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嘿嘿笑着刚要张嘴,史可朗一把搂住朱寿,哀嚎道:“寿哥,你可要想清楚我可是你兄弟,你可不能丧良心!”
朱寿咆哮道:“老子揍死你!”
吱溜,史可朗躲到一边,嘿嘿干笑起来。
朱寿没好气的瞪着史可朗:“天子驾崩,天下百日内不得有婚娶、庆生、过寿、堂会、庙会等一切喜庆活动。但不禁阻商贾流通,估摸着过不了几日,宣府战事平息,直隶晋陕的行商走贩又会往来京城和各地,东八里堡是进京必经之道,往来行商贩子所带商货要缴纳的课税就由咱们收缴。大彪、老蔫他们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对他们来说就已是天大的学问了,因此除了你没人能干得了这个活。从明儿起,收税记账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史可朗一愣,转而目露惊喜,接着嘿嘿笑了起来。
朱寿瞧着一脸奸诈笑容浮想联翩的史可朗,摇头笑骂道:“我真的很疑惑,前两天口口声声大言不惭说自己曾想考取功名,做清官这话时怎么没有天雷劈死你?!”
史可朗欠扁的笑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没投笔从戎,自然是想考取功名做清官留名当时后世来着。如今我已不再是读书人,此生再不能科举做官,也用不着留什么好名声,一个大头兵卒自然是先想着自己了。”
朱寿笑道:“你倒是真小人!”
史可朗嘿嘿笑道:“其实寿哥就是不说,我也知晓这缴税的美差也会落到我头上的,孙大彪那帮子兵痞连名字都不会写,这美差已是舍我其谁铁板钉钉了,因此这两日晚上躺在床上就在核算着咱们的好处。朝廷有制,咱大明商税三十取一,但那是朝廷定的税法,颁布天下就没有哪个地方真照此执行过,咱们这地方小,因此历年规矩,再多抽取一成里的十分之三,这多抽出的三里,二分五交给蒋百户,至于他怎么孝敬上司堂官,用不着咱们操心。余下的半分就是寿哥,嘿嘿,还有兄弟们的好处了。”
朱寿了然的苦笑了一下,人性贪婪古今皆然,前生就屡见报端网络,何况身处几百年前。瞧着脸上仿若鲜花绽放眉飞色舞的史可朗,微笑道:“这些歪门邪道的勾当,你倒是门清啊。”
“寿哥夸奖。这都是兄弟在州公学读书时,从那些家有财势背景的同窗学友们闲聊中听来的。事关家乡,因此记得瓷实些。”
“我他娘的真怀疑你究竟是去读书了还是去当八卦小报记者了。”
史可朗一愣,愕然问道:“什么是八卦小报记者?”
朱寿醒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微笑道:“哦,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意思就是贴门缝抠墙皮刺探小道消息的探子。”
史可朗恍然,嘿嘿笑道:“寿哥说笑了,在州公学兄弟我一直是以学业为重,这些那个小道消息都是发愤苦读时不经意溜到耳朵里的,绝不是有意为之。”
朱寿鄙夷的撇了下嘴,微笑问道:“我那半分好处,不知晓我的好兄弟心里是怎样分的,寿哥很想洗耳恭听。”
史可朗眨巴着眼睛,小心观察着朱寿的神情。笑容笑得这么阴险,必是盘算着独吞。可这是我,自然还有那帮子兵痞最大的外财了,无论如何就是被他暴打,也得争一些回来。
“寿哥这话说得,兄弟哪敢打这样的主意,自然是寿哥说多少就是多少了。”
“这不太好吧,事关兄弟们的切身利益,哪能独断专行呢。”
“寿哥这话,兄弟越发受宠若惊了,不过,寿哥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兄弟我再拿捏着,就是兄弟不识抬举矫情了。寿哥这么给兄弟面子,那兄弟就胡说两句。兄弟以为五五平分,”
满脸堆笑实则小心警惕观瞧的史可朗瞧到朱寿眉梢轻挑,紧接着又微蹙了一下,激灵打了个冷战,急忙陪笑道:“那是绝不可以的。”
“哦?这是为何?”
“没有寿哥为兄弟们挡风遮雨,兄弟们又岂能拿到这份外财,因此兄弟觉着四六比较合适,寿哥拿六,我和兄弟们拿四。”
朱寿眉头又蹙了起来,木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