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剑殊没好气道:“你干吗不要我们走?”
蛇头信子上卷,轻拍腹部,又无力垂下。
张剑殊“哦”的一声,对婧姑娘道,“姐姐,它要叫你做产婆哩。”
婧姑娘吓得直摇头:“我不生,死也不生!”
“姐姐,它是叫我们给它接生。”
异首炎龙不能点头,嘴巴一张一合,以示正确。
婧姑娘道:“剑儿,我们就帮它吧。”
张剑殊冷笑道:“姐姐尽说些编排人的话,它当日对我们怎样?你动善心也要看看对方是谁,识不识你的抬举。再说,它要真生下来,肚子是空的,饥不择食,准拿我们果腹。送死的交易我不做,退一步讲,我好歹也是修真道上的,不杀它就算便宜了,还要帮它引产,说出去不是大笑话吗?退一万步讲,我们也不是这一行的,万一弄个呣子双亡,可就把好事弄拙了。”
“闭嘴!”婧姑娘劈头就骂,“剑儿说话不中听,孩子是无辜的,看在孩子面儿上,怎么也得帮它。”
张剑殊皱眉道:“异首炎龙的小崽子是什么好东西?”
这又揭了婧姑娘的痛处,当即就骂:“你们三仙道士全一样,老的不讲情分,小的也是糊涂虫!”
张剑殊也较真起来:“姐姐骂可可以,别侮辱我师父!”
婧姑娘看他凶相,语气顿时小了,泪珠子扑落下来,比下雨还落得勤快,一言不发。张剑殊心头一痛,遂柔声道:“姐姐别哭,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就饶我一回吧。”
婧姑娘却不说话,径自走过去,张剑殊将要跟进,缚妖索红芒大盛,刺得它热血沸腾,杀意萌生,气海澎湃。异首炎龙惊呼戒备。
婧姑娘回头怒道:“你做了什么!要吓死它吗?”
张剑殊满肚子委屈,不敢争辩,把缚妖索缩成发绳结发,心道:等你娶我过门,我非叫你夜夜死去活来。
异首炎龙缩回头,仍睡成线状,既不安也无奈,婧姑娘小心摸它的脸,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一定帮你把孩子生出来。但是你要保证,生完孩子后别吃我们。”异首炎龙点头不止。
张剑殊则拍拍它隆起的肚子,心想姐姐太好笑了,一面高声道:“还有,你得把可可弟放了。”他转念一想,又重重拍一下,“不行,你先放人!”
异首炎龙猛得振起身来,和张剑殊大眼瞪小眼,并无恶意,反叫张剑殊觉得蹊跷,愣道:“你装疯卖傻哩,把人放了再说!”
婧姑娘甚觉不妙,嗔道:“剑儿,你怕它不放吗?”
“姐姐……”
婧姑娘只是摇头,张剑殊也不好坚持,暗想姐弟两个都是怪人,彼此情分也淡漠些。
异首炎龙重新睡好,腹中胎儿开始不听话,肉球蠕动,异首炎龙虽然痛,到底还是闭住嘴,大约是怕把他们吓跑了,只在鼻子里喷着粗粗的气。至于蛇头也跟死了似的毫无精神可言,一味张大嘴,信子直直拖在地上,鼓成一个洞|茓。
异首炎龙的身围四人合抱尚且不及,婧姑娘又是柔弱之人,张剑殊只会使蛮力,疏导之法略懂一些,可恨肉球过于调皮,反是向后蠕动,而且紧紧黏合并行。张剑殊几次用内力去修正位置,把肉球由并行改成前后,以利生产。但这肉球不通人情,把张剑殊的内力化解。
张剑殊大不服气,哼道:“小畜生,敢跟我玩?”他单手提气,掌面斜削,贴住异首炎龙一侧的肉球,徐徐注力。那个不乖巧的肉球终于向前挪动,两球位置也渐渐削成前后,异首炎龙的身躯也瘦下去,情形好转,不禁轻哼了几声。婧姑娘夸赞他很有本事,张剑殊心底美滋滋的比吃了蜜还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