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有一架刻着三色堇花纹的钢琴,看起来价值不菲,夏很早以前就想弹它,趁着信刚
去公司上班,她忍不住偷弹了起来。
爸爸还活着的时候,很重视姐妹俩的才艺,让她们学了好几年的钢琴,现在虽然有些生疏,
但还记得一些耳熟能详的曲子。
宋信刚今天却提早回来,站着家门口,就听见从窗口流泻出的美妙音符,他悄声进入,不去
惊吵她沉醉在自己动人的乐声中。
今天一整天上班都心不在焉,脑海里全盘踞着她的容颜,便提早回来。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夏惊喜地回头,合上了琴盖。“我去做饭……”有些害怕他
喜怒无常的个性,万一他以为自己在偷懒……
她惶恐地要进入厨房,却被他长臂一伸,揽住她的纤腰,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啊——”她惊呼了声,因为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玲珑的身体上游移,显然又不怀好意。
“不行,我今天不方便……”她双颊绯红,腼腆地拉着裙摆,表示她月事来潮。
“真扫兴!”他兴致缺缺地推开她,翻着桌上的报纸。想到有四、五天都不能碰她,他就浑
身乏力。
她去弄晚餐,炒了一桌子的好菜。他闻香来到餐桌,她立刻为他添饭。
“两个人吃这么多,你不觉得太浪费了?”他仍会批评一番,但是依然把菜全吃光了。
她笑在心里,看着他吃饭,竟也是一种享受,对于他一贯的挑剔,已经习以为常,充耳未闻
了。
“你不吃饭,看我做什么?”宋信刚抬眼,和她专注的目光相会,宋信刚心中一阵撼动,言
语上是一贯的不以为然。他一直努力诠释虐待她的坏人角色,但作用似乎不大,他始终狠不
下心对待她。
她但笑不语,笑容如春风般和煦。
他着了迷般,藏不住想说的话。“我下礼拜要出国十天,去视察东京分公司的业务,你……
要去吗?”他最后这句话问得很艰难。
“你愿意带我去吗?”夏反问,心里充满喜悦。因为他肯开这个口,表示他很重视自己,
一定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他的确有带她一起去的念头,无法忍受十天劳燕分飞的日子,可是他拉不下面子,自己找了
一个很烂的台阶下。
“如果我不带你去,要留你在这里勾引男人吗?别忘了我们的契约,你得做我三个月的情妇
。”他说得冠冕堂皇,又夹讽带刺的。
她不以为意,笑逐颜开。
他望着她收拾碗筷的背影,心情不禁沉下。时间过得好快,竟已过了一个月,离契约结束的
日子还剩三分之二,他居然开始害怕契约终止的那一天到来……
???
国际飞机平稳地翱翔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中,宋信刚包下了整个商务舱,位子宽敞舒适,夏
从未坐过高级的商务舱,显得很开心,一直往窗外看去。
空中小姐送来精致、特别的餐点,只为他们两人服务,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和信刚就像是
王室的国王与皇后,身份备受尊崇。
她符合礼节,优雅地使用餐点,仿若贵妇一般。
宋信刚的心情奇佳,一路上还和她聊到两人在东京相恋的点点滴滴,似乎是忘了仇恨,把过
去的不愉快,一股脑儿抛在脑后……
也许是高空压力大,夏在用餐后,居然感到牙疼,牙髓神经的抽痛,令她忍不住告诉信刚
。
“我的牙齿好痛,可不可以请空中小姐拿一些冰块来……”
宋信刚一听,马上招唤空中小姐,取来冰块,神情充满怜惜。
“你好点了吗?等下飞机,我立刻带你去看牙医师。”
夏的脸颊敷着冰块,疼痛持续半小时后,逐渐褪去,对信刚的关怀,窝心不已,仿佛一切
又回到了从前。
她想到卓逸风对她说过的话——信刚是爱你的。
夏心里甜滋滋的,小鸟依人地将头偎靠在他的肩上,安祥的进入梦乡……
???
经过四小时的航程,飞机平安降落在成田机场。
东京分公司的主管,已在机场等候多时。
夏跟着宋信刚,被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日本人,迎入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气派非凡。
他们先住进公司安排的饭店。
到了饭店,五星级的华丽、舒适设备,又令她咋舌。她不禁怀疑自己卑微的身分,有资格享
用一切吗?
套房里的大床,舒服得令人想在上面翻滚。摇控器一按,电视机自动从墙面延伸出来,一切
都像是施了魔法般。还有那个大露台,圆弧的造型、白色的漆柱、飘逸的落地窗帘,站在露
台遥望天际的繁星、底下的揶林、泳池,她仿佛是城堡中的公主般,几乎想呐喊起来。
他从背后拥住她,顺着她的雪颈,朝她粉颊偷香。
“要不要去洗露天温泉?”
她惊喜地点头,在日本读书多年,也不曾洗过露天温泉。
去了之后,才知道是男女共浴,她腼腆地以白色浴巾包围住娇胴,但是她细致白皙的娇躯,
仍引起浴池中的人的注意。
她和信刚出色的外表,令他人免不了会多看两眼。宋信刚完全不以为意,沉浸在有松弛作用
的温泉里,他那古铜色的胸肌,连日本小女生也怦然心动。
天然浑成的温泉区,柱子是用一颗颗小小的鹅卵石砌成,墙面是竹子铺搭而成,放眼望去,
有假山障石,迷你的和式庭院,伴着涓涓不止的流水声。
夏泡在冒着蒸气的温泉里,全身充斥着高温的热气,通体舒畅。
洗过温泉,还可以享用SPA淋巴引流按摩课程。
她趴在油压椅上,享受从头到脚的按摩,美容师以利落安抚的手法,在她光滑凝脂的背部,
来回施力,她舒服得几乎睡着,睁不开眼睛。
身心放松后,他们在一间和室,盘腿泡茶。
和室是用三鸟眼松板做隔间,铺砌着整整齐齐的榻榻米。
榻榻米是用稻草风干处理后,修剪捆扎而成的厚实地席,六尺乘三尺见方,滚着深蓝底鹅黄
色锦缎花纹的宽边,实用中带着古意,溢出扑鼻的草香,悠悠传送着大自然的风味。
和室的门是敞开的,面对日式庭院,此时外面正下着阴冷的小雨,别有一番韵昧。
夏喝着热茶,身上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日式浴袍,长发微湿,衬着她姣好细致的五官肌肤
,他望着她的神情,有些心醉神驰。
明明知道不该对她这么好,却又不由自主。
宋信刚觉得已无法驾驭自己,陷入了苦恼。
???
第二天,宋信刚到分公司视察,夏乖乖待在饭店等他。
天还没黑,他就回来了。
“走,我们到新宿逛街。”他拉着她去购物。
她穿着黑色短大衣,一手斜Сhā着口袋!一手挽着他,两人恍如热恋中的男女。
琳琅满目的精品,目不暇给,日本商品的包装做得太精致可爱,很容易引起购买的欲望。
经过一家居酒屋,他又拖她进去小酌两杯。
昏黄的灯光,愉悦的气氛。
两人面对面坐着,品尝日本人最拿手的烧烤。
夏轻颦浅笑,几乎忘了她只是他暂时的情妇。她什么都不愿去多想,只愿留住这美好的回
忆。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抓起皮包,往店内长廊的尽头走去。
不一会儿,宋信刚听见她大叫的声音,他心头一惊,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看见一个醉酒的
客人,把她抵在墙上,欲轻薄非礼她。
“小!”他气急败坏地上前,挥给那个男人一拳,怒声咒骂着。
醉汉不甘被揍,反手回击,打伤了他的右脸颊。夏心惊肉跳地放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