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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颠覆清穿之清宫藏娇 柳穿鱼 > 84 重与君逢

84 重与君逢

【七十八】

胤禩没想这么快就上四贝勒府的门儿的,真的。

他也还没缓过神来呢……尼玛,上一刻还是凄凄惨惨戚戚又文艺又煽情的生离死别,下一刻就又……就……就又回到了风华正茂意气风发青春鼎盛的二十七岁?!

胤禩深深地伤感了……真是丢人哪!再见了老四,这这这让爷的脸面往哪儿放?!(咳……其实四爷还不是一样的么==)

可是在向管事高明询问前因后果时,咱们八爷深深地震动了——不是因为弘晖还活得好好的,而是因为……

胤禛他居然生病了?!

还是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昏昏沉沉太医院­精­英能手轮番上阵的那种?!

……莫非,莫非胤禛他……没有回来?!

胤禩此时此刻的心情……怎么说呢,那是相当地忐忑。

记忆里,那个人是很少生病的,然而每次一病就必定是费心费神伤筋动骨,折腾得一大家子人都跟着不得安生。

要不都说他上辈子呕心沥血来着?好好的身子骨,就是被他自个儿活生生累垮了的!

一时又是心急又是心疼,一句“备轿,去四贝勒府”不知怎么着就脱口而出,收之不及。

……就这么着吧……胤禩别别扭扭上了轿(啊喂这又不是花轿……),深吸一口气——见了面再说!

……结果一见面,两个人都是好一番手足无措——当然只表现在心里,最后大眼瞪小眼片刻,居然出现了以下状况:

“听闻四哥病了,弟弟特来探望。”某八的笑容如果不仔细看……那还真是一派温煦。

“不妨事,劳八弟挂心。”某四习惯­性­地摆出一张冷脸,语气也是一贯的疏淡冷然。

噗。

一旁的弘晖险些没一头栽在地上——阿玛!真不知道八叔是怎么被您拐到手的……

胤禩的笑容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僵,而胤禛直接冷场,恨不能当下抱着墙抱着柱子撞上一撞——爷怎么就又说错话了呢!

弘晖小童鞋深深扶额,连忙伸以援手,挽救之弥补之:“想来阿玛和八叔定有要事相商,弘晖先行告退了,也好禀报额娘一声。”

……弘晖!不许走!你八叔我是来探病的,哪有什么要事好商量的啊!

胤禩眼睁睁看着弘晖开门出去,门一关,“啪嗒”,倏忽就只剩了自己与胤禛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彼此无言。

……沉默一时逼人,终于还是胤禛先开了口:“……胤禩。”

很温柔、很温柔的一声唤,声音还带点病中的沙哑。

胤禩又惊又喜地抬起头,还没看清那人脸上的神情,视线已经微微模糊了:“……胤禛?”

“嗯。”

相对静默了片刻,胤禩蓦然起身,抬起手紧紧拥住了床上半坐的胤禛!

一霎时,天旋地转,天崩地裂!

“……胤禛!”

生离死别的痛彻心扉,­阴­阳两隔的惶恐不安,初醒时的忐忑,初见时的试探……都在这一声低唤里幽幽散去,怀里抱着的人体温火烫,语气温柔:“是,胤禩。”

深情低回。

男人间的爱就是这样,沉默而坚定,不需要过多的言辞修饰,不需要甜蜜的情话表达,一个拥抱,一个回眸,就知道对方的爱意是怎样的深沉而热烈,就知道彼此其实从未稍离。

而弘晖边往自家额娘房里走边擦汗,嗯,已经吩咐下人们无令不得打扰了,阿玛和八叔不会正在限制级吧……?

其实似胤禛这般大病初愈,自是做不了什么的。两人只是一起和衣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肌肤熨帖,呼吸交融。

“以前倒是没发现,四哥原来生得这么好看。”胤禩抬手一点点划过胤禛的眉眼,语带调笑——眉生得修长冷峻,眼是深邃而黑亮的,削薄的­唇­长年抿成一条淡淡的线,五官乍一看也并不多么英俊,可细细看来却偏又有股说不出的味道……莫非这就是所谓情人眼里出潘安?八爷撑着下巴困惑了。

“……”胤禩居然学会调戏人了……难不成是被太子二哥附体了么?!

胤禛默了一下,继而抬手抚上胤禩的脸庞,声音微微带笑:“你却一直都生得十二分的好看。”

是好看,像足了良妃的十成十。小时候是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的一张脸,入手温软细滑,轻轻一掐就泛起一层迷人的水红­色­;稍长就是美丽得雌雄莫辩的少年,脖颈白皙细长,微微垂头的时候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而现在……终于长成了挺拔昳丽的青年模样,于俊美外更添了十分温雅,风姿特秀,引人心折。

但是吸引他的,却绝非这一张美丽的皮相……

着迷了似的轻轻俯身过去,一吻落下如蜻蜓点水。

再多娇娆的外表,也总比不得这人一颦一笑。

金铜香炉中幽幽袅袅,紫檀未灭。

……人亦未去。

“大不了……儿子装傻到底。”弘晖抓抓头,蹭在乌喇那拉氏怀里看她做针线——自从这一世重生以来,他对额娘的眷恋是不减反增,尤其喜欢看她给自己做些针线活计。

乌喇那拉氏淡淡笑着,向他脑门儿上点了一点:“轮不到你装傻。”

……想来,四爷也会觉得尴尬……或许就只做不知罢。

在向胤禛叙述如今各处的现状时……弘晖刻意地略去了一件事,就是……额娘也回来了。

他尊敬阿玛,他也喜欢八叔,可是……弘晖满怀依恋地看着乌喇那拉氏,这是他嫡亲的额娘啊,奈何……命途多舛,抑或是遇人不淑?

“莫想了。”乌喇那拉氏微微一笑,该谁的就总是谁的,跑不掉;不该自己的就永远到不了手里,再强求都没有用。

与其夫妻之间相敬如冰貌合神离,倒不如彼此退一步让出条道儿来。他有他心爱之人,她和儿子的地位永远不可撼动,如此足矣。

所以……

“来带上试试,这个荷包好看不好看?等转过了年给你娶了亲,额娘就可以省下这些活计了。”

“那可不成,儿子就算七老八十儿孙满堂了,也还是您的儿子,可不许您以后偏心这个弟弟那个孙子的!”

“哟,说到这个……今儿个你看见弘时没有?”乌喇那拉氏忽然紧张起来,四爷回来了,八爷也回来了,那其他人……

“……哎、哎?!”弘晖也怔住了,怎么就疏忽了这个!

弘时是回来了没有错。

站在阔别许久的四贝勒府的偏院里,一低头,年侧福晋养的波斯猫儿从脚边窜过去,害得他险些跌个绊子。

慢慢走到池边,池塘一一汪清水清清楚楚映出他如今的模样。

齿白­唇­红,手脚幼­嫩­,一个四岁的孩子罢了。

……他还小得很,可是……弘瞻呢?要等到弘瞻的出生,还有足足二十五年!

那个时候,自己已是而立之年;难道这一世是要和上一世相反,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么?

……上辈子的收梢,历历在目清晰如昨。荣庆二十年,比永璂那副壳子年长了二十岁的弘瞻病重,眼看就是朝不保夕……然后呢,然后自己做了什么?

……再也不想被撇下一次了。

大额娘,八叔,皇阿玛,弘昼,弘旺……一个个先后离世,若是再失去弘瞻,这尘世还有什么好让他牵挂!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弘瞻最后抓着他的手,一字一句重复在他病中说了不知多少次的话:“你还有……妻子儿女……他们,好好的,照拂着……”

弘时目不转睛看着他,以前每一次弘瞻说到这件事,弘时都会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然而这一次……他轻轻摇头,说:“我把他们托付给了大哥,还有永瑹永灿……没什么好忧心的。”

弘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弘时紧紧握住他的手俯身过来,­唇­角忽然就流出了血:“我不听你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奈何桥上,我想陪着你一起走,像八叔他们那样,像小五他们那样……”

他服了毒。

……爱新觉罗·弘时自来就是如此,决绝到骨子里的一个人。

——生生不离。

……可是。

弘时有着一死相伴的勇气,是因为有弘瞻在等着他;可如今的弘时脆弱得简直不堪一击——弘瞻弘瞻,莫非这就是苍天对我轻生的惩罚么?我等上二三十年倒没有什么,可是……我又怎么忍得,终有一天还是只能抛下你一人在这个世上……,又或是让你轻易地随着我……!

忽然痛哭失声。

闻声,侧福晋李氏蹬着小花盆底子一路飞跑过来,心疼不已地抱起他哄着:“宝宝,弘时,怎么了?谁欺负我们三阿哥了?弘时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哦,不哭不哭……”

弘时趴在李氏肩上肆无忌惮地抽噎,喉咙里哽得难受——这个温软带着扑鼻香气的怀抱,他已久别了几十年。

听说从雍正四年自己去世后,时为齐妃的母亲就疯了,明面儿上没有打入冷宫,实际上也没什么差别了……弘时想,虽然她总一心想要让他出人头地替她争气,可是她也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真心疼爱他的人之一。

在伤心的时候,母亲的胸怀总是最为博大安宁的港湾……

“莫哭。”忽然又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弘时愣愣地抬头,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孩子站在李氏身边,一手拿着帕子准备给自己拭泪,另一手端着自己幼时最喜欢的板栗糕,微微地笑。

对上他惊疑不定的眼眸,那孩子仍是温柔宠溺的模样,腾出拿帕子的手来揉一揉自己的小脑袋:“乖,莫哭。”

85、江山美人 ...

作者有话要说:室友急病,昨天陪着在医院折腾了一整天。。。。所以更新比计划晚了,大家见谅~

【七十九】

……弘时怎么也想不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家的二哥弘昀——年幼时仅有的一点记忆里,是个长年卧床病歪歪的家伙,看什么都带着三分厌倦,对自己也只是不冷不热的——后来弘时才明白,那时弘昀他身子骨不好,所以格外羡慕弘时这样,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

那个哥哥,对自己向来是漠视多过侧目。

——而不是,眼前这样的温柔体贴。

……太不寻常了……直到被李氏抱进房去放在床上,弘时也还在发呆;李氏走了出去,临去前对着弘昀吩咐着多照拂弟弟些,弘时也还是茫茫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冷不防有什么碰到了­唇­边,把他吓了一跳:“你……”

“喝点热水。”却是弘昀倒了盏热茶,杯沿触在他­唇­边。见弘时傻愣着,不禁轻笑地摇摇头,凑上来细细地喂给他喝,忽然一抬头,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瞧着我做什么,嗯?”

“……”弘时气愤地扭头,瞧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其实弘昀的长相,和那个谁并没有几分相像。弘昀长得不像胤禛,而像李氏多一点,肤­色­白皙眉眼­精­致,全然不似弘瞻的英俊健朗。可是……弘时握紧了拳头,这有什么认不出来的?!这世上有几人晓得他爱吃板栗糕,这世上有几人会细心如此地给他沏一杯李氏自己并不喜欢的香茅?这世上有几人会不计成本毫无缘由地对他好,这世上有几人会对着自己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满眼温柔……

……爱新觉罗弘瞻!耍爷玩你觉得很有趣儿是不是?!

弘瞻连忙安抚之,顺毛之,以及吃豆腐之:“是是是,是我的不好。我这不是怕么,万一不是你……”

——那我可怎么办才好。

……借口!全是借口!!!

弘时虎着脸恶狠狠瞪他,怎奈现下他这一张包子脸生得着实太可爱,半点威慑力也无不说,还把弘瞻瞧得是又怜又爱,忙不迭抱了个满怀亲上一亲:“嗯,倒不说这一桩,我怎么记着……咱们还有笔账没算清楚呢?”

……弘时把脸一扭,就是不说话。

弘瞻拿他也没办法,这个人哪,嘴硬心软,太过重情,意气用事,心灵脆弱……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他好好活下去,他却还是以那样决绝的方式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生生死死,不惜犯下天大的过错也要陪住自己一起。

……又怎么舍得责怪他。

千言万语,最后也不过化作了一声轻叹:“——以后,要和我商量一下,不可擅自决定,太过草率鲁莽……”

弘时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却分明是答应了的样子。

李氏甫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自家两个儿子“亲热友爱”地抱在一起,一大一小俯首凑在一起喃喃低语着什么,简直是谁也Сhā不进去。

多么和谐、多么安乐的兄弟俩啊,李氏攥着帕子就感慨了——福晋家嫡长子出息怎么了?到底是只有一个,哪能比得上我的弘昀弘时这兄弟俩相亲相爱!

相亲相爱呀……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李氏真相了。

呣子三人一问一答,倒还挺乐呵。弘瞻更是信誓旦旦地表示:“额娘放心,弘瞻会一辈子都好好照顾弟弟,好好孝顺额娘的!”

李氏感动得直拿帕子抹眼睛,弘时趁机蹬了弘瞻一脚,小小声道:“谁是你弟弟?谁是你额娘?!”

弘瞻促狭地笑:“哎呀,你额娘可不就是我额娘么?”

“……”越大越不要脸越老越不讲究是爱新觉罗家的家族遗传病么?!

这边弟兄俩算是相亲相爱地相认了,可……等弘晖一脚踏进来笑眯眯向李氏请安,那就不是惊喜是惊吓了。

回忆起上辈子自家这只大哥的种种腹黑之举,弘时就恨不能撞一撞墙……:“大哥。”

话音里的哭腔还没完全消褪,很有几分­奶­声­奶­气——于是弘晖单手就将他拎进了怀里逗弄:“哎呀,打两天不见,我们家弘时是越来越乖了,嗯?”

“……”弘时决定无视掉那两只正把自己无敌帅气的小脸当面团搓揉的禄山之爪,而弘瞻的小眼神儿更是哀怨非常。

弘晖顿时兴致就上来了——哟?弘昀怎么在这儿,还拿这么个表情看着爷?莫非……小六儿他??

这可好玩了……当过一辈子皇帝却还是童心未泯的某人在心底嘎嘎­奸­笑。

这时李氏在一旁绞了半晌的帕子,终于还是问道:“大阿哥,贝勒爷现下却是怎样了?”

“啊,阿玛却才已经醒了,恰巧八叔登门来探病,现下正谈公事呢。”弘晖笑得那叫一个温良无害恭敬乖巧,“待会儿八叔留下用午膳,额娘说了叫把弘昀弘时都带上前面去。”

“……”这种有小叔在的场合,李氏身为一介侧室毕竟是不方便抛头露面的。不甘心地绞着帕子,半天也只能说一句:“弘昀弘时都年幼不懂事,还得劳烦大阿哥看顾了。”

“这是自然,侧福晋请放宽心。”弘晖兴致盎然地继续揉捏弘时的小脸儿,啧啧啧,这手感可真是没的说!乖乖小三儿,哥哥费心费力地照顾你,你就让哥哥玩一会儿也没什么的,对吧?

“……”弘瞻弘时齐齐冷汗,敢怒不敢言。

那边胤禛胤禩才商量妥当一废太子的一应事体,这边弘晖就兴冲冲一手一个地拖着弘时弘瞻过来了——当然也没忘记敲敲门,做儿子的最要紧的就是学会看老子的脸­色­:“阿玛,儿子们前来请安了。”

“哟嗬,没想到我们弘时还是个痴情种子,连殉情的招数都学会了,嗯?”胤禩笑意温柔,看得弘时冷汗连连——八叔,弘时知错了!八叔您别这样啊……

胤禛则是直接就龙颜大怒:“混账东西!都是你额娘惯出来的,长于­妇­人之手,软弱到这等地步!亏你也是爹生的娘养的自幼饱读经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都不懂得了?!大不孝在先,大不敬在后!给我跪着领家法!”

“……”弘瞻提醒他:“阿玛,弘时如今不过四岁……”

“……”胤禛:这不是说顺口了一时改不过来了么……

胤禩则是笑得温柔可亲:“罢了罢了,弘时又小,弘瞻如今这身子骨又不大好,做什么叫孩子一直跪着?快起来,八叔看看。”

“……”胤禛在一边默默了:“不惩不足以为戒!”

胤禩略一挑眉,偏不理他的话:“别听你们阿玛的,他那个老顽固脑子。八叔我还不是把弘旺宠得没边儿了?也不见得就不是个好孩子!”

“……”也只有八叔敢而且能这样直截了当地挑战阿玛他老人家的权威了……靠着大树好乘凉!弘时二话不说立刻弃暗投明,一头扎进了胤禩怀里不肯起来。

“哎哟哟,弘时宝贝儿,八叔疼都来不及……”下半句没有说出来,但那意思是显而易见的:爷疼都来不及,还能让你罚了去?!

“……”胤禛在心底狂咬小手帕,治家不严……教子无方……爷这一家之主的面子往哪儿搁呀么往哪儿搁!

直到午膳摆上了桌。

乌喇那拉氏不愧为世所称道的贤妻良母、­操­持家务的一代名手,一桌宴席雅致大方又不至于过分铺张,每一道菜点每一式汤羹都十分入味,正是宾主尽欢——哦不对,人家这是一家人。

……酒足饭饱,胤禩摸着弘时的小脑瓜笑ⅿⅿ地开了口:“弘时啊,想不想去八叔家住上两天?”

嗯?

“弘旺他才刚刚八个月大,开口说话尚且不能。你又素来和他亲近,帮八叔多多看顾着些也好。”胤禩是很有正当理由的,嗯……虽说两家仅仅一墙之隔吧,但是胤禛的家教还是很严格的,弘瞻是不会不识趣地翻墙乱跑的……相思相望不相见,就当是罚一罚这个不知自爱的孩子了。

……此计甚妙,这是胤禛的表情;

……八叔果然比阿玛聪明(……),这是弘晖的感想……

弘时泪目,心里的小手帕向着弘瞻一挥再挥,他可不觉得八叔所说的就只是个“两天”而已……

难道要等到弘旺会开口讲话,这惩罚才算完?!此时弘时已经恨不能跑去掰着弘旺的小嘴儿逼着他吐字发音了。

“……”八贝勒府,八福晋怀里的某包子忽然就大大地打了个喷嚏,惹来八福晋又是一顿脾气:“看着阿哥抱在这里呢还不知道把窗子关上,没颜­色­的奴才!阿哥但凡着了一点凉,重重的拿你们是问!”

又抱着弘旺拍了两下,眉间忧愁不减反增:“爷往日也不大去那边府里走动啊,怎么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今儿个还留在那边用膳了呢?”

弘旺闭着眼睛默默翻了个白眼儿……那是因为阿玛和四伯都转­性­了,不爱江山,改爱美人了!!!

86、京华风云 ...

【八十】

京城里的众人欢乐且温馨,嗯,暂时被两地分隔­棒­打鸳鸳的弘时弘瞻除外,自己还是个小­奶­娃而弘昼根本连受­精­卵都还没影儿的弘旺也除外;九爷十爷老夫老妻爱意不减,倍加温存之下,根本天天不着家;八爷大笔一挥赶走了张明德,四爷高抬贵手放过了户部一­干­人等,俩人那真是小别胜新婚,逍遥快活得很哪。

塞外巡行的众人……苦情而幸福,嗯……太子爷乐此不疲地拉着胤褆天天玩相爱相杀权利与爱情相争的苦情戏码,十三十四瞅空子就得找地方好好甜蜜个把钟头儿,独余某康孤家寡人,一边抓心挠肺地为自家小十八哀恸着一面还撕心裂肺地思念着永璇。

再过四十年,永璇才会出生啊……自己这把老骨头,哪还有命等到那一天?

咳,十五十六十七三个悲摧的娃就这么不幸地撞在了枪口上,经常有事儿没事儿地被自家皇阿玛当作送上门来的出气筒撒一撒火气不说……看到四个哥哥那种种诡异的举动,战战兢兢睁只眼闭只眼的就差没烧高香了:敢情皇阿玛废了二哥禁足十三哥是为了这个啊……??!!可是皇阿玛怎么也没把他们强行分开啊……

……殊不知,某康才懒得去管自家儿子的感情生活:管来管去,朕管得过来么?!京城还有一群小兔崽子等着给朕好看的呢……!!!

九月十六日,康熙一行人回抵京城。

……留守看家的某四某八一早就做好了被老爷子拉去训话的准备,抖擞­精­神整顿衣衫,嗯……要是老爷子他们也回来了的话……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不碍事儿……老爷子现下最该­操­心的当是大哥与二哥吧……

康老爷子实在觉得自家老大老二是又丢人又碍眼,­干­脆一回京就把咱们太子爷扔进了咸安宫,唔……眼不见心不烦吧!

结果胤褆自然是不离不弃地跟了去,抛下直郡王府里一群重臣谋士面面相觑大惊失­色­——咱们大殿下没吃错药吧?!这个时候了还跟废太子秀什么兄弟情深哪?!

爱妻牌大殿下自然是不会理会这诸多事端的。

咸安宫,他没有来过……倒也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的荒凉冷落。论起华美富丽,自是无法同毓庆宫相提并论;可院落十分整洁,秋季的花圃之中花木扶疏,倒也清静雅致。

十四岁的弘皙正是少年才俊英姿焕发的年纪,引了他向内走:“阿玛在院子里,还说等大伯来了,定要一起喝一杯。”

胤褆微笑:“可不是么,哥儿两个总要喝一杯叙叙旧的。方才大伯出门时,弘昱也还念叨说他欠你一顿酒来着。”

看弘皙忽然露出讶然中带点羞赧的神情,他大笑着向前走去。

胤礽并没有坐很久。他斜斜靠在榻上,才刚换了个姿势挪了下头,就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渐渐逼近。熟识了太久,连他的脚步声自己都已铭记于心。

没有回头,他勾起­唇­角,一手举起了酒盏:“来陪爷喝一杯?”

旁边摆着炉子铁架,新鲜的、才宰杀好的整只羊,还有烤了一半正滋滋冒着油的鹿­肉­。胤褆坐下来,拿刀片了片烤得正合适的鹿­肉­,蘸了酸梅酱递到胤礽­唇­边:“你倒自在。”

胤礽笑着一口咬下,眉眼带着三分骄矜三分笑意,向着胤褆斜斜一挑:“爷自当如此。”

白晋曾夸说,他兄弟二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胤礽眉眼生得锋利,却并不生硬。就这么一勾一挑之间,又是矜贵又是霸道的,美得无限张扬,却又如此的理所应当,看得胤褆简直要入了迷,爱极了他这般高高在上从不俯就的模样:“是,你自来如此。”

四下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

当然了,依照胤礽的­性­子,他才不会管周遭有人没人的呢——微微一哂,­唇­就毫不客气地欺了上去。

辗转亲吻——这一番定要争出个谁为强来谁在上,谁也不肯相让——

院子里一时枫叶红得如火如荼,飘飘荡荡落下来,半遮不掩这满目秋­色­中的大好春光。

——那些麻烦的事情……还是留给老爷子去­操­心吧。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哪……康老爷子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了一回,空廊月照常行地,后院花开旧折枝,怎奈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哪……遍寻不见,求而不得,终于两别离。

从前,他哪里理会得别人冷暖寒暑酸甜苦辣?向来只有旁人伺候着他的份儿,却没少为了那人伏小做低,甚至几次三番亲为洗手作羹汤来讨他的喜欢。那人脾气硬­性­子倔又把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看似冷静稳重实则缺乏安全感得很,怎能少了自己时时刻刻的照拂呢……?

心下就这么突兀地缺了一角,空落落地灌着风,——或许,这辈子都填不平了。

……咳,其实康老爷子只是身居高位得太久,被害妄想症比较严重而已……。

他家永璇完全被他当成了襁褓里的小宝宝……可是永璇这娃哪有半点柔弱的潜质啊康老爷子您这父爱泛滥得也忒不是地方了……(咳,众数字表示:爷现在不稀罕他那廉价的——至少在永璇眼里是廉价的——父爱了!!!)

其实……如果康老爷子一回来就先传召所有的儿子,那他必然是会惊喜地发现一点儿细微的不同的。

比如……他家七儿子七贝勒爷。

永璇现在还在皮笑­肉­不笑地纠结着——好吧这是他家七爷爷的壳子,让他不明不白就给占了。

一样是有足疾。

一样是不得宠。

一样是没有参与过夺嫡之争。

——只不过……胤祐还上过战场,统率过镶黄旗大营;而自己却因为某个老祖宗辈分的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而始终未能完成这一远大志向……永璇磨牙霍霍向老康。

天意让他成了胤祐,则……穿回来的,想必不止自己一个吧?

凭着继承自胤祐的记忆,永璇迅速分析了下形势——一废正是风口浪尖上的时刻,可现下京城里却有点平静得过分了;众皇子重臣已经开始扎堆抱团分党派,但是想必很快就得分崩离析继而重组了;没有固定党派的成年皇子里头,胤祉是有野心没能力,胤祺胤裪是有能力没野心,而自己——或者说胤祐——单单这么个腿疾的缘故就足矣证明一切。

……所以聪明的永璇小童鞋决定,自由自在作壁上观,偶尔找胤祺胤裪喝茶下棋嗑瓜子儿什么的消遣消遣,嗯……至于某个老头子,永璇表示眼不见心不烦爷管他去SHI~!

……于是某康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这么被他心尖儿上的永璇宝贝给无情地抛弃了。

87、翻身成功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准备定制的事情了……第一本书希望做得好一点,在图铺做的,单封面就花了我两百六十块大洋……好吧我又要吃糠咽菜勒紧裤带过活了……

大概月底左右会开始征订吧。感谢亲们的支持~~~

【八十一】

……九月十八日。

按照原定计划……就是在这一天,康熙下诏,将废太子事告祭天地、太庙、社稷。

……但是即将被废的某人你有点自觉­性­好否!!!康老爷子抓狂中。

胤礽淡定:已经被废了两次了……横竖最后那位子也落不到儿臣头上,是以儿臣已经习惯了……

“……”老康愤怒地召众臣,集于午门!胤礽给朕边上跪着去!

众臣皆瑟瑟发抖地听着老爷子在上头大发雷霆大展龙威:“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四十八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允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淫­·乱,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种种恶端不可枚举,朕尚冀其悔过自新,故隐忍优容至于今日!……乃不遵朕言,穷奢极欲,逞其凶恶另更滋甚!……且允礽……”

老爷子忽然顿了一下。

……上辈子他一时气恼过了头,说:且允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

……结果被这个孩子记恨了三辈子。

罢了罢了,骂自己儿子呢,扯上孩子他娘­干­什么。再说这一遭也不是真心要骂……老爷子思虑再三之后,一抬头看见下面众臣都还战战兢兢等着自己发话、而胤礽跪在一边,面­色­殊为不屑的样子……眼神却有些游离。

……难得流露出一点脆弱。

老爷子暗暗松了口气,一拍桌子接着骂:“……恣取国帑,­干­预政事,必致败壤我国家,戕贼我万民而后已!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其如祖业何?!太祖,太宗,世祖之缔造勤劳与朕治平之天下,断不可以付此人矣!”

不去理会众臣各异的反应,胤礽淡淡垂眸掩去那一点异样的情绪,懒洋洋道:“儿臣谢主隆恩……”

……噎得老爷子直眉横目,简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滚滚滚!滚回咸安宫给朕闭门思过去——”

后来胤褆听说了这一节,抱着胤礽拼命忍笑:“你也不怕惹恼了皇父,他直接动手了怎么办?”

胤礽轻哼一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许他废过来废过去的,还不许爷发个脾气?……还有你呢,接下来不就是你落井下石的大好时机了么,嗯?”

胤褆轻笑:“我可不敢,我还要可着劲儿讨你的喜欢,莫让你把我从咸安宫赶了出去……”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完全湮没在两人相接的­唇­间。

咸安宫里废太子妃和众侧妃妾室掩面哭泣,全然不知她们以为现下该是无限失意的太子爷正和旁人情牵意动,雨露恩浓。

胤禛在算日子。

二十八日老爷子就要斥责胤禩结党营私谋取皇位了……一念及此,某四果断决定,跑路!

只不过还没等他找上八贝勒府去拐带人口,就有人先行一步……呃,“诱拐”了胤禩。

看见自家九弟悠哉悠哉晃荡上门来,他还甚是奇怪来着——遂调侃道:“九弟最近不是‘忙’得很,怎么还有时间上哥哥的门儿?”

整天甜甜蜜蜜大秀恩爱的胤禟丝毫不以为意,暧昧一笑:“自然是为了哥哥的事情来的。”

“……”我能有什么事情?胤禩表示洗耳恭听。

结果就见胤禟从袖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来,­唇­角笑意愈发浓了起来:“八哥啊,四哥他老人家大病初愈吧?”

“……”胤禩好像有点明白了。

胤禟继续因势利导之,循循善诱之:“八哥,之前那……毕竟不同;可是如今……同是男儿,谁就是甘愿被人一辈子压在下头的?咳,他老四现在还没当上皇帝呢,他就是再横又能怎么着?”哼,老四呀么老四,爷还没跟你算过拐走八哥的仇呢!苍天有眼叫你生了场病,实是天赐良机,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胤禩心动了。

诚然哪,同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骨子里的骄矜傲气是与生俱来的,谁甘心雌伏人下一辈子?上一世自己迫于无奈生成了女儿身,可这一回……

胤禛,别忘了你还答应过爷要自荐枕席呢!

看看胤禟笑眯眯递过来的小瓷瓶儿……咱们八爷十分淡定地却之不恭了:“来,跟哥哥讲讲,这东西怎么个用法?”

……所以,当四爷一张正直脸一颗猥·琐心地上门游说八爷跟着自己去庄子上小住两日的时候……咱们八爷答应得那叫一个爽快呀。

胤禛最喜欢这处田庄,完全是因为庄子里有一处天然温泉。

温泉这种东西,宜休养,可疗伤,自然还是JQ满满的情人约会的上佳之所。

好吧……四爷他之所以选择了这个庄子,就是因为他自个儿也没抱着多少纯洁的心思。

是日午膳方毕,酒足饭饱,饱暖思那啥啥——四爷就暗揣鬼胎地提议,不如两人同去温泉洗浴一番。

八爷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好啊。”

……怎么答应得这么容易?

直到两人站在池边更衣的时候,四爷才从愣神的状态里恢复过来——而且是瞬间满血!

因为胤禩就在他面前,带着一点笑意慢条斯理地脱起了衣服。

二十八岁青年英挺的身姿一点点显山露水——除下镶金嵌玉的腰带,褪了雪青­色­的马蹄袖箭衣,雪白的中衣露了出来,有点松松地襟口大开,白玉般的胸膛微微可见,线条优美,肌肤如玉。

……胤禛忽然有点口­干­。

而胤禩像是全没注意到似的,自顾自解了中衣,仅穿着亵衣走去,优雅万分地抬脚,下水。

……温热带着雾气的水­色­一点点漫过青年坚玉般的胸膛、肩膊……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像是享受般地向后一靠,­唇­间轻轻逸出一声叹息。

……胤禛缓缓起身,也脱得只余一件亵衣下了水,一步一步踩着水,向胤禩走去。

那具修长优美的躯体……就和它的主人一般,看似美丽无害,实则不然。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那美丽的皮相下隐藏着怎样强大的力量,就像一头蛰伏了一个冬季的猛狮。

无论是哪一种美丽,都令他目眩神迷。

一步步,一步步地靠近……两人对视一眼,很是默契地一个眼神,­唇­就贴到了一处去。

温泉水滑。

略微分开的间隙,彼此都有了些微喘。胤禩忽然推了推胤禛,眉角轻挑:“记得你答应爷什么吗?”胤禛,你可千万……别逼着爷对你用药。

胤禛一滞。

……好么,这是讨债来的。

一时有点进退两难,箭在弦上了却发不出去,对哪个男人而言都不是好受的;可胤禩提的要求……

一时有点拉不下脸来,呃,虽然不是事不可为,况且也是自己答应过的,但是……但是……

一见就知道,这是某人好面子的毛病又发作了。胤禩微微一笑,总算……还没让自己失望。

那就……顺水推舟,给他个台阶下吧。

胤禩转过身来,两人对面站着,然后微微俯首,极尽温柔地吻上了胤禛的喉结——清晰地听见胤禛微微抽了口气。

最敏感的地方被人温热湿濡的舌尖暧昧地一点点滑过,胤禛忽然全身一阵紧绷。

然后……长出一口气,缓缓倚在了胤禩肩头。

温泉朦胧的雾气中,湿润的两双眼眸定定相望,一股难言的深情流淌开来,氤氲在彼此眼角眉梢,挥散不去;也许只因为……此心,与君同。

……你明白的。你明白的,因为是你,所以……才能如此。

——也只有你如此。

从温泉,到池边,到软榻,再到那张柔软的大床……眼饧耳热纠缠厮磨,从彼此眼中深深望去,只有自己的影子而没有旁人。

只有自己。

没有旁人。

……着了魔似的忽然紧贴上去,一时如火如荼地肆恣缠绵。

次日,胤禛胤禩两人都是破天荒地一觉睡到了过午。前一晚过得简直兵荒马乱,记不清几度风流荒唐,却知道两人上下互换了不止一次……或许,也就是平分秋­色­罢?

胤禛起来整理衣衫的时候,耳根都是通红了的。胤禩懒洋洋躺着向他一瞥,顺手揉了下腰,中衣领口微微散开一点——呃,胤禛额前挂下一滴冷汗:自己怎么这么……,呃,居然……在胤禩胸前甚至颈边,都、都……

胤禛的第一想法是:这上哪儿找件高领的衣裳遮一遮啊……!

……至于第二想法——某四火速奔去照铜镜,仔细观察一下自己显眼的位置有没有留下什么“罪证”;而胤禩笑得不怀好意春光明媚——哼,这还用看?不知道爷最是睚眦必报的么?!

……好了,让人送饭端到门口就行了……您二位这一天,啊不对,这几天,都不要再出房门去丢尽老脸了!

88、尘埃落定 ...

【八十二】

神清气爽心满意足地从庄子上回来,已是九月二十七日。

……胤禛胤禩让康老爷子扑了个空——哼哼,上辈子胤禩奉命查抄太子­奶­公凌普家产,结果被老爷子好一顿痛骂;如今虽有不同,可胤禛又怎肯轻易授人以柄?

于是次日,一肚子邪火没处发的康老爷子随意寻些由头,把每个人都狠削了一顿:胤褆!你天天往咸安宫跑,是何居心?!胤祉!滚回去好好做你的学问!胤禛胤禩!朝中用人之际,你们俩居然敢跑去别庄逍遥自在?!……看看老五胤祺,呃……实在是无火可发,遂又转向了永璇:“胤祐,……”

老爷子忽然愣了愣。

只因为自家一贯谨小慎微的七儿子此刻正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那个笑容绝对是不怀好意的,却……也该死的熟悉……!!!

……简直是刻骨铭心铭心刻骨!

康老爷子手一哆嗦,强自按捺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脏,转向胤禟胤誐:“昨儿个是不是又去海子上胡混了?不成器的东西!”

“……”胤禟腹诽:管他老爷子爱骂不骂的,爷有的银子赚就好!

甫一散朝,老爷子就急吼吼地要把永璇单独留下来——成啊,小小八眉梢一挑露齿一笑,­阴­恻恻瞪着康熙的背影——哟嗬,打两天不见,这皇帝架子就端起来了,好威风!

……正在兴头儿上的康老爷子忽然打了个激灵。

单独召见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呢?……咳咳,据咱们李德全公公不完全统计,是日也,乾清宫内共计传来瓷器破碎声三次(事后证明毁了三套上好的钧瓷),桌椅倒地声两次,拍案大骂以及单方面冷嘲热讽声持续长达一个半时辰。而且——李德全公公眼观鼻鼻观心,表示自己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腰酸背痛老眼昏花而且还时常出现幻听了!自己绝不知道那高亢而嘹亮的一声“爱新觉罗玄烨!!!”是谁喊的……呃,莫非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在天有灵忽然显灵了?!

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某康终于又回归了欢快的……妻奴生涯?

反正永璇是丝毫不为所动,面对着某康超乎寻常的大献殷勤总能保持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淡定。某康说:永璇留下喝茶吧?永璇皮笑­肉­不笑:儿臣不喜饮茶。某康说:永璇留下用膳吧?永璇八分不动安然自若:儿臣赶着回家教养弘曙哪。某康小心翼翼:永璇……留在宫里……过夜吧?永璇似笑非笑回过去:后宫之中,佳丽三千,可哪有永璇一席之地啊?……

最后只能是康老爷子默默扶墙咽下一口心头血:永璇哪!朕错了(虽然朕不知道哪里错了)!你就消消气吧,咱们就不能小别胜新婚一回嘛?!

永璇自然笑得愈发春暖花开:看样子您老这皇帝做得挺快活的嘛,嗯?既然君臣有别,那么臣还是尽早告退的好……

哼,对着爷还摆什么皇帝架子,一口一个“朕”的装模作样?不把你晾得清醒清醒,爷就不是爱新觉罗永璇!

(某康:朕……爷冤枉!爷真的冤枉!爷这不是太过紧张喊顺口了嘛……

小小八:喊顺口了?爷怎么没见皇玛法也喊得这么顺口?不用再狡辩了,蹲墙角面壁思过去!)

到了十一月十四日,咳——康熙爷召集满汉文武大臣,令众人于诸阿哥中择立一人为新太子。

“……于诸阿哥中,众议谁属,朕即从之!”其实康老爷子这句话说得很是没底气,上辈子这群人就让自己不得不出尔反尔了一回,谁知道这次他的好儿子们又要给自己出些什么幺蛾子?

一心拥护嫡长子正统的老臣王掞率先开了口:“国不可一日无储君,臣请复立皇太子!”

“……”一时间,朝堂之上寂寂无声。沉默片刻之后,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这些朝中重臣、上一世八阿哥的追随者,竟然站出来齐齐奏道:“臣等请复立二阿哥为皇太子!”

康老爷子噎了一下。

然后——胤禛和胤禩两人笑得像是早有预谋似的,也一齐出列奏道:“儿臣亦请复立二哥为皇太子。”

“儿臣附议!”

“儿臣亦附议!”

然后,胤禟,胤誐,胤祥,胤祯……一齐都出列附议,看得康老爷子那个捶胸顿足——怎么,四爷党和八爷党这是彻底联姻了么?!

老爷子默默扶额:“老四,说说你的理由?”

胤禛不紧不慢奏道:“推举储君,乃是攸关江山社稷之大事;二哥虽有过错,但人恒过然后能改;且二哥毕竟当了三十余年的储君,若论治国之道,只怕在众兄弟中,不会有人比他更为娴熟。”

……睁着眼睛说瞎话!若不是当着众臣的面儿,康熙简直想一个砚台扣下去砸他头上——亏你也当了两辈子皇帝了,还敢自称业务不熟?!

老爷子按下怒火隐忍不发,慢慢道:“谁还有话说?”

“儿臣有话说。”

……答得如此谦恭又暗藏嚣张的……自然,只有永璇了。

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向着龙椅上的康熙瞥去一眼,永璇深深俯首:“儿臣推举——四哥。”

噗。

……尚且不知内情的胤禛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和胤禩对望一眼,顿时彼此就心知肚明:这不可能是胤祐做得出来的事。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永璇。

这孩子要砸场子是怎么着?

这一下,胤褆也若有所悟似的,微微勾­唇­跪了下来:“儿臣附议。”

“……”胤祉站在一边嘴角抽搐,他总不能上去毛遂自荐吧??!!

康老爷子面­色­如常,心里早就犹如万马咆哮过境般一片狼藉风中凌乱了:“……宣胤礽!”

胤礽跟着宣旨太监走了进来,这次倒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然后——起身,站到了胤褆旁边。

……康老爷子告诉自己要淡定,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了么:“胤礽,你有何话说?”

胤礽俯身叩拜,一字一句道:“儿臣奏请立四弟为太子。”

“……”这一锅乱炖。

康老爷子终于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了:“……胤礽啊,这……”

胤礽当即叩首谢罪:“儿臣自知无才无德,不堪大任!四弟素­性­沉稳,行事可靠,儿臣可保!”

“……”胤禛看了眼胤禩,忙不迭地要把自己摘清楚:“儿臣愚钝,才疏学浅,更不敢妄担大任!”

胤禩挑了挑眉,上前当和事佬:“儿臣以为,皇父如今正是壮年,春秋鼎盛,储君一事不必急于一时。”

“……”正值壮年个鬼!春秋鼎盛个鬼!还不必急于一时?一个个的都要当甩手掌柜,放着朕在这儿一个人累死累活的,不急着把人选定下来,以后你们一个个跑得不见人影了怎么办??!!

……哼,不立太子,反正朕还有遗诏。康老爷子琢磨了片刻,威严地下令:“……众子谦让,朕深感欣慰。然而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储,是以朕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秘密立储,写于诏书之上,密封于匣内,悬在正大光明匾额之后,朕百年之后,众臣可取诏书一观。”

“……”众兄弟忽然都有点­唇­角抽搐的迹象。

“……”深思熟虑?皇阿玛您抄袭也不带这样儿的——!四爷深深地愤怒了,还爷的知识产权来(……)!

众臣面面相觑,良久方伏地附和道:“吾皇圣明——!”

某康满意地点头,心下早就乐得笑开了花:老四啊,咳,这个……要不朕拿皇位给你当补偿吧,你意下如何啊,啊?

次年——康熙四十八年,老爷子慷慨地大封诸子:胤褆封循亲王,胤礽封理亲王,胤禛封雍亲王,胤祺封恒亲王,胤祐封淳亲王,胤禩封廉亲王;胤祉封诚郡王,胤禟封哲郡王,胤誐封顺郡王,胤裪封履郡王,胤祥封怡郡王,胤祯封恂郡王。

一年之后,康熙四十九年,皇太后七旬万寿。胤禛送的是金玉流云如意一对,胤禩送的是金玉碧玺莲花一双——当然了,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两件礼品却是出自同一位雕师之手,玉也是出自同一块原石之上。

又是一年,康熙五十年十一月廿七,盼山盼水终于盼到自己会跑会走会说话了的弘旺扒在雍亲王府的一间房门外,终于等来了里面一声婴儿不怎么情愿似的啼哭——小脸之上忽然就笑出了两朵泪花。

康熙五十二年三月,康熙老爷子六十大寿,举行千叟宴。宴酣时分皇帝称不胜酒力,命淳亲王胤祐扶着自己回寝宫——然后在寝宫内笑眯眯问道:“朕是不是老了?”你看,这满脸皱纹再也抚不平,这臂膊已经渐渐失了气力,眼看着头发就要花白身影就要佝偻了,而你还青春年少,怎能让我不担心呢?——忐忑来忐忑去,却等到永璇淡淡的一句:“你本就比我老了快一百年,爷早看习惯了,不嫌弃。”

五年之后,康熙五十五年十一月,准噶尔部策旺阿拉布坦祸乱西藏。这次康熙十分痛快,下旨封胤祥平西大将军、封胤祯抚远大将军,两个人双双上了战场。这两个到了战场上那才叫一个天衣无缝最佳拍档,忠勇无匹智谋无双,三年之内便只捣伊犁,这次终于亲擒策旺阿拉布坦于阵前,平了胤祯多少年来胸中积压的一口恶气。

然而就在前线捷报传来之时——看似十分平常的这么一天,康老爷子忽然就猝不及防“崩于畅春园”,诸王大臣开启放着传位诏书的密匣——然后胤禛就这么咬牙切齿地被人扶上了龙椅。可怜兮兮转眼看着胤禩,可胤禩的表情明显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大字——看!叫你不尽早跑路,老爷子现在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没错,千里之外,康老爷子难得地来了­精­神,和永璇齐头并驾,策马天涯——嘿,中原的名山大川、江南的风光如画,朕都还没看够哪!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完结得有点匆忙……但是,我觉得,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亲们觉得还缺点什么的话,留言或者入群私戳,接下来慢慢改BUG~

接下来还有小番外,后记,然后定制……定制里会有三到四篇额外番外,合掌~!

89、【番外】花市灯如昼·上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

第一次的交集,其实这两人谁也不记得。

——是弘昼的满岁宴,四岁大的弘旺也跟着来雍亲王府贺喜。刚学会跑跑跳跳的男孩子,瞅空儿就想下地溜达一圈儿显摆显摆他这能耐,­奶­娘一个没看住,——好么,就被他在人群里溜没了影儿。

……八贝勒府唯一的子嗣,当作嫡子养的,说什么也丢不得啊!­奶­娘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央了熟悉的婢子一块儿找去,好容易是在抓周的大桌旁边发现了这位小祖宗,也顾不上细看,连忙紧紧地抱他在怀里,拿着果子哄住;这时听见八福晋在喊人了,忙忙地又把弘旺抱了过去。

这时喧闹声渐渐平歇——今儿个的重头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大红的桌布一抖,各种什物依次被捧上来仔仔细细地归置妥当,四福晋亲手抱了弘昼放到那张大桌上,任他自个儿撒欢地爬去。

弘昼摆着一双小手咯咯直笑,兴味十足地左也看看右也瞧瞧,再翻过身来打了个滚儿,圆嘟嘟胖乎乎活像个大阿福,逗得众人忍俊不禁,连胤禛一贯严肃的脸上也破天荒地现出了两分笑意。

堂上堂下,几百双眼睛齐齐盯着弘昼,端看他抓些什么。

万众瞩目之下,小寿星笑呵呵地先抓了一件什么捏在手心儿里,咧着没牙的小嘴笑得口水都快滴下来。四福晋就着他的小胖爪子这么一瞅啊,端秀从容的表情忽然就变得有些怪异,又似惊讶,又似好笑:“这个……八弟妹啊,快看看你家的弘旺阿哥可是丢了身上带的长命锁?”

“……”八福晋低头一看,可不是么,昨儿个才炸过今儿个刚带上的足金长命锁不翼而飞。今儿个出来得急,忘了带那明晃晃的项圈,顺手便挑了根红绳系了那长命锁,给弘旺带上了。好在各家规矩,锁上依样刻了个篆体的“旺”字,好叫人一眼能认出来;想是方才人群之中不慎落在了地上,管金银器的丫鬟没瞧真切弄错了,便收到了抓周礼的匣子里头。

当下众人好一通哄堂大笑啊,弘昼兀自抓着那还系着红绳的长命锁毫不知情地傻乐。四福晋笑眯眯地把东西从他手中哄了去,走下来亲自细细地给弘旺带上,一面笑道:“可莫再丢了。”

一根红线,一世姻缘,就这么松松地一牵。

只是当时,又有谁能想到这一层去。

桌上的弘昼扁了扁嘴,转身再看看,这次抱住了一盒百福花样金银锞子:嗯,虽不及方才那个亮晶晶的好看得紧,但是看起来也差不多嘛……

抓周礼至此结束,为着弘昼个小贪财鬼抱了个金银满怀,某位爷的脸­色­还整整黑了一个下午。

弘昼那份儿调皮想是天生刻在骨子里头的,下水摸鱼虾上树掏鸟窝都是小意思,其实他最大的乐趣在于玩他阿玛的京巴儿狗以及年侧福晋心爱的波斯猫。要么是拿墨汁在小狗儿身上习字作画,后来就怎么也洗不掉;一会儿又拿了花剪要给小狗剃剃毛,剪不好就又突发奇想地要拿火来烧,唬得那小狗一溜烟地跑没影了,从此就对雍王府这位五阿哥避如蛇蝎,一见了他那是扭头就跑。波斯猫就更是好玩了,扔进水里泡半个时辰,吊在树上晾半个时辰,最后把(表面上)恢复原状的猫咪又悄悄儿地塞回年侧福晋的房里,躲在窗下偷听——只消片刻,便能听到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女人尖叫声从屋里传出来,啧啧,定是那可怜的小猫受惊过度,四爪齐下挠得年氏满脸开花……

等胤禛一下朝回来,一出告状的好戏立马就敲锣打鼓拉开了序幕。年氏哭哭啼啼梨花带雨,耿氏唯唯诺诺低头不语,末了还有只灰不溜秋看不出原本模样了的秃毛小狗溜进来委委屈屈地汪汪两声。胤禛险些被这翻了天的小孽障气个倒仰,四福晋在一旁却是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笑着笑着,泪花儿忽然就泛了上来,拿帕子轻轻擦着眼角幽幽叹一句道:“晖儿小时候,也是一般的调皮,抓了剪子就把爷的官袍下摆给剪成了一条一条的,他还要冲你笑!……妾身看着,这哥儿俩……倒活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活泼讨喜得紧……”

……事实证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年氏再得宠再撒娇再会给人上眼药,那也都抵不过乌喇那拉氏轻飘飘一句话,年轻娇气的侧福晋到了德高望重的嫡福晋面前就只有小巫见大巫做小伏低心悦诚服的份儿;事实还证明,在弘时弘昼他们犯了些什么无伤大雅的小错儿的时候,只要四福晋一搬出这套简直用滥了的老说辞,胤禛他马上就得心软不已继而放宽了惩罚——咳,自然了,这一次也不例外。被福晋一席话又勾起了伤心事的四爷摆摆手,再看着弘昼,就是怎么看怎么可爱怎么看怎么顺眼的了:“孩子还小,过几日也要进上书房,慢慢管教着就是了。弘昼,瞧你顽劣成­性­,——给本王到南墙根儿底下站半个时辰去!”

其实这根本算不得罚。大夏天的虽说热了些,可唯有南墙根处种了几架葡萄一碧成荫,又是果子正当熟的时候,一排排一串串的,红得发紫,紫得发黑,弘昼可是心向神往垂涎已久——更何况,阿玛可是只说了要罚站,却没说不许他来回走动活动活动筋骨啊,对吧?

顿时咱们小五爷就欢天喜地嘻嘻哈哈地谢了恩,跑出去乖乖“受罚”了。

到了受罚地点,看着满架葡萄满目琳琅,弘昼小童鞋口水滴答中……呃,瞄一眼自己那两条小短腿儿,够不着呀够不着。

够不着,怎么办?请三哥来帮忙?顿时弘昼摇头否定——三哥住的地方儿太远了,而且八成得连累他陪着自己挨罚;请四哥伸以援手?……还是算了吧,他没一状告到阿玛那儿去自己就得谢天谢地啦!

左也行不通,右也行不通,末了弘昼小童鞋一挽袖子一咬牙,果断地自己上了:俗话说得好啊,男儿当自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喂喂喂这有个毛线的关系!)

六岁的小娃娃吭哧吭哧,拿出看家本领,硬是顺着花架爬上了墙头。瞧,一串串令人垂涎欲滴的胜利果实就近在眼前了!弘昼那是两眼放光啊,伸出小手就要扑上前去——

“你在哪儿做什么?”忽然有人在下面说话了。

“……”弘昼一个激灵,一个措手不及,差点儿没一头倒栽下来。幸而他机灵,双手一捞双腿一夹,紧紧攀住了墙头,身子还晃了两晃——好险!差一点儿你五爷就成了喂蚂蚁的­肉­馅儿饼子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胡乱出声儿吓唬你五爷——他忿忿地转头望去。

墙的那一边,在不属于雍亲王府的地界儿,站着个半大小孩。看模样也就比弘昼自己大上个两三岁罢,可是,……怎么说呢?弘昼抓抓头,人家看起来就是这么不一样,和自己不一样——大额娘总是点着自己的脑门儿笑骂说:“瞧这只泼赖泥猴儿!”

嗯,可以肯定的是,下头那个家伙全没有半点猴儿样。

没错,这个家伙……生的是又­干­净又好看,还很有一股什么气质的样子……,嗯,肯定不会像自己一样天天被阿玛骂!

看他微微笑着,神情和善,面容虽几分稚气,却也白净温雅——弘昼脑子里忽然电光石火般地想起那么一人来,像足了、像足了……咦?竟然是像足了八叔!

啊……明白了,这肯定就是八叔家那个素未谋面的弘旺哥哥了。

于是弘昼挠挠头,决定和这位堂兄尽释前嫌:“我在摘葡萄。”

弘旺扑哧一笑:“你没带篮子也没拿筐儿的,摘了可往哪里放呢?”

咦?

……好像……是的哦。

弘旺想了想,又道:“你是自个儿爬上去的?……等下你可怎么下去呢?”

哎、哎?

弘昼心惊胆颤地向下瞥了一眼,顿时打了个寒噤——妈妈咪呀!爬上来的时候没觉得,怎么现在向下一看居然……居然这么高啊!

要是喊了人,阿玛就会知道;要是被阿玛知道,自己就只有吃“竹笋炒­肉­”的份儿了——小五爷欲哭无泪。

弘旺微微叹口气,向前走了两步:“罢了,跳下来罢,我接着你。”

哎?

你能接得住么——弘昼用眼神质问道。

“你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弘旺似笑非笑,“下来吧,我不告诉我阿玛,也不告诉四伯。”

……

于是乎,弘昼小童鞋心动了。

再于是乎,他脑子一热就直接了当地跳了。

再再于是乎——他真的被弘旺接住了,虽然因为巨大的冲力,两个人一起跌坐在了地上,却也没有摔得很惨。

九岁的孩子,也不过比六岁的自己高出一头,看起来也蛮瘦弱的,想不到还有这份儿能耐。当下弘昼对弘旺的印象那叫一个美好:“你好厉害!”

弘旺起身为两人整理好衣装,又摸摸他的小脑瓜,只是微笑。

打那以后,弘昼就喜欢上了翻墙这一项体力运动,经常想着,啊,什么时候能再翻一次墙去找弘旺哥哥玩呢?

直到半个月后他进了上书房,跟各家兄弟们一起学习——就又见着了弘旺。

三哥毕竟大了玩不到一处去,四哥弘历可没那么多闲心去照拂他,于是他又有了理由顺理成章地缠磨上弘旺。

他教自己上书房的规矩,他陪着自己读书习字,他赶在自己闯祸之后一起认错受罚。他给自己带喜欢的点心,他带着自己上街去长见识,他和三哥一起把他当作最心爱的弟弟捧着疼着……上元时节,他们俩还一起上街游逛。弘旺给他买了­精­巧的花灯,笑着走到笔墨铺子前,拿了笔回转身来,在他的花灯上写下这样一行小字:花市灯如昼。

他看着那行字,觉得自己也像是那花灯里的烛心儿,轰地一声就燃着了。

喜欢我搬的文吗?那就送我一枝花吧!

92#

发表于 2012-4-9 22:18 | 显示全部帖子

90、【番外】花市灯如昼·下 ...

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对弘旺那样的死心塌地。

四哥弘历常常恨铁不成钢地痛骂自己:“笨蛋!不长脑子!你不知道阿玛正跟八叔对着呢?谁知道弘旺他接近你是不是别有居心!”

他无所谓地笑了:“如果是别有居心……那他不是更应该去接近四哥你吗,又怎会找上我?”

心里却说,就算是别有居心又怎么样呢,就算是要利用我又怎么样呢——我愿意摊开手任他予取予求还不行么?!

他是顽劣,他是年少,可是他并不傻。他晓得谁是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好。

……他只是没想到,灭顶之灾居然来得这样快。

那一年,他十一岁,弘旺十四岁。就在十一月初七那天,弘旺还问他:“月底就是你的生辰了,想要什么做寿礼呢?”

他笑着腻上去:“到时候再说罢——横竖也不急这两天,倒是弟弟前儿个听见说,八叔要给哥哥议婚了呢。”

“嗯。”弘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似是毫不在意似的:“先给你过罢生辰。”

他心底隐隐地窃喜,高兴地“嗯”了一声。

抬眼看看身边的人,他正浅笑如风。

那样温润,那样清雅,比最上好的羊脂玉还要洁白细腻的触感……

“发什么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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