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剪風院,元渭立即顛顛地找出裝著蛐蛐的紫金罐子,和柏嘯青來到鳥語花香的院內小花園,
四處春光明媚,和風徐徐。元渭把蛐蛐罐子放在石桌上,打開蓋,然後將中間的金絲橫隔抽出來,用草杆撩撥。
兩隻肥壯烏黑的蛐蛐互相用觸角探了探,很快進入狀態,開始撕咬。
元渭趴在石桌沿,一邊看,一邊投入的拍手叫好。柏嘯青坐在他對面的石凳上,寵溺地望著他微笑。
兩隻蛐蛐正鬥至酣處,有宮女走過來傳話:“柏公子,娘娘有事找您。”
“好,我馬上去。”柏嘯青連忙站起身,又望著元渭道,“殿下玩歸玩,別忘了今天的功課,老師要查的。”
“行了行了,你既然不在,我玩起來又有什麽興頭兒。”元渭扁了扁小嘴,開始收拾蛐蛐罐,滿臉失望,“我這就回房做功課。”
柏嘯青一笑,轉身步出小花園,朝姜貴妃所在,添香閣的方向走去。
他是看著元渭大起來的。表面上雖為主僕,實際情同手足。
元渭自幼就跟柏嘯青廝纏胡鬧慣了,什麽都不忌諱。元渭生在帝王家,和他真正的父母兄弟,感情反而要來得生分。
柏嘯青來到添香閣正廳,看到姜貴妃一身杏黃碎金緞子袍,雲鬢高束,嬌軀斜斜倚在墊了軟墊的梨木椅上,身邊只侍候著一個慣用的宮女,正在等他。
她二十七八的年齡,正是女人最成熟嫵媚,一朵花盛放的時候,容華燦爛。
柏嘯青心如鹿撞,不敢正視她的容顏,朝她磕了個頭,然後站起來,恭恭敬敬地侍立著,等她說話。
“天朝大軍北下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就在五天後。”姜貴妃看看他,輕描淡寫的開口,“你準備準備吧。”
“是。”柏嘯青短促的回答。
“一方面,你可以在戰場上歷練歷練,領個正職,另一方面,小渭的事,你也知道……他實在是太黏你了。”姜貴妃笑笑,“按說,他年歲還小的時候,喜歡黏個人、撒撒嬌什麽的,不是什麽壞事……但是,今年他已經八歲了,再這麽下去可不行。你這趟出去,怎麽也得一年半載的,讓他收收心,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位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