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5-2310:45:52字数:18186
黄衣女子在韩飞走后,转身去助车晓雪战盛方方,盛方方哪里能够斗过她们两人,几招过后就险象环生,岌岌可危。这时一乘布满孔雀翎的敞蓬小轿来到人们身边,轿上坐着一位身体硕大的男人,全身肥肉堆垒,皮肤却是出奇的白皙,身穿对襟蓝布小褂,头上包着山包一样的包巾,手中捧着一个长把水烟袋。苗人们见他到来都垂手站立,不在舞动手中的火把。
那人吸了一通水烟,看见盛方方有些顶不住了,对身旁的一个苗人道:“你去帮帮他。”那苗人双手合十一躬身,然后飞身去战黄衣女子秋叶和绿衣女子车晓雪。秋叶见一个苗人来到身后,知道是盛方方一伙,回剑点向那人胸口。那人轻挪步躲了开去,手掌往前一送,秋叶见他的手掌上分明有一只大蛤蟆,登时吓得倒退了一步,再次挥剑道:“竟会装神能鬼,看招。”宝剑向那人劈落,忽然觉得身子一软,半点力气也是没有,说了一声“竟敢使毒。”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车晓雪一见骂道:“该死的东西,拿命来。”弃了盛方方直奔那苗人,刚行了两步,忽然一阵香气扑鼻,登时失去了知觉。
车西北和韩飞战得正欢,他此时使出了“元丹剑法”,听到女儿的喊声,甩头一看,哪里还理会韩飞,飞身一纵去救车晓雪。那苗人正要伸手去擒车晓雪,一道寒光闪过,忙旧技从施,一抖手中的香囊。车西北见他手动,连忙闭气,一剑挑落挑落香囊,剑花一转已到了那人的颈嗓。突然一物飞来,正击到车西北的剑身,剑速一顿,那苗人滚地逃了出去。
车西北转头向轿子上的人一望,朗声道:“原来是孔雀教教主,我们好多年不见了。”孔雀教教主道:“我们见过?”车西北道:“教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怎地把故人也忘了。二十年前的那次见面我可是记忆犹新呀!当年我还年轻冒犯了教主,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您还给我了苗药‘百花草’。”韩飞暗道:原来车西北的百花草是从这苗人处得到的,父亲就是死在这百花草。强压心中怒火,看看他们如何收场。
孔雀教教主道:“原来是你,十多年不见都老了。”见孔雀教教主说话,太清老叟楼易急使几招,跃到一旁。占名士早有些吃不消了,见楼易跃出战圈,原地未动大口喘着出气。其余三清观的教众和剑圣宫的也都各自停手,站在自己的一方,三清观的团团围在玉清星君康离的身旁,剑圣宫的把车晓雪和秋叶抱到安全的地方。
车西北道:“您老人家一向不爱搀和中原武林的是非之事,今日为何到了这里?”孔雀教教主道:“我在南疆待得久了,老了老了倒想四处去看看。而且我这个人一生有个嗜好,就是研究天下奇毒,我听说最近你们中原出了一种‘蛇龙丹’,能够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来看看热闹。”车西北暗忖,这老东西反复无常,看今天的架势康离等人是无法到手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得从常计议了。
韩飞道:“这位是孔雀教教主?我早就耳闻孔雀教是南疆名教,今日见了教主当真荣幸直至。”孔雀教教主道:“阁下是?”韩飞道:“在下区区小名,怎劳教主记挂,小人丑神客。”孔雀教教主道:“有人说你们中原武林是藏龙卧虎之地,今日看来真是不虚呀!你能够同车大侠过上几招,足见你功夫不弱。”车西北看着韩飞心中思想着他是什么人,后来一想,这苗人反复无常,还是尽早离开这里才是。车西北开口道:“教主,没想到我们在这大山里勿打勿撞见了面,而且还差点动起手来,都是在下的过错,还请教主原谅。”
孔雀教教主道:“车大侠言过了,我们也算交情莫逆,今日多有得罪了。来,快给两位解了迷香之毒。”太清老叟楼易道:“教主且慢,我师兄和三清观的徒子徒孙都是被他们绑来的,这位车大侠会给我一个解释吧!”韩飞加言道:“对了教主,你不是想了解‘蛇龙丹’吗?这位车大侠就是‘蛇龙丹’的制造者。”孔雀教教主道:“车大侠这是真的吗?”车西北暗自心惊,这个丑八怪怎么知道的,他好象对自己了解很多,务必要尽早除掉,否则将来必坏我的好事。
太清老叟道:“这位丑大侠说的极是,我的这些师侄们都中了‘蛇龙丹’,要不怎会听他们摆布。”孔雀教教主道:“这‘蛇龙丹’果真这般厉害?车大侠可否给我一枚?”车西北暗想:这老东西很是难缠,现在又有这么多苗人,还有三清观的杂毛们,再加上一个不知深浅的丑八怪,只有先抽身再说了。当下道:“教主的话在下怎敢不从,只是我的两个手下现在还人事不醒,也不知道她们中的什么毒?有没有生命危险?还请……”
孔雀教教主道:“这个自然,快帮她们解毒。”楼易急道:“教主!我师兄他们?”孔雀教教主道:“我自有理论,站在一旁等会儿再说。”伤了车晓雪和秋叶的那个苗人,从衣袖中退出一个蓝布印花香囊,在两个女子的鼻前一抖,两个女子当即转醒。车西北见到女儿无事,心下宽慰,开口道:“教主,我的两个手下已经醒来,按理说我不应该再有什么非分的要求,只是你也看到了,现在我身旁左右虎视眈眈,我要是……只怕我们的性命……”
孔雀教教主哈哈笑道:“车大侠要怎样才会给我呢?”车西北道:“我知道教主一言九顶,只要教主答应放过我们就行了。”孔雀教教主道:“这个容易,只要你给我‘蛇龙丹’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车西北道:“好。”手一扬,一物稳稳地落到孔雀教教主手中。孔雀教教主拿起看了一会儿道:“不过是普通的药丸吗?怎会有这样大的功效。”车西北扶起车晓雪和秋叶,剑圣宫的教众也都聚了过来。车西北道:“教主,我们就此别过,他年若是有缘相见,我们再切磋切磋。”
孔雀教教主道:“车大侠何必要这样急着走,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呢?”车西北听了,知道他反复无常,怒道:“怎么教主要食言?”孔雀教教主道:“我是一教之主怎会食言,只是我刚才说只要你给我‘蛇龙丹’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可我的教众们没有答应呀!”车西北道:“我就知道你们没有信誉可言,来吧!难道车某人还会怕了你不成?”孔雀教教主哈哈笑道:“车大侠好大的火气,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样大动肝火呢?你们去吧!”
康离见他们要走,大声道:“不能让他们走。”孔雀教教主看了他一眼,满脸的不乐,白了一眼道:“你是?”楼易道:“教主,他是我的师侄。”康离道:“教主,我的师兄弟都中了他的‘蛇龙丹’,我师父也中了化骨散功力全失,不能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孔雀教教主道:“这个我自有理会,你不要再多言。”康离还要再说,被楼易一拉,楼易在他耳旁道:“等会儿再说,不要跟他硬顶。”康离只得不在言语了。
这时一个人从身旁掠过,楼易一看是占名士,哪里能够让他逃脱,一个箭步跃到占名士身前。占名士叫道:“车教主,难道把我给忘了?”车西北回头一望,开口道:“教主!”楼易道:“教主,他是三清观的叛徒,我不会放过他。”孔雀教教主道:“车大侠,既然他不是你们的人,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车西北本就没有把站名士放到心上,转头领着人去了,转眼间隐没在黑暗之中。
占名士见车西北等人走了,暗怪自己当初昏了头脑,如今剑圣宫的人一走,楼易等人岂能放过自己,看人们不注意向树林奔去。楼易笑道:“你往哪里跑!”纵身追去。占名士与楼易战了三个回合,知道不敌,思想着如何抽身。剑光一闪,一剑截向他的脖颈,扭头躲过,偷眼一看正是“无影剑”康离。康离道:“叛徒,你的死期到了。”占名士道:“好师侄,都是我一时被那车西北蒙蔽了,看在我是三清观二观主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吧!”康离道:“你还知道你是三清观的,三清观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看剑。”占名士怎是他二人的对手,过了五招,康离一招“老君祝寿”剑从占名士左肋刺入右肋刺出,只差半分没有伤到占名士身体。康离剑一挑,占名士衣服被划出一道大口子。
占名士一分神,手中的剑被楼易扫落,挥掌拍出,击向康离头颅。康离跳起躲过,占名士身上却中了楼易两剑,鲜血淋漓。占名士手中没有兵器又受了伤,此时更加处于下风,苗人挡在外面哪里有逃跑之机。又战五个回合,占名士已是遍体鳞伤。玉清星君康健道:“老三,离儿,你们住手吧!”康离听见父亲召唤,收剑跃了出去,楼易又刺了占名士一剑也跃在一旁。康健道:“占名士,你一生作恶多端,我念在你我一师之徒,对你一再忍让。你有今天的恶果,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天有好生之德,从今天起你已经不在是三清观的人了,我放你一条生路,望你好自为之。”
康离道:“师傅,你这不是放虎归山吗?他这种人是不值得可怜的。”康健道:“我意已决,占名士你去吧!”占名士抱腕恭手道:“我占某人今日欠大师兄一条人命,来日必报。”转身去了,苗人没有教主的命令也不阻拦。韩飞心道:江湖人常说,三清观的玉清星君康健大师是菩萨心肠,为人和善,今日一见当真如此,不知道占名士从此以后能不能改恶从善。
孔雀教教主道:“中原武林真是能人辈出,康大侠能够有如此胸襟,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康健道:“教主过誉了,人活一世孰能无过,应当给他们一些改过自新的机会。”孔雀教教主道:“中原文化果然博大精深,我今日终于领教了。这种蛇龙丹有些意思,既然他有解药我们就能做出来,我看这样,几位道长跟我回去,我保证在半月内做出解药。”玉清星君康健有些犹豫,这些苗人行事怪异,这样跟去不知是祸是福。上清老叟楼易道:“大哥,孔雀教很好客的,你中的化骨散也是可以解,以您的功夫修养几日,我看就可以痊愈了。到时候手刃车天,洗刷今日的耻辱。”康健道:“那好吧!离儿,你过来。”康离来到父亲身旁。康健道:“今日多亏了这位大侠,你要帮我好好谢谢人家。”
转眼间众人都散去,只剩下了韩飞和康离两个人,康离道:“这次多谢韩公子了。”韩飞道:“康大侠言过了,我也只是尽我的能力而已,只是让车西北这个东西跑了很是可惜。”康离道:“听韩公子口气,好象与这个车西北有很深的怨恨。”韩飞道:“是呀!就是他害我成这副模样的,既然康大侠已经知道在下身世,也没有没有什么隐瞒的了。”韩飞将自己的遭遇统统说了出来,康离听了也不免替韩飞扼腕叹息。
天光已经放亮,两人寻路下山,走了不远正遇到木南清、江九海和苗英三人,康离又把刚才的事情跟三人讲了,只是把韩飞身世一节隐去。木南清道:“这下可好了,康观主无事就是天大的喜事,只是这占名士怎会变成这样?”江九海道:“他本就不是善类,只怪康观主为人仁慈,才会让他得了便宜去,要是将来我能再见到他,定砍了他首级不可。”康离心中也是怨恨占名士,只是占名士毕竟是三清观二当家,有今日变节对三清观也不是光彩之事,听江九海一席话满面通红。
木南清看出此节,开口将话拉回道:“康大侠以后如何打算?”康离道:“我打算跟这位丑神客兄弟去群仙观,参加八月十五武林大会,今日之事都是那车西北挑起,江湖上许多人都遭了他的毒手,此人不除江湖永无宁日。”江九海哈哈大笑道:“这样正好,我们还是同路,我们也去群仙观。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们,又找到两位酒友。”木南清对这位兄弟也是苦笑不得,说道:“这样也好,我们先找回我侄女和三清观的两位道友,对了还有那位笑忘书,然后同去群仙观。”当下五人下山找到马匹,寻原路返回。
这回毕竟没有急事,不在像来时那样急赶,三日回到那个酒楼。康离的两位师兄弟身体好了不少,离八月十五已经不远,顾了辆马车,高轩竹和孩子与两个老道乘坐,其余人骑马,一行十人向华山群仙观而来。
一路之上看见不少的江湖人,打尖住店时听这些人的口气也是去群仙观的,进了陕西境内的时候,江湖人更加的多了起来。这日来到一座大镇,打听下得知叫做“永丰镇”,离华山已经不远了,太阳迟暮,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苗英一家住了一间,康离师兄弟三人一间,木南清、江九海一间,韩飞和笑忘书一间,等到人们都进了房间,笑忘书又要了与韩飞临近的一间,一路上两人都是这样做的。
韩飞进了房间,思索着以后该怎样对付车西北,见路上的江湖人不下千万人,这些人大多受车西北蒙蔽,自己应该怎样说服这些人呢?过了良久,笑忘书过来送饭,街上许多店铺都燃起了灯火。韩飞吃完饭躺在床上休息,笑忘书坐了一会儿,见韩飞好累的样子就回到自己房间了。韩飞等笑忘书离开,打开窗子,放了一枚信号,这是他与莫其兴等人事前约定好的,然后躺在床上等待消息。又过了一会儿,韩飞忽听左首边有女子声音大叫:“救命!”韩飞吃了一惊,暗叫不好,高轩竹中了剑圣宫的毒手。当即冲出屋,奔到了高轩竹和苗英的屋外。他在窗外向内张望,屋内没有点灯,清亮的月光从窗子照入,不见人的踪影。
这时木南清、江九海和康离也来到屋前,江九海性急一脚踢开房门,率先进了去。屋内桌椅齐整,最左边的一扇窗子洞开,不见了高轩竹和苗英,满屋子的迷香味。韩飞迅速地来到窗前,月光之下三个人背上负着东西狂奔。韩飞纵身飞下,其他人鱼贯而下。这三人脚下功夫不俗,韩飞惦念高轩竹的安危紧追不舍。
韩飞在武夷山中每日爬上爬下,轻功已入化境,有蹬风踏月之能,何况这三人还背着人。几个起纵韩飞已来到最后那人的身旁,从身形上看出那人背的是苗英,探手抓向那人的头颅,一掌打到那人的头颅,那人登时倒地。韩飞知道江九海等人就在身后,那人受了一掌一时半会不会起来,足下不停奔向前面。过不多时,耳中听得是江九海的声音,“好小子,竟敢干这种勾当。”“扑哧!”一声,料想他已经把那人解决了。
又奔了几步来到另两人的身后,伸手去打,这两人功夫不弱,扭头看见韩飞,猛地发足狂奔。韩飞哪里能够放过他们,足下使劲身子飞起,一掌正击中背高轩竹那人的头颅,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见了阎王。另一个人放下孩子猛地一拳打来,韩飞迎着出掌,将那人的拳头擒了个正着,一使劲手腕立断,探手点了那人的|茓道,留下活口探个究竟。韩飞抱起孩子来到高轩竹身旁,高轩竹躺倒在乱草丛中,脸面向上。韩飞伸手揽起,看着陌生而又熟悉,惊恐而又不安的面容,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忽然一阵香气飘过,犹如掉进了花丛之中,呛得他透不过气来。扭头一看,不远处站着两个女子,八月的季节仍穿着粉红纱衣,酥胸袒露,花枝招展,香气就是从他们身上传出。左首的女子道:“丑八怪,你的死期到了,阎王好心能让你死在我们姐俩的手里,说明你的福分不浅呀!”韩飞见她只有一只胳膊,听苗英说过,血洗高家庄是有两个女子,叫什么滴血一枝花,看来就是她们了。
韩飞道:“阎王他老人家对我确实是不薄,我三番五次地想去见他老人家,可他老人家老是不答应。今日正好遇到你们俩,我可要谢谢你们了。”右首的女子道:“人丑到这种地步活着是没有什么意思了,小子,能死在我们姐俩手中可真是你的造化,你不知道,死在我们手下的哪个不是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子,只怕你是最丑的一个了。”韩飞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能死在二位手下,当真荣幸,只是不知二位让我如何死法?”左首的女子道:“一定让你飘飘欲飞。”韩飞道:“那就来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右首女子道:“好。”两位女子衣群一飘,韩飞只觉得香气扑面,连忙闭气静观。满山是笑语淫调,柔声喋气不绝于耳,韩飞一时竟自把持不住,心神一分连忙闭眼,幸亏元丹派以修身养性为根本,渐渐平静下来。韩飞暗道:这两个女魔头是在用女色迷惑,自己可要加小心了。忽感左面有风动,并伴随着腥臭之味,知道是有毒的兵器扫来。辨风躲避,从新睁开眼睛,只见一枚红色铁玫瑰扫空,前面又有一朵扫来。韩飞知道她们身上都有迷香,自己现在不能呼吸,只能速战速决了。
韩飞打定主意,心到手到,巨阕剑当即出鞘截向前面的玫瑰。女子哪里料到他出剑会是如此之快,收手已然不及,手掌连同玫瑰花一同落到了地上。可叹“滴血一枝花”两姐妹只剩下了两只手掌,将来蛊惑男人时也没了手段了。两姐妹见这丑汉一招就断了自己的一只手,二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头也不回地去了,这次去少了往常的妩媚之声。
韩飞叹了口气,刚想抱起高轩竹回去,突然看见前面有人向他招手,看样子是个和尚。他知道木南清等人就在自己身后,应该马上就会到来,高轩竹和孩子的安危可以保全,况且自己这样抱高轩竹回去也是不雅,当即向那人奔去。说也怪了,他一动那人也跑了起来,而且速度奇快。韩飞好奇心起,心想,不管是敌是友,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
和尚的轻功很是了得,韩飞追了一盏茶时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韩飞有些疑惑了,莫不是车西北的奸计,速度慢了下来。看他慢了,和尚也慢了下来,不时回头看他。韩飞看了很是愤怒,看和尚的面容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猛地想起和高轩竹在白马寺见过的三关和尚,当初他的一番言论,如今看来在自己身上果然应验了,只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思想之间站住不动了,看他站定,那和尚也停了下来,和尚吟道:“苦难临头未知晓,只因凡体待疲劳。人生苦做佛救难,甘甜过眼云飘摇。”韩飞认定这人必是三关无疑。
韩飞开口道:“三关大师,你引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三关道:“韩施主,好记性。我曾经说过,我们之间缘分颇深,你与我佛有缘。人活一世不过百十年,烦恼、仇恨、亲情、友爱,只是过眼云烟,到头来终需一个土馒头。世间事只是心魔作祟,古今多少英雄都化做了尘土。”韩飞道:“生有处,死有地。正是因为这短短的几十年,无爱无恨又何必要走这一朝呢?”三关道:“看来韩施主报仇心切,我这里给韩施主指一条明路,请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
韩飞心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有什么企图?看来这个人来路一定不凡,看他的功夫不在己下,不入虎|茓焉得虎子,跟他瞧瞧又有何妨。主意打定跟在三关身后。三关不在回头,发足狂奔,他想看看韩飞的功夫到底如何,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开始时的距离在天地间飞腾。奔跑了半个时辰,韩飞隐约瞧见前面是一座大道观,黑暗中一点灯光是那样的吸引人,不时微风带来阵阵风铃声。
三关翻墙进了道观,韩飞来到墙下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进去。进了观来,韩飞观察左右动静,三关已经没有了踪影。这座道观很是雄伟,高大的建筑望不到头,观后是一座大山,更加显得高深莫测。韩飞慢慢地摸索着,不远处有亮光刺眼,寻光走去,亮光是从一座三层楼发出来的。
韩飞来到楼前,耳听得是车西北的声音,心道:这三关莫非是引他来见车西北?他小心奕奕来到窗前,听声音里面有三个人。韩飞知道车西北等人武功超群,不敢乱动,平心闭气透过窗缝向里探望。屋里的三人韩飞都认识,他们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背对着窗子的正是韩飞恨之入骨的车西北。车西北的左首是身材魁梧的老道,韩飞在四年前车西北和字秋生的云台一会上见过,知道他是群仙观的观主“掌镇乾坤三眼二郎”巴南图。车西北的右首坐的人,韩飞见了很是吃惊,那人是南海派的派主“铁尺金勾”盛华亭,不知道他怎么会跟车西北搅到一起,盛方方还以为他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巴南图道:“教主,你吩咐我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我看这次无论是谁也逃不脱,哪怕他是大罗神仙。”车西北道:“不可大意,往往越是十全十美的时候越是要出问题。”巴南图道:“教主太过谨慎了,如今普天下有谁的势力敢跟教主比试,再说教主的盖世武功也是无人能敌。”车西北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我派下去一百多人也没有找到他们,这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
巴南图一头雾水,阿谀献媚道:“难道当今武林还会有人比教主的功夫高?”车西北看了他一眼,哼了一下。盛华亭道:“我知道教主说的是谁,你说的是莫其兴和杨露蝉吧!”巴南图道:“他们是谁?我从来都没有听过,他们怎会是教主的大患呢?依我看只是盛大侠的捏造之辞。”
车西北不理巴南图,对盛华亭道:“盛大侠果然好见识,这两个人来无影去无踪,自今也不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他们的师父是何人。”盛华亭道:“其实,教主不应该找我来的,我知道的太多对教主没有好处。”巴南图道:“盛华亭,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这是教主瞧得起你,看来真的不能把你当人看。”车西北瞪了一眼巴南图,巴南图当即没了言语。车西北道:“盛大侠说得哪里话来,我挺佩服阁下和你众位兄弟的果敢和英勇的,我知道以盛大侠的功夫不会屈尊在我的手下的,所以我只有把方方留在我的身边。”
盛华亭双眼圆睁道:“车西北,你要是敢动方方一根寒毛,我跟你没完。”车西北道:“你何必这样动怒呢?我要的是盛大侠为我出力,盛大侠要的是女儿幸福,我们是各有所需。”盛华亭道:“谁跟你是各有所需,我是被你胁迫。”韩飞这时才明白,原来车西北用盛方方来要挟盛华亭,盛华亭还不知道盛方方已被苗人救了。车西北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相互都在利用,只是有时有的人力量大起到支配作用,有的人则是被人宰割的地步。这怨不得别人,谁让你的软处被我抓到了。”
盛华亭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我来到这里已经四年了,你不会白养着我的。”车西北道:“真是快人快语,我也就不瞒盛大侠了。”他顿了顿接道:“我这样处心积虑地找各位来帮我,是想大家跟我做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人们都说练武人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整个江湖犹如一盘散沙,每天的杀戮要有几十起,死的人也不计其数,没有一个统一管理是不行的。所以我想联合一些朋友,把整个江湖统一起来,这样那些想杀人放火的人就会少了很多。”
巴南图道:“教主果然是菩萨下凡,会有这番菩萨心肠,到那时就没有帮派之争了。”盛华亭哈哈大笑,车西北道:“你笑什么?”盛华亭道:“我笑你,你想一统江湖,却又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让天下人任你宰割,你以为武林中众人是木偶吗?任凭你的摆布。”巴南图满脸怒容,刚要发作,车西北道:“盛大侠说得极是,所以我才把盛大侠请来,帮我一个大忙吗?”
盛华亭道:“我有什么能帮教主的,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车西北道:“盛大侠错了,你是我车某人的朋友才对,这些年来,你和你的兄弟在这群仙观受过半点委屈吗?我这个人最敬佩你们南海派的那种骨气,宁折不弯,视死如归。”盛华亭道:“教主说笑了,我们哪里有这种本事,要不也不会委屈在教主这里。”
巴南图道:“盛华亭,不要自找不自在,教主能够找到你是你的造化,你可要知道你女儿还在我们手里,如果……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盛华亭扭头看着桌上的茶碗,不在言语。车西北道:“盛大侠,巴观主把话说远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明说了吧!我知道你对奇门盾甲,阴阳五行,西洋火药很有研究,我只是想让你在群仙观里设下点埋伏,你也知道,我觉得住在这里很不安全。”
盛华亭道:“可以,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巴南图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跟你讨价还价。”车西北道:“先听他说。”盛华亭道:“我要你把我的女儿和兄弟们放走,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看怎么样?”车西北道:“可以,只是我的事情?”盛华亭道:“当然可以,只要我的事情你做到了,你的事情我一定照办。”车西北道:“我也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先帮我做完了,我再放他们走。”盛华亭道:“方方在教主手里,教主的信誉我也是信得过的,就这样说定了,没有别的事情我现走了。”说完不等车西北说话,起身便走,韩飞急忙在黑暗处隐住身形。
盛华亭走后,屋里一片寂静,等了一会儿,韩飞听到巴南图道:“教主,这样答应他?”车西北道:“对付这种人是不能硬来的,控制他们要用手段,而不是蛮横。别人可以用蛇龙丹,他们不可,因为这对他们不起作用。”巴南图道:“教主果然高明,只是放走了那几个怪物,以后会不会?”车西北道:“那几个怪物虽然凶悍,但都是愚昧之人,我们只要控制了盛华亭,他们就会乖乖就范。离八月十五已无多日,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巴南图道:“教主放心,我保管他们有来无回,各处险要隘口都布置了我们的人,当真是易守难攻。如今再加上盛华亭的炸药,还有教主举世无双的神功,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逃一命。锄掉这些对教主有威胁的人,那整个江湖就是教主的了,到那时还会有人敢跟教主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