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bsp关宁的右手自然垂落在身侧,手指由于常年劳作,粗糙不堪,握住那根灰不溜秋的疑似拖把棍的棍子,却显得相得益彰。也许是他那习惯了拖把棍,也许不是。
“束手,去死。”
说完这句话,夏侯承举剑向关宁的头顶斩落。
他的神情看似很平静,就像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先前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有些微微颤抖,因为他有些紧张,有些兴奋。
他看见自己站在高处,万众敬仰,光明一片。
唯独没有看见现在的自己。
关宁没有说话,抬起头来,望向黑衣少年。
所谓修行,无论修道修佛,图的是长生还是解脱,本质上修的都是与普通人背道而行。
关宁修的,是俗世。
老和尚没有骂他,因为整个佛家至今无人解脱。更没有人修成那传说中的如来禅
修的是俗世,便是体妄即真,众生是佛。
老和尚曾感叹,若是关宁修俗世修到大乘禅境界,那就是佛家新的流派。
他的脸颊苍白,神情却依然是那样的宁静。
一声清叹,从他的唇间发出。
他已经不知道今天他叹了多少声,但今天的种种,皆可叹。
风渐狂,大和尚不发一言,衣袖在风中拂荡。
这是剑的世界。
这是被剑意包围的世界。
关宁便在这一剑间。
他看不到黑衣少年狰狞的脸,也无需看见。
他举起了木棍。
用的是左手。
夜里到处都是杀气,剑意纵横,天地气息混乱不堪。
他只是静静的在胸前捏了个法印。
然后用木棍向夏侯家的天才打去。
。。。。。。
“夏侯。”
“夏侯!”
“夏侯!”
无形的声音响彻在夏侯承的耳畔,让他痛苦不已。
这一棍打得不是夏侯承,打的是众生。
众生皆苦。
轻飘飘的一棒,打在夏侯承的脑袋上
漫天纵横的剑意渐渐消失不见,石剑也不在嗡鸣。
那一棒似打断了夏侯承与石剑的莫名联系,似把他打落凡尘。
夏侯承眼里布满血丝,眼里布满了不甘与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借着石剑的剑意,他自认天下之大,皆无敌手。怎么会,怎么会被轻飘飘,软绵绵的一棒打败,即便要败,那也应该是惊天动地的一击。
少年对天长啸,豆大的眼泪混着血手滑落。
少年狂嚎了片刻,瞪着血红的双眼,质问关宁。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最强一击,是不是?是不是!!”
少年发丝飞舞,状若癫狂。
关宁看着他有些疯狂,有些不甘,有些落寞的身影。轻轻地说道:“我没有打你。”
“你放屁!”
少年挣扎着狂奔到和尚身前,一把抓住关宁的衣襟,大声狂吼:“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