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疑惑道:“朱寿曾跟朕说过东八里堡遭蒙古鞑子洗劫的事,他那个小旗就是因为捏死为首的鞑子百户,才被……对,就是这个江彬赏的。可是不对啊,奉旨查案的秦老七曾有密 尤拉诺斯战记帖吧报,虽然保安卫夸大军功,但朕记得秦老七密报上写着这夸大军功之事是保安卫这个孟明哲和江彬合谋所为。怎么这才几月不到,他们就反目成仇,一个成了你刘瑾的人,一个成了王岳的人。”
刘瑾鬓角缓缓淌着汗珠,脸色青白,颤抖道:“奴、奴才也不、不知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德笑了一下,淡淡道:“既然都不知晓,就不必在这瞎猜,朕亲自去替你刘公公问问。”
刘瑾脸瞬间全白了,伏地惊恐的说道:“主子,奴才对主子绝没有一丝隐瞒啊。”
正德冷冷的看着刘瑾和谷大用,沉默了片刻,微笑道:“若不是看你们还算知道本分,朕又岂会这样和你们说话,都起来吧。”
“奴才谢主子不责之恩。”刘瑾和谷大用站起身来,都仿若虚脱般暗喘了一口回魂气。
奉天门丹樨上又陷入一片沉寂,正德负手,微眯着眼,眼神有些发虚瞧着空旷的大坪。片刻,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朕还要再试他一次。”
大气不敢喘一下的刘瑾三人闻言都是一愣,疑惑茫然的瞧着正德。“大用,你附耳过来。”
谷大用急忙近身侧耳,正德在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谷大用扑哧笑出了声,急忙捂住嘴,正德笑着给了他一脚:“麻溜办差去。”
“奴才遵旨。”谷大用一溜小跑,屁颠屁颠飞奔进奉天门幽深的拱门内。
“刘瑾随驾,张永去将钱宁叫来。”
“奴才遵旨。”
。。。。。。
朱寿洗漱完毕,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藏在腰间的短刀,这次进京弯刀是不能带的,但这把短刀朱寿还是带在了身上,以防万一出现什么不可知的状况。虽然昨晚疲惫的和衣而睡,但今早洗漱瞧着铜镜,朱寿还是很满意很自恋的笑笑。
推开房门,江禄已一脸笑意候在门外,拱手道:“表弟一路远来奔波劳顿,我正想着不要打扰你,让你再睡上一会儿,不想正要回房,表弟倒起来了。”
瞧着眼圈有些微青,脸上隐约透出些许假意的笑脸,心知肚明他昨晚恐怕一夜没睡,朱寿笑着拱手道:“劳表兄等候,表弟心里实在抱歉。”
“你我表亲无须客气,表弟,走,咱们吃早饭去。”
朱寿瞟了一眼在二楼其他房间络绎出来的衣衫光鲜的商贾儒者,笑着点点头:“表兄费心了。对了,表兄你的那两个下人?”
“他们何等身份,表弟实在是客气了,表弟请。”江禄异常热情的就要勾肩搭背,朱寿微笑,脚步微错,迈步走向楼梯。
江禄微微一愣,眼角轻颤了一下,一丝戾气从眼**出看着朱寿的背影,转而呵呵笑着跟了上去:“苏州会馆做的蟹粉汤包很是地道,一会儿表弟可要好好尝尝……”
一路上江禄喋喋不休从苏州小吃说到京城的风土人情市井趣事,朱寿只是微笑听着,并不Сhā言。两人穿过庭院,来到会馆大堂。
伙计忙上前赔笑招应,引着两人来到江禄平日坐的红木长几。两人客气寒暄了几句落座。
大堂内窗明几亮,格局富贵中又不失典雅,堂外晨光柔和普照大地,棋盘街上人头攒动,似乎这番热闹繁华没有一秒停止过。
朱寿扫视了一下大堂内稀疏并不多的食客,低声问道:“江公子,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可有主意?”
江禄笑着低声道:“朱小旗放心,我已想出主意,成与不成就看今晚。”
“今晚?”朱寿疑惑的看着江禄。
江禄四下瞧瞧,又压低了些声音:“今晚中秋赏月,顺天府的何茂才何通判在一品居摆花酒赏月,那何通判与刘瑾的管家刘三可是交情匪浅,只要他给引荐,刘三断然不会拂了面子的。”
“一个通判不过六品,竟然有这样的神通。”朱寿微笑道,但眼中却流露出怀疑之色。
江禄瞧出朱寿神色,急忙道:“朱小旗还别不信,这里面是有典故的,几年前何茂才不过是个混迹青楼给一些半红不红的粉头写些淫、词填曲讨饭吃的破落秀才,该着这家伙走运,刘三去倚翠楼,相好的粉头就给他吟唱了何茂才新作的一首词,不想竟对了刘三口味,刘三就让茶壶将他寻来,两人不知怎么聊的竟聊出亲来,原来这何茂才也是陕西人,竟是刘三娘家大舅姆的亲侄子。这亲戚一攀上,何茂才自然不用再在勾栏讨生活,没过多久就回了陕西老家,几年后大摇大摆以举子的身份进京科考,竟然就中了,这不才不到两年就混上了顺天府通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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