直说长兄如父云云……

某康恨不能撕了那一纸明黄,然而疏忽大意之下大势已去大局已定,防前防后没防住他老四老八直接跑路,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承担起了“辅佐”弘晖的重任——咳,儿子不乖,就只得盼着小孙子身娇体柔易调·教一点啦!

……小弘晖在万众瞩目之中登上大宝,改元荣嘉,从此又是一个太平盛世缓缓拉开了序幕。

山河明媚,风光无限好。

升格成为太上皇皇太后的某两人此时此刻正无限逍遥地坐在大明湖的一只画舫上,一个探身去折了一枝滟滟的荷花,笑道:“总算今番再不食言。”

就有另一人接了花去回眸一笑,齿如编贝丹­唇­若染,风流倾倒绝代光华。

小小的漂亮娃娃坐在父亲怀里,一双白­嫩­的小手直忙着剥那莲蓬,胤禩笑笑地接过来替她剥莲子,皙白的指尖衬着白生生的莲子,于是又被人调笑了去:“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胤禩笑笑地瞥他一眼,忽然抬手,慢条斯理优雅万分地把才剥出来的莲心塞进了某人得意洋洋的­唇­间:“新鲜着呢,来不及泡茶了,也别浪费。”

“……”胤禛当下就是好一通咳,满嘴的苦说不出,满心的甜却盈盈的快要满溢出来。

天涯海角从此去,你自妖娆我自伴。

碧落黄泉,永不相弃!

作者有话要说:历时半年,正文至此终于完结了!

接下来是长番《当数字们重回康熙朝》,基本保持日更;预计还有一些小番外,比如老康怎么把小小八拐到手啊弘时弘瞻永瑆永明额那些甜甜蜜蜜的小日子啊等等等~

想看什么样的番外就留言吧,要不私戳也行哟~

83、大梦初醒 ...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个某鱼我十八岁生日呀哒~!!!!!撒花~

【七十七】

……恍惚又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幻梦,这一次……

多么伤心,多么忐忑……多么不愿醒来,生怕一睁眼,就没有了那个挚爱的人。

“阿玛!”

这声音却陌生。

胤禛睁开了眼,然后“轰”的一声,简直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头痛,剧烈的头痛,让他开不了口也动弹不得。

十四五岁模样的弘晖——真真正正是“弘晖”而不是“永璟”,俯身站在床边,满眼的焦急与担忧在这一刻化作了无法掩饰的欢喜,行事却分毫不错:“速去传太医来,给阿玛看脉。”

接着便是好一阵人声嘈杂,有人快步地跑进跑出,有人搭在他腕上诊脉……还听见有人说:“四贝勒原是抑郁久积,这一下急火攻心,反而冲得好了些,当无大碍。”

……四贝勒,多么熟悉而久远了的称呼。

胤禛阖目躺着——事情太纷乱,他这才慢慢明白过来。

在此之前,他所经历的最后一刻,正是……胤禩离世的时刻。

胤禩他,已经病了很久、很久……生女儿敏慧时到底还是落了个病根儿,以后漫长的几十年里用了多少灵丹妙药也没能调养过来。

胤禛哪里肯服气呢?带着胤禩走遍了名山大川寻访凡世名医,却终究无果。反倒是胤禩自己看得很开,还笑着安慰他说,顺应天命就好。只需静下心来游历,看遍人间美景,就不枉他多活一世,疾病自然也就不治而愈了。

……胤禛只能自欺欺人地选择相信他。

在有生之年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不曾错过大清朝锦绣河山最美的山水风物。直到最后胤禩病重,才不得不顺从胤禩的心意,回到了京城。

……回到了圆明园,仿佛就走进了初初相恋时那段如胶似漆的美好时光。

一切侍奉,胤禛都不愿假手他人。谁也劝不下,倒是胤禩笑着瞪他:“都老成这样了,自己还要别人­操­心个没完呢,怎么还只是不讲道理?”

便只能由着他,却是坐在床头,一刻也不肯松了那双手。我老了,你又何尝不老呢?可是那双眸子清明温润一如当年韶华盛极之时,两人的悯爱也始终不改,一如既往。

嫁到蒙古的紫薇回来探望了,嫁给了福康安的敏慧也常住宫中衣不解带地侍奉;然而孩子大了,终究都是要有自己的路走的,从头到尾自始而终,也不过是他们两人的牵绊,相依相偎。

那个秋日,天气很温和,早上微微有一点凉,午后的阳光却温煦得不得了。胤禩就那么躺在榻上,外间黑压压跪了一片人,却只有自己在他眼面儿前陪着。

眼泪早就在背地里流­干­了,对着胤禩温文尔雅的笑容,他也哭不出来。

清清楚楚听见胤禩笑他说:“胤禛,下辈子爷要是个男儿身,你怎么办?”

他慢慢开口:“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还会找到你,一辈子绑着你。”

“行啊,咱们说好了,下辈子要是爷生成了男儿身……换你来自荐枕席如何?”胤禩忽然笑得不能自抑,一声声低哑的咳嗽从­唇­边轻轻逸出。

他眨了眨眼,手有点抖。凑上去吻了吻那双让他心疼不已的­唇­,他答说:“好。”

只要还能牵你的手……那么,怎样都是好的。

“呵……”胤禩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软绵绵没有一点力道;他只能尽力抓住那只没什么温度的手掌,像是溺水的人不甘地抓住飘荡无根的水草……

明知无望,却怎么也不肯松开。

最后听见胤禩双­唇­微微开阖,气若游丝:“若有来生……”

听不见了。

手心里本就虚弱的力道忽然一松。

他张了张嘴,喉头忽然涌上一股甜腥;来不及说半个字,就忽然全身脱力,天塌地陷般的晕眩感和失重感纷至沓来……不省人事。

……但愿长睡不用醒。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睁眼,却不是来生而是前世,还是不一样了的前世。

到底何者是实、何者是空,又……何去何从?望着弘晖面上半点没有作伪的担忧,胤禛忽然觉得眼眶一阵烫热。

不管怎样……这都是他的儿子,他的嫡长子,没有过早地失去,而是安安稳稳长到了这么大,雍容沉静。

“阿玛,喝点水罢。”下人端了温水上来,弘晖亲自接过了,拿瓷­棒­沾着一点,润了润胤禛­干­裂的双­唇­。

喉咙里一团火焰得了清水滋润,慢慢消歇下去,力气也渐渐回到了四肢百骸。胤禛看着弘晖肖似极了自己的眉眼,忍不住就拼着刚刚积聚起来的一点力气,伸手去捉了儿子的衣袖。

“阿玛?”弘晖讶然。

胤禛眼神示意:叫旁人都出去。

待屏退左右,弘晖又扶着胤禛倚坐起身,轻拍着胸口给他顺了一回气。胤禛终于可以开口了,声音还是嘶哑得不像样子:“弘晖。”

弘晖一愣,紧接着就又听胤禛叫出了另一个已经深藏了十几年的名字:“……永璟。”

“阿玛!”弘晖当即跪倒在地,垂了头,泪水在眼眶中一阵翻涌,强压着才没有掉落下来。

看这样子,胤禛算是明白了。

叹口气,拍拍儿子并不单薄的背脊:“起来罢,和阿玛好好说说。”

弘晖在大行之后回来,是时……却是又成了前世的自己,还是刚刚才呱呱坠地的小婴儿。

不是没有试探过的,然而他很快就失望地发现,阿玛、八叔、皇玛法、众位叔伯还有接连降生的兄弟们……都没有一样地回来。

见状,弘晖也就渐渐平静了——他当下的要紧事情,就是安安稳稳地长大成|人,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早夭……

当然,做过一世皇帝的人了,又岂是好拿捏的?他的成长,几乎可谓是“一帆风顺”的——在拔除了那么一些小小的祸患之后。

并没有多少的不同,只不过也就是他活了下来,弘昐没有;如今的弘昀也还好好的,只不知将来如何。弘时还小,也看不出什么来;再就是……“因缘巧合”之下,原该是一同进四贝勒府的大门儿的钮钴禄氏和耿氏,只有耿氏进了来,而钮钴禄氏则是被赐予了皇十四子胤祯……

就是这样……直至今日今时。

胤禛沉默片刻,问道:“如今是什么日子了?”

弘晖低头答道:“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八日。”

“……”胤禛眉峰一皱。

“前日消息,说皇玛法废太子事及十八叔夭折;昨日圣谕,令八叔署内务府总管事;今日上午,阿玛又接到探报,说十三叔受斥责,所以才突然病倒。”

“……”胤禛默不作声,心却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胤禩,就在隔壁那座府邸里。

他忽然恨不能这就下床去看看他,哪怕就一眼……可是忽然又生生止住。

若是胤禩并不记得,若是……若是此去,看到的却是那人疏离而漠然的眼神……

两辈子来很少如此失态的皇帝陛下拿过儿子手中的茶盏连饮了几大口水,满腔的苦涩一时无法言说,弘晖也唯有默默在一边陪着。直到——

“大阿哥,奴才有事禀告!”门外管家压低了声音唤道。

“什么事儿直说便是,阿玛这会儿也醒了。”弘晖挑眉,应了一声。

便听得管家在门外道:“是八贝勒前来探望贝勒爷……”

刹那间,欢喜如花盛开。

弘晖微微讶然,回头看着胤禛,父子二人呆愣片刻,眼中忽然浮起一模一样的欣喜笑意:“还不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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