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约三十出头,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如从水里捞出一般的鞑子女子,慌忙坐起,蜷缩着身子,一双红肿细长的眼睛闪烁着惊恐怨毒屈辱的复杂神色冷冷的看着朱寿。
朱寿瞧着女子汗落如雨,宽额头,颧骨微凸,嘴唇微厚,既说不上美又谈不上丑的的面容,低沉的说道:“对不起。”
女子一怔,耳旁传来熟悉有些呜咽的出鞘声,细长双目内的瞳仁闪过一抹刺眼的寒光……
弯刀归鞘,朱寿转身出了毡包,冷冷的看着精赤着身子跪在湿草地上的胡侃,迈步要过去。
呼啦,史可朗、徐老蔫以及闻声跑出来的孙大彪等人全都跪倒在地,哀求道:“寿哥,侃子是初犯,你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胡侃抬起头,嘴角一抹血渍,既惊恐又不服的望向朱寿,大声道:“寿哥,我胡侃好这个调调,兄弟们都清楚,我也知道这不是嘛有脸的事。可是这一回,兄弟觉着没嘛错。鞑子犯边,哪回不是烧杀淫掠,凭嘛我就不能弄他们的女人。”
朱寿静静的瞧着胡侃:“因为咱们是人。侃子还有你们都记住了,咱们今后少不了干这些烧杀抢掠的勾当,有来有往彼此敌对,这无可非议。但唯独不能做这种事。咱们可以杀了她,但绝不能侮辱她,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德行,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一众手下都大声应道。
朱寿来到胡侃身前,低沉的说道:“不教而诛,确实与理说不通,这一次我可以算了。但你要做我的兄弟,就绝不能有下一次,否则…….”
胡侃打了个冷战,伏地重重的磕了个响头:“一日大哥,终身都是我胡侃的大哥。你了咋说,俺咋办。再有下次,不需寿哥您了动手,我你妈自己切了它。”
朱寿阴沉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沉声道:“滚起来吧。”
胡侃咧嘴嘿嘿笑着站起身来,瞬间哄笑声响起。胡侃脸色一红,急忙手捂夹着腿蹦跳着奔向毡包。。。。。。
笑闹声、马蹄声、羊叫声在穹顶白云吞月微风徐徐的草甸锦毯上飘荡,朱寿一行人都骑在没有马鞍的蒙古骏马上,十骑连同跟随的十余匹马围成半圆将羊群和两头黄牛圈在里面,悠闲惬意的往回走着。
“哈哈,这回是真你妈发财了,两百多头羊,二十多匹马,还有两头牛。”胡侃兴高采烈的嚷道。
孙大彪大嗓门笑道:“这算啥,你们见过金子长啥样吗,还有那些白的红的石头,不是石头,寿哥说是玉,还有啥来着。”
史可朗鄙夷道:“玛瑙。”
“对玛瑙,俺第一回瞧见还有那颜色的马脑子,红不刺啦还挺好看。寿哥说玉和马脑子都不比金子差,金贵值钱着呢。”
朱寿和史可朗扑哧笑出了声。
孙大彪不解的瞧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朱寿和史可朗,嘿嘿笑道:“还有呢,兄弟们猜猜,这几个木箱子里都是啥好东西?”
徐老蔫胡侃等人都瞧向跟随的那些马中托着好几个木箱的三匹马,纷纷兴高采烈地猜了起来。
朱寿也好奇的瞧着那几口木箱。
“啥玩意,就那三个破毡包,可能有整箱的金元宝银锭子吗,一群穷疯了没脑子的蠢货,还是让寿哥猜吧,寿哥你猜猜,箱子里是啥?”
朱寿笑道:“我还真没顾得上瞧上一眼里面装着什么。好,那就猜猜。我估摸里面装的不是丝绸就是布。”孙大彪嘿嘿笑着没吱声。
朱寿笑着摇头,突然脑子一闪,笑道:“难道里面装的是毛皮?”黑暗中瞧着孙大彪没吱声,正想笑着认输。
孙大彪啧啧连声道:“寿哥,兄弟真是服你到底了,就猜了两回就猜着了,要不兄弟们咋都这么服你呢。是不是兄弟们。”
“是。”徐老蔫等人呵呵笑着大声道。
朱寿笑道:“虽然你这马屁拍的没啥水平,但听着还是挺舒坦的。”
孙大彪嘿嘿笑道:“寿哥,那可是好几箱子上好的水獭皮和狐狸皮。一张皮就能值一两多银子呢。”
朱寿恍然,笑道:“我差点忘了你是辽东人,这就不奇怪你懂皮货了,听说辽东的女直鞑子经常到开原用皮子换生计所用之物。”
孙大彪瞪着眼,刚啧啧出声,朱寿急忙道:“停停,马屁拍多了,也受不了。你给老子闭嘴。”
孙大彪哀怨的闭嘴不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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