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
前方的酒客、老板闻声前来,赶紧分开大打出手的两人,并将有理说不清的醉汉强押到警察
局。
经过一番打斗,宋信刚右脸颊受伤,唇角也有瘀青,气愤未消地喘着气。
“你要不要去看医生?伤成这样……”夏既着急又忧心,毕竟事情是她惹出来的。
“一点小伤,不必了!”宋信刚挥开她关怀的手,表情不悦地结帐离去。
他大步走在前头,她几乎跟不上。“信刚,等等我……”夏知道他似乎在生气。
他头也不回地一直走着,生自己的闷气,暗忖:我为什么要为她打架?她是人尽可夫的情妇
、间接杀害父母的仇人。你是怎么了?色迷心窍了吗?
他无法饶恕自己的行为。
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为,已不符当初报复的心态。
他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父母在天之灵呢?
回到饭店之后,他始终板着脸,一语不发。
她的心里好难受,悄悄下楼到便利商店买红药水,想要帮他擦药。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像个认错的孩子,低声下气地说:“我帮你擦药,好不好?
”
他像尊石膏腊像,眼睛一瞬也不瞬,盯着电视荧光幕,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
她鼓足勇气,未得到他的首肯,大胆地帮他擦药。
棉花棒沾红药水,冰凉的触感,轻轻画过他的脸颊,一点一滴瓦解他封闭的心……
他拒绝不了她的柔情、无法狠下心对待她,觉得自己像作茧自缚的甬,已挣破不了情关。
“还痛吗?”她感同身受地轻声问他。
他挥开她的手,一脸嫌恶。“不用管我!”
她的心降到谷底。
???
连续五、六天,宋信刚把她独自一人丢在饭店里,很晚才回来,然后倒头就睡。
今天也是,一大早,床畔的另一边,早已空无一人,夏躺在床上,翻身扑了个空,只摸到
冷冷的空气,她睁开眼,怅然若失。
他又不告诉她一声,就出去了。
她掀开被单,赤足走下床,地上铺着厚毯,她走到阳台前,白色蕾丝的窗帘透着晨曦,几天
前的激|情,依然清晰深刻地映在脑海里,回想起来,还是会脸红心?。
撩开窗幔,她看见阳台一角,有一只青色的小鸟,带着三分童趣,七分傻气的在栏栅上跳跃
着,她打开玻璃门,那只小鸟愣愣的看着她,一点也没有受惊飞走的意思。
夏觉得很有趣,对着白茫茫的晨曦,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小鸟逗留了一下子,终于决定不玩了,挥挥翅膀飞走,栖到不远处的浓荫枝头,好像启动了
整个音乐盒子,竟引领了千百只鸟儿齐呜,吱吱喳喳的鸟叫声,响彻耳际。
夏顿悟了,自己不该像金丝雀般被囚禁在鸟笼里,该飞出去看一看这个世界。
她决定换装,自己一个人到附近逛逛。
反正信刚总是在晚上才回来,她只要在天黑前回到饭店就好了。
夏锁上房门,高高兴兴地去逛街。
饭店位于六本木,附近的商店也很多。
她悠间地走马看花,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夏!”
她回头一看,是陈宝明,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由于他曾追求过自己,所以两人相遇,她有
些腼腆。
“你还留在日本啊?”她问候着。
“下个月要回去了,你呢?你不是回台湾了?”陈宝明没想到会再遇见她,显得很兴奋,心
中又燃起了希望。
“我……”她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随便撤个谎。“我来日本玩十天。”
“这么巧,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顿饭吧!”他把握机会。
“不用了……”她想拒绝。
“没关系啦!难得再见面,吃顿饭,都不肯赏光吗?恋人做不成,做朋友总可以吧!”
他这么坦荡荡、大方地开口,令夏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总不能太小家子气。
???
陈宝明请她吃印度料理,侍者清一色是黑皮肤、厚嘴唇,中东国家的人。
坦白说,她不习惯吃印度咖哩,陈宝明却吃得津津有味。
他一边吃,一边找话题和她聊。
“我有一个巴基斯坦的同学,他们黑皮肤的人,给人家一种比较脏,好像没洗澡的感觉,连
手心伸出来都是黑的,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和他做朋友,日本人也不喜欢用黑皮肤的工读生,
所以他都在深夜去做大家都不愿意做,清理下水道的水工作。”
“那很辛苦。”他的话引起她的同情。
“对,后来他找到这家店愿意聘请他,他就在这里工作,不过他已经回巴基斯坦了。”
他又陆续告诉她一些日本友人的最近消息,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透明玻璃窗外,有一双阴鸶的鹰眸,燃起熊熊怒火。
“这个该死的女人,趁我不在,又在勾引男人了!”宋信刚忿忿地握起拳头。
夏浑然不知,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宋信刚看见了,还引起他的误会。
陈宝明离去之前,向她要了台湾的电话、住址,夏没有多想,便写在一张纸条给了他。
两人互道珍重再见,她回到了饭店。
原以为宋信刚应该还没回来,却看见他一脸森寒地坐在床沿,像等着审判她。
她的心漏跳了半拍,趋上前。“你今天那么早就回来了?”
他语出惊人的说:“和心上人玩得愉快吧!”勾着嘴唇冷笑。
“什么心上人?”她吓了一跳。
“还装迷糊,我都看见了,你这个小狐狸精水性杨花的女人,说!他是不是你的入幕之宾?
”他充满嘲弄、醋劲的话,引起她的反感。
“不要把我说得这么不堪,他只是我在日本的同学,正好在路上碰见,吃个饭而已。”她发
火了,平时柔顺的个性不复见。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看你跟他说话的高兴模样,就知道你跟他有一腿。”他栽赃、猜
忌地说。
“你有病啊!”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他用力扭住她的手腕,脸上布满狰狞。
“不准你再跟他见面,听见没有?”他恶狠狠地警告她。
“放开我,很痛耶!”她吃痛着,蹙起秀眉。
他依言松开她,她负气的冷言以对:
“你不要忘了,再过两个月,我就不是你的情妇,你不可能管束我一辈子……”
她话未落,张口的唇迅速被他堵住,像催化剂似的,柔软了她顽固的心,激荡起心灵深处的
真爱。
“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他在她耳畔吹气如兰,呢喃低道。
夏迷惘地看着他,他的反复无常,左右着她的喜怒哀乐,她不禁问了他一句:
“你爱我吗?”
曾经,他肯定地回答过,如今……
他的心猛地一敲,眼神闪过一丝错综复杂,偏过脸,不教她瞧见他的矛盾与痛苦,嘎哑残酷
地道:
“不爱!”
睁眼说瞎话,她心知肚明。如果没有爱,他何来的醋意?
他只是不敢爱她……
她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走得如此坎坷?他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仇恨,全心全意地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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