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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拜会

这话又把许氏说笑了。是啊。自己的儿子亮子比三柱子可是聪明能­干­多了,靠着儿子照样能当省城人。

江又梅吃过饭后,就有些疲倦了,她让小包子在这里玩,等晚饭后同林虎他们一起回府,她便带着小丸子回家休息了。

下午,江又梅午睡起床后,想起许氏的话。当时原身有病、小包子弱小的时候,孙大强的确也帮了他们良多。可以这样说,赵铁锤和孙大强帮小包子的忙,比江大学、江大梧及李氏娘家那些亲戚们帮得还多得多。自家帮着赵铁锤家、江又书家成了省城人,李三舅家成了镇上人,许氏就有些心里不平衡了,这倒是也能理解。

她便让吴氏找出了一匹绸布,几包点心糖果,让人晚上送去孙三强家给许氏,他们过两天便要回乡了。

第二天一早,江又梅要去参观林虎帮秦筝买的宅子。当初秦筝和黄芝娘的意思是她们人口不多,不要买那么大的,买个地段好些、­精­致些的就成。林虎便在南街寻了一个三进宅子,离江又有家不远。宅子很新,原来住的是一个四品官员,由于去了别的省份任职,便卖了这个宅子。买宅子花了近三千五百两银子,再花一千五两银子修整修整、买些家具就行了。

由于李氏接替顾氏的班,在正院服侍江又梅,秦筝的嫁妆主要是李嬷嬷张罗的。嫁妆也是应有尽有,首饰、摆件、被面、衣裳、布匹等等,家具也有几样,不多。郡王府还不需要她陪送家具,但还是置办了几样意思意思。另外还买了一百亩地,一个铺面。

江又梅就请黄芝娘和秦筝先来林府看嫁妆,然后再一起去看宅子。

等黄芝娘和秦筝姐弟来了,先见了江又梅,李嬷嬷就领着他们去前院看嫁妆。

嫁妆装了两间库房。家具是红木的,几大匣子晶莹剔透的首饰,几大箱子锦缎衣裳,几大箱子名贵布匹,还有玉石、玛瑙、琥珀、黄扬木等制成的大小摆件。满屋子的流光溢彩,让几个人的眼睛都不够瞧了。

“天呐,这么多好东西,这得花多少银子啊”黄芝娘惊讶道。

秦筝笑道,“五千两银子,可不是要置办这么些好东西。”

李嬷嬷笑道,“这里的东西值四千两银子。三千两银子是用郡王爷的银子置办的,一千两银子是我们大­奶­­奶­给秦姑娘添的妆。另外,在金州府效区买了一百亩地,还在金州府买了一个铺面,这两样花费了两千两银子。”

黄芝娘不好意思地说道,“咋还能让林夫人破费呢?”

李嬷嬷笑道,“福郡王爷是我们大­奶­­奶­的­干­哥哥,以后秦姑娘就是大­奶­­奶­的小嫂子了。我们大­奶­­奶­当然要大手笔的添妆了。”

秦筝听了,抿着嘴直笑。

李嬷嬷又把地契和房契给他们看了。

几人回了正院,黄芝娘和秦筝又谢了江又梅。江又梅冲李嬷嬷点点头,李嬷嬷便把置办嫁妆的帐目和田地、铺面的契书给了秦筝。秦筝接过来用心地看了看,装进荷包。

之后,众人一起在林虎的带领下去看宅子。

江又梅领着小丸子坐轿子,其他女眷坐马车,三刻钟后便到了宅子门前。一行人进了宅子,虽然不算很大,却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柱,四周抄手游廊,还有花园有池塘,房子也非常新,里面还带了许多家具。

“大­奶­­奶­和秦姑娘看完后就马上让人来修整,要赶在郡王爷娶亲的时候用。”林虎在一旁说道,“秦姑娘有没有什么要求,我们也好按你的意思办。”

秦筝看过很是满意,但还是提了几点自己的意见。秦宪高兴地问道,“姐姐,这就是咱们以后的家了?很是漂亮,虽然比王府差些,但比我们现在住的家好多了。”

秦筝点点头道,“是了,弟弟以后跟着­干­娘就住这里了。弟弟喜欢吗?”

秦宪使劲地点点头道,“喜欢。”

参观完宅子,几人就去了江又有家。李华云昨天就知道江又梅今天要来,正在家里等着她们。

李华云还是第一次看到秦筝,看着她惊诧道,“秦姑娘长的好像李小哥儿哦,……”

等她说完才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马上红着脸说道,“我是想说秦姑娘长得好漂亮哦,……还好高哦。我都算高的了,你比我还高半个头。”

秦筝脸蛋红红地笑着,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江又梅拉着李华云嗔怪道,“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咋还说些孩子话。”又对秦筝笑道,“云儿的­性­子直爽,你别见怪。”

秦筝笑着摇摇头。她很是开心,以后自己也将跟这些富贵­奶­­奶­们们打交道了。原来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能跟她们平起平坐。

她时不时地拉拉衣裳,妃­色­的褙子裹在身上显得身材更加玲珑有致。这是前段时间林夫人送给她的锦缎,由于颜­色­鲜艳不适合给弟弟做衣裳,她就给自己做了一身。好在今天穿了这件最好的衣裳,跟侯府大­奶­­奶­和总兵府大姑­奶­­奶­站在一起,她并不差。

不大的功夫,魏氏母女和小陈氏也前后脚地来了,接着周知府家的二少­奶­­奶­华氏又来了。李华云给她们一一作了介绍。

看到举止得当的秦筝,江又梅很是佩服她的心理素质。一个平民女孩,第一次跟这么多权贵家的­奶­­奶­小姐们相处,她至少表面上并没有被吓着,话不多,显得更加矜持和娴静。连见多识广、走南闯北的黄芝娘都有些紧张,但她却是进退得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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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怪罪

李华云看黄芝娘在这里紧张又不自在,跟她们也说不到一起去,秦宪又淘气坐不住,便让人领着他们两人去外面游玩,等吃饭的时候再回来。

剩下几人在厅房里聊天,说着­妇­人们最爱的衣裳首饰,及周府新纳的吴姨娘。

秦筝几乎不说话,微笑地听着。江又梅几人也不会冷落她,偶尔还跟她说两句,秦筝便会适时地点点头表示认可。

李华云和小陈氏知道秦筝是怎么回事,但魏氏、茜姐儿和华氏并不知道秦筝是谁。她们看到李华云和江又梅、小陈氏待秦姑娘很是礼遇,以为是哪家的亲戚,便也对她客客气气。

茜姐儿看秦筝不止漂亮,还有些面熟。想了半天才想起,原来是像李芳华演的“东方不败”。

李芳华长得好看,茜姐儿却不能多看,也没有机会多看。现在看到一位长得如此相像的漂亮姐姐,她就忍不住偷偷瞧了又瞧。

秦筝看到小姑娘痴痴地看自己,应该是觉得自己长得美。所以心里也并未怪她,还不时地冲她笑笑。

魏氏觉得女儿如此看人,很是不礼貌,便不高兴地狠狠瞪了她几眼。茜姐儿委屈得眼睛都红了,瘪着嘴在一旁生闷气。

江又梅倒是宽厚得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这个年纪正是追星的年纪,­干­嘛这么严厉啊。

便说道,“我们几个­妇­人讲的话题姑娘们也不感兴趣,两个姑娘就出去看花玩吧。”

茜姐儿听了很是开心,主动上前拉着秦筝的手说道,“秦姐姐,咱们出去玩去。”

秦筝便起身笑着和茜姐儿一道去玩了。两个姑娘交谈了一会儿,便好的无话不谈起来。王世一的家庭也属于简单的。而且魏氏要强势些,也就把茜姐儿宠得单纯而不太通人情事故。

秦筝因为家庭的变故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虽然只比茜姐儿大几岁。却是老练得多。不大的功夫,便把小姑娘崇拜李芳华的心思摸了个透。

茜姐儿红着脸说。“不光是我喜欢看他演的‘东方不败’,所有的姑娘都喜欢。”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拉了另几个小姑娘进来,“李巡抚家的珍姐儿更是喜欢他,连他有多高、有多重,喜欢吃什么都打探清楚了。……”

晌饭过后,大家便都回了各自的家。江又梅午睡起来后,李世祥又来跟她学画了。

因为天气原因。林侯爷夫­妇­、李世齐坐的船等到二月二十七日傍晚才到了金州府。这天,李总兵、林昌祁带着众武官及小包子,周令带着众文官都在金州府码头迎接,其余所有船只不许进港。

李世齐也要住在林府,李嬷嬷早就领着人收拾出了三个院子供他们住。只是林侯爷夫妻的院子在内院,李世齐及林昌晖的院子分别在外院。

等下人们来报侯爷一刻钟以后就能回府,江又梅便领着小丸子来到大门口迎接,林总管和李嬷嬷带着下人们已经等在这里了。

随着一阵马蹄声及马轱辘的声响,大队人马、车辆便来到林府门前。林侯爷率先下马,小丸子一看好久没看到的爷爷。激动地大叫:“爷爷,爷爷。”然后,甩开江又梅的手向林侯爷奔去。

林侯爷朗声大笑把奔过来的小孙女抱了起来。小丸子抱着他的脸边亲边说道,“爷爷,想你,好想你。”

林侯爷笑道,“爷爷也想你。”

接着,李世齐下了车,然后是县主大婶牵着小包子、舒姐儿下了车,再然后是林昌旭牵着行哥儿下车。原来信里说的是林昌晖要来,现在却换成了嫡出的林昌旭。

下人们都跪了下去。江又梅过来跟他们曲膝见了礼。林侯爷看着江又梅满意地点点头,嗯了声。

县主大婶微笑着说。“大儿媳无需多礼,注意身子。”

李世齐则笑道。“几个月没见,妹妹越发丰腴了。”

这人真不会说话,江又梅心里翻了个白眼。

林昌旭又带着舒姐儿和行哥儿给江又梅见了礼。

之后,众人进府。江又梅的余光看见后面的车里钻出了李芳华,心里嗤道,这李世齐也够过份,来娶女人还要把李大美人带着。

一恍眼,又看见了林侯爷的小秘缎儿姑娘跟在后面。县主大婶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贤惠、大度,江又梅的眼皮跳了跳。

来到餐厅,男人们一桌,女人孩子们一桌,小包子作为长子长孙被林侯爷叫去了男人那一桌,小丸子则死皮赖脸地坐在爷爷身上不下来,也赖在了那一桌。

嘉平看到吴氏、车氏定量给江又梅拈的饭菜很是纳闷。不赞成地说道,“怀着身子要多吃些的,你咋只吃这么点?这样对孩子可没好处。”

江又梅笑道,“胎儿长得太快了,医婆说要控制些饮食,不然怕不好生。”

嘉平又看了看江又梅的肚子道,“哎哟,你的肚子倒是比昱儿媳­妇­大得多。”

江又梅站起身用公筷拈了一块鱼放在嘉平的碟子里,说道,“娘尝尝这个鱼,这是我们南湖里养的,很是肥美。”

嘉平吃了不住地点头道,“的确鲜美。你公爹经常跟我念叨南山居的鱼好吃,倒真是如此。”

林侯爷在另一桌笑道,“我没有言过其辞吧?”

“是,是我原先不好,错怪侯爷了。”嘉平坐着还像侯爷方向躬了躬身,笑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

饭后,众人叙了一阵话,嘉平和李世齐又把从京城带来的礼物礼单交给了江又梅,然后便各自回院子休息。小丸子一直赖在爷爷身上不下来,便被爷爷背着去了他们住的星辉院。

嘉平同小包子分手前还嘱咐道,“明早来陪爷爷、­奶­­奶­吃饭。”

回了星辉院,嘉平把李嬷嬷叫了来,“下人们服侍大爷、大­奶­­奶­、念哥儿、思姐儿有功,我也给你们带了些礼物,拿去分了给他们送去吧。”

李嬷嬷感动得眼圈都有些红了,跪下磕头谢恩道,“谢谢大夫人了,侍候主子是奴才们应尽的本份。大夫人如此惦念我们,我们以后定当肝脑涂地,侍候好主子。”

嘉平笑道,“我要你们肝脑涂地­干­啥?只要你们把大爷他们服侍好了,就没枉我大老远还惦记着你们的一片心了。”

浮藻几个丫头便拿了几大包东西过来和李嬷嬷一起去了偏厅。过了片刻,浮藻便过来小声说道,“大夫人,蓓蕾、蓓蕊的礼物没办法给她们。”

“为什么?”嘉平问。

浮藻说,“李嬷嬷说前段日子大爷把她们配给了私兵。”

嘉平知道儿子那二百多个私兵多是些歪瓜裂枣,说道,“那两个丫头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又花容月貌,识文断字的,给了那些蛮汉岂不是糟蹋了?咋回事?”

跟过来的李嬷嬷低声说道,“这也怪不得大爷,实在是这两个丫头胆子太大,让花婆子在外面买了瑃药放在大爷的茶碗里,被大爷给识破了。”

嘉平一听可是气着了,把手里的茶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呵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害主子。配给私兵都是便宜她们了,应该直接打死。”低头沉呤了一会儿,又问,“她们为什么要给大爷下药?大­奶­­奶­怀了这么久的身子,大爷就没有收用过她们吗?”

李嬷嬷擦了把汗,摇摇头。

“那大爷收没收别的丫头?”嘉平问。

李嬷嬷又摇了摇头。

“那大­奶­­奶­不在金州府的时候,她有没有为大爷安排人服侍?”嘉平又问。

“没有,”李嬷嬷迟疑道,“大­奶­­奶­不在金州的时候,多是林熊和林狼服侍大爷。”

嘉平气得喘了几口粗气。

正跟小丸子玩闹着的侯爷侧过头说道,“儿子、儿媳想怎么过日子是他们的事,咱们管那么多­干­啥?不聋不哑当不了阿翁,你就不要­干­涉太多了。”

“我怎么能不管?我儿餐风露宿、拼死拼活挣下这一大片家业,多辛苦,多不容易。她在享受锦衣玉食的时候,就应该多为爷们着想些,让爷们过得舒坦些才对呀。”嘉平冷哼道,“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小心眼儿跟针别一样大。还撺掇着儿子把我给的人给配了出去。倍蕾她们再不对,那也是我给的人,也应该等到我来再处理。”

李嬷嬷很想说哪儿是大­奶­­奶­撺掇的,是大爷直接弄出去的。但看到嘉平生气了,也不敢多说话。

正院里,江又梅的耳朵发烧,眼皮使劲跳。她走过去,推了推还在烛下发奋的林昌祁道,“大爷,蓓蕾、蓓蕊是娘给你的人,你配给私兵了,娘会不会生气啊?”

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开诚不公地谈论蓓蕾、蓓蕊的事情。

林昌祁放下笔,拉着江又梅的手道,“那两个丫头陷害主子,没直接打死已经是便宜她们了。放心,娘不会怪罪我的。”

“娘当然不会怪罪你,但娘会怪罪我的。”江又梅道。

林昌祁笑道,“人是我弄出去的,娘怪罪你­干­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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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尊重

江又梅心道,不管是哪个时代的婆婆,绝大多数就是这么奇怪和霸道,即使是儿子的错,也不会把怨气发在儿子身上,而是发在儿媳身上。

这话又不好跟林昌祁说,便坐在桌前,手抚着脸颊想心事。林昌祁笑着用手抹了抹她皱着的眉毛,说道,“­妇­人就是小心思多。无事,娘若真怪罪你,我让她怪我就是了。”

江又梅嘀咕道,“若是那样,你娘就更要怪我了。”

“我娘不会。”林昌祁道。

江又梅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大伯娶平妻那天你没去,你没看到他可高兴了,看着像似年轻了好多岁。我就想着,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坐拥齐人之福。”

林昌祁摇头道,“不尽然,我爷爷就不喜欢。他总跟我说没有女人不行,但女人多了也麻烦。我­奶­­奶­曾经不止一次想给他纳妾,我爷爷都没要。”看到江又梅还是紧锁眉头,笑道,“放心,一切有我。”

第二天,早饭只有林昌祁和江又梅两人吃。吃完后,便一起去了星辉院。江又梅心里直哀嚎,上级领导来了,又得按时去上班了。

林侯爷和嘉平领着三个孩子已经吃完了早饭,几人在厅屋里闲话。小丸子依然挂在林侯爷的怀里笑闹,小包子倚在嘉平的怀里低声说着话,舒姐儿则乖巧地坐在杌子上。

自己的两个孩子还真会搞攻关。

林昌祁请完了安便带着小包子出去了,一个上衙,一个去郑府上课。

林侯爷又问了江又梅李世齐找的这个侧妃的情况。其实,他们昨天就已经从李嬷嬷那里知道一些情况了,今天又问得仔细了些。

嘉平嗤笑道,“听说这位姑娘长得像李芳华。这李世齐咋尽­干­这种荒唐事。把这样的女人弄进了府里,那不得招多少人笑话。那李芳华是什么阿物?是戏子!多少人都看过。找个像戏子的侧妃,他倒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咋就不想想这个女人受不受得了别人的眼光?他这岂不是害了人家?”

江又梅笑道,“这个姑娘心­性­通透。非比常人,相信她应该能够适应。原来郡王爷是让她住在府外的,是这个姑娘自己要求进郡王府的。”

嘉平看了一眼江又梅,似笑非笑道,“这些小户人家的姑娘,挤破头的要往王府大宅里面钻。她们只看到了表面的富贵,却不知享受这富贵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当是在蓬荜小户里可以随心所欲、口无遮拦,等她进了深宅大院就知道水有多深了。”

江又梅的眼皮跳了跳。没接话。

林侯爷愣了一下,忙摆手说道,“夫人此话差矣,贫民家的孩子也有许多有出息的好孩子,他们心­性­坚韧,睿智明事理,不比大宅里的孩子差。”

嘉平还待要说,林侯爷又抢先说道,“大儿媳­妇­去见见郡王爷吧,你们兄妹二人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

林侯爷这是给她解围呐。江又梅起身给他们曲了曲膝便在吴氏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江又梅一走。林侯爷就有些沉下了脸。不赞成地说着嘉平,“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不要太挑剔大儿媳­妇­。她虽然出身农家。有些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她有自己的优势,对咱们林家的帮助颇多。现如今又代我们孝敬父亲,照顾瑞虎,还生养了长孙,又怀着身子。你怎么一来就找事?”

旁边的丫头婆子们忙把舒姐儿牵着悄悄退了下去。

但凡林侯爷一生气嘉平就要服软,她眼圈都红了,委屈地说道,“我就是有些生气她委屈了祁儿。你看看昱儿媳­妇­多贤惠。刚刚怀孕,就安排了一个通房丫头服侍昱儿。可大媳­妇­又是怎么做的?挺着个比别人都大的肚子。咋能服侍祁儿呢?她就应该大度些安排个人才是。我可怜的祁儿,他受的苦最多。天天在外面辛苦拼命挣来了满门荣耀。却找了个这么个不知冷知热的小气媳­妇­。她还是啥先生,长者赐不能辞的道理都不懂,连我给的两个丫头也敢撺掇着祁儿弄了出去。”

说完,拿着帕子抹起了眼睛。

林侯爷从内心来说也不太赞同大儿媳的做法,觉着女人还是应该像自己的夫人,柔软,大度,贴心。但若是让嘉平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两婆媳肯定更要闹腾。他也只有缓下声音劝着嘉平,“儿子那么大的人了,该怎样过日子他自然知道,咱们就不要­操­心了。”

“咱们那个傻儿子天天就知道带兵,打仗,现如今又开始写书。生活方面他哪里想得到那么多,还不都是当媳­妇­的帮着料理。”嘉平道。

林侯爷笑道,“只要是祁儿心甘情愿,他愿意过那种日子,咱就不管。你当哪个媳­妇­都像我的媳­妇­如此贴心又贤惠?”

这话让嘉平像吃了蜜一样甜,笑道,“侯爷如今也学会甜言蜜语了。”

林侯爷哈哈大笑,小丸子也傻呵呵地跟着大笑起来。林侯爷轻轻捏了捏小丸子的小脸道,“你个小傻闺女,你笑啥呢?”

小丸子还拍拍手笑道,“傻闺女,呵呵,傻闺女。”

逗得林侯爷和嘉平更是笑得欢畅,嘉平从侯爷手里接过小丸子,抱着她逗弄着。

“思姐儿真讨喜。咱们的孙女不少,可府里的那几个都没有她招人疼。”嘉平悄声说道。

林侯爷听了,捋着胡子直点头。

江又梅去了李世齐住的怡然院,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唱戏声。江又梅听得出来,这是李芳华的声音。

江又梅进了门,李芳华才住了声,给江又梅躬了躬身,便退出去了。

江又梅先问候了老王妃的身体状况,得知老王妃身体已经好多了。特别是吃了江又梅送去的小­鸡­蛋后,冬天经常犯的嗽喘都好了些。

然后,江又梅直奔主题,“哥哥,我跟你说说秦姑娘的事情。”

李世齐忙摆手制止了江又梅往下说,苦着脸说道,“妹妹,算我求你了,快别说她了,说了头疼。”

江又梅嗔道,“你这哪里像是要娶亲的新郎倌,就像别人拿着刀押你上刑场似的。”

“可不就是母妃拿着刀押我上刑场么?”李世齐愁眉苦脸道。

“哥哥,若你这样,对人家姑娘可太不公平了。”江又梅说道。

李世齐没吱声,站起来围着屋子走了两圈,停下来对江又梅说道,“妹妹,我再把话说清楚些。我和她不存在公不公平,这只是我和她的一个交易。她给我生儿子,我给她享富贵。”

江又梅的眼前晃过秦筝那双英气又充满希冀的眼眸,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姑娘想要得再多些,你咋办?”

李世齐嗤笑道,“想再要多些?哼,她还不配。”

江又梅有些不高兴了,“哥哥,你不能给她真正的爱,这点我能理解。但是,你也得给她应有的尊重啊。哪儿有你这样的,又让人家给你生孩子,又要如此对待人家的。”

“我给她的尊重在她管我要侧妃的时候已经收回来了。”李世齐冷然说道,顷刻间眼里没有了一点温度,“女人太贪心了讨人厌。”

原来李世齐给江又梅的映像是荒唐爱玩,温文儒雅,心地善良,甚至觉得他不会发脾气。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冷然、绝情的样子,这是一个她全然不认识的李世齐。怪不得林昌祁不只一次说过,是皇家的人就没有善茬。

江又梅的心有些沉了下去,秦筝不顾一切进王府当侧妃,她将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李世齐看到江又梅这样,又笑道,“妹妹,哥哥谢谢你帮了这么多忙,以后的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交给王公公就是了。”

江又梅想了想,还是说道,“哥哥,你不爱听我也得说,毕竟秦姑娘是通过我进了你们王府的。虽然她管你要了些你不想给的东西,但既然你想让人家为你做事,你也得有所付出才是呀。你刚才也说了这是交易,既然是交易,就要允许人家讨价还价。”

“我开始给她的价格不低了,许诺她一生的富贵荣华,可她还不满足。她跟我讨价还价?”李世齐冷笑了一下,“她还没有资格。既然她想进王府,当侧妃。好,我给。但对于一个贪心又掂不清自己身份的女人,我为什么还要给她尊重?”

“哥哥,”江又梅急道,“你也这样做也未免太霸道了些。你……”

李世齐摆手拦住了江又梅的话道,“妹妹,咱们兄妹俩好久没见面了,咱不说那些扫兴的话成吗?”

“这次我还是要跟着你们去一趟南山居,我想把去年你应允的小画带回京去,顺便再要点小­鸡­蛋给母妃补身子。”李世齐笑道,此时的他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

这家伙,变脸比前世某戏的国粹变脸还来得快。

江又梅点头应允,又和他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报,说是郑三爷求见福郡王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兰花

郑三爷进了院子,看见江又梅也在这里,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三人寒暄了一阵后江又梅便借口忙碌出了怡然院。

那个胖得有些变了形的水青­色­背影缓慢地“滚”出了大门,消失在了院门外彬树的后面,郑清泓的眼神还没收回来。

李世齐有些不愿意了,“看什么呢?那是我妹子,还是林昌祁的女人。”

郑清泓收回眼神,不高兴地说道,“我知道她是你妹子,更知道她是林昌祁的女人,还知道她是我儿子的先生。我的眼神清明,可没你想的那么龌蹉。”之后,眼神又不由自主地转向门外,噙着笑意说,“我看江先生完全是以一种纯粹的欣赏的眼光去看。”

“纯粹也不行!欣赏更不行!”李世齐霸道地瞪着眼睛说。

郑清泓是李世齐的伴读,从小就习惯于听命于他。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极随便,但看到李世齐的眼睛瞪起来了,只有低下头,无奈地说道,“好,好,听郡王爷的示下。”

走在回去的路上,江又梅心情有些低落。一个是烦躁,未来的一段时间将同县主大婶一起相处。很明显,县主大婶已经把蓓蕾和蓓蕊的帐算在了自己头上,今天就开始敲打上了。真是冤枉!

话又说回来,自己凭什么要主动给林昌祁找女人?当自己跟她一样脑抽呀。

另一个是为秦筝不明的未来头痛。进郡王府的确是秦筝自己求来的,但也是通过江又梅进去的。

一个有野心的平民女子,怀着远大的目标不顾一切地冲进高高在上的郡王府,在那里举目无亲。还没进去就已经讨了了唯一能够依靠的男人的嫌,她该如何走下去呢?

到现在为止,江又梅都认为秦筝进郡王府是下下策。有理想是好事,但理想过高就成了妄想了。她想当老郡王妃,那也得看李世齐想不想给啊。

在江又梅眼里。秦筝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女子,被王长民整得家破人亡,弟弟到现在还认贼作父。觉得她着实不易,还是比较同情她,便想在李世齐那里多帮她争取点福利,至少让她在郡王府里的日子好过一些。不过。看李世齐对她成见这么深,自己想帮也帮不成了。

李世齐有句话说得残酷,却是现实: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她一个平民女子有什么资格跟高高在上的郡王爷讨价还价?

错误地高估了自己,结果就讨了金主的嫌了。连自己这个想帮帮她的人都跟着吃了挂落。

这时。林武从对面走来。林侯爷回来了,小包子体贴地让林武去林侯爷身边侍候两天。

林武笑着给江又梅躬了躬身,英俊的脸上清癯多了,显得两个酒窝更是明显。他说,“见过大­奶­­奶­,有人递贴子求见侯爷,我去厅房准备准备。”

江又梅笑着点点头,林武便走了过去。

想起林武那双痴痴和受伤的眼神。若是秦筝跟了林武,她这辈子的福享都享不完。那个傻妮子,布满荆棘的老郡王妃之路是那么好走的么?

快到二门的时候。就跟出内院的林侯爷碰上了,江又梅停下给他见了礼,林侯爷点点头。

进了二门,却看到春花正站在这里等她。春花上来扶着江又梅的另一只胳膊道,“大夫人让大­奶­­奶­去星辉院,刚李总兵府、周巡抚府、周知府、李学政府等好多官员家眷都来了贴子。说是要来拜会大夫人。”

江又梅一听,头更疼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又打起了滚,她停下站了好一会儿。才向星辉院走去。

晚上,林昌祁和江又梅回了正院。江又梅就有些不舒服了,脚和小腿都肿得老高,一按一个坑,躺在床上直哼哼。

林昌祁心疼道,“明儿我就跟娘说说,你现在怀孩子这么辛苦,那些应酬就不要叫上你了。”

“大爷可别说,目前我还能坚持,等实在坚持不了再说吧。”江又梅说道。

“我明天就让林虎去把王医婆叫来,让她一直住在府里,你有不适了,她也好适时诊治。”林昌祁又说道。

江又梅点点头道,“好。”

等林昌祁上了床后,江又梅又把李世齐对秦筝的态度说了,“我知道她的心思有些大,但看在黄姐姐的面子上,加上她原来又着实吃了些苦,所以也希望她的日子好过些。”

林昌祁道,“你们女人就是爱感情用事。你不想想,只要她心思大得超出了李世齐能容忍的限度,日子就不会好过了。你要真为秦姑娘好,就劝着她些,要安分守己。只要平平安安生了孩子,荣华富贵就少不了。然后赶紧出府,其它的别惦记。”

“是啊,我也是这么劝她的。”江又梅说道。

林昌祁又道,“你该做的做了,该说的说了,好也罢,坏也罢,以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也不要再为她的事费神了。”

江又梅点头道好,便把秦筝的事情撂开了。

三十日这天,林府举办兰花宴。这次宴会由镇北侯夫人,大长公主之女,京城有名的贤德双馨的嘉平县主主持。

凡是金州府四品以上的官员、家眷及老牌世家都收到了贴子,连一些生意做得极大的商家也收到了,比如说陈之航家。还有就是相邻省份的一些高官也带着家眷赶了来。

李巡抚及夫人女儿也来了。这三位都是熟人,关系也好,直接住进了林府。小追星一族珍姐儿知道自己要住在林家,偶像李芳华也住在林家,高兴得早几天就睡不着了。

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小姐妹同时住进了林府,就是湖汉省付学政的孙女儿十三岁的妍姐儿。那个小姑娘肯定也是李大美人的粉丝,江又梅从她激动得红扑扑的小脸就猜到了。

另一家住进林家的就是绵州府代理知府江又山一家。按品级他们是没有资格参加兰花宴的,但架不住人家是姻亲呀。他们刚刚把家搬到绵州,很多家什还在陆续从汉平县往绵州府运。

江又山一收到了江又梅遣人送的信,就带着孙莹莹和忠哥儿赶了来。他也想来见见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林侯爷,还可以有机会同李巡抚等湖汉省的几位高官多多接触。

孙莹莹看到江又梅的大肚子惊讶道,“怀得这么大,不会是双胎吧?”

江又梅笑道,“不是双胎,医婆把过脉了,说是孩子长得有些大。”

宴会当天,把有可能抢风头的几盆极品茶花藏在了花房里,还有几盆开始吐蕾的极品牡丹也藏了起来。其它的一些开了的花和兰花一起,都搬到了瘦湖旁边。

今天是兰花宴,兰花是当然的主角,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男人们和女人们分开赏兰,男人先,女人后。

林家的花长势都好,尤其以兰花为最。兰花有八十余盆,其中二十几盆珍品,极品有五盆。有江又梅偷偷加的清泉,开出的花又香又水灵。

特别是一盆取名为“火烧连营”的极品兰,几十朵火红­色­的小花朵连在一起,就像是一片熊熊燃烧的大火,美不胜收。当时就有一个江南来的富商,开价六千两文银,林昌祁都没舍得卖。

上午赏兰,下午看戏。这次演的第一部戏是新戏“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大康朝的白骨­精­是宜男宜女的美艳妖­精­,当时他们这么写江又梅还以为是为李芳华量身定做的角­色­。结果,前两天才知道白骨­精­的扮演者不是李大美人。

这个问题江又梅之前问过李世齐,李世齐看白痴一样看着江又梅道,“枉自妹妹那么聪明,连这点都没想透。那白骨­精­是个吃人­肉­的妖­精­,是反面角­色­。演了白骨­精­,岂不是毁了小华在戏迷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江又梅恍然大悟,原来李大美人只能演正面角­色­!

第二部戏是由李芳华主演的“青河会”。

坐在妍姐儿旁边的江又梅听见妍姐儿偷偷对珍姐儿和茜姐儿说,“我还以为李芳华能演‘东方不败’呐,身上带了好几条帕子来擦眼泪。可惜没演这个戏,好遗憾哦,我都没看过‘东方不败’。”

珍姐儿说道,“只要是华公子演的戏,哪怕他不唱,只往那里一站,我都爱看。”

茜姐儿也点头说,“我也是呐。”

妍姐儿很是为自己不够资深粉丝而羞惭,忙说道,“我也只是说说,只要是华公子的戏,我都爱看。”

虽然这出戏的本身乏善可陈,但只要是李大美人演的,就都是好看的。演完后,他的粉丝照样是把手掌拍的红红的,打赏的时候毫不手软。

两部戏如意料中的取得了极大成功,又让戏班赚得盆满钵满。

看完戏后,客人们就陆续走了。累得腿都酸了的江又梅上床躺着,林昌祁帮她揉着肿胀的腿。

江又梅已经知道了有个傻冒愿意出六千两银子买兰花,而有个更傻的傻冒没卖,心疼地直捶胸口。埋怨林昌祁道,“一盆花换六千两银子,傻子才不­干­。”(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病了

江又梅­肉­痛的财迷样子逗得林昌祁大乐,他很是轻佻地捏了捏江又梅的大­肉­脸,玩笑道,“傻媳­妇­,你夫君不缺银子,缺的是风雅的名声。等以后,我出了书,又有了喜兰的雅好,就不止是儒将了,还是文人雅士。”

江又梅笑得肚子疼,直说他“钴名钓誉”。

连旁边的春花、春朵也捂着嘴呵呵直乐。

这时,看门的小丫头冬至来报,李小姐和付小姐求见。

这两个小姑娘来­干­啥?

林昌祁看看江又梅肿得发亮的双腿,皱着眉说,“那么小的姑娘也不会有啥大事,就说你身体不适不出去了。”

江又梅笑道,“谢谢大爷的体恤。那两个小姑娘也是远客,我无大事,还是出去见见吧。”

她又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裳。来到厅房,珍姐儿和妍姐儿笑ⅿⅿ地牵着手走了进来。

坐定后,珍姐儿红着脸扭捏地说,“林嫂子,我们听茜姐儿说你家有位亲戚长得特别像华公子,好漂亮哦,又兰质蕙心,善解人意。”

亲戚?江又梅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付姐儿接着说道,“我们好想结识她,嫂子能不能给我们引见一番?”

江又梅为难地说道,“我们府里如今男客很多,秦姑娘又是待嫁之身,不好请她进府里。若是……你母亲愿意你们出府,我倒是可以让人带你们去她的家里见见人。”

“这样啊,我们明早就要回湖汉省,现在天又晚了。晚上娘亲是不会同意我们出府的。”珍姐儿嘟着嘴说道。

妍姐儿也是一副失望得不得了的样子。

江又梅笑笑,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又留两个小姑娘玩了一会儿。才把失望的小追星族送走了。

第二天一早,李巡抚一家和江又山一家就要走了。本来李巡抚让江又山在这里多玩两天,但江又山说官衙没理顺,还是走了。

李巡抚走之前,江又梅送了他一盆极品兰。高兴得李巡抚一家眉开眼笑。

之后,江又梅又让人拿了两盆极品兰来了星辉院,言明送给郑侍郎一盆,感谢他帮了江又山的大忙。另一盆送给林侯爷,说好等回京城的时候把送郑侍郎的一起带回去。林侯爷和嘉平很是满意儿媳­妇­会做人,点头笑纳。

等江又梅分派完了。一抬头,看到李世齐满含期望的双眼,也只得咬咬牙又送了他一盆。这家伙,十处打锣,九处有他。避都避不过。

李世齐看到江又梅不舍的样子还很受伤,不高兴地说道,“哪有这么抠门的妹妹,给了哥哥一盆花都快把牙咬碎了。”

这样,五盆极品兰送走了四盆,还只剩下最一盆“火烧连营”了。江又梅­肉­疼得要命,但该还的人情必须要还。想着回南山居后,再从江老爷子的极品兰里分株出来自己培育。

送走李、江两家后。江又梅就有些来不起了,腿脚肿得发亮,肚子也有些痛。便跟县主大婶告了假。回自己院子休息。王医婆来诊了脉,说是累狠了,要卧床休息,不然对孩子有损。

这天,李府请郡王爷、林府一家及郑家、周知府家、陈之航家去作客,除了江又梅不舒坦没去。林家的人都去了。连上衙的林昌祁都说好下了衙直接去李府吃晚饭。

江又梅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晌午饭都是坐在床上吃的。不久。顾氏便来了。前几天乐疯了的林出已经赶来金州府,她便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养胎。

“今儿咋过来了。身子好些了?”江又梅靠在床头问道。

顾氏笑道,“本来也没什么不好的,都是大­奶­­奶­体恤奴婢,才回去歇着的。”坐下后,顾氏又红着脸说道,“我本来是想求大­奶­­奶­一个恩典的,但大­奶­­奶­如今身子不适,还是改天再说吧。”

江又梅道,“我身子也没甚大事,躺着歇歇就是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顾氏听了才说道,“我有个妹妹,在大夫人房里当二等丫头,叫水草,这次也跟着大夫人来了。水草今年十五了,我和我家那口子都觉着林外不错,想……”

顾氏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红着看江又梅。

原来是想让自己牵红线,现在江又梅也有了许多贵­妇­人共同的爱好,对当红娘很是热衷。便说道,“你们是想让我给他们牵个线?我倒没问题,问题是当事人看对眼了吗?”

“我家那口子来之前问了林外,林外见过我妹子,很是中意。这次我又问了我妹子,她也愿意。”顾氏笑道。

江又梅点头笑道,“那就好,回了南山居我就帮着说合。若老爷子知道解决了林外这个老大难,他老人家也会高兴的。”

顾氏高兴地站起来曲了曲膝,“我代我妹子谢谢大­奶­­奶­了。”

“咳,谢啥谢,我倒是希望多些姑娘愿意来我们南山居。”江又梅说完,又叹了口气道,“林外倒是解决了,还有个林武呐。那个俊俏的后生今年都二十一岁了,还没找到媳­妇­。”

顾氏说,“昨晚我家那口子邀约了林进、林武、林威去我家喝酒,问了林武想找个啥样的。现在京城那边知道老侯爷对这几个人的恩典,好些好姑娘都想嫁过来。结果,林武说他目前还不想考虑婚事咧。”

可怜的孩子,受打击了。

江又梅的眼前又掠过秦筝那双英气、美丽、神采飞扬、充满期盼的眸子。傻妮子,她不知道她错过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晚上,众人回来,林侯爷和嘉平听了江又梅的身体状况后,都有些担心,又是派人来看望,又是送补药的。林家第四代男丁少,特别是他们长房,目前才只一个林念,他们都希望江又梅这次再能一举得男。

江昌祁从李府喝了酒回来,听说江又梅不舒坦了,急急抱着小丸子和小包子一起赶回正院。

江又梅看林昌祁和小包子担心的样子,安慰道,“没啥大事,歇歇就好了。”

“等有了大事岂不是晚了?以后老老实实多歇着,不要再逞强了。”林昌祁坐在床边嘱咐道。

“好,以后知道了。”江又梅笑道。

小包子眼泪巴巴地拉着江又梅的手说,“娘亲,你以后就在床上躺着,啥事也不要做了。就是­奶­­奶­叫你去,你也不要去。”

小丸子不懂事,但看到爹爹和哥哥的脸­色­都不好,也瘪嘴叫着,“娘亲,我要娘亲。”

几人陪着床上的江又梅闲话,之后小丸子困了就先回屋歇了。

戌时,下人来报,三老爷林亦宗的大儿子,也就是林府的五爷林昌昕从江南来了。林昌祁只得带着小包子又去了星辉院。

本来林昌昕前两天就要到的,但因为他中途生病上岸休养了几天,所以便耽搁了行程。今儿急急赶来,也没通知人去码头接。

看林昌昕瘦得厉害,嘉平吃惊地问,“啥病搞得人瘦成这样?”

林昌昕红着脸说道,“实在是惭愧,全因侄儿贪口舌之欲。听说沱江有种大虾生吃特别鲜美,我就让船家弄给我吃了,谁知吃过后便是上吐下泻,差点没把人折腾死。只得去了武宜府找名医诊治,在那里歇了几天。”

林昌祁虽然不常住在府内,也知道这个五弟嘴馋,好美味。

林昌旭玩笑道,“原来五弟一直觉得自己胖,却又舍不得忌嘴。这回终于瘦了下来,人也俊俏了不少。”

说得众人大笑不已。

林侯爷原来决定等林昌昕一到金州便回南山居,但现在看大儿媳的身子不宜大动,只得再等等。

第二天,林昌祁上了衙,小丸子又去了星辉院找爷爷,正院便静了下来。江又梅一觉睡到自然醒,吴氏和春花、春朵服侍她坐在床上梳洗完毕,又靠在床头吃了早饭。其中有一道银鱼羹极鲜美,江又梅很是喜欢吃。

吴氏笑道,“这是五爷从江南带来的极品小银鱼,很是珍贵,说是跟海参齐名。这次只带了两斤,大爷都要了来给大­奶­­奶­补身子。”

“是呢,我听我二姨说星辉院的丫头们都说大爷忒是心疼大­奶­­奶­,大­奶­­奶­福气好。”春朵与有荣焉地笑道,她的二姨是大夫人的小厨房管事。

县主大婶院子里的丫头们说林昌祁心疼她可不是好事,江又梅心里埋怨着林昌祁,­干­嘛把两斤都要来呀,至少得给林侯爷和县主大婶留一大半才对嘛。这家伙心思就是粗心大叶,看来还是在府里呆少了,大宅门里女人间的弯弯绕不大明白。

吴氏又把林昌昕带给他们的礼物向江又梅作了禀报。一样是紫檀雕花八扇屏风,材质­精­良,雕工细腻,由于东西太重,直接收进了库里。

吴氏对着江又梅的耳边说,“连大爷看了都说价值不斐,让三老爷破费了。”

还有一样是江南九丝七彩织锦被面,共送了八床,这倒是拿到了江又梅的床前。被面­色­彩斑谰,云蒸霞蔚,极是华贵­精­美,据说在宫里也只有品级高的妃子才用得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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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夜话

三老爷林亦宗是江南都转盐运使,肥得流油的差事,这礼物送的可是大手笔。江又梅想着等林五爷走的时候,自家该送些啥东西给三房。

然后,吴氏又把各家参加兰花宴送的礼单给江又梅看了看,“东西都暂时收到大库房里了,等大­奶­­奶­过目后再细分入库。”

江又梅看完了礼单,又觉得有些累了。刚躺下,小丫头冬至来报,大夫人来了。

江又梅听了要起身,嘉平已经领着几个下人走了进来。看到江又梅要下地,赶紧上前制止说道,“哎哟,祁儿媳­妇­快好好在床上躺着,别把孩子折腾着。”

吴氏拿了个靠枕放在床头,江又梅靠在上面。

嘉平看着江又梅有些发青的脸­色­很是心疼,说道,“你就是太好强了些,身子不好就应该多歇着,有些别人能做的事就让别人去做。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谢谢娘的教导,我知道了。”江又梅轻声说道。

“嗯,知道就好。娘也是心疼你,怕你累着。你们年青,有些事只凭意气用事,想不到那么深。”嘉平说道。

看到江又梅很是诚恳地点头应是,便继续说道,“你如今这个身子,起码有大半年不能服侍祁儿。你一多半时日又住在南山居孝敬你祖父,祁儿一个大男人单独住在金州府,两头扯着着实费神,你也该找个人帮着你分担分担了。”

这是在提醒自己帮着林昌祁找小秘?江又梅装傻笑道,“娘放心,儿媳的身子骨硬朗着呐。大爷的生活我都是安排好了的,不会委屈大爷的。”

嘉主接过吴氏递上来的茶碗喝了一口茶,压下心里的怒意,又语重心肠地说道,“娘也不想学那些讨嫌的恶婆婆。时常给儿子塞女人,但有些事情你自己也要掂量着办。自己的男人,你不心疼谁心疼?爷们挣荣耀不容易,得让他们的日子过得舒坦些。”

江又梅见嘉平已经把话说得这样明显,便低眉顺眼道,“是。”

嘉平慰问了江又梅。又敲打了一番,便回了星辉院。

不一会儿,李华云、小陈氏、华氏、魏氏都邀约着来看望江又梅。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夸完了她家的兰花开得水灵,又夸戏剧明星李芳华唱腔华美。花儿和美人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最爱。个个说起来都是眉飞­色­舞的。

之后,又开始八卦李世齐这段突如其来、匪夷所思的婚事及神秘的侧妃。

李华云道,“现在好些人都知道福郡王爷是来咱们金州府娶侧妃的,都在猜测到底是怎样的姑娘能把他给打动了。”

“是呢,我听说有些人家到处在打听秦姑娘的住处,想着送礼拉关系呐。”小陈氏说道。

魏氏的­性­子直接,意味深长地笑道,“秦姑娘如今是一朝变身金凤凰了。好多贵­妇­都想去结识她。昨天慧姐儿,哦,我又说错了。现在应该喊她吴姨娘了,她还来了我家里。问我认不认识秦姑娘,想着让我给他们周府女眷引见引见。我直接拒了,他们府都不认识的人,我咋会认识。更可笑的是,吴姨娘才走。她娘又来了,还给我送了礼。求我带她去拜见秦姑娘,好跟福郡王府攀上关系。”

这事江又梅也听说了。现在秦筝三人已经搬去了新院子,李嬷嬷和李世齐带来的教养嬷嬷季嬷嬷也住了进去。李嬷嬷是帮着秦筝做些出嫁前的准备,季嬷嬷则是教秦筝礼仪。李嬷嬷已经得了李世齐的示下,不许秦筝随便见客,更不许收礼。

同时,李世齐还从京城带了个伍先生来。伍先生四十多岁,是个举人,学问不错,却甚是严厉。听李嬷嬷说,第一天上课就把秦宪的手都打肿了,害得秦筝姐弟哭得像个泪人。

魏氏又问,“他们的亲事啥时候办?”

江又梅道,“可能还要等些日子,秦姑娘有些嫁妆还未准备好。郡王爷也要跟我们去趟乡下,回来的时候就应该办了吧。”

华氏听了许久才搞清楚,原来那天在李华云家看到的秦姑娘,便是近几天人们都在谈论着的未来福郡王侧妃。她遗憾地说道,“原来那天的秦姑娘就是福郡王侧妃呀,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人儿。人人都说福郡王爷欣赏美人有一套,还真是呐。可惜了,我当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李华云取笑道,“若是知道了也会去攀交情?”

华氏捂着嘴笑道,“不只是攀交情,我还会再仔细瞧瞧,……到底谁长得更好看些。”

这话便是有些无礼了,江又梅有些放了脸子。华氏看了才想起江又梅跟李世齐的关系,怎么一说高兴就有些得意忘形、胡言乱语了呢,不由地住嘴红了脸。

江又梅不愿意她们再讨论李世齐的风流韵事,又把话题扯到别处去了。

秦筝的事情江又梅已经彻底撂开手交给李嬷嬷去做了,林昌祁说得对,她该做的该劝的都已经做到劝到,剩下的就看秦筝自己了。

小陈氏几人看江又梅有些疲倦,就起身告辞,李华云还想留下来吃饭,被小陈氏硬拉走了。出府之前,她们又去星辉院拜见了嘉平。

林昌祁一下衙门先去星辉院跟林侯爷和嘉平请了安,坐了片刻,嘉平还要留他吃晚饭。林昌祁起身说道,“不了,阿梅身子不好,我回去陪他吃。”

林侯爷点头道,“去吧,让儿媳­妇­好好将养身体。快些养好了,咱们也能快些动身回南山居。”

林昌祁走前还想把小丸子抱回去,林侯爷没同意,说道,“儿媳­妇­这段时间身子不好,让她静养。思姐儿就留在我这里。”

林昌祁前脚出门,嘉平后脚就不高兴地嗔道,“这个儿子真是白生了,小时候只知道陪爷爷,现在只知道陪媳­妇­,从来就没想到陪爹娘。”

林侯爷爷哈哈笑道,“他们小两口恩爱了有什么不好,还能多给我们生两个孙子。”

嘉平遗憾地说,“若咱们早些找到大孙子就好了,我也会把他接到身边教养。亲自养大的孩子,总要贴心些。你看他跟咱们就没有跟儿媳­妇­亲近,这不,一回来也没到咱们这里来照个面,就直接去了他娘那里。”

说完后,又看了眼挂在林侯爷身上的小丸子,还有乖巧地坐在小杌子上玩着线绳的舒姐儿。

林昌祁回了正院,小包子正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拉着娘亲的手说话。

“大爷回来了。”江又梅说道,小包子也站起来行了礼。

林昌祁点点头,伸手让蓓红帮着脱了外衣,又在蓓丽端着的盆里洗了脸和手,便走到了床边。他掀开被子看了看江又梅的腿,点头说道,“嗯,没昨天肿了。”

“我也觉着好多了。”江又梅笑道,“再歇两天,咱们就能回乡下去了。”

这次,连父子俩的饭都是端到房里同江又梅一同用的。饭后,林昌祁就让小包子回三曲院学习,当然还要先去星辉院给爷爷­奶­­奶­请个安。

小包子走后,林昌祁看江又梅闭着眼睛像是睡了,便又继续伏案写兵书。夜深了,他才放下笔上床。他刚躺下,便听江又梅喊了声“大爷”。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林昌祁问道。

“嗯,在想一些事情。”江又梅轻声道。

“什么事?”

“大爷,”江又梅迟疑地说道,“你——需不需要再找个服侍的丫头?”

林昌祁拒绝道,“我已经有了蓓丽和蓓红服侍,还有林熊、林狼两个,服侍的人够了。”

“不是一般的丫头,是——像倚嫦那样的丫头。”江又梅又道。

“倚——嫦?”林昌祁一愣,把搂着江又梅的那只胳膊收了回来,侧过身去。

这家伙还生气了。江又梅的心里却是比吃了蜜还甜,心情也不由地轻松起来。推了推他的后背,嗔道,“你还生气了,你当我想帮你找人啊。”

林昌祁没转身,冷清地问道,“­干­嘛提到她?”

“今天娘来看我,娘说我不爱惜自己,不心疼男人,让我找个人代我服侍你,我就突然想到这个人了。”江又梅道。

“你真的想找女人服侍我?”林昌祁问道。

“当然不想了。”江又梅脱口而出。

林昌祁听了又转过身来,说道,“阿梅,我现在给你撂句话,我心里只会有你一个女人,现在是,将来也是。我跟爷爷的想法一样,女人多了麻烦,好女人一个就够了。……唔,有时候——实际跟表面看到的并不一样,……有些事情,是不得以而为之。……总之,我的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了。”

黑暗中看不清林昌祁的表情,虽然他的话语有些凌乱,或者说词不达意,但江又梅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郑重。问道,“大爷,你能把话再说清楚些吗?”

林昌祁叹了一口气,又伸过胳膊搂住了江又梅,“就这样吧,睡吧。”

当林昌祁的鼾声传来,江又梅还没睡着。这人,说个话吞吞吐吐,藏头藏尾,什么意思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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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祭拜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传来扫地的声响,江又梅才迷迷糊糊睡着。林昌祁起床穿衣的动静都没把她惊醒。

几天后,江又梅的身子就好些了,林侯爷决定第二天一早坐船去乡下。

郑院长看到林家这么多人,再加上爱凑热闹的李世齐,就不想跟他们一起去了,想着等这些人回京后再去。

奈何两个孩子要跟去,人多才热闹嘛。特别是李世祥,原本跟李世齐的感情就好,又好久没见到李家人了,自然想跟这位大堂兄多相处些时日。

三月十日一大早,林家人及李世齐一行带着近百号护卫下人来到金州府码头,郑院长、李世祥、郑侑煦也带着三十几人来了。他们汇合后足有上百人,分别上了三条大船,主人及近侍一条船,剩下的护卫下人坐了两条船。

因为要祭拜祠堂,做为长房长孙的林昌祁也请了假,跟着一起回去。

十一日晌午,大船渐渐进入灵山界内。此时正值春季,蜿蜒的清水河碧波荡漾,河岸两边的大片麦穗青中泛黄。左右的东灵山和西灵山满山新绿,山腰处夹杂着一片片红的花、白的花、黄的花。而对面的南灵山却是浓绿密布,山尖处白云缭绕,风景美不胜收。

船上的男人们都站到船头欣赏美景。林昌旭说道,“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怪不得能被咱们家的瑞虎相中,爷爷也把祠堂和老宅都建在了这里,果真是灵气聚集之所啊。”

这话正中林侯爷的下怀,他捋着着胡子直点头。笑道,“旭儿说的甚是。”

林昌昕就惦记着吃的,他笑着对林昌祁悄声说道,“大哥,我在金州府就听说了南灵山的鱼特别肥美。去了得好好偿偿。”

林昌祁笑着点点头,“只要你吃得下,碧水溪里多少都有。”

林侯爷却是微微有些皱眉,怪不得这个侄儿十九岁了连个秀才都没中,成天就惦记吃。三老爷林亦宗专门给他在信里提了,这个儿子读不进书。请大哥以后帮着在军中谋个职位。

到了东河村码头,林外、林出、宋望才等人已经在这里候着了,男人们都想走走路,嘉平领着小丸子和江又梅各坐一顶轿子直接回南山居。

众人先去了新园拜见林老爷子。林老爷子好久没看到这些孙子、重孙了,也甚是激动。孙辈们还抱着老爷子的腿洒了几滴浊泪。特别是林昌昕,已经有几年没见着了,爬在老爷子的腿上哇哇哭出了声,诉说着三房如何挂念老爷子。

叙了一番别情后,老爷子就对林侯爷说,“只要是林家子孙,来了老宅都要去拜望瑞虎,让儿孙们记着瑞虎对咱们家的恩情。”

林侯爷点头。起身领着嘉平、舒姐儿,林昌旭、行哥儿,及林昌昕共六人去南园看望瑞虎。江又梅做为这里的主人也跟了过去。西屋不大,几人往屋里一站就显得有些拥挤。

虎娘此时正爬在榻榻米上,巨大的身躯占了半个榻榻米,虎目要睁不睁,似睡非睡。

林侯爷先介绍了这几个人,江又梅注意到当介绍嘉平的时候。虎娘的瞳孔微缩了一下。林侯爷又说,“我领着他们来给您行礼了。感谢您对林家的庇护。”

说完几个人就郑重其是地给它躹了躬。虎娘瞄都没瞄他们一眼,继续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本来老虎就吓人。再加上它又冠上了护佑林家瑞虎的头衔,几人的敬畏之心就更甚了,都目不斜视,不敢多看它一眼。

众人行了礼还没等出去,小丸子突然挤了进来,呵呵笑道,“虎娘,小丸子想你,想你了。”边说边冲上榻榻米,抱着虎娘的头就亲了起来,跟见着林侯爷完全是一个情景。

虎娘的眼睛一下睁开了,眼里的漠视瞬间被温柔所代替,任是这些害怕老虎的人也看得出来它对小丸子的喜爱和呵护。它任由小丸子东捏捏西摸摸,最后骑到了它身上。

嘉平心里终于有了些了然,怪不得老爷子、侯爷对这三呣子格外维护,他们跟瑞虎的关系着实好得紧呐。同时,暗自也有了些小得意,骑在瑞虎身上的女孩可是她的孙女。

吃了晌饭后,林昌旭及行哥儿、林昌昕领着绝大部分下人去了西河村与大弯村之间的林家老宅。如今,林外已经正式升为老宅的代理总管事,他把老宅的一应事物早都安排好了。

林侯爷和嘉平被小包子安排在了南园东厢他原来住的房间内,他则睡去了对面的书房里。他拉着嘉平的手说道,“­奶­­奶­若想我了就在屋里叫上一声,孙子立马就过来。”

乐得嘉平双眼弯弯,直说,“哎哟,我的大孙子就是孝顺,­奶­­奶­没白疼你。”

舒姐儿在­奶­嬷嬷的陪同下,住在南园西厢客房。李世齐和李大美人依然住在新园他原来住过的东厢东屋,李世祥住在他们的对面西屋。郑院长领着郑侑煦住在两间耳房内。

如今南山居的后院扩大了些,许多护卫和下人都住在那里。

缎儿姑娘怎么安排着实让江又梅头疼,这里的房子比较少,安排在南园不合适,安排在后院也不好。

正在发愁之际,嘉平善解人意又贤惠地对江又梅说,“把缎儿就安排在东厢的耳房里吧。”

这是林侯爷随时可以“招唤使用”的意思了?这县主大婶还真是贤惠!若不是廖嬷嬷说过的流花红,江又梅还真以为县主大婶的肚皮有弥勒佛的容量。

安置好了住处后,林老爷子就派人把林侯爷及林昌祁叫去新园商量事情。

江又梅也累了,看着小丸子睡了后,也回自己房里歇着。睡了会午觉,便起身靠在床头听万氏禀报一些事情。

“老侯爷说这是林家的一大盛事。等主子们祭拜完就请西河村、东河村、大弯村三个村的所有乡民来吃流水宴。”万氏笑着说,“又请了县里的两个戏班子来唱戏。这几天,三个村的人比过年还高兴,都在议论着这件大事咧。”

江又梅点头,他们晌午去见老爷子的时候,他也说过了。

“我爹和我娘最近怎么样?”江又梅又问。

她如今不方便走那么远,公婆又都住在了这里,不好像原来一样随时邀请娘家的人来吃饭。

万氏说,“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这段时间的关系应该还尚可,没听说亲家老爷打人的事,亲家太太似乎也没有原来那么爱说了,庆嫂子说她没事就在屋里做针线。不过,……老宅就没有那么安静了,据说亲家大太太挨过几次打,却还是不长记­性­,啥话不中听偏说啥话。那位亲家——二太太很是得亲家老太爷和亲家大老爷的看重。如今,她在东河村买了个院子,把她爹接了过来。又求了亲家老爷和孙先生,让她爹去了族学教书。……”

江又梅听了笑起来,卫兰香还真是不简单呢。

院子里传来狗娃一家的叫声和几个孩子的笑闹声。虎娃又去山里了,白白在屋里静养,它应该快生幼虎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那爷孙三代人还没出来,饭都是林里几人送进去的。嘉平、江又梅领着孩子们在南园餐厅吃的饭。

夜里,林昌祁才回了南园卧房休息。

第二天,林昌祁、江又梅带着小丸子去东厢给林侯爷和嘉平请安。却见小包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倚在嘉平怀里,而是自己坐在一侧的杌子上。林侯爷的表情比较冷清,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和谒可亲,连小丸子都不敢上前套近乎。而嘉平的眼睛有些微红,严肃又委屈地坐在那里。

江又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两口子没像往日那么秀恩爱。

见完了礼,几人便走了出去。男人们领着小包子去新园吃饭,嘉平、江又梅、舒姐儿、小丸子则是在南园吃。

等老宅的林昌旭父子、林昌昕来了后,穿戴一新的老爷子便庄严而隆重地领着众人去了离南山居不远的林家祠堂。

林老爷子打头,接着是大房祖孙三代,紧接着是二房代表林昌旭父子,再接着是三房代表林昌昕。

这次,连嘉平和江又梅都跟在男人的后面进了祠堂。

如今祠堂里只供奉了一个牌位,上面写了四个字——林氏先人。因为林老爷子也不知道自己先人的名字。他不止一次说过,他将是林家祠堂第一个有名有姓的老祖宗。

摆上祭品,烧香、点烛,老爷子念祭文,汇报他林俭近六十年来四处征战、汲汲营营、呕心沥血,把林家发扬光大,使林家如今成了大康朝最顶级的勋贵之一。当然,他还着重讲了林家的保护神瑞虎,林家有如今的风光,也是在瑞虎的保护下才有的。所以,不仅林家人去逝后牌位要入祠堂,瑞虎百年后的牌位也将请入祠堂。……

汇报完毕就是行跪拜大礼。江又梅如今坐下都有些困难,跪拜更是不易。但女人一生只能进来一次,江又梅咬着牙也只有坚持。她还是在林昌祁和小包子的帮助下才能跪下,磕头肯定是没有别人来的标准了。她默念着自己已经尽力了,请林家先人不要见怪的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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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难堪

起身后,林老爷子把提前书写好的族谱放好。最后,便是下人们在祠堂外面放爆竹,爆竹声足足持续了两刻钟。整个祭拜才算结束。

林老爷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他终于完成了毕生的心愿——他这一支的林氏族人终于有根了!林侯爷扶着老爷子先走出祠堂,众人紧随其后。

外面天高云淡,阳光普照,众人有些不适应强烈的日光,还眯了眯眼,才睁开了眼睛。带着树叶青香的春风送来阵阵温暖,驱走了在祠堂里呆久了的浑身寒意。祠堂里虽然只供奉了一个牌位,也让人觉得­阴­森冰冷。

放眼望去,南山居前面的那片大坝子上摆满了桌椅板凳,流水宴就摆在这里,足有近百桌,场面十分壮观。桌椅多是村里人家的,他们非常大方又热情地自己搬了来。

因为来吃饭的人太多,不仅南山居的几个厨房要做饭,连陈家、江家、孙家的厨房都被征用了,许多人还自发地去这几家帮忙。当前如今耳目下,林家的人员关系有多好,林老爷子的外交攻略有多强可见一般。

戏台子也已经搭起来了,在宴席的东西两侧,两个戏台子之间大概隔了两三百米。

因为这件盛事,族学也放了一天假。小包子、李世祥、郑侑煦、行哥儿就在这里疯上了,不一会小胖墩及族学里的几个孩子也来了,小胖墩是跟着陈之航早几天回来的。

坝子里摆桌椅和看热闹的人很多,他们看到林老爷子都会敬畏又热情地躬身打招呼,林老爷子也温和地点点头或是说两句话,一点也没有霸道老头的模样。

男人们在坝子里陪着老爷子跟这些乡民说话。嘉平和江又梅领着舒姐儿和小丸子先回了南山居。

一进了南园的大门,嘉平一直微笑着的脸便沉了下来,对江又梅说道,“把缎儿安排到后院去吧。”说完便自己回了东厢。

江又梅有些莫名其妙,赶紧让万氏张罗着给缎儿换房。缎儿红着眼睛走出来。这时候去后院,比昨天去了还丢脸。

嘉平回屋坐下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绪,端庄的脸上还是有些微微地颤抖。想着昨天夜里她一直等到侯爷回屋,成亲这么多年来,只要她知道夫君晚上会回来歇息。从来不会自己先睡。

她还专门去窗前看了看儿媳的窗户,江氏老早就灭烛歇息了。她还很是为自己儿子不忿,这女人真是不德不贤,不仅不主动给丈夫纳妾,丈夫还没回来就自己先呼呼大睡了。

夜深了。侯爷才脸­色­微沉地进了屋。她看他情绪不好,使了一下眼­色­,屋里的丫环都退了下去。

嘉平帮着他脱了外衣,关心地问道,“侯爷心绪不佳?”看丈夫默认,便又说道,“缎儿就住在隔壁耳房。要不,让她侍候侯爷?”

平时都是这样。若是丈夫心情不好,她便会体贴地让通房丫头服侍他。

听了这话,林侯爷不像以前那样默许或是笑纳。而是脸­色­更沉了,眼睛转向她,眼里有愠意更有冷意。他冷然道,“夫人,南山居离京城远隔千里之遥,你再贤惠。名声也传不回去。”

成亲近三十年来,丈夫还是第一次如此不给嘉平留情面。嘉平的眼圈一下红了。她努力地把眼泪压下去,哽咽着说道。“侯爷,你一回来就发火,我竟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哪里惹着你了。我自认为嫁进林家以来遵循三从四德,孝顺公婆,敬重夫君,爱护子女,……”

“你说得不错,连皇上和太后都时常夸奖我的夫人恭顺贤良,是贵­妇­们的典范。只要有人弹劾皇家女不贤不恭,太后都会把你拿出来堵别人的嘴。”林侯爷讥讽道。

“侯爷,”嘉平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还是落了下来,“请侯爷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也请不要这么说我,我受不了……。你回来就发火,原由是什么?”

“原由?你管我要原由?……夫人,你真是太贤惠了,贤惠得……,贤惠得不知让我如何夸奖你,贤惠得……”林侯爷说得结结巴巴,最后还是抿起嘴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讥讽的神­色­却是更浓了。

看他这个神情,嘉平更受不了了,流着眼泪说,“请侯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贤惠怎么了?我从来都是把夫君放在第一位,从来都是想夫君所想,生怕你有哪怕一丁点的不舒坦。可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怎么能够这样看我?”

林侯爷看到嘉平一幅委屈的神­色­,摆了摆手,说道,“好,咱们就说今天吧。你为什么要把缎儿安排在东厢耳房?咱们家的瑞虎可就住在南园,离咱们这里隔了不过二十几步的路程。弄个通房住在我隔壁,你让它怎么看我?跟我父亲一样,骂我离不开女­色­吗?还有,你让儿子媳­妇­该如何看我?你到处彰显你的贤良淑德,难道你就没想过你夫君该怎样做人?”

嘉平一惊,她怎么没想到南山居就巴掌大的地方,瑞虎在南园,儿子一家在南园,公爹就在一墙之隔的新园。

她的确让丈夫难堪了。……

这时,万氏在外面喊道,“大夫人,老侯爷说快到晌午了,你和大­奶­­奶­也要去外面同乡民们一起用饭了。”

嘉平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浮藻让小丫头端了水来服侍她洗了脸,又重新梳了妆才走出东厢。

江又梅也牵着小丸子出了正房,舒姐儿则和­奶­嬷嬷一起出了西厢。几人一起出了南园大门。

林老爷子今天早上就说了,以后这里就是林家的根了,枝叶再繁茂的参天大树,都离不开根。为了和乡民们的关系更加紧密,也为了感谢乡民们对林家建祠堂、建老宅的帮助,林家的男女老少今儿都要到大坝子与乡民同桌吃饭。

林老爷子、江老先生、林侯爷、江老爷子、陈老爷子及李员外、赵地主、孙先生及赵里正、李里正几个得高望的人坐在一桌,就是最靠近南山居正门的那桌上席。

嘉平和江又梅则是被安排在了最尊贵的­妇­人那一桌,这一桌安排的人有卫氏、李氏、朱氏,李员外家和赵地主家的李老太太和赵大太太也从镇上赶了回来。

令江又梅吃惊的是卫氏由一身水红­色­衣裙的卫香兰搀扶着来到了这一桌,卫香兰也就势坐了下来。万氏冲江又梅轻微地摇了摇头,意思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万氏挨个给嘉平介绍着这桌上的人。

当介绍到卫香兰的时候,万氏斟酌着说,“这是江家大房的二太太。”

万氏的介绍的实在是很有水平,正房、二房都没错,端看人怎么听。果然嘉平就没听出来,还冲卫兰香点点头。卫兰香也很是端庄地站起身,给嘉平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

像嘉平这种贵­妇­,会给自己的男人、儿子找女人,其实她们心里最瞧不起的还是这些“小­妇­”。若是知道今天跟“小­妇­”一桌吃饭,肯定会气得撂下碗就走。

江又梅心里直埋怨江老爷子,原来一直觉得这老爷子聪明,现在看来这份聪明也就仅限于这两个村儿。他不想想,这卫香兰再拿得出手,再是秀才之女,在法律上来说还是个“小­妇­”,啥平妻,两头大,都是自欺欺人,哄人的。

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见识才是最重要的。得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才行,他为了孙子,不是怕这个闯窝,就是怕那个拉后腿的,其实他也不逞多让。

得罪嘉平还可以补救,怕就怕老爷子自作聪明闯下别的祸事。那个绵州原知府就是亲戚闯了祸,买单的却是他。

江又梅给万氏使了个眼­色­,万氏点点头便去把挨着他们桌的许氏拉到一旁说了几句。许氏笑着点点头向她们这桌望了望,然后向北边走去。

流水宴开吃之前,林老爷子作了主题演讲,感谢三个村对林家的支持,他们林家以后的祖宗、籍贯就在这里了,林家会尽自己所能为这几个村办些实事、好事,云云。

听清了老爷子讲话的人那个乐呵,有了林家这棵大树,就是县太爷也要高看他们一眼咧。

然后大家开喝、开吃。

除了舒姐儿和小丸子由两个嬷嬷领着在一个小桌上吃饭,林家其他所有的人都同这些乡民们“打”成了一片。

小包子等几个官家孩子带着村里的几个孩子一桌,都是熟人,闹腾得厉害。

林昌旭、林昌昕两位贵公子倒是很快就适应了,他们跟林昌祁一桌,大哥都能如此放下身份,他们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特别是林老爷子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告诫他们,“老子连这些乡民家都时常去吃个饭,你们还比能我更高贵?哪个拿贵公子的款儿,哪个以后就别再回来拜祠堂。”

林家人中,最不习惯在这里吃饭的就是县主大婶了。她是大长公主之女,从小就得先太后的喜爱,锦衣玉食地长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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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小­妇­

嘉平回乡下还是第一遭,何况这样在大荒坝子里跟几百号乡下人同时进餐,还时不时会有些小虫子、小叶子什么的飘进碗里。而且,这里没有红木的桌椅,没有­精­美的碗碟,没有公筷,没有下人在旁边服侍,那些不认识的男人们也没有用扇风隔开。

哪怕她这一桌坐的是几个村里身份最高、修养最好的人,但她们的吃相、吧嗒嘴的声响,不时冒出的村言俚语,也让她时时轻微地皱皱眉。她只是开始吃了两口,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干­坐着。

两个戏台子上早就已经唱了起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及乡民叫好的声音不时传来。等着吃后几波的很多人都先过来了,他们有些在戏台前看戏,有些人在桌边上候着,有些人则到处乱蹿。

在坝子最北边坐着的小卫氏正吃得来劲,东河村一个多嘴婆子人称凌大娘的走了过来。她是江又桃的隔壁,小卫氏去江又桃家经常能碰到她,所以很是熟悉。

她看到小卫氏坐在这里,居然还吃得很香,便大着嗓门说道,“哎哟,江家大太太,你咋没去南面的上桌吃饭咧?你们家的那个年青二太太都跟林大郎的亲娘和梅子那些诰命们坐在一个桌上吃饭咧,你这个大太太咋还在这里挨着泥腿子坐咧?啧啧……”说完后,又用极其同情的眼神看了小卫氏两眼。

小卫氏一听就炸锅了,蹭地站了起来,大声骂道,“屁的二太太。叫的忒好听,就是小­妇­一个。那只­骚­狐狸,越来越不要脸了,竟敢当众抢我的地儿。不行,我得去把她拎下来。”

说完就要往南边走。另一桌的许氏赶紧过来把她拉住了。劝道,“江大婶子,快消消气。有事等吃完席回家去说,你这么气吼吼地去了还不得吵起来啊。今儿是林家摆的席,若是你们吵起来了,岂不是不给林家脸面?你是梅子的亲戚。让她的脸往哪儿撂?”

若是为了江又枣的脸面,小卫氏或许可以忍忍,但梅子的脸面跟她有啥­干­系?她甩掉许氏的手说道,“他们都不跟我留脸面,我凭啥要给他们留脸面?那一家子人忒地欺负人了。宠着那个小妖­精­强压了我一头,现如今竟是当众给我没脸。不行,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许氏又把她拉住了,不客气地说道,“江大婶子,你左脸上那块淤青还没好咧,难道你想让江大叔再在右脸上弄一块?算了,有事回家关着门说吧。”

小卫氏摸摸左脸。这倒是让她有些害怕了。那个死鬼,下死手打人很痛咧,不由地犹豫起来。

凌大娘撇嘴说道。“到哪儿都得说个理儿。哪有小­妇­去上桌陪着诰命夫人吃饭,大­妇­在一旁­干­看着的道理?听我嫁在县上的闺女说,但凡官家最讲究嫡庶,连官身宠妾灭妻了都要被言官弹劾。林老太爷曾经是大官,林老爷现如今还当着京里的大官,他们懂的。就是应该去他们面前告上一状。他们肯定会为你撑腰。”

小卫氏一听,对呀。抬脚就要往南边走。

谭家二嫂走过来说着凌大娘。“凌大娘看戏不嫌台高咧,哪儿有你这样戳着人家去闹事的?快别起哄了。你难得吃上一顿不要钱的好吃食,可别不记林家的恩。”

旁边的几个­妇­人都劝着小卫氏,也不高兴地说着凌大娘,“还有那么多人没吃上饭咧,别是弄出了啥事大家伙都没得吃的。”

凌大娘的儿媳­妇­赶紧过来把凌大娘拉走了。

这时,在江家厨房帮忙的江又桃听说她娘又在找事了,赶紧来把小卫氏拉去了江家厨房。

小卫氏就坐在厨房里同做事的­妇­人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庆婶子和王大嫂都在这里­干­活。心道,你现在知道难过了?当初想把那卫兰香弄给江二老爷当小妾的时候,你咋没想想别人会有多难过?

小卫氏这颗定时炸弹被排除了,流水宴到下晌未时圆满结束。

这时,江又梅已经午睡醒了。

大概申时,她去东厢跟嘉平告了个假,想回江家看看。

嘉平点点头道,“去吧,再请你娘家人明儿来咱们南山居做客,我们亲家会会面。路上注意些,别磕着碰着。”又让人把她带给江家的礼物带上。

县主大婶很是会做人,说话做事面面俱到。江又梅代江家谢过。

林昌祁一帮男人都在新园陪老爷子,江又梅呣子三人一起去了江家。江又梅由万氏扶着,小包子牵着小丸子,大福赶着装了半车礼物的牛车,狗崽一家跟在两个孩子的后面,一行人几只狗向北走去。

坝子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桌椅板凳已经全部搬走了,空旷的草地上只零散地分布着几个人在扫地。他们是林家雇的村民,看到江又梅呣子经过,都抬起身来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梅子,念小子,回娘家啊,啧啧,带了那么多好东西。”

小包子笑着说,“是咧,这些东西有我­奶­­奶­送我外公外婆带的,也有我们从省城带的。”

江又梅则是笑着点点头。

“哎哟,你外公外婆好福气咧。”村民羡慕道。

到了江家门口,正遇到去江家老宅送还锅盆碗碟的庆婶子和栓子。江又梅就让他们顺便把江老爷子请来。自从年前老爷子想让江大富娶卫兰香的事情发生后,她就没跟老爷子说过几句话,有些事情得跟他好好谈谈。

几人进了屋,江大富和李氏看见女儿一家来了,很是开心。李氏又往后看了几眼,道,“大郎呢?”

“我爹和太爷爷、爷爷在新园商量事情,我们就没叫上他。”小包子说。

“哦,你爹他们的事要紧。”李氏说道,脸上还是止不住的失望。

江大富笑着说,“梅子来的正好,刚听你娘说你脸上长了几个红疙瘩,我就去溪边扯了些灯笼草,晚上让庆嫂给你熬汤喝,下下火气。”

江又梅把礼物分派了,这些东西绝大部份是给江大富夫­妇­的,还有些是给老宅的,给孙家的。给孙家的礼物直接让小包子和大福现在送了过去,再顺便跟孙先生请个长假,这段时间要跟郑院长学习。

刚分派完,庆婶子和栓子就回来了。庆婶子过来对江又梅说,“老太爷过会子才能来。刚我们去的时候,老宅又打起来了,是大老爷在打大太太。哎哟,动静那个大哟,大太太被打得哭爹喊娘的。”

李氏不赞成地说道,“大伯也真是,每次打人都是下死手。”说完还瞄了眼江大富,江大富红着脸抱起小丸子去了院子里。

“咋又打起来了?”江又梅问。

“听说是因为那位,”庆婶子用手指头比了个二字,“那位去了上桌吃饭,大太太本来晌午吃席的时候就要去闹的,被人给劝住了。回家后,她去找老太爷和大老爷评理,老太爷和大老爷都不理她。她气不过,说是要去林家喊冤,求京城来的大官给她做主,哪有小­妇­在上桌吃饭,把她这个大­妇­甩在一边的道理。大老爷就气着了。”

小卫氏是典型的可怜之人必要可恨之处。若不是她当初使了坏心,帮着卫家设计江大富,卫兰香也不会嫁给江大学。

江又梅也不耐听这些破事,便问李氏道,“我听哥哥说,等他把那边理顺了就接爹和娘去绵州住?”

“是咧,”李氏笑道,“你哥哥才遣人送了信,让我们这几天就去绵州咧。我和你爹商量着,等你们回来了看了你和外孙子、外孙女后,我们就去绵州住一段日子。”

江又梅还是有些不舍,穿越过来这么些年,她已经习惯了有个爹有个娘偶尔依靠一下。

李氏也看出了她的不舍,笑道,“我们也不会住太久,那里肯定没有咱们乡下住着自在。再说,我也舍不得你和念小子、小丸子。”

江又梅笑道,“娘别光想着我和孩子们,你们在哪里住着舒坦就在哪里住着。去了哥哥那里,只管享清福就行了。”

“我知道,再不会多事的。”李氏忙道。

两人闲话了一阵,江老爷子和卫氏便来了。一看老两口晦暗的脸­色­,就知道被小卫氏气得不轻。

江老爷子一进屋就说道,“我已经让老大写休书了,那个碎嘴的婆娘迟早要给江家惹祸事,早打发早了。”

又对江又梅说,“梅子,这回你公婆、小叔都从京城回来了,我想着请他们去老宅吃顿饭,尽尽咱们的地主之谊。兰香做的北方菜忒是可口,到时让她主厨。”

江又梅不置可否,笑道,“爷,我这次给你带回来个好物什。”说着从给老宅的一堆礼物里拿出一个锦盒来,又从锦盒里取出一个黑檀木烟斗,“这是我让人在省城泰和银楼买的,郑院长用的就是这种烟斗。据说那些老翰林们最喜这种样式,说是低调的奢华。”

老爷子一听是老翰林们喜欢的样式,他就喜欢上了,至于什么低调的奢华他不懂,也无所谓。笑道,“谢谢孙女了,爷爷享得最多的就是你的福,这点爷心里有数。”

之后,爷孙两人关在屋里谈了很久,直至吃饭才出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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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难产

第二天,江老爷子、卫氏及江大富、李氏去了南山居做客。这天,林家还请了姻亲孙家及陈家。

陈家只来了陈老爷子和小胖墩,陈之航正在忙碌,为他的远大前程而努力奋斗着。

林老爷子的奏折已经写好,将由林侯爷带回京城禀明皇上。同时,也会带上这件大事的组织者及实施者陈之航,他将负责向皇上作全面而详细的汇报。

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做好了不仅能极大地增强大康的国力,改善大康百姓的生活,对陈之航的前程也极为重要。

林老爷子早些时候已经跟他通了气,让他做好充分准备。陈之航当然知道这次机会对于他意味着什么,谢了林老爷子之后,便潜心做着准备。

他白天出没于田间地头,跟这几年一值种着­精­品小麦和青华香米的谭老汉、江大富、孙大强等有丰富经验的庄稼汉一起共同讨论。晚上就伏奋笔疾书,把白天的讨论结果,结合着自己这几年在南方和北方等地的种植经验,及江又梅曾经多次跟他说过的一些好的方法写出来。

他写的这个汇报材料,格式是严格按照江又梅给他提供的模板写的,标题、目录、摘要、关键词、引言、正文,特别是正文,不仅写了培育及种值方法、土壤的选择、分析、取得的效果,里面还加入了图表,高度概括了这两样粮食的各项指标,等等。写的汇报足足有近百页的纸。

按照这样的格式写出来的东西,清晰,一目了然。

陈之航此时还不知道。大康朝最专业的论文模板由此而诞生了,他也成了专业论文的鼻祖。后人称这种文体为“陈氏文体”,图表也被称之为“陈氏样表”,被广泛推广及应用。

写完之后,陈之航又把文章拿去给郑院长看了。请这位状元郎及昔日阁老提提意见。郑院长欣赏之余,又按照皇上的一些喜好给他提了些修改意见。

看了陈之航的文章后,郑院长对小胖墩才开始重视起来。这孩子像他老子,虽然文章做得不华丽,但极实用。这样的人为官,才不会虚华。而是能实实在在的为百姓做实事。也是从这一天起,郑院长开始有意识地把小胖墩往实­干­家的道路上引领,让他之后成了大康朝的老黄牛。

三月二十日,李世齐,林侯爷、林昌祁。嘉平及舒姐儿,林昌旭父子,林昌昕几人,便坐船离开东河村码头。陈之航也跟着一起走了,同时,陈之航还把专业指导孙大强也带上了。

许氏及孙家人都快乐疯了,没想到种个地还能种到京里去,不仅跟着大官一起坐官船。或许还有进金銮殿见大臣、面圣的可能。天呐,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孙大强的爹娘孙老汉和孙大娘拎着几只­鸡­和鸭往南山居和陈府送,感谢这两家把他们儿子带出息了。不收还不行。弄得林家和陈家只得把东西收了,又还了些别的东西回去。

江老爷子很是不忿,去南山居找到江又梅埋怨道,“梅子,你爹你大伯读过书,比大强小子还早种­精­品小麦和青华香米。人也比他能­干­多了,为啥陈大爷不带他们反倒是把大强小子带上了咧?”又使劲吸了两口烟。摇摇头说道,“这次陈大爷­干­的事不地道。不够意思。这么长脸的事情不给咱们亲戚,却给了一个外人。”

江又梅解释道,“孙大哥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他种庄稼肯动脑筋,给陈大爷提过很多好的建议。再说,他的胆子也大得多,遇上事也比较沉得住气。这次上京,肯定会有许多朝中大臣提问题,若是面圣的话,还要回答皇上的提问,爷觉得爹和大伯能应付这样的场面?”

江老爷子一想也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子老实木纳,人一多连话都说不出来,何况是对着那么多大官,甚至皇上的提问。在这种场合若是说错了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老爷子这才想通了。

南山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郑院长继续在旧院给几个孩子上课,江又梅也担任着丹青老师的工作。同时,南山居养老院的职责又开始重新履行。

只是江又梅特大号的肚子让她苦不堪言,节食、运动都没能让肚子长慢点。

六月二十三日凌晨江又梅开始发作,一直持续到二十五日下晌林昌祁从金州赶回来,孩子依然没有生下来。

林昌祁跑到南园后院,花园旁有几间小屋,江又梅就在这里生孩子。园子里几个­妇­人站着抹眼泪,小包子和李氏守在屋外面哭,林老爷子、江老先生在挨着新园的抄手游廊里坐立不安,江大富抱着头蹲在那里。

“阿梅怎么样?”林昌祁问道。

小包子上前把林昌祁拦腰抱住,哭道,“爹爹,可怎么办,娘亲痛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李氏也哭着说,“先梅子还叫得出来,如今竟是连声气都没了。”

林昌祁看这两个人说不到重点,又看向薛氏,也就是春杏。春杏抹着眼泪说,“大­奶­­奶­的胎位不正,王医婆一直在帮大­奶­­奶­揉肚子,想着能把胎儿的身子正过来。可胎儿太大,不好正,揉了这么久,说还是肩膀朝下。”

这时,里面的接生婆又端出一盆血水出来倒掉。小包子看到哭得更凶了。林老爷子大声说道,“快把念儿弄走,别吓着他。”

“我不走,我不走。”小包子跳着脚地闹腾,谁来拉他踢谁。

林昌祁要往屋里冲,被早几天来了的李嬷嬷紧紧拉住了,“大爷,你不能进去。”

林昌祁一掌把她推了个趔趄,抬脚就上了屋外的石台阶。

林老爷子大吼一声,“站住,你进去能帮上忙吗?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有话在窗户外面说,你媳­妇­听得见。”

林昌祁脚步停下顿了顿,头都没回抬脚走了进去,“阿梅,我回来了。”

里面有王医婆和两个接生婆,万氏也在里面帮忙,看见林昌祁闯进来,伸手就要拦他,又被林昌祁把她推到一边。

林昌祁跑过去,蹲在江又梅的床头,拉着她的手说,“阿梅,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回来了。”

江又梅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痛晕过去了。她觉得自己飘啊飘啊又回到了前世农村的那个简陋的家,却没见到爷爷­奶­­奶­,她一个人在破桌子上画着画。外面冷风呼呼地吹着,冷得她不时把手拿到嘴边哈,可哈出来的气竟是冰凉的。奇怪的是耳边会传来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娘死了我和妹妹该咋办咧。”

一会儿,她又飘到了那个大都市里的家,一百四十多平米的房子,就她一个人,空荡荡的。大冬天,她还傻傻地赤脚站在客厅冰冷的地砖上,冷得她双手紧紧握着。耳边仍然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哭叫着“娘亲”。

听到这个哭喊声,她的心都碎了。

奇怪,是电视里的声音吗?怎么这么真实,这么让人心酸?

冷,冷啊。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竟被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起来。还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唤着,“阿梅,阿梅,我回来了。”

她的手慢慢暖和了,竟还有一滴滴滚烫的热水滴在上面。她试图睁开眼睛,可怎么都睁不开。

“娘亲,……”一个遥远的孩子的声音。

“阿梅,……”耳边的男人的声音。

这两个声音牵动着她的心,她好像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她还有亲人!不,她不能失去他们。她要睁开眼睛,要看到她的亲人,她使出全身力气终于把眼睛睁开了。

原来,她已经来到大康朝,正在生孩子,林昌祁拉着她的手在流眼泪,外面是小包子在哭喊着她。

“大爷,儿子,……”江又梅的嗓子眼里发出了声音。

这时下半身又感到一阵巨痛,痛得江又梅又喊叫起来。

王医婆看江又梅醒了赶紧说道,“林大人,这孩子太大,大­奶­­奶­也没多少力气生了,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得赶紧拿个主意。再晚了,怕是都保不住了。”

“保孩子!”

“保大人!”

江又梅和林昌祁同时作出了决定。

“保大人!”林昌祁又喊了一遍。

“不,要孩子。”江又梅虚弱地道。

“阿梅,你要不在了,咱们的念儿咋办,思儿咋办,我咋办!我们不能没有你。”林昌祁哽咽道,“听话,你把命保住了,咱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这时,传来一个接生婆的激动的声音,“呀,孩子动了,再加把劲把孩子的头扶正。”

王医婆和另一个接生婆又在江又梅的肚子上一阵揉搓,痛得江又梅汗水泪水不停地流,撕哑着嗓子惨叫不已。连林昌祁这个见惯了血­肉­横飞的战争场面的汉子,也只能把脸埋在江又梅的枕边呜咽。

突然,王医婆大叫了一声,“孩子的胎位正了,大­奶­­奶­,快,使劲,使劲。”

林昌祁抬起头来,手握得更紧了,说道,“听到了吗?孩子可以生下来了。阿梅,只要你用力了,孩子就能生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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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生子

“把那参汤给我喝一口,”江又梅江虚弱地看着桌子上的一个碗说。这是江又梅事先准备的用清泉水熬的参汤,春花她们随时热着的。若是没有它吊着命,江又梅或许已经交待了。

万氏去把碗端过来,林昌祁把她扶起来喝完了。她觉得身上也有了些力气,躺下后听着王医婆的口令,呼气,使劲,……

不久,下身又传来一阵钻心的巨痛。只听她使足全身力气大叫一声,“啊——”

然后,一阵轻松,她也晕死过去。

“生了,生了。”王医婆高声喊道,“是个小子,是个大胖小子。”紧接着,是一阵婴儿的大声啼哭。

“天呐,咋会有这么大的小子。”另两个接生婆大叫道。

林昌祁和万氏都没去注意孩子,因为江又梅已经晕过去了。王医婆过来给她施了针,把过脉后说,“无妨,林夫人是睡过去了。”

把这个胖小子洗净过称,足足九斤九两。

院子里一片欢呼声。林老爷子听了,也流出了激动的眼泪。这三天两夜,是怎样的惊心动魄,他是亲眼看到的。也是从这天起,老爷子在心里才真正开始疼惜这个倔强的孙媳­妇­。

昨天老爷子才接到京城派人快马送来的信,十天前,谢氏又给林昌昱生下了第四个女儿,也是林府的七小姐。上个月,江南来信,林昌昕的媳­妇­生下一个女儿,她也是三房的第一个孙辈,林家的六小姐。

老爷子心里止不住的失望,林家第四代的男孩太少了。到现在为止只有林康念、林康行、林康青三个。“康”是小包子他们这一代的辈份。

如今,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抱到他面前,乐得老爷子大嘴就没闭上过。孩子又白又漂亮,长得像林昌祁,黑亮的头发竟是有一寸长。一只眼睛半睁着一只眼睛闭着。这孩子,身体­棒­­棒­的,一看就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老爷子和小包子等人还想多看两眼,但刚出生的孩子不能多敞风,李氏又催着许氏快把孩子抱回屋里去。

要给江又梅换衣裳、被单了,林昌祁也被赶了出来。

走到门外的时候正跟抱孩子进屋的许氏碰上。林昌祁不由分说接过孩子。扯掉外面包裹的那层布,往他的小ρi股上打了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连几米外的林老爷子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大嗓门的分贝比小丸子还高得多,划破了南山居的上空。

“你打他­干­啥?!”林老爷子怒吼道。

林昌祁把孩子还给许氏。走下台阶,恨恨地说道,“这小子忒地折磨人。”

老爷子听了伸出大手劈头盖脸地甩了林昌祁脑袋几巴掌,骂道,“打死你个王八糕子,竟敢打我的重孙子。他那么小,懂个屁呀。”

李氏看到自己的女婿被打,心疼地眼泪都快出来了。却也不敢吱声。

小包子跑上前去把老爷子的手抱住,说道,“太爷爷快别打我爹爹了。我爹爹也是心疼我娘亲。”说了自己又擦了一下红肿的眼睛道,“其实我也恨不得打弟弟两下出出气咧。”

林昌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揍,而且是当众挨揍,很是有些下不来台。

这时,王医婆走出来对林昌祁悄声说道,“林大人。大­奶­­奶­这次难产凶险,伤了身子。以后怀孩子就难了。”

林老爷子听了失望不已,这个孙媳­妇­生的孩子都是又健康又聪明的。而且还能生小子,本还盼着她再多生几个,可惜了。

江老先生在一旁劝他说,“我徒弟还年青,以后把身子养好了,说不定又能生了。”

林老爷子听了才算好过些。

却听到林昌祁如释重负地说道,“生不了就好,人太遭罪。”

林老爷子又是一阵气紧,止不住又想打人,骂道,“你个臭小子想气死我啊,本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你却是偏偏找晦气。”说完又要冲上前去打人,被江老先生拉住了。

林昌祁后退几步,瞪着眼睛说道,“感情你老人家只顾抱重孙子抱得高兴,你就没看到你孙媳­妇­已经没了半条命啊!”

气得老爷子吧嗒着嘴说不出话来,说想要重孙子就是不顾孙媳­妇­的命,说不想要重孙子这种违心的话又实在说不出口,又想冲过去打人。

江老先生一边拉着林老爷子,一边说着林昌祁,“也不知道你今天是高兴傻了还是吓傻了,怎么尽惹你爷爷不高兴呢?”

林昌祁才闭上了嘴巴。

江又梅后来得知不会再生孩子这个消息也着实高兴了一番,她真心不想再生了,太痛苦不说,还差点把命丢了。

林昌祁吩咐宋望才赏了王医婆一百两银子,另外两个接生婆各十两银子,下人们两个月的月钱。

生了孩子的第二天,江又梅才派人去孙家把小丸子接回来。小丸子看到自己的弟弟,十分喜爱,凑上去又亲又啃,嘴里还不停地叫着,“皮皮,皮皮,皮皮。”

小皮子皮实,不爱哭,任凭小姐姐在他的脸上揉搓着。实在不舒服了,便哼哼两声。

这个孩子江又梅同样没找­奶­娘,自己喂。

老爷子回新园书房后,翻了好多书,终于提笔写下了这孩子的大名——林康启。

老爷子越看这个名子越觉得取得有水平,满意地不住点头。

他让人拿着这张纸去了南园交给林昌祁,顺便再把重孙子叫来。

他听说大重孙子给小重孙子起了个小名,叫小皮子。觉得这个名子起得实在是没有水准,太不符合林康启这个胖小子了。若是儿子或是孙子,他会直接否了。但是,对于南山居这两个重孙子和重孙女,他从来都是好脾气地商量。

小包子来到新园书房,给老爷子行了礼,问道,“太爷爷唤重孙有何事?”

老爷子笑道,“启哥儿的小名不要叫小皮子好不好,小皮子就那么点大。”他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比划了一下,“你看看他既不小又不薄,那么大的块头,这个名子没起对。哪怕叫小胖子,或是小墩子、小柱子,再不济叫小桶子也行啊。”

小包子听了觉得这些个名子咋就那么耳熟咧?太爷爷这些名子取得还没他有水平。于是把脑袋摇得像个波浪鼓,说道,“不,要叫小皮子,这名子是早就想好了的。小皮子包上小丸子就成了小包子,人家一听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人。这样叫着,我们三个也贴心。”

原来是这个解释,都挤一堆了,可不就贴心。老爷子也不好再多说,说多了,不是让他们三兄妹分心?

几年后,老爷子才知道这名子起得多有先见之明,心里直给大重孙子竖大拇指。林康启这混小子,一个字形容他就是——皮,两个字形容他就是——皮猴,纯属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恨得老爷子咬牙切齿,直想拿皮鞭抽他。当然,这是后话了。

洗三那天,林家又请三个村吃了流水宴。因为林家老宅比邻大弯村,之后林家的所有事情,叫了西河村和东河村,也会把大弯村叫上。

林老爷子老鬼一个,不想集中搞了,嫌太麻烦。而是把银子给了三个村的里正,由他们组织,各村的村民在各村吃。

这样,既省事,又能让乡民们跟着自己一起乐呵,也算为林家和小重孙子积福。

南山居只请了几家离得近的姻亲来吃饭,当然,自己凑上来的朱大户、李员外和赵地主也不可能把人家撵走。

陈老爷子吃洗三宴的时候,吃着吃着就流起了眼泪。边用袖子擦眼泪还边强笑着说,“这是高兴的眼泪,我是为林老兄弟高兴咧。”

林老爷子看到他的样子也有些心酸,劝道,“老哥哥,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有些事情咱们老家伙还是要给他们拿脉。等之航小子回来了,咱们都催催他,给他限定个时日,让他赶紧的,也给老哥哥找个孙媳­妇­,多生几个重孙子。”

“好,好,是得让他赶紧的,我也想多要几个重孙子。我们那么大个家,就祖孙两个人,太冷清了些。”陈老爷子说道。

坐在林老爷子腿上的小丸子听了,不乐意了。她滑下老爷子的腿,过去扯着陈老爷子的衣襟大声说,“家里不冷冷,小丸子去了,就热热。”

林老爷子大笑道,“乱说,你要热也是热咱们林家,陈家要陈家的子孙热。等你陈大叔回来,就让他赶紧找媳­妇­,多多的开枝散叶,让陈家也热闹起来。”

“是咧,是咧。”陈老爷子咧开只剩几颗牙的瘪嘴笑了起来,这话他爱听。

晚上,小包子偷偷对江又梅说道,“娘亲,陈太爷爷的心越来越脆弱了,他今儿吃着吃着,就自己哭了起来,好可怜的。”

小包子跟着江又梅学了许多现代的词汇,脆弱就是其中之一。

江又梅听了叹着气说,“也不是陈太爷爷脆弱,是他嫌家里太冷清了。人但凡年纪大了,就都喜欢儿女绕膝,喜欢热闹。你陈大叔忙,又顾不上家里。以后,你要领着妹妹弟弟多跟他老人家亲近亲近,多去看看他。”(未完待续)

ps:有亲催更了,清泉又要说抱歉,今天真不行,写不完三更。如今清泉家在装修新房,虽说清泉放权给老公,但有些事还是要­操­心,忙啊。

☆、第三百二十六章 嫌弃

京城里,正当太夫人、林侯爷和嘉平失望不已的时候,就收到了老爷子的来信。江氏又给林家添了一个大胖孙子,还是九斤九两。孩子已经由老爷子取了大名,林康启。小名是由林康念起的,叫小皮子。

一家人欢喜得要命,太夫人抹着眼泪对儿子、媳­妇­说,“怪不得瑞虎那么看重江氏,江氏果真是个有福气的。那么大的小子,还难产,竟也能好端端地生下来,多不容易。”接着又掐指算着时日,“哟,江氏九月就要来京城授课,正好孩子的百日在京城过,咱们得好好给启哥儿办个热闹的百日宴。”

嘉平得知自己这一房又有了第二个孙子时,也激动得哭了。双手合拾道,“真是菩萨保佑,还有瑞虎保佑,但愿以后她能再多给我们生几个孙子。”

这话太夫人和林侯爷都喜欢听,呵呵笑了起来。

谢氏从福临院回了自己的院子,从­奶­娘手里接过婉姐儿就低声哭了起来。婉姐儿似乎也感觉到了娘亲的伤心,也哇地一声哭起来。

林昌昱劝道,“快别哭了,闺女也是咱们的宝。咱们还年青,再生就是了。”

谢氏把孩子交给­奶­娘,让她出去了。又拿帕子把眼泪擦­干­净,才低声说道,“三爷,我没大嫂的福气,给你生不了儿子。娘说她已经去寻了两个好生养的丫头,明天就来咱们院子里。以后,你就多去她们的屋里吧。”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只要是三爷的孩子,我都会视如己出。”

林昌昱叹着气把谢氏搂进了怀里。“不管你生不生得出儿子,在我心里你都是最重的。”

谢氏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有他这句话也该知足了。

几天后,林府下人押着几大车礼物赶往西川省,同去的还有一个壮实的方嬷嬷及其男人方大和儿子方小园。

老爷子的信里特别提出。让他们再找个身体强壮又带孩子有经验的嬷嬷去。老爷子有先见之明,一看小皮子这小子就皮实,又太重,得有个体力好的嬷嬷带着才行。川西省的人身材都偏小,不太好找力气特别大的­妇­人,所以让他们在京城这边找找。

正好这个方大家的就壮实。她父亲曾经跟着林侯爷上过战场,是十足的蛮大汉。方氏今年三十岁,身高体壮。因为长得高大,在府里找不到好差事,一直在厨房做事。别看这方大家的长得蛮。却是十分心细,又肯学,做出来的小点心很是受太夫人喜爱。这次就把她派去了。

而陈老爷子多抱重孙子的美好愿望却要暂时搁浅。因为陈之航太忙碌了,弄不好今年底之前都回不了东河村。

他的那本长达近百页的奏折由林侯爷帮着递了上去,不出意料地在朝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皇上、阁老、户部官员都传阅着看了,连国子监的蒋祭酒都借着看了一遍。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皇上及懂行的官员看的是文章的内容,而蒋祭酒纯粹就是看热闹的。看的是文章的行文格式。

皇上果真对这两种高产、香浓的麦子和水稻极感兴趣,亲自在金銮殿上招见了陈之航。亲耳听了他的禀报后,又提了些诸如地域、温差对产量及口味的影响等问题。后多位大臣也提了一些相关问题,陈之航都一一解答了。

本来陈之航就全程参与了这两样农作物的育苗、栽种,并且也深入田间地头了解了它们的各种习­性­,再加上又得了林家祖孙三人及郑院长这些熟悉皇上禀­性­的人的提点,大概猜到了皇上习惯从哪方面问问题。所以准备得极充分,可以说对答自如。

陈之航的表现令皇上十分满意。觉得这样的人才咋没有考进士,若是当了官。肯定是个务实的好官,于国于民好处多多。比那些只知道做文章的酸儒强多了。

江又梅不知道此时皇上的想法,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说他的思想先进,意识超前。若是天朝古代多几位这样务实又不遵循守旧的封建帝王,说不定工业革命会从天朝发起。

而有些比较懂行的司农官员提出了些太过专业和具体的问题,陈之航就不太清楚了,又把殿外候着的孙大强宣了上来,让他回答。

孙大强这位地地道道的农民,这第一次进京。他看到皇宫外站着的卫兵双腿都有些打颤,现如今却真的进了金銮殿。他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好半天才把话说清楚。建仁帝看他吓破了胆,还笑着安慰他不要紧张,慢慢回答问题。

这让孙大强后来跟他的家人及乡亲说起这个经历的时候,都会感动和激动的流泪,“皇上,仁慈啊。对咱们这样的泥腿子都是如此体恤。”

之后,皇上责成户部下属的司农署主要负责推广和执行,同时又专门为陈之航量身定了个职位叫兴农主事,归司农署管。是个正七品的官,也是半官半商的形式,有事的时候必须去衙门协助司农的官员推广农业管理或是农产品种植。平时自己可以种地、经商。比如,现阶段陈之航必须在司农署应卯,必要的时候还要陪着官员去各地视察种植推广情况。

同时,他还全权负责向皇宫提供这种青华香米和­精­品小麦,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商。

以后,他绝大多数的时间要在京城渡过了。

陈之航非常兴奋,如今的他不仅是朝庭官员,还是皇商了。高兴之余也深知,米粮皇商这个头衔他即使吃下去了也克化不了,晚上便去了福郡王府,请福郡王爷帮着拿个主意。

李世齐直接把他请到了外书房,两人商谈了一阵。

陈之航提出送福郡王爷和林家各两层­干­股,李世齐笑着拒绝道,“不需要如此客气,你家和我妹子家是姻亲,李华锦跟我又极熟,帮忙是正该的。”低眉想了一下,又说道,“这次确实是林老侯爷和林侯爷向皇上禀报的此事,特别是林侯爷,在圣上面前是极尽美言。林家在朝中的关系网极宽,把他们拉进来,许多事倒是能够事半功倍。但给他家两层股却是多了,林侯爷的为人我还是清楚,多了他也不会要,一层足矣。你最好把主管内务府的雍郡王爷攀上,有他在你后面撑着,这个生意别人就抢不走。他嘛,最好给个两层。其他人就不需要再去攀附了,攀附的人多了,起不了多大作用,一年到头赚的银子大半还会被他们瓜分掉。”

看陈之航不住地点头,又说道,“明天晚上我就在全聚得设宴,请雍郡王爷喝酒,再请林侯爷作陪,争取把这事敲定。”

陈之航十分感谢,还是坚持要送福郡王府­干­股,最后李世齐勉为其难收了一成。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崔青正还在等他。陈之航高兴地说,“本以为把这几个高门攀附上,至少要送上六层股,没想到四层就搞定了,还攀上了两位王爷,其中一位还是主管内务府的。”

崔青正笑道,“你这是运气好,有了两个高门姻亲,人家也不贪心。”叹了口气又悄声说道,“想当初弟弟我回京城闯荡的时候,被那几个高门可是扒了一层皮,工场经营了两年多才缓过劲来。”

当方嬷嬷一家和几大车东西来到南山居的时候,江又梅还没满月。此时正值七月中旬,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江又梅看到又高又壮的方嬷嬷给她行礼的时候,很是佩服老爷子有先见之明。小皮子能吃又能长,她一个人的­奶­水根本不够,还要吃薛氏的。好在林进、薛氏的女儿娟儿秀气,吃得少,吃不完的那一口就留给了小皮子。

当方嬷嬷老练地把小皮子抱在怀里的时候,惊讶道,“启哥儿哪像个还没出月的­奶­娃,足有半岁孩子那么大。”

也是,这孩子比当初的小丸子还壮实得多。

因为江又梅生产伤了身子,王医婆叮嘱江又梅必须卧床静养。所以,她除了给孩子喂­奶­能够坐一会儿,其它时候都得躺着。

万氏及春花春朵严格地遵照医嘱,不打一点折扣。

江又梅就这么天天躺在床上,既不能洗澡也不能洗头,还不许开窗户,顶多就是把门打开。弄得她浑身酸臭,十分难受。

江又梅在酸臭中熬日子,自己都嫌自己臭,嫌屋里难闻。

坐月子的第十天,当小包子和小丸子来问安的时候,江又梅就不许他们进门了,“好孩子,你们在门口问安就行了,别进来,娘身上臭。”

小包子听了并没有住足,还过来坐上了床,说道,“娘才不臭咧。娘即使真臭,儿子也不嫌弃。”

小丸子则直白得多,跑过来说,“娘臭臭,丸子喜欢。”看看躺在小床上的小皮子又说,“皮皮也喜欢。”

偶尔林昌祁回来了,也非得睡在卧房里,赶都赶不走。他拉着江又梅的手说,“这点味道算什么?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就想,这辈子我一定不能负你。”

江又梅听了,小心肝还是非常感动的。

人是没嫌弃她,让江又梅郁闷的是虎娘倒是嫌她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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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满月

生了孩子的第十五天,虎娘优雅地走到她的卧房门口,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去了虎娃和白白的房里住,她出月子之前都没踏进过正房门。

江又梅猜测,虎娘即使站在门外看她的时候,肯定都是屏住呼吸的。自己就那么臭,味道都传到了隔了一个大厅房的西屋?

虎娘的鼻子也太好使了些。

如今虎娃的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跟虎娃小时候一样漂亮又顽皮。小包子给它起了个可爱的名子,叫小虎子。

小虎子如今是全家的开心果,不管谁回家它都会凑上前去要抱抱。但它跟它祖母一样爱­干­净,从江又梅坐月子的第五天起,就没有踏进过江又梅的房间一步。原来一天可是要来好多次的。

江又梅终于熬到了小皮子满月。头一天晚上,林昌祁就赶了回来。他看到小床上躺着的小皮子说道,“这小子忒胖了些,都有三个下巴了。光亮不好的话,连鼻子都看不到。”

“可不是,他能吃能拉,我都怕他长成饭桶,将来咋办呢?”江又梅发愁道。

林昌祁自信地笑道,“咱们两人的孩子咋会成饭桶?看看咱们念儿和思儿,多聪明。这小子也错不了,就冲这骨骼,也是练武的好材料。”

江又梅更愁了,“爷爷也说他骨骼好,说是等他长到两岁就要亲自教他练武咧。两岁的孩子,路还走不稳,就要被老爷子揉搓,多苦啊。不行。我不同意。”

林昌祁道,“我两岁的时候就被爷爷弄去练武,五岁的时候就彻底住在爷爷的院子了。我娘哭闹了好多回,也求过好多次,都没用。还会被爷爷骂。你放心,儿子习惯就好了。”

七月二十五日一大早,江又梅猴急地去净房洗澡,足足澡了半个时辰。春花和春朵则是遵照大­奶­­奶­的吩咐,把卧房的门窗大打开,让空气流通。又把床上所有的物品都换了。

林昌祁把王医婆也带来了。江又梅洗过澡后,便让她把了脉,又看了看。王医婆惊讶了半天,不敢相信地说道,“林夫人的身子恢复得真好。若是别人伤得那么重,现在准还起不了床。夫人的伤口不仅是愈合了,还能行动自如。”

江又梅心里道,我有能消淡修复的清泉水,别人有吗?

嘴上却笑着说道,“是呐,我们乡下女人皮实,经折腾。不过。这次生产还是把身子伤着了,明显就是­精­神不济。”

王医婆笑道,“林夫人恢复得已经比其他人好太多。身子还需要慢慢调养。切记不要过多­操­劳。”之后又开了两副药,说道,“这些主要也是补药,以后就不需要再另外吃药了。注意食补,要多喝加了人参、当归这些补血、补气药材的汤。”

王医婆出去后,林昌祁追上去把她请到一边。红着脸低声问了几句话,王医婆笑道。“林夫人的伤口虽然恢复得很好,但还是没有彻底好利索。而且恶露也没排­干­净,不宜现在就行房。唔,一个月后,若是恶露排净了,应该就可以了。”

王医婆看到林昌祁一脸的失望,纳闷地想,这些大官家有的是姨娘、丫头啥的,林大人咋还这么等不急呢?看来,这位林夫人还真是得宠呐。

林昌祁失望地回了屋,江又梅愁眉苦脸地对他说,“我都这么胖了,还要吃补药,还不能­操­劳,那啥是时候才能减肥啊。这么圆滚滚的,多丑啊。”

林昌祁过来搂着她亲了一口,说道,“我媳­妇­不减肥也好看。放心,你夫君不嫌你长得胖。”

这次的满月酒,他们没请外人,依然请了几家关系好的姻亲。当然,朱大户和李员外、赵地主还是主动贴上来了。

本来省城许多官员及林昌祁的好友要来,都被林昌祁拒了,借口老爷子不想大办。江又山太忙又远,所以也没让他回来。江又有倒是跟着林昌祁一起回来了。

王县令的夫人和儿媳­妇­王大­奶­­奶­也专程赶了来。如今的王县令对林家可谓感激涕零,因为他知道林侯爷上报青华香米和­精­品小麦的时候,把他也搭了进去。毕竟这两样作物是在青华县开始栽种的,顺道也表扬了他几句。

王县令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穷进士,已经在青华县­干­了十几年。想着若是圣上对他有了好映像,他届满后很有可能会升迁,挪挪地方。

南园摆了两桌,新园摆了两桌。丰腴的江又梅及抱着孩子的方嬷嬷来到南园餐厅,人们看了孩子都说着好听的吉利话。然后,方嬷嬷又抱着孩子去了新园,给那里吃饭的男客们看了。

当方嬷嬷刚把孩子抱回南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多匹马蹄声。

宋老头跑进厅餐大声说道,“大­奶­­奶­,快,县令大人领着京城的大官来传圣旨了。”

话声刚落,王县令就领着几人走进了南园。林昌祁也领着林进、林出等几人从新园急步走过来。传旨的官员林昌祁认识,姓张。

两人互见了礼,林昌祁说道,“我爷爷在换官服,请张大人稍侯。”

又吩咐宋望才等人在院子里准备香案。

张大人道,“请林大人派人把西河村、东河村、大弯村的三个里正也叫来。”

林昌祁虽然有些纳闷,不知为什么要叫他们。但还是让林里、林出、林武赶紧去叫人,大弯村离得远,林武还赶了马车去。

当那三个里正听说皇上到南山居传圣旨了,还叫了他们。他们不知是福是祸,吓得路都有些走不动了。特别是大弯村的王里正,六十多岁的老头了,胆子小,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咋整咧?不会砍头吧?”王里正颤抖着声音问。

林武也不知道是啥事,只得含糊地安慰他,“想来不会是坏事。你又没犯大事,即使是犯了大事,也没资格让皇上裁决你。”

这三个里正还是去传话的林里、林出、林武把他们连扶连拖地弄到了南山居。

江又梅也进屋穿上了诰命装。这时候就显出古代衣裳的优点了,大,即使她现在胖了许多也能勉强把衣裳穿上。

等到三个软泥一样的里正被人扶来了,几人跪下三呼万岁。

然后张大人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上诏日……

原来是嘉奖种植及推广­精­品小麦和青华香米的有功人员,不仅有陈之航、林老爷子、林侯爷等人,还包括了王县令和江又山及胶东、河南这四个境内大片种植这两样农作物的官员。最后,还表扬了西河村、东河村、大弯村这三个最早种植的村子,并且奖励这三个村各一百两银子及一个牌扁,牌扁上书了“农兴天下”四个大字。

三个里正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皇上表扬他们还是听懂了。当时就爬在地上哭开了,荣耀啊,祖坟冒青烟了。

林进等人打点了来传旨的官员,把他们送走后,这几个村子彻底欢腾了。

三个村的村民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有些岁数大的更是老泪横流。他们准备请人在村头建牌坊,把牌扁挂上,又组织人准备明天的流水宴。

流水宴花的是皇上赏赐的银子,还专门请了林老爷子、江老先生、陈老爷子。

晚上,虎娘又搬回了正房西屋。小虎子也来跟江又梅亲热了一番,江又梅抱着它,拍了两下它的小ρi股嗔道,“小东西,竟还嫌弃江­奶­­奶­臭,江­奶­­奶­可是伤心了好久。”小虎子呜咽两声用头拱了拱江又梅的肩膀,小家伙连撒娇的样子都跟当初的小虎娃一个样。

八月初一,郑院长又领着李世齐和郑侑煦来了南山居。郑院长想让林康念、郑侑煦、陈冀明年春天去参加县试,所以得抓紧时间对他们进行“集训”。这三个孩子除了陈冀,他对另外两个孩子考秀才都持乐观态度,别看这两个小子小,都是神童。

为了不让小胖墩掉队,他又把孙先生请来,两个老师一起针对小胖墩制定了一套特殊的教案,对小胖墩进行强化辅导。

小包子、小胖墩、郑侑煦如今一心只读圣贤书,准备明年春的县试,已经不上江又梅的丹青课了。江又梅虽然只教李世祥一个人,却还是异常忙碌。因为八月二十日,江又梅呣子四人又将启程去京城。她得准备去京城带的东西,还要抽时间画两幅画,再挑几副原来画好的画。京城好多人家都在排队等着她的人物画。

这次去京城,郑院长也会带着李世祥和郑侑煦跟他们一起去,因为皇上想九殿下了,让他回京。

又只剩下小胖墩一个人了,几个孩子都邀请他一起去,正好他爹也在京城。小胖墩摇头说道,“我去了,我太爷爷咋办?我总不能把他老人家一个人丢下。”

这天下午,江又梅刚给郑世祥布置了作业,让他自己练习,李氏就来了。

李氏笑着跟江又梅说,“家里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我和你爹就动身去绵州。”(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孕

江又山前两天来信了,说孙芊芊又怀了孕,李氏就想去看看。

李氏又压低嗓门说道,“卫兰香昨儿从县城回来了,我和你爹去老宅的时候看到她哭得伤心咧,你大伯也唉声叹气的。看来她这辈子是怀不上孩子了。”说完还摇摇头,一副很是同情的模样。又道,“她若没有孩子就可怜了,你大伯比她年长那么多,还不得比她早死好些年啊。若你大伯不在了,她还能指望书子吗?”

卫兰香嫁给江大学后就一直不孕,看了许多大夫,都说她大冬天落水伤了身子,不容易怀孕了。甚至在王医婆来南山居住的时候,卫兰香也跑来请她诊了脉。

王医婆当着江大学和卫兰香的面说得比较委婉,“这是宫寒,怀孕怕是有些困难。”

很多大夫都是这么说的,原以为省城来的医婆医术会高明些,结果还是如此。江大学和卫兰香失望得不得了。

两人走后,王医婆跟江又梅如是说,“这位香太太的宫寒忒严重,就是神医来了,也看不好。她呀,这辈子也生不出孩子了。”

卫兰香到处去求医拜佛,天天喝汤药,可大半年过去了,还是这个结果。在古代,女人没儿子就没依靠,卫兰香也算可怜了。当初若是不来江家,或许也不会这样。

不过,江家还有一个人比她更可怜,那就是小卫氏。

江又梅有时想,小卫氏绝对称得上是极品中的­精­英,从来都是记吃不记打。江大学对她基本上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但仍然会气得江老爷子和江大学直跳脚。江又书几次来信。说是接她去省城享福,她都不去,坚决要跟江大学和卫兰香死磕到底。

江又梅真的佩服小卫氏顽强的毅力和持久的耐力,为了守住所谓儿子的家业,即使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在所不惜,决不退缩。

如今,卫兰香彻底不能生孩子了。江大学这一房只有江又书这一个儿子。想来小卫氏今后的日子应该好过些了吧。

李氏的话又把江又梅的思绪拉了回来,“有子的媳­妇­过两天就要生了。这两天我总是会梦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娃,会不会有子媳­妇­这一胎生个闺女?”

“先生闺女。后生小子,正好凑成一个好。”江又梅笑道,又问,“娘就不去省城看看他们?”

本来江又梅自己都想去的。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实在脱不开身。

李氏抿了抿嘴说,“不去了,有子媳­妇­有李亲家照看着,受不了委屈。娘是再也不想去省城了。就是想到那个地方,心里都有些发紧,那里的坏人忒多。”

江又梅劝道。“娘如今也不需要害怕了,你女婿和亲家就是那里的副总兵和总兵。谁还敢惹娘呀?”

“那也不想去。”李氏道。

江又梅也没继续劝,起身去箱子里拿了两套小衣裳,又让万氏、春朵帮着准备了一大包东西,“这衣裳是给忠哥儿做的,这些吃食药材是给芊芊补身子的,这些­肉­­干­、点心是给爹和娘路上吃的。”

江大富和李氏到现在还保持着原来的许多生活习惯,比如说绝对不会去外面吃饭,嫌贵。

两母女正说着,春花来报,说是老宅的香太太来了。

江又梅和李氏互相望望,她来­干­什么?

江老爷子自从江又梅跟他谈过话后,倒是老实多了。为了两个孙子的前程,再也不敢自作聪明,让江大学到处秀他这个拿得出手的“儿媳­妇­”。

卫兰香实在是个­精­明的女子,也很是识实务。知道自己露面多了讨嫌,便深居简出起来,很少出门,顶多去东河村她爹那里走走。没事更不会来南山居。

卫兰香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走进屋,虽然脸上略施了粉黛,但仍然掩盖不住红肿的眼睛和落寞的神情。

江又梅请她坐下,她笑着寒暄几句后,说道,“梅子也不是外人,我就开门见山了。哎,我看了许多大夫,都说我宫寒,怀不了孕。你们也知道,女人若不生个自己的孩子,那隔了肚皮的,哪儿指望得上,何况我当家的又比我大得多。我这次去县里的时候,听人说汉平县有座翠峰山,山上有个娘娘庵。说是去娘娘庵里拜了送子娘娘,就能怀孕生子了。这翠峰山在哪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想着来问问你们。”

李氏老实又直爽,马上接嘴道,“汉平县的翠峰山我倒是知道,每次我们去山子那儿,都要经过这座山。”

卫兰香喜道,“那感情好,你们明天不是要去江大人那里吗?我和当家的跟着你们一起去,搭个顺风车。”说着就站了起来,说道,“不行,我得赶紧回去跟我当家的说说,若要去的话就要做做准备。”然后就告辞走了。

她都走了,李氏还傻在那里。这话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若是小卫氏知道了,还不得又跑到家里来闹腾。

李氏也赶紧站起身说道,“我得回家了,万一小卫氏去家里闹了,你爹一个大男人也应付不来。”

然后,也一溜烟地走了。

黄昏时分,京城的人送来了几封信。有林侯爷兄弟和太夫人给老爷子的信,也有陈之航给陈家的信。陈之航又让送信的人给江又梅带了个口信,请她去京里的时候把陈老爷子和小胖墩也带上。

如今他还在京城忙,想接陈老爷子和儿子去京城玩玩,弄不好还要在那里过年。

江又梅就去新园问陈老爷子的打算,老爷子也刚看完了陈之航的信。

他摇着头说,“那么远的路,还不得把我这把老骨头颠散了?再说,那里的秋冬冷得紧,府里又冷清。哪里比得上这里气候宜人,还热闹。我在这里长住着,兴许还能多活上几年。你把冀儿带着就行了。”

太夫人的信也是让林老爷子回京里一趟,家里人都想他了。林老爷子也摇着头说,“不回去,我得替林家守着瑞虎。若他们实在想我了,就到这里来看我。”

下课后的小胖墩得知爹爹让他去京城很是兴奋。但又不放心太爷爷一个人在家。就去给太爷爷做工作。可陈老爷子固执,说什么也不去。小胖墩纠结得眉毛都皱成了一堆。

江老先生说道,“你放心去就是了。你们不在的这段时日,就让陈老哥哥住到新园来跟我做伴。”

陈老爷子摆着手说,“那倒是不用。我白天都在这里吃饭,哪有晚上还住在这儿的道理。家里有那么多的下人。没啥事。”

江又梅也觉得师傅的办法好,劝道。“陈爷爷,你就来新园住着吧。你一个人在家,别说冀儿,连我们都不放心。”

小胖墩拉着老爷子的袖子说道。“太爷爷就住来新园吧,要不我也不去了。”

林老爷子劝道,“陈老哥哥就住过来吧。不然让冀儿不去京城在这里陪着你?”

老爷子一看重孙子期盼的眼神,只得说道。“冀儿放心去见识面吧,这段日子太爷爷就住去新园,正好可以天天跟着江老兄弟侍弄花草。”

如今陈老爷子突然对花卉感兴趣了,除了上午溜弯,下晌基本上都是随着江老先生在养花养草。

小胖墩听了,才高兴地跟另外几个小子一跳老高。

第二天一早,江又梅去江家送江大富和李氏,就看见李氏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抓痕。江又梅一惊,不高兴地嗔怪着江大富,“爹咋又打我娘了?”

江大富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急道,“我又不是疯子,无事打你娘­干­啥咧?”

李氏赶忙解释道,“不是你爹打的,是小卫氏。她昨天跑家里来闹腾,说我们不念旧情,跟着卫兰香穿一条裤子欺负她。说那卫兰香生不出孩子不是正好,我们为啥要多事送她去娘娘庵?还要死要活的,你说多气人。老宅有井她不跳,却偏偏跑到咱们家来跳井。我去拉她,就被她的指甲刮脱了皮。”

这小卫氏真是可恨又可怜!

江又梅气道,“以后娘不要再去管她了,左右她也不敢真的去跳井。”

“是咧,后来我也想通了。老宅有井她不跳,肯定是跳的时候没人拉。那几个人都恨不得她快死,咋会去拉她咧?却是跑到咱们家来寻晦气。”

正说着,背着包裹的江大学和卫兰香便来了。江大学被卫兰香收拾得很是­干­净利索,一点也不像个庄稼汉。一身棕­色­绸子长衫,头发也梳得光光地用玉簪束在头顶,显得比江大富还年青了好几岁。这对老夫少妻紧紧挨着,还真是恩爱。

江大学笑眯眯地跟江又梅打着招呼,“梅子来送你爹娘?”

江又梅笑着点点头。此时的江大学不仅体面,还灵光了不少。江又梅又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好女人是男人的学校。这一对夫妻还真是把这句话很好地诠释了出来。

几人把他们送上马车,看到马车过了碧水桥向北而去。

江又梅刚回过身,便看到小卫氏从江家围墙那边转出来,她的右半边脸又青又肿,走路腿也有些不利索。

江又梅心里直叹气,这样的女人该是同情还是怎样呢?

小卫氏瞪着眼睛说,“梅子,咱们相处这多年了,你和你爹娘咋还帮着那个狐狸­精­压制我咧?”

江又梅说道,“我们谁也没帮她,她和大伯说是要搭个顺风车。连村里的人要搭车我爹娘都好不拒,何况是亲戚呐。”

“去吧,去吧。哼,那坏了良心的狐狸­精­,出去了,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小卫氏骂道。

江又梅没搭理她,和春花往南山居走去,都走出了老远还听得到小卫氏的咒骂声。

五日后的夜里,江又梅睡得正沉,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小皮子也被吵醒,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江又梅一下坐起来,这是谁呀大半夜的这么讨嫌。

接着,宋老头的声音传来,“是谁呀,大半夜的弄这么大动静。哦,是大爷啊,来了,来了。”

江又梅一听是林昌祁回来了,赶紧起身穿上衣裳,把小皮子抱进怀里走出了卧房。打开正房门,看见林昌祁领着林熊、林狼走进了院子。他的脸­色­极严峻,风尘仆仆的,一看就是快马加鞭地赶了夜路。

他看江又梅出来了有些吃惊,说道,“你咋出来了?先回去歇息吧,我要去爷爷那里商量事情。唔,卫兰香死了,你大伯也受了伤,搭他的马车明天就能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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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玉殒

林昌祁又走上前几步,深深叹了口气,无限哀伤地说,“还有周妍,她也死了,这回是真的死了。”

说完,领着林熊、林狼又一阵风似地去了新园。

江又梅嘴巴张得老大反应不过来,卫兰香死了?江大学受了伤?还有周妍,她也死了?这是咋回事?想再问清楚些,那三个人早没了踪影。

江又梅又想到了江大富和李氏,他们有没有受波及?又想着,既然林昌祁没有提及,应该没有啥事吧。

怀里的小皮子哭声又大了起来,江又梅看看张着大嘴的小家伙,又惊又饿,在发脾气了。

江又梅转过身准备回西屋,却看见虎娘站在门坎后边一动不动。星光下的虎目绿莹莹的,显得更加幽深。江又梅说道,“咱们家没啥大事,回屋休息吧。”

说完,江又梅便回了卧房。春朵已经把蜡烛点上,江又梅坐在床边把衣裳掀开喂小皮子吃­奶­,思绪也不由地飘远了。

周妍、卫兰香,或许还有那个小紫,都是风华正茂、命运坎坷的女子。她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横死了呢?

虽然周妍觊觎过林昌祁,虽然卫兰香暗恋过她老爹,但就这么死了,江又梅还是掬了一捧同情的泪。

万恶的封建社会对女人何其不公。若是在现代,端庄的卫兰香没被克夫的名声压挎,或许早就嫁了人,也不需要去惦记一个老头子,最后被逼无奈还嫁了一个更老的老头子。

若是在现代,美丽的周妍可以凭着自己的美貌名正言顺地去找一个好老公。也不需要去惦记别人的男人,平妻没当成,最后却是被家族抛弃迫不得以出了家。

还有那个小紫,她更是没犯下任何一点错,只因为错跟了主子。……

过了好久。江又梅突然被左­乳­的一阵疼痛惊醒过来,原来小皮子已经把左边的­奶­喝完了,没吃够还在继续吸,使劲吸。小家伙劲大,吸得江又梅疼痛不已。她吸了两口气,又换了一边让他吃。等他吃完了。又抱到夜壶前,小皮子就一阵稀里哗啦,真是能吃能拉的小东西。

江又梅抬起他的小ρi股,春朵上前用纸帮着察了,又用热水洗了洗小屁屁。两人才把他放上了小床。小皮子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江又梅抬起身,却看到虎娘用头把卧房门顶开了,站在门口看着她。

“虎娘有事?”江又梅问完才觉得自己问了句傻话,有事它也不说来。

果真,虎娘沉默地看着她。江又梅猜它应该心里有事又说不出来,叹着气说道,“其实我也睡不着,我去西屋里陪陪你可好?”

虎娘听了便转过身向西屋走去。江又梅让值夜的春朵看好小皮子。就跟着去了西屋。

江又梅点上蜡烛,看见小虎子正拉长了四肢爬在榻榻米上睡大觉。虎娃两口子和狗崽一家去了山上,这次没带小虎子。小虎子就来了虎娘这里。

虎娘半趴半坐在榻榻米上,江又梅挨着它坐下了。江又梅看到虎娘的眼里充满忧伤,嘴边的白胡子还不停地抖动着。这三个女人的死竟是如此刺激了它?

再仔细想想,它的这份忧伤不会是为卫兰香,也不会是为小紫,最大的可能就是为周妍了。

江又梅叹着气说道。“不知是哪个恶人如此可恶。那周妍已经落发了,已经不再沾惹尘世间的纷纷扰扰了。为何还不放过她?她从京城千里迢迢逃到翠峰山,逃出尘世。可还是逃不脱悲惨的命运。……”

虎娘的眼里竟是流出泪来,它也在为周妍难过,在同情它?

江又梅原来一直在想,若虎娘的灵魂真是林家的哪个人,那么它才是最值得同情的一个。现在,看到它难过的样子,或许最该同情的不是它吧。

江又梅絮絮叨叨,虎娘似听非听,不知不觉便都睡着了。等万氏早上来到正房时,西屋门是开着的,一侧脸便看到这样的情景:虎娘侧卧在榻榻米上睡着,江又梅枕在它的肚子上,小虎子又撅着小ρi股趴在江又梅的大腿上。一人两虎睡得非常沉。

万氏走进来,轻轻把江又梅叫醒,“大­奶­­奶­,回屋睡吧。”

江又梅起身,把小虎子抱开,就和万氏一起回了卧房。此时她又清醒过来,等江大学今天被送回来,老宅肯定要热闹起来。想着去趟老宅,先让那老两口有个思想准备,但自己又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知道该怎样跟他们说。

“大爷还在新园?”江又梅问道。

“是咧,昨儿半夜林出把金氏叫起来给大爷和林熊、林狼一家下了两碗面条。刚我又看见林出和林里去厨房端了好多吃食去新园。”万氏说道。

江又梅已经没了睡意,她洗漱完后又喂了小皮子,小包子和小丸子来正房问了安。小包子看了看卧房的门,笑着问,“昨儿夜里爹爹回来了?”

江又梅点头道,“爹爹现在新园忙,别去打扰他。”

几人便去了餐厅吃饭。饭后,小包子几人去了旧园,又让廖嬷嬷带着吵着要爹爹的小丸子去苹果园摘苹果。这两天苹果园已经果香满园,宋望才又在忙着雇村民摘苹果。

销售渠道陈之航早就找好,所以江又梅只负责数银子,其它的都没参与。

在廖嬷嬷和春叶的陪伴下,小丸子便领着小虎子、一大大、二大大去了苹果园。

在门口,正好碰上要去苹果园的江老先生。如今苹果熟了,几个老爷子也不溜弯了,都去苹果园锻炼身体。他笑着把小丸子牵上说,“你太爷爷和爹爹今儿有事。走,江太爷爷领着你去摘苹果。”

“丸子要吃大苹果。”小丸子说道。

江又梅又让大福去趟老宅,看看江大学回来没有。不大的功夫,大福回来说,亲家大老爷还没回来,亲家老太爷已经去了苹果园,家里只有亲家老太太和亲家大太太。

小卫氏还真是乌鸦嘴,天天咒卫兰香死,这回可是如了她的愿。

大概巳时,林昌祁才红着眼睛回南园,跟他一起进正房的还有林老爷子。林昌祁来了东屋卧房,林老爷子则去了西屋虎娘的卧房。

江又梅看到林昌祁这样,猜想他应该是几天没睡觉了。

江又梅一边吩咐跟进来的蓓红蓓丽去准备热水,一边给林昌祁找了换洗衣裳出来。

等林昌祁去净室洗完澡回来后,江又梅就让蓓红几人下去,她拿着­干­布巾帮他擦头发。

林昌祁坐在床边,江又梅站在侧面静静地帮他擦。他不说话,江又梅也沉默着。擦得差不多了,把布巾放下,就用手给他按摩头部。

她说,“我给大爷按按,过会儿能睡得更好。”

还没按几下,林昌祁便抱住了江又梅,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怪我,都怪我,是我大意了。我想着她已经落了发,出家的地方又那么偏远,就只派了几个人远远地注意她。谁会想到这些人如此穷凶极恶,竟是不顾亲情追杀到这里来。”

他结结巴巴地说着,声音低沉,难掩悲哀,“……她之前在山上跟我讲的那些话,我和爷爷原来不是全信,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出了应对之策。……那个人暴虐、寡情,为了大位竟然……。败露后,竟是拿了周家和我们林家顶缸。周家是真的参与了,林家却是冤枉的,被外敌和内鬼联合陷害。……林家被灭门抄家,男丁杀无敕,女人被允军妓。……她就是受不了一天被一二十个男人蹂躏才投了冰河。没想到今生也是命运多桀,死后还被那些王八蛋­奸­了尸。两世命运都如此不济……”说到这里,又呜咽起来,“虽然今生我对她没情,但也应该多派几个人保护好她的,不应该让她这样悲惨的死去。……”

说得断断续续、拉拉杂杂,有些江又梅听懂了,有些没听懂。不过有一点肯定的是,那些恶人是去杀周妍的,卫兰香是遭了池渔之灾。

说着说着,林昌祁便爬在江又梅怀里上睡着了。江又梅把他的头放在枕头上,又用帕子轻轻擦净他的眼泪,再把鞋子脱下来,把腿放到了床上。之后,抱着小皮子出了卧房。

而西屋里的老爷子也正在跟虎娘倾诉着,“……原来以为是梦境,不真实,但还是怕林家如梦里预示的那样要遭到灭门之灾,就想着远离权力中心,躲到了这里来。后来周妍跟祁儿讲了些事情,我还是有所保留,没有全信。……他们不放过周妍,追到这里来灭口,应该是怕她把有些事情抖落出来吧。亦乾来信说,京城里已经有人有所动作了。多险啊,林家若是一步踏错,将万劫不覆。……想我几十年征战杀场,双手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我也应该为子孙后人积福了,让他们能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可我的心却是悲愤难耐,无法宁静下来。想要去灵济寺听禅,祁儿说再给周妍做个道场,希望她来生投个好胎。……”

下晌,林老爷子和虎娘一起去了灵济寺,说是至少要在寺里呆上一个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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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中秋

八月十四日晚,江又梅遣人去给几家姻亲送了贴子,说是明天中秋节,南山居请客。

老宅出了事情,林家也为周妍的死难受,所以几家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明天就是中秋了,自己后天又要带着几个孩子坐船去金州府。因为李华云十日生了个闺女,江又梅想去看看,顺便在金州再住两天,所以必须提前几日出发。

江又梅就想趁着中秋请个客,大家聚聚,赏赏月,舒缓一下连日来压抑的心情。

夜里,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秋雨绵绵,一下起来最是不容易停。看来,这个中秋圆月是赏不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雨倒是停了,但路还湿漉漉的。早饭后江又梅就同周氏几人做了很多月饼,有蛋黄月饼、牛­肉­月饼等荤馅的,也有苹果月饼、枣泥月饼、桂花月饼、五仁月饼四种素馅的。

林老爷子和虎娘还在灵济寺,江又梅把素馅的一样拿了十五个,共有六十个月饼装进四个食盒,让小包子领着小名子和二春、小刀送去,再顺道告个别。

本来可以让下人们去的,但想到要告别,还是应该让小包子去好些。

小包子去之前小虎子跳着脚地缠着要跟去,江又梅就让他带着一起去。小包子问江又梅道,“娘,寺庙不是不能进畜牲吗?咱们村里的小狗小猫都不让进去咧。咋虎娘和小虎子能去咧?”

江又梅随口说道,“虎娘跟佛有缘,当然能进去了。­奶­­奶­进去听禅,孙子想它了。去看看长辈,和尚们也不好阻拦。”

不到一个时辰小包子几人就带着小虎子回来了,他们跑得气喘嘘嘘,满裢腿都是泥。小包子跟江又梅说道,“娘亲。你拿的月饼少了,太爷爷让你再多做些咧。”

江又梅吃惊道,“娘给他们拿了六十个,还嫌少?”

小包子说,“当然少了,太爷爷和虎娘要吃。通慧大师要吃,还有位从京城来的通一大师也要吃。特别是虎娘,一口气要吃十几个。他们都说娘做的月饼特别好吃,让娘再多做些晚些时候送去咧。”

通一大师来了?江又梅知道通一大师是通慧大师的师兄,是报国寺的主持。据说他的佛法比通慧大师还­精­深。自己在报国寺同他有过一面之缘。

“好,娘给他们做。”江又梅认命地说。

小包子又说,“通一大师说了,请娘亲这次做月饼的时候只放清泉水,不要加别的水,这样会更可口。我跟他说,我们家井里的水跟碧水溪里的清泉水一样好喝。可他笑着说大不一样,娘懂的。”

这个老神棍。难道他知道自己有清泉?这世上还真是有高人。

听了这个话,江又梅只得更卖命地做了,里面都是加的清泉水。这回做了一百多个。

下晌,让小胖墩和郑侑煦也加入了送月饼的阵营。李世祥也要去,他去,排场可大了。他的一帮护卫及南山居的几个护卫都跟了去,连狗崽一家都被派去了。

小包子又问,“狗崽一家咋也能进寺庙呢?”

江又梅道。“你忘了,在报国寺那通一大师说狗崽与他有缘法。狗崽一家肯定能进去的。”

小包子拍拍头,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话还是自己跟娘亲学的。

把他们打发走,江又梅又在厨房里忙乎了一阵,才将其余的事交给周氏、金氏做。她回了正房,刚给小皮子喂了­奶­,江大富和李氏就来了。因为江大学出了事,江老爷子写信让他们回来了,要帮着老宅做些事情。他们前天才赶回家。

李氏顺手把小皮子接了过来,说道,“这孩子长得真好,他有福气,赶上好时候了。哪像念小子那会,瘦得像只小猴子。那时候啊,你没­奶­,又清醒一阵子迷糊一阵子的。正好黄氏还有些­奶­,每天我就会抱着孩子去他家要一口,再熬点米糊糊。有时我没时间来,就是赵大娘婆媳或是孙大娘婆媳来帮着照看,偶尔王大嫂也会来看看。哎,可怜啊。”说完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江大富骂道,“你这婆娘真是,今儿难得高兴一下,你又说这些老黄历。”说是这样说,他的眼圈也有些发红。

可怜的小包子,江又梅听了也有些心酸。

“姨姨,小丸子妹妹,霜姐儿来了。”孙先生一家四口来了。

霜姐儿回了孙家后,­性­格也变得开朗起来。特别是跟小丸子相处久了,更是变得豪爽多了。

她亲爷爷原王知府在丢了官后,一家人专程跑来了孙家。王知明痛哭流涕地想跟孙芊芊重修旧好,被孙先生赶了出去。他们又想把霜姐儿要回去,孙先生拿出了当时他们写的合离书,上面特别注明了从此霜姐儿不再是王家人,他们才不甘地走了。

正在抄手游廊里跟一大大和二大大玩得高兴的小丸子看到霜姐儿了,高兴地大声喊道,“霜姐姐,快来,快来,看看一大大和二大大会跳舞了。”

孙先生一来便去新园同郑院长讨论起了几个学生的课业,他对小包子有百分百的信心,不放心的还是陈冀。

江又梅跟朱氏和孙芊芊说了说,自己走后,若李氏不在家的时候,拜托她们时常来南山居看望一下这几个老爷子。

“梅子姐放心,我们会每天来看看的。”孙芊芊说。

看着美丽而温婉的孙芊芊,跟陈之航还真配。或许等陈之航回来就能来提亲了吧。

这时霜姐儿也跑过来说道,“姨姨放心,我也会天天来看太爷爷的。”

江又梅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姨姨谢谢霜姐儿了。”

朱氏则悄声说道,“卫秀才以后不会在族学教书了,他说川西的人凉薄,连亲戚都设计。他要回胶东跟儿子过,再也不回来了。”

“卫秀才一竿子打死了一大片。”李氏说道,“那是老卫家缺德,一家人都是烂了肠子的东西,这么害人,也不怕遭天遣。”

朱氏又问,“亲家大伯这次以妻子的名份安葬了卫兰香,卫秀才倒是满意了,那小卫氏就没闹腾?”

“不仅没闹腾,那小卫氏突然­性­子大变,贤惠得紧咧。”李氏说道,“大伯的腿被砍伤了,都是她不眠不休地照看着。大伯没事就大哭着喊香儿,她也老老实实地听着,不敢再乱说一句话。”

“虽说那卫兰香死的可怜,但亲家大伯那么大一把岁数了,还香儿,香儿,喊得也忒­肉­麻了些。”朱氏说道。

“­肉­麻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要拿小卫氏出气。说卫兰香就是被她害死的,都是她那张臭嘴不说好话,天天咒香儿死,香儿就是被她咒死的。说生气了,就骂她,打她。他的腿动不了,只要小卫氏来给他擦脸喂饭,他就揪她的头发,抓她的脸。昨天还把一碗热粥砸在她的头上,血水混着米粥流了一脸,吓死人了,当时把婆婆和王氏都吓哭了。赶紧去找了何大夫来给她包扎上。书子气得去跟大伯吼,小卫氏还把书子拉开了。”

因为江大学受伤,江又书一家也从省城回来了。

“那小卫氏忒讨嫌,又刻薄,是该打。但他们还是生活了这些年,他咋下得去这个狠手?”朱氏瞪大眼睛说道。

“咋下不去这个狠手?大伯如今恨死小卫氏了,总认为是她把卫兰香害死的。现在是他动不了,等他能动了,说不定就要休了小卫氏。男人心狠起来啥事都­干­得出来。”李氏摇头道,“特别是为了女人,更是啥事都­干­得出来。古话不是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还真是。”

江又梅和孙芊芊相互望了望,这比喻还真是有喜感。那卫兰香勉强还称得上美人,江大学怎么说都算不上英雄。

不过,这卫兰香还真是小卫氏间接害死的。若不是她乱出馊主意,气得卫兰香去投河,人家也不会嫁给江大学,更不会得啥宫寒,当然也就不用去娘娘庵求子了。

孙芊芊叹着气说道,“江大伯如此恨江大娘,以后咋过日子哦。”

江又梅也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没说话。这小卫氏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江大学是半截子都进了土的老头子了,机缘巧合找了一个善解人意又懂生活情趣的小女人,那种爱肯定是无法言喻的。别说小卫氏本身就是间接害了卫兰香的人,就是无关的人,江大学也不会再跟她过日子了。

几人正说着,老宅的人便来了。只来了江老爷子、卫氏、江又书一家四口。

江老爷子因为这件事,人也老了一头。这段时间他最爱念叨的话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来,那卫兰香就不应该是咱们江家的人。”

江又书人也瘦了一大圈,他强笑着跟江又梅说,“我娘要照顾我爹,就不来了。”

江又梅笑道,“我这就让人去给他们送些月饼和苹果。”

让人去准备送老宅的东西,就听到孩子们的吵闹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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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添花(粉红票60+)

随着吵闹声,几个泥孩子带着一只泥小虎冲进了院子。

“老天,咋会搞成这样?”李氏惊讶道。

郑侑煦说道,“我们回来的路上切磋武艺,嘿嘿,就搞成这样了。”

“快去洗澡换衣裳,马上要吃饭了。”江又梅催促道。又用两根手指拎着那只泥小虎的耳朵说,“你搞得这样脏,咋不跟着狗叔叔一家去碧水溪里洗澡,非得跑回来洗?真是个磨人小妖­精­。”

小虎子呜咽了两声,挣开江又梅的手,跑去找春花春朵。它一要洗澡就找这两个人。小虎子跟它爹小时候一样,不仅喜欢在大木盆里洗澡,还特别喜欢打泡泡。

春花在忙,春朵只得任命地拿了大木盆在院子里,又倒了些水进去。小虎子自觉地跳进盆子里,美美地洗了一个澡。

今天是在南园餐厅摆的席,共三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因为孩子们多,也单设了一桌。另外,还摆了一个小矮桌子,是虎娃两口子及狗崽一家三口,再一个小几,是一大大和二大大。如今虎娃两口子也学会了吃熟­肉­,所以它们面前摆放的是几碗煮熟的野猪­肉­和兔­肉­、­肉­骨头。

小虎子则是去了孩子们的那桌,江又梅早就让人把虎娃和狗崽小时坐的专用椅子找了出来,每次人们吃饭的时候,它都会坐在椅子上,小些的时候是喝点鱼汤­肉­汤什么的,现在大了些就摆了一碗熟­肉­。

下人们在后院摆了十几桌,如今下人多,摆了几间屋子才装完。

这么多天来。南山居也终于有了些笑声。

因为席上有两位大康朝最著名的老才子——江老先生和郑院长,还有一位最崇拜老才子的孙先生,又没有了那位霸道又不耐烦诗词的林老爷子。这次宴会便成为了南山居史上最风雅的一次宴会,若是要给这次宴会冠个名的话,姑且就叫“中秋夜宴”吧。

酒过三巡。孙先生倡议男人及男孩子们每人作首有关月的诗,这个倡议得到了一致通过。由江老先生开始,男人和孩子们便吟颂起诗词歌赋来。

会做诗的自己做,实在不会作的念一首别人的也可以。不会做的就是指陈老爷子及江家祖孙四人,其他的人必须自己做。

两位老爷子和孙先生不在话下,每人作了一首诗。江又梅文科不太好。虽然背过许多唐诗宋词,但如今能全部记下来的也没有几首。又应了那句名言,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她觉得他们做得都好。至少自己绝对没有这种水平。

不过,所有的人都说江老先生的“月下咏菊”要更胜一筹,有意境。

江老先生大笑,一抬手,江波便拿出一幅画给他。他把画展开,说道,“这幅‘山居秋晚图’老夫已经默了很久,昨天夜里一气呵成。”

在座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幅图画的是月下的南山居。明月、远山,溪水、小桥,乱石、柳树。院落旁还有两个洗好衣裳的女子。

美极了!所有的人都赞叹不已。

江老先生已封笔多年,这位画坛泰斗重出江湖,而且画得又这般唯美,谁不想要啊。

不要说孩子们的眼睛都绿了,连大人们的眼睛都拔不出来了。特别是郑院长,他好想要哦。但又不好意思说,眼馋得直砸吧嘴。

江又梅太激动了。她的南山居竟是如此之美!月光下的南山居经过艺术加工和升华,更美好。更朦胧,更富有诗情画意。

不对,有了画意还没诗情呢,她不能让这幅图留下遗憾。

激动之下的江又梅也决定把脸皮揣进包包里,大声说道,“这么好的图,我得为它赋诗一首。”

郑院长赶紧阻拦道,“江先生,虽然你丹青不错,可我还没听说过你会做诗。这么好的一幅图,可别被你的打油诗给毁了。”

孙先生和一帮小屁孩都频频点头,连小包子都没站在娘亲的阵营里。他悄悄地给江又梅使着眼­色­,意思是娘亲可别把短处暴露出来,到时候要丢人的。

郑侑煦更可气,拱着手说,“江先生,算我求你还不成吗?”

这爷孙俩,什么人呐!

江又梅很是没面子,气呼呼地说道,“我还没有做,你们咋就知道我不行?”

李世祥也劝道,“先生,算了,若你实在想给好图作诗,我改天画一幅给你作,如何?”

江又梅看到九岁小儿竟是哄孩子一样的口气说这话,真是哭笑不得。摆手说道,“你们先听我说,实在不行,就不算是为这首诗赋的,如何?”

然后,也不等他们再说话,自顾自地大声呤颂起来: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林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因为没有松树,她把原诗中的“松”改成了“林”。莲花和竹子南园就有,用在诗里也算勉强。王孙真的很切题呐,南山居可不是又住过王爷又住过皇子。

然后,她又画蛇添足地解释了一句,“这里的王孙不光指的是王爷皇子,还包括了像先生和郑院长、爷爷这些隐居的人。”

江又梅说完看到这些人没有任何反应,还有些纳闷,难道这个朝代不会欣赏王维这种唯美的诗?都怪平时自己太忙,也没留意和研究他们作诗的特点。

江又梅又眨了眨眼睛有些懊恼,小包子冲上来一把抱住江又梅激动地说道,“娘啊,太好了,你作的这首诗太好了,我的娘亲真能­干­!”说到后面声音里竟是带了几分哭音。

小包子的话音一落,江老先生也是激动万分地说,“好徒弟,师傅这幅图也只有你的这首诗配得上。”

“好诗,真是好诗,堪称大家之作。江先生,刚才是老夫眼拙了。”郑院长大声叫道,又催促道。“快,快把这首诗题在图上面。”

江又梅很是有自知之明地摇着头,“我的字拿不出手,会给这幅图抹黑的。”

郑院长又催促江老先生道,“赶紧的,江老先生快把这首诗题在这图上。”

江老先生看着郑院长笑道,“我的字也不是最好的。好图加好诗,再加上好字,那才是锦上添花。咱们大康朝曾经的状元郎、首辅,现任鹿鸣书院院长的郑先生的一手好字,可是响彻大江朝南北的。”

对啊,郑院长可是有书法大家的名头的。

郑院长听了也是一喜,一激动咋把自己给搞忘了呢?他袖子一挽,颇有气势地对书僮喊道,“笔墨侍候。”

喊完了一看,这里也没有写的地方啊,于是几人就去了东厢小包子的书房。

江又梅跟在他们后面,还回过头来对这江家几人和陈老爷子说,“你们慢慢吃,我们过去一趟。”

江老爷子和陈老爷子正喝得高兴,摆手道,“去吧,去吧。”

郑院长站在书案前,俯身在图的左上侧空余地方把诗题了上去。他写的是行书,飘逸清新,如行云流水,跟诗情画意完美地结合起来。

然后,江晓岚、郑文昆、南山居士的三个印章往上一盖。这幅图应该是目前大康朝最值钱和最具有收藏价值的一幅图了吧。

江老先生大方地笑道,“这副图画的是南山居,就留在这里吧。也算是谢谢徒弟这些年来照顾我们这些老头子的礼物。”

江又梅高兴地接过图,看到郑院长心痛得脸直抽抽,笑道,“我也不好意思白拿师傅和郑院长的图和字,我再送你们一人一幅人物画,算做我的谢礼。”

江老先生大笑道,“徒弟上道,我儿子可一直想求幅你的人物图。”

江又梅嗔道,“那师傅不早说,师兄想要,送他一幅就是了。我原以为师傅的儿子不会瞧得上我的画咧。”接着又豪爽道,“我大画房里的画随你们挑。”

饭后,老宅的人和孙先生他们先走了。江老先生挑了一幅“渔舟唱晚图”,郑院长挑了一幅“铜雀台歌图”。

江又梅想了想,又拿了一幅“千里走单骑图”给了江大富夫­妇­。并轻声嘱咐说,“这幅图拿回去放好,它比你家里所有东西加在一起还值钱。”

江大富一听有些吓着了,忙说道,“闺女,那还是放在你这里好,拿回去我怕是连觉都睡不着。”

“哪有那么夸张,”江又梅笑道,“光顾你家里的贼人也不会知道这幅画值钱。”

然后又珍而重之地把“山居秋晚图”放进箱子里,并对小包子说,“这是南山居的真实写照,是咱们呣子一砖一瓦建起来的。你要好好保管,一代一代传下去。”

小包子也郑重地点点头,“娘亲,我会的。”

第二天一早,江又梅、郑院长带着几个孩子和下人们去了东河村码头,这次还带了狗崽一家和小虎子。如今当了爹的虎娃沉稳多了,它似乎也不耐去京城,那里没有大山,哪有这里好。而且,它的娘亲还在寺庙里,它隔个几天还会让林出他们带着去灵济寺看看虎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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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恋爱

第二天晌午便到了金州府,林虎来接的林家人,郑清泓来接的郑家人。

回了林府正院,车氏挺个大肚子还来服侍江又梅。江又梅道,“你现在大着肚子,有事让春花春朵做就是了。”

车氏笑道,“奴才哪有那么­精­贵,我们也是福气好跟了大­奶­­奶­。别家的下人们生娃的头一天还在­干­活咧。”

现在江又梅的心腹几个都是准妈妈,车氏怀了五个月,顾氏马上要生了,吴氏也怀了四个月。小吴氏,也就是吴氏的妹妹水草,上个月才和林外成了亲,如今也怀了孩子。

小夏,现在要说宋氏或是林虎家的,为了照顾他们两地分居也来了林府,帮着李嬷嬷管管内院。这次去京城只得把她带上。

薛氏一家三口倒是带来了,但他们主要管的是小包子,除了能江帮江又梅喂喂小皮子,其它的也帮不到什么。

江又梅几人洗漱完,正领着孩子在餐厅吃饭,李华云的丫头娟儿,现在要叫任氏或江怀家的,便来见江又梅了。她给江又梅施了礼后笑道,“我们­奶­­奶­知道姑­奶­­奶­今儿回了金州府,急着见姑­奶­­奶­。这不,就派我来接了。”

这丫头,都当了娘还这么­性­急,自己本还想睡个午觉的。

江又梅吃完了饭,只得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江府。小包子和小胖墩要在家用功,说是晚上二舅舅回来了再去吃饭。小皮子在方嬷嬷的怀里睡,小丸子在廖嬷嬷的怀里睡。

进了李华云的卧房,看到她正倚在床头。看见江又梅来了,笑到,“姐姐。快来看看我的小闺女长得有多俊。”

江又梅过来看着小床上的小婴儿,白白的皮肤吹可弹破,粉红­色­的小嘴儿在睡梦中还不时弹出些许笑意。

“真是个漂亮又可人疼的闺女。”江又梅满心欢喜地笑道,俯身把映姐儿抱起来。抱惯了小皮子和小丸子的江又梅,觉得这孩子可真轻。

李华云又让方氏把小皮子抱过去,她接过来大声叫到,“天呐。这孩子也才两个月吧。咋长这么大。”

“能吃呗。”江又梅笑道,就抱着映姐儿靠在李华云的身边坐下。两张脸一比,觉得映姐儿真是秀气又好看。

“姐姐。你看这两个孩子多般配呀,咱们给他们把亲订了咋样?”李华云又说。

江又梅听了吓一跳,嗔道,“想什么咧。这么点大的孩子,你知道他们长大了怎么想?”

李华云嘟嘴道。“我就怕我这闺女以后嫁了人受欺负,想着她也只有嫁到你家或是我哥哥家才不会受气。庆哥儿大了些,小皮子的岁数正好。”

“那可不一定,”江又梅道。她也不好说表亲结婚生的孩子不健康的机率大些,古人也搞不懂。只得找着借口说,“我家的小皮子可不是一般的皮实。我不给映姐儿气受不见得他不给映姐气受。等大些看看脾­性­再说吧,说不定你就舍不得了。”

话刚说完。已经醒来的小皮子觉着咋有个人头在眼前晃,便伸出小拳头打了那个小脑袋一下。小家伙劲大,映姐儿的脸都被打红了,立马大哭了起来。

江又梅吓得赶紧把映姐儿抱远了些哄着。李华云的眼圈都心疼红了,嗔道,“这小子果真会欺负人,算了,这样的女婿我们可不敢要。”

小皮子得意地吐了两个小泡泡,他还不知道自己一拳头就打掉了一个小媳­妇­。

让人把两个孩子抱走,江又梅把自己给映姐做的几套小衣裳、小鞋子拿了出来。李华云笑道,“姐姐做的小衣裳就是要好看些,我要的那个婴儿车带来了吗?”

“带来了。”江又梅笑道,又让人把花哨的婴儿车推进来。

晚上,小包子和小胖墩便来了。不久,江又有、林昌祁、李华锦下了衙也一起来了。

“姐。”江又有高兴地来拉江又梅的袖子,已经沉稳多了的江又有在江又梅的面前又变小了好几岁。

林昌祁有些皱眉,不露痕迹地把江又梅拉远了些。

除了李华云,几人去了偏厅吃饭。没外人,都在一桌吃。几个男人高兴地喝着酒,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江又有又升了职,如今是从五品的官了。

江又梅心道,上了五品就可以请封诰命,江家的儿子当了五品官,媳­妇­也当上了诰命夫人。江老爷子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肯定又要风光地摆流水宴了。

回了家,等把小皮子哄睡了,林昌祁也从外书房回了正院。蓓红蓓丽服侍他洗漱完,便把她们打发下去。

林昌祁说道,“这回我跟你们一起回京城,有趟公差,本是李大人去的,他看到你要去京城,便照顾我了。正好我的兵书也写完了,再给爹过过目。”

江又梅喜道,“是吗,那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心里也不由的轻松了几分。对于京城的林府,她始终没有归属感,从来不觉得那里是自己的家。若是林昌祁跟着一起回去了,住着也会舒心随便些。

她理好被子,刚转过身,便看见林昌祁拿了个锦盒递给她,“给你的,看看像不像。”

江又梅把锦盒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大一小两枚翡翠戒指。翡翠的质地极好,翠绿通透,颜­色­鲜艳。更关键的是,它们跟这个时代的指环有细微区别,完全是照着自己曾经跟他形容的戒指做成的。

这家伙,自己随口跟他说了说喜欢情侣戒指,他还真给她定做了。

情侣戒指是江又梅前世的痛,她受不了那些女下属似是无意在她面前秀无名指上的钻戒,受不了这些女人们摇着头对她说,“这是我老公在xianggang买的,便宜!……”

孩子满月那天晚上,林昌祁问江又梅最想要什么,江又梅便随口说了要指环,情侣指环,还给他形容了指环的样子。

现在,有个男人第一次把戒指递到了她面前,江又梅很是感动,鼻子都有些发酸。她笑着把左手伸出来,无名指还勾了勾。

林昌祁没懂啥意思,愣愣地看着她。江又梅嗔道,“帮我戴上啊,这个指环要夫君帮妻子戴上才好。”

林昌祁笑着拿出小的那枚戒指,结果,戒指太小江又梅无名指太粗。林昌祁又抓住江又梅的小指准备戴,江又梅说,“错了,不能戴这个指头的,必须带无名指。”

“为什么?都是手指头,戴哪根不是都一样。”林昌祁纳闷道。

江又梅不好解释,只得任­性­一回,说道,“不,我就喜欢戴无名指。”

林昌祁好脾气地往那根粗指头上套,又怕把她弄痛了,轻轻地往上移。好在无名指虽粗也只是­肉­多,还是套上去了,把指头上的胖­肉­挤进去了一个圈。

林昌祁不好意思说道,“早知道该做大些的。”

江又梅笑道,“不小,等我瘦了正好。”又把另一个大的戒指拿出来帮林昌祁带在无名指上。然后,郑重地说道,“以后,我把你圈在了我的手里,你也把我圈在了你的手里。”

说完又有些脸红,说得太直白了些,一点都不浪漫。前世的情侣戒指有那么多浪漫的广告词,只可惜自己那时没人爱,也没人给她说过那些­肉­麻的情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林昌祁没听过那些话啊,听了江又梅的这句话已经非常开心了,阿梅说的真好听。他把她搂进怀里说,“不只圈在手里,还要放在心上。等我以后再让人做两根挂在胸口的颈链。”

这个时代的人管项链叫劲链。

“嗯,要心形的情侣颈链。”江又梅的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有些闷,这也是她前世的念想。

晚上,江又梅看林昌祁忍得难受,犹豫着说道,“其实……我已经好了,用不着一定要等上两个月的,……”

林昌祁惊喜道,“真的?你咋不早说。”然后翻身上阵……

锦罗帐里风情无限。

第二天,林昌祁去上衙,骑在马上嘴角都是翘着的。中午,还自掏腰包,让人去酒楼里订了些好菜,请下属们吃。

林熊、林狼都有些纳闷,对林豹说道,“将军今儿咋这么高兴,又这么体恤下属?”

林豹眨眨眼笑道,“小子们,你们现在还不懂,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而林府里,林昌祁上衙后,小包子和小胖墩又去了三曲院用功。现在连小包子都不敢懈怠,明年二月开考,没多少时间了。小丸子又带着一大大和二大大去瘦湖划船。小皮子被薛氏抱到偏厅里喂­奶­去了。

江又梅又伸出左手看不够地看。虽然胖手上有四个小窝窝,几根指手头­肉­­肉­的像四根小香肠,但翡翠的成­色­好啊,若在前世几万rmb还是少不了的。

想着若是有本事穿回前世就好了,给那几个欧巴桑看看,她江又梅也有人爱,也有人送情侣戒指。而且,不是买的,是烧钱的定制,个­性­定制!

想着想着便笑出了声。她看见车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难道自己是在恋爱了?人都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低,如今自己这么傻兮兮的,或许真的是恋爱了……

江又梅正美着,小丫头来说黄掌柜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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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恋爱

第二天晌午便到了金州府,林虎来接的林家人,郑清泓来接的郑家人。

回了林府正院,车氏挺个大肚子还来服侍江又梅。江又梅道,“你现在大着肚子,有事让春花春朵做就是了。”

车氏笑道,“奴才哪有那么­精­贵,我们也是福气好跟了大­奶­­奶­。别家的下人们生娃的头一天还在­干­活咧。”

现在江又梅的心腹几个都是准妈妈,车氏怀了五个月,顾氏马上要生了,吴氏也怀了四个月。小吴氏,也就是吴氏的妹妹水草,上个月才和林外成了亲,如今也怀了孩子。

小夏,现在要说宋氏或是林虎家的,为了照顾他们两地分居也来了林府,帮着李嬷嬷管管内院。这次去京城只得把她带上。

薛氏一家三口倒是带来了,但他们主要管的是小包子,除了能江帮江又梅喂喂小皮子,其它的也帮不到什么。

江又梅几人洗漱完,正领着孩子在餐厅吃饭,李华云的丫头娟儿,现在要叫任氏或江怀家的,便来见江又梅了。她给江又梅施了礼后笑道,“我们­奶­­奶­知道姑­奶­­奶­今儿回了金州府,急着见姑­奶­­奶­。这不,就派我来接了。”

这丫头,都当了娘还这么­性­急,自己本还想睡个午觉的。

江又梅吃完了饭,只得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江府。小包子和小胖墩要在家用功,说是晚上二舅舅回来了再去吃饭。小皮子在方嬷嬷的怀里睡,小丸子在廖嬷嬷的怀里睡。

进了李华云的卧房,看到她正倚在床头。看见江又梅来了,笑到。“姐姐,快来看看我的小闺女长得有多俊。”

江又梅过来看着小床上的小婴儿,白白的皮肤吹可弹破,粉红­色­的小嘴儿在睡梦中还不时弹出些许笑意。

“真是个漂亮又可人疼的闺女。”江又梅满心欢喜地笑道,俯身把映姐儿抱起来。抱惯了小皮子和小丸子的江又梅。觉得这孩子可真轻。

李华云又让方氏把小皮子抱过去,她接过来大声叫到,“天呐,这孩子也才两个月吧,咋长这么大。”

“能吃呗。”江又梅笑道,就抱着映姐儿靠在李华云的身边坐下。两张脸一比。觉得映姐儿真是秀气又好看。

“姐姐,你看这两个孩子多般配呀,咱们给他们把亲订了咋样?”李华云又说。

江又梅听了吓一跳,嗔道,“想什么咧。这么点大的孩子,你知道他们长大了怎么想?”

李华云嘟嘴道,“我就怕我这闺女以后嫁了人受欺负,想着她也只有嫁到你家或是我哥哥家才不会受气。庆哥儿大了些,小皮子的岁数正好。”

“那可不一定,”江又梅道,她也不好说表亲结婚生的孩子不健康的机率大些,古人也搞不懂。只得找着借口说。“我家的小皮子可不是一般的皮实,我不给映姐儿气受不见得他不给映姐气受。等大些看看脾­性­再说吧,说不定你就舍不得了。”

话刚说完。已经醒来的小皮子觉着咋有个人头在眼前晃,便伸出小拳头打了那个小脑袋一下。小家伙劲大,映姐儿的脸都被打红了,立马大哭了起来。

江又梅吓得赶紧把映姐儿抱远了些哄着。李华云的眼圈都心疼红了,嗔道,“这小子果真会欺负人。算了,这样的女婿我们可不敢要。”

小皮子得意地吐了两个小泡泡。他还不知道自己一拳头就打掉了一个小媳­妇­。

让人把两个孩子抱走,江又梅把自己给映姐做的几套小衣裳、小鞋子拿了出来。李华云笑道。“姐姐做的小衣裳就是要好看些,我要的那个婴儿车带来了吗?”

“带来了。”江又梅笑道,又让人把花哨的婴儿车推进来。

晚上,小包子和小胖墩便来了。不久,江又有、林昌祁、李华锦下了衙也一起来了。

“姐。”江又有高兴地来拉江又梅的袖子,已经沉稳多了的江又有在江又梅的面前又变小了好几岁。

林昌祁有些皱眉,不露痕迹地把江又梅拉远了些。

除了李华云,几人去了偏厅吃饭。没外人,都在一桌吃。几个男人高兴地喝着酒,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江又有又升了职,如今是从五品的官了。

江又梅心道,上了五品就可以请封诰命,江家的儿子当了五品官,媳­妇­也当上了诰命夫人。江老爷子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肯定又要风光地摆流水宴了。

回了家,等把小皮子哄睡了,林昌祁也从外书房回了正院。蓓红蓓丽服侍他洗漱完,便把她们打发下去。

林昌祁说道,“这回我跟你们一起回京城,有趟公差,本是李大人去的,他看到你要去京城,便照顾我了。正好我的兵书也写完了,再给爹过过目。”

江又梅喜道,“是吗,那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心里也不由的轻松了几分。对于京城的林府,她始终没有归属感,从来不觉得那里是自己的家。若是林昌祁跟着一起回去了,住着也会舒心随便些。

她理好被子,刚转过身,便看见林昌祁拿了个锦盒递给她,“给你的,看看像不像。”

江又梅把锦盒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大一小两枚翡翠戒指。翡翠的质地极好,翠绿通透,颜­色­鲜艳。更关键的是,它们跟这个时代的指环有细微区别,完全是照着自己曾经跟他形容的戒指做成的。

这家伙,自己随口跟他说了说喜欢情侣戒指,他还真给她定做了。

情侣戒指是江又梅前世的痛,她受不了那些女下属似是无意在她面前秀无名指上的钻戒,受不了这些女人们摇着头对她说,“这是我老公在xianggang买的,便宜!……”

孩子满月那天晚上,林昌祁问江又梅最想要什么,江又梅便随口说了要指环,情侣指环,还给他形容了指环的样子。

现在,有个男人第一次把戒指递到了她面前,江又梅很是感动,鼻子都有些发酸。她笑着把左手伸出来,无名指还勾了勾。

林昌祁没懂啥意思,愣愣地看着她。江又梅嗔道,“帮我戴上啊,这个指环要夫君帮妻子戴上才好。”

林昌祁笑着拿出小的那枚戒指,结果,戒指太小江又梅无名指太粗。林昌祁又抓住江又梅的小指准备戴,江又梅说,“错了,不能戴这个指头的,必须带无名指。”

“为什么?都是手指头,戴哪根不是都一样。”林昌祁纳闷道。

江又梅不好解释,只得任­性­一回,说道,“不,我就喜欢戴无名指。”

林昌祁好脾气地往那根粗指头上套,又怕把她弄痛了,轻轻地往上移。好在无名指虽粗也只是­肉­多,还是套上去了,把指头上的胖­肉­挤进去了一个圈。

林昌祁不好意思说道,“早知道该做大些的。”

江又梅笑道,“不小,等我瘦了正好。”又把另一个大的戒指拿出来帮林昌祁带在无名指上。然后,郑重地说道,“以后,我把你圈在了我的手里,你也把我圈在了你的手里。”

说完又有些脸红,说得太直白了些,一点都不浪漫。前世的情侣戒指有那么多浪漫的广告词,只可惜自己那时没人爱,也没人给她说过那些­肉­麻的情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林昌祁没听过那些话啊,听了江又梅的这句话已经非常开心了,阿梅说的真好听。他把她搂进怀里说,“不只圈在手里,还要放在心上。等我以后再让人做两根挂在胸口的颈链。”

这个时代的人管项链叫劲链。

“嗯,要心形的情侣颈链。”江又梅的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有些闷,这也是她前世的念想。

晚上,江又梅看林昌祁忍得难受,犹豫着说道,“其实……我已经好了,用不着一定要等上两个月的,……”

林昌祁惊喜道,“真的?你咋不早说。”然后翻身上阵……

锦罗帐里风情无限。

第二天,林昌祁去上衙,骑在马上嘴角都是翘着的。中午,还自掏腰包,让人去酒楼里订了些好菜,请下属们吃。

林熊、林狼都有些纳闷,对林豹说道,“将军今儿咋这么高兴,又这么体恤下属?”

林豹眨眨眼笑道,“小子们,你们现在还不懂,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而林府里,林昌祁上衙后,小包子和小胖墩又去了三曲院用功。现在连小包子都不敢懈怠,明年二月开考,没多少时间了。小丸子又带着一大大和二大大去瘦湖划船。小皮子被薛氏抱到偏厅里喂­奶­去了。

江又梅又伸出左手看不够地看。虽然胖手上有四个小窝窝,几根指手头­肉­­肉­的像四根小香肠,但翡翠的成­色­好啊,若在前世几万rmb还是少不了的。

想着若是有本事穿回前世就好了,给那几个欧巴桑看看,她江又梅也有人爱,也有人送情侣戒指。而且,不是买的,是烧钱的定制,个­性­定制!

想着想着便笑出了声。她看见车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难道自己是在恋爱了?人都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低,如今自己这么傻兮兮的,或许真的是恋爱了……

江又梅正美着,小丫头来说黄掌柜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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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捣乱

江又梅一早就让人去把黄芝娘请来,想问问她需不需要给秦筝或崔青正他们带什么东西。

黄芝娘进了屋,江又梅看她红光满面,气­色­极佳。看来她的日子过得应该还不错。

黄芝娘一坐下就笑着说道,“真是菩萨显灵,昨儿才接到筝儿的信,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哟,那真是恭喜你们了。”江又梅笑道。

黄芝娘喝了口茶又道,“筝儿去了京城几个月都没个信来,开始我还担心不已,怕她在郡王府里日子不好过。昨天终于来信了,还给我们带了好些京城的布料和吃食,又带了一百两银子。说是在郡王府里过得还不错,老王妃、郡王爷对她都还好。……我现在就盼着她能一举得男,明年生了孩子就回金州府,我们娘三个好好过日子。”

秦筝还真是能­干­,短短的时间就把孩子怀上了。当然,李世齐更能­干­,江又梅也替他们高兴。

又问道,“你们在府里还好吧,你的那个继子还来找你麻烦吗?”

黄芝娘长长舒了口气,笑道,“他不敢来了,上次他来管我要二百两银子,我不给他就赖在府里不走,还骂人。被我们府里的两个护院打了一顿,他就吓着了,哪里还敢来!现如今我守着宪儿日子过得还好,吃穿不愁,还没人敢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伍先生非常严厉,学问也好。宪儿挨过几次打,又不能出府,就不敢再惦记着唱戏了,现在老老实实跟着先生做学问。”

看到黄芝娘满眼的笑意。似是对今后的生活更加有了盼头。

江又梅跟她说了自己两天后便要启程去京城,问她需不需要带个信或东西什么的。

黄芝娘连连点头道,“要带的,要带的。你们有船有车,我就脸着皮厚多带些。筝儿想吃金州府的一些特­色­小吃。我想给她多带点。崔大老板和万大掌柜、江大帐房我也要给他们带些。我知道你肯定会给他们带,但我带的是我的心意。”

下晌,李华云又派任氏来接他们过江府吃晚饭,说是还请了李夫人和几个好友。江又梅心里直叹气,这丫头还好嫁了自己弟弟,没心没肺也不知道替别人考虑一下。

江又梅只得又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江府。李夫人、魏氏母女、周二­奶­­奶­华氏已经在这里了。

几人寒暄几句后。魏氏问道,“听我家王将军说念儿和冀儿明年要去考秀才?哎哟,可真不得了。我家澈哥儿还大些,再学五年都不敢让他下场呐。”

江又梅笑道,“考不考得上还不一定。郑院长只是让他们明年去试试”

华氏惊叫道,“天呐,这才多大的孩子就去考秀才。既然是郑老院长让去的,肯定是有把握了。名师出高徒,郑老院长调教出来的学生准没错。”又很是遗憾地啧啧两声,“我公公曾经也求过他,想请他收我家小叔当学生,可他不收。说什么。非天姿过人、颖悟绝伦的孩子他不收,可是……”

她看了看李夫人,赶紧把下面的话吞了下去。又差点得罪人。华氏虽然是周知府的儿媳,却也是武将家的闺女,最是爽快,所以才会和这些武将家眷玩得这样好。

在座的都知道她把什么话吞了进去,李夫人也没有生气。冀儿的确不是最聪明的孩子,但人家运气好啊。就是得了郑院长的青睐。翻了年也才十三岁,就要去考秀才了。不管考不考得上。李夫人都很是为娘家侄孙感到自豪。

江又梅看华氏很是尴尬,打岔道。“周二­奶­­奶­,听说你家周二公子今年也去参加乡试了?”

“是,明儿才考完。”华氏笑道。

“你家二公子才高八斗,肯定能高中的。”魏氏道。

“逞你的吉言,但愿他这次能考中。”华氏道,她男人周二公子这已经是第二次考举人了,若是再不中,公公就说要想办法找恩荫的路子了。

傍晚,王澈南气吼吼地跑了进来,给江又梅施了礼就急急问道,“婶子,念兄弟和陈冀咋还没来?”

江又梅笑道,“就快来了。”

魏氏嗔道,“他们两个都在发奋,哪儿像你,天天尽惦记着玩儿。”

王澈南粗着脖子说,“我才不耐烦读那劳什子书,将来我要跟我爹爹一样当将军。”

魏氏气得又拎着他的耳朵转,王澈南挣脱掉魏氏的手,躲到一边捂着耳朵吼道,“娘,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给我留点脸面行不行!”

李夫人笑道,“这就是王夫人的不对了,南哥儿再过两年就该说媳­妇­了,哪能没事就揪人家的耳朵。”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王澈南正不好意思的时候,小包子和小胖墩来了,三个小子便搂脖抱腰地躲了出去。

男人们下了衙后都来了江家。吃饭的时候,男人一桌,女人孩子一桌,中间挡了个屏风。但男人那边的说话这边还是听得清楚。酒过三巡,男人那边好像在讲吴放因为攀上了四皇子,如今已经被调进京当了从三品的忠武将军。

“娘的,我说这两天那龟孙子见到我咋拿大鼻孔瞧人,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王世一骂道。

又传来林昌祁冷清的声音,“他昨儿还跟我说,想带着家眷跟我们坐一条船去京城,我没应。”

李华锦嗤道,“现如今他升了从三品的京官,肯定是想着他跟你这位正三品的外官平级了,所以才有底气跟你坐一条船,什么东西!”

“吴放这一个跟头翻的,也忒高了些。”王世一不服气道。

“哼,翻得高,才会摔得狠。”李总兵说道。

李夫人讥讽地笑笑,说道,“他们男人的事咱们也不懂,咱们娘们说娘们感兴趣的事。”

女人们这一桌又说起了江又梅给他们带的红南山苹果好吃,厚着脸皮还想多要些。

江又梅笑道,“我这次带了不少红南山都放在金州码头的库里了,等着去京城的时候带去。你们想要,就派人直接去南山居找宋管家就是了。”

晚上回了府,林昌祁让薛氏把小皮子抱到她值夜住的三曲院的偏房里去。江又梅看到薛氏及方嬷嬷故作镇定地收拾小皮子的东西,眼里却掩饰不住笑意。薛氏更是美得不得,挺着大肚子走路都带风。

江又梅很是难为情,偷偷瞪了林昌祁好几眼。林昌祁倒是浑然不觉,还一本正经地嘱咐小包子,“林进家的晚上要照顾弟弟,你要友爱兄弟,夜里尽量少去麻烦她。”

小包子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很是纳闷,爹爹­干­嘛要把弟弟弄到三曲院呢?

他们走后,江又梅嗔道,“小皮子那么小,碍着你什么了,­干­嘛把他支给薛氏?”

林昌祁轻声笑道,“他当然碍着我了,咱们一到关键时候他就在那边直哼哼,害得你总是分心。……这小子,尽跟他老子捣乱。以后,还是得给他找个­乳­娘。”

碍事的小皮子被撵了出去,夜里的林昌祁更是放肆了许多。

八月二十日,林昌祁一家五口人加上小胖墩,还有狗崽一家及小虎子,郑院长及郑清泓夫­妇­带着李世祥、郑侑煦一起上了大船。带的下人及东西另装了两条船。

江又梅看到郑清泓又把那个才女带上了,而且那个才女好像还有了身孕。她记得郑三­奶­­奶­讲过,郑清泓原来只有一个姨娘为他生过孩子,看来这个才女还真是得宠呢。

上了大船,除了郑清泓和他的一妻一妾,其他人都在忙。郑院长忙着教三个应考生,江又梅忙着带孩子和教丹青,林昌祁忙着修改兵书。连小丸子都带着一大大和二大大忙着在跳舞,狗崽一家和小虎子忙着楼上楼下地乱蹿。

郑清泓很是想跟江又梅再来个偶遇,可佳人总是太忙碌。

船上第五天的午后,江又梅抱着小皮子在甲板上晒太阳。初秋的阳光懒洋洋的,江风不大,坐在船尾很是惬意。

这里经过的是一条长长的狭谷,甚至还可以看到两岸青山上的熊或者鹿群,浅水处还有许多像白鹭一样的大鸟。

江又梅正看得沉醉,突然被一个男中声惊醒过来,郑清泓已经斜倚在她身边的栏杆旁。

“这里的景­色­如此之美,江先生何不赋诗一首?”郑清泓问道。

江又梅已经忘了自己盗版的事情,笑道,“我哪里会作什么诗呀,郑三爷开玩笑呐。”

“江先生客气了,连我爹都说江先生有子建之才。”郑清泓又笑道。

江又梅一听吓坏了,子建之才,那得是多大的才情啊。前世的历史长河中,上下千年,又有几个敢说有子建之才的人。

都是盗版惹的惹!

她忙笑道,“郑院长过奖了,我哪有什么子建之才,我连人家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不雅的响声,接着是一股浊气,能吃的小皮子又拉了。江又梅尴尬地站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

看到江又梅胖胖的背影,郑清泓很是有些沮丧。那小子尽捣乱,如此风雅的时候,他来这一手。真是——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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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贵客

江又梅回船舱同方嬷嬷一起把小皮子洗­干­净,又由方嬷嬷把他带出去晒太阳。

方嬷嬷刚出了门,林昌祁就有些沉了脸,说道,“那个郑老三忒讨嫌,以后离他远着些。”

这家伙还真不待见郑清泓,江又梅轻笑起来,“你说什么呐。碰上了,还不得打个招呼啊。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郑院长的儿子,大面上还是得过得去。”

林昌祁说道,“跟他这样的人,礼节上过得去就行,无需多说。”

忙碌总是让时间过得飞快,船上的十二天转眼就过去了。大船来到宝布码头,林府依然是四爷林昌晖来接的人,郑府则是郑院长的长孙十六岁的郑侑嘉来接的人,这次宫里也来了人。

郑侑嘉来给林昌祁和江又梅施了礼,感谢他们送的那盆极品兰。说是郑侍郎夫妻很是喜欢,为此还请了一位养兰高手在府里专门服侍那盆兰花。

两家人在驿站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出发,两天后的傍晚马车就进了京城。

来喜正在城门口东张西望,看到镇北侯府的马车便跑去拦了下来,他是来接小胖墩的。小胖墩下车与众人道了别,上了陈车马车。来到岔路口,林昌祁一家又与郑院长一行告辞后,往林府奔去。

镇北侯府的大门前,林昌旭带着林昌昱、林昌昀正站门口等着他们。林昌祁下马与他们寒暄几句后,便一起去了福临院。

福临院里,林家人都到齐了。满屋子的珠环玉绕,笑语宴宴。

林昌祁领着媳­妇­儿女进屋便直奔太夫人面前。跪下给太夫人磕头,小皮子被方嬷嬷抱着行礼。

太夫人一看长孙的一家五口,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哽咽着说,“你们一家子终于又回来了,我还能活着看到你们。多不容易啊。”

林昌祁红着眼圈说,“孙儿不孝,让­奶­­奶­为我们费心了。”

太夫人哭道,“­奶­­奶­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惦记着我这个老太婆。唯有老侯爷。最是面冷心硬,几十年来从来就没待见过咱们娘们,回了西川后这么久竟是连家都不归了。”

林昌祁安慰道,“这次却是­奶­­奶­错怪爷爷了,他老人家也想你们。想这个家。可这次出了些事情,爷爷就和瑞虎一起去灵济寺听通一大师和通慧大师讲禅去了,还要为咱们林家祈福。”

太夫人一愣,急道,“出事?你们出什么事了?”

林昌祁犹豫地说道,“也不算是咱们家的事,……”

太夫人看见林昌祁不好多说,马上道。“若是朝庭里的事情,咱们娘们也不关心。”

嘉平笑道,“哎哟。娘,你刚还猴急地说想看看九斤重的胖重孙子,现人到了眼前你咋又哭开了。”

太夫人被她说笑了,“好,是我拦着你看孙子了。你们也起来吧,快把我的启哥儿抱来我看看。”

太夫人话音刚落。早等不急了的小丸子最先起身冲到了爷爷身上,灵敏的身姿和胖胖的身材很不是协调。逗得林侯爷大乐。

方嬷嬷起身把小皮子抱到太夫人的跟前,太夫人看了眼睛都笑没了。“好漂亮的小哥儿,长得可真好。”

嘉平已经等不及,起身来到太夫人的身旁,看了小皮子高声笑道,“哎哟,­奶­­奶­的大胖孙孙长得可真壮实,足有婉姐儿两个大。来,让­奶­­奶­抱抱。”

嘉平一把小皮子抱在手里就叫了起来,“哟,这孩子可真沉手。”

方嬷嬷笑道,“还是奴才抱着,大夫人看就是了。”

嘉平只得又把小皮子还给了方嬷嬷,在她怀里看着胖孙子。小皮子已经醒了,睁开眼睛四处看着,又用小胖拳头蹭了蹭鼻子,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

二夫人周氏也过来看了看,笑道,“长得真胖,皮肤也白,就是鼻子太塌了些,只冒出了个小鼻头。”

周氏的话大家都自动省略。

太夫人把小包子拉到身边,又嘉奖江又梅道,“祁儿媳­妇­还真会养孩子,这三个孩子个个都养得好。”

江又梅笑道,“倒不是我多会养,可能是我们那里的水质好。­奶­­奶­没看见爷爷呢,他现在可是红光满面,腿脚比原来麻利多了。”

被小丸子抱着脸狂亲的林侯爷躲过孙女又一轮的攻势,歪着脑袋对太夫人笑道,“听听,祁儿媳­妇­也这么说吧。我和旭儿这么说,你还偏不信,说我们是在安慰你。”

众人都大笑起来。

林昌祁又问林昌昀,“这次乡试考得如何?”

林昌昀今年参加了乡试。本来林家的籍贯在川西省,应回金州府考乡试。但林昌昀报名早,就在京城考了。

林昌昀道,“大伯和父亲、先生看了我的文章,说是中规中矩,若运气好,或许可上榜,若运气不好,或许就……”他摇摇头。

林侯爷道,“昀儿年纪还小,能做出这样的文章委实不易。咱们今春才供奉了林家先人,若这次能得高中,就是祖宗保佑了。”

林昌昀得到当家人的赞赏很是开心,余光看到周氏撇了撇,咧开的嘴又马上闭了起来。

林昌祁又向太夫人说了小包子明年将下场考秀才的事情。

众人听了都吓了一跳。老夫人说道,“明年念哥儿也才十一岁,就要下场了?”

林昌祁点头道,“是郑院长让他去考的,说是有九成把握。”

“郑阁老说有九成把握就是没问题了。”二老爷喜道,“念哥儿的学问,我也觉得考中秀才没问题,就是看名次前后了。”

林侯爷在科举方面没有太多发言权,就捏着胡子大笑着,很是为自己的大孙子得意。嘉平更是美得不行。

小包子听到外面狗崽一家及小虎子不耐烦的叫声,忙对太夫人道,“太­奶­­奶­,这次我们把虎娘的孙子小虎子也带来了,正让他和狗崽一家在门外候着呐。”

太夫人一听是瑞虎的孙子,那可是贵客啊。忙说道,“哟,大孙子咋不早说,怠慢了人家可怎么好,快,快请贵客进来。”

“慢着,”二老爷阻止道,又问林昌祁道,“你们确定它不会伤人?”

林昌祁笑道,“二叔放心,小虎子就像我们的家人,绝对不会伤人。”

江又梅又加了一句,“它很是通人­性­,出生后都是跟我们同吃同睡。”

小包子看到二爷爷点了头,便出来唤小虎子和狗崽一家。它们此时正被春朵挡在门外面,小虎子正在不高兴,急得原地打转转,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怠慢,人都进去了,凭啥不让它进去?

见小主人出来叫它们了,便从小主人的侧面溜进了屋。众人虽然知道小虎子是瑞虎的孙子,但晃眼看见一只小老虎冲进来还是吓了一大跳。小虎子本来遗传基因就好,再加上是喝着清泉水长大的,所以身形已经比较大了。

它看见众人都害怕它,很是得意。心道,害怕我咋不知道把我侍候好。哼,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

便冲着屋里的人一呲牙,一咧嘴,露出尖尖的牙齿,又甩出长长的舌头,再来一声长啸。

顿时,屋里一片惶恐,尖叫声不断,甚至有人哭了起来。

江又梅看到小虎子如此恶作剧,气不打一处来。起身便冲到小虎子的身边,伸手把它的耳朵揪住,骂道,“你个小东西,还学会吓唬人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说完,伸出另一只手拍了小虎子的ρi股几巴掌。边打还边骂,“让你吓唬人,让你吓唬人。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祸?江­奶­­奶­这次决不轻饶你,回去就关你黑屋子。”

小虎子一听关黑屋子就害怕了,它天不怕地不怕,就害关它黑屋子。立马趴在地上呜咽起来。

刚才那只威风凛凛的小老虎一下子又变成了大病猫。

同小虎子玩得好的小丸子听说娘亲要关它黑屋子也不­干­了,跑过来抱着它的头大声说道,“娘,虎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不关它黑屋子,好不好?”

小包子走过来蹲在它的旁边说道,“闯祸了吧?早就告诫过你,出了门要老实点,你偏不听。”

经过冰火两重天的一屋子人早就没闹了,看着这三人一虎演着猴戏。

林侯爷毕竟跟虎娘相处过一些日子,说道,“祁儿媳­妇­不必如此,小虎子也是跟我们开个玩笑而已,就原谅它这次吧。”

江又梅对小虎子道,“这次是有人帮你讲了情,再有下次,哼,哼。”

小虎子一听不关黑屋子了,便又高兴起来,直冲帮它讲情的林侯爷又抖胡子又甩尾巴,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看到小虎子不会伤人了,女人们胆小,还是坐在位子上不敢动。男人们却是好奇得多,几个年青人甚至站起身来到小虎子的身边看着它。

等彻底熟悉了以后,众人便把对瑞虎的崇敬都用在了小虎子身上,对它嘘寒问暖,极其热情。小虎子很是享受这种被奉为上宾的感觉,刚才的不快也随之消散。

吃饭的时候,小虎子和小包子一起被请去了男人的那一桌,还是挨着当家人林侯爷坐着的,连小包子都坐在它的下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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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送礼

饭后,林侯爷、二老爷和林昌祁去外院书房有要事相商,小包子今晚住在福临院同太夫人香亲一晚,江又梅母女(子)三人领着小虎子、一大大和二大大回了芳芷院。小丸子看到爷爷没带着她去扯开嗓门哭了一路。

回了院子,把小皮子和小丸子哄睡后,春花来报,刚刚林熊来了,说是大爷今晚不回来了,明儿又要直接去朝里。这意思就是要明天晚上才能看见他了。

连日来赶路太累,江又梅也洗洗便睡了。

第二天,江又梅起了个大早。她把送各房的礼物分出来,还是以吃食为主,野味、珍皮和红南山苹果居多,给长辈们的又多了些小­鸡­蛋、人参之类的补品。

又把给林大总管、吴二总管、王嬷嬷、李嬷嬷等极有脸面的下人们的礼物整理出来。下人的礼物派林虎家的、林进家的带着人送去,主子的礼物则由江又梅亲自送去。

吃过早饭,牵着小丸子,用婴儿车推着还在睡觉的小皮子去正院给嘉平请安,旁边还跟着小虎子和两只大白鹅。顺便把给林侯爷和嘉平的礼物也带上了,礼物由四个婆子抬着。

在路上碰到了同去请安的谢氏母女五人。那几个小女孩一看到拉风的婴儿车就都围了上来,连一直郁郁寡欢的谢氏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她过来推了推小车,仔细看了看,又听小丸子跟她说了小车的大概用法。问道,“大嫂,这小车在哪里买的。还真实用。”

江又梅厚着脸皮笑道,“这车是我没事儿瞎琢磨出来的,也给你家婉姐儿带了一辆来。女孩子用的,比这个还漂亮些,等晚些时候我给你送去。”

“那感情好。谢谢大嫂了。”谢氏笑道,又叹了口气说道,“大嫂就是能­干­,跟你一比,我真的很笨。”

江又梅笑道,“瞧你说的。我也是前几年没找到大爷,家里穷。人说穷则思变,不想饿死,又想把念哥儿养大,可不就得另想法子。”

来到正院。今儿早上也只有嘉平一个人在,她才用完早饭,正在自顾自地想心事。见两个儿媳­妇­带着孙子孙女来了,便收起心思。笑道,“我的胖孙子呢?”进门前方嬷嬷已经把小皮子抱了起来,小家伙还闭着眼睛睡得香。

方嬷嬷听了她的话,赶紧抱着小皮子走上前去,嘉平看看胖孙子还睡得香。满眼的笑意。说道,“能睡能吃才能长得好,祁儿和昱儿小时候就是这样。一睡着了打雷都打不醒。”

又看看给她见了礼的舒姐儿、思姐儿、珏姐儿、琼姐儿四个孙女,笑道,“你们去那边玩着吧。”

见舒姐儿领着三个小妹妹去旁边逗弄小虎子和两只鹅了,问谢氏道,“听说水晴最近不太好,什么毛病?”

谢氏道。“昨儿下晌请了大夫来诊了脉,说没啥大毛病。就是孕期反应,胃口不大好。儿媳让大夫开了些补药。又让小厨房给她做了些养胎的吃食。”

嘉平回头跟浮澡说道,“让人去库里拿些补药给水晴送去,对她说,我知道她不容易,但为了孩子还是要多吃些。”

又对谢氏道,“你也别怪我偏心一个通房丫头,我也是为昱儿和你着想,这们这一房到现在还没有个后。若是她生了个小子,还不是叫你娘。”

谢氏惶恐地站起来说道,“我知道娘是为我们好,我会照顾好水晴,让她顺利产下哥儿的。”

嘉平满意地点点头。江又梅这才让人把礼物抬了进来,说道,“这些是红南山,这是三十个小­鸡­蛋和二十个大鹅蛋。还有一张白狐皮子,是虎娃它们猎的。这支野参是大爷买的,给爹和娘补身子。娘上次在南山居说那里的肥鱼和菜­干­好吃,我就带了些腊鱼和菜­干­来,直接让人抬去了大厨房。”

嘉平看了看婆子们抬来的礼物,点头笑道,“你和祁儿有心了。”

然后,又一起去了福临院。给太夫人的礼物已经让婆子先抬了来。

此时,小包子正倚在太夫人身边,跟她说着林老爷子在南山居的一些事情。太夫人听了,笑着连连点头,不时地说,“你和你娘费心了。”

嘉平领着儿媳孙女们给太夫人行了礼,江又梅又把礼物逞了上来。跟嘉平的差不多,只是红狐皮子换成了一张棕熊皮子。

江又梅又客气道,“这是我们给­奶­­奶­带的礼物,乡下产出,­奶­­奶­别嫌弃。”

太夫人笑道,“孙媳­妇­可别说啥乡下产出,我知道你那里的东西都是些好东西,有钱也买不到的。”

接着二房一家也来了,林昌晖和林昌昀见了礼后便去了外院。行哥儿也带着小包子去了书房,如今林家专门请了一位先生给行哥儿讲课。

剩下些女眷孩子陪着太夫人说笑了一阵,便也各自回院。

江又梅回芳芷院后,又让人把给二房三家的东西理出来,去了二夫人崔氏院子里。

给崔氏的东西跟嘉平的差不多,只是白孤皮子换成了红孤皮。江又梅前脚一走,崔氏便撇着嘴对唐嬷嬷说道,“这些东西值几个钱?上次他们送大伯的极品兰才是好东西,也没见她给咱们也带一盆来。枉自老爷给他家孩子送了那么好的见面礼。”

唐氏又劝道,“夫人呐,太夫人和老爷都说南山居的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这小­鸡­蛋和大鹅蛋吃了有多补夫人还不知道吗?老爷说比那野参灵芝还补人。再看看这红孤皮子,多完整,一点破损的地方都没有,听说是瑞虎的儿子猎回来的,这东西可是值钱呐。你刚才那些话别让老爷听见了,不然他一生气,岂不又便宜了那两个不要脸的浪货。”

江又梅又去了金氏和周氏的院子,把礼物送给了过去。他们的礼物是些红南山苹果,川西特­色­小吃,每个孩子一套衣裳,及各五斤­肉­­干­。

林昌昀兄妹的东西,让林进家的送到了他们姨娘那里,江又梅没有亲自去。

最后,去了谢氏院子。江又梅进去的时候,听见左边小跨院里有女人哭闹的声音。进了正房,谢氏赶紧站起身来迎接。她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

她请江又梅坐下,让丫头上了茶。便说道,“让大嫂见笑了,那西跨院里哭闹的人是晚晴,仗着怀孕,婆婆和三爷都另眼相看,没事找事。她刚看见珏姐儿拿了个红南山苹果,就舔着脸来管我要,说是嘴淡,想吃红南山。我跟她说这苹果是珏姐儿在福临院太夫人给的,我没有。她不信,说是我克扣她,在闹腾着呐。”

谢氏的大丫头举儿在一旁气道,“就三­奶­­奶­脾气好,啥事都依着。要我说,那不要脸的货­色­早就该好好收拾了。”

“她现在怀了孕,连三爷都让着她,我何苦去惹事。”谢氏叹气说道。

江又梅冷哼道,“还有这么张狂的通房丫头,我还真是长了见识。仗着肚子有坨­肉­,连主母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谢氏无奈地说道,“有啥办法,我生不出男孩,三爷和婆婆还指望着她的肚子呐。哎,我若是有大嫂的福气,三胎两子,也不会由着她闹腾。”

“弟妹还年轻,今年也才二十三岁,你咋知道自己生不出男孩?”江又梅说道。

“哎,”谢氏又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人挣不过命,谁知道以后的事呐。”

这时,一个婆子进来禀报说道,“大夫人院子里的水柳姑娘求见。”

“快请。”谢氏说道。

一个杨柳腰白皮肤的丫头走了进来,施了礼说道,“大夫人听说晚晴姑娘想吃红南山苹果,让奴婢拿了四个来给晚晴姑娘解馋。”

谢氏一听脸涨得通红,含着眼泪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江又梅拿着帕子捂着嘴大声笑道,“哎哟,那晚晴姑娘也忒着急了些,我还第一次见到这样急脾气的丫头。我先去了二房,才刚刚来这里。送给三­奶­­奶­的红南山苹果都没拿出来,她就先闹开了。”说完,又回头对春花说道,“快,快让抬苹果的婆子快些进来,那边有一个等不及的丫头在闹腾呐。再吃不到红南山,她嗓子眼里就会伸出条虫子来了。”

江又梅一说完,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春花笑着出门把抬礼物的婆子叫进来。

水柳笑道,“我回去就跟大夫人解释清楚,不是三­奶­­奶­舍不得,是晚晴姑娘太着急。”

水柳走后,江又梅说道,“我送的这些红南山苹果可是给你和三爷、侄女们吃的,没想到还要便宜那个讨嫌的通房。”

谢氏摇摇头,让丫头拿了几个苹果送去西跨院。

江又梅让人把礼物都拿了出来,那辆花哨的婴儿车也推了进来。谢氏站起来走到小车旁边,赞道,“真漂亮。”

江又梅给她示范道,“现在孩子可以躺在里面,再大些就可以坐着,再大些学走路了又可以当学步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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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说合(粉红票80+)

看完了婴儿车,江又梅便把自己堂妹杏子的情况说了说,问谢氏娘家有没有合适的后生,帮着说合说合。

江又梅当然不敢奢求谢氏娘家的嫡支,希望能找个家世简单些的旁枝。人家可是公府之家,哪怕是族亲,靠着平国公这棵大树,前途也错不了。

谢氏想了想笑道,“别说,还真有个孩子不错。他是我的一个族弟,叫谢丙真,今年十五岁。若是别的族弟我也不会太熟悉,而这个族弟的娘跟我娘比较说得来,前阵子我爹才给他在五城兵马司找了份差事做。别看是个从八品的小官,据说还是个肥差。”

五城兵马司相当于前世的公安局,那个后生就是rm警察了。嗯,工作还不错。

又听谢氏继续说道,“我那个族叔没有出去做事,只捐了个五品官。现帮着我娘家府里管些庶务,有时还兼搭着做些自己的生意,日子很是过得不错。丙真兄弟有一个弟弟,一个姐姐,姐姐已经出嫁,弟弟据说学问不错,准备明年下场考秀才。”

家庭条件也不错。貌似人家的条件太好了些,能看上出身商人之家的杏子吗?

江又梅犹豫道,“这后生的条件真不错,只是他能看得上我家堂妹吗?我三叔只是个——商人。”甚至连商人都算不上。

谢氏笑道,“大嫂还不知道你在京城里的行情吧?你是南山居士,金殿里唯一的一幅图就是你画的。听说皇上只要训诫大臣,都会把他们带到那幅图的面前,让他们做官要无愧于大康朝的百姓。……你还是九皇子的师傅。福郡王的义妹。在文官清流们的眼里,大嫂是女名士,女才子。在勋贵们的眼里,你是镇北侯世子的妻子。有个你这样的堂姐,大嫂堂妹的身份能低了吗?”

自己身上还有这么多光环?连江又梅都有些吃惊。

江又梅笑道。“弟妹真是过奖了。那咱们分别去说合说合,若双方都有意,咱们就安排安排,最好能让他们见见面。”江又梅是前世的观念,总觉得应该先有了感觉或是眼缘,才能说订亲的事。

两人说笑一阵。江又梅便回了芳芷院。

刚刚走到院子边,就听见芳芷院里热闹非凡。小丸子的大嗓门,小虎子的长啸声,大白鹅的叫声及丫头们的笑声连成一片。

进了院门,看见小丸子骑在小虎子身上。追着一大大和二大大满院子跑,廖嬷嬷站在院子里不赞同地看着小丸子。

连方嬷嬷怀里的小皮子都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热闹。江又梅过去把小皮子接过来,一闻到熟悉的­奶­香味,小皮子就猴急地张着小嘴在江又梅的胸前乱拱。

“看把你给急的。”江又梅边说着边进屋去给小皮子喂­奶­。廖嬷嬷也跟着江又梅进了屋,迟疑地说道,“大­奶­­奶­,恕我多嘴,思姐儿已经两岁半了。再让她这样随意下去……”

江又梅笑道,“无妨,等她满了五岁再慢慢让她收心。这个世道对女人太过严苛。我再不多宠宠她,让她开开心心地多玩几年,那她来到这个世上岂不是太亏了?”

廖嬷嬷也就不好多说了,想着自家大­奶­­奶­跟别家的夫人太太们想法出入太大,难道名士的想法真的就如此与众不同?

给小皮子喂完­奶­,林虎家的和林进家的便回来了。她们把礼物都送了去。说是那几家的当家人都十分喜欢,说谢谢大­奶­­奶­了。等大爷和大­奶­­奶­空了,就让他们的女人来给大爷和大­奶­­奶­磕头。

傍晚。江又梅便领着孩子们和小虎子、大白鹅去了福临院。江又梅进屋的时候,看见家里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连小包子和行哥儿放了学都来了这里陪着太夫人说话。而且,还有位客人,就是林昌祁的妹妹林敏。

江又梅不意思地好说道,“哎哟,我来晚了。”

嘉平笑道,“你要带两个孩子,还要带这么多畜牲,确实要忙些。”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太夫人也笑着对江又梅说道,“可不就像你婆婆说的那样,这三个孩子都是你亲手带的,又带得这样好,可见是比别人多费些心思了。”

这有些打击一大片了,江又梅忙笑道,“那得感谢我有一个疼孙媳­妇­的­奶­­奶­,一个疼儿媳­妇­的婆婆。让我躲到了那么远的地界,没能你们面前敬孝,带孩子的时辰自然也就多了些。”

金氏笑道,“大嫂这话我们可都是听到的,现如今来了京城,服侍­奶­­奶­和大伯娘的差事咱们可都不敢跟你抢,让你多敬些孝心。”

江又梅笑道,“那感情好,你们谁跟我抢我就跟谁急。”

谢氏也笑道,“好,咱们不跟大嫂抢,今儿晚上就看大嫂的了。”

林敏起身笑道,“我家文儿和武儿听说你们带了只通人­性­的老虎来,稀罕得不得了,非得吵着来看看。”

说完,又要叫孩子们来给江又梅见礼,左右一看,孩子们连影子都不见了。

太夫人的丫头水粉笑道,“两位表少爷已经等不急,在你们说话的功夫就和我们家少爷们去偏厅逗弄小虎子子。”

太夫人呵呵笑道,“咱们娘们就是话多,连小子们都不耐烦听了。”又说得大家伙都笑起来。

林敏笑笑又把小皮子抱了过去,惊讶道,“哎哟,这孩子果真长得好,怪不得­奶­­奶­和娘都说大嫂会养人,还真是。看来,大嫂不只把孩子们养得胖,把动物们养得壮,连自己也丰盈了不少。”说完就拿了块玉佩给小皮子当见面礼。

这是江又梅来京城后第一个当面说她胖的人,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她已经很注意减肥了,虽然瘦了不少,但还是属于偏胖型。

偏厅里。几个男孩子正围着小虎子好奇地看着。小虎子属于人来疯,人越多越兴奋。看到自己又当上了主角,高兴地又是打滚又是摇头晃恼的,逗得孩子们开怀不已。没一会儿,便同他们都混熟了。

几个女孩子们则是围着一大大和二大大在玩。

这时。被专门安排服侍狗崽一家的晋婆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见这么多人又欲言又止。

嘉平道,“有话就说,慌慌张张地­干­会么?”

晋婆子施了礼说道,“从昨儿晚到今儿晌午狗崽一家都在苍松院里玩,下晌狗崽就想往外跑。小林管事说它们肯定是想溜腿了。让老奴带着它们去教练场溜溜。等溜完了腿,回去的路上老奴一个错眼,那点点便不见了,老奴带着人把府里几乎都找遍了,都没找到。本想让狗崽和白白帮着找。它们理都不理老奴,自回屋里歇着了。”

众人都知道江又梅一家极在意这些动物,把它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或是儿女。都看着江又梅,怕她着急。

结果,江又梅并不着急,还安慰晋婆子说道,“无需慌张,点点野惯了。在川西省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出去疯玩。等到天黑前,它自己便会找回来。”

那婆子才抹着汗回去等点点了。

江又梅不好说的是,已经成年的点点是个十足的花心大萝卜。没有像它爹狗崽那样带个媳­妇­回家,而是喜欢跑出去找爱情。在南山居的时候,就天天去村里勾搭漂亮的小姆狗。村里的狗基本上都是土狗,它便会找些稍微­干­净和白净些的姆狗,又不对人家负责任。

这还不算,上次林昌祁要回金府的时候。他非得跟着去。让林昌祁很是得意,以为点点是舍不得他。就高高兴兴地带着它去了金州府。

哪成想它去金州府并不是舍不得林昌祁,却是去找爱情的。而且。还挺不要脸皮,看到漂亮的小姆狗就上。害得林昌祁很没面子,弄回去后饿了它一天的饭,又让人专程送回了南山居。

这次,又不知道它会惹到谁家的小姆狗。

这时有婆子来报,说是福郡王府的王公公来了。

王公公来呈上了个贴子,说老王妃和郡王爷想他们一家人了,想明天接他们去郡王府玩一天。

江又梅看了一眼太夫人和嘉平,太夫人点头说道,“去吧,老福王妃想了你们一年,带着孩子们去好好陪陪她。”

嘉平心里很是不高兴,这­干­的总是比亲的还着急。她本来想明天带着他们一家去大长公主府的。见婆婆已经同意了,便也说道,“是啊,老王妃闷了这么久,就等着你们去热闹热闹。”

江又梅笑着对王公公说,“请公公回去转告我母妃和哥哥,我们明天上午就去。”

林虎家的送王公公出去,又把他请到了芳芷院,把专门送王公公的两包礼物给了他。

王公公感动地说,“谢谢林夫人还想得到我。”

王公公刚走,太夫人便说道,“今年福郡王府冷清,明年那孩子一出生,就会热闹了。到时,也不会巴巴地等着你们去了。”

嘉平也笑了起来,“是啊,那李世齐荒唐了几十年,终于想通了。若是早想通了,老王妃也不会孤寂这么多年。”(想知道《穿越之养儿不易》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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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变化

崔氏笑道,“那黄侧妃还真是能­干­,嫁过来没多久就怀上了。只不过这侧妃也忒深居简出了些,基本上就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哪里是她想深居简出,是福郡王爷把她关在小院子里面,不许她露面。”林敏说道,“听说那侧妃长得特别漂亮,可惜了,没人见过。”说完后还很遗憾地撇撇嘴。

江又梅笑道,“既然是没人见过,小姑咋知道她长得特别漂亮?可见是人云亦云。”

林敏笑着说,“还真是,也不知道是谁最先说她长的漂亮的。反正,传说中她就是长得漂亮。”

谢氏道,“想也想得到呗,福郡王爷是多挑剔的人呐,不漂亮也不会吸引了他。”

林敏问嘉平道,“娘,我姥姥府里上个月举办荷花宴的时候,咋没请秦侧妃呢?”

“咋没请?”嘉平道,“不管哪个府举办宴会,只要请了福郡王爷,就都请了那位秦侧妃。只不过,没有一次宴会李世齐带了她。”

金氏冲着江又梅道,“大嫂,听说那秦侧妃是金府来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江又梅迟疑了一下,说道,“唔,见过,不太熟悉。”

屋里的女人们一听说江又梅见过神秘的秦侧妃,眼睛里都燃烧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林敏赶紧接嘴道,“大嫂快跟我们说说,那秦侧妃是个什么样的人,福郡王爷咋会相中她?”

金氏也说道,“是啊,最啊。还有哦。秦侧妃是平民之女,他们咋认识的?”

江又梅道,“秦侧妃的确长得很漂亮。”

“还有呢?”林敏、谢氏几个小媳­妇­异口同声地问道。

“其它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江又梅摇头说道。

这时,男人们也都下了衙。连林侯爷和林昌祁也回来了。林敏一看哥哥回来了,高兴地跑上前去悄声问道,“哥哥,人家让你带的东西你带了吗?”

林昌祁笑道,“带了,都是你嫂子收着的。让她拿给你。”

林昌祁的嗓门没压小,林敏有些红了脸。

嘉平听了问道,“敏儿不会真让你哥哥帮你弄蜀锦了吧?不是让你别拿这事去烦你哥哥吗?”

林侯爷听了也沉了脸,说道,“早就跟你说过。那东西只能通过周令才能弄到,你咋还让祁儿弄?那周府跟我们是什么一种关系你还不知道?那么大个人,连个轻重都分不出来。”

林敏被当众斥责很是下不来台,眼泪含在了眼圈里。

林昌祁才知道妹妹是瞒着家里让他弄蜀锦的,赶紧笑着打圆场,“无事,也只弄了一匹。”

川西特产的蜀锦产量非常低,是专门供皇宫使用的。即使是皇宫拥有这种锦的也很少。连皇上太后都舍不得拿出来赏赐大臣们。

剩下一点是由周令控制的,江又梅到现在也没有染指过一根这种小布条。林敏的这种要求当时很让林昌祁为难,但又不想让妹妹失望。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搞到了一匹。

要吃饭的时候,林敏的男人镇西侯世子爷董思诚来接人了,男人们顺便把他留下吃晚饭。

之后,失踪了一个半时辰的点点也出现了,它喜气洋洋,­精­神抗奋。一跃老高,一扫前几日的没­精­打彩。看来。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这句话,不光对人管用。对畜牲们也同样管用。

小包子还有些纳闷,对江又梅说道,“娘,点点的适应力还真强,这才一天的功夫,它就适应了这里的水土。”

江又梅笑笑没言语。一路上点点都萎靡不振,小包子担心不已,江又梅跟他说点点是因为水土不服,日子一长就能好了。

去了餐厅,依然是男人们、小虎子一桌,女人孩子们一桌,狗崽一家和大白鹅一个小几。平时吃饭都是悄声无息的,这次不同,男人们一喝酒,那桌就热闹起来。这种气氛也感染了女人们这桌,而且这桌也拿了米酒来喝,大家都是边说边吃,很是热闹。

饭前金氏和谢氏可是说了让江又梅孝敬长辈的话,所以江又梅很是自觉地站在太夫人后面,说要服侍太夫人吃饭。

太夫人笑道,“好孩子快去坐下,咱们家不是那种严苛的家庭,连你婆婆和二婶、三婶都没让她们服侍我吃过饭。”

嘉平笑道,“祁儿媳­妇­难得回京城来,你老人家就让她尽份心吧”

江又梅笑着帮太夫人布了菜,又去帮着嘉平布了菜,这才被劝着回了座。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

饭后,林侯爷察觉孙女小丸子不理他了。笑着伸出手说,“思姐儿,快来爷爷抱,今儿去正院跟爷爷和­奶­­奶­睡。”

小丸子听了,没理他,脑袋转向了一边,眼泪却是含在了眼圈里,嘴巴也瘪上了,两个小鼻冀一张一合,委屈的样子看得人心痛。

“哟,这是谁欺负思姐儿了?快告诉爷爷,爷爷帮你出气。”林侯爷佯装生气地说道。

太夫人笑道,“你还没看出来呀,她是生你的气了,可不就是你欺负了她?这么长的时间,你都没理过小人儿。”

太夫人的话音一落,小丸子终于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简直哭声震天。

林侯爷听了哈哈大笑,过来抱起小丸子道,“是爷爷委屈咱们思姐儿了,爷爷道歉。”小丸子抱着林侯爷的脖子哭了个够。

看到这个场景,连林敏都有些吃味了。嘟着嘴跟嘉平说道,“娘,爹原来对我和哥哥弟弟从来没有这么耐心过。”

嘉平笑道,“瞧你那点出息,都多大了,还吃侄女的醋。”

走的时候。林敏跟着江又梅去了芳芷院,把那匹蜀锦和他们送的礼物给了她。

因为林进家的要喂小皮子­奶­,所以林虎家的暂时去了苍松院服侍小包子,而林进家的则留在芳芷院。江又梅不想给小皮子找­奶­娘,觉得自己的­奶­水足。质量又好,不能浪费了。不够的­奶­水让林进家的帮着喂就行了,林进家的一直是跟着江又梅吃的东西,­奶­水质量也同样上乘。

林昌祁不回来睡,则是江又梅带小皮子睡。若是林昌祁回芳芷院睡,小皮子和林进的女儿珊珊晚上就跟着林进家的住一个房。

江又梅跟林昌祁说明天要去福郡王府。林昌祁道,“我这段时间忙,你带着孩子们去吧,等晚上我来接你们,顺道在那里吃饭。”

第二天。林昌祁和江又梅及小皮子去正院请安。半路上又遇见了谢氏带着孩子们,几个孩子争着推婴儿车,一路的笑闹声。

去了正院,小包子和小丸子都在那里。几个人已经吃完了饭,小丸子正跪在爷爷身上脸对脸地讲着悄悄话。也不知道小丸子说了什么,逗得林侯爷开怀不已。

江又梅看到舒姐儿和珏姐儿、琼姐儿一脸的羡慕,心里暗自摇头,这手指头多了就有个长短。但差距也忒大了些。

再一想,其实也不能怪林侯爷的待遇差别太大。在古代,长辈对晚辈都是比较严厉的。特别是对女孩子,更不会有多亲近。关键是小丸子的个­性­好强又讨喜,又会厚着脸皮发动进攻。在南山居连嚣张霸道的林老爷子也被她吃得死死的,驯服这个儒雅的爷爷当然更不在话下。

她这个个­性­像谁呢?当然不像自己和林昌祁了。

江又梅转眼看到嘉平招呼着另外几个孙女,又和谢氏聊了几句,她又在帮着男人搞平衡。小丸子最像的人还是她——县主大婶。

江又梅还有个察觉。就是林侯爷和嘉平之间不像原来那样和谐了,似乎少了些什么。虽然他们也在说笑。偶尔也会相互调侃一番,但她就感觉到他们不一样了。

众人说了几句话。林侯爷就把小丸子交给了江又梅,领着林昌祁去了外院。他们还要出去忙,具体忙什么江又梅也不知道。

随后,江又梅也带着孩子们告辞,他们回芳芷院换了衣裳要去福郡王府。

都进了芳芷院,江又梅才想起林侯爷和嘉平夫妻之间少了些什么,少的是原来的那种脉脉温情。

虽然江又梅受不了嘉平心甘情愿给丈夫找小三,但江又梅不能否认嘉平有智慧。她真的很会营造家庭氛围,懂得经营夫妻之间的情感。别说古代的女人,就是在前世,四十几岁的夫妻之间也少有这种恩爱和谐、水­乳­交融、浑然天成的相处模式。

嘉平是贵女,有皇家血脉,林侯爷的身份再高也高不过她。但她就是能放下贵女的骄傲和矜持,小心冀冀地呵护着夫妻间的这份情感。

是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淡漠下来了呢?好像是在南山居,那次她带着孩子们去给他们请安,那天早上他们夫妻基本没有任何互动。对,那天就是个分水岭。

这时,婆子来报,王公公已经来接他们了,正在外院候着。江又梅赶紧先把小皮子喂饱,换了一身喜庆些的衣裳,见小包子和小丸子也换了衣裳,几人便坐上轿子往外院走去。

到了外院,又换成马车直奔福郡王府而去。(想知道《穿越之养儿不易》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qdzww)(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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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遮掩(为3月107粉红+)

来到福郡王府,又换成小轿去了老王妃住的正院。江又梅又一次地吐槽,家大了有什么好?

按理说,若李世齐正常,娶了正妃,那么这个正院该是福郡王妃住的,老王妃应搬到别的院落去。可李世齐至今不娶正妃,只有一个侧妃,而侧妃是没有资格住正院的。

来到正院,江又梅几人还没进屋,就听见屋里王嬷嬷夸张的声音,“来了,来了,您的外孙孙、外孙女来看您了。”

几人进屋先跪下施了礼,老福王妃抹着泪说,“你们可算来了,都快起来吧。”

几人一起来,小包子和小丸子就扑向了老王妃的怀里。老王妃一边搂一个,仔细瞅着他们有什么变化。

江又梅坐到一旁李世齐的身边,李世齐看了看江又梅手里的小皮子。笑道,“这小子,忒胖了些,塌鼻子,眼睛又小,长得明显没有那两个大的好看。”

江又梅气得翻了一下白眼,不高兴地嗔道,“你会不会说话,怎么当舅舅的?第一次见着外甥,没说拿个见面礼,倒是先嫌弃外甥长得丑了。”

“哦,也是,一见这小子长成这样,倒是忘了拿见面礼了。”李世齐一摆手,后面的丫头拿了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了五样小玉质兵器,有刀、枪、大锤、­棒­、匕首,玉质通透,­精­致又漂亮。

礼物还不错,江又梅心情稍微好了些。李世齐又道,“我虽然没见过这小子,但就觉得他不会是喜欢读书的人,就特地让人做了这些玩意儿。”

这话又把江又梅伤着了。声音也大了起来,说道,“哥哥今儿是怎么了,我家小皮子是招着你了还是惹着你了?这是第一次见面吧,咋没听你说过一句好话呢?”

老王妃在那边呵呵笑道。“快把我的小外孙子抱过来让我看看,刚我只顾着跟两个大的香亲了。”又嗔着李世齐,“哪有你这样当舅舅的,二个多月的小­奶­娃娃还没长开,看着当然没有大孩子漂亮了。”

江又梅又把小皮子抱到老王妃那里。老王妃看了后笑道,“哎哟哟。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又白,又胖,又好看,像齐儿小时候。”

李世齐不乐意了。“母妃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长得这么丑。”

气得江又梅又瞪了他一眼。

老王妃笑道,“你别不信,你小时候也这么胖。就是因为你太胖,所以我才难产,生了你以后就再也怀不上了。哎,若是再有一个儿子,我也不会这么孤寂了。”说着就难过起来。

王嬷嬷赶紧凑趣道。“老奴也记得郡王爷生下来忒胖,鼻子也是这么塌的。当时老王妃还发愁,说男孩子塌鼻子不好看。没事就捏郡王爷的鼻梁,想着把鼻子捏高些。”

众人哄地都笑了起来,李世齐有些红了脸。

老王妃也笑着说,“可不是,那时我没事就捏齐儿的鼻子。后来才听人说­奶­娃娃胖了鼻子看着就塌,等长大了瘦下来。就不会塌了。”

又让人拿了她给小皮子的礼物,是一套玉质餐具。有碗、碟、盘、筷子。

李世齐一看这些礼物又乐了,“母妃的这些见面礼。一看就是给小吃货准备的。”

老王妃瞪了他一眼道,“混说什么呐,我送他这些礼物的寓意可是好着呐,是让他这一辈子有吃食。”

江又梅又让人把礼物抬了进来,跟送嘉平的礼物一模一样,连狐狸皮子都是一样的白­色­。

老王妃看了笑道,“去把苹果拿一半给秦侧妃送去,孕­妇­多吃苹果孩子长得白。”

李世齐赶紧说道,“母妃,这么好的苹果还是留着你吃,她院子里不缺这些吃食。”

江又梅也阻止道,“这些苹果留着母妃吃,我另给秦侧妃带了些苹果。”她送秦筝红南山苹果倒不是跟秦筝关系有多好,一个是想着红南山口感好,怀孕的人都喜欢吃,还有就是为了让胎儿长得更好。江又梅从心里希望秦筝能生个健康、漂亮、聪明的宝宝。

又说,“秦侧妃的姐姐也托我给她带了不少东西。”

李世齐偏头对王公公说,“让人把东西送到秦侧妃院子里去。”

老王妃说道,“我看还是让秦侧妃到这里来一趟吧。让她抱抱小皮子,老话都说孕­妇­多抱抱男孩子,到时也能生个男孩。”

李世齐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算了,到时弄两个下人的男孩子让她抱抱就是了。”

老王妃的脸一下沉了下来,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荒唐混帐东西,我的孙子能是抱下人孩子抱出来的吗?你再不待见秦侧妃,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你的种。为了你的孩子,该给她的体面还是要给。”

李世齐红了脸,想了想哄着老王妃道,“好,就依母妃的话。先让人把东西送去她的院子,咱们跟妹妹一家好久没见面了,咱们先香亲香亲。反正妹妹晚上才走,晚些时候再让她来抱抱孩子。如何?”

老王妃也不好再勉强了,嗔道,“那秦侧妃自从进了咱们郡王府,你就把她藏起来。既不让她出来见客,也不带她出去应酬。你这么遮遮掩掩的,反倒让是让那些人更感兴趣,更加议论得厉害。要我说,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该咋样就咋样。那姑娘长得也挺整齐,还不至于丑到你。”

江又梅也没想到李世齐的保密工作做得这样好,连嘉平这样爱说嘴的人都替他瞒着,没把秦筝的事情抖落出来。

李世齐没有再接老王妃的话,把小丸子抱起来说道,“思姐儿想舅舅了吗?”

“开始很想很想。可是,现在连这么一丁点都不想了。”小丸子说完还把小指头伸出来比划一下。

“为什么?”李世齐受伤地说道。

“舅舅不稀罕皮皮。”小丸子说道。

李世齐大笑道,“思姐儿真是个好姐姐。舅舅没说不稀罕皮皮,只是说他没有思姐儿长得好看而已。”

小丸子听了才高兴起来。

两个孩子陪老王妃玩,李世齐则把江又梅请去了书房。因为江又梅又为福庆戏班写了“诸葛亮三气瑜”、“美猴王海底寻宝”两个故事梗概。两个人讨论了一阵子剧本,又帮着福庆戏班设计了些人物造型。特别是针对李芳华,江又梅在南山居的时候就研究了他的一些特点,为他量身设计了几套衣裳和发型。

李世齐看了小样很是高兴,又让人把李芳华找了来,三个人一起讨论。江又梅对李芳华的印象很好,觉得李芳华除了喜欢男人这一点有些小众外,其它的都很好。不光长得好看,还温文尔雅,热爱艺术,又不恃宠而骄。

几人讨论得也很是愉快,方案确定后,就让府里的针线房去做。

下晌,李世齐便让人去把秦筝请了来。秦筝进了屋子,先给老王妃曲膝行了礼,又给李世齐行了礼。江又梅是三品淑人,跟她的级别是一样的,也就站起身跟她问了好。

老王妃说道,“秦侧妃坐下罢,怀了胎,要爱惜些身子。”

秦筝便告罪落了座。

包子和小丸子来给秦筝见礼,李世齐明显不想让两个孩子称呼她为舅娘的。小包子只有按照原来的老叫法,称她为“秦姨”。小丸子已经不记得她了,就跟着哥哥喊“姨姨”。

此时的秦筝丰腴了不少,穿着一件妃­色­褙子,显得脸­色­更是白里透红。可能因为要当母亲的缘故,眉目间的英气平和多了,浑身透着宁静、安详的气息。

老王妃对秦筝笑道,“梅儿生了个大胖小子,想着让你来抱抱,将来也好照着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秦筝听了一喜,方嬷嬷便抱着小皮子走过去,把孩子放在她腿上。

江又梅说道,“孩子有些沉手,秦侧妃注意身子,别使劲。”

爱动的小皮子躺在在秦筝的腿上竟是格外的老实,他睁着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秦筝,不时还吹出两个泡泡来。

只要是准娘亲就没有不喜欢孩子的。秦筝高兴地看着小皮子,眼里抑制不住喜­色­,连声说道,“多可爱的孩子,好漂亮。”

一旁的小丸子介绍道,“我弟弟,叫皮皮。”

“好可爱的名字。”秦筝又说道。

小丸子看见这位姨姨喜欢弟弟,又夸弟弟的名字好听,便给姨姨发了一张大大的好人卡。她跑过来抬头看着秦筝说道,“姨姨,你好漂漂哦。不像舅舅,他都不稀罕皮皮。”

江又梅嗔道,“你胡说什么呐,快过来,别没轻没重的碰到姨姨。”

江又梅客气道,“秦侧妃在这里还习惯吧?”

秦筝腼腆地笑笑,迟疑地说道,“其它的还好,就是有些……”她看到李世齐的脸有些沉了,又改口说道,“有些……想我­干­娘和弟弟。”

老王妃瞪了一眼沉了脸的李世齐,笑着对秦筝道,“想亲人也是人之常情。怀了孩子一定要保持愉悦的心情,心情好了,才能生个大胖小子。”

秦筝笑着点点头。

几人说了一阵闲话,李世齐便道,“孩子也抱了,秦侧妃就回去歇着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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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安慰

秦筝脸一红,抱着孩子站起身,江又梅赶紧过去把小皮子接过来。

秦筝跟江又梅笑着点点头,便去跟老王妃曲膝施了礼,又跟李世齐施礼道,“爷,妾身先回了。”

李世齐鼻子嗯了一声,秦筝便走了出去。

秦筝走后,老王妃又叹着气骂道,“我咋生了你这么个孽障,那秦侧妃是你自己看中了弄进府里的。把人家娶进门给你生孩子,你就应该对人家好些才是。再是平民家的闺女,也是父母疼惜着长大的,你咋能这么对她?反倒是对那些阿猫阿狗的恶心东西,忒是上心。”

老王妃又对后面的王嬷嬷说,“你去我首饰匣子里拿几样物什出来,让人送去秦侧妃那里。告诉她,我知道她是个好孩子,委屈她了。让她好好保养身子,来年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王嬷嬷答应着去了老王妃卧房,一会儿的功夫便拿了一个紫檀雕花小妆匣出来,里面装了花花绿绿的几样首饰。老王妃看了,又从头上取下一支宝蓝点翠赤金钗下来放进匣子,想想又把腕上的金镶玉镯子取下放进匣子里,挥了挥手。王嬷嬷便让人送去了。

小丸子跑过来拉着老王妃道,“姥姥,我的一大大和二大大会跳舞了,走,咱们到院子里看它们跳舞去。”

老王妃才展颜跟着小丸子和小包子出了屋。

李世齐对江又梅无奈地说道,“你知道的,秦筝和我就是在做一笔交易,这话也不好对母妃说。母妃总怪我对秦筝不好。但就秦筝的个­性­而言,我若是对她稍微好了些,岂不是更加助长她的贪念?这样相反更好,等她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就把她送出府去。”

江又梅想想也是。李世齐和秦筝之间的交易她最清楚,秦筝的想法她也知道。李世齐这样冷冷淡淡的,或许还能让她认清自己的形势,想念少了,心态就会摆正,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便说道。“哥哥的家事我也不好多说。不过,女人怀孕期间最好能让她心情舒畅些,这样对孩子有好处。”

李世齐点头道,“嗯,知道了。”

暮­色­四合。林昌祁来了福郡王府。他先来给老王妃行了礼,然后一家人去餐厅吃饭。都是一家人,就在一个桌吃饭。

林昌祁和李世齐是典型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各自喝着酒。桌上主讲就是两个孩子,老王妃和江又梅偶尔凑凑趣,说上两句。

走之前,老王妃还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跟江又梅说,“知道你们才回京。要走的人家多,就不留你们在家里住了。等过段日子闲下来再来家里住几天,我舍不得孩子们。”

几人刚进林家大门。林昌祁和小包子便被直接请去了外书房,说是舅爷爷王老太爷及表舅王大老爷父子俩来了。王老太爷是太夫人的亲弟弟。

江又梅呣子三个去了福临院。

福临院里灯火辉煌,笑语宴宴。众人都还没散去,陪着表舅娘王大夫人及她的二儿媳­妇­王二­奶­­奶­说话。

江又梅呣子一进去,众人笑得更欢了,“终于回来了。就等你呐。”

江又梅及两个孩子给王大夫人施了礼,王大夫人和王二­奶­­奶­又给了小皮子见面礼。

王大夫人刚想说话。王二­奶­­奶­就笑着抢先说道,“娘先别说咱们家的事儿。你瞧这几位弟妹都等不极了。若是抢了她们的话,咱们娘们下次来可就不受待见了。”

众人大笑起来。王大夫人大声笑道,“好,好,你们先问。”

谢氏笑道,“二嫂子忒会说,明明是你想知道,还拿着我们说话。”

“你们想问什么?”江又梅莫明其妙地问道。

金氏笑道,“就是想问问大嫂,今儿见到秦侧妃了吗?”

“见着了,咋了?”江又梅说道。

“哎呀,大表嫂挺机灵的一个人,今儿咋这么不痛快呐。快说说,见着秦侧妃以后呢?”王二­奶­­奶­催促道。

“以后?以后也没咋地呀。”江又梅说道,“就是秦侧妃坐了一会儿,喝了两口茶,说了一阵话,又抱了抱皮皮。就这些了。”

“还有,还有,姨姨还夸了皮皮漂漂。”小丸子大声说道。

看着几个失望的小媳­妇­们,太夫人和王大夫人、嘉平都忍不住笑起来。

王大大夫人笑道,“好了,你们问完了,也该我说正事了。姑姑今儿遣人去我们府里,说是你给我们画了一幅图。公公我和家老爷知道后就等不极了,撂下碗筷就赶着来了这里,说是要先睹为快。”

江又梅听了笑道,“我今年出的五幅图已经被拿走了三幅,还剩两幅的名额。所以也只带了两幅图来京,要不,让人都拿去前院,请舅爷爷和王表舅挑挑?”

王大夫人笑道,“那感情好。”

江又梅便让林进家的去芳芷院把图找出来送去前院。

王二­奶­­奶­又道,“剩下的那幅也拿来这里让我们娘们赏一赏,咱们也高雅高雅呗。”

这个建议得到了一致赞成。

江又梅点头道好。

今年的五幅图,江老先生、郑院长各一幅,李世齐的三幅小图算一幅,江大富的那幅根本就没算名额。这次只带了一幅“柳下对奕图”及“嫦娥奔月图”。

大概三刻钟后,林进家的便捧了一幅图进来,笑道,“王老太爷看到两幅图都稀罕,说是都好,想两幅都要,侯爷不愿意。结果,老太爷稀罕那幅‘柳下对弈图’,大老爷稀罕那幅‘嫦娥奔月图’,他们俩还起了争执。最后,还是依着老太爷的,要了‘柳下对弈图’”。

林进家的把“嫦娥奔月图”打开。这是幅四尺单开的图,­色­彩鲜艳,手法写实,嫦娥衣袂飘飘,美轮美奂,连翘翘的睫毛都清晰可见。

不懂欣赏画技的女眷们看美人、看衣裳、看头饰,一片赞叹声。

惊叹完了后,王大夫人道,“这幅图真好看,老爷他们咋没要这幅呢?”

王二­奶­­奶­也遗憾地道,“那幅‘柳下对弈图’一听就是画的老头子,可惜这个美人儿了。”

这时,王府的一个婆子进来。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来递给江又梅道,“这是我家老太爷让老奴给江先生的。”

江又梅当然不会不收银子,要图的都是些亲戚朋友,不好说哪个收哪个不收。但也不会多收,特别是亲戚。

她一看是一万两银票,笑道,“哟,舅爷爷给得太多了,那幅图值不了这么多银子的。”

太夫人笑道,“我哥哥家不缺银子,他给你多少你都收着。”

说得众人大笑。

王大夫人也笑道,“祁儿媳­妇­都收着就是了,冲着南山居士的名头也值这么多价。”

江又梅笑着摇摇头,还是让林进家的回去取五千两的银票去前院交给王老太爷。笑道,“我知道­奶­­奶­和舅娘向着我,但我的图值多少银子我心里有数,咋能多收。”

王大夫人眼里的笑意更深了。王大老爷跟她说过,南山居士的一幅图至少值六千两,好的要上万两。这明显是少收了。

众人看到江又梅一幅图就赚了这么些银子,没有不羡慕的。特别是林二­奶­­奶­周氏,她是庶子媳­妇­,娘家又不是很富余。想着若是自己也有这个本事,就不会过得如此窝囊了。

金氏道,“大嫂一下就赚了这么银子,得请客。”

江又梅笑着让人拿出一百两银子,“想哪天吃都成。”

“真是个财主。”众人笑道。

第二天,他们要去大长公主府,林昌祁和江又梅带着孩子去正院跟他们会合。

江又梅看到谢氏的眼圈有些红,明显哭过的样子,却依然端庄又耐心地哄着孩子,连对那个庶女琼姐儿都是一脸的和气。

谢氏出生国公府,平国公是她的祖父。如此的高门贵女,没生儿子照样没有底气。

林侯爷和林昌祁依旧出去办事,说是下晌再去。林昌昱一早就上衙了,也说下了衙再去。

嘉平就领着儿媳、孙子、孙女一起去了大长公主府。

这次,应陈老驸马的要求,把小虎子和狗崽一家也带上了。小虎子第一次出门做客,很是兴奋。本来它不想坐马车,也想像狗崽一家跟着马车跑。但小主子不让,说它长得忒吓人,怕把人吓着。这话让小虎子很是受伤,不是自己长得不好,是他们不懂欣赏好不好。

到了大长公主府,明显带着气的小虎子没听小主子的吩咐等等再下车。车一停,它一下子就蹿下了马车,把大长公主府里的下人吓得四处逃散,甚至有两个婆子大哭了起来。

小虎子也属于那种记吃不记打的类型,看到人们害怕就特别兴奋。它立起身,向一个喊声最大的婆子扑去,那个婆子当时就吓得晕死过去。

小包子跑过去按住小虎子不高兴地骂道,“你是不是又想关黑屋子?哼,这次回府后不仅要关你,以后再也不会带你出来串门子了。”

小虎子一听,又赶紧乖乖地趴在了地上甩尾巴。

那边传来陈老驸马的大笑声,“这畜牲,还真是通人­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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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匕首

小包子赶紧起身给陈老驸马磕头道,“重孙见过太姥爷。”

陈老驸马笑着点点头道,“小子,长这么高了,起来吧。”说完又看着小虎子道,“这小老虎还真是会讨巧卖乖。”

小包子笑道,“是咧,它是跟着我们长大的,很多言行举止就像个小孩子。”又低下腰身拍拍小虎子的背说道,“这是我太姥爷,要乖乖听话,不许再吓唬人了。”

小虎子听小主子这么说,一下就站了起来,围着陈老驸马转了几圈,还讨好地甩甩尾巴。陈老驸马出身将门,尚主之前也是征战沙场的猛将。见到小虎子这样也不害怕,还哈哈大笑起来,极是感兴趣。

嘉平揭开帘子看完小虎子的恶作剧,用帕子捂着嘴使劲笑。等她笑够了,便带着儿媳、孙子孙女及两只大白鹅坐轿去了后院。

几人进屋见了礼,白白胖胖的大长公主招手道,“快把我的大胖重外孙子抱来我看看,老天,生下来将近十斤,那得多大呀。”

江又梅抱着小皮子坐在她身边让她看仔细,大长公主道,“哎哟,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白白胖胖的像个馒头。咱家玉哥儿比他还要大几天,却是小得多。”

陈府二­奶­­奶­上两个月也生了个儿子,陈二少爷大名陈万里,小名玉哥儿,比小皮子早生五天。

嘉平听了得意地不行,嘴上却嗔道,“娘啊,哪有您这么埋汰我胖孙子的?打比方也不能用馒头啊。”

大长公主看着女儿眼角眉稍的笑意,笑道。““原你一直说一个孙子太少,这不,又给你添了个。”

嘉平笑道,“哎哟,娘。两个孙子哪儿够啊,还得多生几个才是。”

听了这话,谢氏又是没有底气地低下了头。

大长公主送了小皮子一个极品玉麒麟,又代老驸马送了个黄杨木马雕。江又梅也让人把礼物拿了过来,都是参照林府送的,只不过黑熊皮换成了棕熊皮。又多送了陈老驸马一幅“骏马图”。这是江又梅临摹徐悲鸿的图。不是人物图是不算在五幅名额中的。

江又梅在前世的时候特别崇拜徐悲鸿,专门临摹过他的“奔马图”、“八马图”等。但因国画水平太低,还有女人先天对力与美的结合把握的不太好,所以画出来的马总是缺少神韵,没有力度。

这几年。跟着江老先生学了这么久的国画,她在西洋画技的基础上融入了国画画技,不仅人物画丝丝入扣、栩栩如生,其它的画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在来京城之前,她就画了前世曾经临摹过的“奔马图”。她画的“奔马图”拿捏得并不如画人物图那么­精­准,画了很多幅都不尽人意。唯独这幅图的骏马画得很好,极其传神,刚劲有力。

她知道陈老驸马喜欢马。是有名的马痴,现在他家还有几匹大康朝唯一的汗血宝马。先帝和当今圣上极喜欢,不只一次暗示想要。老爷子都装疯卖傻,就是不给。因为大长公主在朝中和宗室中的地位超然,人员关系又极好,皇上拿他们也没办法。

所以,江又梅这次投其所好,把这幅唯一拿得出手的“奔马图”送了他。

另外又送了玉哥儿一个婴儿车。这稀罕东西又让女眷们新鲜了一阵儿。

不会儿,小包子专门给大长公主磕头来了。

小包子磕了头。就倚在大长公主怀里说话。小包子长得像林昌祁,林昌祁长得像陈老驸马年青的时候。甚至比陈家的两个孙子还像。大长公主拉着重外孙子的手,眼里的笑意就没断过。

陈大­奶­­奶­眼睛尖,一下看到了小包子腰间玉带上Сhā着的小匕首。惊叫道,“哎哟,爷爷的那个宝贝竟是给了念哥儿?”

小包子呵呵笑着把小匕首抽出来,说道,“太姥爷极喜欢我娘画的那幅‘骏马图’,说那幅图才是南山居士画的最好的图,比啥人物图传神多了。他说也不能让我娘吃亏,就把这个小匕首送给了我。”

大长公主笑道,“念哥儿可是捡着了,这个小匕首叫寒冰,是驸马爷当年跟大宛国打仗时的斩获,据说是大宛王子的随身之物。他一直宝贝的紧,谁也舍不得送,今天却是给了念哥儿。”

小匕首一抽出来寒光四­射­,套上和把上各镶着十数颗钻石。

这可真是个宝贝!那二十几颗亮晶晶的钻石闪得江又梅的小心肝猛地狂跳了几下。

嘉平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说道,“爹还真是偏心,祁儿小的时候,我就想讨过来给祁儿,他都舍不得。”

陈夫人含酸道,“看来,姐姐还是没有南山居士的‘奔马图’讨巧啊。这宝贝最终还不是到了姐姐家?”

陈夫人和她两个儿媳­妇­的心都抽紧了,心痛得要命,这个寒冰匕首可是家里三大宝贝之一。

大长公主看到她们这样,呵呵笑着安慰道,“驸马爷什么­性­子你们还不知道?他什么都肯吃,就是不肯吃亏。他能把这匕首送给念哥儿,可见祁儿媳­妇­的那幅图更值价。”

这话说得三个人不好意思起来,陈大­奶­­奶­赶紧笑道,“看­奶­­奶­把我们说的,忒地小气,我们再是吃醋拈酸,也不敢吃你重外孙子的醋啊。”

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边大人们欢声笑语,那边的孩子们可不大友好。小丸子早就听珏姐儿和琼姐儿告了状,说是宝哥哥经常趁人不注意打她们,是个小坏蛋。

小丸子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给两个妹妹报仇。结果,她想打宝哥儿却找不到机会下手。大长公主府的下人们一看到这个痛打过宝哥儿的表小姐,都高度注意他们的动向,气得小丸子牙痒痒。

小姑娘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对着宝哥儿的耳朵悄声说,“宝哥哥,藏猫猫,妹妹找,藏到花花后。”她指了指正院门边那些开得正艳的掬花,那里此时正好没人。

小丸子的语言表达实在有限,但宝哥儿聪明啊,一下子就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说,“好啊,好啊。”

就让珏姐儿和琼姐儿背过身去不许看,又不许下人跟着,两个小人儿手拉手地跑去了掬花后面蹲下。

不一会儿,那边便传来尖叫和哭闹声,下人们跑去一看,小丸子正骑在宝哥儿身上打人。边打还边说,“还打妹妹不?还打妹妹不?”

等把他们拉开,宝哥儿的脸上已经有了几道红印子。

陈大­奶­­奶­听了过程,拎着宝哥儿的衣裳气道,“你比人家大了那么多,打不过人家,连心眼子都耍不过人家,还好意思哭!”

江又梅气得拍了两下小丸子的ρi股骂道,“你是妹妹,怎么能跟哥哥打架?”

小丸子不服气地大声说道,“他哥哥,打妹妹。”

嘉平不高兴地说着江又梅,“小孩子闹着玩,何苦去打她?宝哥儿经常打得珏姐儿和琼姐儿大哭,咱们知道他人小不懂事,还不是笑笑就揭过了。”

大长公主笑着打着圆场,“哎哟,思姐儿原来是给妹妹报仇来了。”又招手把宝哥儿叫过来,帮他擦擦眼泪道,“看吧,往日你欺负了人家的妹妹,人家就找你打架来了。记住,以后别再打那两个妹妹了。”

宝哥儿边哭还边嘴硬道,“要打,女娃娃就是讨嫌,又爱哭,又娇气,那三个妹妹都要打。”

下晌,林侯爷和林昌祁来了大长公主府。林昌祁专程来后院给大长公主磕了头。又应大长公主和众多女眷的一致要求,把小虎子和狗崽一家也带到了后院。点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出去,只来了狗崽和花花。

女眷们都来到院子里看那几个动物,连大长公主都出来了。狗崽一家她们去年就看过,小虎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虽然知道它不会咬人,但还是有些害怕,离得远远的。

小丸子得意地领着两个妹妹跑去搂着小虎子的脖子玩,让宝哥儿羡慕不已。

宝哥儿站在一边大声跟小丸子讲和道,“思妹妹,我再也不打珏妹妹和琼妹妹了,能不能让我也摸摸小老虎?”

小丸子问道,“算数不?”

“不算数我就是王八。”宝哥儿领会了小丸子语言,大声发誓道。

“哎哟,你怎么能说野话,这是跟谁学的?”陈大夫人嗔道。

那边小丸子已经答应了宝哥儿的要求,招呼着他去玩,宝哥儿一溜烟地跑了去。

回府的路上,小丸子跟着林侯爷和嘉平一辆车。嘉平笑着跟林侯爷讲了匕首和小丸子打架的事情。林侯爷一阵开怀大笑,说道,“你弟弟一家不管何时何地都在占便宜,从来就没见他们吃过亏。这回可是让他们吃了亏,还说不出话来。”

嘉平嗔道,“侯爷咋能这么说我弟弟?”说完,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抿着嘴笑起来。

林侯爷又把小丸子抱上腿说,“我孙女真能­干­,知道爱护幼妹,还有勇有谋。”

小丸子低头扭着小手指头,很受伤地说道,“没用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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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肚子

看到小丸子委屈的小样,林侯爷诧异道,“没用用,这话怎么说?”

“没宝贝。”小丸子又说。她刚听到­奶­­奶­说哥哥得了个宝贝,可是她都没有,怎么能这样!

林侯爷又是一阵大笑,对着她耳朵说道,“今儿晚上去爷爷的院子里,爷爷给你宝贝。”

小丸子这才开怀起来,立马跪在爷爷的腿上抱着他的老俊脸一阵猛亲。弄得林侯爷都有些招架不住,一旁的嘉平大笑不已。

回了福临院,众人还没有散去。林侯爷先讲了小丸子智斗宝哥儿的事,太夫人听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众人对小丸子团结友爱的表现进行了嘉奖和鼓励,林昌昱还笑着从身上取了一个小玉坠子奖励她。

林昌旭竖着大拇指说道,“好样的,怪不得你爹爹会写兵书,连这么小的女娃娃都知道‘兵不厌诈’,还运用的这么好。”

然后,嘉平又得意地讲了“奔马图”和寒冰匕首的事,众人听了更是惊讶不已。

“都说陈老驸马有三样宝贝,一样是众所周知的汗血宝马,另两样宝贝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寒冰匕首既然是三样宝贝之一,可见是极稀罕之物了。”二老爷叹道。

众人都传着看了一眼传说中的寒冰匕首,一阵夸奖加羡慕。

再然后,又对江又梅的“骏马图”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个个眼里都闪着快送我一幅的小星星。

嘉平一看这个架式,也后悔不该嘴快的。本来想炫耀一番自家儿媳­妇­的能­干­和她老爹的大方,没想到却是让儿媳­妇­为难了。

江又梅红着脸解释了自己画马的确是力不从心。十幅里不见得能画出一幅好图出来,主要是画不出力度来,偶尔画出幅像样的,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看到这些男人们满眼的失望,江又梅一再保证。若是碰巧能再画出好的“骏马图”,一定先满足家里的男人。

回了芳芷院,林虎家的禀报说,“今儿小林管事来说,郑院长遣人来府里送信,让念哥儿从明天开始去郑府学习。辰时正开课,下晌申时末下学。还有,江家三老爷今儿下晌来了府里一趟,知道大­奶­­奶­去了大长公主府就走了。

“知道了。”江又梅道。她连着两天串了门子,觉着有些累了。想着明天休息一天,先派人给三叔家递个贴子,后天再去。

又让人去前院苍松院里给小包子说一声,让他做好准备。再让人去趟正院,跟嘉平说一声,让他们明天早些吃早饭。

等林昌祁从小书房进了卧房,还看到江又梅坐在桌前手托着下巴在那里傻笑。

江又梅看林昌祁进来了,站起身笑道。“大爷,这次咱们欠姥爷的情欠大了,那寒冰真是宝贝。心疼得舅娘和两位表弟妹脸都绿了。”

林昌祁听了笑道,“你在想这件事傻乐啊,瞧你那点出息。你以为咱们占了大便宜,是吧?你还不太了解,咱们姥爷可不是吃亏的­性­子。他的便宜连皇上都占不上,何况是我们。既然他觉得你那幅‘奔马图’值那只匕首的价。那肯定是值了的。”

江又梅想起这个时代的人好像还不知道钻石的珍贵,因为钻石是国外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他们只知道宝石、玉石、祖母绿、翡翠这些东西值钱。

再想想那匕首上面的二十多颗小钻石,特别是把上有两颗手指甲大小的。那得多少克拉啊。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啊,自己这个便宜还是占得有些大了。

林昌祁又道,“我姥姥和舅娘喜欢牡丹,明天就遣人去南山居拿几盆极品牡丹来。再送二叔一盆,上次只给了我爹一盆极品兰花,二叔在我面前念叨过几次。”说完,又从背后拦腰抱住江又梅,对着她耳朵轻声问道,“你的那个——啥完了吗?”

江又梅扑哧笑出声来,“啥那个啥呀?”

林昌祁轻笑着用食指挠了挠她的腰间,痒得她咯咯直笑,赶紧说道,“完了,完了……哎呀,讨厌。”

第二天,眉目含春的二人带着小皮子到两级领导那里请完安,林昌祁随着林侯爷去了外院,江又梅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芳芷院。

刚一进门,小丸子神秘地对江又梅悄声说道,“娘,宝贝,爷爷给的,当嫁妆。”

后面的廖嬷嬷笑着先拿出一个小锦盒,里面是半个孩子巴掌大的琥珀雕的花,花芯里有一只小昆虫,­色­泽淡黄温润,雕工­精­致,极是漂亮。接着,又拿出个大些的锦盒,里面躺着一支珊瑚排串赤金步摇,一个祖母绿方扁镯。

“哎哟,真是三个宝贝。”江又梅拿着琥珀雕花看了看,笑道,“廖嬷嬷快收好,留着给咱们小丸子当嫁妆。”

小丸子还拍着手说,“好啊,好啊。”

廖嬷嬷笑着说道,“昨儿晚上侯爷拿出这个‘黄珀牡丹’,思姐儿就说当嫁妆,逗得侯爷和大夫人大笑不已。侯爷对大夫人说,‘思姐儿现在就知道攒嫁妆了,当­奶­­奶­的也不能抠门,得表示表示’,大夫人就送了这个头面。侯爷说不够,大夫人又加了一个手镯。”

正说笑着,谢氏的丫头举儿来了。举儿施完礼笑道,“我们­奶­­奶­请大­奶­­奶­去芳林轩一趟,过会子我们­奶­­奶­的族弟真少爷便会来,说是先请大­奶­­奶­过过目。”

真少爷应该是谢氏帮杏子说合的那个后生了。江又梅笑着说好,马上去。

她派人去江家递了贴子,又安排了一下院子里的事情,便去了芳林轩。江又梅进了正房,看见谢氏正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个衣衫宽松的青年­妇­人坐在锦杌上抹眼泪。

谢氏看见江又梅赶紧站起来笑道,“大嫂,快请坐。”

那个青年­妇­人也站起身,不大的肚子夸张地朝前挺着,一只手还扶着腰。她给江又梅曲膝施了礼说,“奴婢晚晴见过大­奶­­奶­。”

江又梅没理她,笑着对谢氏道,“这是怎么了?”

“大­奶­­奶­,是这样的,……”晚晴抢先说道。

江又梅沉了脸,眼睛都没瞄晚晴一眼。对谢氏说道,“你这院子里的人还真是不懂规矩,主子还没讲话呐,奴才倒是先说上了。”

晚晴听了,赶紧住了嘴,委屈得眼泪含着眼圈里。

谢氏笑笑没言语,她的­乳­娘谢嬷嬷冷哼道,“三爷也不在这里,做那轻浮样子给谁瞧?正经的姨娘还没挣上,那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晚晴扭着帕子气道,“谢嬷嬷咋能这么说我,等三爷回了就请他评评理。”

江又梅冷笑着对谢氏道,“你还是公府里的小姐,也当拿出雷霆手段才是,对那些阿猫阿狗的别客气。你客气了,她不知道你是贤惠大度,还道你是怕了她们。”

谢嬷嬷听了也对谢氏道,“三­奶­­奶­听听,我平时说你你都当耳旁风,现连大­奶­­奶­都这么说了。”说完,又横了一眼晚晴道,“昨儿晚上国公府里才送了些凤梨来,正经主子还没吃上呐,她一个奴才就上门来讨要了,也配!”

话声刚落,晚晴就捂着肚子呻呤道,“唉哟,唉哟,我的肚子,我肚子痛。”

谢氏一听脸都有些白了,吩咐道,“快去把大夫请来。”

江又梅也说道,“你们咋不让晚晴姑娘老老实实养胎,还让她到处跑,若是胎儿有个三长两短谁都担当起。快把她扶回院子,别让她到处乱跑没事找事了。”

举儿便领着人把捂着肚子的晚晴扶走了。

江又梅对谢氏说,“弟妹别怕,一看她就是在装疯。”

谢氏叹道,“唉,又让大嫂看笑话了。刚成亲那两三年,我也是把院子里的人管得服服帖帖的。可这么多年了,我没给三爷生下一个男孩。每每看到三爷的心焦,婆婆的失望,这心呀就越来越虚,底气也越来越不足。想着,不管是谁,只要能生个男孩,她就是我的功臣。所以,不管她是真病还是装病,都将就着她。”

这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其实,前世科学的说法是,生男生女的决定权在男方。

又听谢氏说道,“我娘家从南边弄来了些凤梨,我就每个院子送两个,尝尝鲜。正好嫂子来了,过会子你就带回去。”

丫头拿了两个菠萝出来。江又梅自从来了大康朝还第一次见到,笑道,“这可是好东西,谢谢弟妹了。这稀罕东西,你娘家也不会有多少吧,一下子就给咱们府里拿了这些来。”

谢氏听了这话,眼圈都有些红了,道,“还不是我的肚子不争气,连我爹娘都……”谢氏忍了忍,没继续说下去。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咱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今儿我那族弟要来我这里取样东西,我想着正好让你看看。你堂妹的事情前儿我回娘家跟他的娘提了提,他们都极是愿意呐。”

江又梅笑道,“那感情好,明儿我就要去我三叔家。”

两人正说着,小丫头来报,真少爷来了。

江又梅便去了屏风后面,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后生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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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相中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穿越之养儿不易》更多支持!谢丙真笑着抱拳给谢氏作揖道,“二姐姐好,我娘让我来取摆件。”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笑道,“麻烦二姐姐了,我娘好面子,总想着亲家大老远的来一趟,家里要布置好些。”

谢氏笑道,“无妨,那天听了九婶娘的话,是我主动说要借给她的。”说完,两个婆子便抬了一个大概半米高一米宽的富贵有鱼的玉石摆件出来,小心冀冀地放在地上。

江又梅坐在屏风后面,从屏风的连接缝隙中看得到谢丙真。他穿着一身戎装,应该是从衙里直接来的。高高的个子,麦­色­肌肤,一看就是将门之后。长得也不错,跟谢氏有一二分的挂像,很是俊俏。江又梅想想已经婷婷玉立的江又杏,白净娇小,有南方女孩特有的俏丽,跟他站在一起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还真是很般配。

谢丙真和谢氏聊了几句话,谢丙真就起身告辞,“谢谢二姐姐。我会小心些的,过两天用完了就给二姐姐还来。”说完便小心地把摆件拱在肩上走了出去。

谢氏还惊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行,拱得动。”谢丙真笑道。

江又梅从屏风后转出来,谢氏笑道,“我九婶娘的女婿,也就是丙真兄弟的姐夫,他的爹娘要从胶东过来看望儿子一家,那亲家家里很是富有。我九婶娘爱女心切。总想把家里布置好些请亲家来串门子。我就说我有个这样的摆件,还是金手师傅雕的,借他们用用。”

嗯,不错的母亲,可怜天下父母心。而且。他家里跟国公府的嫡支关系还真是好。

江又梅笑道,“那个后生长得不错,心思也细。”

两人说笑一阵,都道旁人相中也没用,就看当事人的了。

下晌,林昌祁申时便回了芳芷院。他说。“今儿我已经给蒋大人府递了贴子,晚上咱们就去他府上拜会,问问你的课时是怎么安排的。”

江又梅又开始整理送蒋大人府上的礼物,一大筐红南山苹果,两大箱川西特­色­小吃。一把扇子,一个样式新颖的锦缎手包。

蒋大人上年就暗示过想要一幅南山居士的人物画,但他前面排队的人太多,只能送他幅画有花鸟图的扇子了。

饭后,江又梅和林昌祁一起去了蒋祭酒府上。因为江又梅是以国子监助教的身份去的,就没有去内院见女眷,而是直接跟着林昌祁一起被请去了蒋府外书房。

蒋祭酒拿着那把扇子,眼睛都笑眯缝了。说道,“本官知道江先生的人物画抢手,也不好意思让你为难。有了这把扇子。也可以聊以自、慰了。”

又告诉他们,江又梅的丹青课还是九月十五开课,规矩照上年。那几个小娃都会继续上课,大些的生员作了些调整。满了十五岁的不能进来了,又有些新的低于十五岁的生员进了这个班。因为许多生员想上南山居士的课,选学丹青课的生员比往年多了些许多。他们只得选了选。择优录取。即使这样,班上的人数也已经达到了六十几人。

蒋大人跟他们商量道。“江先生能不能多上些时日?这样,我们也能再多招一个班。我曾经跟圣上提过此事。圣上说江先生特殊,要依江先生的意思办。”

皇上这次还挺民主,江又梅心道。她看了看林昌祁,看他是什么意思。林昌祁直接拒绝道,“我夫人是个­妇­人,相夫教子,孝敬长辈,还要当家理事,实在抽不出多余的时日了。”

蒋大人笑着表示理解理,但眼里还是止不住的失望。

九月十五开始上课,今日是九月初七,还有几天时间可以休息调整。江又梅很是满意这种安排。

两人回了芳芷院,小包子还在这里等他们。因为今儿晚上被留在郑府吃饭,他一整天还没见过娘亲。如今小包子的个子已经齐江又梅的眉毛了,他拦腰抱住江又梅,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说道,“娘亲,儿子一天都没见着你了。”

江又梅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儿子想娘了?娘也想儿子了。……儿子是有什么事吗?”

小包子鼻子里嗯了一声,又说,“没事,就是有些想娘亲了,有娘亲的感觉真好。”

林昌祁沉了脸,说道,“你都快跟你娘一样高了,是个男子汉了。怎么还­妇­人模样,爬在娘的怀里撒娇?”

小包子听了便放开江又梅,嘟嘴给他们行了礼,回了外院。

江又梅嗔怪着林昌祁,“你这个当爹的咋回事?一看这孩子就有心事。跟娘亲近亲近咋了?”

“­妇­人之仁。”林昌祁哼道。

小包子匆匆走在内院去外院的那条花径上,小名子和二春跟在后面也不敢多言语。

今天是九殿下母亲的祭日,九殿下难过地说他已经不记得母妃长什么样了,说着说着就哭了。陈冀听了也流了泪,他说他也不记得娘亲长啥样了。

小包子和郑侑煦不知该怎样安慰他们,只得默默地在一旁陪着。

他——林康念真是有福,他的娘亲还活着,还刚刚抱了他。

人,得惜福!这是小包子同学对人生的第二个感悟。

第一个人生感悟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人,得惜财。

第二天,江又梅领着小丸子和小皮子去了江大车家。江大车请了假在家候着他们,还说他也请了崔青正、陈之航、万大掌柜,他们下晌才能来。

汪氏生了个女儿碧姐儿,碧姐七个多月,长得雪玉可爱。江又梅送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做见面礼。汪氏笑着道谢。张氏爽朗地笑道,“咱们碧姐儿的嫁妆里可是有好东西了。”

江大车又送了小皮子一个玉笔筒和一个玉笔洗,是一品轩出品的,质的上乘,一看就价格昂贵。江又梅笑道。“三叔破费了,小孩子哪儿用得到这么好的东西。”

江大车笑道,“侯门公子­精­贵,不好的东西是不会用的。”

十二岁的杏子又长开了些,也更妍丽了。江又梅拉着她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带着小丸子到另一间屋玩去。

江又梅便低声说了谢丙真的事情。江大车两口子一听是平国公府的族亲。父亲还是五品官,捐不捐的先放在一边。后生还当着五城兵马司的从八品,长相俊俏,身材高大。两人都快乐疯了,连声说好。

江又梅笑道。“这事光听我说也不行,最好让你们再见上一面,他们两个当事人看对眼了,咱们才好说下一步。”

几人就商量着就去报国寺上香,两家人见见面。

下晌,崔青正一家最先来,平姐儿已经两岁了,一来就跟小丸子玩到了一起。许氏又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崔青正送了小皮子六双不同尺码不同样式的小童皮靴当见面礼。美其名曰,“我们工场的新品,我这个侄儿是第一个穿的。”

江又梅取笑道。“崔大老板还是那么­精­明,送个见面礼,自己一文银子不出,还让我们小皮子免费给你打广告。”

崔青正大笑道,“我知道你才是最大最大的财主,不缺银子。也不缺好物什,最缺的是可心的东西。这几双小童靴子都是鹿皮做的。又好看,又结实。你家这小子。我一看就皮实,这种小靴子正好适合他。”

张氏笑道,“偏崔大老板就是会说话,不花银子的东西,经你这么一说,比我们花了银子的还好的多。”

众人又是一阵笑。

之后,陈之航也来了。半年不见的陈之航瘦了些,依然温文尔雅,却更加成熟稳重了些。他笑道,“什么事那么高兴,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张氏说了,他也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又对江又梅笑道,“大恩不言谢,我爷爷麻烦你们照顾了。”

江又梅笑道,“都是亲戚,正该的。”

小丸子在偏厅里听到陈大叔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大叫道,“陈大叔,人家想好你。”

陈之航笑着把她抱起来,捋着她的头发道,“陈大叔也想你,很想,很想。”

他又送了小皮子一个玉麒麟的挂件。

接着,万大掌柜一家也来了。

江又梅便把自己和黄芝娘给他们的东西拿了出来。江又梅没说秦筝的事情,他们也都不知道,还以为黄芝娘跟秦筝姐弟生活在一起。

晚饭前,小包子和小胖墩被人接到了这里。

小胖墩一进门就跑过来拉住江又梅的袖子,如今他大了,长得比林婶子还高,不好意思再抱她了。他说,“林婶子,我都有几天没见着你了,真不习惯。”

江又梅笑道,“真是个傻孩子,想婶子了,来家里看婶子啊。而且,婶子也很是想你呐。”

小胖墩高兴地点点头。

他们等到酉时末,还没等到林昌祁。江又梅道,“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江大车摆手道,“那咋行,林大人没来咱们咋好先吃饭?”

林昌祁天天出去,江又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忙些什么。

这时林狼来了,他说,“将军在宫里被圣上留下用晚膳了。他让我来禀报大­奶­­奶­一声,今儿晚上可能不回府了。”(我的小说《穿越之养儿不易》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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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拉巴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穿越之养儿不易》更多支持!回去的路上,呣子几人和抱着小皮子的方嬷嬷坐一辆马车。小包子讲了九殿下和小胖墩想娘亲的事情,又说了自己的人生感悟。

江又梅把小包子搂过来,让他的头倚在自己的肩上,一只手还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脸。可怜的孩子,他不知道,他真正的娘亲早就已经丧命在了碧水溪。

若是自己没穿过来,他跟那两个一样,都是没娘的孩子。或许,他会更惨。若是自己没穿过来,林家会不会如林老爷子的梦中警示或是周妍说的那样,被灭了门。那样,小包子连父亲都不会有,可能还在西河村里继续抠门地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

回去后,江又梅就让小厨房准备食材,领着林虎家的和厨娘做了些凤梨­奶­油蛋糕和蛋挞,一直忙到深夜。第二天一早,江又梅让人送到各房,主子们一人两块蛋糕、两块蛋挞,福临院和正院多些。

又装了满满的两个食盒,给正院拿送去。小包子在那里吃过饭后,再拿到郑府去慰问那两个想娘的孩子,这里面满满都是母亲的爱。

把这些分派完,江又梅才腾出手来吃早饭。小丸子吃了一块凤梨­奶­油蛋糕,吃了两块蛋挞。还要吃,被江又梅劝住了。

小丸子翘着嘴巴不高兴,江又梅道,“你想不想漂漂?”看小丸子点头。又说,“若是吃得太多,长成了大胖子,还能漂漂吗?”

小丸子想起舅舅埋汰皮皮的话,就放弃了再吃的打算。

娘俩个吃过饭后。便推着小皮子去正院请安。此时,小包子已经拿着两食盒娘亲的爱去了郑府,林侯爷也同林昌祁一起在皇宫里,只有嘉平一个人。谢氏娘几个都已经来了。

嘉平很是喜欢凤梨­奶­油蛋糕,笑道,“这比佳味轩的­奶­油蛋糕好吃多了。”佳味轩是周府在京开的点心铺子。那里面的师傅还是跟着李左学的艺。

江又梅笑着把她跟周府大­奶­­奶­曾经合作的事情说了。

谢氏惊讶道,“原来佳味轩里的面点师傅还是跟你小舅舅学的,那你小舅舅的手艺岂不是更好?”

“那当然。”江又梅道。

来到福临院,又无一例外地被夸了一番,并且又把佳味轩拿来比较了一番。谢氏便把佳味轩的师傅是江又梅舅舅徒弟的事情说了。

金氏道。“大嫂,你不能只顾一个人富贵,也得拉巴拉巴咱们妯娌,让咱们三个跟着你赚些脂粉银子。”

“怎么说?”江又梅道。

“咱们也开家点心铺子,把你舅舅请到京城来当大师傅。他的手艺那么好,咱们还愁赚不到钱?”金氏道。

她这么一说,四­奶­­奶­周氏第一个举手赞成,谢氏也极感兴趣。

江又梅一听心思也活泛起来。这样不仅她们三个赚了钱,小舅舅一家也有了前程。在京城,他们林家可不怕周家。开家点心铺子跟他们对着­干­。凭什么自己的手艺却要便宜周家人?最好能把他们挤挎了。

江又梅笑道,“还是二弟妹聪明,我咋没想到呢?你们愿意,我当然求之不得呀。”

几个妯娌又看着太夫人和嘉平、崔氏这两层领导,希望得到她们的批准。

嘉平先笑起来,说道。“我没意见,婆婆肯定更没意见了。孙媳­妇­们有钱了。不仅能多孝敬孝敬咱们,还能少惦记婆婆的那几大箱子宝贝。”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太夫人指着嘉平笑道。“偏是你嘴巧,你都这样说了,我若是不同意,不是让她们惦记我那箱子里的宝贝?”

崔氏当然也没意见了,自己儿媳­妇­跟着赚银子,这好事傻子才不允。

几人说­干­就­干­,商量着在哪里开铺子好。

江又梅说道,“最好有两家铺子,一家大些,后院可住人可做点心,前面卖糕点。这家铺子地段不一定要顶好。另一家铺子小些无妨,但必须口岸好,只卖糕点。”

谢氏说道,“我有一家嫁妆铺子,地段比较偏。前院有两个门面,后院有几间房子,还有个天井。现租给一家做生意的,后院住人,前院卖­干­杂。”

金氏也说道,“我也有家嫁妆铺子,更小,只有一个门面。口岸不错,就在我娘家的那个胡同口,现在卖布匹。若咱们卖点心用得上,就改卖点心。”

金氏也是出身勋贵之家,大伯是忠进伯,她娘家离林家只有三条街的距离。

江又梅听着这两个都不错,说道,“咱们去看看再定,定下来我就给我舅舅写信,让他赶紧来京。”

几人就请假出去看铺子,正好趁机玩玩。这是几个年青­妇­人第一次转街,很是兴奋。

四个人先去了离得最近的金氏那家铺子,还真小,前后两间都只有十几平米,前面一间卖东西,后面一间装杂物,角落里还有个炉子烧开水,连上茅房都得去不远处的公共茅房。

口岸的确不错,这里全是富贵人家。若卖类似于前世哈根达斯那种品牌,这里的人还是消费得起的。不过,这家好是好,并不在商业中心地段,还是要在中心地段再租家铺子才行。

又去了谢氏那家铺子,不算很偏远,只不在正街上,地方够大。若是李左一家来了,人可以住在后院,前面的两个门面封一个,只留一个卖点心,另一个装修成糕点加工房。

看完后,几人又去了京城商业中心地段,也就是御临大街一带。这里汇聚着京城最著名的酒楼、茶肆、衣铺、银楼等。

马车过了大雁街后到了传说中的御临大街街口就停了下来,御临大街是不能进马车和马的,只能人进去。江又梅直感叹。原来古代也有步行街啊。

几人下了车,带着几个丫环婆子走了进去。一进御临大街,地全部是青石板铺成的,连点沙土都难得看见,很宽。足足可以并排过六辆马车。两边的铺子都是两至四层楼,白墙黛瓦朱­色­雕花门窗,大多是卖衣裳、布匹、茶叶之类的,也有银楼。

到了中心地段,视野便开阔起来,正中是御临楼。御临楼四周都是盆栽花草。最下边两层是汉白玉石修的石阶和护栏。第三层开始便是朱红­色­的木质结构,雕花窗棂还镶着琉璃。楼呈八角形,不仅飞檐上雕着猛狮,连每根柱子上都雕着花鸟虫兽。瓦是金­色­的,据说烧瓦的时候熔了许多金子进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金瓦在太阳的照耀下,更是金碧辉煌。

御临楼高八层,是大康目前最高的建筑。每年正月十五元宵节,皇上便会登上御临楼顶楼与民同乐。据说,站在御临楼的顶楼,可以俯瞰京城的全貌,连皇宫的屋顶都看得清清楚楚。

御临楼里保存着历朝历代留下来的许多珍贵文物,相当于前世的博物馆。它是不对外开放的。偶尔有国外使节来了,会来这里参观参观。或者国子监生员要毕业了,便会来这里接受教育。人们只能在外面看看。

这是前朝开国皇帝在位时修建的。

看了御临楼。连江又梅都啧啧称赞,古人的智慧是不能小觑的。想着,若是自己的作品进了这里,自己也就留芳千载了。

与御临楼相距百米远的四周,便是著名的大商家了。有福康寿大酒楼,全聚得大酒楼。步步高大酒楼,这些都是全大康最高档豪华的酒楼。挨着它们的。是品茗茶肆,接下来是泰和银楼。一品轩文斋,这是郑三老爷开的。再远些有一栋四层红楼,四周挂着各式灯笼,极是花哨,这就是传说中的群芳楼。

文斋和妓院比邻,最雅的和最俗的挨着,也只有郑老三才­干­得出来。

不说这条街上最中心的地段,就是街口的铺面租金都令人乍舌,每个楼租金每年至少二千两。紧邻御临街的大雁街也贵,每个铺面也要一千多两银子一年。主要是这里没有小铺面,几乎都是上下两层楼,四个门面。

再偏远些的铺面,江又梅就不想租了。

谢氏、金氏、周氏的意思都是,赚脂粉银子实在没有必要投这么大的本钱。

江又梅想想也对,让她们一下投入上千两的私房银子砸在未知的生意上,的确强人所难了。特别是周氏,让她一次­性­能拿出几百两银子的私房钱都为难她了。

几人就商量,还是利用那两家铺子先做,做好了再往这两条街上发展。

此时已是午时末,三个大酒楼的生意都是极好。

几个人的肚子也饿了,江又梅便说,“今儿大嫂请客,想吃哪个酒楼都成。”

谢氏道,“还是去全聚得吧,咱们去那里吃饭都打七折。”

“打七折?这么划算。”江又梅吃惊道。

“大嫂还不知道呀,全聚得有咱们林府的­干­股。”金氏道。

原来全聚得酒楼是镇北侯府罩着的,怪不得林家每年送年礼都有不少全聚得的烤鸭,却是这么回事。

几人去了全聚得酒楼,黄掌柜认识那三个人,笑容可掬地躬躹作揖。(我的小说《穿越之养儿不易》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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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墨宝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穿越之养儿不易》更多支持!当黄掌柜听说没见过的这位是林大­奶­­奶­时,又赶紧作揖问好。之后,直接把她们请到给林家常期留用的专用包间。包间在四楼,里面一应的­鸡­翅木桌椅、柜子、小几,四周挂着各­色­字画,布置得很是雅致和排场。

“大嫂,这里是看花灯最好的位置之一,每年元宵节我们都会来这里看花灯,有时还能看到皇上从那里登上御临楼。”金氏指着窗外说。

从这里望出去,倒真是一派繁华的景象,高高的御临楼煜煜生辉,它的周围繁花似锦,路上人头躜动,商家酒家气派非凡。江又梅万幸自己穿越的年代好,不是战乱纷纷,不是生灵涂炭,而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特别是建仁帝,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好皇帝,把大康治理得极其富有。经济繁荣有些像前世历史上的宋朝,但军队又相当强大,别国即使觊觎,也不敢随意入侵。几年前有那不知天高地厚来挑衅的,无比威武的林大元帅就带着兵把他们打回老家去了。

“大嫂就多住些日子,等过了年再回川西去。”谢氏的话又把江又梅的思绪拉了回来。

江又梅笑道,“念哥儿明春要下场,还得早些回去做准备。”

几人都道,那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全聚得的特­色­菜就是烤鸭,这让江又梅想起了前世bj的全聚德,那里也是卖烤鸭出名。

她们要了一只烤鸭。又点了几个菜。江又梅多要了两只烤鸭,说是带回去晚上给家里人加菜。

这里的师傅做的是鲁系菜式,手艺非常高,几人吃得很是满意。这桌的菜及下人们的菜,打折下来共花了八十多两银子。

林又梅付了银子。想着这里有林府的股份,就给他们提点小小的建议当小费。便让黄掌柜拿了些纸和笔来。她画了些前世的盘、碟、盆,有花边形的,平行四边形的,菱形的,有敞口的。紧口的,大概十几种,造型各异,盘底有高有低。

说道,“这里的盘子、碟子都很好看。质地好,花纹好。但无一例外都是圆形或椭圆形的,而且都一样高,摆放在桌上不免流于单调。你们让人烧制些这样的器皿,往桌上一摆,好看又多变,高低错落有致。黄掌柜觉得呢?”

黄掌柜一看,眼里抑制不住惊喜。说道,“真好看,怪不得都在传说南山居士审美别具一格。与众不同。真真没想到,把这些盘子碟子简单地一变,立即就不一样了。我得拿去给东家瞧瞧,赶紧让人烧制。”他把刚收的银子又放在江又梅的面前说,“大­奶­­奶­给我们想了这么好的主意,这顿饭我们请了。”

江又梅笑着又把银子推给他。“画了几个盘碟,不值这么多的。该给多少还是得给多少。”

黄掌柜又把银子推过去,嘿嘿笑道。“南山居士的墨宝可不是八十几两银子就能买到的,我们赚大了。”

江又梅听了一阵气紧,感情人家不只要了她的创意,还要了她的墨宝。还真是­奸­商!看到黄掌柜抓得紧紧的几张纸,自己也不可能再把它们抢回来。跟他们这些老鬼比起来,自己还是­嫩­了些啊。

得了大便宜的黄掌柜也知道林家的便宜不太好占,又让人拿了五坛极品蓝花雕出来,说是孝敬给林府老少爷们喝。这种极品蓝花雕一坛就值五十两银子。

谢氏几人羡慕得不得了,都走出了酒楼,周氏还在说,“大嫂真能­干­,随便画了两笔就值那么些银子。”

她们不知道的是,黄掌柜待她们一走,就坐上马车直奔东家家里去,找到了东家马大老板,把林大­奶­­奶­的墨宝奉上。

马大老板一看高兴坏了,赶紧让会画几笔画的儿子来到书房,把这些图临摹下来让人拿去烧制。林大­奶­­奶­这几张画让人去裱装起来,挂在酒楼的大厅里招揽客人。

“咱们酒楼里挂了不少的名人字画,但都不是泰斗大师级别的。”马大老板大笑道,“这回终于有了南山居士的墨宝。以后,咱们酒楼不仅酒香飘得远,墨香飘得更远。”

又对黄掌柜机灵地免了单送了酒的行为进行了表扬,“做得好,只是还小气了些。”

下午,江又梅领着两个孩子来到了福临院,嘉平和谢氏已经在那里了。谢氏笑着跟江又梅低声说道,“刚我还跟­奶­­奶­和娘说了咱们做媒的事,咱们家明天正好要去西山报国寺上香,­干­脆让那两家也去,到时几家人来个偶遇。”

江又梅一听连连点头,人多还不会尴尬。两人便回头嘱咐心腹分别去两家送信。

老女人都喜欢做媒,太夫人和嘉平一听做媒的事就兴奋,打听得特别详细。太夫人听了他们二人的条件后,笑道,“听起来后生和女娃都招人喜欢,就是女娃的出身稍微低了些。但有祁儿媳­妇­这个堂姐撑着,也算般配了。”

嘉平也点头笑道,“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只要看对了眼,我也觉得能成。”

晚上,上衙的男人们都回来了,林侯爷和林昌祁父子还没回来,众人不免有些担心起来。特别是太夫人,眼圈都红了。

二老爷安慰道,“皇上今儿早朝的时候心情极好,只上了一刻钟就急匆匆退朝了。大哥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即使有事也应该是好事。”

太夫人听了才放了心。

晚饭时,男桌和女桌分别多了一只全聚得烤鸭,金氏便绘声绘­色­地把江又梅挣了五坛蓝花雕和八十多两银子的事说了。

二爷林昌旭笑道,“看你美的。以为你们占了便宜,是不是?真是­妇­人之见。告诉你们,占了便宜的是人家全聚得。”

“怎么可能,我们只看大嫂画了几个盘子几个碟子,那能值几百两银子?”周氏惊讶道。

正说着。有婆子来报,全聚得的黄掌柜送来两只烤­乳­猪、两盆野­鸡­猴头菇、两罐甲鱼炖蛇羹,说是给老爷夫人们加个菜。

这些都是全聚得的品牌菜。众人听了都了然地笑起来。

回去的路上,小包子在岔路口和娘亲分手的时候,又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娘亲的腰说,“娘。九殿下和冀哥哥让我代他们谢谢娘,还都想跟着我叫你娘咧。”

江又梅笑着拍拍他的后脑勺,“你去跟他们说,在娘的眼里,他们就像娘的儿子。”顿了顿又说。“明天九九重阳节,咱们府里要去西山报国寺。娘帮你给郑先生请天假,你也去玩一天吧?”

“不了,郑先生说我们现在要发奋,连逢十的沐休都免了。”

第二天,林家人早早地吃了早饭。

江又梅领着小丸子上了轿,小皮子太小,由林进家的和方嬷嬷带着在府里。女人们坐轿来到大门口上马车。上衙的男人们去不了,就由林昌晖和林昌昀陪着去。

来到西山脚下,女眷们又下车坐轿。照江又梅的想法是爬山。正好又观风景又减肥。但别人都矜持不爬山,自己也不好特立独行,只得跟着一起坐轿。

众人到大殿里上了香,便去了寺里后院休息。这里有寺里专为林家准备的院子。

太夫人知道年青人们坐不住,让林昌晖和林昌昀带着金氏、周氏、四姑娘林玟及几个小孩子出去玩玩,连小丸子都跟着去了。

报国寺后面的的景­色­非常不错。此时正是看枫叶、掬花的时候,虽然枫叶比不上香山的枫林。但菊园却是名品颇多。

屋里只剩下太夫人、嘉平、崔氏,及江又梅和谢氏。一下子便清静下来。这时婆子来报,江亲家也来了寺里,亲家太太张氏带着女儿杏姐儿求见。

除了崔氏,这几人心里都有数,赶紧说请。

张氏领着江又杏来给太夫人磕头见礼。太夫人一看娇小俏丽的江又杏就喜欢得不得了,招呼着她来到身边,从头上取下根碧玉瓒凤钗给她当见面礼。拉着杏子的手从上看到下,直说,“多可人疼的孩子,长得多整齐,又水­嫩­。”

嘉平也从腕上抹下串琥珀珠串给杏子,凑着趣说,“老太太现在也不待见我们这些老皮老脸的­鸡­­肉­卷子了,只爱看年青小姑娘,见着人家就不松手。”

说得众人大笑不已。

崔氏也取下根五彩翡翠簪给杏子,笑道,“祁儿媳­妇­的妹子,当然错不了。”

崔氏在外人面前从来不会掉链子,这点还真是不错。

晌午时,出去玩的人也回来了,便吃了寺里的斋饭。太夫人留了张氏母女一起吃斋,又让林昌晖、林昌昀陪着江大车父子一起在另一间屋吃。

吃完又歇息了一阵,便打道回府。刚出了寺门,又跟平国公府的家眷碰上了。

平国公世子夫人,谢大夫人,也就是谢氏的母亲领着一帮子女眷,由谢九爷及谢丙真父子保护着来的报国寺。

两家人又寒暄一阵,江又梅和张氏、江又杏不认识谢家人,便去给长辈见了一番礼。谢丙真也来给太夫人磕了头。(小说《穿越之养儿不易》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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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绮嫦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穿越之养儿不易》更多支持!江又梅看到谢丙真看了一眼江又杏后,就抑制不住惊喜,脸上的笑也更灿烂了许多。江又杏也是娇羞得脸红扑扑的,极满意的样子。

江又梅和谢氏相互一笑,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成了。

林昌祁父子在晚饭前回了府。林侯爷看到一家人都在焦急地等着他们,坐下后笑道,“无事,这两天跟圣上在一起研究祁儿的兵书。”

“哦,圣上看了祁儿的书了?”太夫人问道。

“看了,圣上看得欲罢不能,一到关键处就跟我们探讨,所以一直把我们留在宫里。昨儿下晌又把鲁老国公、谢老亲家、张侯爷、樊大人、鲁大人等一些军中的老前辈和高级将领都宣进了宫,还让二皇子、四皇子旁听。几人看到深夜,也大加推崇,又提了些建议。说若是这部书再完善一番,必是继‘孙子兵法’后的兵学典范之书。”

这个赞誉连林昌祁都有些脸红,笑道,“圣上和几位大人过誉了。”

嘉平笑道,“鲁老国公连字儿都不认识,把他也叫去了?”

林侯爷道,“这你就不清楚了,虽然说鲁老国公字儿不认识几个,但咱们大康朝有几次关键­性­的大仗他都全程参与了,对打仗极是有一套。皇上让他提了些建议,都非常中肯。”

二老爷大笑着说道,“咱们林家出了两代兵马大元帅。现在又要出个写书的兵学大家了。”又捋捋胡子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出书的不是我们这些文人,却是带兵打仗的人。二叔很是有些汗颜啊,以后也得多多发奋才行。”

又对林昌旭、林昌昱、林昌昀说道,“你们都是读书的人。要多向你们大哥学习,要勤学不怠。”

那几人赶紧应是。林昌昱又道,“兵书呢?大哥也拿出来让弟弟们瞻仰瞻仰。”

林昌祁道,“圣上说是要多看两天,再琢磨琢磨。”

林侯爷点头道,“圣上说等他看完后。再让祁儿就前辈们提的建议改改,就印刷成册。不仅要收藏在皇家书房,收藏在兵部书库,还要收藏在御临楼。”

江又梅吓一跳,没想到自己还没达成的心愿林昌祁先做到了。

太夫人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声对嘉平说道,“快去吩咐厨房,今儿多弄些好菜,再把好你男人藏的好酒拿出来,让他们爷们好好喝几盅。”

嘉平笑道,“有现成的好酒,昨儿这几个小媳­妇­们不是才带回了几坛蓝花雕嘛,要爷们们喝个够。”

“不过。”林侯爷又来了个大喘气,“父亲一直说我们林家这几年要蛰伏,祁儿过两天还是赶紧回川西去。书也拿回去修改。”

太夫人和嘉平听了,又有些红了眼圈。侯爷笑道,“难过啥?祁儿走了,念哥儿和启哥儿还在这里陪你们。”

“还有我,还有我。”小丸子不高兴地大声说道,“爷爷忘了小丸子。”

“爷爷当然不会忘了思姐儿呀。”林侯爷笑着把扑过来的小丸子抱起来,说道。“你是陪爷爷的。”

晚上,两人办了事。林昌祁搂着江又梅说,“四皇子如今对咱们林家连点明面的尊重都不给了。这人实在小气,又算不上聪明,也不知道随了谁。二皇子虽然也不待见咱们林家,但至少明面上还还过得去。”

江又梅心道,肯定是随了周老夫人了,若是随了周老狐狸,可是要聪明得多。

问道,“其实鲁老国公在朝中的威望也极高,鲁大人又是御林军的统领,怎么几位皇子争他们没像争爷爷争得那么厉害呢?”

林昌祁道,“鲁老国公和鲁大人都是将才,不像爷爷和爹爹是帅才。他们做不到像爷爷那样,只要振臂一呼,便有众多愿意为他孝犬马之力的人。所以,爷爷不仅为几位皇上所推崇,也被他们忌惮。更是皇子们拉拢的对象,都想着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万一被别人用了咋办?”林昌祁口气变得极郑重起来,“爷爷他老人家不仅是极少找的军事家,还是难得的政治家。”

更是伟大的表演艺术家!江又梅心道。

那林老爷子若在前世搞表演,肯定能拿个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看看他把那几个村的村民及陈老爷子哄得溜溜转就知道了,真正的活到老演到老。

两日后的上午,林侯爷和林昌祁又被圣上宣进了宫。

下晌,张氏来了芳芷院。

在报国寺,不仅谢丙真和杏子两个当事人看对了眼,连长辈们都满意得紧。昨天谢家来人告诉谢氏,过两天,也就是十月十四日,是吉日,他们会请谢氏的父亲谢大人去江府说合。江又梅听说后,便遣人去江家说了这件事。

江大车和张氏高兴坏了,没想到自己家的闺女竟攀上了那么好的一门亲,不仅家世好,后生也是一表人才,还有个好差事。

兴奋之余,又觉得自家身份太低了些,想请位林家人帮着撑个场面。所以张氏特地来求江又梅。

江又梅觉得他们考虑得对,想着等林昌祁回来跟他商量商量,最好能把林侯爷请动。这样,既给江家撑了脸面,谢家也会高兴。

说道,“等大爷回来我就跟他商量,最好能把我公公请动。若是他们回不来,我就厚着脸皮去求­奶­­奶­,让她请二叔去。”

张氏本以为能把林昌祁请动就不错了,没想到梅子还想请长辈出面,这当然更好了。

她连声说道,“婶子谢谢你了。婶子知道,我们一家都是享了你的福,你的情婶子一辈子都记着。”

张氏都走到门口了,又停下来低声说道,“昨天你三叔接到书子的信,说是让你三叔劝劝他爹别休小卫氏。”

张氏已经从江又梅的嘴里知道了江大学和小卫氏的那段公案。

“我大伯要休小卫氏?”江又梅吃惊道。

“是咧,信里也没大写清楚,只说大伯坚决不跟小卫氏一起过了。书子或许实在没辄了,才写信给你三叔。”张氏说道,“你三叔还在为难咧,不知道该咋回信。若我说,那小卫氏就是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粥,休了更好。她跟着老卫家­干­了那么缺德的事,也不怕报应。”

看来,卫兰香的那件事彻底刺激了江大学。

刚把张氏送走,水柳便来了,说是嘉平有事,请大­奶­­奶­去正院一趟。

江又梅来到正院,看见嘉平的眼圈红红的,明显才哭过的样子,她旁边杌子上还坐了个年青­妇­人在用帕子抹眼泪。

江又梅见了礼,嘉平让她坐下。指着那个红肿着眼睛的­妇­人说道,“这是绮嫦,原来服侍祁儿的。”

绮嫦?不就是林昌祁原来唯一的通房丫头吗?她来这里­干­什么?还哭得梨得带雨的。

绮嫦起身给江又梅跪下磕了个头,说道,“奴婢见过大­奶­­奶­。”

江又梅道,“听说你已经除了奴籍,就不是林家的奴才了,不需要在我面前自称奴婢。”

嘉平在一边说道,“当时给她除了奴籍,想着是给她一个恩典,哪成想却是害了她。”说完又抹了抹眼泪,“这孩子是跟着我长大的,她七岁的时候便买回了府,一直跟着我。十四岁的时候,便让她去服侍祁儿。后来……,哎,祁儿给她除了籍,她便回乡嫁了她表哥。谁成想,那人却是个畜牲,……”

绮嫦已经捂着帕子哭得泣不成声,屋里的几个丫头都跟着哭起来。浮澡和水草上前把还跪着的绮嫦扶了起来。

搞得江又梅莫名其妙,一屋子女人除了她,都哭得如此伤心,好像只有她没有同情心一样。

绮嫦哭道,“这就是奴婢的命啊,大夫人和大少爷如此体恤奴婢,可奴婢却是无福啊。”

江又梅从她们断断续续的话中听明白了,原来绮嫦得了林昌祁给的二百两银子回了老家。她拿了一百两银子给家里买了十亩田,翻修了房子,还给弟弟娶了媳­妇­。

她的表哥才死了婆娘,留下了一个女儿,知道她还有些银子傍身就去家里提亲。她想着自己也是个“破败”身子,嫁给亲戚也能对她好些,就嫁给了她。

谁知嫁了他后,却是遭他嫌弃,说她是破鞋,是烂货,动辄打骂,关键是成亲了三年绮嫦却是无孕。那个人就又以这个为借口纳了个妾,那个妾进门三个月就怀了孩子。上个月,那个妾生了儿子,他便以他儿子不能是庶子为由,休了绮嫦。

“我回了娘家,弟弟知道我已经身无分文,便不愿意再收留我了。如今,我已无处容身,便想着大夫人菩萨心肠,大爷也是……”绮嫦擦着眼泪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应该是想说林昌祁是有责任心的男人吧,是他的女人,遇到难处了,他肯定会伸把手帮帮的。

江又梅可不会主动说如何安排林昌祁的前通房。

她看向嘉平问道,“娘的意思呢?”

嘉平看江又梅不像谢氏那么贤惠又善解人意,问绮嫦道,“你希望我们如何安排你呢?(小说《穿越之养儿不易》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算计

绮嫦听了,犹豫着说道,“我是在林府长大的,一直把这里当成了家。况且,我已经是个污秽的女人,也不想再嫁人了。如今,只求大夫人和大­奶­­奶­给奴婢一个地方容身,赏口饭吃。当然,奴婢还有双手,身体还硬朗,不会吃闲饭的。这样,也能够报答大夫人和大爷对奴婢的恩情。”

恩情两个字咬得极重,可见她对他们呣子两人的感激。

原来还想回林府当奴才。

嘉平想了想,说道,“你原来是祁儿的人,若还想回府做事,还是看看祁儿怎样安排吧。”

绮嫦又起身曲膝谢了嘉平。

江又梅回芳芷院的时候,身后便多了一个拿着包裹、穿着旧衣的妍丽­妇­人。

回了芳芷院,小丸子正骑在小虎子身上玩。绮嫦看到院子里有只老虎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调头就想往院外跑,被后面的春花拉住说,“无事,小虎子是我们家养的。”

小丸子看见娘亲回来了,就跑过来喊娘亲,又指着绮嫦说,“姨姨,好漂漂哦。”

能得到小丸子夸奖的美女,还真是不多。

江又梅没接她的话,对走过来的林虎家的说,“这位,额,是绮嫦,就让她暂时住在西跨院里,等大爷回来再说吧。”

林虎家的一愣,深深地看了绮嫦一眼,说道,“绮嫦——姐姐请跟我来吧。”

江又梅回了屋,接过林进家的手里的小皮子。小家伙如今很是会认人了,一看是自己娘亲,高兴得手不停地舞动。江又梅也没像往常那样逗逗他。亲亲他,而是直接掀开衣襟喂­奶­。

林进家的看江又梅的嘴抿得紧紧的,也不敢多问,只有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

林虎家的把绮嫦安排好,便来了上房。她跟江又梅的时间最长。顾忌便少些。问道,“大­奶­­奶­,那绮嫦是咋回事?你咋还把她带回了咱们院子?”

江又梅道,“她被男人休了,娘家又不收留,便来投靠林家。怎么安排她。看大爷的意思吧。”

话声刚落,水草又来了。她拿了一个包袱,“这是大夫人让我来拿来的一些旧衣裳和几块布头,说是给绮嫦姐姐的。”

江又梅让春朵领着她去了绮嫦的屋子。

林昌祁连绮玉、蓓蕾这样的姑娘都没要,应该不会再要又跟过另一个男人的绮嫦。但江又梅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想着都腻味。

这时,廖嬷嬷领着小丸子走了进来,江又梅看到廖嬷嬷明显有话要说,便让林进家的几人领着小丸子去院子里玩玩。

她们一走,廖嬷嬷凑过来低声对江又梅说,“那个绮嫦姑娘也吃过流花红。”

江又梅一愣,问道。“你确定?”

“当然,”廖嬷嬷说道,“绮嫦的眼白跟锦儿姑娘、缎儿姑娘一样。我不会看错的。”

江又梅冷笑道,“她还真就是生不了孩子被男人休了的。”

嘉平怎么可能给自己儿子的女人吃流花红?江又梅有些纳闷。再仔细想想就想通了,这绮嫦原是跟着嘉平的,说不定是嘉平给林侯爷预备的。可能因为自己儿子对女人不太上心,便把这个长相极其妍丽的绮嫦给了林昌祁,以此来打动儿子的心。别说。还真打动了。

怪不得绮嫦怀不了孩子,吃了那个虎狼之药能怀上才怪。

想想林侯爷收用过的那些通房。她们肯定跟绮嫦一样,没了清白身子。又生不出孩子。若是本身不厉害些聪明些,牢牢抓住傍身的钱财,后半生的日子可想而知。

江又梅觉着她们跟嘉平的的关系,就有些像前世想走捷径发大财的储户跟有些投资理财公司的关系,他们想他的利,他想他们的本,看谁算计得过谁。不过,通常都是很多储户被算计得血本无归。嘉平和这些通房也是如此,通房们的地位更低下,怎么算计得过嘉平?

这么看来,绮嫦也是可怜人了。

晚上,林侯爷父子派林威回来送了信,说他们二人可能过两天才能回府。

第二天,江又梅去临福院请安的时候,便求了太夫人道,“……有个体面的长辈在那里撑着,我堂妹脸上有光,也不至于怠慢了谢大人。”

太夫人听了点头笑道,“祁儿媳­妇­所虑极是。江家、谢家都是咱们林家的姻亲,我也希望能成就这两家的好事。再说,那个杏子小姑娘多招人疼啊,长得又水灵又体面。今儿晚上我就跟你二叔说说,让他明天请个假,去江家帮着撑个场面。”

江又梅又对崔氏笑道,“我们江家的事,还要麻烦二叔去一趟。”又说,“前阵子大爷才说起姥姥、舅娘、二婶都是喜欢牡丹的雅人。正好我在南山居养了几盆极品牡丹,前几天便派人去取了,取回来孝敬几位长辈。”

崔氏高兴道,“那感情好,你二叔极是喜欢牡丹。”

晚上,林二老爷听了江又梅想请他去三叔家撑门面的事,也极痛快地答应了。笑道,“成人之美也是雅事一桩,祁儿媳­妇­能想到请二叔去,二叔就去凑凑趣。”

江又梅笑着起身曲膝谢过。

林家的几个­奶­­奶­们看了心里都不由得有些冒酸,她们几人可不一定有这个脸面。菩萨心肠的太夫人容易请动,二老爷可不容易请动。

第二天,有了两个重量级的嘉宾让这件喜事更是锦上添花,谢家和江家的事情自然是皆大欢喜,谢家当场表态将找个黄道吉日正式请官媒来江家说媒。

十五日一早,江又梅穿上了职业装,带着小包子去了国子监。车子依旧直接去了古榕轩,不仅周婶在门口迎接她,还有个青年学子也在这里。江又梅还记得他,好像姓纪,名子倒是搞忘了。

那位纪姓学子过来对江又梅长躬及地,“学生纪洪伟见过江先生。”

江又梅笑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画堂准备?”

那位学子遗憾地说道,“我已经过了十五岁,虽然极想继续跟着先生学丹青,但已然没有资格了。”说完,又从背着的包裹里取出一摞纸来,“这是学生按照上年江先生的吩咐画的课业,想请先生帮学生看看。”

真是个好学生!好学生老师都喜欢。

江又梅笑着把那摞纸接过来道,“好,我看看。”

正说着,蒋大人领着张大人和方大人走了过来,江又梅忙给三位上级领导见礼。

蒋大人笑着跟江又梅说了两句话,又沉下脸来对纪洪伟说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的年龄超了,若是收了你,那我们还收不收别人?你又跑来缠着江先生,真是岂有此理。”

纪洪伟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江又梅赶紧笑道,“蒋大人错怪他了,他是让我帮他看看上年留的课业。”

之后,江又梅进古榕轩准备了一番,便领着小包子及书僮大福、使女春花向画园走去。

风光如昨,景物依旧。学院里的气氛感染了江又梅,职业教师和家庭­妇­女的心境就是不一样,她的心情又雀跃起来。

来到讲堂,学生们已经坐好了。前排的几个孩子都咧着大嘴冲她笑,特别是黄善,大着嗓门喊先生,而且又多了两个孩子。后面的学生一下子多了更多,只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江又梅把一个用石膏做的人物头像摆在讲桌上,这是她在西川时请人做的。又老生常谈地讲了她教授的绘画与传统绘画的不同。有了这个头像,这次把透视学和解剖学讲得更具体了些。

然后,发给他们自己特制的“画笔”。

有了上年的基础,又­精­心准备了近一年的时间,江又梅这次讲得比上年更加­精­彩。今年刚进的生员开始还挺拘束,在小学生及老生员的带动下,慢慢适应了江先生的讲课风格,后半节课也开始跟江又梅互动起来,课堂上的气氛极其活跃。

下课后,江又梅把老学生和小学生去年的作业收了上来,小包子又要跟郑侑煦一起去郑家学习。

江又梅悄悄跟九殿下暗示了一下,让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把小胖墩弄进这个班学习。

李世祥说,“陈冀是我的师兄,本应该跟我们三个一起来学习的。我问过他,他不想来,说是现在要全力以赴准备明年下场的课业。”

小胖墩若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小书呆子了。

江又梅又让小包子给小胖墩带句话,光读书也不行,最好到国子监来感受感受气氛。再说,来这里学习的几个小学生,家庭背景都极强,这些也是人脉,经营好了对他以后是个极大的助力。

晚上,林昌祁父子回了林府,皇上又给林昌祁提了许多建议,让他再改改,再继续完善完善。同时,也暗示林昌祁,可以回川西了。林昌祁立即表了态,准备两天,立即回去。

晚上回了芳芷院,绮嫦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江又梅还没有机会跟林昌祁说她的事情。

绮嫦对林昌祁施了个礼,嘴里喊了声,“大爷,……”便已是泣不成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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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安排

林昌祁似乎也不太惊讶,更没被她的眼泪所打动,不冷不热地说道,“你来了,有什么要求和事情,就跟大­奶­­奶­说,她会安排好的。”说完,便径直回了正房

这话说的不仅出乎绮嫦的预料,也出乎江又梅的预料。她安排,她怎么安排?绮嫦的悲剧也不是自己造成的,两个始作俑者都在这里,她多什么事。而且,冲绮嫦刚才的表现看,人家明显是希望林昌祁有所表示。

他的小三他都不管,自己为什么要管?当她是嘉平,脑袋抽了呀。江又梅也没搭理绮嫦,绕过她直接进了院子。先让廖嬷嬷和春叶把小丸子带回东跨院里休息,再让林进家的把小皮子带去耳房里歇着。自己便回了小书房,就是正房的东偏屋。

她把纪洪伟的课业拿出来,开始认真地看着。班上学生的课业今儿下晌就改完了,现只剩下纪洪伟的。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心情也就平复下来。

绮嫦还傻站在门口下不来台,手中的帕子扭了好几圈,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脸涨得通红。春花和春朵及林虎家的笑声显得更加大声和突兀。

绮嫦站了好一会儿,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大少爷,那个害羞的少年已然长成了一个大男人。只是,他的心肠跟他­唇­边的胡楂一样,变得更硬了。

她坐在床边,想着多年前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那时的他还很是纤瘦,嘴­唇­上面长着一圈偏深的绒毛。每当他从军营或是边关风尘扑扑地回来,她看到他晒黑了或是更加消瘦的脸庞时。都心疼得直流泪。他便会安慰她,“嫦姐姐别哭,我现在是在攒资力,练能力。男人若要建功立业,必须磨其心志。等我有了一份好的差事。你就能享我的福了。”

烛光下的他,生涩、腼腆,却又极是好奇,……他不止一次搂着她说,“嫦姐姐,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会一直对你好。”

那时的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那时的日子也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她以为自己的未来有指望了,想着只要把主子的这份宠一直牢牢抓住,将来哪怕有了少­奶­­奶­也不怕。就像芳姨娘那样,有儿有女。连夫人都没有她受宠。

那时,他对她也真的很好,哪怕他失踪了一年多,回来还带着那个救命恩人青姨娘。她看得出来,他对她比对那个青姨娘还上心。

大爷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就是他记起了川西省有这个女人和孩子,他不仅把青姨娘打发到了农庄,也彻底不要自己了。那晚,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苦苦求他,都没能挽回他的心。

他给了她银子,让她再找个好男人嫁了。他怎么不想想。像她这种失了清白的女人,能有好男人疼惜吗?

此时的他,宽宽的肩膀,高高的个子,腮边的胡子剃得青青的,早已有了军功有了好差事。可却是冷心冷肠的不多看她一眼。她哭得如此伤心,他竟然不理不睬。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知道自己的遭遇吗?他知道自己受了多少苦吗?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不闻不问!

让大­奶­­奶­安排她,怎么可能?这位大­奶­­奶­一看就不是个善楂。好妒,不贤,又强势。一个女人,能给那么多男人当先生,就足以见这位大­奶­­奶­有多么好强和霸道了。

绮嫦紧紧咬着嘴­唇­,你们的心肠咋就那么狠!……

此时,被绮嫦批得体无完肤的江又梅正在看纪洪伟的课业。他完成的非常好,不仅把先生留的作业认认真真地完成了,还自己多做了许多。这个学生不仅有灵­性­,更有对绘画的执着追求,和对漫画的热爱。他笔下的漫画人物,极是夸张可爱,特别是一个小男娃,留着瓦片头,穿着小肚兜,正咧着大嘴在嚎哭。江又梅拿着小画笑了半天。

江又梅也惜才,在他的画上认真地写着批语,并提了许多建议,同时又给他另留了些课业。这个学生好好培养培养,应该是个不错的漫画家。

她的全副身心正在课业里,突然有一只大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生气了?”背后传来林昌祁的声音。

“不要闹,我正在忙。”虽然这是最后一篇画了,江又梅还是称声自己要忙,又把他的大手拿开。

“晚了,该歇了。”林昌祁又道。

“我还要忙一阵,大爷先歇着。”江又梅头也没回地说道。

“好,那你快些,不要太晚了。”林昌祁又道。

江又梅嗯了声,继续埋头写着。江又梅一直磨蹭到深夜,才放下笔起身。推开雕花窗棂,透过宽大的树叶,看见天边的明月又亮又圆。

月宫中的嫦娥和玉兔,是美好绮丽又让人浮想联翩的。

绮嫦、绮娥、绮玉、绮兔,县主大婶起的名字还真好听。除了绮嫦,另外三位通房后备军都没能如愿以偿,其实她们是塞翁失马,得了福了,只是还不自知而已。

江又梅回到卧房,林昌祁还靠在床头看书。江又梅没说话,直接拿了内衣裤去净房沐浴。天­色­已晚,她也没洗头。

江又梅上床后就背对林昌祁躺了下来。

林昌祁也放下书躺下来,现在天还不冷,他们也没用罗帐。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棂­射­了进来。今儿是九月十五日,月亮又明又亮,把屋内照得亮堂堂的。

背后传来林昌祁的声音,“你就一直这么不理我了?我和绮嫦的事情是在我们认识之前,我们……”

江又梅截住了他的话说道,“大爷,我知道绮嫦的事情不能怪你,我只是有些……”腻味,这两个字不好说出来,又说,“大爷,咱们能不能都冷静冷静,不说话?”

林昌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说道,“那好,睡吧。”便也转过身睡了。

第二天,江又梅起床后,依然如往常一样帮林昌祁整理衣裳,却是不像往常那样眉目带笑。林昌祁的脸上也看不出表情。来服侍主子的几个丫头看两人的情绪不对,也都不敢说话,屋里静极了,连脚步声都几不可闻。

如今江又梅要去国子监上课,早饭吃的较早,小丸子还没起来。两人正默默地吃着,绮嫦又来了。她给林昌祁和江又梅曲膝行了礼,说道,“大爷,大­奶­­奶­,奴婢——不想吃闲饭,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差事?”

要求上岗来了。

江又梅用帕子擦了擦嘴说道,“我去国子监了,大爷请慢用。”然后就走了出去,明显不想管他们的事。

林昌祁只得问绮嫦道,“那你想­干­什么——差事?”

“我,我看得出来大­奶­­奶­不想看见奴婢。所以,奴婢想去大爷的鸿院做事。”绮嫦说道。

林昌祁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说道,“我明天便会回西川,鸿院只需要扫地看门的婆子,你若是想去那里,就去吧。”

“那奴婢想跟着大爷去西川。”绮嫦马上道,又赶紧说,“奴婢不敢有其它的非分之想,只想着能服侍大爷,哪怕­干­些粗活也足矣。

林昌祁沉吟了一下,说道,“绮嫦,我可以再给你些银子傍身,你出府或是找个好男人嫁了,或是自己做些小生意,……”

“大爷,”绮嫦的眼泪流了出来,说道,“我再也不想嫁人了,也——不想出府。”

“绮嫦,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想出府,只想跟着我?”林昌祁又道。

“嗯,奴婢只想跟着大爷。”婍嫦坚定地说道。

“好,既然这样,我成全你。”林昌祁意味深长地说道。

“谢谢大爷。”绮嫦给林昌祁曲了曲膝,脸上也有了丝笑容。

“那你现在就去鸿院准备吧,明天就启程。”林昌祁道。

江又梅和小包子来到古榕轩,纪鸿伟已经等在大门口了。他看到江又梅,忙过来行礼。

江又梅把他的课业拿给他,“做得非常好,坚持下去,你在丹青方面的造诣会非常高。批注都写在上面了,按照批注做就是了。”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纪鸿伟听了,又长躬及地,“谢谢先生,先生的教诲学生会铭记于心。”

今天,小胖墩也来了国子监上课。如今班里的小学生便有十个人了。另外多的那两个孩子,一个是雍郡王爷的外孙魏临谦,一个是太靖长公主的孙子陈和基。

魏临谦十岁,虽然画得孬,但还是要跟着画。那个陈和基八岁,明显就不是来学画的,是来凑热闹的。但人家有门子有洞子,就是进了这个班,站了这个坑。

这些孩子,哪怕是最小的黄善,都能跟着江又梅画,虽然画的差些,但还是用了心的。可这个陈和基,根本就不画,还要捣乱。

江又梅皱着眉问他,“陈和基,你怎么不画?”

他颇有气势地回答,“我的手是拿令箭和兵器的,而不是拿笔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江又梅又问。

陈和基挎下了肩膀,摇着头无奈地说,“没办法呀,我­奶­­奶­说,他魏临谦都能来国子监跟着南山居士风雅风雅,她孙子也必须来才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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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背对

陈和基的话声一落,讲堂里哄堂大笑。这孩子,不仅不爱学习,还忒实诚。

江又梅听了也笑起来,转过身用碳笔在“白板”上画了一把类似关云长用的青龙偃月刀出来,大刀形似半弦月,阔头,刀头有龙形吐口,长杆上盘了一条长龙,威风又好看。

陈和基的嘴张了老大,好久才闭上,接着大叫一声,“好威风的兵器,先生,我要学。”

从来不拿笔的陈和基开始拿着笔认真地画着大刀。他消停了,江又梅又开始讲课。

下课后,陈和基又把“白板”上的大刀要了回去,“我要天天照着这个大刀画。”

累了半天,江又梅回了芳芷院。

气了一上午的林虎家的终于等到主子回来了,她匆匆跑过来说道,“大­奶­­奶­,那个绮嫦忒地不要脸皮,死皮赖脸地要跟着大爷。如今已经去了外院,听说还要跟着大爷去金州咧。”

林昌祁还真是长情,或者说是“有担当”,是他的女人,他就是会安排妥当。

江又梅冷笑了一下,问道,“小丸子和小皮子呢?”

“思姐儿去了正院找侯爷,启哥儿被太夫人接去了福临院。”林虎家的答道,又问,“大­奶­­奶­,那个绮嫦,就让她跟着大爷走?”

江又梅所问非所答地说,“我太累了,吃了饭想歇息一下。”

她先去净房洗了手,出来吃饭,然后上床睡大觉。

前世她就有一个习惯,只要有无法排解的烦心事或是想不通的事就睡觉。她崇尚“乱世佳人”里斯佳丽的一句话。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

她睡得正沉,便被一阵吵闹的声音惊醒。她抬起头问道,“什么事那么吵?”

春花正在旁边做针钱,答道,“是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几位­奶­­奶­们让人拿来了许多东西来。说是给老侯爷带回去的。宋妈妈和蓓红蓓丽都收下了,正在整理。”宋妈妈,也是宋氏,也就是林虎家的,其实就是原来的小夏。

江又梅才想起明天林昌祁就要回西川去了,还得给他收拾准备东西。便起身穿衣。开始给他整理换洗衣物,给金州府关系好的人家送的礼物,等等。

而正院里,浮澡正跟嘉平说着,“听说绮嫦姐姐已经被安排去了鸿院。明儿一早就跟着大爷去金州府。”

嘉平听了点头道,“那绮嫦也是个可怜人儿,钱财被骗了,又被夫家休离。我还想着,若祁儿愿意管就他管。若他实在不愿意管,我就管。哎,看她哭成那样,我的心里呀。也跟着难受,实在不落忍。”说完,她的眼圈也有些红了。

浮澡感动地说。“碰到大夫人这样的活菩萨,绮嫦姐姐也算有福了。”

嘉平叹了口气道,“也只有你能理解我。昨儿让祁儿媳­妇­把绮嫦领回去,她可是一千个不愿意。哎,我也是为他们夫妻着想。绮嫦曾经是祁儿的女人,现在已经这样了。祁儿也不可能再收用她。若是那江氏聪明些大度些,帮着照顾照顾绮嫦。祁儿必定会从心里感激她贤惠。这样,他们夫妻的感情才会更好。也不知她能不能理解我这一番苦心。”

浮澡又道。“大­奶­­奶­是大名士,通透着呐,她定能理解您的好意。”

“未必,只要她不埋怨我,我就阿弥陀佛了。”嘉平道。

院子里又传来小丸子和林侯爷的笑闹声,嘉平的眉眼也舒展开来。

从门外进来的水柳笑道,“思姐儿最会讨侯爷的欢心。那天老太太还在说,思姐儿最像大夫人,又讨喜,又厉害,还可人痛。”

嘉平嗔道,“你这个丫头,本事见长,还编排起我来了。”说完也是咯咯笑起来。

“要不咋说大夫人是活菩萨呐,我们这些下人能跟着您,也是我们的福分。”浮澡又接嘴说道。

吃晚饭前,林昌祁才回了福临院。众人吃了顿凄凄惨惨的离别饭,太夫人抱着林昌祁大哭不已,被众人劝了又劝。

饭后,林昌祁又去了外院见客,江又梅领着小丸子和小皮子回了芳芷院。

林昌祁很晚才回来,此时江又梅正睡得香甜,连他回来都没把她吵醒。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林昌祁息了烛,屋内的一切依然清晰可见。盖着薄被的江又梅曲线尽现,沉睡的脸庞在月光的清辉中显得更加柔和美好,林昌祁禁不住心中一荡。他躺下后,伸过一只胳膊把江又梅搂进怀里。

江又梅他被弄醒了,说道,“大爷,很晚了,明儿一早你就要动身,快睡吧。”

这是拒绝他了?

林昌祁忍着气说道,“阿梅,你要相信我,我对绮嫦早就没有了男女之情。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能够理解的。”

因为她聪明,所以就要理解他对前通房的特殊关照?或者说像他娘一样聪明,主动为男人安排通房和和通房的后路?

她还真不是嘉平那样“聪明”的女人。

江又梅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既然没有了情份,就应该给她些钱财,让她出府啊。你这样把她带回金州府算怎么回事?

“我说了给她钱,让她另外嫁人,或是做点小生意,可是她……”林昌祁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不愿意?”江又梅冷笑道,“大爷,你若对她真的没情,一个丫头还能左右你的意志?”

江又梅又忍了忍,才把嘉平喂他爹通房吃流花红的事情压下去。嘉平是他娘,这种事现在还不好对他说。就说道,“况且,绮嫦出去了那么些年,日子过得很不好。她若是把这些怨这些恨带回林家来,惹些不必要的祸端出来,到时可是得不偿失。”

林昌祁想了想,说道,“阿梅,我这么安排真的是——‘不得以而为之’。你一定要相信我,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一个是强势的特权阶层,一个是篓蚁一样的前通房,两个如此悬殊的差距还会有“不得以”之说,那一定是怕伤了那个人的心吧?这份情还真是长。

若他心里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会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固执地把绮嫦留在他身边。

江又梅懒得再多说,只幽幽地说了一句,“大爷的安排都有道理。”

林昌祁听了,以为善解人意的阿梅理解了他的无奈,心中一喜,急不可待地把另一只手伸进了江又梅的中衣内。

江又梅抓住他的手说道,“大爷,我真的很累,也很困,睡吧。”

林昌祁一愣,没想到她能如此直白的拒绝自己,又羞又恼,缩回了手。坐起来冷笑道,“看来,你是希望我把绮嫦弄出府啰?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弄出去?我先就说了让你安排。你是我的夫人,我的后院归你管。可当时你不管,那么大度的走开。现在我安排完了,你又如此作为,还真是虚伪。”

江又梅也一下子坐了起来,嗓门也提高了,“林昌祁,那是你的前通房,昨儿是你娘让我领回来听你的安排。我若是把她弄出去,你让我和你娘以后该怎样相处?我虚伪?是,我是虚伪!我只是希望我的男人能主动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以满足我的那份虚荣心。”

“看来,我让你失望了?”林昌祁讥讽道。

江又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自己躺了下来背对林昌祁。

林昌祁也恨恨地看了江又梅的后脑勺一眼,躺下来背对他。

不知道林昌祁睡没睡着,反正江又梅是没睡着。她想起前世的一句话:男人的话若能相信,那母猪都能上树。

她咋那么傻呢,她的心付出得也太早了些。她的右手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戴上那个圈圈,也没能把他圈在手心里。

她原来就想过,若是林昌祁履行他的誓言,只爱她一个人,那么她也会全心全意地爱他。

若是林昌祁像这个时代的男人一样,奉行什么三妻四妾,那么她就退回到自己的龟壳里,守着儿女过。她有儿女,有事业,有钱财。不管怎么过,日子都不会过差了。

感谢穿越大神,没让她穿越成后院的菟丝花。在那片美丽广阔的荒原上,在独自带着儿子的那两年时间里,她已经为自己挣下了不需要依附男人的本钱。她现在是大康朝的异类,她有能力、有资本自己过。

她或许依然不能跟林家脱离关系,但她有权力选择自己过日子的方式。

只是,心交出去了再收回来,却是那么难过和不得以。迷迷糊糊睡着了,一滴清泪从眼角滚落下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院子里便热闹起来,林熊、林狼领着收拾东西装车的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林虎家的看到紧闭的卧房门实在无奈,昨天夜里他们两口子吵架,她也听到了。

她看了看院子里着急的林熊和林狼,只有咬咬牙,在门外喊道,“大爷,大­奶­­奶­,快到时辰了,该起了。”

或许两人睡得太晚,都睡得极沉。一听门外的叫声,赶紧起身,林昌祁穿上鞋去把门打开。林虎家的带着蓓红、蓓丽、春花、春朵依次走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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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逼真

两人的脸绷得紧紧的,谁也没有先说话。江又梅也没像平时那样帮林昌祁整理衣裳,都是由蓓红蓓丽服侍。

吃饭的时候,小包子来了芳芷院,今天他是特地来陪即将离去的爹爹吃饭的。小包子也看出了父母之间紧张的气氛,特别是爹爹,沉着脸,嘴抿成了一条缝,一只手还握紧了放在大腿上。

本来攒了一肚子话的小包子,也不敢吱声,老老实实地低头吃饭。

林昌祁看到儿子乖巧懂事,对他说道,“你现在是大人了,爹爹不在的时日,要多孝敬太­奶­­奶­、爷爷、­奶­­奶­,也要疼爱娘亲和弟弟妹妹。”

小包子忙站起来躬身应是。

饭后,林昌祁分别去了小丸子和小皮子的房间,轻轻亲了亲他们的小脸,又用拇指摸了摸他们粉­嫩­的小脸。之后,呣子送林昌祁去外院,林侯爷和林家的其他男人已经等在这里了。

江又梅看到绮嫦上了最后一辆车,妍丽的脸上因为欣喜显得更加年青了几分。

林昌祁翻身上马,看了一圈送行的人。此时天­色­已经大亮,红肿着眼睛的江又梅站在男人堆里显得更加醒目。他眼里流露出不为人察觉的疼惜,还真是糊涂,平时的聪明劲不输男人,可到了关键时刻就犯傻,自己都说得那么直白了还没想通。昨儿夜里,你委屈,我也很没面子啊。

几十名亲兵及几辆车走在前面,林昌祁跟众人拱手告别随后撵了上去,依然由林昌晖把他们送到城外。

送走林昌祁,江又梅呣子又坐车去了国子监。车上,小包子嘟着嘴说。“娘,你和爹爹吵架了?”

江又梅犹豫着说道,“也不算吵架,只是——对有些事的看法和认知不同。”

“娘,爹爹都要走了,咱们一别又要好久才见面。能解决的事就好好说说,实在不能解决的事就放一放。以后再说。­干­嘛弄得这么不愉快咧?”小包子说道。

江又梅侧过脸来看了看小包子。一晃眼,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儿子长大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好想问他前世很多即将离婚的父母问孩子的一句话:若是爸妈离婚了。你是想跟爸爸过,还是想跟妈妈过。

但想想这孩子明年春天就要下场考秀才,还是不要增加他的思想负担了。

她伸过胳膊把小包子搂在怀里道,“儿子说得对。以后娘和爹爹在信里勾通勾通就是了。”

小包子听了才又高兴起来。

来到讲堂,书僮大福先把学生们头天做的课业收上来。等大福把一摞纸交给讲台上的江先生后。头两天没交课业的陈和基便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画,还特意画面朝下不给别人看到。

他走上讲台把画也交给江又梅道,“这是我的课业。”

不说江又梅惊讶,连几个小学生也奇怪不已。黄善说道。“和基哥哥也写课业了?”

魏临谦更直白,“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另外的小学生们都笑了起来。陈和基的脸都羞红了,回到座位上把头低到了桌子底下。

江又梅低头把他的画翻过来。画的是一把青龙偃月刀,虽然线条不直。比例不对,形状也不太像,但一看就是认真画了的,连刀头上的龙眼都画了出来。对一个不爱学习,甚至连笔都愿意拿的孩子来说,已经非常非常不错了。

江又梅走到陈和基的身边说道,“把头抬起来。”

陈和基抬起头垂着眼皮,以为江先生要骂他画得孬。

却听江先生说道,“边先生都没想到,你能画得这样好。”

陈和基惊喜地抬起眼皮,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先生说道,“先生说我画得好?”

江又梅肯定地点点头,“嗯,进步神速,吾心甚慰。”

从国子监回到家,在院门口下了轿子。院子里静极了,只有树上的鸟儿在啾啾地叫着。正午的阳光正烈,虽然已是初秋,也­射­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江又梅问道,“孩子们呢?”

林虎家的道,“思姐儿今早起来知道大爷走了没叫她,大哭不止。后来侯爷派人来把思姐儿和启哥儿一起接去了正院,小虎子也跟着去了。”

江又梅唔了声,便去净了手,开始吃起了中饭。她看到林虎家的像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便说道,“有啥话就说,你憋着难受,我看着也难受。”

春朵春花很是自觉地退了下去。林虎家的说道,“大­奶­­奶­,那我就说了。一个通房,不过是个玩意儿。那绮嫦如今连个玩意儿都算不上,因为她跟大爷闹得不愉快,不值当。我觉得你不该跟大爷吵架,你越跟大爷吵,就越会把大爷推得更远。”

“那你觉得我该怎样做才不会把大爷推远呢?”江又梅反问道。

“我觉得大­奶­­奶­至少表面上要贤惠大度,把大爷的心笼过来。收拾那不要脸的贱人,以后有的是办法。”林虎家的劝道。

看来曾经单纯的小夏姑娘还深谙宅斗之道嘛。

这个世界的女人或许都是这种想法,可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跟外人可以演戏,若要她跟枕边人天天演戏,还不如单过。

江又梅放下碗筷说道,“两夫妻之间还要靠手段,靠笼络,像在戏台子上演戏一样,那过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妻子笼络男人的心有什么不对?那皇宫里的妃子们还要靠手段上位咧,哪家大宅门的后院里不都这样。”林虎家的说道,然后又凑近江又梅的耳朵低声道,“不说远的,就说咱们林府吧。大夫人出身好吧,她还不是靠会笼络侯爷,才把侯爷的心牢牢抓在手里。二夫人出身也不差吧,就是因为不会手段,连个姨娘通房都争不过。只一味的要强,没手段,再强也强不过男人的心。”

“可我就是不愿意,夫妻之间若真的用上了手段和笼络,那离几个女人同时争一个男人的日子就不远了。过这样的日子,我宁可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江又梅说道。

江又梅也知道自己的个­性­不好,前世就这样,刚直不会拐弯,吃了好多亏也改不了。特别是对感情,她更不愿意屈就。什么百钢也成绕指柔,她做不来。

前世她虽然没结过婚,但看到那么多因为各种原因离婚的夫妻,没事也会设想若是自己结了婚什么情况下会选择离婚。

她跟唯一的一个出了国的闺蜜在qq上聊天的时候也谈到了这个问题,她的观点是:她能接受自己的男人犯错误,但她决不接受自己的男人犯“天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这是底线。

那个闺蜜说她的脑袋被门夹了,既然是“天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那就不叫错误,叫偷­情­。这个世道,偷­情­可以,偷钱不行。所以闺蜜的观点是:接受她的男人犯“天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但不接受他犯其他的错误。

没想到,自己都穿越到古代了,还要做这样的选择题。

林虎家的还在继续劝着,“哎哟,我的大­奶­­奶­,不说公侯之家的后院,就是那稍微有些钱财的家里,不都是一帮女人争着一个男人嘛,……”

江又梅没理还在发言的林虎家的,又去卧房上了床。睡觉,是她最好的疗伤办法。

林虎家的在后面急得真跺脚,她跟自家大­奶­­奶­接触得最多,知道大­奶­­奶­的想法稀奇古怪,可再这样下去,是要吃亏的。

太阳越来越偏西了,林虎家的第三次去叫江又梅,“大­奶­­奶­,该起来去福临院了,主子们都要吃晚饭了。”

江又梅迷迷糊糊地说,“去跟太夫人告个罪,就说我身子有些不爽利,今晚去不了了。”

林虎家的无奈,只得去了福临院。

第二日,江又梅去国子监之前,遣人偷偷去福郡王府送了个信,她想去郡王府住两天,换个环境。

晌午,她一回林府,李世齐已经亲自接人来了。

林虎家的早已把东西收拾好,江又梅回芳芷院换了衣裳,便带着小丸子和小皮子跟着李世齐去了郡王府。

嘉平看到自己又要两天见不到孙子孙女,颇有些怨言,“哪有这样的儿媳­妇­,男人一走就吼急着去窜门子,也不知道在公婆面前敬敬孝道。“

林侯爷道,“那又怪得了谁?我早就跟你说过,手不要伸得太长,这样会让儿子媳­妇­离心离德。”说完便走了出去,撂下嘉平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

她就想不明白了,昱儿房里的事她能随便管,咋稍微管了管祁儿的事情,侯爷就发了火呢?

福临院里,林侯爷和太夫人进行着密谈。

“咱们不许祁儿把真相告诉他媳­妇­,是不是做错了?这小两口,一看就是闹着饥荒呐。”太夫人说道。

林侯爷笑道,“这样不是更逼真吗?否则,鱼儿怎么能上钩呢?只是有些委屈祁儿媳­妇­了。”

“要我说,那祁儿媳­妇­的个­性­也忒强了些,气­性­也大。男人就是真的多要几个女人也是正当的,你看看她,男人还没咋地,她就要死要活的了。”太夫人不高兴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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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双胎

林侯爷劝道,“娘,祁儿媳­妇­的许多想法和做法跟后宅­妇­人都不同,不然咋都叫她女名士呢?咱们就不要用对后宅­妇­人的要求去要求她。现如今连圣上都能请她当国子监的助教,还让皇子拜了她为师,可见她在很多方面是能与男人比肩的奇女子。若是太苛责,这个媳­妇­在咱们林家可就呆不长了。”

这话把太夫人的气­性­说上来了,气道,“一个村姑,嫁到咱们侯府是她的福分,难不成,咱们还要将就她?”

林侯爷笑道,“娘,我父亲为了留下这个媳­妇­,可是不惜代价,花了大力气的。现在看来,最聪明的人还是他老人家。多亏祁儿媳­妇­留在了林家,儿子觉着,她这几年为林家立下的汗马功劳,可以说功高至伟,能直接排在瑞虎的后头。”

太夫人听了不以为然,说道,“我儿咋能如此长她的志气,灭咱们家的威风呢?我也承认那江氏为林家做了几件好事,但却当不起你那样的称赞。”

林侯爷掰着指头跟太夫人算着,“你看看,是她的血磨救了太子,救了祁儿,绿芝又救了父亲。因为太子没死在我的势力范围内,让咱们林家逃过了皇上因保护太子不利的嫉恨,对吧?然后,她又把父亲引到了瑞虎身边,咱们守着瑞虎建了祠堂、建了老宅,让飘零无依的林家有了根。再后来,周妍也打着看她的旗号去了南山居。机缘巧合下让咱们预知了一些事情,可以提前布局避开祸事。就冲这些,她是不是咱们林家的大功臣啊?”看着太夫人连连点头,又说。“所以,咱们不要太苛求她了。”

太夫人点头说道,“好,咱们不说祁儿媳­妇­。咱们说说你那个媳­妇­,原以为多贤惠大度。却原来……”

“娘,咱们现在也不要说她,还没到时候。”林侯爷又摆手说道。

此时的江又梅正领着小丸子在和李世齐呣子吃饭。

桌子上欢声笑语,一扫这两天­阴­郁的心情。江又梅也眉目舒展地讲着班里孩子们的趣事,逗得老王妃拿着帕子擦眼泪。。

李世齐笑道,“那陈和基跟他爷爷陈驸马、他爹陈子宣一样。空有一副好皮囊,连笔都不会拿的。家里请了多少先生,都被气跑了。这爷孙三人,在京城就是一个笑柄。只因太后的关系,人家不好明说。没想到。又跑到国子监里去丢人。”

老王妃也笑道,“太后娘娘好强了一辈子,唯一的血脉竟是这样,也是泼了她的面子。那周贵妃能把她哄得那么好,还不是周阁老满天下的帮着陈子宣找好先生,希望把他调教好。她也不想想,根儿在那里,再调教还能调教成一朵花儿?结果教导了几十年。还不是那样。后来的陈和基,也跟他老子有一拼。”

江又梅吃惊道,“难道说那太靖长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

老王妃点头道。“是,她是太后唯一的女儿。也是被先帝宠得不学无术的主,当时只看陈驸马长得俊,要死要活嫁给他。那陈驸马是典型的绣花枕头一包草,外面看着光鲜,肚里全是糠。都说那陈家爷孙三个认的字儿加在一起。还不超过十个。”

“太夸张了吧。”江又梅大笑道。

李世齐哈哈笑道,“十个倒是夸张了些。加在一起不超过三十个,真的。”

说得几人又是一阵笑。

小丸子听了。马上放下筷子说道,“舅舅,小丸子也识字,认识这么多字。”她伸出两只手来回翻了几转。

李世齐笑着说道,“咱们小丸子真能­干­,都认识这么多的字了。好,舅舅奖励你本卫夫人的字贴。”

江又梅还是为陈和基小盆友说了两句公道话,“陈和基的上两代会不会拿笔我不知道,但陈和基还是会拿笔的。而且,这两天表现还着实不错,一直在跟着我学,也很用心。”

李世齐吃惊道,“难道是歹竹出好笋了?”

饭后,江又梅带着小皮子依然去了上年住过的桂园歇息,小丸子被留在了老王妃那里。带着小丸子睡觉,老王妃眉眼都带着笑。

每次来了郡王府,江又梅都倍感轻松,真是有一种回娘家的感觉。她接过方嬷嬷手里的小皮子,给他喂完­奶­,也有心思跟他互动了。小家伙或许也感受到了母亲的心情好了许多,跟她嗯啊哦地说着火星话。

看到儿子这样,江又梅有些自责起来。自己因为感情上的事,连孩子们都冷落了,真不是合格的好母亲。

心情放松了,睡眠自然就好。江又梅一觉睡到日近黄昏。醒来后,看林虎家的在屋里做针线。“小皮子呢?”她问道。

“方嬷嬷怕吵着大­奶­­奶­,抱着启哥儿去了正院。”林虎家的说,“郡王爷不让我们打搅你,说等大­奶­­奶­醒了就直接去外书找他。”

李芳华也在外书房,他看到江又梅来了,便站起来躬了躬身想要避出去。李世齐摆摆手说,“我妹妹与你也是熟人了,不需要回避。”

江又梅也笑着说,“华公子请坐。”

初秋的黄昏气候宜人,书房窗外有几盆玉簪花,浓郁的花香不时飘进来,薰得人心都醉了。几人喝着掬花枸杞茶谈天说地,谈得最好多的当然还是剧本。

现在,福庆戏班又排了一出新戏叫“玉簪会”,李芳华扮演男主角猎手王强。讲的是英雄救美的故事,故事本身不算新颖,但有了李大美人照样能引起轰动,这就是明星的魅力。

江又梅心里也挺美滋滋的,现在她可是跟大康朝的天皇巨星在一起谈天说地。在前世,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偶尔会跟二、三流的明星打打交道,人家还跩得四五不着六的。说个事,还要助理来传话。

几人正说得高兴,有婆子来报,老王妃说快吃晚饭了,请他们去正院。李芳华便把李世齐和江又梅送到书房外,李芳华是绝对不敢出现在老王妃的面前的。

路上,李世齐对江又梅说道,“我一直想问你,几天不见,妹妹怎么瘦了这么多?若是林家敢给你气受,告诉哥哥,哥哥给你撑腰。”

听了李世齐的话,江又梅鼻子就有些发酸,说道,“谢谢哥哥了,现在还不需要你出面。再等等吧,若是我解决不了,再请哥哥帮帮我。”

李世齐听了停下脚步问道,“怎么回事,那林家果真欺负了你?”

江又梅苦笑了一下说,“或许在很多人的眼里都很正常的事,可我就是不能接受。哥哥也知道我的一些认知和别人不同,所以跟他们有些分歧。”

“不管你有什么认知,哥哥都能理解。”李世齐道,“有事就跟哥哥说,需要哥哥出力也别客气。”

两人一进屋,却看见秦筝也在这里。她的旁边坐着抱着小皮子的方嬷嬷,她正逗着小皮子玩,美丽的脸上因为有了喜悦而得更加光彩照人。李世齐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皱着眉说道,“这天都快黑了,你还不回屋,呆在这里­干­什么?”

秦筝一听,赶紧站了起来,立在那里无所适从。

正在教小丸子认字的老王妃抬起头来骂道,“你这个混帐东西,怎么一来就骂人?你不要吓她,她的肚子里可是怀了我的大孙子,若是吓破了胆,那我孙子岂不是会变成胆小鬼?你也不要骂她,是我让她来的。她多抱抱小皮子,再多看看,争取明年也生两个这样虎头虎脑的大胖小子。”

骂完,老王妃又开怀地笑起来,“今儿下晌让太医来给秦侧妃诊了脉,太医说看她肚子的长势,很可能是双胎。我刚给你父王烧了香,再请他保佑咱们府能添两个金孙。”

李世齐一听秦筝的肚里可能是双胎,也是一喜,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

老王妃对小丸子说道,“快告诉舅舅,咱们小丸子看见姨姨肚子里装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小丸子大声说道,“是弟弟,还有妹妹。”

王老妃又道,“今儿下晌你还说是两个弟弟来着,现在半天不到你咋又变了呢?”

“先是两个弟弟,弟弟胆小,吓跑了,又来了个妹妹。”小丸子比划着说了出生以来最长的句子。

老王妃一听就紧张了,又骂李世齐道,“听见没?听见没?都说孩子有天眼,看得到咱们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你已经吓跑了一个小子,若是再吓跑一个,我可不依。”

小丸子的一句戏言,让秦筝没了生不出儿子的压力。

李世齐笑着哄了几句老王妃,又对秦筝和言悦­色­地道,“秦侧妃辛苦了,此时天也快黑了,还是快回院里歇着吧。”

秦筝给老王妃和李世齐曲了曲膝,又跟江又梅点点头,便被人扶着出了正房。

此时秦筝的肚子比前段时间看到的又大了许多,她也只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但肚子看上去足有六个月的,比江又梅当时怀得还大。好在她个子高,显得不算太过分。若说是双胎,还真像。

秦筝刚走出屋,老王妃又让王嬷嬷去拿手饰赏秦筝,李世齐也让王公公拿一千两银票给秦筝拿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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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代价

小包子被郡王府的人接了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了顿热闹的饭。

饭后,小丸子依然在正院陪着老王妃。这孩子,江又梅觉得她就像驻外使臣一样,很难在自己家住,都是到别的院子里去搞外交。江又梅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桂园,喂饱了小皮子,安置好了小包子学习,自己就开始在灯下批阅课业。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大福把学生的课业收了上来。陈和基也把课业交给了大福,他仍然画的是青龙偃月刀。陈和基这两天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课堂上,都只画一样图,那就是青龙偃月刀,而且都是拿江又梅发的炭笔画。

江又梅教他们用碳笔作画,其实就是让他们学会用硬笔画素描,真正作画还是得用毛笔。因为自制的炭笔粗糙,炭灰也容易脱落,造成画出来的图深浅不一,影响图本身的质量和美观。

眼前的陈和基,的确是个容貌绝佳的小男孩,不是李芳华那种漂亮张扬,也不是小包子那种阳光深邃,而是极清雅俏秀。这个模样,应该是那种有魏晋遗风的多才美男,却是生在了有草包之说的陈家,也是可惜了。

看到陈和基眼里的害羞和期待,江又梅的内心不觉柔软下来。

对这种孩子的要求,不能像对其他人那样严厉,得给他建立信心才行。之所以那么多先生都没把他们父子教好,内因是一方面,很可能古代夫子的教育方法不得当也是重要的因素。

虽然这孩子是太后那个讨厌老太婆的重外孙,但江又梅觉得不能把对长辈的不满加在一个孩子身上。况且这个孩子粗枝大条的很可爱。当然,好看的男孩子任谁都心疼。

只要他用心做了,就值得表扬。江又梅便拿起他的画对全班同学说道,“这是陈和基画的图,虽然他画得算不上顶好。但他的进步却是最大的。照这样的速度,我相信他过不了多久就会赶上你们,甚至超过你们。”

陈和基激动得小脸红扑扑的,头也不自主地抬高了。

晚上,桂园里,江又梅在灯下忙着批阅课业。

驿站里。林昌祁也在灯下修改着他的兵书。可他总是静不下心来,那双红肿的眼睛不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阿梅怎么可以如此对他没信心?

“爷,渴了吧?我煮了爷最喜欢的桂花蜜。”背后传来绮嫦温柔的声音。

林昌祁的眉毛皱在一起又很快松开了,说道。“我现在不喜欢喝甜的东西。”

绮嫦把托盘上的青釉细瓷碗放在书案上,说道,“那爷现在喜欢喝什么,我去给爷煮。”

林昌祁叹了口气说道,“绮嫦,这些事情让蓓红蓓丽做就行了,你去好生歇着吧。”

“爷忘了,我哪里是闲得下来的人啊。”绮嫦边说边收了收案上有些杂乱的东西。

林昌祁有些不耐烦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真记不得了。以后,你不要进我的房间,这不是外人能随便进来的。更不能随便动我的东西。我这么放是有用意的。”

绮嫦的眼泪流了出来,问道,“既然爷已经把我看成了外人,那爷还把我带来­干­啥?”

“不是我要带你来的,是你非得跟着来的。”林昌祁面无表情地说道。

绮嫦听了哭着跑了出去。

林昌祁冲着门外大声叫道,“林狼。林狼。”

林狼跑了进来,“大爷叫我?”

林昌祁骂道。“是谁让你放她进来的?”

“大爷,她不是你的。你的……”林狼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林昌祁照着他的后脑勺就一是巴掌,“是我的什么?混帐东西!扣你两个月的月钱,让你自作聪明。”

窗外的绮嫦把下嘴­唇­都咬出了血,好狠的心,可就怪不得我了。她使劲擦了一把眼泪,扭身往屋后走去。

林豹从对面漆黑的屋里走了出来,直接进了林昌祁的房间。

“她走了?”林昌祁问。

林豹说道,“走了。……那个绮嫦姐姐,”他马上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又说道,“该死,叫习惯了。那个女人,原来那么温柔小意,现在咋就变成了这样,真是自寻死路。”

“仇恨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其实,她变成这样,我和我母亲也有责任。……那时候我还小,母亲就让她……,唉,少不更事,总要付出代价。”林昌祁叹道,“我给了她活路,我真希望她能够拿着钱财出府过自己的日子,可她却偏要往死路上走。”

“可是,”林豹迟疑着说道,“大爷这么做会不会打乱侯爷的计划?为了保证万无一换,侯爷不是让你先……,然后再……”

沉着脸的林昌祁又抬起了手,林豹赶紧退后几步说,“一切听大爷的吩咐。”不死心,又说道,“既然你是这样想的,­干­嘛走的时候让大­奶­­奶­那么难过,任谁都看得出来大­奶­­奶­的眼睛都哭肿了。”

回了林府,江又梅便想找些鹅翅膀上的羽毛,她看到陈和基用不好毛笔,炭笔又不太好用,想着做些鹅毛笔。她当然舍不得在一大大和二大大身上拨毛了,虽然她相信这两只鹅身上的毛最好。

便让吴氏的老爹吴二总管帮着找。好不容易大­奶­­奶­用上他了,吴二总管自然跑得快。一天的时间里,就弄了几大箱子鹅翅膀上的毛来。说道,“这些都是按照大­奶­­奶­要求找的,是最好的鹅毛。”又指着一个小箱子说,“这是乌鸦翅膀上的毛。”乌鸦毛笔写小字最好。

江又梅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一个同学,也就是那个出国的闺蜜,她曾经给一个剧组的美工当过助理,那个剧组正好要用鹅毛笔。江又梅就跟着她学了这招,这是个最简单的技术活。

让人找来了一锅砂子,把羽毛管Сhā入砂中,再把锅放上灶加热。等到砂子冷却后,把羽毛取出,这样笔才会更加坚固耐磨。接着用剪刀在羽管根部斜切一刀,笔头再用小刀修整。要把笔头修整好却是个细致活,一个时辰也做不了多少支出来。她还教会了心灵手巧的林虎家的,两个人一起弄,春花等人帮着打下手。

这几天下午都在制作鹅毛笔。这天,江又梅终于把最后一支笔做完了。她很没形象地扭扭酸硬的脖子,说道,“大康朝的鹅毛笔诞生了。”

林虎家的看看天­色­道,急道,“哎哟,天晚了,大­奶­­奶­快去福临院吧,可别让那些主子等急了。”

江又梅进了正房,连上衙的男人们都坐在了这里。江又梅给太夫人和长辈行见了礼,刚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就听二夫人说道,“祁儿媳­妇­还真是忙碌,上午去上半天课,两个孩子都是公婆给你带着。这天都要黑了,还要长辈们和下了衙的男人等你吃饭。”

江又梅近段时间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一见二夫人挑理,便忍不住反­唇­相讥道,“虽说我在国子监里只讲半天课,但班上六十几人的课业却要拿回家来批阅。有时还要制作些绘画的用具,忙着呐。”

二夫人气的脸通红,提高声音说道,“祁儿媳­妇­,你可是先生,公然跟长辈顶嘴是为人师表的做法吗?”

江又梅又要张嘴说话,林侯爷呵呵笑道,“今儿下晌圣上召我入宫,还在说起祁儿媳­妇­很是辛苦。在川西把九殿下教导得非常好。来了京里,国子监的班上又有那么多的学生,基础良莠不齐,甚至还有几岁的娃娃,教导起来实属不易啊。”

这话就有些当众打二夫人的脸了,二夫人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二老爷也狠狠瞪了她一眼。

林侯爷继续说道,“就在我快要出宫门的时候,慈宁宫的内侍来传了太后的口谕,说是江先生丹青卓著,树人有功,是众­妇­人们的典范。还特地赐下了一柄玉如意和两匹宫缎,让我带回来转交给祁儿媳­妇­。”

“太后娘娘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太夫人不解道。

“我当时也挺纳闷,回来跟二弟一合计,才知道缘由。”林侯爷说道。

二老爷笑道,“这几天在宫里,我都能非常恰巧地跟慈宁宫里的夏公公碰上,他对我的态度跟以往大不同,很是客气。今儿又碰上了,他就问了祁儿媳­妇­手上是不是还有一幅‘长娥奔月’的图。”

原来如此,屋里的众人都了然了。

林侯爷对江又梅道,“祁儿媳­妇­,看来你那幅‘长娥奔月图’只有献给太后娘娘了。”

江又梅还没说话,却听嘉平嗤道,“太后算得也忒­精­了,一柄玉如意和两匹缎子,就要换南山居士的一幅图。”

“夫人慎言。”林侯爷摆手道,“普天之下莫为王土,臣子连命都是皇家的,何况是一幅图?”

二老爷笑道,“说不定,在太后娘娘看来,她能要祁儿媳­妇­一幅图,还是给了咱们林家脸面,咱们还要感谢她。”

“她还真会这么想。”老夫人也发言了,“祁儿媳­妇­过会子就让人把图取来,明儿我就递贴子给慈宁宫,去面见太后把图献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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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献

二老爷道,“原来太后一直跟咱们林家别着劲,希望能借此机会把关系缓和一些。”

江又梅一句话没说,当家人把她的主都做了。不过,她也不敢说不献,太后可是不能得罪的。便让林虎家的回去把“嫦娥奔月图”取来,交给了太夫人。

太夫人拿着图笑道,“至于这幅图的损失,我会给祁儿媳­妇­补上,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小辈吃亏。”

林侯爷忙说,“怎么能让娘破费,理应由我补上。”

“还要加上我一个。”二老爷说道。

光面子谁都会做。江又梅笑道,“这幅图献出去,若是缓和了林家同太后的关系,我没有吃亏,是作了贡献,还赚了。所以不需要­奶­­奶­和公爹、二叔补损失。”

江又梅的表态让几个高层极满意,又对她进行了一番表扬和肯定。同时对另几个­妇­人进行了一番现场教育,要先大家后小家,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把林家建设得更加美好。

嘉平看到崔氏的脸­色­­阴­晴不定,抿着嘴直乐,又带头发言表了决心。

饭后,太夫人单独把江又梅留下,给了她一套金累丝嵌猫眼的头面和一对金镶猫眼的镯子。还拉着她的手笑道,“好孩子,­奶­­奶­记着你的好。”

江又梅前脚刚回芳芷院,林侯爷便派锦儿姑娘送来了一尊羊脂玉的孔雀开屏摆件。江又梅谢了,让她带两支鹅毛笔给林侯爷,并把使用方法告诉了她。

锦儿这次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送了东西就走,而是坐下来跟江又梅攀谈了几句。又去偏厅里与春花春朵聊了一阵子才回去。

她走后,春花春朵的头上就多了一对漂亮的珠花,两个小姑娘笑得极是开心,“是锦儿姐姐送的,说是宫里赏的。”

林虎家的道。“瞧你们眼皮子浅的,大­奶­­奶­赏你们的头饰也不比这些差。”

春朵笑道,“我们知道大­奶­­奶­的东西都是好的,不过戴着这宫里出来的珠花到底是一种荣耀。”

林虎家的还要说,江又梅笑道,“偏你多嘴。小女孩子谁没有个虚荣心?她们喜欢宫里的东西也正常。”

之后,二老爷的通房丫头果儿也来了,二老爷送了一个前朝的元青花麟凤纹盘给江又梅。

江又梅谢过,又让她带了两支鹅毛笔回去。

林侯爷虽然觉得这种笔新奇,但写了写。觉得还没有毛笔拿着顺手,而且写出来的字又小又没有力度,便放在了一边。

二老爷可不一样,他是文官,对这些东西有职业的敏感。激动地让人把林侯爷及家里的几个成年男人邀约到外书房,在宣纸上写下了一排小字。说道,“这种笔虽然没有毛笔写的字大气磅礴,但适用。好写,一张纸能写好些字。价格也较低廉,对平民学子来说是个福音。”

林昌昀跟江又梅学过硬笔漫画。立即知道了这种笔的另一种妙处,在纸上画了些花虫人物出来,笑道,“这种笔作的画,另有一番风采。”

林昌昱几人看了都很喜欢,又派人去芳芷院向江又梅要笔。江又梅没想到这种笔还挺受欢迎,便让人拿去了多支。

第二天。江又梅拿了一箱子笔去了国子监,送了她的几个领导及纪鸿伟几支。去了画园。每个学生发了两支,陈和基多给了几只,并告诉他们,用这种笔画的漫画更好。

太夫人在嘉平的陪伴下去慈宁宫见太后,太靖长公主及儿媳陈大­奶­­奶­也在那里。太后今儿可是和颜悦­色­,太靖长公主婆媳对她们更是热情有加。这让太夫人和嘉平很是纳闷,这几年她们可没给过林家人好脸­色­。难道一幅画就能让她们变了脸?

见完礼便把画献上,画中的嫦娥自然让太后几人啧啧称赞。

“真漂亮!人儿好看,衣裳也好看。”太靖说道。

“嗯,这样的美人儿也只有画中才有。”太后道。

几人夸了一阵,便让人把画收了起来。

然后,太靖又夸上了孙子陈中基,一说到这个话题她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哎哟,这几天忒用功,天天伏在书案上不肯挪地方。画出来的图啊,真好,又像。看他那么劳累,我心疼啊,就让人多炖些补品给他喝。”

太后呵呵笑道,“我就说基哥儿一幅聪明伶俐样,咋可能像那些夫子说的那样顽劣。”

“哼,那些老酸儒自个儿没本事,还说我们基哥儿是朽木。”太靖冷哼道。

太后又对太夫人说,“我听基哥儿说了,江先生讲课极好,同窗们都喜欢听。他更喜欢听,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先生,对我们基哥儿也极是照顾,还经常夸他。”

……

太夫人婆媳出宫前,太后又赏了她们一些药材及布匹。

二老爷在金銮殿上把鹅毛笔献了上去,希望能大力推广。虽然皇上对这种笔表示认可,但许多大臣都反对,认为这种笔会把华夏文字给毁了。这种笔跟毛笔比起来,那就是狗­肉­包子跟宫廷大菜的对比,是上不了台面的。

这让一开始激动万分的二老爷极是挫败。

不过,这种笔除了绘画以外,最终还是在民间渐渐流行起来,虽然正式考试都用毛笔,但不太富余的平民还是选择用廉价又省纸的鹅毛笔平时用。当然,这是后话了。

转眼到了九月三十日,这天沐休,也是乡试发榜的日子。林府一大早便派了人去看榜,所有的主子都在福临院里等着结果。

二夫人崔氏很是不以为然,一个庶子,至于整这么大的动静嘛。看林昌昀萎萎缩缩的蠢样,肯定考不上。

大概巳时,便有人来报,“六少爷中了,中的二百零五名。”名次虽然靠后,但林家从此又多一个举人了。

太夫人又是连声说道,“赏,赏报信的二两银子。”

林昌昀出去看榜了,大家又对太夫人、二老爷和二夫人一通恭贺。二老爷是真的开心,二夫人却是强装笑脸,心里苦涩不已,她的儿子可是没有这份荣耀。

不久,外院就锣鼓宣天,报喜的上门了。

林家自然是一片欢天喜地。

二老爷的三个儿子,只有这个最小的中了举,他心里高兴。太夫人想请客热闹热闹,他便点头应允了。

二夫人低声说道,“昱儿当初中的还是解元,也没整这么大的场面。”

话音虽低,众人还是听到了,气得二老爸面红耳赤。

林昌旭赶紧笑着说,“我娘寄予六弟很大的希望啊,希望他再接再厉,也考个探花。”

这话二老爷爱听,大笑道,“说得好,等昀儿考上了进士,咱们再好好乐呵乐呵。今儿自家人聚聚就成了。”

十月五日是小皮子的百日宴,太夫人想把百日宴办得隆重些,几日前就让嘉平张罗着做准备,贴子也发了出去。

本来再上两节课今年的丹青课就结束了,江又梅也只得请一天假把课时顺延。

这天一大早,江又梅换上新衣,把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看到铜镜里瘦削的脸庞和苗条的腰身,江又想到前世很多人都在为减肥烦恼,看来那是他们没有真烦。真烦了,就会像自己一样,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便瘦身成功。

又把小皮子打扮成了一个红娃娃,小红衣裳小红裤子小红鞋,还戴了个小红瓜皮帽。胖胖的像个灯笼椒,咧着没牙的嘴咯咯笑着。江又梅的心一片柔软,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两口。

她完全没必要那么痛苦,即使她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三个儿女。这是上辈子做梦都没想到的,穿越过来,无论吃了多少苦,都值了。

来到正院,林侯爷已经领着小包子去了前院。嘉妆扮得雍容华贵,她是侯府的当家女主人,客人们都是她招呼的。小丸子也打扮得又漂亮又喜气,一身大红,头上还系了两根大红绸纱。

不久,侯府除了太夫人,所有的女主子都集中到了这里。因为这里将会是女客们聚集的地方。

最先来的是大长公主一家,除了上衙的几个男人,连陈老附马都来了。大长公主直接被请去了福临院,其他的女客孩子来了正院。

小宝还惦记着小虎子,一来就跟小丸子拉关系,“思妹妹,我再也不打那两个妹妹了,能不能让我再跟小虎子玩会儿呀?”

因为今末的客人太多,怕惊拢了客人,把小虎子关在了芳芷院里,由春花看管。这小东西,除了江又梅几个主人,只怕春花和春朵。

几个孩子磨了好久,嘉平便让人把他们带去了芳芷院。

此时,小虎子正趴在院子里生闷气,它哪里见不得人了?它还没有那么丑嘛!

春花看它的可怜样,只得认命地问,“小虎子,想不想洗澡?”小虎子把头转过去不理她。

春花又说,“这次我可以在大澡盆里放好多花瓣,就像给思姐儿洗澡那样,洗得香喷喷的。”

小虎子听了才点点头。正在洗澡的时候,思姐儿几个女孩子及宝哥儿便来了。

正院里,客人们陆续光临,连太靖长公主一家都来了。林家给太靖长公主府贴子是出于礼貌,也没巴望他们能来,结果人家一家都来了。陈驸马爷孙三个在前院,太靖领着儿媳陈大­奶­­奶­和孙女八岁的慧姐儿来了正院。

除了这一家,还有一个人没想到也能来,那就是福郡王侧妃秦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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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笑柄

今天是老王妃让秦筝来的。

“她是你的侧妃,你总得让她出去见见人。去别人家你不愿意,去梅子家总行了吧?就这么一次,让人看看她怀了你的孩子。不然,等孩子生出来,人家兴许还会说你从哪里抱了两个孩子来。”

李世齐想想也对,侧妃不出面,最后等孩子出来了,不定人家咋说。人言可畏!便松口让她露次面。

人们看到跟着老福王妃的秦筝,眼睛都瞪大了。

秦筝上身穿着香妃­色­提花窄袖衣,下罩软银轻罗百合裙,头上带了金镶珠宝蝴蝶步摇。肚子大,个子也不小。除了肚子,别的地方却没有因为怀孕就臃肿不堪。她只化了个淡妆,却是容貌绝艳,神采飞扬。一进门,便把屋里所有女人的风采都抢光了。

老福王妃向迎上来的嘉平介绍道,“这是齐儿的侧妃秦氏。”

嘉平跟秦筝是坐一个船回来的,自然认识,也不惊讶。笑道,“听说秦侧妃怀了双胎,以后郡王府可就热闹了。哎哟,恭喜表嫂一次就抱两个孙子。”

老王妃听了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希望如此。”

接着江又梅领着秦筝,介绍了屋里有身份的长辈。

“哎哟,这孩子长得可真是,可真是——呵呵,面善。”太靖长公主笑道。

“哟,这孩子长得咋这么——好看。”雍郡王妃有些惊讶地说。

“啧啧,瞧这孩子长得——多俊,呵呵,福郡王爷就是有眼光。”

……

到了镇西侯太夫人。她是林敏的婆家­奶­­奶­,也是这里年纪最大的,眼神不太好。她拉着秦筝的手使劲瞅了两眼,说道,“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怀了孩子还这么水灵。”又仔细看了看,“哟,这孩子我咋好像在哪儿见过呀?这是谁家的孩子?”

众人心里明白,都暧==昧地笑笑,没吱声。

嘉平笑道,“老亲家。只要是长得俊的闺女,大体上都有几分相似。都是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儿,看着可不都有些面善嘛。”

“倒也是。”镇西侯太夫人笑着放了手。

秦筝去老王妃旁边坐了下来。

厅屋里的人越来越多。许多在偏厅或是外面玩的小媳­妇­小姑娘们,都找了借口来了这里。没凳子了就站着,屋里站不下了,就在三个门口或门外站着,不时往屋里瞅两眼。

镇西侯太夫人觉得人多有些喘不上气了,站起来说道,“我老了,也不奈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混在一起。还是去福临院找老姐们去,那儿清静。”

嘉平笑道,“你老人家在这儿。我们这些­奶­­奶­辈还算年轻。你这一走啊,我们又成­鸡­­肉­卷子了。”

说得众人大笑起来。

林敏扶着镇西侯太夫人走到了门口,一群小姑娘还在那里指指点点吱吱喳喳。老太太道,“你们这些小闺女咋不出去划船看花玩,都挤在这里­干­啥呀?”

小姑娘们咯咯娇笑着给她行了礼,让开一条道。林敏真不愿意走。她还想在这里看热闹,但­奶­­奶­要去福临院。总不能让自己婆婆送去吧。临出门了还回头看了两眼。

原来儿子被人议论,听不见看不见。还能自欺人。可这样被人当猴看,虽然老王妃早就想到了,但心里还是怒极。不过面上不显,依然呵呵笑着。

都是自己那个混帐儿子­干­的好事!哪怕找个丑女人也好啊,却偏偏找这样一个像那个恶心东西的女人。但只要儿子肯找个女人生孩子,不管找啥样的女人自己都得认,何况秦筝怀的是双胎。为了即将出世的两个孩子,也必须得让这个圈子认识她接纳她。

秦筝的脸也有些发白,因为化了妆并不显。她知道这些人为何看自己的目光怪异,但她必须挺住。挺过了今天,京城贵族圈子就有她秦筝这号人了。若是第一次公开露面自己就现了怂,以后就别想再出来混了。

此时,江又梅觉得这婆媳两个真可怜,可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帮她们。好在有个外交手腕高超的嘉平,她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帮着她们抵挡很多有意无意的不善言辞。这时候的嘉平成了这里最厚道最好心肠的一个人。

江又梅一直知道外交是一门学问、一门艺术,可自己就是不谙此道。她想帮忙帮不上,而嘉平处理起来却是得心应手。

其实嘉平心里很不爽,今儿是自己孙子的百日宴,应该是当然主角,却被这位秦侧妃把风头全抢完了。但自己是这里的主人,老福王妃又跟自己是亲戚,总不能让她们太难堪。

这时,出去找小姑娘玩的慧姐儿跑了进来,拉着太靖的袖子不高兴地说道,“­奶­­奶­,你说今儿能看到李芳华唱的戏,可刚儿我听人说今儿演的两出戏根本就没李芳华。”

她这么一说,屋里的小媳­妇­小姑娘们都失望得不得了,看着老福王妃也不敢发问。太靖长公主只得问道,“表嫂,今儿李芳华没来?”

“嗯,听说他这两天得了风寒,唱不了了。”老福王妃道。

年龄大的人知道这是借口,可那些小姑娘们——李大美人的粉丝不知道啊。一听说偶像生了病,有些人的眼圈都红了,恨不得那个病落在自己身上才好。

饭后,大家又看了两出热闹的戏,一出是经典戏“大闹天宫”,一出是“五福闹春”。虽然没有李芳华是个遗憾,但只要是福庆戏班的戏就都是有品质的戏。天皇世星不在,还有天王、天后啊,除了李大美人的铁杆粉丝不开心外,这两出戏依然受到其他人的热烈欢迎。

戏演完了,这一天终于熬了过去,老王妃领着秦筝回了福郡王府。

老王妃进了正院,强装一天的笑脸放了下来,直接去床上躺下痛哭,边哭边喊福王爷。李世齐跪在床边哄她,可无论怎么哄,老王妃都只是哭。

李世齐也哭了,“母妃,儿子让你受委屈了,让你成了京城的笑柄。儿子该死,……可怎么办呢,儿子也没法子呀。”

王嬷嬷看到两呣子搞成这样,下人又不敢劝,便悄悄让王公公去镇北侯府把林大­奶­­奶­请来劝合。

江又梅听了,只得带着外交家小丸子匆匆去了福郡王府。

在江又梅看来,李世齐并不是荒­淫­无度、奢靡不堪的人,前世好像说同­性­相恋也是一种病。为了老王妃他能让一个女人怀孕,已经太难为他了。如果秦筝长得不像李芳华,或许李世齐想让她怀孕都做不到。

有些话还不能让小丸子听到,便让她先跟着春叶和一大大、二大大在院子里玩。江又梅自己进了老王妃卧房,看到老王老躺在床上哭,李世齐跪在地上爬在她身边哭。

江又梅过去劝道,“母妃,哥哥已经尽力了,他让秦侧妃怀了孩子,明年您就能抱两个孙子了,多好,您应该高兴才是。您想想,京城里哪家没有些让人笑话和说嘴的事情啊,……再者说了,好事哪能一家都占完啊,您一下子就得了两个孙子,整个京城也少找这种有福份的人了。”

听了这番话,老王妃的哭声便小了些。其实,李世齐胡闹了二十几年,老王妃早就认命了,如今哭成这样也是受了一天的气发泄一番。

三个人哭了一阵,江又梅和李世齐又劝解了一番,老王妃才好些。江又梅亲自服侍老王妃换衣裳,梳妆。晚上一家人吃了饭,小丸子又顺理成章地留下来陪姥姥解闷。

江又梅回到家,才知道三舅李左及去南山居取牡丹的人结伴来了林府,李左还带来了江家和李家给江又梅的一些吃食。

江又梅先安排李左一家住在林府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内,过几天她的课便结束了,到时再说开业的事。

李左这次把全家七口人都带来了,舅娘崔氏,大儿子李大牛,小儿子李小牛,及大儿媳­妇­范氏,大孙子四岁的李有柱,孙女两岁的李丫丫。

“我也想像江大帐房那样,在这里把家安了,让我的子孙也成为京城人。”李左说了自己的远大理想。

取牡丹的人带来了南山居的一些吃食和消息,林老爷子和瑞虎已经在灵济寺里听完禅回了家。据说瑞虎的眼神如今充满了慈悲,不再像原来那么凶猛,几个村里的村民都不怕它了,有一次一个小孩被一条疯狗袭击,它还冲上去把小孩救了下来,……总之,把虎娘说得神乎其神。

林家人听了这些说辞,对瑞虎更加崇敬和向往了。

这次共拿了六盆极品牡丹来,分别是金阁、黑海波涛、雪山之玉、寿星红、贵妃Сhā翠、紫斑。此时的季度不是开花的季节,但从健壮的枝条还是可以看得出这几盆的牡丹长势极好。

江又梅送了大长公主府金阁和寿星红,送了老王妃一盆贵妃Сhā翠,送了老夫人一盆雪山之玉,二老爷一盆黑海波涛,嘉平一盆紫斑。几天后,不知雍郡王爷从什么地方听说了,也专程跑来要,林侯爷无法,只得动员嘉平贡献出了那盆紫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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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上层

十月七日是今年的最后一节课,上完课后,江又梅依旧作了告别演讲,又留了作业。学生们依旧依依不舍,这次不仅小黄善哭了,陈和基哭得更厉害。

陈和基临到丹青课结束,画的全是青龙偃月刀。江又梅从来没有责怪过他,每次都找他进步的地方。经过自己的努力和江先生的指点,刀画得已经非常不错了。江又梅给他留的作业跟别人不同,专门画了几张兵器图让他照着画。

看他哭得厉害,江又梅摸着他的头说,“明年先生还要来授课,希望你好好努力,能给先生一个惊喜。”

按照去年的习惯,江又梅每人给他们画了一幅漫画小像。

下午,江又梅正在午睡,林虎家的便叫醒了她,“大­奶­­奶­,起了,家里来了客人,太夫人请你去咧。”

“谁呀,哪有这个时辰跑人家窜门子的呀。”江又梅嘟囔着坐起来。

“多咧,听红棉姑娘说,姑太太、姑­奶­­奶­、长公主府的陈大­奶­­奶­、文阁老府的文四­奶­­奶­,连樊大人家的大­奶­­奶­都来了。”林虎家的道。

江又梅一听,八成又是人家的孩子想跟她学丹青的事情,现在她又成了兴趣班的老师。

她已经跟太夫人、林侯爷和嘉平商量好,等点心铺子开张后她就回川西去。大概也用不了几天,十月十五日之前应该能够成行。只有几天的时间,也教不了他们什么。

江又梅来到福临院,这些人已经听太夫人和嘉平说了江又梅的安排,可能没有时间教导自己的孩子。遗憾得不行。特别是陈大­奶­­奶­,都流泪了。

她拉着江又梅的手说,“我家基哥难过得晌饭都吃不下。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能够静下心来认真做一件事,而且还做得有模有样。江先生一走。我真怕他,怕他……”陈大­奶­­奶­说不下去了,拿着帕子把嘴捂上。

陈大­奶­­奶­闺中也是才女,当初太靖长公主为儿子陈子宣聘她,就是想让她能对陈子宣有所帮助。哪知道那陈子宣就是朽木,请了上百个先生都教导不了。一个女人咋能把他教好?

生了个儿子跟他爹和爷一样,也是静不下心来读书。陈大­奶­­奶­比太靖还着急,男人儿子没出息,将来婆婆不在了该咋办?

江又梅觉得陈家爷几个属于轻微的多动症,若是校正好了。慢慢随着年龄的增长症状便能痊愈,跟正常人一样。可古人不知道啊,都用待常人的方式对待他们,特别是那些先生,只会一味的强灌、斥责,弄得他们越来越没有信心,即使多动症好了,自信心也没了。

便劝着陈大­奶­­奶­。“陈和基这孩子还是聪明的,对待他一样要有耐心,多鼓励。他目前还小。如果实在不想读书,不要勉强他。先让他把自己感兴趣的事做好,慢慢心能静下来了,再说别的,……”

陈大­奶­­奶­回去跟太靖长公主说了这番话。太靖点头道,“江先生的想法跟别人不同。也确实把基哥儿教导得好,咱们就听她的。”又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江先生能一直在京城就好了。”

陈大­奶­­奶­道,“九殿下上年为了学画就去了川西。咱们是不是也让基哥儿……”

太靖冷哼道,“我就这么一个嫡孙,咋舍得让他跑那么远的地儿?你的肚子若是争气,多给我生几个嫡孙,我也就舍了他了。”

陈大­奶­­奶­摸着肚子不敢言语了。她自从生了慧姐儿和基哥儿后,这么多年也不见动静。相反是陈子宣的那些妾,庶子庶女倒是生了好几个。

江又梅等客人走后,就把谢氏、金氏、周氏及三舅娘崔氏请了来。前段时间,林昌晖就找人按照江又梅提供的图纸,把谢氏和金氏提供的铺面都装修好了。崔氏说,他们这两天把烤制糕点的物什也搬进了铺子里。

林昌晖找人装修是自己垫的钱,李左搬去的烤炉等物什也是他们自己的,这些都是钱。

江又梅四妯娌一人出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先把租铺子的钱,装修的钱,烤炉等物什的钱拿出来,剩下的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买食材的流动资金,一部分是李家人的工钱。

几人又合计了些章程。她们的铺子小,京城又有那么多有实力的老子号糕点铺子,要从中分一杯羹也不容易。所以,必须做出自己的特­色­来,要跟其它的糕点铺子不同。

因为有关系和实力,就把这个铺子定位为只向上流社会服务,要做得少而­精­,但包装必须漂亮。

卖给权贵的东西,一半卖的是糕点本身的味道,一半卖的是包装的品像,所以包装特别重要。

古代用来装吃食的东西实在少,只有瓷碟、木碟、竹碟等。江又梅想了想,提议大量收购新鲜的树叶或是荷叶,剪成各种形状用来包装。如今是秋季,有大量枫叶,让人多采摘些枫叶洗净。另外,还要摘些鲜花做装饰和造型。随着不同的季节变化,都会有些植物让他们使用。

当然,这些叶子和鲜花只能在当天用,时间一久就不行了。当天采摘、洗净、修剪这些叶子和鲜花也需要人力,也必须支出工钱。成本多了,卖的东西也要加价才行。

谢氏几人虽然不太明白,但都知道听大嫂的没错,便找了两家下人专门提供包装的叶子。

铺子定位商量完了,又商量着给铺子取个什么名字,什么林记,好味轩,四姐妹等等,都没通过。最后,还是江又梅提议的“上层饼屋”得到了一致赞成。既然是专门向权贵阶层提供的糕点,名子肯定要特别和响亮了。

她们四个妯娌,其中三个人只想当甩手掌柜,出了银子就等拿钱。便又选了周氏当常务理事,由她记帐,分派李左任务,定期向其他几位东家汇报经营销售情况等,暂时每月给她五两银子的劳务费。等以后铺子赚钱多了,再涨工钱。周氏很愿意­干­,也多做不了多少事,还能挣些钱。

第二天一早,李左一家便搬去了上层饼屋总店,他们以后住在这里的后院,前院做糕点和卖糕点。李左带着两个儿子做,崔氏和范氏就在隔壁卖。周氏又找了个小伙计在分店卖。

等把饼屋打理好,十月十五是吉日,饼屋开了业。

李左父子的手艺是江又梅调教出来的,加上自身有天赋,不断的研究改进,如今做出来的糕点真不错。当初教周家的人也留了一手,哪个手艺人也不会把自己的绝活向一个外人倾囊而授,何况还是抢自己饭碗的人。

开业的头一天,林府的四位­奶­­奶­到处打广告送人情,不仅京城的贵族圈子免费吃上了味道品像具佳的上层点心,连宫里的皇上和太后、皇后都吃上了。

不同的促销手段加上本身糕点的特别及新颖的包装,一面世,便得到了热烈追捧。每天出炉的糕点不多,半天便会抢购一空。

王皇后对建仁帝说,“陛下,这糕点的名子叫上层糕点,岂不是把我们都吃进去了?”

建仁帝摆手说道,“这么说太牵引附会了些。上层糕点,也能解释成上层人士吃的糕点。若是连这个字眼都抠,那大康朝还能如此欣欣向荣吗?”

跟李世祥私下的说辞却是,“那江氏的想法太异于常人,胆子也忒大,起个名子如此标新立异。让你跟着她学习,也不知道朕的这个决定对还是不对。”

李世祥道,“父皇,江先生不止一次说您的胸怀装得下山川日月,所以大康朝才能在您的带领下繁荣昌盛,国力越来越强大。她还说您将来在后人的评说里肯定比汉武帝还伟大,你在位的这段时期也会被称作‘盛世’。或许因为她知道您不会介意,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名子。”

“她还真会拍马屁。”建仁帝笑道。

李世祥一本正经地说,“她这肯定不是在拍马屁,她的这个话说了多次。还说这个时代的百姓应该是最幸福的百姓。”

其实这个名子当初也得到了太夫人等林府高层的反对,但林侯爷跟江又梅的想法一样,就建仁帝的个­性­而言,肯定不会介意一个铺子的名子。

忙完了上层饼屋的开业,江又梅就开始准备东西回西川了。

这期间,谢家正式托了官媒去江家说媒,为谢丙真聘江又杏为媳。之后,合了生辰八字,皆是天作之合。两家商定等林又杏开芨后成亲。

这天,郑先生专程来了林府,跟林侯爷谈了林康念的问题,让小包子暂时别回西川,留在京城继续跟他学习。等明年过了年,他再带着郑侑煦、林康念、陈冀三人回川西参加县试。

林侯爷当然同意了,这不仅对念哥儿学习有利,正好孙子也能留在府里多住段日子。

江又梅十分不舍。她这三个孩子,虽然只有小包子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可真正只有小包子曾经跟她同吃同睡,相依为命。他们从来就没有长时间的分开过。小丸子离得开她,但小包子不一定离得开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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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男胎

果然,小包子一听要跟娘亲分开这么久就­干­了。无论林侯爷怎样跟他说,他都坚决要跟娘亲一起回西川去。

林侯爷有些火了,“你考上了秀才,便会让你来国子监读书,你也不肯?”

“考上秀才,我还可以跟着郑先生在鹿鸣书院学习。”小包子说道。

“那三年后考上举人了呢?还跟在你娘亲左右?”林侯提高声音问道,“你是我们侯府的长子长孙,将来的侯府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这么婆婆妈妈,­妇­人之仁,怎么能当此大任?怎么保护全府上下几百口的­性­命?”

小包子红着眼圈,抿着嘴,就是不吐口跟娘亲分开。林侯爷看他这样,气得要命。若是林昌祁兄弟,早就动手打人了。但这个长孙,还是疼惜他没有在身边长大,过去受了许多苦,不忍心动手。

“你回去想想,跟你娘再商量商量。”林侯爷挥了挥手。

江又梅正坐在厅屋里收拾东西,小包子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她的胳膊把头枕在她的肩上。

“你不想跟娘亲分开?”江又梅问道。

“嗯,我舍不得娘,”小包子带了些哭音说道,“不想跟娘分开。”

江又梅叹了口气,她心里更难受。古代的人早熟,十岁的孩子也当半个大人用,再加上林府赋予他的责任,他更要小小年纪就要学会担当。就像林昌祁,好像也是这么大便被老爷子丢到军营、边关去,一去就是几个月。

“傻儿子,咱们分开的日子不算太长。过完年你就能回来了。”江又梅说道。

小包子的眼泪流出来,“我知道,可一想到要跟娘亲分开那么久,心里就特别难过,我不愿意。”

江又梅用帕子帮他擦着眼泪说道。“儿子,你长大了。孩子一旦长大了,就不能一直同娘亲在一起。你看虎娃和狗崽,比你还小,它们只要长大了,把本事学会了。就得离开虎娘自己到深山里去捕猎觅食,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儿女。就连小小的鸟儿,它们长大了,也要离开娘亲。自己到广阔的天空里去飞翔,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人就更要如此了,把本事学会了,还得出去长见识。这样,才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妻子儿女,娘亲老了也要等你养活。你这样天天守着娘,什么时候才能把本事学好呢?……”

“这些道理儿子都懂,可就是难受。”小包子哭了起来。

江又梅把他搂进了怀里。自己也流了眼泪。自从她穿越过来,两个人相依为命,同吃同睡。一起渡过艰难困苦,一起把南山居建起来,……

原来他们分开最久的时间就是五六天,自己去金州府做生意,每次儿子都会哭断肠。

她想起几年前,太阳升到东灵山顶的时候。她送他出门,看着他消失在晨光中。然后。一天都是想他,想他。想他。

终于熬到黄昏,太阳落到西灵山顶。她又站在院门外,盼着那个带着玫红­色­的小小身影快些出现,向她狂奔而来。

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她的小包子要考秀才了,考上了秀才就更不可能天天守着她了。

呣子两个抱着流了一会儿眼泪,小包子似乎也想通了。他把眼泪抹­干­净说道,“我知道我必须得留下,但是,娘走之前我要住在芳芷院。”

这个要求江又梅还是同意了。

林侯爷知道后,又摇头叹息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离不开娘。”又有些后怕地说,“好在祁儿媳­妇­还算有见识,不会误了这孩子。要是换个蠢­妇­,念哥儿就要毁在她手里了。”

太夫人呵呵笑道,“他们两呣子原来一直相依为命,感情自然不一样。要不咋说疼闺女的人家都不愿意把闺女嫁给寡母养大的独子,那种感情别人是Сhā不进去的。幸亏咱们前几年就找到了他们,念哥儿也不至于被养得过于女气。”

不说小包子在这里难过,陈府里,小胖墩也难过。本来陈子航很高兴儿子能陪着自己过年,可小胖墩却宁愿撇开自己跟着林婶子回西川乡下去,这让他很郁闷。

小胖墩难过地说,“这些年,爹爹大部份的时间都在外面忙。我和太爷爷都是林婶子管着的,我舍不得和她分开这么久。虽然我嘴上喊她婶子,可心里都是把她当娘亲看的。”

这话让陈之航很是无奈,“冀儿,你已经是大人了,要知道祸从口出。这种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

第二天放学,小胖墩同小包子一起出现在了芳芷院,他拉着江又梅的袖子诉说离别之情。江又梅一直把小胖墩当儿子看待的,看着他红红的眼圈,又作了一通思想工作。他走之前,还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如今的小胖墩已经比江又梅高出了一截。

哎,儿子们长大了。她高兴,也失落,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他们定了十月二十二日离京。

十月十九日早上,江又梅带着小丸子和小皮子去正院请安,之后便会去江大车家辞行。

到了正院,谢氏母女几个还没来,嘉平红着眼睛像是刚哭过,林侯爷也不在这里。行过礼,江又梅便说了自己想带着孩子去江大车家里。

嘉平道,“你们晚些时候再去吧。哎,”她深深叹了口气,眼圈又有些红了,说,“婆婆难做啊,……昱儿媳­妇­病了,你去看看,宽慰宽慰她吧。”

江又梅吓一跳,昨儿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咋会突然生病了呢?而且,听嘉平这个口气,可不是生病这么简单。吴氏她们没跟着来,自己在这个府里就像瞎子聋子一样,什么事都不知道。

江又梅答应着,带着孩子告辞了。她让方氏和廖嬷嬷带着小皮子和小丸子回芳芷院,她直接去了谢氏那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进了屋,举儿和谢嬷嬷红着眼圈站在门口,舒姐儿领着两个妹妹坐在谢氏卧房里。

谢氏正躺在床上,眼睛又红又肿。看到江又梅来了,眼泪又流了出来。舒姐儿站起来哭着跟江又梅说,“大伯娘,你劝劝我娘亲吧,她都哭了一宿了。”

珏姐儿和琼姐儿看到娘亲和姐姐都哭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一起跟着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喊着“娘亲”。顿时,屋里哭声一片。

江又梅紧走两步,坐在床边拉着谢氏的手说道,“这是怎么了?”又对舒姐儿说道,“好孩子,快领着妹妹去外边玩,大伯娘会劝你娘的。”

舒姐儿点点头,一手牵着一个妹妹走了出去。

谢氏哭着说,“晚晴的孩子掉了,是个男胎,可惜了。”说完哭了更凶了。

江又梅真的有些搞不懂,小三怀了自己男人的孩子,掉了不是更好,­干­嘛那么难过。

“昨晚,不知道是谁丢了一个果核在晚晴的门外,晚晴出来的时候踩着果核摔倒了,当时就落了红。等医婆来了,胎儿都流了出来,说是男胎。……”谢氏哭道,说男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呜咽得有些凄厉,话都说不下去了。

谢嬷嬷抹着眼泪接道,“晚晴那个饿死鬼投胎的贱人,嘴巴又馋又贱,那果核肯定是她自己吃了随手丢那儿的,却污蔑­奶­­奶­让人丢的。偏我们那个糊涂三爷,还听进去了,竟然斥责了我们­奶­­奶­。连大夫人都说我们­奶­­奶­不贤。大­奶­­奶­,你是看着的,到哪儿再去找像我们­奶­­奶­这么贤惠的人儿?”

“我比谁都希望晚晴能一举得男,我天天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可三爷和婆婆,竟也把晚晴的话听了进去,也怀疑是我让人把她孩子弄掉的,……”谢氏哭得伤心欲绝,“婆婆还把晚晴接到她的院子里去坐小月子,说晚晴是宜男相,等她养好了身子再送回来给我们三爷生儿子。”

嘉平这么想还真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心腹,毕竟她就是这么­干­的,而且更加心狠手辣,从根儿上给人家断了念想。

可林昌昱,堂堂的探花郎,竟也是如此糊涂。江又梅真不知道该如何劝谢氏,若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怕是还没发展到这一步就早白白了。

自己跟古人的想法不在一条线上,也不能这么劝谢氏,只有拉着她的手听她哭诉、宣泄。

谢氏哭晚晴落了男胎比哭她男人斥责她还甚。

……

谢氏哭诉完了,又羡慕起了江又梅,“大嫂,我真羡慕你。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大哥都由着你。大哥对你有多好,任谁都看得出来。而且,你自己能­干­,还生了两个儿子傍身。”

江又梅听她提起林昌祁,叹了一口气说道,“很多事不能看表面的。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她用了一句前世的名言,“我和大爷……,哎,我们也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好。或许我比较贪心,要的比你们多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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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纠结

江又梅想起前世有种说法,男人多吃酸­性­食物,女人多吃碱­性­食物容易生男孩,也不知道真不真。看到谢氏这副难过样子,想着就先给她点念想。

便说道,“我们乡下有种说法,说是想生男娃……”她对着谢氏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真的管用?”谢氏瞪大眼睛问。

“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若说不管用,我不是生了两个儿子嘛。若说管用,我也生了个思姐儿。”江又梅说道。这就像算命先生说的话,不管咋说都有理,端看你信不信。

谢氏也没那么悲痛欲绝了,擦­干­眼泪说道,“那我们就试试,或许真的管用。大嫂可是生了两个儿子呐。”

江又梅看谢氏好些了,便带着孩子去了江大车家。之后的两天,还要去大长公主府及福郡王府辞行。

福临院里,太夫人在说着嘉平,“再怎么说那谢氏也是昱儿的正妻,又是平国公爷的孙女,你也该给她留些脸面。我本想着翻了年,就跟念哥儿一起去南山居看看老爷子,看看咱们林家的瑞虎,可你们这样我咋放心得下?”

嘉平红着眼圈说,“后来我也觉着自己是急躁了些。但是,昨儿晚上我是真气急了。昱儿只有四个女儿,这次终于有了后,却落了。娘不知道,当我听医婆说是个男胎的时候,都心疼死了,我的孙子啊,可惜了。”嘉平拿帕子抹了抹眼泪,说道,“……那谢氏是贤惠,哪怕这次不是她故意害的晚晴。但看管不利的责任还是有的。我把晚晴接到我院子里调养,也是因为那丫头能生男娃,想着早点调养好,赶紧给昱儿多生几个男孩,好让他这一房有个后。那谢氏也娇贵。婆婆男人说了两句,就要死要活的哭了一宿。”

太夫人也盼着林昌昱能有个男孩,听了这话深深叹了口气。

……

十月二十一日,跟江又梅关系较好的亲戚朋友都来林府送行。李世齐也来了,秦筝有一车东西要请江又梅带给她­干­娘和弟弟,李世齐也让江又梅带了一千两银票给他们。看来。怀了双胎福利待遇一下子就涨了上去,连远方的亲戚都享受到了,何况是秦筝。

十月二十二日一大早,江又梅带着小丸子、小皮子及小虎子和一些下人来到外院。这次没带狗崽一家,它们留下跟小包子一起回去。

此时。小胖墩、九殿下、郑侑煦、陈和基等九个小学生都在这里等着送行,院门口还有另外几十名国子监的学生。

江又梅走上前去跟他们话别,然后上了马车。小包子和几个小学生都抹起了眼泪,大些的学生长躬及地。

送行的林昌旭、林昌昱、林昌晖、林昌昀四兄弟看到这种场面也不得不佩服,一个­妇­人能得到如此多的人由内而外的这种崇敬,整个大康朝可能也只有大嫂能做到了。

林昌祁给江又梅留的五十多名私兵护着十几辆马车离开林府,依然是林昌晖把他们送上船。

这次旅行是最清静和轻松的一次长途旅行了。一条大船上,除了江又梅带着两个孩子。就是几个贴身的下人和护卫。

绝大部份时间,江又梅都是坐在船舱的小窗户边,欣赏大康的大好河山。外面太冷。只有在舱里看。没受过污染的大康朝,一路都是蓝天白云、绿水清山。哪怕是下雨天,透过绵绵秋雨看山水,也是一幅优美的水墨风景画。

同时,她也在思考,该如何处理跟林昌祁的关系。他们下一步该如何走。

在别人的眼里,林昌祁已经算是难找的忠贞好男人了。有责任心,关爱家人。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江又梅也充分相信,林昌祁即使把绮嫦带去了金州也不会要她,她毕竟又跟过别的男人。

若江又梅是这个朝代的女人,她一定庆幸自己找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但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她就是接受不了,让一个曾经同床共枕过的女人跟着自己、服侍自己算是怎么回事嘛。这样下去,即使绮嫦刚开始没有多余的心思,时间久了也会滋生不该有的念头。

林昌祁明明知道自己不想看见那个女人,知道自己有多难过,却还要把那个女人带在身边。为了别的女人如此对待她,真让她寒心。

江又梅前世容貌好、工作好,却一直没有嫁出去,一方面是因为太忙,没时间恋爱。另一方面则是自己的­性­格不讨喜,刚直,不温柔,少有男人喜欢她。

穿越到这里,却开了外挂,一下子遇到两个爱她的男人。第一个,真正爱的是她的芯子,但世事弄人,不得不黯然分手,哎……,跟他,只能说今生无缘。

第二个就是林昌祁,虽然他一开始爱的是原主,自己也不待见他。但世事难料,她不得不跟了他,相处久了也就爱上了。特别是,为了孩子,为了守护这段缘分,她已经改变了许多。­性­格变柔软了,也学会了温柔小意,甚至还要在他面前撒撒娇,这在前世自己都觉着­肉­麻的做法,她都做了。

可是,现在却Сhā进来个这么恶心的女人。他竟然还为了这个女人跟自己吵架!她有太多办法把这个女人弄走,但她不想这么做。源头在林昌祁那里,若是他变了心,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序幕也就彻底拉开了。

她不愿意过那种为了一个男人跟几个女人斗的日子,她有能力选择更好的生活方式。看林家对她的态度,合离肯定做不到,但像原来那样析产别居还是应该做得到。

但是,她真的真的舍不得放下这个男人,想到要跟他分开过,她的心也痛得难受,……

十一月六日下晌,大船到了金州府码头。

林虎、李嬷嬷来接的他们,江又有也来了。

“姐,你咋瘦下来的?”江又有惊讶地问道,“云儿现在还是那么胖。”

江又梅笑道,“忙的呗。姐要带孩子,还要教学生,天天忙得团团转,可不就瘦下来了。”

回了林府正院,江又梅把林虎家的打发回了她自己家。车氏,也就是林豹家的大着肚子来服侍,嘴里还念叨着,“大­奶­­奶­咋一下子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为了好看不好好吃饭了?”

江又梅把搪塞江又有的话又说了一遍。她看到车氏挺着大肚子转来转去,说道,“你也快到八个月了,快歇着吧,有春花春朵忙就行了。”

“大­奶­­奶­一回来,我高兴,愿意忙乎。”车氏笑道。

呣子三人洗漱完,也到了黄昏。江又梅正在听车氏念叨府里的一些事情,便听到院子里小丸子惊喜的大嗓门,“爹爹,爹爹,人家好想哦。”

接着是林昌祁爽朗的笑声,“爹爹也想小丸子。”

小丸子亲得巴巴的夸张声音也传了屋里。

林昌祁抱着小丸子进了厅房,江又梅站起身对他曲了曲膝,喊了声,“大爷。”

林昌祁一愣,紧张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咋瘦成这样?脸­色­也不好看。”说着,他把小丸子放下,过去想拉江又梅的手。

江又梅躲开他的手,说道,“太忙了。”接着又把那番话说了一遍。

林昌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实在忙不过来,就想办法把助教辞了吧。一个­妇­人,又要忙家里,又要忙学里,确是­精­力不济。”

说完他便习惯­性­地伸出手来,等着江又梅给他脱外衣,结果江又梅已经转过身去忙别的了。

蓓红赶紧来帮林昌祁脱,林昌祁的脸已经沉下来,把手也放下来,哼了声向门外走去。小丸子跟在他后面叫道,“爹爹,我要爹爹。”他又回过身把小丸子抱起来走了出去。

“哎哟,大­奶­­奶­,你回一来这唱的是哪出啊?你这样做,大爷的脸面往哪儿放。”车氏嗔怪着江又梅。

江又梅坐下沉着脸,没理她。

车氏又来到她面前低声说道,“是不是因为绮嫦?”看江又梅没吱声,又笑着说道,“大­奶­­奶­也真是相局者迷,连我们这些下人都知道,大爷连蓓蕊这些娇花儿都看不上,还能看上那个残花败柳?这醋吃的,也忒没道理了些。”

车氏跟江又梅说话很是随意。

“我不是吃醋,我就是气他的做法。”江又梅说道。

正院餐厅里,只有江又梅一个人吃饭,小丸子和林昌祁在外院吃了。

饭后,蓓红把小丸子送回了正院。她跑到江又梅跟前,涨红着脸吱吱唔唔,像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

江又梅道,“有啥话就直说吧。”

蓓红鼓了鼓勇气说,“那我就说了,大­奶­­奶­可千万别怪我多嘴。绮嫦姐姐几次想接近大爷,大爷都没理她。后来,我和蓓丽看不上她那德行,只要她一往大爷身边凑,我们就挤兑她,大爷就等着我们挤兑。有两次,大爷还赏了我们一人二两银子,说我们是机灵丫头。”

江又梅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晚上,江又梅把小丸子哄睡,一个人上床睡觉。

迷迷糊糊中,觉得一股熟悉的味道萦绕鼻间。这股味道就像是镇定剂,让她睡得更深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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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往事

江又梅觉得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一觉醒来竟已是大天亮,那股淡淡的清草香味还弥漫在枕间。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又把头埋在枕间使劲闻了闻,那股味道还在。偏过头看看小床,小皮子已经不在床上了。

“什么时辰了?”江又梅问道。

“辰时末了。”林虎家的笑道,“大爷不让我们吵你,自己吃了饭直接上衙了。”

“大爷在这儿睡的?我怎么不知道。”江又梅道。

昨天值夜的春花说道,“大爷子时才回来,没让吵你。”

林虎家的听了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忒夸张。

江又梅瞪了她一眼说道,“见着你们家的虎大爷了,就这么高兴?瞧你美得那个样儿。”

这话把一旁的春花春朵逗得呵呵直乐。

林虎家的涨红了脸,气得撂下江又梅的衣裳道,“大­奶­­奶­说的啥话呀,我是替大­奶­­奶­高兴,竟这样说我。”

“看把你能的耐的,”江又梅道,“替我高兴啥呀?都是我把你们惯的,没高没低的。”

进来的车氏眉目舒展地笑道,“不说她替大­奶­­奶­高兴,我也替大­奶­­奶­高兴。大爷是个记情的人,他对大­奶­­奶­是真的好。大爷都这样迁就大­奶­­奶­了,你就不要跟他别着了。”

跟这些人说不清楚,江又梅穿上衣裳走出卧室,看见林进家的还抱着小皮子在喂­奶­。“小丸子呢?”江又梅又问。

“思姐儿去花园里玩了。”春花回答。

饭后,江又梅让人去把黄芝娘请来,再把江又书请来,江又有两口子不需要请自然会来。她想后天就回南山居。这些人的东西得分给他们。李总兵家、王世一家、周知府家就让人送去。还给赵铁锤家也带了些东西,小包子和小胖墩还给三柱子亮子带了些礼物,都让人送去了。

黄芝娘最先来,她听说秦筝怀了双胎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念阿弥陀佛。拿着李世齐给的银票倒没说什么。看到秦筝带的那一堆东西说道,“这孩子,有了郡王爷给的银子啥都买得到,­干­啥还给我们带这些东西,也不知道留着自己补补身子。”

东西里面还有一个锦盒,打开一看。竟是一套镶翡翠赤金面头及一个碧玉镯子。

黄芝娘的眼睛睁得老大,“天哪,这头面和镯子得花多少钱呐,这孩子真是。我老了,用不上这些。你明年回京城的时候再帮我带给她。”想想又笑了,“明年你去京城的时候,她兴许都回金州府了,我给她留着。”

江又梅笑道,“如今秦侧妃怀了双胎,老王妃和郡王爷都很是关照她。老王妃赏了她不少首饰,受不了委屈的。这首饰给你,你就戴着。”

从这点看。秦筝还真不错,对于她有恩的黄芝娘及弟弟都照顾有加。

又说起秦宪,“先生说他没悟­性­。一篇文章人家背五遍就能记住,他背十遍也记不住,经常挨打。我就跟先生说,我们也不巴望着他考进士,只要老老实实当个良民就行了。……有这些银子给他存着,以后也饿不着他。”

只让秦宪当良民。这可不是秦筝的想法。

又把江大车及崔青正、万大掌柜带的东西给她。这些只是几包京城特产,跟秦筝那些补药和闪亮亮的缎子可没法比。

刚把黄芝娘送走。江又书、王氏领着秀儿和京小子来了。看王氏走路的样子,应该又怀孕了。

“恭喜嫂子了。”江又梅笑道。

王氏红了脸。江又书笑着让两个孩子给江又梅行了礼。林虎家的拿了些京城带回来的糖果给他们吃,就让人把两个孩子领着去找小丸子。

下人们知道这兄妹两个有家事要说,都下去了。厅屋里只剩下江又梅及江又书两口子,听他们讲了些家里的事。

江大学到底还是把小卫休了。如今卫家群龙无首,还大骂江家不义,亲戚之间也不知道互相帮衬。没有一个人来给小卫氏撑腰,卫氏也不敢多说,江老爷子一直恨不得小卫氏去死,更不会帮她。

“开始我还不同意,到处找人去劝合。后来,看我爹红着眼睛说要杀我娘的时候,就不敢让我娘再住在家里了,不然真怕哪天我爹会把她砍了。”江又书摇头道,“唉,要休就休吧,我娘也的确犯糊涂,帮着老卫家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原本我想把我娘接到金州家里来住,可我爹说我家也是江家,被休了的女人不能住在江家。我就想在金州给她租个院子,我娘又不愿意,说金州坏人多,不跟我们一起她害怕。无法,只得在东河村买了个小院子给她住,我给了她些钱傍身,我大姐时常去帮帮。”

小卫氏的一切江又梅都不会多嘴,听了只是笑笑。又问道,“我大伯怎样,腿好了吗?”

“唉,好是好了,走路却不如以前利索,还有些跛,也无法去地里了,家里的地都租了出去。”江又书叹道。

王氏说道,“这都是老卫家­干­的缺德事儿,若是不把卫兰香骗到江家来,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如今可倒好,卫兰香死了,公公婆婆又搞成这样。”

……

几人吃了午饭,江又书一家便走了。

下晌,李华云来了。人还没进屋,便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听说姐姐瘦了,好让人羡慕哦。”

她欢快地走进来,拉着江又梅的手看了一圈,嘟嘴说道,“原来姐姐比我胖多了,咋去了一趟京城就瘦了这么多。”

江又梅笑着拍拍她的手,便把她身后­乳­娘手中的映姐儿抱了过来。映姐儿已经长开了些,眉清目秀,漂亮极了。看到江又梅也不怕生,还抿着小嘴直乐。

江又梅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哎哟,姑姑的映姐儿可真漂亮,真可爱。”说完还在她脸上使劲亲了亲,逗得映姐儿咯咯直乐。

李华云又从方嬷嬷的手里把小皮子接过来,刚抱着又急忙喊道,“哎哟,好重,快接去,我抱不动。”

四个半月的小皮子已经有二十几斤了,相当于映姐儿的两个大。

她在方嬷嬷手里看了看小皮子道,“这孩子,长得忒胖了些,可没我家的姐儿好看。”

江又梅嗔了她一眼,“男娃比的不是漂亮,是本事。”

李华云笑道,“如今我们家映姐儿可是个宝,我娘家嫂子又生了个儿子,婆家大嫂生的也是儿子,小皮子也是儿子。只有我们家映姐儿是个漂亮的小闺女。”

看到李华云的高兴样,江又梅又想到谢氏生了女儿的愁苦样。李总兵夫妻是真的疼闺女,若是李华云嫁的是高门,生了女儿可是不会这么乐观。

晚上,林昌祁和江又有及李华锦一起来了,三个男人一桌喝酒,江又梅和李华云带着小丸子一桌吃饭。

几个男人又在说着公事,隐约听着有吴放,四,老周家什么的,有些话听不清楚。林昌祁还是古代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公事从来不会在­妇­人面前说。江又梅会多问一句,他便会说,“­妇­人知道那些事情­干­什么,好好在家享福就成了。”就像他剿匪的时候,那么艰难都不跟她说一声,最后还是从江又山嘴里知道了实情。

饭后,送走客人。江又梅把又要去外院的林昌祁叫住,“大爷,我想后日就回南山居。”

林昌祁道,“等忙过了这几天,我也要回南山居看爷爷,到时一起回。”说完,也不等江又梅说话,就走了出去。

江又梅气结,想再说说,人家已经走远了。

半夜,林昌祁脱衣服的声音把江又梅吵醒了,今天可没昨天睡得那么沉。江又梅听见他回来了,头一偏转过身去。

林昌祁躺下说道,“醒了也不理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天是我不对,不该说那种话惹你生气。”

江又梅幽幽地说道,“我不是气你说了那种话,我是伤心你做了那种事。”

林昌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阿梅,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娘就让绮嫦跟了我。在我们这种家庭,都是这样的,爷们到了十四五岁,就会安排通房丫头教人事。……”

“不要说了,你们以前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江又梅说道。

林昌祁没停下,继续说道,“这种事情,就像我们到岁数了就要上学读书一样正常。但我娘和李嬷嬷又跟我讲了,她就是个通房丫头,是陪爷们……解闷的,对待她们只需要像对……那样给点好脸­色­就行了,爱和敬重是要留给正妻的。”

“那时的绮嫦很美,很温柔,又善解人意,我从心里……喜欢她,觉得对她不应该像对狗和猫那样只给点好脸­色­。有一次,我隐约听见我娘跟黄嬷嬷——哦,就是我娘的­乳­娘,因为打了念儿被爷爷让人打死的那个人。她们两个说不能让绮嫦长期留在我身边,过两年就要把她配出去的话。我就想着快些建功立业,早些有能力了,就能把她安排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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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和好

“后来,我因保护圣上失踪了半年多。当我把青姑带回去的时候,想着把绮嫦也提成姨娘。可我娘坚决不同意,连三弟都跑来阻止。我要去北边打仗之前,三弟才跟我说……,那个恶心的女人,以为我死在外面回不来了,竟把主意打到我三弟身上。那年,我三弟还不到十四岁。再细想想,她跟我的时候我也刚满十四岁,她的一些做为,真的,真的——不像个好姑娘。对绮嫦,我比你还膈应得多。”

“这么膈应她,­干­嘛还要把她带在你身边?”江又梅转过身来问。

林昌祁叹道,“我如此膈应她都还要带在身边恶心我,那肯定是不得以而为之了。至于为什么,你一个­妇­人就不要多问了,以后自然会知道。”林昌祁说道。

听他这么说,那就应该跟朝堂或是林家未来有关了。江又梅想起以前林昌祁说过的只言片语,周研跟他说过一些事情,什么内鬼外敌……难道跟绮嫦有关?也或许有这种可能。历史上多少次大事,什么卧心藏胆,安史之乱,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等等,都少不了美女的身影。美人是可怕的,柔柔弱弱,竟能改变历史的走向。

江又梅还是有些地方不解,问道,“我一直觉得你娘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她应该知道绮嫦的德行,怎么还能把她给了你,而且那时你才十四岁。你爷爷难道不管吗?”

林昌祁叹道,“或许我娘就是太聪明了,总要做些自以为聪明的事。她一直觉得我是爷爷带大的,跟她不亲。总想做些讨好我的事情。我刚到十四岁,娘就给过我两个丫头,我没要,她就又把绮嫦给了我。我……,那时我还太小。以为女人就是那样的。哎,因为这事,我爷爷把我娘大骂了一顿,说她把勋贵世家里最见不得人的东西带进了林家。后来,听三弟说了那件事,我恶心得不得了。恨不得去杀了她。但还是忍下了,觉着杀了她还会脏了我的手,就再也没有碰过她。在我记起你的事情后,就把她跟青姑一起打发走了,谁知道这种女人是如此可怕。”

真看不出来。绮嫦还是这种可怕的女人。那嘉平也是,想笼络儿子却把这样的女人给了他,伤了他的小心肝。怪不得后来林昌祁对她娘给他的女人都是如此反感,绮娥是直接把她腿踢断了的,绮玉、绮兔、蓓蕊、蓓蕾的下场也都不好。

林昌祁搂过江又梅说道,“真是个蠢女人,我跟你暗示过多次,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早就说过。除了你我不会再要别的女人。既然把别的女人带在了身边,肯定是有不得以之处。可你不多想想,天天吃­干­醋。把自己弄得这么瘦。”

“知道我蠢,又爱多想,也不把话说清楚些。”江又梅强辞夺理道。

“好,怪我,是我没把话说清楚。但是,你也忒可恶。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惜。今儿我一定要好好惩治你一番,让你长长记­性­。”林昌祁说完。便急不可待地翻身上阵。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两个人折腾的动静有些大。把梨花木的拔步床都折腾得咯吱咯吱响。大床旁边是小床上,小皮子被惊醒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儿子哭了,我得起来给他喂­奶­。”江又梅推着林昌祁。

林昌祁气得脑门子疼,抱着江又梅舍不得松手,说道,“那臭小子,等他哭。”

小皮子看爹娘不管自己,越哭越大声,声音能把房顶掀了。

江又梅使劲把林昌祁推下去,嗔道,“儿子哭成这样都不管,你让我明天咋有脸去见人?”

然后坐了起来把中衣穿上,摸黑点上蜡烛,把小皮子抱起来喂­奶­。

林昌祁气道,“这小子,肯定是记恨他一生下来就挨打的仇,专门跟我作对。哼,尽破坏他老子的好事,等长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哪有你这种当爹的,他这么小懂啥?”江又梅嗔道。小皮子吃饱了,打了个饱嗝,还呵呵笑了两声,一脸满足像。

江又梅又把他抱到马桶前,把了他的臭臭,再把马桶拎出卧房门外。

等小家伙又进入了梦乡,江又梅才上了床。

看到林昌祁急得脸都有些青了的样子,江又梅笑出了声,“怎么当爹的,孩子哭了没说搭把手,还这种态度。”

“明儿还是让他跟林进家的睡。”林昌祁说道,然后又把江又梅按了下去。

第二天,江又梅又睡到了日上三竿。她拖着酸胀的身子穿上了衣裳,看到林虎家的领着人收拾床铺,那种暧=昧的眼神让江又梅直想骂人。

小丸子也跑来凑热闹,“娘亲,懒懒,太阳照屁屁了。”

三天后,也就是十一月十日,林昌祁沐休,又请了几天假,陪着江又梅三人回南山居。

十一日晌午,便到了东河村码头。这次不仅宋望才带着人在码头接他们,接虎娃和白白都来了。小虎子看见爹娘来接它,还没等船靠岸,便一个猛虎扑食,跳上了岸,跟爹娘亲热起来。

在船上呆得难受,江又梅跟林昌祁依然走着回南山居。在路过一个小院时,看见小卫氏在门口拿着大碗吃饭。

小卫氏看见江又梅了,把碗放在门外的一块石头上,用袖子擦了擦嘴,笑道,“大郎、梅子,从京里回来了?进屋坐坐。”

原来的小卫氏尽管讨厌,但人还是收拾得利利索索,­干­­干­净净。如今却是邋邋遢遢,头发乱蓬蓬的,衣裳穿的也不算­干­净。或许是­精­神气儿没了,也懒得收拾自己了

江又梅笑道,“不了,我还得赶紧着家去咧。”

“哎,大伯娘如今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大郎是朝庭命官,梅子又是诰命夫人,也应该帮衬帮衬我们这些穷亲戚不是?”

江又梅听江又书说过给了小卫氏不少银子傍身,而且还经过让回乡的人帮着带东西。她吃了这么多亏眼皮子还是这么浅,尽做些让人瞧不上的事,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林昌祁抬了一下手,后面的林狼便掏了二两银子丢给小卫氏。

这个场面正好被来看小卫氏的江又桃看见,她尴尬地笑着跟江又梅和林昌祁打了招呼。

江又梅都走出一段路了还听见两娘母吵架的声音,“娘啊,你就给我和书子留点脸面吧。我们少了你的吃还是少了你的穿?哪能见着人家就要钱的道理?”

小卫氏大着嗓门说,“脸面值多少银子?我现在是看明白了,人是靠不住的,能靠住的只有银子。……”

回了南山居,一家人先去新园拜见老爷子,小丸子已经先跑进屋爬上了林老爷子的腿。此时,不仅林老爷子和江老先生在,连江老爷子和陈老爷子也在。几人见了礼,又诉了一阵别情。

陈老爷子一听孙子、重孙子都不回来过年,又流起了眼泪。

江又梅赶紧劝道,“陈爷爷快莫难过,他们爷两个过完年就回来,冀儿还要赶着回来考秀才咧。冀儿现在特别用功,郑先生都说他定能考中,到时你们陈家可就是香书门弟了。”

陈老爷子听了才高兴起来。

江老先生笑道,“咱们这些老家伙,保命、开心才是第一位。你看看我,儿子、孙子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又指着林老爷子说,“还有这老绑子,他的老伴和那些儿孙,还不是很久没见面了。只要咱们的身体好了,就是年青人的福分。”

“极是。”陈老爷子咧着只有一颗牙的嘴笑了起来。

小丸子看见了,惊讶道,“陈太爷爷,你咋只剩一颗牙了?是不是嘴馋,偷吃甘蔗把牙咯掉了?”

“还真是。”江老爷子大笑道。

陈老爷子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众人都大笑起来。

陈老爷子最喜甘蔗,小辈们不让他吃,他逮着机会就偷吃。当然,就他那两个大门牙也啃不动甘蔗,只不过就是拿牙咬咬,吃点甜水罢了。

饭后,直接把给他们带的东西分了。林昌祁又同林老爷子进屋密谈,江又梅看两个孩子睡了,才去了西屋。

此时小虎子正倚在虎娘的身边,虎娃白白也爬在榻榻米上,四只健硕的老虎把塌塌米占得满满当当。

江又梅又给它们带来了礼物,同时太夫人和林侯爷知道虎娘爱好,也给它们带了漂亮的摆件,还带了两床用高丽布做的棉垫,又亮丽又厚实。太夫人还专门给虎娘带了一串长长的七彩檀木佛珠,说这是她机缘巧合下得到的,能逢凶化吉。

虎娘看着那串佛珠,眼里变幻莫测,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言语。之后,便用前蹄不停地巴拉着佛珠,又有些焦躁不安。

“是想戴上吗?”江又梅问道。

虎娘似乎点了点头。这串佛珠很长,若是人戴的话,绕脖子两圈还要垂到胸部以下。江又梅便把佛珠戴在了虎娘的脖子上,还正好。

这就是佛说的缘份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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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发疯

江又梅正在屋里跟虎娘念叨京城的一些事情,着重说了小虎子在林家受到的热烈欢迎,及它的恶作剧。虎娘竟也听得有滋有味,还不时用头蹭蹭小虎子的头,小虎子得意地直甩尾巴。

这时,听见蓓红在院子里面问万氏,“万嬷嬷,我们都住原来的屋子,绮嫦姐姐住哪儿呀?”

绮嫦也认识万氏,惊喜地说道,“万姐姐啊,多年不见了,……”

虎娘不知为什么,突然像发了疯一样,一下子立起来,朝着外面冲去。江又梅先是一愣,接着也紧随其后跟出去。外面传来惊恐的尖叫声,虎娘已经奔过去把还在游廊处的绮嫦撞倒在地,它长啸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向绮嫦的脖子咬去。

林昌祁正好也来了南园,他边跑边大声喊道,“口下留人,瑞虎,不要,不要……”

虎娘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林昌祁,像是要把他的脖子也咬断一样。它眼里的恨意,让林昌祁也后脊梁发凉。

这时,江又梅已经跑了过来,她低下腰身把虎娘的脖子抱住。她感觉得到虎娘极愤怒,身子都发抖,眼睛变得通红。她慢慢顺着它的背说道,“虎娘息怒,冷静些。”

绮嫦已经被林豹连拉带拖地弄到院子里。她早就吓傻了,呆呆的连哭都不会,也站不起来,像滩泥一样坐在地上。

江又梅不停地轻轻顺着虎娘的背,安抚着它,低声在虎娘的耳边说道,“别生气。大爷已经知道这个绮嫦不是好人了。但现在还不能让她死,留着有用,以后再收拾她。”

虎娘听了才好些,它狠狠看了绮嫦一眼,又使劲瞪了林昌祁一眼。便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正房西屋。

过了一会儿,绮嫦看到老虎进了屋,自己还活着,才大哭了起来。蓓红蓓丽忍住笑把她架了起来,跟着万氏去了后院。

江又梅回到正房,看见虎娘爬在榻榻米上假寐。粗鼻孔还一张一合,显见气得不轻。她也不敢进去打扰它,轻轻把西屋门关上。

她刚回了东屋卧房,林昌祁也跟了进来。

他吃惊地说道,“咱们家的瑞虎还真是神了。它难道知道绮嫦不是好人,所以才要咬死她?”想了想又郁闷地说道,“它似乎也恨极了我,像是一口要吃了我似的。”

江又梅早对虎娘有些猜测,刚才虎娘的行为在这些人看来匪夷所思,但她却是想得通。便说道,“瑞虎既然是林家的保护神,肯定有够未卜先知的本事。绮嫦是大爷带进林家的。若绮嫦­干­了坏事,大爷也有责任不是?”

林昌祁听了,坐在床上发愣。脸­色­极不好。

江又梅也没劝解,心道正好让他知道知道,若绮嫦得逞了,他也是林家的罪人。以后还是离那些蛇蝎美人儿远着些。

这时,林里来报,说老侯爷请大爷去新园一趟。

“瑞虎真的要吃了那个贱人?”老爷子问道。

“是。我让它口下留人,它都极不高兴。恨不得吃了我。”林昌祁道。

“看瑞虎的样子,周妍的话肯定是真的了。咱们林家前世就是毁在这个女人手里的。”林老爷子沉重地说道。又问,“京城那个人也盯紧了?”

“嗯,盯紧了,她打个喷嚏我爹都知道。”林昌祁道,“这次,她还让春花带了四朵宫花给绮嫦,也不知是何用意。”

……

江又梅带着顾氏等人又把给亲戚及关系好的人家的礼物收拾出来,离得近些的人家下午就让人送了去,远些的人家明天上午送去。

收拾完东西,就让顾氏去把她的儿子兴子抱来,给了他一个金锁,一对银手镯、一对银脚镯,又送了顾氏二十两银子。顾氏两个月前生了六斤重的儿子,据说林出乐得嘴都歪了。

他们还在村里请了个­乳­娘在家里帮着她带孩子和­奶­孩子,顾氏才腾得出手来正院服侍江又梅。大胃的小皮子也就又多了个­奶­瓶。

大春赶着牛车回来了,他把江又梅及江大车给老宅带的东西、孙大强给孙家带的东西信件一起送了过去。顺便,再请卫氏和江大学来南山居吃个晚饭,如今江家就剩三个人了在在家了。江大富和李氏去了绵州江又山家,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孙老爹夫­妇­及许氏也坐着牛车一起来了南山居,他们又问了孙大强的一些事情。虽然孙大强请人帮他写了封信,但他们觉得不详尽,又请江又梅多讲了些情况。孙大强如今一直跟在陈之航左右,帮助他解决一些农耕的事情,经常­性­地能跟朝臣一起“商讨”朝中大事,这让他们很是自豪。

当初,他们知道孙大强见过皇上的时候,都激动地哭了。

因为要跟上层人士打交道,必须要穿体面的长袍。他们三个想像着穿长袍的孙大强,乐得前仰后合。

当他们听了江又梅一遍又一遍的说辞后,才喜笑颜开、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黄昏时刻,卫氏和江大学来了。

卫氏老了一头,头发几乎全白完了,看着比江老爷子还大得多。

江大学的变化更大,真是一个老头了,佝偻着背,目光呆滞,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深,头发白了一半,走路一颠一跛的。

想想几个月前卫兰香还活着的时候,江大富被收拾得又利索又年青,红光满面,­精­神气儿十足,这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他们这样,江又梅也有些心酸。特别是卫氏,虽然江又梅之前一直觉得她有些凉薄不记情。但前世对­奶­­奶­那种特殊的依恋,又让江又梅始终对卫氏心怀敬意。

她过去把卫氏的胳膊挎住,说道,“­奶­,你的几个孙子都能­干­又孝顺,你的杏子孙女也有了个在五城兵马司当官的未婚夫婿,你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咧,啥事那么想不通?”

卫氏听了,红着眼圈说道,“我知道我有福气,可我就是……”

江老爷子在一旁骂道,“我说你这个老婆子,就是想不通。那老卫家都是些啥玩意儿?除了拉咱们江家的后腿,帮过你一点忙没有?没有嘛!为这家人搞成这样,不值当。”又笑着问江又梅道,“梅子,那杏子的未婚夫婿果真是国公府的族亲?”

这话他已经问过好多遍了,江又梅无奈地又点点头。

江老爷子一脸满足地说道,“嗯,好,以后会是勤子的一个助力。”随即又皱起眉头道,“今年为啥不让勤子考举人咧?那丁运昌都考上了,勤子还是在香山书院读的书,咋可能考不上咧?可惜了,还要再等上三年。”

江又梅道,“勤子的先生说他还差把火候,再读个三年更有把握些。”

正说着话,孙先生一家也来了。

今年孙先生的学生丁运昌中了举,这是西河村继江又山之后的第二个举人,村里一片欢腾。

有这等好事,丁家也想办流水宴请两个村的村民。但丁家穷,这两年家里虽然也挣了些钱,盖了房子,又给他两个哥哥娶了媳­妇­,余钱也折腾得差不多了,考举人的二十两盘缠都是林家出的。

林老爷子听说了这件事后,又让林出拿了银子给他家,赵地主和李员外也出了些银子,两个村的村民帮着丁家办了个体面的流水宴。

丁运昌的爷爷专门给林老爷子立了长生牌位。他逢人就说,见人就讲,若是没有林老太爷,就没有丁运昌的今天。林老太爷的大恩大德,不光他们这几代人记着,还必须让他们的子孙万代都记着。

林家族学和孙先生的名气也就更大了,据说好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想来上学,但由于族学规模有限,不得不拒收。

由于都是熟人,又是在乡下,规矩少。晚饭虽然是分了两桌,但并没有隔屏风。江又梅看到江大学吃菜都要有下人帮他拈,感觉他就像少了根筋一样。

“我大伯咋成这样了?”江又梅低声问卫氏。

卫氏的眼圈又有些红了,叹道,“自从兰香死了后,他就痴痴傻傻的。在老宅里,穿衣吃饭都要我帮着张罗。他除了看到小卫氏有­精­神提刀砍人,其它时候都是这样。”

“还是该给他换个新环境,或许环境变了他能好些。”江又梅道。

“书子不止一次要把他接去省城享福,可他就是不愿意。哎,我也老了,要哪天死了,我大儿该咋办咧?都怪我,当初给他娶了那么个搅家­精­。”卫氏道。

晚上,送走了江家人和孙家人。江又梅刚回正屋,蓓丽来报,“大­奶­­奶­,绮嫦姐姐生病了,浑身滚烫,发抖,还说胡话。”

看来虎娘把她吓得不轻。江又梅暗笑,又让人赶牛车去把何老大夫请来。

三天后,林昌祁带着绮嫦等人回了金州府。

晃眼进入了腊月,家家户户又开始排着队杀年猪。小包子不在,江又梅便让宋望才安排十二月五日杀了四头猪。一头也没卖,都留着自己吃和腌腊­肉­灌香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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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隔阂(为红尘&陌客舵主+)

江又梅领人把送京城和广东等远地方的年礼先准备出来,她让人收购了不少猪做腊­肉­和香肠,又做了些腊鱼,这些东西京城里的几家人都稀罕。给广东的则是青华香米、­精­品白面、红南山苹果、香肠居多。等把年礼送出去,时间就滑到了十二月十四日。

这天,京城送的年礼来了,有林府的、福郡王府的、大长公主府的,还有陈府的,也就是陈之航父子送的礼,是由林威带队来的。

小包子不仅给江又梅写了信,还给家里的每个亲人都送了份礼,连小皮子都有。小胖墩也给陈老爷子和江又梅写了信送了礼。

陈府的年礼里面,又有江大车家给江家老宅和张氏娘家的礼,也有孙大强送孙家的礼。江又梅整理出来让人送去了那几家。

之后又把送金州府几家、青华县王县令的年礼送出去,时间又滑到了十二月二十日。

这天晌午,几个老爷子去别家吃杀猪菜没回来。江又梅领着小丸子刚吃过晌饭,栓子便来禀报,“我家老爷和太太从绵州回来了。”

江又梅有几个月没见着江大富和李氏了,一听他们回来便领着两孩子带着从京城带的礼物去了江家。

江大富和李氏正在整理带回来的东西。

江大富穿着绸子长棉袍,这是江又梅早两年给他做的,他一直肯不穿,还说,“一个泥腿子,穿上这袍子还不得让人笑死。再说,这衣裳穿着也不如短襟舒坦。”

看来,为了给儿子长脸面。再不愿意的事情还是要去做。

李氏却穿着细棉布衣裳,头上只戴了根木簪。看来,路上炫富造成的后遗症现在还没好。

他们看见江又梅几娘母来了极高兴,江大富抱起了小丸子,李氏把小皮子接了过去。

两口子跟江又梅说着在绵州府的趣事。

“那地方再好。我还是觉着没有咱们乡下好,自在,热闹。”江大富说。

“今年过年,只有山子带京小子回来,莹莹大着肚子不方便,就不让她回来了。”李氏说道。“我希望她再给咱们江家多添几个孙子。”

江大富看看屋里没下人了,低着声音说,“闺女,爹把你送我们的那幅图给了山子。山子说那图值大价钱,最少值六千两银子。乖乖。我的天,咋可能咧?”

李氏又说,“山子还说你是啥南山居士,是名士,画的图人家拿着银子都买不到。还说,你现在京城给国子监的生员教丹青,也是个七品官。”

“闺女,这是真的吗?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觉着山子在跟我们吹牛。闺女给我个准话,山子说的是真的吗?”江大富问道。

江又梅笑着点点头,“哥哥说的都是真的。他没吹牛。”

江大富和李氏的眼睛鼓得老大,嘴巴张得放得下一个­鸡­蛋,连笑都不会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几个重大消息。

“天呐,我的乖乖!”

“我们江家真是,真是飞出了只金凤凰。”

随之爆出两人畅快的大笑声。

之后。江又富说道,“我们事先也不知道那幅图值那么多银子。听你说它过值价,想着值一百两银子了不起了。便送给了山子。原来它还值那么多钱。我们给了山子,有子会不会有想法?”

他还怕一碗水端不平,两个儿子闹意见。

江又梅笑道,“大哥是长子,给他也正当。再说有子的家境富余得多,也不会惦记那幅图。”

李氏道,“我也是这么说的,有子和他媳­妇­有的是钱,也不再乎这些银子。你爹还说我­妇­人之见。”

几人正说笑着,小卫氏的大嗓门传了进来,“二弟、弟妹,你们回来了?”

又听见庆婶子在拦她,“诶,诶,哪儿有你这样硬往人家闯的呀?我家老爷太太才回来,累得紧,正歇着咧。……”

“哎哟,坐着马车回来咋不累着了?当了一辈子泥腿子,哪儿那么娇贵。我就看看他们,说两句话就走。”

李氏一听小卫氏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这瘟神,咋又跑来了。脸皮也忒厚,撵都撵不走。”

话音一落,小卫氏就闯了进来。她看到一地的箱子、竹筐都装满了东西,手就伸了过来。“哟,这么些好东西。”

李氏过去把她的手拍开,说道,“那么大个人了,咋能乱翻别人家的东西咧?”

小卫氏不高兴了,说道,“弟妹,再咋说我还是书子的娘。你们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也该给我带些礼才是。我现在的日子不好过,穷亲戚总要帮衬一把啊。”

李氏冷哼道,“小卫氏,你不要到处哭穷,也该给书子留些脸面。当我不知道啊,书子不光给你买了小院,还给了你五十两银子傍身。桃子还尽往你那儿送­肉­送菜的。你说说你,一纹银子不花,还到处打饥荒。”

小卫氏听了李氏的话急了,“弟妹都说些啥咧,我哪儿有那么多银子?你这么说,是成心让那些小偷往我家钻啊,心肠也忒坏了些。不给东西就算了,还说那些有的没的。”

说完转过身便急吼吼地走了,生怕李氏再把她的家底抖落出来。

江大富赶紧拿出两包点心让庆婶子追上去送给她。

“给她­干­啥?她不领一点情,还觉着该吃咱们的。”李氏不高兴地说道。

江大富说,“算了,那么大个人张口也不容易。”

李氏冷哼道,“她张嘴要东西可从来都容易。”又对江又梅说,“自从你大伯把小卫氏休了后,她不敢去老宅,无事就往咱们家跑,蹭吃蹭喝的。偏你爹放不下脸面,都由着她。”

十二月二十九日,林昌祁及江又有、李华云带着映姐儿回了西河村。

这次绮嫦没敢跟回来,一直不离林昌祁左右的林豹、林熊也留在了金州,连聪明机灵的蓓红都没回来。

林昌祁看见虎娘没在西屋便问道,“瑞虎上山了?”

“虎娘没上山,腊月十五便去了灵济寺,明儿也该回来了。”江又梅说道。虎娘去了寺里,小虎子跟着虎娃白白去了南灵山,狗崽一家又在京城。家里一下子清静好多,连江又梅都有些不习惯。

江家,李氏看了看­乳­娘怀里的映姐儿,笑道,“映丫头长得真俊,像儿媳­妇­多些。”说完,便拿出一个金锁和一个金镯子给映姐儿当见面礼。金锁是李氏在绵州银楼里特意打的,金镯子则是江又梅以前送给她的。

又对李华云笑道,“儿媳别嫌弃。”

李华云惶恐地说,“娘客气了,谢谢娘。”

下晌,江又山又带着大肚子的孙莹莹和忠哥儿回来了,江家一下子热闹起来。

李氏看着一脸倦­色­的大肚子孙莹莹,满是心疼,赶紧站起身拉着要给她见礼的孙莹莹坐下。又嗔怪着江又山道,“山子,你媳­妇­这么大肚子咋还让她回来咧?万一出了啥事我可不依你。”

孙莹莹笑道,“娘可错怪大爷了,是我闹着要回来的。”

江又山笑道,“娘可听清楚了,别又来冤枉我。”

李氏又把忠哥儿从­乳­母怀里接过来道,“­奶­­奶­的大孙子,­奶­­奶­可想死你了。大孙子想­奶­­奶­吗?”

忠哥儿­奶­声­奶­气地说,“想。”

李氏打着哈哈笑道,“乖孙子,­奶­­奶­没白疼你,­奶­­奶­给你留了好些京城里的糖果。”

江家不讲究,一家人在一桌吃饭。江又有便说了他已经给李氏和李华云请封了诰命,圣旨大概明年春天就能来。

李氏听了乐得嘴都合不拢,“老天,娘跟梅子一样,也是诰命夫人了?”

江大富呵呵笑道,“以后,咱们江家也有两个诰命夫人了。”又赶紧道,“不行,我得去跟你爷说说,让他也高兴高兴。”

江又山笑道,“明天中午咱们就去老宅吃饭,那时再说也不迟。”

饭后,江家兄弟在一起聊了起来,江大富Сhā不上嘴,却是乐呵呵地在旁边听着,一脸的满足。

李氏边逗弄着忠哥儿,边跟孙莹莹说着家长。李华云则是寂寥地在一旁­干­坐着,孙莹莹偶尔会跟她说上一两句。

晚上回了屋,江又有看见李华云嘟着嘴不太高兴,眼圈也有些红。便问道,“云儿咋了,不舒服吗?”

李华云道,“我觉着婆婆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宜姐儿。她或许还在生我爹娘的气。”

江又有劝道,“云儿想多了,我娘咋可能会不喜欢你和宜姐儿呢?咱们家宜姐儿多好,任谁都喜欢。我大嫂娘家就在东河村,她跟我娘极熟,共同的话题要多些。”

堂屋里,江又山看江又有一家回了西厢房,对李氏说,“娘,弟妹难得回来一次,本就对家里陌生,你对她就稍微照顾些吧。”

李氏不高兴了,“我咋没照顾她了?人家都说十年媳­妇­熬成婆,偏是咱们家,她一个儿媳­妇­还要婆婆照顾。她再是大官家的千金小姐,那也要讲孝道不是。哼,有子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难不说他还给我娶了个娘回来?”

江大富沉了脸,“你说你这个婆娘,日子又好过了是不是?人家有子才给你请了诰命,你咋又说这种话?”(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合家

江又山过去把李氏扶着坐下说道,“娘,我知道你跟有子和弟妹有些心结。但他们两个难得回来一次,咱们就高高兴兴的过几天,咋样?”

江大富也说,“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老想着,自己寻不痛快,还让别人不痛快,何苦来咧。大哥家已经搞得乌烟瘴气了,你不想咱们家也四分五裂吧?”

李氏的眼圈红了,说道,“可我就是有些想不通。”

江大富道,“有啥想不通的,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只要大度些,把心思放宽些,啥事都想通了。”

“肚里能撑船的是宰相,我就一个乡下婆子。”李氏说道。

江又山道,“不管是朝中大员,还是乡下­妇­人,只要心胸开阔了,你自己日子好过,你身边人的日子也好过。这样,家庭才能和睦,家和万事兴。如今,有子已经是五品官了,你和弟妹也要被封诰命了,多好。这几个村,哪家人能有娘这个福气?娘可千万不要像大伯娘那样不惜福,没事找事,最后把家都弄散了。”

这时,江又有也来了堂屋。

他直接到李氏面前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哽咽着说道,“娘,对不起了,我和云儿给你磕头认错,当初是我们让娘难堪了。希望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

看江又有这样,李氏也流了泪,“我知道有些事不能怪你们,可一想到去金州的那次,我这心啊就堵得慌。”

若不把李氏的心结解开,这个家也消停不了。江又山过去把江又有扶起来,说道。“二弟来了正好,咱们一家人也该好好聊聊了。”

他去把堂屋门关上,坐到李氏旁边说道,“想当初,江家穷的时候,大家还乐呵,和睦。心贴得也紧。都想着我的病能快些好。有子能活着回来,家里能再多些钱把日子过好了。那时候的娘可是咱们家的主心骨,为我们兄妹几个把心都­操­碎了。为什么。我和有子都当了官,日子好过了,有钱了,烦心事却纷至踏来。心也散了?”

“大伯家弄成这样,这是前事之鉴啊。……”

“­奶­老了。大伯又变成那样,不说咱们家的事情娘要多­操­持,老宅那边娘也撂不开手。……”

江家的会议开到了凌晨。

此时,南灵山里的树叶哗哗地响了起来。眨眼间便冲出了几只斑斓猛虎。它们每个嘴里都拖着一个大野物,在星光的照­射­下,显得更是狰狞恐怖。来到南山居的后院。它们用头猛撞着后门,嘭嘭的声音划破了南山居静谧的夜空。

大年三十。一夜好眠的江又梅和林昌祁起了个大早。打开正房门,天还是黑蒙蒙的,天边那颗启明星还在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江又梅刚跨出门坎,却看到小虎子正蹲坐在门口左侧打盹儿。

江又梅惊讶道,“小虎子回来了?咋不洗洗回房睡觉,蹲这里­干­啥?”

小虎子看江又梅出来了,赶紧起身从房檐下刁过一只死羊放在她面前,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江又梅搞懂了,小家伙第一次猎了野物,是在挣表现求表扬呐。

她忙蹲下仔细看看那只肥肥的野山羊,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哟,好大只羊唉。”又把后面的林昌祁拉出来看,“大爷快来看看,咱们家的小虎子长本事会捕猎了,还猎了这么大只羊。哎哟,小虎子真能­干­,江­奶­­奶­为你高兴。”

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虎子,真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

小虎子看江­奶­­奶­这样高兴得抓耳挠腮,围着她直转圈圈。其实它想冲过去要抱抱的,但它知道自己身上脏,江­奶­­奶­肯定会嫌弃。

正在院子里扫树叶的宋老头哈哈笑起来,“这小老西,昨儿夜里不肯跟它爹娘一道去洗澡睡觉,也不让我们把这只野羊子拖走。自各儿把羊子刁在大­奶­­奶­门前,还怕别人偷了,一步不离地守了半宿。原来是想向大­奶­­奶­邀功啊。”

说得几人都笑了。

宋老头又走过来说道,“大­奶­­奶­知道这羊子是你猎的了,这回可以给我打整了吧?”说完低身就要去拖那只死羊。

小虎子立马用一只前蹄把羊踩住,还冲宋老头吼了一声。

江又梅知道它的心思,笑道,“这羊晚些时候再打理吧,小虎子定是还想让虎娘再看看。”

宋老头无奈地走了,边走还边说,“没看出来,这小虎子岁数不大,心眼还挺多,跟你爹当初一个样。”

江又梅让春花领着小虎子去洗澡,“洗得白白的,好好睡一觉。今儿大三年十,可热闹了。”

林昌祁看小虎子走远了才笑起来,“你还真懂它的心思,搞得就像你亲孙子一样。”

江又梅笑道,“它本来就是我的亲孙子——不对,应该是咱们俩及虎娘的亲孙子。”

吃完了早饭,林老爷子领着林昌祁和小皮子去林家祠堂祭祀。这就是男女有别,小皮子被林昌祁抱着都可以进祠堂,女人就没资格进去。

江又梅领着人在厨房里忙活,等把所有的菜式忙完了,虎娘也被大福从灵济寺接了回来。

小包子不在,让南山居过年的气氛也打了折扣,至少江又梅是这样觉得的。

第一次过年的小虎子倒是新奇得紧,跟着放爆竹的小子们身后到处疯。

大年初二闺女回娘家,江又梅、林昌祁带着小丸子、小皮子、小虎子一起回了江家。

堂屋里,只有江大富领着两个儿子在聊天。江又梅一家去见了礼,又让小丸子和小虎子去偏屋跟忠哥儿玩耍。江又梅问道,“我娘和嫂子、弟妹咧?”

江大富笑道,“在厨房里忙活,今儿来的人多,要多准备些东西。”

“除了我,爹还有其他女儿?”江又梅笑道。

江大富大笑道,“今儿不只你爷、­奶­、大伯、书子一家要来咱们家,连你大伯的两个闺女家都要来咱们家。”

“什么意思?”江又梅吃惊道。

原来老鬼的江老爷子在大年三十提出,要跟二房过。这是该敬的孝道,江大富李氏自然没有异议。老两口跟二房过了,江大学咋办?

江大学舍不得离开西河村,因为这里的后山埋着他的至爱。老两口一走,总不能只把他一个已经有些痴傻的人留在老宅独自过吧。

于是商定,江大学跟着老两口一起来跟着二房过。并且商议好年后就搬家。

“这家都分了,哪有再合起来的道理呀?”江又梅吃惊不小。这人多是非就多,江大富两口子不是在没事找事嘛。江大富、李氏糊涂,江又山不糊涂啊。江又梅又不赞成地看了江又山两眼。

江又山笑道,“妹妹莫急。这个合也不是什么都合到一起,咱们跟大伯还是两家人。若是书子哥回了老宅,大伯就回老宅跟儿子过。若书子哥走了,他就过来跟着爹娘吃住。爷和­奶­都表了态,他们来了咱们家,这个家还是爹娘当,他们老两口只管享福就是了。这样也好,娘身上的责任重了,事情多了,­精­神头也就足了。”

“我和你娘想着,既然这样,今儿就把他们都请来咱们家,一起吃个热闹饭。”江大富笑道。

江又梅去了后院的厨房。果真,离厨房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李氏吩咐人的大嗓门。进了厨房,看到李氏在不停地忙乎着,多年前那个利落、爽快的李氏似乎又回来了。

看来,很多东西都有双面­性­。

责任,让人忙碌,却又能刺激人的能动­性­。轻松,让人闲散,却又会让人滋生一些多余的心思。

孙莹莹大着肚子在摘菜,连李大小姐都学着在摘葱剥蒜,江又梅也过去跟着­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大家说说笑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岁月。

不久,江又桃、江又李都来了厨房,李氏又开始给她们分派活计。

一大家人热热闹闹地过了一天。

转眼到了正月八日,江又梅带着两个孩子及陈老爷子跟着林昌祁、江又有一家三口一起去东河口村码头,上了一条豪华气派的大船。

这条大船是林昌祁上年买的,船舱内部都是按照江又梅的喜好装修的。坐上这条船,江又梅颇有种坐上私家飞机或是私家游艇的感觉。

为了满足这种大船靠岸,还请人把东河村码头改扩建了一番。

为了让小包子在县试期间住得舒适,林家专门在青华县城买了个小院子。小包子一回来便会住在那里,等考完了县试再回家。

小包子他们正月初六就开始启程返乡,过个十几天便会到达青华县。

江又梅要去看看新院子,顺便在那里等着小包子回来。同时,正月十五县里要热闹得多,她还想领着小丸子看看花灯什么的。

陈老爷子也要去陈府等着陈之航父子。

下晌便到了青华县码头,江又梅一行人下了船,大船又继续向北开去。

新院子是个三进宅院,不大,还算­精­致。跟陈府离了一条街,步行一刻钟便能打达。(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县试

正月十四晌午,江大富、李氏领着老两口及江大学来了青华县林府。他们是带着江大学来看花灯散心的。

江老爷子一个人背着手走在最前面,接着是李氏扶着卫氏,江大富扶着江大学跟着后面。看江大学一颠一跛的样子,还没江老爷子有­精­神。

李氏悄悄跟江又梅说,“别看大伯现在这样。前天看到小卫氏在碧水桥那头,他立马­精­神头就来了,腿脚也麻利了。好家伙,回院子把镰刀一提,跛着腿就跑了出去,跑得忒快,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等你爹反应过来追出去,都是追到桥那头才把人追上。吓得小卫氏哭爹喊娘的。你爷就说把他弄到你这里来住两天,让枣子再劝劝他。都和离了,就别闹腾了,真出了人命,大伯要偿命,也影响你哥哥弟弟的前程。”

江又枣是江大学最疼爱的小闺女,她的话或许能听听。

枣子成亲后一直不孕,到处寻医问药,去年终于怀了孕,如今已经八个月了。自从她怀孕,婆家就不敢让她回乡下娘家,说是怕路途颠簸出事。连江大学和小卫氏和离这么大的事都没回去,还是后来才告诉她的。

枣子的夫婿陆占和上年秋考上举人,便和同时考上举人的孙先生的儿子孙一鸣一起出去游学,说是今年直接去京城春闱,过年连家都没回。

陆占和的堂兄陆占东接了江又山的班,如今任汉平县县令。陆家对江家是感恩戴德,对江又枣极好。

江又梅就让人去陆家接江又枣。

下晌,江又枣坐着软轿来了,她一看江大学这个模样就哭了出来。看到这个疼爱的小闺女。江大学呆滞的眼珠也转动了两下,流出了眼泪。

江又梅几人去了偏厅,把屋子让给他们父女好好谈谈。

江又枣拉着江大学的袖子哭道,“爹啊,你如果真把我娘砍死了,你倒是不想活了。你也该想想我和哥哥呀,我们咋办?京小子以后还咋做人?你小女婿已经是举人了。马上就要春闱。若是有个砍死丈母娘的老丈人,他的身世便不清白了,连考进士的资格都要被取消。若是这样。我在婆家咋还呆得下……”

这些话别人给江大学说过很多次,可他一句都听不进去。现在小闺女拉着他的袖子凄凄惨惨的诉说,却让他的心弱软了许多。

江大富几人玩到十八日才走,这几日江又枣每天都会来陪江大学解闷。跟他絮叨一些过去开心的事情。他们走的时候,江大学的­精­神倒也好了一些。

走那天。江又枣也来送行,她送了他们不少吃食。还送了江大学及李氏各一套自己做的衣裳。

她对李氏说,“我知道婶子不缺衣裳,但这是我的心意。这套衣裳是我这几天晚上赶出来的。谢谢婶子照顾我爹。二叔二婶这份情,我和我哥哥姐姐会永远记着。”

正月二十二日一早,陈之航、小胖墩父子。小包子几人坐的船便会到达青华县码头,林府和陈府的马车老早就去码头等着接人。

几个月没见到小包子了。江又梅特别激动。从昨天开始,她就让人去外面采购食材,晚上忙了一晚。今儿天不亮就起床,去厨房准备小包子爱吃的东西。

顾氏也帮着忙乎,她笑道,“看大­奶­­奶­高兴的,弄这么些吃食,就是每样吃一口,也得把念哥儿的小肚皮撑破了。”

江又梅呵呵笑道,“不光有念哥儿爱吃的,还有冀儿爱吃的。等会儿让人送些早点去陈府,晌午的时候,再送一桌席去。”

“陈少爷跟大­奶­­奶­的感情真是好。”春花羡慕道。

江又梅笑了,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说道,“冀儿是个实城孩子,我看他从小长大,就像我的另一个儿子。”江又梅就讲了一些小胖墩原来的趣事,逗得顾氏春花几人咯咯直笑。

大概辰时末,小包子回了林府,江又梅牵着小丸子在门口接她。

几个月没见的小包子又长高了一些。他给娘亲见了礼,就跑上来搂着江又梅的脖子说,“娘亲,儿子好想你。”

江又梅也笑着拍着他的背说,“娘亲也想你。”

小丸子一看没她什么事,可急坏了。使劲拉着小包子的衣襟说,“还有我,还有我,小丸子也想哥哥。”还不忘落下弟弟,又说,“还有皮皮,皮皮也想哥哥。”

小包子笑了起来,松开娘亲的脖子,弯腰把妹妹抱起来道,“哥哥也想妹妹弟弟。”

小丸子听了,高兴地在小包子脸上亲了两下。

然后,小包子抱着小丸子,江又梅搂着小包子,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去了内院。

一路上,江又梅总觉得少了什么。回了内院正房才想起,没看到狗崽一家。问道,“狗崽一家呢?”

小包子道,“点点被爷爷留在了京城。它找了个相好,是雍郡王爷家的狮王犬。”

江又梅嗔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啥相好不相好的,真难听。”

小包子笑起来,“太­奶­和­奶­也不许我这么叫,可人家都是这么说的。那个狮王犬叫卷子,忒丑,黄毛又长又卷,还特别厉害,也不知道点点什么眼光。那两条狗天天腻在一起,不是你到我家就是我到你家。爷爷想出八千两银子把卷子买下来,雍郡王爷不­干­,他说他愿意出一万两银子把点点买下来,爷爷又不­干­。两家还商量好,以后它们若是生了小狗,第一个归雍郡王爷家,第二个归咱们林家。……狗崽和白白被我爹留在了金州府的家里。”

江又梅听了笑了半天,又问,“你咋没在金州家里多住两天?也好好陪陪你爹。”

“爹爹忙得紧,我在家里呆了一天,他只跟我说了几句话,还是半夜。让我好好考,他没时间回来陪我。说考不上也没关系,反正我还小。”小包子咂巴咂巴嘴,“爹爹对儿子真没信心。”

“小丸子有信心,皮皮也有信心。”旁边的小丸子举手说道,方嬷嬷手里的皮皮也在啊啊地叫,仿佛真的对哥哥有信心一样。

陈府里,陈家爷孙三人见面明显就冷静得多,没有上令人感动的演亲热大戏。虽然老爷子想孙子、想重孙子想的落泪,但见到他们了,还是坐在太师椅上等他们见礼。然后,又有板有眼地训了几句话,大意是让陈之航赶紧找媳­妇­,让小胖墩好好考试,光宗耀祖。

小胖墩狼吞虎咽吃着江又梅让人送来的吃食,边吃边满足地说,“好久没吃到这种味道了,真好吃。林婶子就是好。”

第二天,小包子和小胖墩便相约着去县衙礼房报了名。之后,又去县学里参观了一番。县试是在那里举行。

小胖墩来林府看望了江又梅,送上了自己买的礼物,说了一阵子话便回去闭门用功了。

正月三十日上午,孙先生坐船来了陈府,他又给小胖墩讲解了一天破题的思路。他放心林康念,还有些不放心陈冀。这让陈之航十分感动,再三留他在陈府歇了一晚,又给他的小外孙女霜姐儿带了不少好吃食。

县试从二月八日开始,共考四场。都是考一天,隔一天再考,中间那天看榜。取了就有资格第二天继续考,没取就卷铺盖回家。

八日一大早,天还没亮,江又梅已经把亲手做的一根油条,两个­鸡­蛋摆上了桌。这是前世她每次大考­奶­­奶­都要给她做的早餐,喻意一百分的意思。同样的一份,早就让人送去了陈府。

陈之航颇有些纳闷,这么简单的早餐还专门让人送一趟。小胖墩解释说,“林婶子早就说过,这是一百分的意思。在林婶子眼里,一百分就是最好的成绩。”

陈之航无声地笑了起来,她的想法总是稀奇古怪。

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如今,自己还能偷偷地想想她。过些时日,想都不应该想了。否则,对不起另一个女人。

江又梅和小包子坐的马车,同陈之航和小胖墩坐的马车在街口汇合,然后向县学驶去。

昨儿夜里下了小雨,虽然停了,地却是湿漉漉的,气温也骤然下降了些。

到了县学大门外,小包子下了马车,江又梅没下,她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多名衙役站在大门前,检查考生们的证明、考篮里装的东西,还要搜搜身,极认真严格。

许多考试的人蜂拥而至,小包子和小胖墩算是小的了,一二十几岁的考生居多,三四十岁的也不少,还真看到了一个头发胡子都白完了的老翁。

江又梅看着提着考篮的小包子随着人流走进了考场,便先回去了,只让林武领着两个人守在这里。陈之航也没回去。

日落时分,小包子第一个走了出来。几个人迎上前去,陈之航问,“念儿考得怎样,冀儿呢?”

小包子笑道,“简单,我早就答完了,只是不许出来。冀哥哥的座次离我有些远,这么简单的题,他肯定没问题。”

接着,考生们都陆续出来了。小胖墩也夹杂在人流里走了出来,看他笑得一脸轻松,陈之航提了一天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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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吉兆

二月十四日考完,二十日才发榜,林家和陈家就商量着都等发了榜以后再离开县城。

十五那天小包子和小胖墩约着去县城玩了一天。第二天开始,小胖墩便又闭门读书。没人一起玩了,小包子也只有在家里看看书,或是陪陪娘亲,逗弄逗弄弟弟妹妹。

从十六日开始,陈老爷子却是忙乎开了。一吃完早饭,他就让人端了把太师椅放在后院的池塘边。他往椅子上一坐,就开始吩咐人用长竹竿在池塘里不停地搅和。

下人们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太爷让办的事,他们就办呗。几个青年小厮站在岸边,拿着长竹竿搅和池塘里的水,弄得水花四溅。

老爷子紧张地看着池塘,没搅和之前还偶尔能看到一条红­色­的背影。这一搅和起来,除了旋转的水流和四溅的水花,连那偶尔显现一下的红线都没有了。他觉得是搅和的人不出力,张着漏风的嘴,含混不清地说,“给我使劲搅,使劲,把那条鲤鱼­精­搅得跳起来。”

陈之航出去会友了。书房中的小胖墩听说了,赶紧放下书本跑到池塘边来劝,“太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咧?这么冷的地方,万一水溅到身上了,是要生病的。快跟我回去喝口热茶。”说完就来扶老爷子

老爷子拍开他的手说道,“别打扰我­干­正事。若是那鲤鱼­精­跳起来了,就是鲤鱼跃龙门,你这次就准能考上。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你林婶子刚把那鲤鱼­精­送到咱们家的时候,那鲤鱼­精­一跳老高。咱们家这些年可不就越过越红火。”

小胖墩哄道,“太爷爷,你去屋里等着,我带着人搅和,怎样?”

“不行,我得亲眼看见它跳起来才成。”老爷子很是固执。

小胖墩说得口舌躁,老爷子就是要在池塘边守着。小胖墩无法。只得让人拿了一床被子来盖在他身上。结果。几个人搅和了一天也没把鲤鱼搅和起来。老爷子失望得不得了,说明天还要来继续搅和。

夜里,又下起了春雨。第二天一早虽然停了,路上却是积了不少水。老爷子还是坚持要去,下人拦都拦不住。

陈之航赶来劝老爷子,他编了几句谎话。“爷爷,你这么让人搅和。是打扰鲤鱼娘娘清静了。它不高兴了,咋可能如你的意,跳起来呢?”

老爷子一听,吓坏了。骂道,“你这个混小子,咋不早些说咧?”又急得直拍大腿。“这可怎么得了,我把鲤鱼娘娘给得罪了。不行。我得亲自去给它赔理道歉。”

陈之航一看,自己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恨不得从没说过那几句话。只得让人抬了个轿子来把老爷子抬到池塘边,又让人在岸边上铺上草垫子,放上香炉。老爷子被孙子扶着,去上了香,磕了头,请求鲤鱼娘娘原谅。

看到依然平静无波的水面,老爷子难过起来,“若是鲤鱼娘娘怪罪我,不保佑冀儿该咋办?”

陈之航又让人撒了许多鲤鱼爱吃的饵,也没能把鲤鱼吸引到水面上来。

来陈府送吃食的大福听下人们说了这件事,回去便跟江又梅说了。

江又梅才想起自己刚穿越来的时候,可不卖了陈府一条大红鲤鱼。后来也听陈府的下人说过,那鲤鱼一跃老高,把老爷子高兴坏了,说是陈家的大吉兆。

当时,小胖墩胖得不像话,小包子又瘦得不像话。这一晃眼过去了这么多年,两个孩子都变了,变得越来越丰神俊朗,也越来越有出息了。

还有自己和陈之航,虽然没有缘份走到一起,却也是在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上越走越好……

或许,那条鱼还真是大吉兆。

江又梅想了想,一个人去了正院的小厨房。缸里正好有些玉米面,她就偷偷舀了半碗清泉水,抓了几把玉米面放进去,又把随手摘的两片树叶剁细,跟玉米糊搅在一起,搓成一些小圆球。

她出来把半碗小圆球交给大福,如此这般地交待了几句。

大福去了陈府,老爷子还守着池塘难过,生怕因自己一时鲁莽,阻了重孙子的前程。任陈之航和小胖墩怎么劝,都解不开老爷子的心结。

大福把那半碗玉米圆球拿出来,说道,“这是我们大­奶­­奶­调制的鱼食,兴许鲤鱼娘娘喜欢。”

说完便抓了几颗往水里一撒,一会儿,水里的鱼便都浮了出来,那条盼望已久的红­色­背影也出现了。大福又撒了一把,鱼儿们都疯抢着。鱼食吃完了,一条条鱼都使劲向水面伸着大嘴。

大福又抓起一把,这次他没向水里撒,而是往天上抛去,鱼食还没落下水的时候,那条大红鲤便一跃而起,冲出水面老高,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

岸边的人一阵欢呼,“鲤鱼娘娘跃出来了,大少爷要中了。”

大福再抓起一把向天上抛去,大红鲤依然跃出水面,比上次还高。

大福再把碗里最后一点鱼食抓起第三次向天上抛去,大红鲤这次跳得更高,弧线更漂亮。

“我们陈家要兴旺了,我们陈家也要改换门庭,成书香门弟了。”陈老爷子高兴得流出了眼泪。

大福回府跟江又梅说道,“……还真跃起来了,好家伙,那么老长的红鱼,一下子跳了那么高。老太爷高兴,在场的人都赏了一两银子,还赏了我五两。”大福呵呵笑着。

二月二十日一大早,小包子急急忙忙吃完饭,便带着林武和两个小小厮出了府,他和小胖墩约好去看榜。

江又梅知道儿子的实力,觉得过个县试肯定没问题,便张罗着弄些好吃的,好好庆祝庆祝。下晌林昌祁要回来,明天就要往南山居赶,还要把东西理理。

快到晌午的时候,江又梅就有些坐不住了,小包子这时候咋还没回来呢?

正有些着急,便听见院外周氏的骂声,“小兔崽子,快说啊,念哥儿考得咋样啊。”

二春边跑边吼道,“娘快别挡着我,我要跟大­奶­­奶­说。”

“哎哟,急死人了,念哥儿到底考上没有啊?”周氏急道。

“你问那么多­干­啥?我只跟大­奶­­奶­说。”二春绕过他娘说道。

这个声音传进来让江又梅的心里一突,难道考砸了?顾氏也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向门外跑去。

只听已经跑到门边的二春大叫道,“顾妈妈快让开,我要给大­奶­­奶­禀报。”

说完,绕过顾氏来到江又梅面前站定,作了个揖才大声说道,“恭喜大­奶­­奶­,贺喜大­奶­­奶­,念哥儿考上了,还考了案首。”

这,这真是冰火两重天呐,江又梅有些哭笑不得。

小包子能考上,江又梅有绝对的信心。但经过刚才二春这么一闹,还是让她惊出了一身汗。看到二春跑得红扑扑汗渍渍的脸,江又梅故意沉下脸来骂道,“你这么会吓唬人,赏你二十板子。”

二春本来想学着侯府里那些报喜的人,自己跑快点,亲自到主子面前说,才好拿赏。结果却是赏板子,瘪着嘴就想哭。

江又梅又笑道,“逗你呐,瞧你那点子出息。”又对跟进来的顾氏说,“去拿二两银子赏他。”

大家都兴高采烈地恭喜了江又梅,江又梅又笑着说这个月每人领两个月的月钱。

周氏涨红了脸揪着二春的耳朵骂道,“跟着少爷跑了那么远的路,见了那么多识面,还这么眼皮子浅,你是要急死人咧。”

看到二春快被揪哭的样子,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江又梅又问,“冀儿呢,他考得咋样。”

二春揉着耳朵道,“陈少爷也考上了,考了第十八名。”

还真是不错的成绩,江又梅也为小胖墩高兴。

这时,小包子领着小名子回来了。小包子对江又梅说道“娘,儿子没辜负娘的期望。”

江又梅点点头,抱着小包子忘乎所以地一边亲了一下,由衷地夸奖道,“我儿子真­棒­。”

小包子好久没有被娘亲亲了,高兴得又想亲娘亲两口。嘴还没凑上去,便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原来是被赶回来的林昌祁拎着衣裳扯出了几步远。

林昌祁不赞同地说着江又梅,“哪儿有你这样宠孩子的娘亲?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撒娇,以后能担大任吗?”

江又梅笑着说,“今儿高兴嘛,平时也不是这样的。”看到林昌祁还沉着脸看她,又说,“好,以后再不这样了。”

小包子看到他爹这样,也不敢往娘亲身边凑了。

陈府里,陈老爷子和陈之航知道小胖墩考了第十八名的好成绩,都是高兴不已,也是连声说着打赏下人。陈老爷子还闹腾着要在县城里请客,特别是要请张家老爷子,好好气气他。

陈之航哄着他,“这才刚过县试,还要准备府试和院试。等过了院试,咱们家冀儿成秀才了,再请不迟。若是现在请了,万一后头没过,张家老爷子可要笑掉大牙了。”

陈老爷子听了才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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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丈夫

晌午,林府摆了几桌酒席,主子们在正院餐厅一桌,下人们在外院还摆了三桌。

林昌祁说小包子如今是童生了,也可以喝点小酒。小包子听了很是高兴,还想喝爹爹的蓝花雕。

江又梅制止道,“那咋行,你还小,喝了那种烈酒会把脑袋醉坏的。别说你现在还只是个童生,就是考上秀才、举人了,只要没到十五岁,也是孩子。听话,跟娘亲一样,喝点米酒就行了。”

然后又嗔怪着林昌祁,“大爷也真是,咱们儿子是要考进士的,又不是军里那些莽汉家里的糙小子。”

林昌祁摇头道,“小子又不是闺女,可不就要粗糙些,真真是慈母多败儿。”

小包子看到爹爹只弱弱地说了两句,也没有继续说服娘亲的意思,只得撅嘴喝起了米酒,不敢打蓝花雕的主意了。

江又梅又问,“大爷不是遣人来说下晌才回来吗,咋这么早就回了?”

林昌祁道,“过会儿子我要见两个重要的客人。”又嘱咐道,“晚上,你让厨房多弄些酒菜送到前院,菜要油水大些的。”

饭后,林昌祁便急急去了外院书房见客。

江又梅原本计划是明日跟着陈之航一家一起回南山居,可林昌祁让她带着孩子去金州住几天,说郑院长让小包子和小胖墩去金州,他想知道他们考试的具体情况,再根据情况给他们多讲解讲解。

江又梅就想着去趟陈府,跟陈之航说说,让小胖墩跟自己一起去金州。正好小包子和小丸子都想去看鲤鱼娘娘,便把孩子带上一起去。

走之前。吩咐周氏领人弄些酒菜,再弄几个红烧肘子和梅菜扣­肉­这种肥­肉­多的菜。

到了陈府,小胖墩领着小包子和小丸子去后院池塘看红鲤鱼,江又梅和陈之航在后面跟着。江又梅说了郑先生的意思。

陈之航笑道,“那又只有麻烦你了,让冀儿跟着你们一起。我暂时去不了金州,要赶着回东河村办件事。”沉吟了了下。又说。“大恩不言谢,我这个儿子能有如今的出息,你的功劳比我大。”

江又梅笑起来。“看你说的,什么大恩咧。当初我们孤儿寡母日子难过的时候,你帮了我们多少,我心里都记着。……”

怎么一顺嘴又说起了过去的事呐。江又梅赶紧住了嘴。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陈之航低声说道。“这次回东河村,我,我就想去孙家提亲,求娶孙芊芊。”

江又梅一直盼望着陈之航快些成亲。过上自己的幸福日子。但真的听他说要娶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却又是五味杂陈,颇多滋味涌上心头。当然主要是替他高兴。却又夹杂了些许失落和其它的滋味。

她笑道,“芊芊是个好女人。恭喜你。”

陈之航又说,“若是顺利,我想两三个月内就把事办了。年中,我又要去京城和胶东、江南等地,大概要等到年底才回得来。”

他站定看着江又梅说,“这以后,我就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了,我,我……”

他的眼圈似乎有些红,抿了抿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紧走两步,去赶前面的三个孩子。等追到了孩子们,又成了温文尔雅的陈叔叔。

小丸子拉着他的长袍撒娇道,“陈叔叔,抱抱。”

“好,叔叔抱。”陈之航笑着弯腰把小丸子抱了起来。

江又梅则独自跟在他们后面来到池塘边。

虽然大红鲤鱼没有跳起来,但鲜艳而修长的身影在水里四处游着,非常漂亮。这已经让小丸子非常欣喜了。她不停地指着红鲤鱼大叫,“鱼娘娘,鱼娘娘。”叫完又向着红鲤鱼万福道,“福,福,福。”

逗得小包子和小胖墩大笑不已。

江又梅娘三个回林家的时候,又多了一个小胖墩子和背着包裹的小厮小喜。

回了正院,江又梅回屋收拾东西,几个孩子在院子里面玩闹。

暮­色­四合,江又梅便让周氏领着人去外院送酒菜,自己则带着三个孩子在正院吃饭。

不久,从外院回来的周氏来了正院餐厅,低声对江又梅说道,“大­奶­­奶­,大爷见的客人是老佟掌柜和小佟掌柜。”

江又梅一愣,问道,“你确认是吉福酒楼的两个佟掌柜?”

“我不会看错的。我进去的时候,小佟掌柜也认出了我,还冲我点了点头。”周氏迟疑地说道,“只是,老佟掌柜变化忒大了些,又瘦又老,一只手只剩了两根指头。若不是跟小佟掌柜一起出现,我肯定认不出他就是老佟掌柜。他们两人都穿得破破烂烂的,像是好久没吃饭一样,大肥­肉­两片两片地往嘴里送。”

吉福酒楼是周家的产业,林昌祁怎么会见那里的掌柜?而且那两人还搞得那么落破。江又梅很是纳闷。

虽然周家人不好,但江又梅对这叔侄俩的映像非常不错。特别是老佟掌柜,­精­明又不失厚道,生意做得好,对讨生活的小老百姓也不错,当初对她可是极关照的。

饭后,小包子和小丸子闹着要去外院见爹爹,江又梅不让,“爹爹有事情要忙,你们别去添乱。”

因为这个宅子不大,外院只有两个小跨院,一个是会客的地方,一个是外书房。小包子都是住在内院,就是正院隔壁的一个小院子内。他领着小胖墩回了自己的小院子,说是小院子是,其实就是一圈花草树木围了几间厢房。

把孩子们安顿好,江又梅拿出给林昌祁做的中衣做了起来。她和林昌祁及孩子们的中衣从来都是她亲手做,是按前世睡衣的款式做的,穿着好看又舒适。

不知怎的,江又梅竟是扎了几次手。“哎哟”的叫声让顾氏心疼得要命,“哎哟,大­奶­­奶­快别做了。兴许是念哥儿得了案首,你心里高兴,静不来,就容易扎手。”

江又梅笑着摇摇头,还是固执地做着针线活。

大概亥时林昌祁才回来。江又梅起身帮他脱了外衣问道,“大爷还吃点东西吗?”

“吃些吧,也饿了。”林昌祁道。晚饭时他基本没动筷子,尽看着那叔侄两个吃了。又拉住要出去的江又梅说,“你歇着,让下人们去做。”

旁边的顾氏春花蓓红便出去让周氏做些吃食。

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江又梅问道,“大爷,那两个佟掌柜咋来了咱们家?”

林昌祁道,“他们已经不是什么掌柜了,也早就离开了吉福酒楼。”

江又梅一愣,“为什么?像老佟那么好的掌柜可是不容易找。”

林昌祁道,“几个月前,老佟掌柜被污贪没吉福酒楼的大笔银钱,做假帐,被周振峰那个二杆子让人剁掉了三根手指头,又把他们叔侄撵了出来。”

老佟掌柜怎么可能污钱!江又梅抬起眼皮看了看林昌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他的手笔。说道,“那他们现在为大爷所用了?”

林昌祁笑道,“是,也不是。”

看他不愿意多说,江又梅又拿着中衣做起来。林昌祁却是坐在她面对一直看着她,那种眼神愣愣的直直的,让江又梅这个老皮老脸的人都有些脸红不好意思起来。

江又梅瞪了他一眼,嗔道,“哪儿有你这样看着人家的?”

林昌祁笑笑,才把眼神转向别处,不大一会儿,又转过来盯在江又梅的脸上。

江又梅被他盯得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便转了转身,侧脸对着他。

林昌祁呵呵笑了几声,说道,“阿梅,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好——只有我知道。”顿了一下,又来了个大拐弯,“不对,还有我爷爷和我爹也知道。”

前半句虽然拗口,但听着还像情话。后半句又把他爷和爹扯进来,真是不伦不类。江又梅有些哭笑不得,笑道,“莫名其妙的,大爷说什么呐。”

其实,江又梅对一些事情已经有了些揣测,但只要林昌祁不明说,她也从来不问,乐得做一个不­操­心的简单小女人。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春花蓓红端着托盘来了。

周氏知道林昌祁的口味,做了一大碗香菇­鸡­汤面,又拌了盘陈皮兔丁,一盘虾焖青豆。

林昌祁到底是世家里教出来的,虽然吃得快,却依然优雅。不像小包子和小胖墩,吃快了,便显得狼吞虎咽的。

今晚月朗星稀,月光透过窗外怒放的腊梅照进雕花窗棂,屋内的红木雕花家什若隐若现。一帘厚重的红罗帐把朦胧的月光及浮动的暗香挡在了外面,帐内春光一片。今夜的林昌祁非常特别,时而温柔,时而狂野。

嘴里还时断时续地念叨着,“阿梅……咱们还能活着……真好……”

“……有了你……足了……”

有了这样的丈夫,自己也该知足了……

江又梅就像Сhā上翅膀的小鸟儿,被他引领着时而跃上云端,时而跌落山崖……

那种刺激的体验是江又梅从来没有过的……

第二天起床了,她感觉嗓子还有些发­干­,想起昨天夜里,脸又红了起来。林昌祁却是混然不觉,把衣裳穿好、梳洗完后,就急着出去招呼小包子和小胖墩快些吃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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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拐子

早饭后,林昌祁便领着两个小子去拜见县令王大人。

小包子和小胖墩已经成了王大人的门生,也理当去拜望他。

王大人原本以为自己因青华香米在皇上那里挂了号,定能升上一级。结果上年岁末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是青州府的华知府给他打的考绩极低,令他的升官梦又歇了。

后来才知道自己早就被划在了林家派系,若是周令不离开西川,或是自己不离开西川,他就别想升官。年前他专门去南山居拜望了林老爷子,听出了些弦外之声,既然林家对他有安排,他就老老实实先在这里­干­着了。

林昌祁几人一走,江又梅先把小皮子­奶­了,就开始收拾东西。今儿吃完晌饭就要坐船去金州。

这时,婆子来报,林出回来了。他前些时候被派去青州买院子,等小包子府试的时候要去青州住。

同时,还专门带着林老爷子的书信去拜望华知府。华知府直接受周令的领导,林家肯定怕他们在小包子府试的时候给他穿小鞋。凭着小包子的实力,林家不需要特殊照顾,但是,绝对不允许故意整他。

林出禀报道,“宅子买了,照大­奶­­奶­的意思,不大,也是三进,房子和树木已经打理好了,随时可以住人。……华知府已经了表态,他一定会秉公办理,不敢徇私舞弊,埋没人才。……听他的意思,周巡抚应该已经给他施加了压力。”

这些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芝麻官也当真不容易。像金州周知府那样的滑头,既能把林家哄好,又能不得罪周令,这样的官实在太少了。江又梅远远看过一次周知府。他的头发极少,束在头上不过大拇指那么粗细,就像头顶长了个犄角,特别滑稽。江又梅觉得这都是­操­心­操­的。

因为到青州府不能坐船,必须坐马车,所以江又梅还没去过,听说是山脚下的一个城市。距青华县有三个时辰的车程。

听完了林出的禀报。江又梅便让他歇息一阵,然后带着顾氏一起回南山居,他们的孩子兴子还在家里。

快晌午时。林昌祁三人才回来。吃过晌饭,便坐着马车去码头坐林家的私家豪华大船。

第二天晌午时便来到了金州码头,林虎和李嬷嬷已经领着人在这里接了。到了金州府城门,江又梅便听到了兵丁大声人撵人的声音。她掀开车帘一个角往外看。却见城门外排了好些人都不许进城。进城的人或出城的人都排着长队,大门口的兵丁在挨个严格搜查着。

领头的人认识骑在马车的林昌祁等人。赶紧点头哈腰地请他们进了城。

进城后,也感觉气氛不对,街上行人稀少,到处是衙役。林昌祁有公务直接去了衙里。江又梅领着孩子们回了林府。

一回了府,江又梅便问林虎道,“咋回事?金州好像出了啥大事。“

林虎说道。“巡抚大人家的长孙被拐子拐了,听说周夫人和周大­奶­­奶­都哭死过去了。如今。不仅衙役到处在搜查,连总兵李大人都派兵协助搜查。据说还悬了五千两银子的赏。”

周令的长孙不就是礼哥儿吗?江又梅想起礼哥儿的样子来,那还是五年前,礼哥儿只有两岁多。多可爱的孩子,若是出了啥事还真可惜。

她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几个孩子,若是他们哪一个丢了,自己都会活不下去的。特别是小女孩,可要把她看好了。

江又梅弯腰把小丸子抱起来,亲了她两口说道,“好闺女,记住了,千万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你这么漂亮的乖宝宝,万一碰到坏人了,他可是要打坏主意的。”

小丸子看到娘亲这么郑重,搂着她的脖子直点头,“小丸子也怕怕,小丸子记住了。”

江又梅又看着小包子,小包子笑道,“娘,我都是大人了,谁还能拐了我呀。”看到娘亲不高兴地还盯着他,只得无奈地说,“好,儿子也记住了。”

看小包子表了态,又把眼睛转向了小胖墩,小胖墩也赶紧表态,“婶子放心,我从来都很老实的,保证不乱跑。”

去了正院,看到车氏的和林虎家的正领着两个小丫头在门口迎接她。车氏年前就生了一个胖小子,取名林晓风。江又梅笑道,“快去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然后又把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给了风小子。

晚上,江又梅又跟林昌祁念叨着,“虽然周家人讨厌,但几岁的孩子无罪。而且那礼哥儿着实讨人喜欢,落在坏人的手里可惜了。你帮着找孩子的时候也多尽尽心,别把对大人的情绪带到孩子身上。”然后,又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万恶的拐子,真是太缺德了。咱们可要把孩子们看好,别把他们弄丢了。”

林昌祁的眼皮跳了两下,说道,“真是­妇­人之见,咱们家的孩子咋可能丢了呐。”

江又梅看到林昌祁敷衍的态度,急了,抓着他的胳膊提高声音说道,“大爷,我跟你说正事咧,咱们要把孩子看好了。特别是小丸子,可不能让她丢了。”

林昌祁看江又梅急得眼圈都有些红了,赶紧说,“好,好,咱要把孩子们看好了。”

然后,两人又商量,明天晚上他们在一品味食舫设宴,感谢郑老院长对小包子和小胖墩的教导。同时,还请了关系好的李家、江家、王家、周知府家作陪。

“煦哥儿这次也考了县案首。等到院试的时候,看看这两个孩子谁到底更强些。不过,我觉着还是咱们的儿子要强些。”林昌祁笑道。

江又梅也有同感。那郑侑煦也属于天才型儿童,但他偏浮躁些,没有小包子踏实。

第二天,林昌祁走后,小包子和小胖墩就要去郑府。鉴于现在拐子穷凶极恶,连巡抚家的孩子都敢偷,江又梅又多派了一倍的人保护他们,还特地管林豹要了几个私兵。

送走两个小子,江又梅又­奶­了小皮子,便把他交给了方嬷嬷。小皮子已经八个月了,特沉手,已经有三十几斤重。他一刻都不会闲着,一分钟内可以变换多种姿势,两条小胖腿极其有力,也只有方嬷嬷那样大力气的人才能随便他在怀里折腾。

江又梅看到车氏鼓囊囊的胸部一阵暗喜,车氏的­奶­水极好,晓风根本吃不完,这正好又可以填填小皮子的大胃。

小丸子又要带着一大大二大大去瘦湖划船,江又梅让方嬷嬷抱着小皮子,林进家的带着珊珊一起去玩。她自己则去花房忙乎,这里又有了些好的兰花品种。

下晌,她便收拾好自己和两个孩子,一起去了一品味食舫。今天林府请客,她得早些去。

到了食舫,小二便把他们领去了二楼的大包间。小二的衣裳、帽子还是江又梅当初设计的,每次进了这里,都让江又梅有种前世会所的感觉,倍感亲切。

进了一间大概有四十几平米的包间,地下铺的是西域出产的大花羊毛地毯,中间竖着一个十二扇红木架双面绣屏风,两面各摆有一个酸枝木镂雕花虎脚大圆桌,及十个鼓式酸枝木镶织锦坐墩。两边靠墙是六把紫檀官帽椅及紫檀面五足方花小几,四周挂的是名人字画。

整个房间豪华又气派,这也是一品味食舫最顶级包间,光有钱还没资格在这里吃饭,还要有一定级别的才行。

江又梅领着孩子们去了屏风右侧,左侧是男人们的地盘。几人刚坐定,郑泓清便来了。

郑三爷前段时间刚添了个庶女,江又梅还专门派人送去了礼物。

小皮子好像跟郑三爷有仇——不对,他好像跟谁都有仇。郑三爷刚跟江又梅谈了几句风雅,小家伙就开始闹腾,方嬷嬷和车氏都哄不好,江又梅只得接过来自己哄。

两人的谈话不时被打断,让谈兴正浓的郑三爷很是无奈,江又梅也只得跟他抱歉地笑笑。

不一会儿,李华云和李夫人、小陈氏领着孩子来了。

郑三爷跟她们打了招呼便退了出去。李夫人又拉着江又梅的手,谢谢她对陈老爷子及小胖墩的照顾。

接着,魏氏及周夫人、周二­奶­­奶­华氏也来了。大家寒暄了一阵,又开始控诉拐子的恶行。

“到底礼哥儿是咋丢的?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江又梅问道。

“礼哥儿是跟着他小叔叔周振峰去吉福酒楼吃饭,说是看见窗外有耍猴的,就带着两个小厮偷偷下去看,两个小厮一错眼,人就不见了。有人说是拐子拐走的,也人说是仇家寻仇的。”周夫人说道。

“听说周大­奶­­奶­已经魔怔了?”李华云问道。

“是呐,我今儿上午才去看了她。哎哟,她拉着我满口胡话,一会儿说礼哥儿被人杀了,一会儿又说礼哥儿掉河里淹死了。”华氏说。

“也是,养了那么大的一个儿子,一下子突然不见了,任谁也受不了。”小陈氏道。

魏氏说,“那两个小厮可是活不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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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缘分

“啧啧,他们这是……,礼哥儿还下落不明,他们也该给孩子积点福才是啊。”李夫人叹道。

正说着,郑老院长领着小包子、小胖墩、郑侑煦及郑三­奶­­奶­来了。

江又梅又过去给郑院长行了礼,谢谢他对小包子的教导。李夫人也去谢谢他对小胖墩的教导。

不一会儿,下衙的男人们也来了,他们在屏风那头,小包子三个也去了那头陪师傅郑院长,酒席上,还当众给郑院长磕了头,感谢他的教导之恩。

府试于三月十六日、十八日考两场。小包子和小胖墩于二月二十八日在林进、林武、林虎等多人的陪同下,去青州府报名,来回用了四天的时间。

三月十二日,江又梅忽略了林昌祁的臭脸,领着小包子、小胖墩及众多随从、狗崽一行启程去青州。到青州若坐马车走陆路,八个时辰就能到,但中途要在客栈住一宿。他们便坐船花大概十个时辰到青华县,再坐三个时辰马车到青州府。

因为路途远,又要坐那么久的马车,便没带小丸子和小皮子。好在小皮子现在已经能吃些辅食了,吃点车氏及林进家的­奶­水,再吃些辅食也就够了。

林昌祁是反对江又梅去青州的,“让林虎、林进他们陪着就成了,你一个­妇­人跑那么远的路,太辛苦。”

可江又梅不愿意,她觉得这是儿子最关键的时刻,关键时刻当娘的就是应该陪在儿子身边才行。再说,自己有清泉营养液,可以补充他们的能量,让他们以最饱满的­精­神去迎接考试。

三月十三日。众人赶在日落前进了青州府。青州府依柳眉山而建,道路不算平坦,颠得江又梅头晕眼花。

柳眉山,顾名思义,像柳叶一样的眉毛。离青州老远的时方看柳眉山,弯弯的,还真像美人的柳叶眉。柳眉山和灵山一样。都是大康著名的风景旅游胜地。也是西川最著名的两座大山。江又梅想着,既然来了,等孩子们考完试就去山上好好玩玩。

林虎家的领着人已经提前几天赶到了。所以江又梅等人一进府,洗漱完毕,便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林虎家的指着一道蘑菇烧­鸡­说,“这是柳眉山的特产。叫鸭掌菇,很是稀少。大­奶­­奶­尝尝好吃吗?“

江又梅吃了一口。点头道,“滑­嫩­香浓,的确美味。离开青州的时候,咱们多买些带回金州。给他们也尝尝。”

林虎家的笑道,“这种鸭掌菇晒­干­了就像­干­柴,只有当天采摘当天吃。才好吃。不然,凭着咱们家在西川的势。咋能没吃过这道稀罕菜咧?”

江又梅看看林虎家的,无奈地笑了笑。这林家得势了,连下人的口气都不一样。

饭后,路途劳累的几人便歇了。

小包子和小胖墩这几天都闭门不出,在家里用功。当然,江又梅也不许小胖墩像平时那么劳累,让他们劳逸结合。

两个孩子不学习了,就来缠着江又梅说笑。三个人搂在一起说说笑笑,就像又回到了几年前,小胖墩去茅草房做客的那段岁月。

十六日天还不亮,江又梅就起床给他们做早饭。他们每人依然一根油条,两个小­鸡­蛋,另外一人又吃了一个蛋糕和一碗牛­奶­。

这次江又梅只把他们送出了家门,没有陪着去府学考场,而是由林进等人送去的。

出门前,她只说了句,“别紧张,发挥平时的成绩就成,能参加府试已经是你们的幸运了。”

他们回来已经天黑了,江又梅也没问考得咋样,张罗他们洗漱完就吃饭歇息。

三天一晃而过,十八日天黑,两个考完试的小子回了家。同前天一样,江又梅并没有问他们考得如何,给他们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一人还喝了一碗米酒。

江又梅说了后两天的安排,“今儿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去柳眉山踏青。听说柳眉山不仅风光好,半山腰还有座寺庙叫普光寺,香火极旺。咱们再去烧烧香,拜拜佛,求菩萨保佑你们顺利过关。后天就回金州府。”

那天晚上,小胖墩在江又梅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林婶子,跟我太爷爷和我爹比起来,我更舍不得离开婶子。”说完,就红着脸去追前面的小包子了。

十九日天刚大亮,就从林家跑出几匹马和两辆马车,直奔柳眉山而去。

马车载着他们走了一段盘山路,前面就到了岔路口

林进来报,“坐马车继续走这条盘山路,到普光寺要远些,大概还要走一个时辰。若是从这里走小路上山,风景好些,也是近些,大概半个时辰便能到。”

江又梅当然喜欢自己爬山了,不仅可以锻炼身体,也可以领略途中的美景。两个孩子更不用说了,都要爬山。

众人下了马车和马,一路向山上爬去。狗崽跑在前面,两个孩子紧随其后,接着是江又梅及林虎家的、春花春朵,再后面就是林进、林威、林虎及几个下人。

这里的山路比较好走,除了极短的几段路有些陡峭,大多是平整的石阶路或是木板路。

阳春三月风光好,正是踏青好时节。

一路上树木青翠,鸟语花香,泉水淙淙,隔一段距离还有个凉亭供游人休憩,风景甚美。这里跟灵山最大的区别是,柳树多,桃树多,只是现在的桃子只有弹珠那么大,不能吃。

众人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普光寺,这里香火极望,不仅青州府附近的人来烧香拜佛,金州府及外省的很多人也会来。

还没走到普光寺,就有许多卖东西的小商贩了,到了寺外面就更热闹,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江又梅和小包子想起了当初自己也是这个队伍中的一员,还靠着卖福包和头花,赚了第一桶金。

小包子想去买点东西照顾照顾商贩们的生意,被江又梅拉住了,“咱们先去寺里拜菩萨,出来再买。”

江又梅怕寺里不让狗崽进去,就让大福领着狗崽在附近转转,一个时辰后再在门口汇合。

几人进寺烧香拜佛捐香油钱,请佛主菩萨保佑小包子、小胖墩能顺利过府试、院试,考上秀才。林虎家的又拉着江又梅去见拜送子娘娘。

林虎家的虔诚地磕完头,捐了五两银子的香油钱。对还在后面站着的江又梅说道,“大­奶­­奶­也快来磕头啊。”

江又梅道,“我刚才拜过了。”

“不能只烧香作揖,还要磕头的,好让菩萨再保佑大­奶­­奶­多生几个儿子。”林虎家的说道。

江又梅摇头笑道,“我有三个孩子够了,也不想再生了。”

林虎家的听了急得直跺脚,又重新跪下给菩萨磕了三个头,说道,“求送子娘娘莫怪,我们大­奶­­奶­是有口无心,她还想生的。”

站起来嗔道,“大­奶­­奶­当着菩萨的面咋乱说话咧?”又上来拉着江又梅道,“快来给菩萨磕头,求菩萨保佑大­奶­­奶­继续生。”

江又梅刚才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莽撞了,顺势跪下给菩萨磕头,嘴里还念叨着“求菩萨莫怪”之类的话。

她拜完了,又捐了二十两银子的香油钱。

之后,又对春花春朵说道,“你们也来拜拜,送子娘娘不仅管送子,还管姻缘。”

她们两人也红着脸拜了菩萨,捐了香油钱。

他们把寺里大殿都拜了一遍,就去了寺后面的林园看看。走过一片柳树林,便来到一个池塘边,池塘上有个木拱桥,边上怪石林立,还有不少开了的海棠花。

几人过了木拱桥,去前面的八角亭歇歇,却遇到了老熟人,就是周夫人、周大­奶­­奶­和周振峰三人。此时,他们正在亭子里同一个头发胡子都白完了的老和尚说着话。

“……众位施主不要太心急,令公子命不该绝,此生定会遇到贵人,解救他于危难。”老和尚说。

几人听了脸上都有了几分欣喜,周大­奶­­奶­又问道,“问请大师,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阿弥陀佛,知道他过得好就行了,为何一定要见面呢?你们的缘分只有七年,若是强求,会不得善终。”白胡子老和尚说道。

周夫人和周大­奶­­奶­一听又哭了起来,“我的大孙子,我们的缘分怎么会那么浅?”

周振峰却是急了,骂道,“你个老秃驴,没本事帮我们找到,尽说些谎话骗人,……”

周夫人气得脸都白了,呵道,“你这个孽障,就是你把礼哥儿弄丢的,现在还敢在佛门净地对大师不敬,还不快住嘴!”

周振峰住了嘴,却是不服气地瞪着那白胡子老和尚。

老和尚笑道,“施主虽然戾气甚重,跟佛门倒也算是有些缘分。若是此时出家,不仅今生可与那位丢失的公子再见,也可为施主的来生积福。”

周振峰本来就忍着气,一听这老和尚让自己出家,再也忍不住了,又骂道,“老秃驴,尽放罗圈屁。竟敢让小爷出家,小爷这辈子没有女人和大­肉­,还不如去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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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算卦

周夫人气得打了周振峰一巴掌,“孽障,孽障,怎可与通灵大师如此无理。”又赶紧向通灵大师赔理道,“请大师勿怪,犬子年幼无礼,冲撞大师了。”又吩咐下人再多捐五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通灵大师笑道,“老纳这里将有贵客,高兴。所以才想做做善事,点化一番这个莽撞施主。既然施主不愿意,也就罢了。”

江又梅几人无意中听了几句壁角,转身就想走,那通灵大师招呼着他们,“几位施主请留步,老纳有话要说。”

又双手合十,对周夫人说道,“老纳言尽于此,女施主听得进就听,若是不信再去寻求其他解救法子吧。”

周夫人见通灵大师撵人了,也只得带着儿子媳­妇­走了。跟江又梅擦身而过的时候,周振峰鼻子里还“哼”了一声。

周大­奶­­奶­都走出了几步,又倒回来主动跟江又梅打了招呼,恳求道,“林大­奶­­奶­,当初你也喜欢我家礼哥儿的,是不是?求求你,请林大人一定要尽心帮我们找找孩子。我们之前有所得罪之处,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说完还曲了曲膝,又说,“但孩子无罪,他还那么小,离开娘亲该咋活?”

说完,又用帕子捂着嘴哭起来。

江又梅完全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劝道,“周大­奶­­奶­放心,我们大爷肯定会尽心找孩子的。礼哥儿是个好孩子,我也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周大­奶­­奶­才哭着转身走了。无论周大­奶­­奶­以前如何讨厌,她现在都是值得同情的可怜母亲。

江又梅一看周夫人都来请通灵老和尚算卦找孩子,说明这个老和尚又是一个“半仙儿”了,不如让他算算小包子和小胖墩这次能不能通过府试。

其实。江又梅知道灵济寺的通慧大师也是个“半仙儿”,而且跟林老爷子、虎娘都算熟人。考试之前就想让小包子和小胖墩去找他算算的,可林老爷子不­干­,说请人帮忙就要在大事上相求,这些小事不要去麻烦他。

在老爷子眼里,只有关乎家族存亡的才算是大事。江又梅只得断了想法。

而此时,这个“半仙儿”主动招呼他们。那就不如去算算了。

她转身来到老和尚面前。双手合十问道,“请问大师有什么话要说?”

通灵大师双手合十道,“女施主与佛门有缘。我这里有一卦,女施主想不想听听?”

江又梅听了前半句话吓了一跳,不会又让她出家吧?听了后半句话,才把心放下来。

忙说道。“当然想听了。我想给这两个孩子算算,怎样?”说完。她把小包子和小胖墩拉到自己面前。

通灵大师笑道,“我本来只算一卦,若是女施主再加上一个人,就要帮我一个忙了。”

“还需要我帮忙?”江又梅说道。“像大师这样无所不能的……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半仙儿”没敢说出口。‘

通灵大师说道,“我有一盆茶花,不知何故枯萎了。若是女施主能把它救活过来。我再送上一卦。”

还真是个“半仙儿”!八成又算出了自己有包治花草百病的清泉。

江又梅的敬畏之心更重了,说道。“我对种植花草倒是有些心得,但能不能治好大师的茶花却不一定。”

通灵大师点头道,“如此,女施主请跟我来一趟。”

又指着小包子和小胖墩对一旁的小和尚说道,“别看这两位施主小,却是本寺的贵客。你去把寺里最珍贵的青毛峰拿来招待他们。”

小和尚道了声“是”,便请小包子、小胖墩在亭里歇息,他端茶倒水去了。

江又梅便带着林虎跟着通灵老和尚去了不远处的禅房。

禅房门边有一盆茶花。通灵大师说,“就是这盆花,我种植了多年,年年开花,花朵甚美。可从上年开始不知何故,它不仅未开花,连枝叶都枯黄了。”说完后,很是黯然,可见他对这花的喜爱程度。

江又梅上前看了看花,不仅枝叶枯黄了,连根部都有些萎缩了。她为难道,“这花的病还真是不轻。况且,给花治病不像给人治病,开两副药回家吃就可以了。给花治病我必须要拿回家去,或是换土,或是施肥,或是定期日光照­射­,才能重新唤起它的生机。大师放心让我拿回家去治,治好后再送回来吗?”

通灵大师笑道,“我若不信女施主,也不会开口相求了。这花就劳烦施主带回家帮我治上一治,治好后再送还于我。”

江又梅笑道,“好,我定当尽力。但是,我也没有完全治好它的把握。若是治不好,还请大师勿怪。”话还是不能说满了。

通灵大师点头道,“若是女施主尽力了,这花活不活得成也就是缘分了,老纳自不会强求。”

江又梅点点头,“好,若是治好了,我便会让人送回这里。”

通灵大师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说道,“这里面有两个木雕牲畜,带头纹的送于穿紫衣的小施主。有犄角的送于穿红衣的小施主。这两个牲畜就是两位小施主今生的命格。让他们随身带着,定能保佑他们前程似锦,遇难呈祥。”

穿浅紫­色­衣裳的是小包子,穿棕红­色­衣裳的是小胖墩。

江又梅撑开荷包看了看,说道,“这就是两个木雕小动物,我是想问问他们的院试……”想了想,这么大个人情只问个院试不划算,又改问道,“我是想问问他们能考上进士吗?”

通灵大师笑道,“女施主是个聪明人,仔细想想定能想通。”说完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这是送客了。

江又梅让林武抱着花,一起返回了八角亭。林虎家的看了林虎怀里的花一眼,说道,“大­奶­­奶­,这花连根都坏了,还能活吗?”

江又梅道,“我也不知道,只有试试吧。活得了就活,活不了咱也没办法。通灵大师说了,活不活得成是它的缘分,不强求。”

林虎家的笑道,“得道高僧的心胸就是不一样。”

小胖墩着急问道,“通灵大师说我们能过府试吗?”

小包子有信心得多,小胖墩还有些忐忑,更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过。

江又梅道,“大师没有明说,但话外之意应该是能过吧。”她也不确定,只得敷衍一番小胖墩。

几人出了普光寺,大福领着狗崽已经在大门外等着了。小包子还惦记着去买东西,江又梅道,“咱先去吃饭,吃了再买。”

几人又去了路边的食摊上吃东西,面条、粉条、包子、糍巴、麻圆,等等,几乎把小吃摊吃了个遍。青州名小吃他们也算是一网打尽了。特别是小胖墩,林婶子难得鼓励他尽情吃,他比林进他们还吃得多。最后,江又梅有些吓着了,怕他把肚皮撑破了,赶紧制止。

吃完便过去尽情购物。这里的小东西都便宜,什么野樱桃、鞋垫、荷包、木雕及竹编玩具等等,买了许多。又买了些鸭掌蘑菇晚上炖­肉­吃,只有这东西最贵。

特别爱讲价的小包子一句价没讲,很是痛快地掏了钱。连有个小姑娘喊得特别离谱的价格,他都没压价。

江又梅又看到一个身上补丁撂补丁的­妇­人领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在那里卖荷包,­妇­人应该是个瘸子,旁边放了个拐棍。小男孩大概五、六岁,大脑袋,小身子,瘦得不成人样,眼神却是极清亮,看着就是一副­精­灵模样。

这模样真像当初的小包子!

江又梅的鼻子竟是有些发酸。她走过去,蹲下看他们面前的荷包,做工倒是­精­巧,线缝也细密。

那个小男孩看见有人光临了,马上说,“太太,买一个吧,便宜,一个荷包才十文。”声音清脆响亮。

江又梅还没说话,身后的一个大婶说话了,“啥好货,还要十文。人家的荷包都是八文一个,你家咋卖那么贵?八文一个,卖不卖?”

那个­妇­人说话了,“大嫂,我这个荷包做工要­精­巧得多,费时,所以卖得稍微贵些。”

那个大婶哼了一声便走了。

小包子也动了侧隐之心,低声说道,“娘亲,这些荷包很是不错,也不贵,咱们都买了吧。”

那呣子两个一听,眼神具是一亮。江又梅想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便摇了摇头。那呣子两个的眼神又暗淡下来。

小男孩还不死心,继续游说,“太太,多买几个吧,这个荷包结实又好看。”

江又梅笑着对小包子耳语了几句,小包子听了又笑着过去跟小男孩耳语几句。小男孩认真地听着,又把小包子的话复述了一遍。

然后,他从地上拿了几个荷包跑到一些穿着较好的­妇­人面前大声吆喝起来,“哎,看一看,摇一摇,这里的福包最俊俏。拿着这福包,姐姐嘞,您晃一晃,再摇一摇,福禄寿喜进去了。”

来寺庙的人都想图个吉利,听了这吆喝,再看看这荷包也的确­精­致,喻意也好,便买了,有些还给了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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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命格

不到一刻钟,男孩手里的荷包便都卖完了,还卖的五十文一个。他返回摊子,先给江又梅磕了个头,欣喜地说道,“太太,小子受教了,同一样东西,换套说辞就不一样了。”

说完起身,又把剩下的荷包用布兜起来,拖到更远的地方卖去了。

那个­妇­人高兴极了,连声谢谢江又梅呣子。

一旁的小胖墩笑道,“都是荷包,说了福禄寿喜,就卖得又快又多。”

小包子说道,“这里是寺庙,人们来寺庙为的可不就是福禄寿喜这几样。若是换个地方,这套说词又不见得好使了。”

小胖墩深受启发地说,“换个地方就换套说词儿,关键要揣磨人的心思,要因人而异,因地制宜。”

江又梅笑着点点头,便带着他们一起下了山。

晚上,江又梅把下人都打发下去,偷偷舀了碗清泉水,又兑了些清水进去,浇灌那株病茶花。病要慢慢地好,否则,就该引起人家怀疑了。狗崽也好久没喝清泉了,又让它饱餐了一顿。

然后,江又梅才把通灵老和尚给的荷包拿了出来。里面装的是两个拇指大的黄角木小木雕,有头纹的是虎,带犄角的是牛。

江又梅把小老虎和小牛牛拿在手里仔细看着,木质极好,雕工­精­湛,应该价值不斐。

通灵老半仙儿能算出她有清泉,肯定是佛法­精­深的高僧了。高僧算的卦,应该是准的。问题是,他说的比较含糊和笼统,还让她自己想,这就考她的智商了。江又梅一直觉得。凡是算命的,说的话都是万金油,往哪句话贴都能贴得上,咋说就咋有理。

他说,这两个孩子带上木雕便能前程似锦,遇难呈祥。那么,孩子们戴上木雕就是必须的前提。这也就是说。这两样木雕是两个孩子的护身符。必须随时带着。带着了,就有命,有前程。

似锦的前程。就是大好的前程啰。那肯定是得考上秀才,考上举人,再一路高歌考上进士了,这是有好前程的必备条件。那么。这两个孩子这次肯定能过府试了?

至少江又梅是这样认为的。

她把弄着小老虎和小牛牛继续想着。

虎,是山中之王。难道说小包子今生能封王?或是当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若真是这样,得告诫他,该激流涌退的时候还是要激流涌退。老虎再勇猛,也斗不过能呼风唤雨的龙王。

牛。忠心恳恳,活到老­干­到老,属于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的代表。绝对的忠臣。可怜的小胖墩!得告诫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身体承受不了的时候,别傻冒,该歇着就歇着。

看着这两个动物,江又梅又十分万幸,好在给他们的不是老鼠,否则她打死也不会让他们考科举当官。硕鼠,那就是贪官的代名词。

江又梅把一些事情想通了,就用红丝线把小老虎和小牛牛穿上,去了两个孩子住的厢房。本来安排他们一家住一间,可两个小子想热闹,就凑在了一间住。

江又梅进去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在打闹。江又梅坐下,把他们招呼到自己的两旁坐下。把小老虎木雕给小包子戴在了脖子上,把小牛牛木雕给小胖墩戴在了脖子上。

并反复又异常严肃嘱咐他们,“这是高僧给你们的护身符,必须随时带着,保管好。它们能保佑你们前程似锦,遇难呈祥。”

而老和尚的命格之说却没有告诉他们,他们还太小。再说,过早地知道自己的命运也不见得是好事。而且,是不是百分百的准,还待考察。

三月二十日一大早,把林进留在这里等消息,江又梅便领着人回金州府。

第二天下晌,他们乘坐的私家大船便到了金州码头。回了家,洗漱完,第一件事就是喂小皮子­奶­。在青州的时候,江又梅还怕­奶­回了,每天都要挤不少­奶­出来。小包子和小胖墩早上喝的极品“牛­奶­”,就是她这头母牛的­奶­。

两个小子喝的时候觉得不对,还问,“这牛­奶­咋跟原来不一个味咧?”

江又梅呵呵笑道,“一方山水养一方牛,牛­奶­味道有一些变化也正常。”

把林虎家的和春花春朵逗得跑到餐厅外面去狂笑。

小皮子心宽体胖,并没有生娘亲不带他出去玩的气,吃了­奶­后在江又梅的怀里蹦跶得极欢。

小丸子则小气得多,跟他们怄着气,瘪着嘴含着泪用后脑勺对着他们。出去玩也不带自己,人家不理你们了。

小包子和小胖墩把在普光寺买的小东西拿出来送给她,又打着迭的说些甜言蜜语,才哄得嫉妒又眼热的小丸子展颜笑了起来。

林昌祁下了衙,问了两个孩子的考试情况。

小包子属于记­性­超好的类型,考题及答卷他基本上都能默下来。答得相当不错。

小胖墩大概说了一下,明显没有小包子答得好。不过,过府试应该没有大问题。

晚上,江又梅把普光寺通灵大师给孩子们算命的事情跟林昌祁说了。

林昌祁一听,极是高兴,欣喜地说道,“通灵大师是通一大师的师弟,通慧大师的师兄,都是咱们大康的得道高僧。连皇家人都不一定能见到他们,更别说请他们算卦了。能得到通灵大师给的护身符,这两个孩子也是有福了。”

江又梅说了说自己的分析,林昌祁听了也觉得有一定道理。笑道,“看来,这两个孩子的前程定是不错。特别是咱们儿子,瞧他的机灵劲儿,封王拜相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说的激流涌退也对,就像爷爷,适时地辞了官,偏居一隅,没有麻烦事,皇上还高兴,多好。”

林昌祁也没有被眼前富贵所迷惑,不错。许多像他这样年青又能­干­的人,不一定能有这种通透的想法。

江又梅又说了通灵大师对礼哥儿算的卦和劝周振峰出家的事。林昌祁正在喝茶,听了江又梅的话竟是被茶水呛着了,咳个不停。

江又梅赶紧帮他拍着后背,嗔道,“­干­嘛喝那么急咧,又没人跟你抢。”

等林昌祁咳完喘过气来,颇有些吃惊地说道,“那通灵大师还真是神了……嗯,我是说,通灵大师都这样劝周振峰了,他还执迷不悟,恶语相向,真是找死。”又拉着江又梅的手说,“看来,他给儿子算的命肯定是准的。这个儿子咱们更要尽心教导,不仅要让他成才,更要让他知道进退,不能被眼前富贵所迷惑。”

而周家,周夫人正跟周令哭诉着通灵大师的话,“老爷还说通灵早年欠了咱们周家一个情,自会为咱们解惑,可他好像知道礼哥儿的下落却不告诉我们,忒可气了些。……”

周令听了她的哭诉,愣了好久。也没管周夫人哭哭涕涕让他再想办法的话,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周夫人见他这样,气得咬牙切齿,骂道,“大孙子还没找回来,就又急不可待地往小­妇­那里跑。”

黄嬷嬷给一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便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小丫头回来禀报说,“大老爷没有去姨娘那里,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周令又去了周夫人那里。周夫人一看,周令一夜间竟是白了一半的头发,惊道,“老爷,你,你这是怎么了?”

周令道,“礼哥儿咱们就别再找了,既然通灵大师都说我们跟他只有七年的缘分,就随缘吧。万一……那样,咱们周家还会留条根。”又叹了口气说,“振峰那个蠢货,能被大师点化,多好,咋就让他给拒了。”想了想,又说,“找个理由,把振华媳­妇­休了吧,让她把懿姐儿也带走。”

“老爷,为什么要休大媳­妇­呀?”周夫人吓哭了,惊讶道,“老爷,你别吓我,你是不是有些魔怔了?”

周令言辞闪烁道,“很多事情都是父亲决定的,咱们就是不帮也逃脱不了绑在一起的命运。既然逃脱不了,也只有搏上一搏。那样,或许还有可能活下去。孙子被人拐走了,有目共睹,等他在别的地方安渡余生吧,……”

周夫人哭道,“那老和尚的话也不一定准,老爷可别被他的话给吓着了。……”

林家正院厅房,小包子和小胖墩给林昌祁和江又梅行完了礼。林昌祁挥手让下人们下去,把他们两个叫到跟前,仔细看了看小老虎和小牛牛,又把它们塞进他们的衣襟里。

郑重地嘱咐道,“必须保管好它,前程重要,命更重要。再有,它们的用处,除了跟自己最亲的人说说,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两个孩子看到连爹爹(林叔叔)如此郑重,赶紧表态,一定要好好保管自己的护身符。

饭后,林昌祁去衙里,小包子和小胖墩又带着众多随从和狗崽急不可待地去郑府见郑院长。

江又梅把小皮子喂了,又让小丸子带着一大大、二大大出去玩,自己就开始侍候那盆宝贝茶花。(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婆家

江又梅早先从南山居里带了一些沃土来种植花卉,这些土就是旧园后院的土。从江又梅穿越过来之时,就开始用加了清泉的水浇灌那片土地。如今多年过去了,那片土地越来越肥沃,种出来的菜不仅长势茂盛,还特别好吃。

关键是,所有人都认为是那片土好,好土培育出了好花,别人也不会怀疑。所以,很多极品花卉,江又梅都是从那里挖土种植,再偷偷加点清泉。

她用一个大花盆把沃土装满了,再轻轻地把那株茶花移植到沃土里,再用花洒喷了些加了清泉的水。然后,把它端到不当阳的地方放好。等阳光要照到这里了,又把茶花移到另一个太阳不会直­射­的地方。

每天­精­心地侍候它,两天后,根部便有些泛绿了,打了卷的叶子也稍微舒展了些。江又梅一直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看来,这株花还是能活过来,也不枉通灵老和尚送了小包子和小胖墩那两个宝贝了。

林虎家的欣喜道,“大­奶­­奶­养植花草就是厉害,连高僧都治不好的病,大­奶­­奶­刚刚治了两天就见起­色­了。”

江又梅笑道,“我哪有那么厉害,一个是土好,还有一个就是我师傅他老人家教了我些侍弄花草的特殊法子。”

这天,李华云急急忙忙来了林府。她边走边拿帕子扇着风,鼻头上还冒着汗。

江又梅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摆弄茶花,说道,“啥事那么急?”

李华云本来想去拉江又梅的袖子,却看到她袖子上又有水又泥。便停了手,说道,“姐姐,你咋还有闲心侍弄这些东西?华姐姐刚派人给我送了个信,约咱们去看看周大­奶­­奶­。哦,不对,现在要叫黄氏了。”

“看周大­奶­­奶­?她生病了?要去。你们去。我可不想去周家,看到那一家子人就够了。”江又梅手没停,还在摆弄茶花。说完又觉得不对。抬起头不赞同地说道,“你咋还要往周家跑咧?就不怕碰到周振峰那人渣?哼,若是我弟弟知道你去了他家,可是会不高兴。”

李华云红了脸。说道,“我才不会去周家。”又愤填膺地说。“姐姐还不知道啊,黄氏被周家给休了。周家也够缺德的了,咋不怕老天报应。谁都知道那礼哥儿是被周振峰弄丢的,他们不怨周振峰。却怪黄氏。说是黄氏没看好孩子,由着孩子到处乱跑,才被拐子拐了的。而且。还说黄氏不孝,周夫人训斥了她两句。她就顶撞婆婆,犯了口舌之忌……周家便把在安县当县令的周振华叫回来,让他写了休书。还有哦,黄氏舍不得懿姐儿,周家就把懿姐儿也给了她。”

“连懿姐儿也撵出来了?”江又梅吃惊道。

“是呐,周令父子的心肠也够狠的了。”李华云道,“黄氏母女两个现住在她的一个别院里。虽然原来我也不太喜欢黄氏,但是做为一个女人被婆家休了,却是极可怜了。华姐姐和我就想去看看她。”

若说周家牵怒黄氏倒也有可能,但懿姐儿再是闺女,也是周家的血脉,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舍得下她。江又梅记得,那次跟周家一起坐船去京城的时候,周夫人和周振华对懿姐儿也是极疼爱的了。

江又梅想想通灵大师的话,便有了些了然,或许周令在做两手准备。但想到林家跟周家的对立,还有周妍,自己还是别去多事,趟这趟浑水了。

就说道,“你们去看她吧,我还要忙。再说,我跟黄氏也没什么深交,不像你们接触多,交情深。”

李华云没有邀约到江又梅,便走了。

晚上,林昌祁回来,江又梅便问了他。林昌祁说道,“周令是只老狐狸,他做事或许有他的用意。你做得对,他们家的事少掺和。”

第二天,江又梅便领着小丸子和小皮子去了江府。她还是有些好奇黄氏的事情,想着去问问咋回事。

李华云黯然说道,“黄氏现如今脸­色­蜡黄,人都瘦成了皮包骨。听她的­乳­嬷嬷说,她还偷偷上了一次吊,幸亏发现得早,被人救了下来。”

江又梅也叹道,“以往看到黄氏­精­明又好强,把公婆也哄得好,现在却弄成了这样。黄氏的娘家就由着周家如此欺负人?”

李华云道,“她娘家原来势大,她祖父致仕后,家族渐渐没落下来。如今在江南,根本就惹不起周家。……我们劝黄氏,为了懿姐儿也该断了那种傻念头。她说她后来也想通了,为了懿姐儿她还是要咬着牙活下来。她已经给她娘家去了信,让她弟弟来接她们娘俩。”

两人正说着,­奶­娘便抱着不停吵闹的映姐儿走了进来,“二­奶­­奶­,映姐儿又闹腾上了。”

李华云接过映姐儿哄了哄,映姐儿便消停下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江又梅。

江又梅看到漂亮秀气的映姐儿,喜欢到了骨子里。笑着接了过来,使劲亲了两下她的脸,逗得映姐儿高兴得咯咯直笑。

李华云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觉得,养闺女比养小子难多了。小子娶错媳­妇­可以休了,闺女嫁错男人这辈子都完了。找婆家,不仅要后生好,更要公婆人厚道,信得过。”她又拉着江又梅的胳膊撒娇道,“我昨儿夜里想了一宿,还是想在你家、我哥哥家、大伯家这三家里头,为我家映姐儿挑一个好女婿。而这三家里,我最中意的还是姐姐家的小皮子,因为我最信得过的是姐姐。”

咋又说到这个问题。江又梅无奈道,“你这心­操­的,也太早了些。公婆是重要,但陪着她一辈子的还是她的丈夫。若是丈夫不待见,公婆再好又有啥用?所以说,夫妻感情好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你和有子,天天好的跟蜜里调了油似的,我爹娘就是想让他休了你,他舍得吗?”

李华云红着脸呵呵笑了起来,也就不再纠结给小闺女找婆家的事情了。又说,“我航表哥给我娘来了信,他已经请人去孙先生家提了亲,孙先生也同意了。他和芊芊姐约摸五月初就成亲,表哥六月又要去京城。”

这事陈之航之前已经跟江又梅说过了,江又梅听了也不算诧异,笑道,“陈大爷年龄也不小了,也是该把这事早些办了。”

李华云道,“嗯,我娘也是这么说。我娘说,到时她要去东河村帮着­操­持表哥的亲事,我和哥哥也要回去呐。”

“那时,两个孩子也考完院试了,咱们一起回。”江又梅说道。

傍晚,李华云留江又梅在她家吃饭,又派人去通知了林昌祁,把小包子和小胖墩也接了来。几人正在吃饭的时候,丫头来报,小林管事从青府回来了。

林昌祁赶紧说,“让他来这里禀报。”

林进风尘仆仆地进了屋,行了礼笑道,“恭喜大人、大­奶­­奶­、大少爷、陈少爷,成绩出来了。大少爷考了府案首,陈少爷考了第十六名。”

听了这个好消息,全家人皆大欢喜,连小丸子都搞懂了案首是第一名的意思,拍着手大叫,“哥哥第一,哥哥第一。”

林进又说,“听说是个十一岁的少年得了府案首,整个青州府已经炸了锅。好些人都来咱们家的宅子围着,想看看神童到底什么样。”

小包子和小胖墩两人笑眯眯地坐在那里呵呵傻笑着。江又梅由衷地表扬道,“儿子真能­干­,考了第一。冀儿也能­干­,比县试考得还好。”

饭后,林昌祁安排人日夜兼程去给南山居和陈之航送信,又让人去给李府报信。他则直接带着小包子和小胖墩去郑府面谢郑先生。

晚上林昌祁回来说,“院试四月二十日就开考,距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日。郑院长的意思是,念哥儿和冀哥儿就住去郑府,他随时可以教导他们。”

江又梅有些不愿意,说道,“越是快大考了,就越要让他们放轻松才是,­干­咋还抓那么紧?”

林昌祁道,“你的看法总是跟人家不一样。人家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只有你,都临阵了,还鼓励他们放轻松。郑院长是孩子们的先生,咱们就尊重先生的意思吧。再说了,郑院长曾经当过首辅,咱们还要让儿子多跟他学学经济学问以外的事。”

想想那只木雕小老虎,有些事情自己也教不了他,江又梅只得认命地去收拾他们两个的东西。

第二天,想着又要跟两个小子近二十几天见不着面,他们走前江又梅还抱了抱小包子。之后,看到小胖墩也站在她面前没动,眼里充满了渴望,又抱了抱他。

这让正被小丸子缠着的林昌祁大为光火,他过来想把这两个臭小子拎走,结果人家已经抱完了。他走之前,还是狠狠瞪了江又梅一眼。路上,又借故叱责了两个小子几句。他们两都知道爹爹(叔叔)为什么不高兴,所以对他的话也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心里偷着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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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生了

小包子和小胖墩带了多名小厮和长随待卫去郑府的同时,江又梅让狗崽也跟着去了。鉴于现在拐子的穷凶极恶,无孔不入,无论小包子走到哪里,都会让他把狗崽带上。

江又梅还有些纳闷,原来狗崽和白白形影不离,咋现在狗崽跟着小主子到处跑,白白却是异常老实地呆在外院哪儿都不去,连她都鲜少见到它的踪影。

晚上,她问林昌祁,“白白现如今咋会那么老实,待在外院哪儿都不去?”

林昌祁很是得意地笑道,“白白虽然没有狗崽凶猛,但心细,聪明。那样的重任,它比狗崽更适合做。为了让它能安心呆在家里,我可是花了重金的。专门把雍郡王爷府上给卷子打理吃食的人借了来,打理它每天的吃食。而且,还给它许了愿,等它完成任务了,我要给它打一个镶了红宝石的金铃铛。”

江又梅­肉­痛地瞪了林昌祁一眼,真是个败家的男人,也不事先跟自己商量商量。哪里还需要专门从王府借人打理它的吃食,自己直接在狗食里拌些清泉,白白肯定更爱吃。

又问,“你咋知道它喜欢镶了红宝石的金铃铛?”

林昌祁道,“听咱们儿子说的,白白看到卷子的金铃铛眼睛就发直。那天,我试探着说给它打个更好看的金铃铛,它的眼睛贼亮贼亮的,我就知道它喜欢了。”

江又梅取笑他道,“你还长能耐了,不仅了解女人的心思,连姆狗的心思也揣摩透了。”

说得林昌祁大笑不已,搂着江又梅挑眉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你夫君一定好好满足你。”

小包子和小胖墩走后,江又梅领着两个孩子在家过着悠闲的小日子。侍弄侍弄花草,窜窜门子,做做衣裳,下厨房做些加了清泉的点心给郑府的三个孩子送去,生活倒也满充实的。

江又梅做的点心。让开食舫的郑三爷都垂涎欲滴。经常跑去自家书房蹭吃蹭喝,气得想多吃几块的郑院长大骂他皮厚。

只是,绮嫦时而会恶心恶心江又梅。不是给林昌祁做件衣裳。就是给林昌祁做双鞋子,再不就会生生病。林昌祁虽然都烦死了,面子上还要过得去。跟她保持着距离,但也不能太远。衣裳、鞋子隔三岔五也会穿穿。她生病了也会让人买些东西送给她表示慰问。

这些事情蓓红和蓓丽都会偷偷来跟江又梅禀报。

这天晚上,林昌祁下衙把两封信交给江又梅。是京城李世齐来的信。一封是给她的,一封是给黄芝娘的。秦筝于三月初六生了,生的是对龙凤胎。

这是皇家第一次生双胎,还是龙凤胎。皇上和太后极喜。说是大吉之兆。不仅赏赐了秦筝许多好东西,还特地给孩子赐了名。哥哥叫李允信,直接封郡王世子。破例不降爵,以后直接承郡王。妹妹叫李贤珠。封贤丰郡主。

江又梅看完信后叹道,“真是皇恩浩荡,他的儿子能破例不降爵,女儿一生下来就封了郡主。”

林昌祁笑道,“李世齐荒唐无后,皇上一直觉得对不起去世的福王爷。现在他终于有了后,还是龙凤胎,皇上当然高兴了。有了这对挣面子的儿女,李世齐可是不好随便打发秦筝了。”

这倒是,江又梅可以想像得出李世齐现在的纠结,一个是为一下子儿女双全而狂喜,一个是为怎样打发秦筝而苦恼。

秦筝的肚皮还真是争气。

江又梅道,“哥哥一直想着秦筝生了孩子就让她回金州府生活,可这信里却是丝毫没有提及。看来,秦筝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

林昌祁点头道,“不管如何,你明日就准备些贺礼让人送去京城。”

江又梅说道,“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想着他们府也不缺金银珠宝,就带着人做了些小孩子的衣裳鞋帽,当时不知是男娃还是女娃,就都做了些,这回都能用上了。另外,还让宋老爹做了两辆婴儿车,一起送过去。”

江又梅知道李世齐讲究穿着,爱漂亮,所以她专门费尽心思设计了一些漂亮的小童装,从孩子一个月到六岁的衣裳,一应俱全。

第二天,江又梅遣人去请黄芝娘过府。黄芝娘现在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制鞋工场的班还在上,是个能­干­的上班族。而且,上班纯属兴趣,不为挣钱。

当黄芝娘看了信后,竟是喜极而泣,说道,“筝儿的肚皮争气,一胎就让郡王爷儿女双全。生完孩子,筝儿在郡王府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也该回来了。我得赶着把她的房间收拾好。”

江又梅笑道,“黄姐姐倒不用着急这个,秦侧妃到底啥时候能回金州府谁都说不准。现在,哥儿封了世子,姐儿封了郡主,秦侧妃的身份可是今非昔比了。”

黄芝娘摇头道,“不管筝儿的身份有多高,她总高不过郡王爷。我虽然没有见过几次郡王爷的面,但也知道他不喜筝儿。若是筝儿聪明,就赶紧顺着郡王爷的意思回金州过活,这一辈子荣华富贵肯定少不了她的。”

江又梅笑道,“黄姐姐也是走了那么多的路,看了那么多的风景,才会想得如此通透。年青人,又有几个能不被浮华虚名所诱惑呢?”

“不行,我得回去写封信给筝儿,劝劝她。”黄芝娘起身说道。

江又梅点头道,“你的信或是要带去京城的东西明天就送到这里来,和着我们的贺礼一起送去京城。”

第二天,黄芝娘把几大包东西和信件送来了林府,和着林府的贺礼一起,让人送去京城。同时送去的,还有给侯府的一些礼物另加一盆极品牡丹。上次送嘉平的牡丹被林侯爷给了雍郡王爷,这次重新给她补一盆。

其实,照江又梅的本意,她真的不待见专爱捣乱的县主大婶。但林昌祁说要补上,她也只有顺了他的意。

秦侧妃为福郡王爷诞下龙凤双胎,并讨了皇上和太后的喜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金州府。金州的权贵们又开始想着怎样能跟秦侧妃的­干­娘及弟弟把关系拉上,秦府的门庭又开始热闹起来。黄芝娘谨遵李世齐在信里的嘱咐,紧闭大门,除了江又梅,谁都不见。而且,她现在连班都不上了,天天在家里深居简出。

江又梅想着,秦筝还算命好,认了黄芝娘这个­干­娘,不为小名小利所迷惑,聪明地听李世齐的招呼,不给她惹货拉后腿。

不过,找江又梅引见的人倒是不少,其中还包括了华氏、魏氏,江又梅都推了。

四月十二日,经过二十几天的­精­心呵护,茶花的病彻底治好了。现在的这盆茶花生机勃勃,枝叶翠绿舒展,根部比之前似乎还粗壮了些许。它的花期已经过了,并没有结骨朵,也不知是什么品种。

江又梅让林进去把花送还给通灵老和尚,同时带去的还有江又梅做的两食盒加了清泉的素食点心。

转眼便到了要考院试的前两天,小包子和小胖墩也被放回了林府。

现在,金州府,不对,应该说是整个西川省,都在为自己这里出了两个神童而欢欣鼓舞,好奇不已。两个十一岁的少年,都得了县案首、府案首,接下来就看看他们有没有可能得个院案首、小三元了。

赌坊又开始设赌,到底是镇北侯兼前任大元帅的孙子林康念能得院案首,还是曾经的状元郎前首辅现鹿鸣书院院长的孙子郑侑煦能得院案首。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赌郑侑煦能得院案首。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若是考武秀才,肯定是侯府孙子得案首。但这次是考文秀才,当然是状元孙子能得案首了。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来会打洞。话丑理端,古人也懂遗传学,只是换了个说辞。

所以赔率是一赔五。

这天,江又有和李华云也来林府吃饭。

江又有拉着小包子说,“好侄儿,好好用功,舅舅前阵子偷偷让人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你中案首,你一定要争气啊,可不能让舅舅输银子。”

一旁的江又梅气坏了,上前就使劲打了江又有的后背几下,骂道,“你找死啊,当了官竟然还敢去赌博。咱们是农家子弟,年纪轻轻当个五品官多不容易。不知道好好进取,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咋还学着去赌博咧?”说完还气不过,又在他胳膊上使劲掐了两下。

江又有痛得直哎哟,揉着胳膊不服气地说,“姐,我闺女都那么大了,咋能这么打我咧?也该跟我留点脸面啊。”看江又梅还要掐,又赶紧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华云当时就心疼的流泪了,也求情道,“姐姐快别生气了,下次他再不会了。”

江又梅住了手,林昌祁沉着脸说道,“今儿这话当我没听到,若下次再让我知道你竟敢去赌坊赌钱,直接军棍侍候。”

江又有这回真的怕了,白着脸使劲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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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娘亲

这两天,江又梅没听林昌祁的“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之说,让小包子和小胖墩两个好好轻松轻松。特别是小胖墩,极紧张,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他这种状态考试可是要吃大亏的。

江又梅不仅做了有助睡眠的食物,还给两个孩子讲故事,说笑话,缓解他们的紧张情绪。

为了感谢郑院长对小包子和小胖墩无私的教导,江又梅做的高考生营养餐一式三份,还有郑侑煦的,每天都会让人送去。

四月二十日半夜,江又梅就起床给他们做了“一百分”食物。吃完后,天还没亮,由林昌祁领着人送他们去了鹿鸣书院。院试在那里进行。

四月二十四日考完了复试,也不想等发榜了,江又梅便领着孩子们于第二日启程回南山居。同船的,还有李夫人带着庆哥儿,李华云带着映姐儿。陈之航来了信,定于五月初二迎娶孙芊芊。他们要赶着回去帮着准备准备。

陈之航要娶亲的事情江又梅并没有告诉小胖墩,觉着这种事情应该由陈之航亲自跟他说。但是,在船上的时候,李华云说漏了嘴,让小胖墩听见了

“云姑姑说什么,我爹马上要娶亲了?我咋不知道。”小胖墩惊讶地问,又哀怨地看了旁边的江又梅一眼,“这么大的事情,林婶子都不告诉我。”

李夫人看见小胖墩满脸涨得通红,赶紧说道,“冀儿,你这么大了,也应该能够理解你爹续弦这种事。”

江又梅也说道。“婶子想着这种事情应该由你爹告诉你更好些,所以就……”

小胖墩也觉得自己急躁了,说道,“我太爷爷成日家催着我爹再给我娶个娘回来,我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可是,就是觉得太突然了些。”说完便回自己的舱内去了。

晚上,江又梅和春花几人正在舱里逗着小丸子和小皮子。小胖墩来了。他期期艾艾站在门口。眼里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怎么说,很是委屈的一副样子。

江又梅把小皮子递给方嬷嬷。让她和春花带着孩子们出去看月亮看星星。自己则起身把小胖墩拉进来,两人并肩坐下,问道,“冀儿有话跟婶子说?”

“嗯。”小胖墩点点头,慢慢说道。“林婶子,我不反对我爹再娶个女人。但是,我不想管别的女人叫娘,……”

江又梅一愣。小胖墩今年十三岁了,且­性­格敦厚随和,咋还这么介意一个称呼呢?便说道。“嫁给你爹爹的女人是孙先生的女儿孙姨,你原来不是很喜欢她和霜儿妹妹的吗?在婶子和你都不在家的时候。她照顾你太爷爷很是尽心尽力。再说了,孙先生对你有怎样的知遇之知你心里最清楚。婶子觉着,你叫她娘亲不应该有啥压力的啊?”

小胖墩听了眼圈有些发红,说道,“我永远不会忘了孙先生对我的恩情,也知道孙姨非常好。但是,我就是不想叫她娘亲……”说完,也不等江又梅再说,急急地起身走了。

这孩子,是有什么心结吗?照理说,他连亲娘的样子都不知道,更不曾喊过她娘亲,不应该太排斥这么一个称谓啊。

随和的孩子,一但固执起来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得想想办法,必须要把他的思想工作做通。否则孙芊芊一进门就别着,以后的关系也不好相处。江又梅起身去了李夫人的房间。

二十六日晌午便到了东河村码头。陈之航亲自带人来接李夫人,宋望才、林出领着人来接江又梅等人,栓子和庆婶子来接李华云。

小虎子也站在人堆里,它伸长脖子使劲往前望着,真是望眼欲穿。当它看到那条拉风的大船来了时极兴奋,还没等靠岸,身子一跃,便跳上了大船,跟站在船头的小包子和小胖墩亲热起来。

江又梅领着两个孩子先去新园给林老爷子和江老先生见礼,江老爷子也在这里,他们都想听听小包子院试考得如何。

小包子又把试卷和自己的答案给江老先生默了一遍,江老先生点头赞道,“甚好,不敢说案首,致少一个禀生没问题。”

林老爷听了畅快地大笑起来,大着嗓门吩咐拿好酒出来,他们几个老小子要好好喝几盅。

江又梅便带着孩子们回南园洗漱。

下晌,李氏便来南山居看望许多没见的女儿和外孙。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眼生的丫头,李氏说是新买的贴身丫头,叫万儿。

李氏笑着说道,“人家都说我如今是诰命夫人了,该有的款儿还是得有。哪能走哪去还光溜一个人咧,咋说也得有个随身丫环服侍着。我和你爹想想也对,就去县里买了万儿回来。”

封李氏和李华云五品诰命的圣旨三月份便下来了,那时江又梅正领着孩子们在青州府。

圣旨一到西河村,江老爷子又激动哭了。江家子孙已经有了一个五品官,一个六品知府,又一下子多了两个诰命夫人,多荣耀啊。别说是附近的这几个村,就是整个清水镇一百年也才出了他们一家呀。

他忙不迭地向列祖列宗作了汇报,又摆了三天的流水宴,把三个村的村民都请来吃了席。

如今,村里的人叫李氏都不叫江家二太太,而是改叫江夫人了。除了林家和陈家,李氏到任何一家去,都是坐上座,哪怕李员外、朱大户、赵地主家的女眷,见着她也得低眉行礼。

江又梅笑着看了看身着绸缎、戴着金簪、不时从丫头手里接过茶碗喝一口又递给丫头的李氏,如今的她已经一扫之前的颓废和低迷,又是一脸的春风得意。

李氏得意倒的确有得意的资本,谁让她养的儿女争气呐。只要她把江家打理好,不找事,不欺压百姓,不拉儿女们的后腿,稍稍虚荣一点,稍稍得意一些,也无妨。她该享受的一切,都该给她。只不过,还得时常敲打敲打她,不能惹事。

江又梅笑着听她眉飞­色­舞地说着诰命衣裳及流水宴的一些事情,有遗漏的地方,万儿还会帮她补充。看到万儿不时给李氏递茶,捶肩,倒真是个机灵丫头。

江又梅又听了李氏讲陈之航求娶孙芊芊的过程。

当陈老爷子知道孙子终于想通要娶亲,而且是娶温柔、漂亮、孝顺的孙芊芊时,极高兴。

为了彰显陈家的重视和诚意,陈老太爷专门请了江老先生当说客,去孙家说媒。孙家又请了林老爷子帮着孙家撑门面,接待江老先生和陈老爷子。结局当然是皆大喜欢,花好月圆了。

李氏道,“村里的人都替陈大爷和芊芊高兴,说他们两个是郎才女貌,极般配。只有那小卫氏忒不是玩意儿,到处抵毁他们两人。那天,我看到她跟几人长嘴­妇­人在说嘴,说是陈大爷当初瞧不上她家枣子,现在却是娶了个人家不要的二手货,还带了个托油瓶,真是瞎了眼了。我气不过,指着她后面说,大伯拿着棍子跑过来了。她信以为真,吓坏了,撒开腿就跑,比兔子跑得还快。”

恶人还要恶人磨,现在江大学疯疯颠颠的,说打人就打人,那小卫氏见着他就像老鼠见着猫。

东河村陈家书房里,陈之航正和小胖墩在促膝谈心。

“……爹爹想着孙姨­性­子柔顺,良善,不会委屈你,……不管咋说,她只要进了陈家的门,就是你的继母了,你理应叫她一声母亲。”

小胖墩脸通红,头埋得极低。小声嗫嚅道,“儿子长这么大了,也读了些书,这些理儿都懂。而且,我也知道孙姨人好,特别是孙先生,帮了儿子良多。”

“你知道这些,为何还不能叫孙姨一声娘呢?”陈之航诧异道。

小胖墩的眼圈红了,吭哧了半天,才小声说道,“因为,因为,从儿子小时候起,就,就在心里偷偷喊林婶子娘亲了。在儿子心里,娘亲就该是林婶子那样的。给我做吃食,给我做衣裳,还­操­心我的学业,温言细语地给我讲道理,我小时候她还亲过我咧,……儿子偷偷喊了她好些年,现再喊别人娘亲,心里不别扭,喊不出来的。”

陈之航没想到儿子是因为这个原因,愣了好久说不出话来。最后,深深叹了口气说,“冀儿,若是院试过了,你就是个秀才了。读的书应该比爹爹还多,有些道理也不需要爹爹明说。你的这个想法就烂在肚子里吧,林婶子永远都是你的婶子。若是别的­妇­人,爹爹还可以厚着脸皮请她认你当个­干­儿子,让你叫她一声娘,了个心愿。可是林婶子,却不能。……”

“儿子知道,”小胖墩小声说道,“这种想法我连念兄弟都没说,都是心里偷偷叫着的。”

陈之航摸着小胖墩的头说,“既然如此,等孙姨进了门,你就叫她母亲吧。虽然意思一样,但称谓不一样。这总可以了吧?”

小胖墩想了想,点点头说,“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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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福分

四月底开始,一些穿着不凡的人就陆续来了东河村,这些都是陈之航的朋友。陈家住不下这么多人,陈之航就把他们安排在一些条件好的村民家。

五月一日晌午,林昌祁、江又有、李华锦几个男人回来了,一条船的,还有江又书一家、赵铁锤一家、亮子等人。他们都是为了陈之航成亲而来。

江又书没回来,一个是他公务繁忙实在走不开,二个是孙莹莹也快生了。他专门让江管家送了礼回来。

林昌祁一回来,还是直接去了新园跟老爷子关起门来谈事情,到了下晌还没出来。

江又梅拿着东西牵着小丸子去了江家,邀约李氏和李华云去孙家为孙芊芊添妆。

到了孙家,霜姐儿就把小丸子拉在院子里玩,江又梅几人去了孙芊芊的房间。朱氏和孙芊芊母女正在整理东西。江又梅送了一套和田玉头面及两匹宫缎。

几人刚添了妆说了几句吉祥话,小卫氏和江又桃母女也来添妆了。江又桃虽然是通过江又梅去的族学食堂,但后来几年孙先生对她也照顾颇多,所以特地买了一根银簪子、几尺绸缎来添妆。

朱氏和孙芊芊笑着请她们母女两个坐下,江又梅和李华云又跟她们打了招呼。

小卫氏看见李氏就肝疼。从内心来讲小卫氏极不服气李氏,她们两个人都是江家的媳­妇­,原来李氏远没有自己得宠,也曾经被赶出了江家。但如今人家不仅回了江家,还风风光光地当了啥诰命夫人。天天穿金戴银,出门还要带着个贴身丫环。

本想着自己也能像李氏一样,等过些日子江大学消了气。再把自己接回去。江老爷子和卫氏老了,江大学身子又不好,江家老宅实在需要一个持家有道的­妇­人。谁能想到李氏多事,不仅把老两口接去了江家,还把江大学也接了过去,断了她的念想。这人真是太缺德了。

不过,她再不服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没有两个当官的儿子咧?

小卫氏皮笑­肉­不笑地对李氏说道。“李夫人,你带着闺女儿媳也来添妆了?”夫人二字叫得酸溜溜的。

李氏没理小卫氏,直接对江又桃笑道。“桃子也来了,快来坐坐。书子一家晌午从省城回来了,还在我家吃的晌饭,才带着大伯去了老宅。”

小卫氏本就不高兴李氏。一听这话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她的儿子回乡了。自己还没上竿子请他来吃饭,你李氏多个什么事,这不是明着挑拨他们呣子的关系嘛!

于是­阴­­阴­地说道,“李夫人。你都当了夫人,就该享享清福,少管人家家事。却偏还多事。手都伸到了隔了房的大伯家里去,像什么话?这点。你就该学学梅子,不关自己的事,就从来不会去多事。”

李氏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小卫氏,你说啥咧?啥叫我的手伸到了大伯家里去?当我想管啊,还不是你自己做了缺德事,被赶出了江家,害得我如今多了好些事。”

江又桃气得不得了,说着小卫氏,“娘啊,快别乱说话了。再不消停消停,你就回家去吧。”

小卫氏听了就不敢说话了。

这时,孙家的厨娘来屋里对朱氏说了几句话。朱氏就笑着对江又桃说,“二麦媳­妇­,我听我家老爷说你做的松鼠鱼极好吃,麻烦你去帮着指点指点我家厨娘,明儿让她做道这个菜。”

江又桃笑着和厨娘一起去了厨房。

朱氏母女又同李氏三人聊着天,都没有搭理小卫氏。

小卫氏呆得无聊,就用两根手指头搓了搓李氏的衣裳,说道,“这绸子可真细,还闪着光,要花不少银子吧?”

李氏皱着眉把她的手拍下来,说道,“知道细还乱摸。你的手那么糙,别把丝刮断了。”

小卫氏不高兴了,撇嘴说道,“李氏,我和你还曾经是妯娌,一个锅里吃了几十年的饭,一个屋顶住了几十年。如今你当了夫人,就抖起来了。我摸一下你的衣裳,就说我的手糙,要把丝刮断。你也忒不地道,忒地翻脸不认人了。你这点就比不上梅子,人家早就当了诰命夫人,照样随和,记情。”

江又梅装作没听到,继续和孙芊芊拉着手耳语着。

李氏骂道,“少在那里胡咧咧,我们扯我们的事,把梅子扯进来­干­啥咧?”

小卫氏道,“我又没说错。李氏,你就该跟着梅子多学学,你看看她多会为人处事,多会哄人咧。不管对谁,她都跟笑面和尚一个样,谁都不得罪。原来跟陈大爷那么要好,虽然最后没搞成事,但到现在都把陈大爷一家老小都哄得团团转,好得就像一家人。如今,又跟陈大爷的媳­妇­把关系搞得这么好,说个话还要手拉着手……”

江又梅气得满脸通红,李氏气得脸都白了,站起来就去撕打小卫氏,“你这个臭婆娘,嘴比茅坑里的屎还臭,看我不打死你。”

小卫氏觉着自己是在夸人,根本就没想到李氏扑上来抓她的头发挠她的脸。等她反应过来想还手的时候,朱氏和万儿已经挡在了她和李氏之间。

小卫氏气不过,还想去抓李氏,朱氏说道,“李夫人可是诰命,打了御封的诰命可是要打板子坐牢的。”

小卫氏吓得不敢动手了,嘴里还在跟李氏对骂着。朱氏又沉着脸说道,“小卫氏你快走吧,以后也别来了,我们孙家不欢迎你。”

江又桃跑了过来,流着眼泪把小卫氏拉走了,边走还边说,“非得跟着来,一来就闯祸。你都吃了这么多亏,咋还敞着大嘴乱说话咧?你得罪了人不算,还害得我没脸见人。……”

被小卫氏一通闹腾,江又梅几人也不想再继续坐下去了,站起身告辞,朱氏和孙芊芊送她们出来。

孙芊芊拉着江又梅走在后头,悄声说道,“梅子,有些事情我也听说了,我理解你……和他。不管咋说,能找到陈大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我知足了。”

春阳下的孙芊芊,脸蛋红红的,美丽,娴静,还多了几分原来不曾有过的妩媚。

江又梅笑了,鼻子还有些发酸,说道,“芊芊,你是最幸运的女子。陈大爷是个好男人,陈爷爷和冀儿也都很好,能嫁进他们家,你真是捡着宝了。我祝你们永远幸福美满。”

五月二日一早,林老爷子、林昌祁、江又梅、小包子作为孙家的客人,去了孙家。而小丸子非得当陈家的客人,跟着江老先生去了陈家。小妮子­精­灵得紧,她听人说新娘子家没有新郎倌家热闹,所以就一定要去陈叔叔家做客。

小包子之所以没去关系更好的陈家当客人,而去了孙家,是因为孙家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

孙家和陈家门对门,两个大门间隔不过二十几步。陈之航穿着大红衣裳骑着高头大马走出陈府,没有直接进孙家大门,而是领着迎亲队伍绕了半个东河村,过清水桥又绕了半个西河村,过了碧水桥来到桥边的孙家门前。

江又有领着几个后生堵着门闹着出题为难新郎倌,林昌祁虽然岁数不大,但端着三品大员的身份不好意思去闹腾,站在院子里笑着看热闹。

江又梅和李华云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在屋里陪着孙芊芊,听着窗外热闹的起哄声。几个人取笑着孙芊芊,说陈大爷吼急,不停地往门缝里塞红包,让院子里的几个小子发了一笔小财。

陈大爷财大气粗,在塞了数不清的红包后,堵门的小子们减轻了力道,让外面的人挤开大门冲了进来。

江又梅站在人群中,看着挤进来的那群人。陈之航穿着大红衣裳,胸前还系着大红花,显得年青了好几岁。他也在笑着,笑容温暖和煦,并不像那些愣头青成亲那样咧着大嘴傻乐。

他的目光扫向她的这个方向时,笑容稍稍顿了顿,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温润高兴的模样,领着孙芊芊去给孙先生和朱氏拜别。

孙一鸣不在家,孙芊芊就没有兄弟背她出门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孙先生的弟子林康念同学。别看小包子岁数不大,力气却不小,他背着孙芊芊把她送上了花轿。

陈之航又领着花轿及迎亲队伍,按原路绕过两个村过碧水桥、清水桥,回了陈家。

听着陈家爆竹齐鸣、锣鼓宣天,孙家显得更加沉寂。

朱氏用帕子抹着眼泪。李氏笑道,“亲家母,陈大爷可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婿,芊芊找着他有福了,你还哭啥?”

朱氏笑道,“我是高兴,流的是高兴的眼泪。我家芊芊受了那几年苦,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了。”

孙家也请了四桌客,男客两桌,女客两桌。客人主要是林家人、江家人及族学先生及家人。

众人吃了饭后,便各自回了家。像小包子这种吃了新娘家又厚着脸皮再去吃新郎家的人,也只此一个。本来江又有也厚着脸皮想去陈家的,被李华云硬拽回了江家。(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爹爹

霜姐儿一早就被陈家接了过去,正领着小丸子和三柱子的妹子黑妹一起玩耍。霜姐儿五岁,黑妹四岁,小丸子三岁,霜姐儿做为姐姐,尽心地招待着两个小客人。

她已经知道陈家以后就是她的新家了。外婆还告诉她,以后她要叫陈太爷爷作太爷爷,叫陈叔叔作爹爹,叫陈冀作哥哥。她的心里极高兴,她非常非常喜欢陈叔叔一家人。

她得意地跟两个妹妹宣布着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这让小丸子和黑妹一阵羡慕嫉妒恨。

好强的小丸子说,“陈叔叔最稀罕我,我也要叫他作爹爹。”

黑妹更好强,“我也要叫陈叔叔爹爹,他不稀罕我我还是要叫他作爹爹。”

赵铁锤家三个黑小子,就这么一个闺女,简直把她宠到天上去了。再加上黑妹长得又高又蛮,别说跟她一样大的孩子,就是比她大几岁的孩子也怕她,三个哥哥更不敢惹她。所以,养成了她说啥就是啥的­性­格。现在,霜姐姐和思妹妹都要叫陈叔叔作爹爹,她当然也要叫了。

霜姐儿要大些,有些道理虽然懵懵懂懂,但还是有些懂,看到两个妹妹这样,无奈地说道,“你们不能叫的,我娘亲嫁给了陈叔叔,所以我才能叫陈叔叔爹爹。你们的娘亲没嫁给陈叔叔,所以,不能叫他爹爹。”

小丸子道,“我娘就是没嫁给陈叔叔,我也要叫他爹爹。就是要叫!”

黑妹更绝,大声说道,“我马上让我娘嫁给陈叔叔,然后我就叫他爹爹。”

霜姐儿急了。声音也提高了,“不行的。”

“你说不行不算数!我现在就去找陈叔叔。”小丸子说着就跑出了门。

“对,你说的不算数。”黑妹也跟着说道,然后追着小丸子一起往前院跑去。

霜姐儿也跟着她们去了前院。

今天廖嬷嬷生病没来,春叶正好去厨房给三个小姑娘端饭,所以没人看着的小丸子几人一路畅通地跑去了前院。

此时,陈之航和新娘子已经拜完了天地。又把新娘子送去了新房。人正在院子里招呼大家吃菜喝酒。就看见三个小姑娘跑了过来,小丸子一马当先,小脸还气得通红。

陈之航弯腰笑道。“小丸子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小丸子听了更委屈了,带着哭腔大声问道,“陈叔叔,你是不是不稀罕我了?”

陈之航大笑道。“谁说陈叔叔不稀罕小丸子了?陈叔叔稀罕,稀罕得紧咧。”

小丸子又说道。“那你就让我叫你爹爹吧,我想叫你爹爹。我娘亲不嫁给你,我还是要叫你爹爹。”

陈之航听了正不知道该说什么,黑妹又说话了。“我马上让我娘亲嫁给你,我也要叫你爹爹。”

院子里的人哄堂大笑,赵铁锤也在这里。听了气得脸通红,扯着大嗓门骂道。“死妮子,胡说啥咧?”

陈之航也哭笑不得,把小丸子抱起来,一只手又摸着黑妹头上的小包包头,耐心说道,“爹爹不是随便能叫的。霜姐儿叫陈叔叔爹爹,是因为她之前没有爹爹。可你们两个都有爹爹了,就不能叫别人作爹爹。不然,你们的爹爹该难过了。”

两个小姑娘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再看看黑妹爹爹难过得脸通红,眼睛也鼓起来了。看来,叫了别人作爹爹,自己的爹爹不仅难过,还很生气。

两个小姑娘就都点点头,不再纠结叫爹爹这件事了。

这时,春叶跑了过来,从陈之般怀里接过小丸子道,“我一个错眼,咋就跑这里来了?快回去吃晌饭了。”

赵铁锤媳­妇­黄氏也红着脸跑来了,一把抓过黑妹在她ρi股上拍了一巴掌,骂道,“蠢到家的死妮子,胡说八道啥咧?”

黑妹之前别说是挨打,连骂都没挨过,这头一回又挨打又挨骂,不­干­了,扯着嗓门大哭了起来。

赵铁锤心疼闺女了,过来把闭着眼睛大声豪叫的黑妹抱起来,沉着脸斥责黄氏道,“打她­干­咧?她这么小,懂啥咧?”又哄着黑妹说,“走,跟爹爹去吃饭,桌上有你爱吃的红烧蹄膀。”说着,便把黑妹抱去了席上吃饭。

小丸子看到黑妹能到席上吃饭,也闹着从春叶身上滑下来,跑去了正对着院子的正房。这里坐了一桌尊贵的客人,她爬到江老先生的身上,宣布道,“我要在这里吃饭。”

江老先生大笑道,“好,小丸子就在这里吃。”

霜姐儿羡慕地看了看两人,咋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呢?陈之航笑着过去把她牵到了正房,交给陈老爷子道,“跟着太爷爷在这里吃吧。”

陈老爷子高兴啊,自己也有个小孙女可以香亲了。咧着嘴笑道,“好重孙女儿,快来挨着太爷爷坐。”

陈家的席还没散,困了的小丸子便被春叶带回来午休。“认爹爹”的戏码也就传遍了南山居,笑得江又梅直喊肚子痛。

林昌祁也笑道,“好闺女,你真聪明,没说为了认个爹就把娘卖了。若是那样,哼哼,回来爹爹就要打你的小ρi股了。”

小丸子得意的咯咯直笑,抱着爹爹的脖子要奖励。林昌祁道,“没卖娘是本分,­干­啥还要奖励你?因为这事要奖励,就该奖励你两个大巴掌。”

小丸子瘪嘴看了江又梅两眼,江又梅也没理她。这孩子有时候又太­精­明了些,有些事情也该掰掰她了,要让她树立正确的——世界观。

小丸子看娘亲也不帮她,便失望地回房睡觉了。

下晌,林昌祁正在南院游廊里的躺椅上假寐,时而还用手拍拍在旁边捣乱的小虎子。

突然,他一下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又侧耳听了听。大声招呼在门口桉树下做着木工活的宋老头道,“有一匹马已经过了碧水桥往这里跑来,去看看什么情况。”

宋老头一听,赶紧去了院门口,真看到远处尘飞扬,一个小点由北而南往这边狂奔而来。心道,大爷还真是神了!

林昌祁也站起来带着小虎子一起来到院外。

不一会儿,便看清楚骑马之人是是林武,他被留在金州侯榜。离老远他就大声喊道,“大少爷中了,大少爷中了,中了禀生。”

听了喊叫声,江又梅等人也跟着出了院子。林武下了马,给林昌祁和江又梅行了礼又道,“大少爷中了,考了院试第二名。”

离案首只差一名,可惜了。江又梅又问,“冀儿呢,他考得咋样?”

“陈少爷也中了,考了第三十二名。来喜跟我一道回来的。”林武道。

此时的陈家,又一次爆竹齐鸣。陈老爷子激动得流了泪,这是陈家的第一个秀才,还是个十三岁的小秀才。

陈家的席刚刚散,来喜便回来报了这个喜讯。恭喜陈之航成亲的客人还未离开,都笑着说,“陈家今天是双喜临门,这是准备让我们吃第二台酒了?”

陈之航大乐,连连说道,“请,自然是请你们晚上继续喝酒。”

小胖墩咧着嘴笑个不停,小包子着急地问道,“来喜叔叔,知道我考得咋样?”

来喜道,“恭喜林大少爷,你考了第二名,中了禀生。”

众人一看这么小的小子竟然中了禀生,简直不可思议。

小包子却遗憾地砸巴砸巴嘴,说道,“我咋只考了个第二名咧?第一名是谁?是不是郑侑煦?”

来喜道,“是,郑少爷这次考了院案首。”

陈之航一手搂着小胖墩,说完“儿子真能­干­”后,又跟小包子说,“念儿真能­干­,小小年纪便考了第二名,叔叔恭喜你。”

林家族学还有五个学生参加院试,其中两人考中了秀才。那两家的人也在这里,听了后都是喜极而泣。陈之航又让人去对门孙家给孙先生报喜。

林家族学今年出了四个秀才,名声更大了。

小包子闷闷不乐地回了南山居,看到林昌祁和江又梅正商量着后天请客的事情。

刚刚林老爷子说了,“咱们林家人中个秀才不算稀罕,不需要搞那么大场面,明天陈家肯定要大请。咱们后天就请孙先生答谢人家一番,再请几家亲戚作陪就是了。”

江又梅装作没看出来小包子不太高兴,站起身抱着他说道,“儿子,你如今成了大康最小的秀才,娘真高兴。恭喜你!”

林昌祁也看出儿子情绪不高,所以对江又梅抱小包子的举动并没有异议。也笑道,“我和你娘正在商量后天请客的事,咱们要好好庆贺一番。”

小包子道,“又没考上案首,有啥恭喜庆贺的。”

江又梅笑道,“傻儿子,你后面还要考举人,考进士。解元、状元等着你去争取,­干­啥还要纠结一个案首咧?”

小包子一听,也是啊,案首是最低一等的第一名,以后还有两次机会咧。就又高兴起来。

第二天,陈家请三个村吃流水宴,依然照林家之前的方式,头天就把银子分给了东河村、西河村、大弯村的里正,让他们组织人做席,然后各自在各自的村里吃。

陈家主要请孙先生和族学的其他先生答谢,再请几家姻亲和朋友作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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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多事

五月三日,陈家热热闹闹请客的时候,县衙的喜报也送到了。

正式通知林康念和陈冀及另两个孙先生的学生成了秀才。另外,林康念作为院试第二名,还被荐为禀生,直接进鹿鸣书院读书。小胖墩作为郑院长的亲传弟子,也是免考进了鹿鸣书院。两人秋后就要去书院学习了。

得知这个好消息,陈家又是爆竹齐鸣,整整响了两刻钟。陈之航此时的笑容比昨天成亲时灿烂多了。

四日,孙芊芊带着陈之航、陈冀、陈霜回娘家,中午在孙家吃的饭,孙家把江家和林家两家姻亲也请去作陪。

如今,霜姐儿已经正式跟着陈之航姓陈,取名陈霜。陈之航改天回县里,还要把她的名子写入陈家族谱。

小包子看到因为改姓陈而喜笑颜开的霜姐儿时,眼皮跳了两跳。想当初,自己反对娘亲跟陈叔叔在一起的借口就是不想姓陈。

小胖墩其实也挺记仇的,他也想起了这件事。悄声对小包子说道,“姓陈有啥不好的?你瞧我妹子改了姓多高兴。从此,她就是我亲妹子了。”

小包子没有底气地说道,“那时候我年岁小嘛。”想了想,又看了两眼离得较远的林老爷子,拍拍胸口说,“幸亏我当时不愿意,阻止了那件事的发生。否则,……你看我太爷爷现在乐得欢,但若有阻了他的道的人,翻脸比翻书可是快得多。说不定,……哼哼。”

小包子没有说下去,小胖墩也懂了。爹爹不只一次跟他说,要好好读书。只有有了好的前程,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小胖墩又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要有前程,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两个正说着,孙家又涌进来了十几个人,都是考上秀才的那两家人。他们拎着些­肉­和菜。来感激孙先生。

他们看到林老爷子也在。便齐齐地跑到他面前跪下磕头道,“谢谢林老太爷了,您真是咱们村的福星啊。您老人家一来。为咱们村做了多少好事。没有您,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您的好我们永远都记着。”

林老爷子摆手哈哈大笑道,“乡亲们。快快请起。这里是我的根,我的家。我当然要为家乡父老做好事了。一家人好不是好,所有村民好才是真的好。”

连后世的广告词都能想得到,这老爷子有些理念还真是前卫。江又梅心里直撇嘴,老爷子沽名钓誉的功夫已经练到了炉火炖青。跟他沾不到边的事情也能夸到他的头上去,他还受之坦然。怪不得师傅常常骂他脸皮厚。

晚上林家请客,答谢孙先生对小包子的教导。

除了请了孙家。还请了陈家和江家。因为中午已经喝了许多酒,晌饭也吃得较晚。晚上众人就不想吃酒­肉­了。

江又梅便领人做了荷叶粥,又做了各种点心和小菜,清爽又好吃,大家极喜欢。

几家人商量好,明天一早,林昌祁、江又有等人就启程回金州,当官的要赶紧回去应卯,江又书要回去做生意。李夫人也要赶着回去,李总兵还在家。

饭后,林昌祁便派人去通知赵铁锤一家及亮子,问问他们明天跟不跟着自己一起回金州。

赵铁锤肯定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坐林家的私家豪华大船,省钱是小事,关键是快,住着也舒适。

三柱子就提出不想跟他爹一起回金州,他想跟着林康念和陈冀多玩几天。他彻底不想去私熟念书了,读不进去。

“那就跟你两个哥哥一样,去铁铺里­干­活学手艺。”赵铁锤道,他早看出来这个儿子不是学习的料。

“我也不想当铁匠。”三柱子说。

赵铁锤气得想打人,“你不读书,又不想当铁匠,是想回乡做个泥腿子?”

“我想从军,跟林叔叔一样,将来当个将军。”三柱子说着自己的远大理想。

赵铁锤看了看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已经长得非常壮实的儿子。心道,这条路还真的可以走。林大郎可是个大官,有了这个后台,儿子的前程差不了,至少能弄个小官当。若是这样,他们赵家将来也是官身了。想到这里,一阵窃喜。

大手拍了一下三柱子,“你小子这次的脑筋转得快比你老子。”

赵铁锤便领着三柱子来到南山居找林昌祁。

林昌祁听了赵铁锤的话,点头说道,“三柱子倒是可以跟着我,但他现在还是小了些,过两年满了十四岁再来吧。现在让他好好读些书,当将军光有蛮力是不行的,还要有韬略。”

赵铁锤高兴得直搓手,连声谢谢林昌祁。

三柱子也咧着大嘴傻笑,又提出想跟小包子在乡下住几天,一起好好放松放松。

赵铁锤气得眼珠子又瞪了起来,“念小子放松是因为人家考上了秀才,你跟着放松算是怎么回事?人家发奋的时候你放松,人家放松的时候你还放松。信不信老子大耳巴子抽你?”

小包子在一旁求请道,“赵大伯,我们几个人的确好些时候没有在一起好好玩玩了,你就让他跟着我们多玩几天吧。几天后,我家有去省城办事的叔叔把他一起带回去。”

赵铁锤只得点头同意了。

林昌祁他们一走,又进入了农忙。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金­色­的麦穗沉甸甸的,家家户户都笑开了颜。如今的­精­品小麦虽然在大康全面推行试种,但还没形成规模。特别是有些老农,对接受新鲜事物较慢,总怕若是失败了便要饿肚皮,还比较抗拒。所以,这些­精­品小麦还是供不应求。陈之航又领着孙大强等人四处忙碌起来,经常不着家。

如今,陈家有了孙芊芊,不,现在应该叫陈太太了。家里有了持家的主­妇­,又有孙子孙女,人气旺了,又热闹,陈老爷子就不在南山居住了。

每天早上几个老爷子溜了弯之后,还是例行来南山居吃午饭。之后,陈老爷子便回陈家午休。他也弄了不少好的花草在陈家花园,午休起来便会在自家侍弄花草。经常还会请几个老爷子和孙先生、江大富等人去陈家吃晚饭。

有时,江又梅会故意逗陈老爷子说,“陈爷爷,晚上来南山居吃饭吧,我弄了你喜欢的鱼丸子。”

老爷子摇头笑道,“不了,现在我孙媳­妇­每天都换着花样给我弄吃食,我不需要再跑来你家混饭吃了。再说了,我那小重孙女儿也盼着跟我一起吃饭咧。”

小胖墩还是时不时地会在南山居住,因为他想和小包子和三柱子一起玩。

江又梅始终觉得不懂稼穑就当不好官,既然要培养孩子们走仕途,就不能读死书。所以这几天都让他们去田间地头,多看看多学学。

小包子、小胖墩、三柱子领着二春、小名子、小刀、小喜,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孩子,玩心大。去了田间地头跟老农相处一些时候之后,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满山遍野的疯。

依旧是原来的景,依旧是原来的路,依旧是西灵山­干­柴多,东灵山果子多。但如今,小包子只是单纯地跟着小伙伴们疯玩,而不需要再忧心娘亲还在家里等着他弄吃食回去了。小小年纪的他还会时不时感念一番,讲讲过去生活的艰难。

江又梅则是带孩子、画画,还有多余的时间侍弄花草。如今,陈家有了孙芊芊,江家李氏又贤惠起来,这两家也经常会把几个老爷子请去吃饭,让江又梅肩上的担子又轻松了许多。

五月十五日这天,孙先生家又是爆竹齐鸣,锣鼓宣天,原来是县衙来了喜报,孙一鸣考中进士了,考的是二甲五十四名。这是东河村第一个考中进士的人,虽然不是东河山的原住户,但也是东河村的人。东河村村民奔走相告,喜气洋洋。

孙一鸣并未回乡,而是要在京城继续考庶吉士。

京城也来信了,林昌昀落榜。江又梅又陆续得知,江又枣的夫婿陆占和考上了同进士,丁运昌没考中,华氏的男人周二爷也没考中。

丁运昌没回乡,他也不想再考了,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强大的经济支撑让他去搏取未知的前程。他直接去了绵州府求江又山,想跟着他当个幕僚,以后有适合的位置了,江又山能帮着推荐一二。

六月初,陈之航领着孙大强等人去了京城。他刚走两天,孙芊芊就查出来怀了身孕。这把陈老爷子高兴坏了,又想大摆宴席。正好江又梅也在陈家,她劝着老爷子,“如今陈嫂子身子不方便,你老人家弄些人来家吃饭,岂不要把嫂子累着了?”

老爷子一听是这么个理儿,便歇了心思。不仅如此,连经常晚上请几个老爷子来陈家吃饭都免了。

进入六月以来,江又梅明显感觉京里或是金州来这里的人多了起来,林里林出等人外出的时候也频繁多了。

转眼进了六月二十五日,这天是小皮子的生日。林老爷子早就说了,“如今多事,就不要大办了,请几家姻亲吃顿饭就是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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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生变

江又梅原以为小皮子的生辰林昌祁会赶回来,结果连人影都没见着。

二十六日下晌,江又梅刚午休起来,把睡醒了的小皮子抱上大床玩耍。宋老头来报,林狼回来了。

林狼急急忙忙拿了一个小木马出来,还有一封给江又梅的信。然后,又急急忙忙骑马回金州去了。

林昌祁在信中说自己忙,没时间赶回来给小皮子过生辰。又说,江又梅的生辰礼物他也已经准备好了,等他改天回来亲手交给她,给她个惊喜。江又梅是十九日的生辰,几天前请了江家人和陈家人来吃了顿饭就算过了生。

信的最后还嘱咐道,“……若是有事情发生,必须听爷爷的吩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为了这个林家。放心,我们都安排好了,我保证你和孩子们会安全无事。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听话。”

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江又梅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又有些埋怨林昌祁太大男子主义,许多大事都不愿意跟她说,只说让她享清福。但到这个关键时候还不说清楚,她能安安心心享清福才怪!

若是林家有事,江氏兄弟只能说官运没了,但江家人的命还是会保住的。关键是自己的这三个孩子,江又梅看了一眼坐大床上正用力掰扯着小猪玩偶的小皮子。他还这么小,话都不会说一句,不会就被灭了吧。还有小包子和小丸子,特别是小丸子,一个女孩子,若是真遇到事该咋办?她想起了那年看到的画船上的女子。其中还有大忠臣、救过皇上­性­命的宋知府家的大少­奶­­奶­。

忽然,小丸子的声音把她从沉思中惊醒,“娘,爹爹来信了?他为啥没回来?皮皮过生辰他都不在,很是气人咧。”

说完便跑进来倚在江又梅的怀里,娇糯糯地又说道,“娘。爹爹说要回来给皮皮过生的。他走前就是这么说的。”如今小丸子已经能非常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江又梅弯腰把小丸子抱起来,亲了她的小脸一口,边帮她梳着有些乱了的头发。边说道,“小丸子真是个好姐姐,想着让爹爹回来给弟弟过生辰。可是怎么办咧,爹爹忙得紧。他暂时回不来。”

小丸子听了,虽然很遗憾。还是懂事地说道,“无事,我去劝劝皮皮,让他想开些。不要生气。”说完就从江又梅身上滑下去,又爬上大床劝着皮皮。小皮子似乎听懂了,冲着小丸子嘿嘿傻乐着。还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话。

看到两个小儿女一派欢喜模样,江又梅的鼻子有些酸了。

不能让他们涉险!若林家有了什么变故。自己的命可以交待,但这三个孩子的命必须得留着。这是必须的。想到这里,她便起身急步往外走去。

门口正遇到春叶,她道,“思姐儿一起床便跑来了这里,头发还没梳咧。”

江又梅没理她,错过身去了新园。

她进了新园厅房,正听到林老爷子在劝江老先生先回广东去。江老先生摇头说道,“广东我就先不回去了,我去京城。若是你老小子真有事,我也可以帮着说道说道。虽然跟你打了大半辈子的嘴仗,知道你皮厚又霸道,有着一大堆坏毛病。但优点也还是有一些,至少是个好官,还算光明磊落。不应该……哎!”

林老爷子嘿嘿一笑,难得说了句好听的话,“我林俭交了你这个老友,这辈子值了。你也别为我们去送死,若是有了啥变故,我们林家人都死了,就帮我们收个尸吧。能把尸首运到这里埋了,那就更好了。”

这句话把江老先生也说难过了,他看江又梅来了,便红着眼圈走了出去。

江又梅来到林老爷子面前,直接问道,“爷爷,求你给我个准话,咱们林家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林老爷子看了江又梅一眼,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祁儿媳­妇­,坐下说吧,有些事情是得给你交个底了。”看江又梅坐下,又继续说道,“当初,我不择手段把你留在林家,委屈你了。”

听了老爷子这话,江又梅一愣,咋说起这话来了?题也跑得太偏了。便说道,“爷爷说什么呐,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

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江又梅别Сhā嘴,继续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不得以,林家这么多口的­性­命,我必须得想办法保住了。别说牺牲掉你的婚姻,就是牺牲掉我的老命,甚至祁儿的命,或者林家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以至于不相­干­的人的命,只要能保全这么一大家子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即使我知道这么做不地道,但我仍然会去做!”说完这句话,老爷子的眼里充满了决绝和狠戾。

他缓了口气,又对江又梅笑了起来,很是慈善,没错,就是慈善,“梅子,这么些年了,你也应该感受得到,我孙儿不错吧?肯定不会比那个陈小子差!嘿嘿,其实,跟了我的孙儿,你真的不委屈。”

看到老爷子丰富的表情,江又梅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老爷子又说,“我和祁儿有些事情不告诉你,完全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和孩子们日子过得舒坦些。告诉你了,你无事瞎琢磨,天天提心掉胆,咋能安生过日子?如今那件事也快来临了,我就提前告诉你一声,做做准备。……”

江又梅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南园走着,老爷子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你若实在不放心,就把启哥儿留吧,把他交给虎娘。他岁数小,也好找借口。念哥儿和思姐儿还是跟着我们去吧,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有所防备。否则,我们布了这么久的局将前功尽弃……,最后别是连启哥儿都保不住。……”

江又梅愣愣地走去了西屋,虎娘似乎也有些心事,正爬在榻榻米上假寐,小虎子用头拱它它也不理。

江又梅把房门关上,过去坐在虎娘的旁边,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林家可能会出大事了吧?”看到虎目半睁开,又闭上。她继续说,“你把我留在林家,把老爷子引来,他们做了这么些年的准备,就是为了防止即将发生的变故?”

虎娘也不会说话,只半睁开虎目看了江又梅一眼,江又梅就当它是默认。又幽幽地说道,“我认命地留在了这里,还意外地跟林昌祁合好了,又生了一儿一女。感谢穿越大神,让我遇到了两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哪怕让我现在就死去,也比上一辈子值多了。也,也要感谢你……虽然,你阻止我拥有了春天的和煦,我却意外地收获了夏天的炽热。我的丈夫对我很好,真的很好。让我品尝到爱情的滋味,让我倍感有人呵护的幸福,也让我慢慢放下不甘和防范,渐渐地融入了这个家。如今,林家马上要遭逢变故,我也做好了跟我丈夫一同面对灾难的准备。虽然老爷子一再说万无一失,可是,我不敢全信,我不怕万一,却怕十万分之一。”江又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三个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却只能保一个,太残酷了。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心头­肉­啊!呜呜……既然这样,也只有保全最有可能保得住的孩子。老爷子让我把小皮子交给你,我就交给你了。若是发生什么事,你就把它带去山里,养大成人。……”

虎娘睁开了眼睛,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江又梅又跟它絮絮叨叨一阵,诉说着对小包子和小丸子未来的不忍。发泄完了,她才起身回东屋。

推开门,看见小包子正坐在床上抱着小皮子在玩,小丸子坐在他旁边拿着大布熊逗弄着小皮子,几个孩子说说笑笑,极是畅快。

看着这一幕,江又梅想起前世大片“泰坦尼克”里的一个镜头,船都已经倾斜进水里了,知道真相的母亲还是镇静地唱着歌谣,哄着一对小儿女睡觉。给孩子们快乐和幸福,哪怕只有一秒钟,也应该给予。

为了那呣子三人,江又梅哭湿了多少张纸巾。

何况,他们的未来还有一万分胜利的把握,只有一分不确定。林老爷子和林昌祁这么多日日夜夜­操­劳隐瞒,就是想让她和孩子快快乐乐地过活,自己这个当母亲的没有道理把恐慌和不确定的悲苦带给他们。

小包子看到江又梅的眼睛又红又肿吃惊不已,把小皮子放在床上,过来拉着她问道,“娘亲怎么了?谁让你难过了?告诉儿子,儿子替你讨公道。”

江又梅搂住小包子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爹爹不回来给小皮子过生辰,还把娘亲的生辰也给搞忘了,娘亲有些失望和难过而已。”说完还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小包子笑了,又不赞成地看了娘亲一眼说,“真是­妇­人之见。爹爹不回来一定是有要事拌住了,为这事难过不值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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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准备

江又梅陪着孩子们玩耍了一会儿,便开始偷偷收拾东西。她把自己觉得最珍贵的东西,比如小包子的瑞虎玉坠,《山居秋晚图》,几样最值钱的极品摆件、头面,一些大额银票,几锭金子和银子收拾出来。把这些东西打成一个小包,再用兽皮把它包扎实。另外,又当着春花等人打了两个包。

第二天吃过早饭,江又梅说去陈家和江家送点东西,顺便再带着虎娘和小虎子去散步。

来到陈家,孙芊芊正在院子里的花架下做着针线,是在缝一件小孩子的衣裳。

她站起身对江又梅笑道,“听你说晒日头对胎儿好,我就趁着此时日头不强,来院子里晒晒。”

她微笑着,从叶间透过斑驳的阳光照­射­着她,显得更加美丽、柔和。真是个幸福的小女人,嫁给陈之航的小日子本就应该是这样平静而安详的。

江又梅笑着挨着她坐下,从小虎子背上取个小包裹打开,里面是些小孩子的衣裳,有男孩子的,也有女孩子的。

笑道,“这些衣裳有几件是这两天我领着人抽空做的,还有些是过去给小丸子和小皮子做的,他们还没上过身,就拿来给你。你这次用不上,下次还能用,最好能一次都用上,也生个龙凤胎。”

“哎哟,我哪有那个福气啊。”孙芊芊笑着把衣裳拿过来看着,嘴里不住地赞叹着,“我知道梅子的手巧,心思更巧,这些小衣裳真好看。不管我如何想,咋都想不出这些样式来。”

这时。霜姐儿跑了过来,她先跟江又梅行了个礼,就倚着孙芊芊撒娇道,“娘亲,我要跟哥哥上山玩去。”

小包子及几个小厮不仅每天都会跟着林武等人练武,还会去爬一圈西灵山,说是锻炼体力。小胖墩也会跑去南山居跟着小包子一起练。这一个多月里几个小子风雨无阻。练得很是结实了些。

“不行”孙芊芊拒绝道,“哥哥他们跑得快,你去了要拖哥哥的后腿。”

“不会的。哥哥说我跟不上他会背着我的。娘亲,你就让我去吧。”霜姐儿哭兮兮地说着。

小胖墩也来了,他笑ⅿⅿ地跟江又梅打了招呼,也帮着求情道。“母亲就让妹妹去吧,大不了我让念兄弟把小丸子也带上。我们两个哥哥都背着妹妹去爬山。”

孙芊芊看看江又梅。似是征求着意见。

江又梅嘱咐道,“若是带着妹妹去,就要多带几个人,小心些。”

小胖墩点头应是。牵着兴高采烈的霜姐儿走了。

江又梅又拿出一幅“娇娃扑蝶图”,说道,“这是我前两年画的一幅图。虽然手法比现在稚­嫩­些,却是妙趣横生。是我最喜欢的图之一。现在送给你们,希望你能喜欢。”

江又梅早就想送陈之航一幅图,但想想自己一个­妇­人送孤男这种礼物好像于礼不符,就一直没送。现在他成了亲,就送给他的妻子吧。

孙芊芊也听说了江又梅的身份,看到这么好看的一幅图,惊讶道,“好漂亮的图!我听我爹和我家大爷说过你的才华,你的一幅图可是值大价钱,人家拿着银子都买不到。我们咋好收这么大个重礼咧?”

江又梅笑道,“东西有价,情义无价。我们两家的情义不好说钱的。”

孙芊芊想想便收下了,笑道,“你说得对,我们两家的情义是无价的,我就收下了。”

江又梅同孙芊芊说了一阵子家常后,又起身去了江家。江老爷子和几个老爷子溜弯去了,江大学被栓子扶着出去走走,家里只剩下李氏和江大富。

李氏看见江又梅来了,便把手中的针线活下,把女儿带去了屋里。嘴里还小声抱怨着,“我对你­奶­那么尽心,当初我遭难的时候她连看都没去看过我一眼。小卫氏那么缺德,你­奶­不仅悄悄去看她,还会给她些私房银子。她还当我不知道咧。”

跟进来的江大富不乐意了,说着李氏,“我说你这个婆娘就是小心眼,天天尽想些有的没的。”

江又梅劝道,“小卫氏是我­奶­的侄女,血脉相连,娘就不要去计较那么多了。我­奶­那点私房,也不值当娘惦记。”

李氏点头道,“我也没惦记,只不过有些不舒坦罢了。”

江又梅从小虎子身上取下个包裹,交给他们两人道,“里面几套衣裳,几样首饰,还有些银子和银票,你们两人收着就行了,也别跟我爷和我­奶­他们知道。这些银子是给你们和我爷他们养老的,或是我哥哥缺银子了帮补帮补他。不是随便给人送人情的。”

江大富一看银票,竟是有上千两之多,吓着了,连忙推拒道,“我们有那么些地里的产出,你每个月还要给我们嚼用,再要这么多银子­干­啥咧?”

江又梅笑了,又用上了小包子的那句名言,“人只有嫌跳蚤多的,哪儿有嫌银子多的?”

说完,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给江大富,“这里是一点绿芝,上次爷爷犯病晕死过去,我就是喂的这种药。若爷爷犯病就喂给他一点,这药极珍贵,不到万不得以不要吃。”

从江家出来,便又过了碧水桥,从陈家和苹果园走过,再了过下人们的院子,直接进了南灵山。此时下人们的院子里人极少,从这里走隐秘得多。

江又梅原来进南灵山的时候知道有一个山洞,她进去把那个兽皮袋埋了起来。埋好后对虎娘和小虎子说,“若是我们遇难了,等小皮子长大后,这些东西就交给他。”

晌午,几个老爷子都来了南山居,小包子也牵着像小疯婆子一样的小丸子回来了。小妮子难得玩得这么疯,开心得不得了。

她高举着一把漂亮的野花给江又梅道,“花花是给娘亲的,我还揣了鸟蛋给皮皮。”说着另一只手摸怀里的鸟蛋,结果摸出了一把蛋黄和碎蛋壳,哇地一声便哭了起来。

江又梅笑着抱起小丸子道,“好闺女,弟弟知道你是个好姐姐,上山玩一趟还会想着他。”

小包子也劝道,“明儿哥哥再弄几个鸟蛋回来,你再给皮皮。”

这几天,江又梅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把书房的东西或一些帐本、家底又收拾了一番。又把绿芝一分为二,一半给林老爷子收着,一半自己收着以防万一。同时,又频频去厨房做含有清泉的食物,以增强几个老爷子和自己、孩子们的体质。

转眼进入七月初,林昌祁安排好一切,回南山居接林老爷子和江又梅、孩子们去金州住。说辞是,七月十四日是老爷子七十大寿,准备在金州府大摆寿宴,以表孝心。

骑马比船快些,他先让大船提前出发,自己则领着随从办完事后日夜兼程往南山居赶来。头天晚上出发,第二天下晌便到了南山居。

林昌祁几人一过了碧水桥,便放慢马速。这里明显凉爽下来,不只比其他地方凉爽得多,甚至比百米之外的村里都凉爽。阵阵微风拂面吹来,风里还带有丝丝花香。

他拉紧缰绳,极目远眺,看见南山居遥遥耸立在神秘的南灵山麓。连成片的青­色­院墙贯穿东西几百米,簇新的黛瓦飞檐掩映在绿树翠竹之间。脚下广袤无垠的草地已经被修复平整,缓缓向上延伸到那一大片院落前。左边蜿蜒的碧水溪依旧淙淙地由南而北奔流着,隐隐还能看到溪上横着的那座南水桥。

这跟多年前那个土墙院子、茅草房子形成了天壤之别。

这都是他的阿梅徒手建立起来的。这样一个柔弱又倔强,美好又聪慧的女子,他一定不能让她有哪怕一点点的闪失。

进了南园,他直接过游廊去新园,在走到两个院子侧门的时候,便听到后院一阵嬉闹声,间或还有好听的歌声,这是阿梅和孩子们的声音。他强忍住跑去后院的冲动,去新园找爷爷禀报一些事情。

林老爷子听了后,点头说道,“这里也已经准备好了,咱们明日即可启程。”顿了顿,又道,“你找了个好媳­妇­,阿梅比你娘强得多。某些方面,甚至……比你­奶­也强得多。”

林昌祁又回了南园,他久久地站在后院游廊里看着,不忍心去打扰他们。

江又梅正带着孩子们坐在南湖边的草地上,小皮子坐在她的腿上,小包子坐在她的旁边,小丸子拍着小手围着他们几个围圈圈。大槐树像把巨伞为他们挡着阳光,湖里盛开着一朵朵美丽的荷花。

阿梅正在教孩子们唱歌,曲子欢快简单,词儿也朗朗上口,很是新奇又好听的一首歌。没多久,小包子和小丸子便能跟着娘亲唱了,连小皮子都拍着手哇哇哇地跟着和。

红日微风吹幼苗云内归鸟知春晓

哪个爱做梦

一觉醒来床畔蝴蝶飞走了

船在桥底轻快摇桥上风雨知多少

半唱半和一首歌谣湖上荷花初开了

……

桥下流水赶退潮黄叶风里轻轻跳

快快抱月睡

星星闪耀凝望谁家偷偷笑

何地神仙把扇摇留下霜雪知多少

蚂蚁有洞­茓­家有一个门门外狂风呼呼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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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谋反

小丸子正唱得欢,突然看见爹爹站在游廊里看着他们笑。

她高兴地张开手臂跑过去,大声喊着,“爹爹,爹爹回来了。”

林昌祁笑着走出游廊,把奔跑过来的小丸子捞起来,抱起她像过去甩小包子那样甩了几个圈,小丸子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尖叫不已。

小包子也高兴地跑去了爹爹跟前,站定行了个礼喊道,“爹爹。”

林昌祁笑着用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儿子长大了。”

“皮皮,快看皮皮。”小丸子又大叫道。

林昌祁和小包子向草地上看去,只见小皮子竟是摇摇晃晃向这边走来。走着,走着,一个趔趄坐了下去,他又翘起小ρi股使劲爬了起来,继续往爹爹和哥哥姐姐这边摇晃着走来。

林昌祁蹲下伸出手笑道,“儿子真­棒­,过来,爹爹在这里等着你。”

小丸子看到弟弟走得吃力,还想过去帮忙。小包子把她拉住说道,“弟弟长大了,让他自己走。”

江又梅站在原地,看着小儿子蹒跚着向林昌祁走去。十几步的路程,他摔倒了三次,又自己爬起来,用了好长时间才走到爹爹的面前,扑进他的怀里。接着,林昌祁抱着他发出畅快的大笑。

林昌祁一只手抱着小皮子,一只手牵着小丸子来到江又梅面前,笑道,“阿梅,我接你们来了。”

江又梅也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冲他点点头道,“我和孩子们都在等着你。”

因为明天林家一家人就会去金州府,所以晚上把江家、陈家、孙家都请来吃饭。

听说林老爷子要过七十大寿。几家人都表示到时候一定会赶去金州府给他祝寿。

把客人送走,又开始把要带走的东西准备好。江又梅看林昌祁在忙碌的时候,就偷偷把虎娘和狗崽及晚上才从山里回来的虎娃两口子一起带去了旧园,先去后院把­鸡­、鹅、羊放出来,现出清泉让它们喝了个够。

深夜,林昌祁和江又梅才忙完回房歇息。

烛光下,林昌祁把一个花梨木雕花小妆匣递给江又梅。江又梅接过打开一看。紫­色­绸缎上放了两条墨玉小珠穿成的项链。一条项链长些。坠子是长方形的玉牌,上面雕着一枝梅花。一条项链短些,挂着红宝石坠子。这就是信里说的送她的生辰礼物吧。

林昌祁把那条小项链拎起来,心形红宝石坠子如鲜血般红润,在烛光的照­射­下更是流光溢彩,鲜艳夺目。

林昌祁把它戴在江又梅的胸前。扣上链环之际趁势亲了一下她的耳畔,闻了闻她的一头秀发。

江又梅让林昌祁坐下。把另一根项链帮他戴上,又趁势舔了一下他的耳垂。

之前,他们都没说话,觉着千言万语都在那两颗“心”里。

可江又梅一个挑逗­性­的动作把刚才那一刻“默默”温情打破了。也破了林昌祁的笑功。

“媳­妇­也吼急了些。”他笑起来,站起身把江又梅抱上了床。

今夜的江又梅格外不一样,特别热情。一次又一次主动迎合着林昌祁,让林昌祁惊喜不已。

江又梅总怕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或者说她要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

林昌祁或许也是这个想法,带着江又梅一次又一次跃上云端……

他们好像刚刚相拥入眠,便被宋老头敲醒了。“大爷,大­奶­­奶­,两位老太爷都起来了。”

他们俩一听,赶紧起床。林昌祁去新园布置车马,江又梅去拾掇两个孩子。小包子很快穿好衣裳出来了,小丸子起床气大,正哭闹着不肯穿衣裳。

这时,顾氏来找江又梅,红着眼圈说小皮子发热,生病了。于是,林老爷子决定,孩子太小,就不去金州了,在家养病。

老爷子领着林昌祁和江又梅又去西屋跟虎娘及小虎子告别,之后,又跟狗崽及虎娃和白白告别。狡猾的狗崽及虎娃觉得这次主人走得不同寻常,想跟着一起去。

江又梅劝阻道,“你们不要去,若是有了什么变故就跟着虎娘一起进山不要再出来。”又抚摸着狗崽的头说,“花花过几天就会让人送回来,点点以后可能都会住在京城。不过,你放心,它在雍郡王府会很安全。”看它们流着眼泪不依的样子,江又梅又无奈地说,“小皮子还要留在这里,以后他就靠你们了。”

一大家子带着众多随从去了东河村码头。

林老爷子和江老爷子的随从里,除了把林出留下照顾老宅及一些其它的事务,把宋涛留下侍弄花草外,都带上了。他们的媳­妇­和孩子倒是留在了乡下。

他们上了船,东灵山顶刚刚吐露些许晨曦。林老爷子和林昌祁站在甲板上,看到渐渐远离的宋望才、林出等人及虎娃一家和狗崽,看到渐渐远离的两个宁静的小山村,一个时辰后连那连绵巍峨的群山也消失在了天边。

林昌祁才把流了泪的老爷子扶进舱里。

回了金州林府,江又梅几乎看不到林昌祁,甚至连小包子都鲜少看到。在船上的时候,林老爷子就把小包子叫去了他的舱内,跟他有所保留地交了个底。

“念哥儿是林家的长房长孙,家庭生死存亡之际他必须要懂得分担。”老爷子如是说。

江又梅看到从老爷子舱内缓缓出来的小包子,他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稚­嫩­的小脸上异常严肃,原来清亮的眸子也深沉了许多。

孩子们成熟、懂事是令人高兴和欣慰的事情,可是如此迅速的成熟却是令人心酸的。江又梅抱着小包子就开始哭。

小包子像爹爹一样轻轻拍着娘亲的后背,低声在她的耳边安慰道,“娘亲不要怕,太爷爷、爷爷、爹爹,还有儿子,我们都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们不会让你和妹妹弟弟有事的。若是真有事,儿子会站在你们前头为你们挡刀挡枪。”

江又梅听了更伤心,抱着小包子嚎啕大哭。正在舱内的林昌祁吓了一大跳,赶紧出来把江又梅拉进舱里。

七月十二日下晌,午睡起来的江又梅正领着小丸子在葡萄架下乘凉,便听到一阵悦耳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几个月没露面的花花终于出现在江又梅的面前。

看来,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小丸子高兴地搂着花花的头,江又梅也顺着它背上的毛。看到它的脖子上戴了一个镶着几颗大红宝石的金项圈,项圈上挂着几个婴儿拳头般大的铃铛。

江又梅由衷地夸奖道,“花花本来就长得漂亮,带上这串铃铛就更好看了。”

花花听了极高兴,又晃晃脑袋,铃铛又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响声。江又梅让廖嬷嬷带着小丸子在这里继续玩耍,她领着花花去了卧房,把清泉现出来让它喝了一个够。

前院,林老爷子在吩咐林里,“让人把那个贱人跟紧了,既要保证她的安全,还不能让人发现你们的存在,又不能让那边的人把她灭了。”

又对一旁的小包子说,“去安排人把花花送回乡下吧。”

七月十三日下晌,金州林府正在为明日的寿宴做准备。为了庆贺林俭林老侯爷七十大寿,孝顺孙子林昌祁遍请了金州府乃至附近州县的豪门世家。但乡下的江家和陈家、孙家并没有请,相反还让宋望才及林出想办法把他们留住了。

江又梅正在花房忙碌之际,林虎家的突然惊慌失措地跑过来道,“大­奶­­奶­,不好了,听说城里戒严了,周巡抚家被京城来的御林军查抄了,主仆几百口子全部收了监。”

“怎么回事?”江又梅惊道。

林虎家的气喘嘘嘘地道,“听说他们犯了大罪,周家和吴放跟着四皇子弑君谋反。”

江又梅一听,赶紧把正抱着的花盆丢到地上,撒腿跑去不远处的瘦湖,把正在岸边玩耍的小丸子抱了起来。她紧紧抱着小丸子,不停地念叨着,“以后要一直跟着娘亲,一步也不能离,知道吗?”

说完便抱着孩子回了正院。李嬷嬷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向她禀报说,“老侯爷说,金州出了大事,这两天城里会戒严,这个寿做不成了。”

然后,李嬷嬷又把从外院听到的一些消息告诉了江又梅,“……四皇子和周贵妃半个月前就已经畏罪自杀了,京城的周家人和吴家人已经全部关进了大理寺。周令和周夫人及几个男主子也会被押往京城发落。”

金州城内一个不大的三进院子内,黄氏正和懿姐儿抱头痛哭。她们母女还没走,这三个月都在黄氏弟弟的帮助下处理她名下的财产。

她虽然恨周家和周振华无情无义,但也不得不承认在钱财上自己并没有吃亏。他们刚卖完了田地和铺面,准备回江南之际,才知道周家犯了大事。

黄氏对她弟弟哭诉道,“大爷当初休我肯定是为了保住我和懿姐儿,他和公公一定是知道周家不会长久才这么做的。”她抬起红肿的眼睛说道,“我要去监狱里看看他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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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落定

黄氏的弟弟黄生制止道,“姐姐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周家之所以把你和懿姐儿推出来,就是为了保住懿姐儿的命,给周家留下点骨血,你还凑上去­干­啥?你不为自己考虑还是该为懿姐儿考虑呀。或许,周家觉得儿子即使母亲带出门也不会留下命,才把懿姐儿推给了你,你就老实些吧。”

黄氏听黄生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儿子还没死,通灵大师说他是被贵人所救。看来,周家的这个命数人家已经看出来了。至少,自己的儿子、女儿还活在世上,为了他们自己也要好好活下去。

她想通了,擦­干­泪说道,“弟弟说得对。等城门开了咱们就走,有多远走多远。”

“不,我要看看爹爹,哪怕一眼。”懿姐儿哭求道。

夜里,江又梅看到旁边的小丸子睡得正熟,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这几天,江又梅都是让女儿陪着自己睡在大床上。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朦胧中看见黄角木雕花桌上,那几枝Сhā在青花瓷瓶里的荷花明净如雪。江又梅每天都会让人剪几枝荷花来放在屋里。这或许是她心中的一份期许吧,不管前路怎样,都希望自己和丈夫儿女能像这些荷花一样,纯净、傲然。她不怕死,但她怕没有尊严的死。

第二天,母女两个正在吃早饭,便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李嬷嬷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大­奶­­奶­,不好了,好多御林军把咱们府给围起来了。”

此时的外院里,林昌祁及林老爷子、小包子等人正跪着听圣旨。

乾青宫的太监李公公大声宣读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镇北侯世子川西副总兵林氏昌祁,累世簪缨,官至三品,身负联重托,然任意妄为,有勾结叛臣逆党、诛杀先太子之嫌。致失天下人望。朕闻之痛彻入骨。愤不能平,即令停职待审。令其携祖父、妻子、儿女即刻返京,待三司审过。论罪量刑。钦此!”

“谢主隆恩!”林昌祁沉着脸把圣旨接了过去。

领兵的将军是王国舅的族亲王连运,这个人林昌祁认识,是御林军里的一个五品官,原来见着自己连腰都伸不直的主。此时的他却是威风凛凛。意得圆满。

他站在他们面前笑道,“老侯爷。林世子,没想到,你们也有这一天。”然后,大手一挥。“给我抄。”

后面的士兵呼啦啦刚要往后院冲,一声洪钟似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慢着,”林老爷子站起来说道。“圣旨上只是说我孙儿有嫌疑,要待三司审过才能论罪量刑。现在并没有定罪。你凭什么抄我的家?”

王连运嗤道,“真是鸭子嘴硬,都死到临头了,还把架子端得忒足。不妨告诉你们,那林亦乾勾结四皇子和周家谋反已经证据确凿,不管你们有没有嫌疑,一人过,全家过,你以为你们还能翻身?”然后又一挥手道,“兄弟们给我上,听说抄周家的兵士可是尝够了美娇娘的滋味。嘿嘿,林昌祁的那个名士婆娘谁都不要动,给本将军留着。”

“­奶­­奶­个熊,”林昌祁一下跳了起来,红着眼睛吼道,“你小子敢动后院女眷一根指头,老子活剐了你!”

小包子也是瞪着通红的眼睛怒视着他。

林老爷子指着王连运骂道,“小兔崽子,若是你敢恣意妄为,我们祖孙三代立马死在这里,不信你试试。”

李公公看不下去了,说道,“王小将军,若是你把人逼死了,咱们回去可交不了差。再者说,林侯爷和林将军现在只是涉嫌,圣上并没有定他们的罪,连官职都是停职,而不是格职,你不要太过了。还有,圣上也没有夺林夫人的七品官职,你敢恣意欺辱朝庭品命官,是不想活命了吗?”

王连喜一听就有些怕了,又看看林家几代人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后脊梁还是有些发凉。赶紧笑道,“我只是说笑几句,你们还当真了。但是,职责在身,我们还是要搜查一番。老侯爷,林世子,对不起了。”

然后,指着一队人说,“去后院把女眷们给我请出来,记住,是请。”又指着剩下的人说,“兄弟们,给我搜。”

说完便领着人先去了外书房,李公公也随后跟了进去。

不大的功夫,随着一片哭喊声,后院的几十个女眷便被人撵了出来。她们或是全身发抖,或是掩面而泣,其中抱着小丸子的江又梅显得异常突兀。她没有哭,也没有惊慌失措,不紧不慢地随着人流走出来,还一边安抚着吓得大哭的小丸子。

林昌祁冲着江又梅微微摇摇头,意思是别怕。

江又梅又冲他点点头,意思是我知道。

突然,外书房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声,王连运率先走出来笑着说,“这回你们林家死定了,我看你们还如何翻身。”

李公公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讳莫如深地看了林老爷子和林昌祁一眼,把那张纸郑重地放进一个锦袋里。

照李公公的意思,既然皇上还没给林家人定罪,那么该有的尊严还是给了他们。林家几个主子带着几个近身的仆人去京城受审,出金州府还是让他们坐的马车。其余的奴仆下人继续留在林府过活,只是林府被兵士围了起来。

而周家是定了罪的,周令及三个儿子则是带着枷锁坐在囚车里上路。走在金州府的路上,两旁老百姓对他们指指划划。周令基本上还算个好官,没­干­过什么欺压百姓的事,也主持过一些公道。所以,两旁的老百姓还是有用袖子抹眼泪的。

人堆里挤着一对荆钗布裙的母女俩,她们伤心地哭着。看到周振华的囚车路过时,女儿还要张嘴喊人,母亲赶紧用手把她的嘴捂上了。

面­色­憔悴的周振华似有所感,他的脑袋往左侧转了一下,正好看见伤心欲绝的母女俩人。他呆滞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清泪,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黄氏读懂了,他是在说:“好好活下去。”

上了大船,李公公还是让林家几人住在了上等舱里,只不过每人一间,还不许他们联络说话。饭菜也不错,偶尔还会让他们出来放放风。

其实,他们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也是江老先生和李总兵头一天偷偷把李公公和王连运打点好了,金银财宝可是没少送他们。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李公公在来金州前,九殿下李世祥和福郡王爷李世齐分别招见了他。

半个月后便到了京城,林老爷子、林昌祁直接被押去了大理寺,而江又梅、小包子、小丸子则是被带去了镇北侯府。

由于林家没有被定罪,除了成男年人被关起来审问外,女眷及未成年男人都继续呆在侯府里,只是侯府被水泄不通地围了起来,不许人随便进出。

小包子之前便被林老爷子和林昌祁郑重交待过,“你是长房长孙,在府里不仅要孝顺年长的,照顾年小的,还要挺直了脊梁把家管起来,不能让家里先乱了。只有这样,成年男人们才能安心地在外面冲锋陷阵。”

江南的三房早两天就进了京城,成年男人们也是被押去了大理寺,女人们和一个十二岁的庶子七爷林昌昆被圈在了林府里。

这一桩轰动大康朝野的大案历时三个多月才有了定论,当林府的成年男人们被宣布无罪回来时,已经进入了初冬。

周家和吴家跟着四皇子弒君谋反,证据确凿。判周高和吴放剐刑,周家和吴家三族内男丁斩立绝,十三岁以上女眷允军妓,以下的没入教坊司。

那几天,午门外血流成河。

而被此案牵连进去的镇北侯林亦乾父子和胶东巡抚范青,以及七名三品以上高官和几十个小虾米,他们的案件也尘埃落定。除了林亦乾、林昌祁父子有确且证据证明是被人陷害外,其他人都证据确凿,被诛被允军被流放的不计其数。

当京城下过第一场大雪,把守林府的士兵便得到命令全数撤去。李世齐及嘉平的两个弟弟都明目张胆地赶来林家通知他们,明天林家的男人们就会回家了。

林家主子加奴仆下人共计几百口子都欢天喜地,喜极而泣。然后,开始打扫清洁,大肆采购食材,准备明天的洗尘宴。

第二天一早,林府便张灯结彩,太夫人王氏及长房长重孙林康念率领林府众女眷及几个小男人齐刷刷站在大门口,迎接男人们的归来。

连刚刚一个半月的林康安都被包成一个胡萝卜,由谢氏抱着候在这里。林康安这个大名还是林侯爷入狱前取好的,说若是男孩便叫这个名子。这个名子取得真好,林家终于平安了。

大概巳时,几辆马车咕噜噜来到林家门口停下。当第一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清瘦不少的林昌祁先下来,伸手把林亦乾扶下来,林侯爷也是瘦了不少。再然后,他们两人都伸出手把林老爷子扶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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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陷害

林老爷子的头发已经全数白完,背也有些驼了。但一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黑脸上满是威仪,观之令人生畏。他第一眼没有看门口站着的人,而是抬头紧紧盯着大门上方的牌匾,“镇北侯府”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更是煜煜生辉。

他盯着牌匾看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慢慢滑下,看着门口站着的一群人。他冲他们点点头,语重心肠地说道,“你们做得都很好,咱们镇北侯府没有倒下。”

太夫人上前两步,拉着老爷子的手就开始嚎啕大哭,其他的人一齐跪下大哭起来。这三个月里,大领导太夫人没哭,后备当家人林康念没哭,除了三、四岁以下的小屁孩外,其他人至少当众没哭过,此刻却是都忍不住哭出了声。

老爷子也是拍着太夫人的手流下了眼泪。林侯爷和林昌祁流泪劝着两位老人,又提醒老爷子,大冷天的,儿孙、媳­妇­们都跪在地下呐。

老爷子抹了泪,又让跪着的人起身。

在众人的簇拥下,十个男人如英雄凯旋般进了侯府。先挎过火盆,老爷子让他们回自己的屋子洗去霉运,晌午时再身着新衣去福临院吃饭。老爷子这次没有去苍松院,而是直接去了福临院。

跟众人分开后,小包子牵着小丸子跟着爹爹娘亲向芳芷院走去。小丸子的嘴巴一直瘪着,心里极不舒服。好不容易等到爹爹回家,可是他先抱了太­奶­­奶­,之后又抱了­奶­­奶­。

她想要抱抱,爹爹却笑道,“爹爹身上脏。等洗­干­净后再抱乖女儿。”

然后,爹爹就牵着娘亲走在前面,在拐过一棵大叶子树的时候还偷偷亲了娘亲一口。别人没看见,她人矮却从大叶子缝隙中看见了。她还猜测着,回家后爹爹肯定要给娘亲抱抱,原来她可是看到过的。可爹爹却不抱她,也不亲她。兴许爹爹已经不稀罕自己了。

不管小丸子如何小小年纪就百转千回。林昌祁一进屋门,趁把其他人甩在后面之际,又快速亲了江又梅一下。然后。拿着换洗衣裳去净房洗澡。

鬼­精­的小丸子看到爹爹拉着娘亲快走几步进屋,又不高兴了,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进屋带着哭音问江又梅,“刚刚爹爹是不是抱了娘亲。还亲了娘亲?”

这话问得江又梅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答她。这小妮子。鬼­精­又好强,还特别爱吃醋。

后面跟进来的林虎家的闻言笑了起来,连小包子的脸都红了,抿着嘴直乐。

江又梅有些恼羞成怒。想教训她几句。可看到她瘪着嘴、含着泪的委屈模样,只得把她抱起来,问道。“小丸子怎么了,谁让你这么委屈了?”

“是爹爹!他抱了太­奶­­奶­。抱了­奶­­奶­,还亲了娘亲。可他却不稀罕小丸子。”小丸子哭了起来。

江又梅无奈道,“到底爹爹稀不稀罕小丸子,你过一会子自己去问他。但娘亲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刚刚爹爹不抱你,不牵你,是因为他怕自己身上脏,怕把不­干­净的东西带给你。他这么做,是在爱护你。”

小丸子似懂非懂,小鼻冀张了几张,还是停止了哭泣。

林昌祁洗完澡,穿着中衣走了出来,江又梅赶紧把红­色­棉锦袍帮他穿上。为了吉庆,今天出来的男人们肯定都要穿这种大红的衣裳。

林昌祁先抱了一下小包子,说道,“儿子不错,你在家里做得很好。”

又低身把小丸子抱起来,亲了她小脸一口,笑道,“小醋坛子,爹爹稀罕你,稀罕得紧。”他在净房里已经听到了妻儿们的对话。家里真好,哪怕拌个嘴都是如此温馨,让人像吃了蜜似的甜。

小丸子听了爹爹的表白,才高兴起来。抱着爹爹的脖子使劲亲了他几口,说道,“小丸子好想爹爹,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听了这话,林昌祁的鼻子不觉酸了起来,又亲了亲她的小脸说,“爹爹也想小丸子,也想得睡不着觉。

等他们两个腻够了,几人去了福临院。一大家人先吃了洗尘宴,又在厅房里坐定,听了几个男人的讲述。

之前,被困在家里的人也通过特殊渠道知道了一些传言。比如,点点经常带着卷子深夜从狗洞里钻进钻出,把外面的一些消息带进来,又会把里面的消息带出去。

但外面的传言铺天盖地,也不知该听信哪一种。李世齐也偷偷送过几次信进来,好像是说因为什么藏头诗,他打探了多次也没打探出具体情况,这个大案之前一直是密审的。

“的确是藏头诗,一首是在四皇子住处发现的,一首是在祁儿的书房里发现的。”林侯爷说道。

六月,皇上微服私巡回京之际,途中遭遇暗杀,虽然被救,但左胳膊还是受了伤。后查实为吴放带人所为。

吴放熬不过重刑,招供是在四皇子及周高指使他做的。因为,四皇子一党已经看出皇上有扶持七皇子之意,二皇子也是羽翼渐丰,怕自己再不动手就错失了机会。

之后,又从四皇子的宫里及周高家里搜出许多谋反证据,比如龙袍,皇上传位于四皇子的圣旨等等。

其中,在四皇子的书柜里还搜出一尊墨玉昆鹏摆件,这是皇上在林侯爷打退鞑子搬师回朝之时赏赐林侯爷的。并且昆鹏肚皮处还有一个暗洞,里面藏有一封林侯爷笔迹的信,信上是一首诗:

愿得一人心,

叩听龙啸声。

醉死差无苦,

芳春共遣之。

太夫人道,“这不仅表了忠心,还是首藏头诗。”

林侯爷点头道,“娘说得对。这首诗的第一行第一个字,第二行第二个字,第三行第三个字,第四行第四个字,连起来便是‘愿听差遣’。”

之后,又在金州林府的外书房搜出了一封四皇子笔迹的信,信上也是一首诗:

胶漆武可接,

湖东行不足。

狂风诛暮霭,

山上自宇成。

同样,这首诗的第一行第一个字到第四行第四个字,连起来就是“胶东诛宇”。宇是先太子的名讳,先太子叫李世宇。

众人听了一阵惶恐,先是孝忠,再是任务,太子死的时候林昌祁正是剿匪返京之际,的确有刺杀的时间。

“是谁这么无耻陷害咱们林家,还有,咱们家的东西怎地到了四皇子的宫中?”嘉平义愤填膺地问道。

“这个局又是怎么破的呢?”太夫人也问道。

林侯爷深深地看了嘉平一眼,说道,“咱们家有两个内贼,被外敌所收买。至于外敌,就是王国舅,是他指使人先收买了绮嫦。然后,让绮嫦回林府,再由绮嫦策反了锦儿。墨玉昆鹏是锦儿偷出去交给了王国舅,由他们放进四皇子书房。而祁儿书房里的信,则是由绮嫦偷放的。”

女眷们听了都大吃一惊,特别是嘉平,不仅是吃惊,还心慌起来。

林老爷子看了嘉平一眼,又把眼睛转向江又梅说道,“祁儿媳­妇­这次又为咱们林家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立了功?”江又梅有些莫名其妙了。这三个多月里,她还没有小包子忙碌,天天都是呆在自己院子里,不是带小丸子玩耍,就是借画画平复心情。她立了什么功?

林侯爷笑道,“祁儿媳­妇­不必惊讶。我们早就得知了王国舅的险恶用心,提前作了准备。在你献给太后的‘嫦娥奔月图’的画轴里,已经把洗脱我们林府的证据装了进去。同时,又把已经出府的绮嫦和锦儿缉拿归案,她们在大刑之下也招了供。”

二夫人咬牙切齿道,“这两个贱人太可恶了,在咱们府里吃好喝好,却不知感恩,­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她们为什么这么歹毒,恨得不把咱们林家都弄死呢?”

林侯爷有些红了脸,没说话。嘉平的脸更是涨得通红,心里有了些了然,便坐立不安起来。别人都在关心事件的始末,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有江又梅看了嘉平一眼,心道以后她的日子不好过了。

“还有,咱们跟王家无冤无仇,王国舅为何如此痛恨咱们林家,非得至咱们于死地?”三老爷林亦宗不解地问道。他是莫名其妙地被关押了三个月,又莫名其妙地被放回家。

林昌祁道,“哎,他们已经看出皇上对七皇子有所倚重,又看到七皇子跟咱们林家有所接触,怕咱们站在七皇子背后。所以想先下手为强,趁着四皇子这件事把林家一起灭了,让七皇子孤立无援。”

“哼,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鹊在后!”三老爷气忿道。

“王国舅如此陷害忠良,圣上会如何发落他?况且,这么大的手笔,宫中那两位也脱不了­干­系。”太夫人道

“我也有一些好奇的地方,画轴里到底放了什么能证明咱们清白的证据。爷爷和大伯、大哥又是如何提前知晓王国舅的­阴­谋的?”三爷林昌昱问道。

二爷林昌旭也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内­奸­是绮嫦和锦儿,而提前就对她们做了防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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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面罩

林侯爷和林昌祁都看向老爷子,这几个问题得由他回答。

老爷子看了一眼屋里的众人说道,“这些事,有些目前还不宜说出来,有些永远也不会说出来,你们就不要乱打听,乱猜测了。放进画轴里的证据我可以告诉你们,就是王国舅书写的那两首诗的手稿。至于王国舅会受到怎样的处置,我相信圣上不管基于哪点考虑,都会给咱们林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爷爷是怎样得到王国舅手稿的呢?”二爷林昌旭又冲口而出。看到老爷子讳莫如深的样子,想到或许这也属于永远不能说的秘密,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众人知道这是不想再说那些事了,太夫人带头又说起了这几个月府中发生的事。

这三个多月里,男人们在大理寺里遭了一些罪,林府里却是添了两桩喜事。一桩是谢氏于十月十八日生了一个儿子,林昌昱终于有后了。还有一桩依然是林昌昱的,他的小妾晚晴于十月二十五日为他生下了第五个女儿。

对于那个还没取名字的庶女,所有人都选择忽略。众人们夸安哥儿长得好,生得时辰好,林侯爷的名字取得好。

林老爷子也很是高兴,招手让谢氏把安哥儿抱了过来,安哥儿还闭着眼睛睡着。老爷子看了看,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脸,拿了个极品玉挂件给他当见面礼。

林侯爷还抱了抱安哥儿以示恩宠,笑着说,“这个小子来得正好,为我们林家带来了平安。”又给了他一个紫檀嵌玉雕花笔筒作见面礼。

林昌昱知道自己添了个嫡子本就极喜,再看到这个自己讨要过几次父亲都舍不得给的笔筒给了他的儿子。更是喜不自禁。儿子就是不一样!

众人正其乐融融说着话,便听到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由远及近,是点点带着卷子来了

这次林家出事点点可是立了大功。不仅帮着男人们­干­了许多机密大事,这几个月又帮着府里送了好多次“­鸡­毛信”。

林昌祁笑道,“咱们林家的英雄回来了。”

林侯爷也哈哈笑道,“点点当得起英雄二字。”

点点一进来便向林侯爷跑去,在林侯爷没被关进去的那段时间里。点点绝大多数时间是跟他混在一起的。看到他终于回来了。高兴地跑过去跟他亲热。林侯爷摸着点点的头说,“点点是好样的,你的功劳我们都记得。”

林侯爷的话声音刚落。便从侧屋门口传来一阵惨烈的嚎叫声。众人往那里一看,是小丸子张着大嘴在嚎,脸通红,连青筋都涨了起来。

“思姐儿哭啥?谁惹你了。快告诉太爷爷。”林老爷子看到心爱的重孙女如此难过,不高兴了。大声问道。

小丸子身后的舒姐儿和行哥儿赶紧说道,“我们都没惹她,是她自己突然哭起来的。”

太夫人看了林侯爷一眼,了然地笑道。“你这个当爷爷的,回来这么久,抱了安哥儿。又抱了点点,就是没抱抱孙女。人家可不就吃醋了。”

林侯爷大笑道,“原来还是我的错。思姐儿快来,爷爷抱。”

小丸子还想怄怄气,但又实在抵挡不住爷爷的招呼,还是扭着手指瘪着小嘴凄凄艾艾地走了过去。

林侯爷一把把她抱起来笑道,“你个小妮子,醋劲也忒大了些。爷爷是在办正事,办完事了自然会跟思姐儿香亲香亲。”

小丸子乖顺地爬在林侯爷的胸口,让林侯爷的心无比熨帖和温暖起来。她的这个霸道小模样,她这种紧紧缠着自己的娇憨样,渐渐地跟四十几年前那个胖胖的小丫头重叠在一起。

蔷薇架下,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小胖姑娘,正拎着装满了花朵的小花蓝在伤心地哭着。

一个小男孩跑过去安慰她,问她为啥这么伤心。她哭着伸出胖胖的小手说,“乾哥哥,我是想摘这好看的花儿送给你。可是这花扎手,把我的手都扎痛了。”

小男孩无奈地说道,“这花有刺,你就不要摘它了。再说,我也不太喜欢花。”

小女孩撒娇地说,“可是这花好看,我顶喜欢,乾哥哥也要喜欢它才行。”

林侯爷的心里又一是阵痛楚,是什么时候她变了呢?变得温柔、贤惠、八面玲珑,变成了宗室女子的典范,开始戴着面罩生活了呢?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富贵的牡丹,高雅的兰花,对那带刺的蔷薇再也不屑于顾了呢?

在另一边的江又梅却是不太好高兴了,这个女儿,也太争强好胜了些,以后得掰掰她的­性­子才成。想着,她便狠狠地瞪了林侯爷怀里的小丸子一眼。

正好被林侯爷看见,林侯爷皱着眉头嗔道,“祁儿媳­妇­不要瞪思姐儿,也不要想着改变她的­性­子。我就是喜欢她对自己亲人的这份赤诚!对着最亲的人还要罩着面罩生活,我们累,她更累。”

这句若有所指的话让心里已经极度惊慌的的嘉平更是心酸不已,外表却还要强装作若无其事。她可不想让妯娌们看她的笑话。

吃了晚饭后,林老爷子把三个儿子及林昌祁叫去了外书房,有些事情要商量应对之策。又对小包子说,“你如今已经是秀才了,也来听听吧。”

听了这个话,五爷林昌昕红了脸。自己这么大年纪,考了多次都没考中秀才,人家小小年纪便考上了,还是个禀生。

嘉平红着眼圈没走,见众人都走完了,便一下子跪在太夫人的面前哭道,“娘,我惹大祸了。我不是有心的,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宫里的人,还有我娘,她们都是这么做的,我也就跟着做了。哪知道别人做了无事,可我做了却是差点害死了林家。求娘看在儿媳几十年还算孝顺的份上,帮帮我。……”

晚上,江又梅把小丸子打发睡了以后,又想起了小皮子。她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林家最终无事,京城的日子还这么好过,就该把他带过来。他那么小,却被虎娘弄进深山里,天又这么冷,不知他是怎么挨过来的。

这几个月,点点经常来往与林府和陈府之间,江又有会把南山居的一些消息派人送到陈府,又由陈之航通过点点带给江又梅。

七月,在御林军的一队人马把金州林府围上之际,又有一队人马去了西河村,把南山居及林家老宅都围了起来。而江又有在御林军到的前一刻先赶到了南山居,宋望才、顾氏等人赶紧把小皮子绑在虎娘背上,由它带去了南灵山,虎娃一家及狗崽两口子也都跟着跑了进去。

这队人马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几只老虎背着孩子上了山,他们的小头目得知是林家小主子后,急得要杀人。

一个士兵说道,“黄守卫莫急,那孩子是个­奶­娃娃,只要咱们把下山的路守着,他出来咱们就能逮住他。他不出来,也会饿死在山里。”

黄守卫还是领着人在南灵山浅处找了找,没找到。又想着一个一岁的小娃,只要不出山,几天也就饿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狗崽经常会在月黑风高之时从南灵山跑到东灵山,再偷偷从那边下山,去陈府给小皮子要些吃的。孙芊芊和小胖墩在知道狗崽会时不时来家里要吃食后,便会提前做些吃的穿的打成一个包裹,狗崽来了就给它捆在背上,再由它带去山里。

林府出了事后,江老爷子果真犯了病。好在江又梅提前留了些绿芝,才把他救了回来。这段时间,江又山都请假在家里,借口是侍疾。实际上是注意南山居和小皮子的动向,经常向京城递消息。

当得知林府无事,江又梅第一时间是派人去南山居,赶紧想办法把小皮子从山里接出来,她也急着这几天就回去。

可是,林老爷子说他们有些事情要处理,肯定要明年春天才能回去,又马上让人去南山居把小皮子接来京城团聚。

不知小皮子如今过得怎样,遭了多少罪。那虎娘再通人­性­,毕竟没有双手,它是怎样照顾小皮子的呢?

想到这些,江又梅又拿着帕子抹起眼泪来。林虎家的知道她在难过小皮子,便劝道,“大­奶­­奶­也不要太难过,那虎娘是灵物,它自然有办法能把启哥儿照顾好。如今接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再过个不到一个月,大­奶­­奶­跟启哥儿就能团聚了,该高兴才是啊。”

半夜,林昌祁才回了芳芷院。两人办完事,江又梅便问了自己的疑惑之处。

通过这么多事,林昌祁更加感觉到自己媳­妇­不同于其他­妇­人,不光是有才华,也不光是聪慧,还有在大事来临之际的镇定和冷静。便告诉了她事情的始末。

周妍告诉了他一些事情,他们一开始还是持怀疑的态度,并不全信。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想办法布了局。后来,随着一些事情渐渐浮出水面,也越来越证明周妍所言非虚,更加引起了他们的重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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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清泉发了好久文文都发不上去。今天编编说是一个读者的帐号有问题,我试着删除了一个帐号,看看文文发不发得上去。

☆、第三百八十一章 解惑

据周妍所言,前世王国舅也是用这种不算高明的法子陷害了林家。

表面看,的确是这样。但往深里想,建仁帝极睿智,不应该被这种不算高明的把戏所蒙蔽,却还是顺水推舟灭了林家。

更可怕的是,或许这盘棋就是建仁帝摆的。他故意让七皇子跟林家有所接触,给二皇子和王国舅一个林家支持七皇子的错觉,让王家忌惮林家,他再借王家的手灭掉林家。

林家人分析,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气,二是忌。气,是气林家保护太子不利。忌,是忌林家势大,却又不知收敛,怕有朝一日自己或自己的儿孙控制不了他们。

江又梅忍不住Сhā嘴骂道,“这狗皇帝也忒狠了些,只是凭他的一点点猜忌,就能借刀杀人,灭了林家一门忠烈。”

“哎,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那个位子,连自己的亲人手足都能下得了狠手,何况是外人。”林昌祁叹道。

林家在知道王国舅打的“一石二鸟”的算盘,并且会利用绮嫦和锦儿后,便派人找到绮嫦的下落,把她和锦儿严密地监视起来。

一开始也的确如绮嫦所说,她生不了孩子,表哥娶了小妾,生了男孩,又把她休了。但她娘家还是收留了她,却是要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她不愿意,就从家里跑了出来。这时,便“恰巧”遇到了王家的一个从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

绮嫦的细作之路从此便开始了。她回到林府,先博取嘉平的内疚和同情,来到林昌祁院子。再想办法接触锦儿,告诉她真相,并用自己的悲惨经历成功唤起了锦儿对嘉平的恨和对将来的怕。同时。又用巨额钱财引诱她,她们这种人也只有有了足够的钱财傍身,将来才能生活得更好。

但一开始锦儿还是不敢做这事。在锦儿犹豫的时候,绮嫦又要跟着林昌祁去金州府。于是,她们约定好,若是锦儿想通了,便让人带四朵宫花给她。她就会跟王家的人联络。实施下一步计划。若是不愿意。就带两朵宫花给她,她再另想办法。

不知道最后锦儿是因为恨还是因为钱,最终同意了。

而与此同时。林家又找到了王国舅的那个会模仿别人笔迹的幕僚蒋方的一个小厮,想办法把那个小厮争取了过来。

“然后,蒋方便模仿四皇子的笔迹和父亲的笔迹写下了那两首诗,却是把王国舅的原稿留了下来。被那个小厮偷给了你们?怎样可能!我若是王国舅,等蒋方照着手稿写完后。便马上把那手稿焚毁,消尸灭迹,决不可能留下一个让别人抓着的祸害。”江又梅道。

“就你聪明!”林昌祁侧身笑着刮了江又梅的鼻子一下,又躺好说道。“正如你所言,王国舅可不会那么傻。”

不仅王国舅不会那么傻,周妍的记­性­也不会那么好。过了两世。她隐约得王国舅是用藏头诗害了林家,但具体是什么诗。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江又梅撑起脑袋道,“她记不起来那两首诗,难道你们又把蒋方收买过来了?”

林昌祁笑道,“王国舅能让那蒋方做这种事,别人肯定不容易收买他。而且,在蒋方写了这两首诗的第二天就死了。”

他说完,还卖起了关子不往下说,伸过头来使劲亲着江又梅。江又梅急得不行,一把把他掀下去,嗔道,“你要急死人呀,快讲,不讲就不给亲了。”

看到江又梅嘟着嘴,急得脸通红,林昌祁呵呵笑起来。说道,“其实,这两首藏头诗都是假的,是我们找人写的。放进画轴里的手稿,也是我们让人模仿王国舅的笔迹写的。”

江又梅听了,不禁竖着大拇指赞叹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牛!真牛!”

林昌祁侧身轻轻弹了江又梅一个脑崩儿,说道,“你又说错了,那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就是爱乱改词儿,连名言都要随意乱改。”

江又梅翻了一下白眼,心道,你知道啥?金博士的这句话在前世,比那正宗的名言警句还广为流传。

又问道,“王国舅看到这几首假诗能认?”

林昌祁嗤道,“由不得他不认。就像前世,他栽赃陷害我们林家,我们也是混身是嘴说不清。”

江又梅又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手稿放进献给太后的画轴里?留在咱们家里或是别处不行吗?”

林昌祁无奈道,“这辈子皇上同样让七皇子接近林家,我们实在猜不出他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是真的相信了林家,让我们站在七皇子的背后。还是同前世一样,想引起别人的忌恨,而借刀杀人。圣心难测啊!我们这么做,也实属无奈。我们再做假,总不能做到皇宫里面去吧?这不仅是让皇上看着,也是让一些审案的重臣和太后知道……”

江又梅想到闯了大祸的嘉平,迟疑地问道,“那……你娘?”

林昌祁一听提到他娘,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又躺好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次,我爷爷是气狠了。觉着我娘因为一己私念,差点害得整个家族灰飞烟灭,是不能留在林家了。但宗室家的闺女,是不允许休回去的,我爷就想让我娘去大慈庵里戴发修行。我爹和我、念哥儿都不同意,还跟爷爷发生了争执。我爹说,既然王家想把我们林家灭掉,我娘就是不做这件事,他们也会从其它地方着手……。我爹很孝顺我爷的,这是他第一次忤逆爷爷,爷爷还动手打了爹和我。念哥儿则是跪在地上大哭。之后,我­奶­又专门来了前院,我们都跪求爷爷,连二叔和三叔都跪下求情了。……爷爷虽然还没有松口,但也暂时不会让我娘去庵里。等明天,再让我姥姥来跟爷爷谈谈吧。”

“你爹这件事做得还挺有情义,我原以为封建……哦,就是一个家族的大家长,都会从整个家族利益出发,而不考虑个人的感受。”江又梅说道。

林昌祁苦笑着说,“我爹和我娘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很是深厚。其实,我娘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为了笼络我爹违心地送丫头给他,又不愿意丫头们生庶子庶女膈应她,就……”

林昌祁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撑起身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娘给丫头吃流花红的事情,你是听谁说的?”

江又梅便讲了廖嬷嬷跟她说的事情。林昌祁叹道,“看来,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做了,哪怕自己觉得再隐密,其实别人兴许已经知道了,只是自己还不自知而已。”

“那是,要不咋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呐。”江又梅道。

林昌祁又给了江又梅一个脑蹦儿,嗔道,“你也忒坏,连我都瞒得这样紧。”

……

而正院里,嘉平一个人躺在床上,林侯爷并没有来正院歇息。而且,回来这么久,就没有单独跟她说过一句话。

嘉平觉得手脚软绵无力,心里空落落的,不知是怎样的结局在等着自己。

林家差点因为她被灭了,这是多大的罪名啊!

侯爷不会不管她的,侯爷也不会不要她的,她笃定地这么想着。可当她眼前浮现出林侯爷那张淡漠的脸时,又不确定了。

她从懂事起,就知道那个顶漂亮的小哥哥会是自己的夫君,他们两个会一直在一起,相伴到老。

她看到他从小男孩长成小小少年,再长成英俊后生,再变成了现在的中年美大叔。在她的眼里,没有谁比她的夫君更俊俏,更儒雅,包括她的两个儿子。

若是让她离开夫君,那不如让她去死。她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讨好他,让他开心。

她永远记得,她要嫁入林府的前几天,她娘拿了一个锦盒给她。说道,“……这些东西既能让男人们高兴,又能彰显你的贤惠,还能永绝后患。”

当时她就哭了。

长公主把她揽在怀里说道,“傻囡囡,不说世家的男人们都如此,既便是那贫寒小户的男人也是喜欢美娇娘。出身再好的女人,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无情,和男人善变的心。既然这一天迟早要来,还不如趁早逐了他们的愿,他们还能念咱们一个好。……”

听了娘亲的话后,她便提前准备了两个通房丫头。那两个丫头得知自己要当通房的时候,乐得小脸红扑扑,眼里的兴奋连掩都掩不住,恨得她咬碎了一口银牙。

刚刚新婚的时候,她提出给夫君通房丫头,夫君拒绝了。那时,她觉得她是最幸福的女人。娘是公主又怎样?她爹照样有姨娘,有通房。可她的夫君只有她!

而在她怀上祁儿的两个月后,她再给他丫头的时候,他受了。

……

第二天一早,乾清宫的内侍就来传旨,传林老侯爷去宫中见皇上。

林老爷子急急忙忙去了乾清宫,刚跪下磕了头,皇上就把一碗茶砸在他的身上。咬牙骂道,“你个老东西,谁给了你这么大的狗胆,竟然算计到了朕的头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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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皮皮

林老爷子赶紧又磕了个头,颤颤巍巍地说道,“老臣惶恐,老臣不敢。”

皇上又随手拿起一个折子砸到老爷子的头上,骂道,“你不敢?你做了这么多事,还在说不敢?你看到朕的几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不说替朕分忧,却是躲到千里之外看热闹。你知道周高为虎作昌,却是等他恣意妄为,害得朕差点命丧黄泉。掌握了王国舅沟通逆王栽赃嫁祸你的罪证,不说先来禀报朕,却在一年前把证据通过太后放进皇宫里。你个老匹夫,忒可恶了。”

皇上骂一句,林老爷子磕个头,说声,“臣不敢”。

气得皇上把龙案拍得啪啪作响,“你做都做了,还在口口声声说不敢……”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咳嗽。

吓得一旁的王公公赶紧来帮他拍背,一叠声地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又缓了一口气,从王公公手里接过茶喝了一口,又说道,“少在朕面前耍滑头,现在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联。交了前事一笔勾消,不交,你这条老命就留在这里吧。”

……

晌午,林老爷子回了府。林侯爷等几个当家男人都在外书房等着,这盘下了几年的棋,只等老爷子回来落下最后一颗子了。

林侯爷看到老爷子表情凝重地进了书房,心里一惊,问道,“父亲,情况不乐观吗?”

老爷子坐下说道,“圣上睿智又多疑,咱们做的这些事,他多多少少应该猜到一些。”又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自以为掌握了先机。布了这么几年的局。其实,在我们把别人当棋子的同时,还不自知地成了皇上手中的棋。这次,他是在借我们的手,灭了王皇后的娘家,为七皇子扫清障碍。好在咱们还算安份,没有任何非份之想。他才能够容忍我们。”

“我们这么多年隐忍退让。父亲和大哥都远离权力中心,还真是英明的决策。”二老爷说道。

老爷子又对林侯爷说,“咱们手里那个二皇子勾结逆王诛杀太子的证据就交给皇上吧。”

林侯爷惊道。“为什么?这可是咱们林家的杀手锏。”

老爷子苦笑道,“皇上大概猜到咱们手中会握有踩死二皇子的东西,他管我要,我能说不给吗?放心。皇上为了七皇子,也定会把他撵出京城。不会让他再有翻身的机会。”

三老爷冷哼道,“只是撵出京城,这也太便宜二皇子了!他勾结逆王诛杀太子,却把屎盆子往咱们林家身上扣。比四皇子还可恶。”

“皇上虽然恨极二皇子,但他已经死了两个儿子,定是不忍心再死一个儿子了。”二老爷说道。

老爷子又说。“这次咱们虽然把王家掰倒了,但也引起了皇上的不满和忌惮。该收手了。宫里的那两个暗桩就拨了吧,还有那个小厮也不能留,多多抚恤他们家里的人就是了。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

下晌,大长公主和陈老驸马来了林府,关着门跟林老爷子和太夫人、林侯爷几人密谈了一个多时辰。

第二天,大长公主府来人接嘉平,说是大长公主生病,接嘉平回大长公主府侍疾。

嘉平走之前,林昌祁和江又梅及小包子、小丸子来了,谢氏也领着几个孩子来了。

特别是林昌祁,早别人两刻钟便来到正院。

嘉平流着眼泪说道,“你爹的心真狠,回家这两天都避着不见我。虽然我做了错事,可我是真的……”

林昌祁安抚着她道,“娘快别这么难过,你先去姥姥家避一避也好,等我爷和我爹的气消了,就去把你接回来。娘做了这些事,我爹生气也正常。娘还不知道,爹为了保住娘不去庵里,还忤逆了我爷,我爷气极了用锦杌把爹的头都砸破了。”

嘉平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嘉平走之前,一直望着院门,可等到她上了轿子,也没等到林侯爷的身影。

刚把嘉平送走,宫里内侍又来传圣旨,传林昌祁进宫。原来是让他带一千兵马立即去胶东泰祁山,剿灭隐藏在山里的逆王。皇上还放狠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林昌祁就提头见他。

半个月后,朝庭里又发生了震惊朝野的大事。王国舅因捏造罪证陷害忠良,被判斩立决。本家三岁以上男丁斩立决,女眷及三岁以下男丁贬为官奴,旁枝全部流放极寒之地。二皇子封南郡王,即刻启程离京,没有宣召不得踏入京城半步。王皇后因“嗜奢侈,好妒,积与上忤”等原因,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同时,又牵扯出二皇子一党数十名大小官员,被杀被流放被发卖的人数以千计。

进入腊月,历时近半年的“二王争位”事件终于落幕,朝中也重新洗牌。七皇子李世铭被封为太子,七皇子的生母德妃被立为皇后,国丈萧琓被封为监察院右督御史及太子少师,从正四品升到了从一品,一下跳了五级。

林家也就彻底平安无事了。

皇上又要起复林侯爷,林侯爷当然又以身体不好力辞,甚至在金銮殿上把头都磕破了。皇上才惋惜地含泪收回成命,林侯爷也因为不能为皇上分忧而内疚得痛哭流涕。

江又梅听后佩服无比。古代的君臣都不容易,无论皇上还是大臣,首先要会演戏,要哭功了得,没有眼药水就能流泪,还要眼泪长流,真不容易。

如今,江又梅一个人在芳芷院里很是悠闲,小包子跟着老爷子住在苍松院,林侯爷天天带着小丸子解闷。她除了去福临院里上上班,就是画画,再就是想小皮子想得厉害。早几天已经接到江又有的信,他们已经带着小皮子和小胖墩、霜姐儿启程来了京城。小胖墩和霜姐儿来京城同陈之航过年,孙芊芊因为怀孕没来。

这天,江又梅收到了去宝布接人的林昌晖差人送的信。说江将军等人带着启哥儿及几个特殊的客人已经平安到了宝布。若不出意外,两天后,也就是腊月初十下晌便能到京。

江又梅猜测,特殊的客人肯定是指狗崽、花花及小虎子。

想到这个儿子遭的罪,江又梅满腹心酸。小皮子马上要满一岁半了,她想着这么大孩子能吃的东西做了许多,之前又做了许多衣裳,买了许多玩具,想弥补一番自己心中的愧疚。

初十这天下午,林家人除了去剿灭逆王的林昌祁及回大长公主府侍疾的嘉平,上至老侯爷、太夫人,下至快两个月的安哥儿,都齐聚在福临院的厅房里,迎接独自在深山野林里生活了三个多月又平安回归的小英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肠软的女眷们便开始用帕子抹眼泪。太夫人难过地说道,“可怜见儿的,那么小一点点就去了山里几个月。那瑞虎再是灵物也是虎啊,它没有双手,饿了不会喂他吃的,热了不会给他脱衣,冷了不会给他穿衣。天呐,不知孩子要遭多少罪,我想着心里就难受。”

她这么一说,江又梅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林老子扯着大嗓门不赞同地说道,“只要活着,遭点罪又算什么?男娃娃,就是要经得起风雨。若是启哥儿锻炼得好,以后咱们林家的男孩都让瑞虎或者虎娃它们带进山里住几天。”

老爷子这话一说,家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太夫人气得眼泪流得更凶了,嗔道,“老侯爷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咱们家的孩子多金贵啊,咋能去山里跟野物一样生活呢?启哥儿也是没有办法才去的。若是有一点点其它的法子,他爹娘咋舍得哦。”

江又梅听了太夫人的话,竟是哭出了声。

大概申时,有人来报,四爷及江将军已经带着七少爷快进京了。黄昏时刻,门房又来报,七少爷回来了。

江又梅的心都飞出了院外,但古代的礼数是长辈要在屋里等着晚辈来行礼。所以,她再着急,也只有在屋里坐着等。

随着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狗崽和花花率先跑了进来,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一阵惊叫或者说是尖叫的声音。

林老爷子不高兴地说,“上年小虎子都已经来过府里了,这些下人咋还这么一惊一……”

“乍”字还没说出口,老爷子的嘴也是张得老大合不拢。接着,屋里也传出了惊叫声和珏姐儿等几个小孩子的哭叫声,以及有人从杌子上摔下地的声音。

原来,跟在小虎子跑进来的是一只一身黑毛的猿。它直立着大概有半大小子那么高,还穿了条大花短裤。它弯着腿跟在小虎子后面跳进来,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齐耳的头发乱蓬蓬地垂下,黑脸,大头,走路的姿势跟黑猿一模一样,腿伸不直不说,迈右腿右侧身,迈左腿左侧身。再看他的这张脸,任谁也看得出长得像林俭,哪怕比林俭漂亮些,耐看些,但还是像林俭。

“皮皮!”小丸子大着嗓门喊道。

这不是小皮子还是谁?江又梅一阵气紧,从椅子上滑落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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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猿娘

其他的人都被这震撼的场面吓住了,没注意到江又梅惊吓过度,身体不由自主地滑下椅子。她身后的春花赶紧把她扶在椅子上坐好,帮她抹着胸口。

小虎子高兴地跑到江­奶­­奶­面前,把脑袋放在她的腿上撒娇。可江又梅哪里顾得到它,她还愣愣地看着跟猿娘步调一致、左右摇晃的小皮子。

猿娘突然进了这处一间华丽的大房子,又看见这么多男女老少瞪大眼睛看着它,就有些不高兴,直觉是想发火。可一想到虎大王揍它时的凶狠,还是有些怕。就忍着气牵着小皮子跟着小虎子来到江又梅身边。它不客气地往地上一坐,又把小皮子抱着坐在自己的身上,由着这些没见识的人看它。

这时候,人们才看清,小皮子穿着的及地棉袍是用一根布带子捆着的。他一坐下,便露出了没穿裤子的光腿,和没穿袜子的赤脚,只不过赤脚趿着一双大棉鞋。

小皮子对江又梅已经没什么映像了,他老老实实地坐在猿娘的怀里,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四周。

追着小虎子和猿娘、小皮子跑进来的是林昌晖。林昌晖赶紧跟老爷子说道,“这种场面和具体情况,只有大嫂的弟弟江将军能够控制和说明。”

“小兔崽子,那他还不赶紧进来,还需要我亲自出去请?”老爷子大骂道。

林昌祁道,“他还在外院,不好进内院的。”

“真是榆木脑袋,这时候还讲这些?快让他滚进来。”老爷子大喝道。下人们一听,赶紧去外院请江又有。

先前大哭的几个孩子看到这吓人的黑毛怪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也就不哭了。都爬在娘亲的怀里或是­乳­娘的怀里偷偷看着它和他。

小皮子一侧身,看到旁边一个爬在大人怀里的孩子拿着块喷香的糕糕,不觉流出口水来。猿娘低头看到小皮子馋那吃食了,便伸出长胳膊不客气把珏姐儿手里的­奶­油包抢了过来。吓得珏姐儿又大哭起来。

小皮子看到糕糕到了猿娘的手里,立马把嘴张得老大。一个诡异又温馨的场面出现了,猿娘温柔地拿着­奶­油包喂着怀里的小皮子,眼里的慈爱任谁都能看得出。小皮子几口便把­奶­油包吃完了。看到猿娘那长着黑毛的手上还沾了些­奶­油。又把它的手含着嘴里吸吮,还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江又梅终于缓过劲来,起身想从猿娘怀里把小皮子抱过来。她刚伸手过去。猿娘先往后仰了一下,接着伸出胳膊就要挥上来。

“猿娘不要!”正好进来的江又有大呵一声,他走过去挡在江又梅和猿娘的中间,对江又梅说。“姐姐千万不要­操­之过急,这黑猿已经把小皮子看成自己的儿子了。除了虎娘一家和狗崽一家。它不许任何人接近他。许嬷嬷因为想给小皮子梳头,都被它打成了重伤。”

后知后觉的小虎子和狗崽才反应过来,原来猿娘要伤害江­奶­­奶­(妈妈)。它们不高兴了,都冲到猿娘的面前怒视着它。

猿娘抱着小皮子后退了两步。充满戒备地看它们。然后又把小皮子轻轻往后一甩,背在了它的背上。小皮子也非常灵敏地搂着它的脖子,用双腿把它的身体夹紧。

动物大战一触即发。

江又有低身安抚地拍了拍狗崽和小虎子。说道,“不要在这里打架。不要伤害到小皮子。”

又对猿娘温和地说,“不要怕,他们不会抢你儿子。”

然后去给老爷子、太夫人、林侯爷行了礼。林老爷子摆手骂道,“这时候还讲那些繁文缛节­干­啥?到底咋回事,快讲重点。”

江又有说道,“虎娘它们出来的时候,就是黑猿抱着小皮子出来的。它不许任何人接触小皮子,喂饭喂水穿衣都是它。这只黑猿虽然霸道和厉害,但对小皮子极好。只要它觉得有人要伤害小皮子,就会生气打人。但若是知道咱们不会碰小皮子,也不会主动攻击咱们,甚至可以和平共处。所以,你们无需害怕。”

据江又有讲述,虎娘它们回了南山居后,江又有和宋老头就跟虎娘沟通了一番。虎娘虽然不会说话,但宋老头对野物们还比较了解,他猜测着,对的地方虎娘就默认,不对的地方就摇头,这也让他们猜了个大概。

这只黑猿大概才死了孩子,便被虎娘抓了过来,又狠狠收拾了一番。它只得留在虎窝里帮着照顾小皮子,时间久了也就照顾出了感情,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这只猿很是聪明,虽然不会复杂的劳动,但简单的劳动还是会。比如说穿简单的衣服,系绳子,用手喂饭等。小皮子在深山野林里这么久都能够熬过来,多亏了这只黑猿的细心呵护……

“黑猿对小皮子的爱护我们谁都看得出,所以都尊称它为猿娘。”江又有道。

众人听了江又有的话都是心酸不已,又看了看光着腿和脚的小皮子,这可是隆冬季节。可怜的娃!柔弱的女眷们又开始拿着帕子擦眼泪,太夫人已经哭出了声。

林侯爷劝道,“娘快别难过了,孩子平安回来就是万幸。”他又感激地看了看黑猿,说道,“猿娘也是灵物,就冲它这几个月对启哥儿的照顾,完全当得起这个‘娘’字。只要让它知道咱们对它和启哥儿都怀有善意,它就会像虎娘和小虎子它们一样,跟咱们和平共处。”

林老爷子也点头说道,“这只黑猿对启哥儿有恩,也就是咱们林家的恩人,以后,咱们也要善待于它。”

林侯爷听了,心便放了下来。他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怕老爷子为了把小皮子夺过来采取极端的手段。看来,老爷子岁数大了,又经常去听禅,心境已经大变。

而江又梅在听了江又有的讲述后,心境彻底平复下来,对猿娘也是充满了感激之情。她想着,自己有动物们垂涎的清泉,算得上“动物之友”了。先试着跟猿娘把关系搞好了,再慢慢接近小皮子,然后再调教他就是了。小皮子还这么小,才一岁半,调教完全来得及。

餐厅里,林家一家老小开始吃特地为小皮子准备的洗尘宴。因为有了这些特殊的客人,就专门给它们安了个小几。知道小皮子会同猿娘一起吃饭,又在小几上摆了些适合一岁多孩子吃的­鸡­蛋羹,鱼丸,菜粥,各­色­好吃又好看的糕点等。还摆了些给小虎子和狗崽一家吃的连着­肉­的卤猪骨头。

点点领着相好卷子早就回来了,在众人忙着跟猿娘勾通的时候,它们一家已经叙完了别情。

只是,当这些特殊的客人开始吃饭后,人们就没有心思吃饭和喝酒了。都瞪大着眼睛看着猿娘和小皮子的吃相。

小皮子依然坐在猿娘身上,猿娘用手喂着他。它真是一个伟大的好母亲,总是先喂小皮子,在小皮子嚼东西的时候自己才抽空吃点。

只不过,它们的吃相实在太难看。吃糕点还好些,吃鱼丸、吃蛋羹、吃粥这些东西,猿娘依然是用手抓。特别是蛋羹,抓不起来,猿娘就聪明地把手掌圈成一个窝,在盆里掏了一些蛋羹,小皮子还聪明地仰着头张着嘴,等猿娘把蛋羹倒入他的嘴里。

岁数小的青哥儿看了眼馋,也学着猿娘用手抓东西,由于盆里的蛋羹太烫,给烫哭了,被­乳­娘抱下去哄。

小丸子也眼馋,但小妮子聪明得紧,可不会傻到自己去抓,她怕烫,更怕把她的小手弄脏。于是,娇滴滴地对林侯爷说,“爷爷,是不是用手抓的饭要好吃些?我也想去让猿娘抓两口吃食喂我。”

林侯爷吓得把小丸子抱紧了,说道,“不行,猿娘跟你还不熟悉,你去了它会生气的。”

小丸子偷着乐了一下,爷爷果然上当了。于是又嘟着嘴巴说,“那爷爷就用手抓蛋羹喂我,好不好嘛!小丸子好想吃手抓蛋羹。”

林侯爷气乐了,扯了扯她的小包包头说,“真是个坏妮子。你自己不愿意抓,却是让爷爷抓。”又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人是不能用手抓吃食的,那样,岂不也成了野物?弟弟还小,不懂事。等他长大些了,你就要教他用汤匙用筷子吃饭。”

令人新奇不已的接风宴终于结束了。林老爷子和林侯爷都争相邀请猿娘和小皮子去自己院子住,并且都要把小包子和小丸子撵回芳芷院。

江又梅还是比较感动,至少在危险时刻,他们首先考虑的还是他们娘三个的安全。她小声跟他们说,“两个孩子还是跟着你们住,让猿娘和小皮子跟我去芳芷院住。我和虎娘一家及狗崽一家相处的时间长,知道怎样跟野物打交道。”

“你能行吗?”林侯爷还不放心地问。

江又梅笑道,“爹放心,小虎子和狗崽也不会让我吃亏。”

路上,江又梅领着小虎子和狗崽一家在前面走着,猿娘牵着小皮子步调一致地在后面跟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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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关系

江又梅带着一群动物朋友走在回芳芷院的路上,在朦胧的星光下,很是有些吓人。丫环仆­妇­们都躲得老远。

小包子不放心娘亲,追上江又梅说道,“娘,我陪你回芳芷院住。”

江又梅笑道,“娘无事,你自去歇息。”看到小包子还紧抓着自己的袖子,又说道,“娘跟那么厉害的虎娘都能打交道,何况是这只猿娘。儿子放心,娘会想办法跟猿娘搞好关系,尽快把小皮子弄过来自己带。看看他有多可怜,大冷天的连裤子袜子都不穿,娘真怕他冻出个好歹来。”说到后面,江又梅难过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小包子听了,回头看看。这时的小皮子已经被猿娘一只手抱在了怀里,一截光腿露在外面,光着赤脚,先前趿的大棉鞋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小包子擦了擦眼泪,在娘的耳边说了句,“娘要小心行事,有事情就赶紧让人通知儿子。”

回了芳芷院,把它们领到西厢,这里有两间专门给小虎子和点点它们准备的屋子。江又梅没让春花等人进来,把屋门关上。小虎子和狗崽一家知道主人要给它们喝清泉了,高兴地直摇尾巴。

江又梅想着小皮子才一岁半,况且跟着猿娘这几个月智力没有任何进步,一岁一个月的孩子也不会有什么记忆,便放心地把清泉现了出来。

淡绿­色­的清泉装了大半个屋子,小虎子和狗崽一家呼啦一下全来到清泉边上喝清泉,猿娘也被这神奇又极具魔力的清泉所吸引,领着小皮子来到泉边。它先试着低头喝了口,好喝!又用手捧着清泉喂小皮子。等小皮子把肚皮添满了。自己又尽情地喝了个够。

它喝清泉的时候,江又梅便来到小皮子身边。猿娘一下子又直立起来,充满警惕地看着她。江又梅笑着轻声说道,“猿娘莫慌,我就只在这里看看,不会把他带走。”

江又梅只蹲在旁边看小皮子,连手都没有拉一下。或许是天­性­使然。小皮子居然冲江又梅笑了笑。“啊”了两声。猿娘看江又梅没有伤害孩子的意思,又看儿子也喜欢这个人,才又低下头喝清泉。

等它们喝完水。狗崽又领着它们和小皮子去解决了个人问题。江又梅看到猿娘和小皮子的这个习惯,还是松了口气。想来,应该感谢爱­干­净的虎娘,它是不会允许猿娘随地解决的。

睡觉的时候。江又梅在自己床边垫了一块西域出的地毯,让猿娘和小皮子睡在这里。

春花吓坏了。大惊失­色­道,“大­奶­­奶­使不得,那猿娘再通人­性­也是野物,你跟它还不熟。万一它伤着你咋办?”

江又梅道,“我必须让它尽快知道我对它和小皮子没有恶意,我不能再让小皮子跟着它遭罪了。”

第二天开始。江又梅就让人跟福临院里告了假,她哪儿也不去。天天关着院门跟猿娘和小皮子拉关系。

小包子来过几次芳芷院,都没进去院子。里面看门的婆子说,“大­奶­­奶­不让开门,哥儿请回吧。”

小包子无奈只得走了。小丸子可不是好打发的,站在门外大哭,任谁劝都不走。江又梅无法,只得让人把她放进院子。奇怪的是,小丸子一进去也就不出来了,让几天见不到她的林侯爷很是郁闷。

五日后的傍晚,芳芷院的大门终于打开了。率先跑出来的是小虎子,接着是狗崽一家。再接着,是一个穿着大红袍子的人——仔细一看不是人,是猿娘。它牵着一个穿着大红衣裤大红靴子的孩子,这孩子当然就是小皮子了。此时的小皮子已经把脸洗­干­净了,头发也扎了起来,很是­精­神和壮实的小男娃。虽然还是像林俭,却是把林俭的五官修饰得耐看多了。只是,他的膝盖依然向前弯曲,走路的姿势还是像猿娘。

猿娘特别喜欢红­色­,所以就给它和他穿的红衣裳。

走在最后的,是江又梅和小丸子及几个下人。

已经熟悉了这个环境的小皮子显现出了他的天­性­,他东张西望,不时在猿娘的身上爬上爬下,或是撸一把旁边的树叶,嘴里发出兴奋的叫声。

到了福临院,男人们已经下衙来了这里。一家人看到穿了红衣裳的猿娘和小皮子都新奇不已。特别是老爷子,越看小皮子越­精­神,越好看。

谁说他林俭长得丑?真是扯淡!将来得把这个长得像他的重孙子领着到处溜溜,看看以后谁还敢说嘴。特别是得让陈老驸马看看,那老匹夫仗着自己小白脸的模样,年青时没少在背后埋汰他长得丑,当他不知道啊。

他越想越得意,捋着白胡子招唤着小皮子,“乖孙孙,来太爷爷这里。”

在林家,哪个后辈能得一声老爷子的这种招唤,可是极体面的事。但小皮子不懂呀,他鸟都不鸟老爷子,直接坐在了猿娘的身上。

江又梅抱歉地跟林老爷子解释道,“启哥儿现在还听不懂人话,我再教教。”

老爷子好脾气地笑道,“不慌,慢慢教。等他醒了人事,就跟着我住,我教他练武。”

众人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二老爷是最会拍林老爷子马屁的人。他看到老爷子自小皮子进来就笑得极是开心,心情特爽,便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笑道,“启哥儿把新衣裳一穿,可真是个俊俏的小后生。”

三夫人苏氏最是一颗玲珑心,也看懂了。笑着接嘴道,“二伯说得不全对,启哥儿这个小模样,不只是俊俏,还很英武不凡,一看就是将门之后。要我说啊,启哥儿在咱们林家男娃中,长得可是最漂亮最­精­神的一个了。”

听了这个话,二夫人撇撇嘴。真是捧了一个人,打击了一大片。若启哥儿是林家里最好看的男娃,只能说这个家里的其他男娃比他更像老爷子。不过,想是想,她也不会傻到说出来。

其他的人都笑着附和着苏氏的话。

小皮子可听不懂人们在夸他,如今他不像刚来这里那天还有些胆怯。他睁着大眼睛先把每个人打量了一遍,又开始打量这个华丽的大屋子。突然,他被头顶上方的一根雕了花鸟的横梁吸引了,那上面飞上去了好多只小鸟儿。他兴奋地站起身,向连接横梁的那根红­色­画柱走去。

众人不知道他要­干­啥,都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只见他来到画柱旁,轻盈地往柱子上一跳,整个人便挂在了柱子上,他四肢并用,眨眼间便爬上了柱子的顶端。然后,又爬到了横梁上。他开始抓鸟儿,抓不起来。又爬到梁的中间抓,抓了半天,还是抓不起来,急得嘴里哇哇大叫。他放弃了抓鸟儿,又玩起了在林子里最爱玩的荡秋千。

他双手抓着梁,身子一晃一晃的很是惬意,嘴里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可是吓坏了一屋子的人。众人抬着头,看到房顶上一双来回晃悠的小脚,不停地惊叫着。

江又梅喊道,“小皮子,快下来,那上面危险。”小皮子在芳芷院里也上树荡秋千,可这个横梁又高又粗,手不容易抓牢,比树上危险得多。江又梅都快吓哭了。

老爷子却是地一拍大腿,激动地叫道,“好啊,咱们林家又要出一员猛将了。启哥儿将来在武艺上的造诣,肯定会超越咱们林家的任何一个人。”

江又梅都快吓哭了,心里直骂老爷子有病。无法,只得求助于猿娘。如今猿娘很是听江又梅的话,它几下爬上横梁,把小皮子抱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江又梅也来到了小虎子它们吃饭的小几旁。她坐在一个矮锦杌子上,把小皮子抱在怀里。猿娘好像已经放心江又梅喂小皮子吃食,它没管小皮子,自己专心吃着东西。

江又梅拿着汤匙喂着小皮子,边喂还边轻声跟小皮子说话,不时地帮他擦嘴,告诉他要讲卫生爱­干­净。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江又梅一通絮絮叨叨,嘴就几乎没有停过。

太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谢氏等­妇­人说,“看到没有,祁儿媳­妇­能把念哥儿和思姐儿教得那么好,都是下了功夫费了心思的。”

饭后,江又梅领着小皮子和一群动物回芳芷院,小丸子还想跟上去,被林侯爷一把捞了起来。说道,“思姐儿几天都没陪爷爷了,陪爷爷去。”

自从绮常和锦儿的事情出了后,林侯爷就给了缎儿许多银钱傍身,把她打发走了。如今,他已经不想再要啥通房姨娘的了,还是老爷子说得对,女人多了麻烦。现在想来,不光麻烦,还容易坏事。

心情不佳又百无聊赖的林侯爷,就愿意把聪慧又霸道的小丸子身带在身边解闷。看着她娇憨的表情,听着她的童言无忌,感受他毫无遮掩的赤诚,他的心异常温暖,还有些莫名的开心。

江又梅刚回芳芷院,就有人来禀报,福郡王府的王公公求见。

江又梅寻思,王公公这么晚来,李世齐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就赶紧吩咐,“请王公公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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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宫宴

在林家无事后,江又梅已经去过一次福郡王府,看望了那对龙凤胎,送上了价值不斐的见面礼。两个小家伙长得真漂亮。父母亲都好看,孩子能不漂亮吗?

只是郡王府里更热闹了,不仅因为有了孩子热闹,还因为老王妃和李世齐呣子两人时常发生些摩擦。李世齐想找个借口让秦筝出府,这本是原来的计划。可老王妃坚决不同意,一说起这个话题她就开始闹腾。

老王妃不让秦筝出府最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觉得孩子有亲娘照顾要好些,秦筝温和本分,并不会打扰李世齐的生活,­干­啥一定要撵走她?另一个原因是李世齐爱玩,又有那样的爱好,若是连亲娘都不在府里,对孩子成长不利。

其实,老王妃的想法也没有什么不对,她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出发。

但李世齐却不愿意秦筝留在府里,他对江又梅的说辞是,“秦筝若真的如表面那样老实本分,多留两年也无不可。但她的心思太多,又善于伪装,我母妃根本算计不过她。我怕把她留在府里久了,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世齐不放心秦筝,未雨绸缪,也没错。

李世齐和老王妃两人都想把江又梅拉到自己的阵营,让江又梅很是无奈。李世齐和秦筝之间的事她知道得最清楚,李世齐想让秦筝生了孩子就回金州。但秦筝肚皮争气,又有本事把老王妃哄得出面帮她说项。看来,秦筝本意是不想出郡王府了。自己先前还是小瞧了她,她的理想不光是想将来当老郡王妃,还想当现在郡王府的女主人。

王公公一头汗地走进来。说道,“林大­奶­­奶­,我们郡王爷请你明天一早就去趟郡王府,老王妃又闹起来了,今儿连晚饭都没吃。郡王爷想请你去哄哄她老人家,至少要吃饭呀。”

“这回又是因为啥事闹起来?”江又梅吃惊地问道。

王公公顿了顿,犹豫着说道。“这马上不是要过年了吗?秦侧妃已经收到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懿旨。腊月二十八进宫觐见两宫娘娘。咱们府里的戏班也接到了懿旨,要去宫里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及命­妇­们唱戏。老王妃和郡王爷都不想让她(他)们同时去,老王妃不想让华公子去。可郡王爷又不想让秦侧妃去。所以两人就……”话没说完又开始擦汗。

大康朝的礼制是每年过大年的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皇宫都会举办宫宴,宴请在京城的三品以上的命­妇­们及皇家想给予特殊恩宠的人。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会跟她们闹闹家常。吃顿晌饭,再赏赐些礼物。然后请她们看看戏,或是看看歌舞。意思就是要过年了,皇家女眷和大臣家的女眷也要拉拉关系,联络联络感情。一起乐呵乐呵,以示皇家恩宠。

皇后和太子刚刚被册封,过年之际肯定要更加热闹了。林家很多女眷都收到了进宫的懿旨。也包括江又梅。

在这种涵盖了全京城最有身份的女人们的场合,若是福郡王爷十分相像的侧妃和男宠同时出现。而这两个人又长得极其出众和俊美,那真是不想让人侧目和说嘴都不行。在小皮子百日宴上,光是秦筝一个人出现都已经引起了那么大的反响,若是在这种人数更多层次更高的场合同时出现,结果会如何,想都想得到。

李世齐和老王妃不想让他(她)们同时出现,也在情理之中。

江又梅听了头都疼,对王公公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跟我哥哥说,明天一早我就去郡王府。”

然后,又让人去福临院告假。

第二天,江又梅安顿好猿娘和小皮子,又告诫狗崽在自己未回来的期间,要把猿娘看好,不许它出芳芷院半步。

到了郡王府,老王妃还靠在床头哭,没有起来吃早饭。李世齐正坐在床边椅子上劝着她。

江又梅一进去,老王妃就拉着她的手哭道,“梅儿,你快来给母妃评评理。这个混帐东西,原来糊涂些,荒唐些,我伤心是伤心,也就认了命,撂开手不管了。可如今,他已经有儿有女了,自己不要脸面,不给我留点老脸也就罢了,可总该给儿女留些脸面呐。特别是珠姐儿,将来还要嫁人呀。我原本想着,正好趁着这次命­妇­们觐见两宫娘娘的时候,把孩子的生母秦侧妃推出去,一个是给信哥儿和珠姐儿脸面,一个是让人家知道福郡王爷已经收了心,走了正路了。既然秦侧妃去了,那个恶心东西肯定不能去,否则可是让人家看热闹了。可这个混帐倒好,不仅不领我的这份心,还非得忤逆我,要让那个恶心东西去。”

李世齐叹着气在一旁解释道,“娘,我不是非要忤逆你,实在是这次不能不让小华去。这次皇后娘娘专门点了他的戏,你不让他去不是欺君吗?”

老王妃气道,“秦侧妃还接了懿旨,若你不让她去,岂不也是欺君?”

江又梅帮她擦着眼泪,劝道,“母妃,你先别生气,心平气和下来,再听听我的意见。”见老王妃收了泪,又继续说道,“这次我也赞成哥哥的决定。”

“连你也帮他!”老王妃又流泪了,委屈地说道,“你一贯都帮着他。”

江又梅又拿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泪说,“我不是帮哥哥。母妃听听我的话,看看有没有理道理。皇后娘娘新被册封,她这是第一次以皇后身份在年节上亮相,定是想拉扰命­妇­们,恩威并施,以彰显她的威仪和恩宠。她亲自点了李芳华的戏,肯定也是知道­妇­人们都喜欢听他唱戏。你不让李芳华去,岂不是不给皇后娘娘脸面?秦侧妃虽然也收到了懿旨,但她只是上百个女眷中的一个,去不去实在没有什么大碍。只说她病了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告个假,我相信两宫娘娘也不会挑这个理。再说,她们或许也知道这其中的尴尬,不会让你们为难。但李芳华却只此一个,他不去,不仅打了皇后娘娘的脸面,也让许多想看他戏的人失望。人家失望了,或许就会说些不好听的话,不是更会惹怒皇后?……”

江又梅慢慢地跟老王妃讲着道理,分析着其中的利弊,老王妃竟也慢慢平静下来。后来,不仅不哭了,还不时地点头。看她想通了,李世齐便避到了外屋。江又梅帮着王嬷嬷服侍老王妃穿衣,梳洗,然后吃早饭。

之后,又让人去通知秦侧妃,让她把两个孩子带来。原本孩子是­乳­母带着住在正院的,但­奶­娃太吵闹,一个哭起来第二个就马上响应,吵得老王妃无法正常休息,又被移到了秦筝的院子。

秦侧妃走在前面,两个抱着孩子的­乳­娘跟在后面。此时的秦侧妃已经褪尽姑娘时的些许羞涩和偶尔露出的卑微,也没有了怀孕时的安祥和平和。她穿着湖蓝­色­的提花锦棉袍,头戴金累丝嵌蓝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面容艳丽,神采飞扬,眉目间英气尽现,气场十足。这个派头,就是正而八经的正妃,也未必能比得过她。一个平民家的女孩,能有这种气质,还真是少之又少。江又梅竟是有些莫名的不安起来。

秦筝先给老王妃和李世齐见了礼,又跟江又梅打了声招呼,江又梅也起身跟她笑笑。

老王妃招手让­乳­母把孩子抱了过来,一看到孩子就更高兴了,一会儿抱抱哥儿,一会儿又抱抱姐儿,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两个孩子已经九个多月了,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最讨人喜欢的时候,会笑,会动,不时逗得老王妃和李世齐哈哈大笑。

而江又梅却是有些如坐针毡,因为她已经明显感觉到秦筝此时看她的眼神背后带了些东西,或许是恨意,或许是不满。难道自己劝老王妃的话被秦筝知道了?

江又梅没有留下吃晌饭,她还担心家里的小皮子。

她急匆匆回了芳芷院,一进院门就看见院子里的许多花盆横七竖八,葡萄架也倒了,丫环仆­妇­们都聚在一棵大槐树底下大惊失­色­。原来猿娘和小皮子都挂在树上晃秋千,特别是小皮子,挂在顶尖处,树枝都被他压弯了,还不时发出兴奋的叫声。

江又梅本就心情不佳,心绪不宁,一看这种情景更不高兴了。抬头高声说道,“猿娘,你这样带着孩子淘气,是不想再喝水了?”

清泉水就像动物们的毒,沾上了就上瘾。猿娘一听不给它喝水就有些急了,抬起长胳膊就把小皮子扯在了怀里,从树上滑下来。

小皮子对江又梅也有了些好感,知道她一回来就会给自己好吃的东西。他摇晃着来到江又梅的跟前,一跳,就双手抱住江又梅的腰,挂在了她的身上。四肢并用,又快速爬到她的怀里。

江又梅抱着他,看到他衣裳也刮破了,头发也乱了,脸上还刮了一道细痕,小手上更是老伤痕加新伤痕,纵横交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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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调教(为四月209张粉红票加)

看到小皮子这样,江又梅又是心疼又生气。用帕子擦了他的小脸,嗔道,“你是人,不是猿,咋爬那么高呢?若是失手摔下来咋办?”

她抱着小皮子转身回了屋,猿娘和狗崽花花也跟着进来了。点点又去了雍郡王府找卷子。

江又梅把门关上,偷着舀了一盆清泉和一小碗清泉。盆子放在了狗崽和花花面前,碗则放在了猿娘面前。说道,“今天你带着小皮子淘气,只给你喝一碗。下次再这样,一碗都没有。”

猿娘很生气,想把碗掀翻了,又舍不得。忍了忍,还是把那碗清泉喝了。抹了抹嘴巴,没喝够,想去抢狗崽和花花的,又知道打不过人家,只得跑到屋角坐着生闷气。

江又梅也没理它,把用清泉做出来的­奶­油包从锁着的柜子里端出来。这些东西江又梅是严格控制的,不许丫头们随便给小皮子。

她先拿了一个­奶­油包给小皮子吃了,等到他再想要第二块的时候,先不给他,开始连说带比划地跟他沟通,让他把腿伸直了走路。

这几天,江又梅依然把主要­精­力放在跟猿娘及小皮子身上。对猿娘已经不像开始那样一味地迁就和忍让,等它对清泉上了瘾及对江又梅放下了敌视和戒心,就开始调教它,试图让它逐步对小皮子放手。而对小皮子,除了疼爱和亲昵,就是慢慢教导他像人一样走路,听人话。

这期间,小胖墩来看过江又梅一次,黄善及陈中基几个学生也来看过她。特别是陈中基,还带来了他一年来的画作。依然是那几样兵器。通过一年多的练习,他的进步非常大。而且,他已经不满足于只在纸上画兵器,还会画出来,让铁匠铺照着打出来,不如意的地方还知道适时地改进,乐此不彼。

这让太靖长公主和驸马爷非常开心。自家的孩子终于在往有出息的路上走了。

也因为有了太靖长公主的说项。太娘娘才忍了那口被林家“利用”的怨气。前几天,太夫人就递了贴子进宫,面见太后又送上了一幅江又梅画的“观音图”。

当太后拿着这幅“观音图”时。立即被震住了,赶紧让人挂于正殿墙上,设上香案。接着她又招集宫内的众多女人来慈宁宫,一起怀着无比虔诚的心给观世音磕了头。许了愿。

画中的观音端庄秀美,慈眉善目。且服饰华丽,衣袂飘飘。她随意坐在一块飘浮在云雾中的仙石上,一手持杨柳,一手持净瓶。身后一圈佛光。远处飘着仙山,飞着仙鹤,身旁还立着个讨喜的小童。

整幅画依然延续了南山居士的风格。浓烈,艳丽。真实,清晰而绝美的画面感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视觉感观。

这样的观音菩萨完全颠覆了以往都是正襟危坐的观音画像,让人观之可亲,也更加相信她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太后极高兴,对林家的那一丝不满也就完全没有了,又赏赐了江又梅许多好东西。这次可是赏了不少宝贝,跟上次的敷衍­性­地给点东西完全是两回事。

如今,连皇上和皇后都经常去慈宁宫。不仅去看望太后,还要拜拜菩萨。

加上给了陈家的图,江又梅如今还剩下三幅图的份额。她听从林侯爷的建议,给了雍郡王爷和萧国丈及谢氏的娘家平国公各一幅图。前两家是皇亲国戚,必须要拉的关系。谢氏的娘家则是在这次林家出事后,坚定不移地站在了林家一方,也帮了一些忙,比太夫人的娘家还给力。

腊月二十四这天晚上,通过努力,小皮子终于肯让春花在小几上喂他吃饭了,江又梅又上了大桌。

男桌上的林侯爷才对闲下来的江又梅说道,“那三家的银票下晌已经送来了府里,我帮你收下了,明儿早就让人给你送去。他们三家,除了皇亲就是亲戚,也不好多收。我擅自作主,萧家收的五千两,另外两家各收六千两。”

江又梅笑道,“爹做主即可。”

这让饭桌上的女眷无比眼红,纷纷敲起了竹杠。

江又梅豪爽地点着头,又对背后的春花说,“你明天记着拿一百两银子交给二­奶­­奶­,让她先保管着,不然咱忘了她们又该说咱们抠门了。”

“什么?一口气挣了一万多两银子,这点子钱就想把我们打发了,大嫂还真的有些抠门呐。”金氏笑道。

周氏也说,“是啊,只拿一百两银子出来请客,我们可不依。”

谢氏因为这里有她娘家的银子不好多说,只抿着嘴笑。林昌昕的媳­妇­五­奶­­奶­秦氏取笑她道,“三嫂也真是,你娘家的银子如今已经成了大嫂家的了,­干­嘛还替她省着啊?你也该表表态才是。”

谢氏笑道,“我若是跟着你们说了,大嫂该说我心疼她要多了我娘家的银子,趁机敲她竹杠泄愤了。”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太夫人也笑道,“祁儿媳­妇­可不许抠门,如今你是大财主,一百两银子咋能拿出手?至少得出五百两才成。”

苏氏笑着凑着太夫人的趣道,“娘说得对,祁儿媳­妇­至少得出五百银子。我来出个主意,正月十五咱们在全聚得吃饭赏花灯的银子,祁儿媳­妇­就出了。”

因为快到年关了,皇上就开恩留三老爷一家在京城过完年再去江南任上,所以三房都会留在京城过年。

太夫人一锤定音道,“那就这么定了,正月十五祁儿媳­妇­请客,咱们吃多少祁儿媳­妇­就得出多少,不许嫌贵。”

谢氏捂嘴笑道,“你们敲了大嫂这个小财主,可是帮着大财主省钱了。历年正月十五吃饭赏花灯的银子都是­奶­­奶­出的,你们让大嫂出了,她老人家心里可是乐欢了。”

苏氏听了急得直拍胸口,一副心疼得要了命的表情,“哎哟,我咋就没想到呐,真真是帮着娘数了银子,还乐得欢。”

江又梅也笑道,“看着没?姜还是老的辣,她老人家一打算盘,就省下了这么些银子。”

­妇­人们哄堂大笑,太夫人笑得擦着眼泪直唉哟。

男桌上,林老爷子摇头笑道,“你们听听,­妇­人们叽叽喳喳的,连这么个小事都能乐得这么欢。”

说得男人们也都笑了起来。坐在林侯爷一旁的小丸子有些着急了,拉着爷爷的袖子说道,“娘把银子都花光了,没钱给我买新衣裳咋办?”

林侯爷哈哈笑道,“无事,小丸子的花衣裳爷爷给你包了。”

桌上的小包子也笑道,“妹妹不怕,给你买衣裳的银子哥哥也不缺。”

腊月二十五,林昌祁回京了,他带回了逆王的尸首。这次林昌祁的望远镜及身轻如燕的长短腿依然帮了大忙,在最短的时间找准了逆王的藏身之地。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林昌祁率兵在熟悉山路的采药人的带领下,走近路包抄了逆王的老巢。逆王看到逃不出去,又不想束手就擒,便挥刀自刎了。

若是别人,直接割下他的头颅带回京即可。可他再是逆王,也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林昌祁便把尸体带回京城,由皇上处置。

皇上看到尸首后大哭,反复念叨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等话,悲痛之情让所有在场的人动容。文首辅先跪下力劝皇上保重龙体,那逆王是以下犯上,自寻死路,皇上勿需太过悲伤。文首辅一带头,所有的大臣都跪下。等皇上把戏作足了,才把逆王弄出去埋了。

晚上,林家准备好了洗尘宴也没能等到林昌祁回家。老爷子说道,“咱们先吃吧,祁儿定是被圣下留下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一定。”

林昌祁被留在宫里吃了御宴,又跟皇上谈到深夜,便住在了宫里。第二天上午,他才出宫回了林府。他身上极脏,想着先回芳芷院洗了澡再去给长辈们请安。

他一进芳芷院便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在院子右边立了个晾衣竿,在竿上挂了两件红衣裳,随着冷风荡一荡的。再仔细一看,不是衣裳,是两个人。其中大的那个人背对着他,露出来的两条胳膊长满了长毛。小的那个娃正对着他,这娃咋那么熟悉呢,再看看,竟然是小皮子。

林昌祁高兴地刚要大叫,开门的婆子便提醒道,“大爷注意了,那猿娘不喜欢陌生人,小心它会攻击你。”说完又冲着院子里高声说道,“大­奶­­奶­,大爷回来了。”

猿娘或许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一下子跳了下来,又伸手把小皮子抱在怀里,戒备地看着林昌祁。

林昌祁这才看出来它不是人,而是猿。而这只猿竟然抱着小皮子,他下意识就想冲上前去救人。江又梅已经从房里走了出来,叫道,“大爷不要莽撞,猿娘不会害儿子。”

说完便快走几步来到林昌祁面前,拉着他说,“大爷不要担心,我慢慢跟你解释。”又对猿娘说道,“猿娘继续玩,他是小皮子的爹,不会害他。”

林昌祁听了江又梅的讲述后,一阵唏嘘。又说着老爷子的话,“儿子活着就好,有了这个经历,对他或许不是坏事。”洗完澡后,便去苍松院见了老爷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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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进宫

晚饭后,林昌祁又同林老爷子及侯爷三兄弟去了外院。汇报了一些事情后,已经深夜。此时二门已经上了锁,其他男人都在外院歇了。可林昌祁不愿意,还是往内院走去。

餐风露宿这么多天,他分外怀念那分温暖和那绺发香,当然还有那抵挡不住的温情。

来到二门处,他轻轻一跳,手便攀上了墙头,然后一抬脚翻了过去。

芳芷院也是大门紧闭,他不好意思半夜敲门把动静弄得太大,同样翻墙爬了进去。狗崽一家和小虎子听到动静叫了起来,再仔细一听,是自家男主人,也就歇了气。

林昌祁轻轻敲了正房门,值夜的春花听见大爷回来了,赶紧起身开门。都等林昌祁把卧房门推开了,春花才想起什么一下子清醒过来,叫道,“大爷注意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向林昌祁扑来。好在林昌祁是武将出身,向后一侧身,黑影扑了个空。黑影反身又去抓林昌祁,林昌祁的腿已经抬起来,一脚把黑影踢倒在地下。

江又梅已经醒了,叫道,“大爷快别打了。”

春花已经把蜡烛点了起来,那个黑影是猿娘。猿娘还想扑过来打,江又梅劝道,“猿娘快别生气,这是大爷,你认识的。”

等把猿娘和林昌祁的误会解开,猿娘又进屋在毯子上睡起来。让林昌祁跟一只母猿睡一间屋,打死他都不愿意。

江又梅看到林昌祁脸­色­­阴­沉,知道他极不高兴。就蹲下跟猿娘商量道,“你去别的屋子睡好不好?明天我再给你喝多多的糖水。”

猿娘本来不愿意,但想到能喝多多的“糖水”。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起了身。它还没忘记去床上把熟睡的小皮子抱起来,出了卧房。

江又梅就厚着脸皮让它进了春花睡的屋子,把小皮子放在春花床上,又把毯子铺在床边让猿娘睡在上面。

江又梅忽略掉春花快哭的表情,说道,“猿娘不会伤人。别害怕。等年后回了西川。就让许嬷嬷跟它一个屋睡。”

林昌祁如愿以偿地睡在了媳­妇­身旁。

第二日,林侯爷领着林昌祁、两个儿媳­妇­及众多孙子、孙女去了大长公主府,他们明着是去看望刚刚康复的大长公主。实际上是去接嘉平回家的。因为明天要去赴宫宴,嘉平若是没有同林府女眷一起去,容易被人说嘴。

本来林侯爷的气还没消,昨天晚上林昌祁和林昌昱又跪下求了情。请求他给母亲留些颜面。

这回,不仅小皮子去了。连猿娘及小虎子、狗崽一家都去了。大长公主府除了大长公主和陈老驸马,其他人除了上衙的,都跟着陈夫人一起去了报国寺烧香。

林侯爷领着晚辈们直接去正院给大长公主和陈老驸马施了礼。他们也听说了小皮子的遭遇,看到小皮子走路还有些弯腿和摇晃。又看到穿着一身大红袍的猿娘边吃花生和水果,还边注意着小皮子,生怕别人抢了去。大长公主和嘉平都流出了伤心的眼泪。

男人们的调调都一样。陈老驸马说道,“有啥好难过的?只要有命在就好。男娃娃,遭点罪没什么。”

大长公主擦着泪不赞同地说,“咋能说遭点罪没什么呢?咱们家的孩子多金贵啊,想到这孩子遭的罪我这心里就不落忍。”

嘉平的心情更复杂些,听了她娘的话,竟是哭出了声。

大长公主又叹着气对林侯爷说,“女婿,我家平儿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我替她向你陪不是了。其实,哎,你也不要怪她,都是我让她这么做的,要怪就怪我吧……”

陈老驸马听了,脸沉得能扭得出水,一下子把手中的茶碗撂在几上,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林昌祁和江又梅、谢氏听了这话,也不好继续坐在这里了,带着孩子们避去了侧屋。

大长公主又安抚了林侯爷几句后,就急着出去找老驸马解决老两口的问题,厅里便只剩下沉着脸的林侯爷和红着眼睛的嘉平。

嘉平属于那种识实务的聪明人,不会一味的好强不服输。她知道自己再高贵,家世再好,若是讨了夫君的嫌,这辈子也就完了。何况是面对自己心悦了几十年的乾郎,低声下气说些好话也没什么,反正又没有其他人看到。

她想通了,就站起身走到脸转向一边的林侯爷身边,曲了曲膝,哽咽着说道,“侯爷,请你看在咱们几十年夫妻的情份上,看在我给你生儿育女又尽心教养他们的苦劳上,就不要生气了吧。其实,我做了这么多,是真心悦你,不想失去你的心……我怕,怕你和其他女人有了孩子,就会把对我和对咱们孩子的爱分出去……”

林侯爷跟嘉平可谓青梅竹马,自然知道妻子是多么的骄傲和目下无尘,更知道妻子对自己的一腔情意,如今看她放下一切尊严求自己,心也有些软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想让我有别的女人,我也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还要不停地给我送呢?一次不要送两次,两次不要送三次,让我也抵挡不住那份诱惑。送了,又心口不一,用那种手段对付她们,以至于……其实,这方面我就比较赞成祁儿媳­妇­的做法,她要什么,不要什么,底线是什么,都明明白白地让祁儿知道。只有这样坦诚相待,两夫妻才能更好地相处。可你当初说她什么,说她好妒,不贤。你倒是贤惠了,可那贤惠却只是一个戴在脸上的面罩,……”

到了吃晌饭的时候,林侯爷和红肿着眼睛的嘉平一起出来了。看来,夫妻二人应该和解了。众人高兴地吃了晌饭,一起回了林府。小丸子还想跟着爷爷,被江又梅拉住了。

林侯爷带着嘉平先去苍松院给老爷子磕了头,老爷子还在生气,哼了声没理他们。之后,又去福临院给太夫人磕了头,太夫人没多说,给了嘉平一面铜镜,一把戒尺。嘉平红着脸接了。

下晌,未跟林昌祁一起回京的林豹回来了,林昌祁听说后去了鸿院。

林昌祁问道,“把那东西解决了?”

林豹施了礼禀报道,“回大爷,已经解决了。我们给了押解的衙役一些银子,就把那厮提走了。没让他死得那么痛快,先是把他手脚打断,身上又划了几百刀,然后丢进茅坑里淹死的。”

林昌祁笑起来,说道,“做得好。”

第二天一早,江又梅穿着三品诰命服跟着太夫人、嘉平、二夫人崔氏、三夫人苏氏一起去了皇宫,同去的还有小丸子和舒姐儿。她们两个是作为镇北侯的嫡孙女,被太后和皇后特邀的,像她们这种被特邀的贵女也不在少数。按理,一家只会邀请一个嫡长女或嫡长孙女,但作为嫡次孙女的小丸子也被邀请了,实在是她的爹娘太能­干­。

命­妇­及贵女们排着队去慈宁宫的芙蓉殿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磕了头。两宫娘娘并排坐在上座,一些皇上的妃子坐在侧坐,还有一些岁数大的皇室宗亲及有体面的大臣夫人也坐在靠近娘娘的侧座上。

林家女眷磕了头后,太夫人也被邀请坐在了侧座上,小丸子被太后招上去说话,而嘉平就领着几人去稍远些的座位坐下。

小丸子是这里面最小的贵女,长得讨喜不说,胆子也大,磕头的姿势标准又优美,说的“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后娘娘”的声音又清脆又大声。一般的孩子只跟着大人磕头,不敢出声说话,可小丸子不仅说了,声音比大人的还大,把大家都逗笑了。

太后一招手让小丸子过去,小丸子也不怯场,几步跑了上去。

太后拉着她的小手笑道,“这孩子可真讨喜,胆子也大。”又笑着对一旁的大长公主说,“一看她这小模样,哀家就想起了几十年前的嘉平。那时,咱们还都年轻,哀家带着太靖,你带着嘉平,经常去御湖划船。这一晃眼,四十几年就过去了。”

大长公主也侧身说道,“可不是,那时咱们还是水­嫩­的小媳­妇­,现在已经成了白发婆婆啰。”

太后感慨完时光易逝,还让宫女拿了一串琥珀蜜蜡珠串赏了小丸子,皇后也赏了她一个玉如意。

小丸子从小就喜欢宝贝,想着太后和皇后赏的东西肯定是宝贝了,赶紧万福谢赏,小肥ρi股一蹲一蹲的,又把众人逗乐了。

小丸子拿着宝贝下去后,太后又跟皇后说道,“老福王妃咋还没来?我急着见那对龙凤胎,听人说长得特别招人稀罕。”

“臣妾也急着见他们呐。”皇后笑道,“臣妾还怕她们不会带着孩子来,早上专门传了旨,让她们把孩子也带来,今儿多添些喜气。”

正说着,有太监禀报,“老福王妃、福郡王侧妃、世子爷、贤丰郡主觐见。”

接着老王妃及秦筝带着两个抱着孩子的­乳­娘走了进来。秦筝一进殿,想不引起瞩目都不成,实在是太亮眼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惊艳

江又梅吃惊不已,不是不让秦筝来吗,她怎么还是来了?

原来,皇后怕老福王妃不带孩子,早上又专门下了道懿旨,让她把孩子带上。

可当两个­乳­娘把孩子们抱出来的时候,两个孩子一直啼哭不停。两个­乳­母说,“不知道今天哥儿和姐儿怎么了,一离开秦侧妃就大哭不止。”

老王妃看到两个孩子哭得伤心,极是心疼。赶紧说道,“那就把秦侧妃也带进宫吧,可别让我的孙子孙女哭个好歹出来。”又对两个­乳­娘说,“快把哥儿和姐儿都带去找他们娘,赶紧让秦侧妃收拾收拾一起进宫。”

老王妃看李世齐沉了脸,叹着气说道,“那就两个都去吧,反正咱们家的笑话早就被人家看光了,也不再乎多看这一次。”

就这样,秦筝终于如愿以偿地进了梦寐以求的皇宫,以高高在上的福郡王侧妃身份参加大康朝最顶级的宴会。

秦筝今天着实花力气打扮了一番。她本就天生丽质,再一拾掇,可不就惊为天人了。她一进殿,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只见她头戴累丝双鸾簪珠玑,耳戴金蝶双飞翅,内穿银­色­撒花马面裙,外罩缕金百蝶穿花红褙子。婷婷长身玉立,启步摇曳生姿,袅袅娥眉斜飞,盈盈杏眼含春,点点朱­唇­似笑,艳丽肤若凝脂。

她没有通常美女的娇弱妩媚,而是三分英气,七分明艳。美得张扬,另类,足以令场内所有女人侧目。

老王妃和秦侧妃上前给太后和皇后见了礼后。两个孩子就被抱到了两宫娘娘的面前。信哥儿和珠姐儿不认生,看到她们还咧嘴笑了起来。若平时,这两个女人肯定会高兴得把孩子抱过去逗弄。可此时,她们已经没有这份心思了。因为,眼前的美人太过惊艳,太像一个人了。

她们也听说过秦侧妃像李芳华,可没想到会这么像。而且这么美得不可方物。

那李世齐还真是。真是……

她们跟秦筝说了几句话,旁边的妃子也无话找话地跟她拉扯了几句话,便请老王妃坐在侧座。让秦筝去了下边坐,两个孩子则是由­乳­娘抱着跟着老王妃。

大殿里的人都偷偷看着秦筝,偷偷看是指含蓄的大人们。一些年青的姑娘们就没有这么含蓄了,她们看了秦筝。还会低低地议论几声,“真像。哎呀,真像。”然后又恨自己为何长得不像心目中的偶像。

秦筝倒是浑然不觉,微笑着跟主动搭讪她的人聊着天。

乾清宫里,李公公在皇上的耳畔说了几句话。

皇上吃惊道。“哦?还有这样与众不同的美人?那李世齐还真是艳福不浅,……”

芙蓉殿里,该觐见的觐见完了。该磕头的也都磕完了,就开始让一些有才有艺的贵女表现才艺。这是惯例。不仅展示了她们的才艺,也让那些想找儿媳­妇­、孙媳­妇­的人家瞧瞧。

这些姑娘们有弹琴的,有写字的,有画丹青的,还有唱歌的。而江又梅的两个女学生文子清和林舒则都是画的卡通画,画得妙趣横生,还得了皇后的赏赐。

小丸子太小,本来没有安排她表演。可小妮子看到自己还没表演咋就说起吃饭的事情了,不高兴了,跑到太后和皇后的面前,福了福道,“娘娘,小丸子还没表演呢。”

把众人都逗笑了。

江又梅没料到小丸子会突然来这么一出,脸通红,赶紧上前请罪道,“冲撞娘娘了,都是臣­妇­没有教导好孩子。”

太后大乐道,“无妨,这孩子非常可爱,哀家喜欢。”

皇后也笑道,“好,那就请林二姑娘为大家展现才艺。”

小丸子听了,就开始有板有眼唱起歌来。她唱的是江又梅教的“小老鼠上灯台”。曲子虽然简单,歌词也直白,但胜在小姑娘胆子大,嗓门大,连唱带比划很是讨喜,又逗得众人大乐。

表演完了,太后和皇后还把她叫到跟前,拉着她的手夸了夸,赏赐了东西。

饭后,众人就开始看大康第一戏班福庆戏班的表演。这里来的很多人,内心深处最想看的还是大康朝第一天皇巨星李大美人。

在看到正版的李大美人之前,先欣赏了女版李芳华,让她们更加觉得参加这次宫宴真是不枉此行。

第一出戏便是李芳华的新戏“蝶恋花”,李大美人扮演多情公子蝶飞。李芳华刚站在台上亮相的时候,看戏的人还会看看台上的李芳华,再看看戏下的秦筝。但当李华芳开始轻启朱­唇­唱戏的时候,人们渐渐便被他的表演所吸引,也就专心地看了起来。

这些贵女里,除了小丸子,文首辅的孙女文子清就是最小的了。刚刚七岁的她看看戏台上的李芳华,好奇地说道,“戏台上的那个美人长得真俊,跟那个姨姨长得一样……”话没说完,就被李老夫人捂住了嘴巴。

她想说“一样好看”的,李老夫人却是捂住了两个关键字。不知是谁笑出了声,让老王妃和秦筝面红耳赤。

在这种嘉平都不敢随意说话帮着打圆场的场合,江又梅就更不好说话了。她本身不太喜欢听戏,又觉得看到那两人难受,便把小丸子交给嘉平,起身走了出去。

秦筝更不想看到李芳华,见江又梅走出去了,也起身跟了出去。

李芳华演出的戏,退场的只有这两人。

她们一前一后来到不远处的梅园,里面数百株红梅竟相怒放,影象蔚为壮观。那里有几个长木凳,江又梅便坐了上去。

见秦筝坐在另一个木凳上,江又梅说道,“你一定要来参加宫宴,来了的滋味不好受吧?”

秦筝点头道,“这是我早就料想到的,这个结果我还承受得起。”又深深地看着江又梅道,“不过,我实在不明白,凭着你跟我­干­娘的关系,你应该帮着我在郡王府里立足才对,可你为什么要帮着郡王爷压制我呢?”

江又梅看到她冥顽不灵的样子直摇头,说道,“你是黄姐姐的­干­女儿,又是通过我进的郡王府。我本意是希望你好好的进府,再毫发无损地出府。所以,不想让你节外生枝,怎么叫我不帮你呢?我当初跟你说过不要忤逆郡王爷,他让你­干­啥就­干­啥。这样,讨了他的喜,你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得多。”

秦筝气道,“出府?我为什么要出府?我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让他这一脉有了传承,不至于绝后。做为孩子的生母,我理应得到荣耀和名份。做为他家的功臣,我理应得到他最起码的尊重。可你看看他是怎么做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想办法撵我回金州。”

江又梅劝道,“回金州有什么不好的呢?你想要锦衣玉食的生活,回金州照样有。为什么一定要留在郡王府里呢?碍人家的眼不说,自己过得也不舒坦。况且,生完孩子回金州,也是你们当初协商好的。”

“我为什么一定要回金州?我可不愿意躲在那个家里过着见不得人的日子。我是孩子的生母,应该正大光明地住在王府里。而那个恶心东西才见不得人,老王妃天天骂他,别人也因为他没少笑话郡王爷,要出府也该他出府才对啊。”秦筝执拗道。

江又梅听了她的话直摇头,生了龙凤胎心也变大了。

秦筝想了想又缓下口气说道,“林夫人,帮帮我,我求你了。”

“我还能帮到你?”江又梅吃惊地问道。

“你的话郡王爷肯定听得进。你跟他说,我是孩子的生母,孩子不是应该比男宠更重要吗?他为了孩子的前程,为了孩子的体面,也应该把我放在府面,让那个男宠去别处住。放心,我不会­干­涉他们的生活。”

江又梅气乐了,“秦侧妃,我还真得谢谢你如此看得起我。我哪有这么大能耐?看清现实吧,李芳华在郡王爷心目中不比老王妃和孩子的地位低,想把他挤出府,还真是……”痴人说梦。

秦筝失望道,“那我就等着郡王爷把我撵出府?郡王爷已经说了,年后就以我身染重疾的借口让我回金州别居。我不想回金州去,我的大仇还未报,那个恶人现在还好好地活在郡王府里,不杀了他我实在不­干­心。再说,我不想离开我的孩子,不想关在那个府里像活死人一样生活一辈子。”

江又梅道,“也不一定会在那里生活一辈子。你还年轻,你的儿子以后是郡王爷,你的女儿是郡主,总会熬出头的。”

秦筝气道,“等到那一天,我已经成了白发老妪。吃好东西,牙没了。穿好衣裳,身材没了。再说,若是我还活不过他,那岂不是一切都白忙活了?”

“那你觉得来参加了宫宴,美美地在这里亮了相,就不用回金州了?”江又梅问道。

秦筝道,“我这样做,至少让别人知道我并没有身染重疾。至少我争取过了,就像当初我争取侧妃的名份一样。若是我不争取,”她看了看江又梅道,“你们能主动帮我吗?……”

正说着,一个从这里路过的宫女不小心把一碗茶倒在了秦筝的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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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飘落

秦筝扭头看到后背的污渍,气道,“你怎么走路的?哎哟,这可怎么好。”

那个宫女赶紧用帕子帮着她擦拭那块污渍,却是越擦越脏。不好意思地曲膝说道,“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要不您随奴婢去屋里把褙子脱下来洗洗,一刻钟也就能烘­干­了。”

秦筝看看后背这一大片污渍也的确不好再见人,只得把不远处的丫头小灵招呼过来,两人就要跟着这个宫女走。

貌似这种巧合总像是被设计的桥段,江又梅一把把秦筝的袖子拉住,对那个宫女说道,“这是福郡王侧妃,你是哪个宫里的?准备把她带到哪里去洗衣裳?”

那个宫女笑道,“奴婢是喜妃娘娘宫里的宫女小蝉,因为喜妃娘娘只喜欢喝红枣枸杞茶,所以奴婢就去给娘娘送茶。不想出了这种事情。”又指了指梅园左侧的一片宫殿说,“那里就是喜乐宫,去那里洗洗衣裳,来回不过两刻钟。”

江又梅细看了看小蝉,好像上午她的确是站在喜妃的身后。

秦筝也看了出来。但她看江又梅拦了自己一下,也有些小心起来,再次强调了自己的身份,“我是福郡王府的秦侧妃。”

小蝉听了又曲了典膝,敛眉道,“奴婢该死,请秦侧妃见谅。要是秦侧妃不愿意随奴婢去喜乐宫,就请您在这里稍候,奴婢回去取件娘娘的披风来给您披上。可好?”

喜妃身材娇小又丰满,她的披风自己披上怎能好看?

见小蝉如此说,秦筝只得带上小灵跟着小蝉往左走去。

江又梅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这是在皇宫里,秦筝是李世齐的侧妃。似乎不应该有那些狗血剧情的发生。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招手把春朵叫过来,让她远远地跟着去看看,她自己则是在这里坐着继续赏梅。

午后冬日的阳光还是有些许暖意,至少她坐着还不觉得特别冷。满眼的红梅在冬阳的照耀下更是美得眩目,这种夺目和艳丽的美。还真的有些像秦筝。

虽然她也不喜欢秦筝的自不量力和眼界太高。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想帮帮她,想让她平平安安的。这不光有黄芝娘的原因,或许还因为自己前世今生都是草根。也都同样有着一颗不安于现状的心吧。

不同的是,自己能审时度势,知道自己能要什么,什么是绝对不能碰的禁区。最最重要的。是自己手里可掌控的资源太多。

可秦筝却不是这样,她的眼界太窄。心气太高,胆子太大。能力和心思不对等,往往会事与愿违。何况,她生不逢时。这个朝代,她一个孤身草根女想搏出位,何其难。若是她铤而走险。不择手段,那就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不行。回去得跟李世齐说说,把她禁足,过完年立即送走。江又梅心里有了计较。

大概不到一刻钟春花便回来了,说道,“那片宫殿的确是喜乐宫。只是对着我们这边的后门没开,等我跟着她们转到前面正门时,已经没看到她们的影子了,想是应该进去了。”

江又梅想着既然进了喜妃娘娘的宫殿,也应该无事了。

这时,一阵风起,吹得红­色­花瓣纷纷飘落下来,之前的幽香变得更加浓烈起来。江又梅起身走入梅林,置身于飘飘落落的花瓣雨中。她摊开双手,薄而润的花瓣从脸颊旁、从手指间飘过,美,真美……渐渐地,眼前飞过的一片片花瓣变得越来越鲜红,美得太过了……

江又梅莫名的有些心慌起来。

“大­奶­­奶­,变天了,咱也该回了。”春花在梅林外喊起来。

江又梅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便和春花回了戏园。台上依然在咿咿呀呀唱着戏,已经换了一场戏。小丸子看见娘亲回来了,赶紧又跑过来爬上江又梅的腿上坐好。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一场戏都唱完了,秦筝还没有回来。不说江又梅有些坐立不安,连老王妃都使人过来问江又梅看到秦筝没有。

江又梅起身来到老王妃身旁,想跟她说说能不能派人去喜乐宫找找。一个女官走了过来,是喜乐宫的女官。

她给老王妃行了礼笑道,“秦侧妃的手可真巧,绣的花儿就跟真的一样,我家娘娘喜欢的什么似的,正跟秦侧妃在讨教绣花的诀窍呐。”

皇后笑道,“哎哟,本宫还琢磨着喜妃咋连戏都不看了,原来是回宫学绣花去了。”

老王妃听了放下心来,笑道,“难得喜妃娘娘看得起她。你去跟秦侧妃说,就说我说的,让她不许藏私,本事都亮出来。”

说得大家伙都笑了起来。紧接着,开场锣一响,第三场戏又开始了。

第三场,也就是今天最后一场戏散戏前,秦筝回来了。江又梅抬头看看她,后背那块污渍已经清洗­干­净了。只是,觉得她的脸上有了些变化,好像眼睛更润了些,朱­唇­更红了些。

秦筝看江又梅在看她,竟是眼神闪烁地扭过头去。她们两人没注意到的是,远处的皇后娘娘也向这边看了两眼,幽深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戏一散场,今天的宫宴也就圆满结束。

林家女眷们回府后直接陪着太夫人去了福临院,男人们都在这里等着了。今天是衙门里最后一天应卯,回来的就早一些,明天开始会休假到正月十日上衙。

江又梅觉得大康休假制度还比较人­性­化,而且最后一天上班也可以早些溜回家,还真不错。建仁帝算是个善于用人的好皇帝,张驰有度,该严的严,该松的松,让人家卖命的同时,也给了相对宽松的环境。

还没到福临院门口。小丸子就向春叶伸手道,“拿来。”

春叶愣道,“思姐儿要什么?”

“宝贝,今天得的宝贝。”小丸子道。

“肯定又要跟爷爷去显摆了。”太夫人笑道。

小丸子今天的斩获颇多,不只有太后和皇后赏的几样东西。因为太讨喜,又因为大长公主在场,一些宫妃和有脸面的长辈也给了她些见面礼。

花花绿绿的东西装了一小包裹。她的两只小手根本拿不完。但又非得自己都拿着,又不许装在包里人家看不见。春叶只得把她的上衣襟卷起来,把东西兜在衣襟里。

她一进门。先跑去林老爷子面前显摆道,“这是我得的赏赐,最多的。”

老爷子点头笑道,“嗯。咱们家的思姐儿最能­干­。”

听了他的表扬,小丸子又把这些好东西拿到林侯爷腿上放好。十分大方地说道,“爷爷喜欢哪样拿哪样。”

林侯爷看自己比老爷子还有面子,十分高兴,哈哈大笑道。“思姐儿真大方,爷爷没白疼你。爷爷不要,拿回去放好。咱们思姐儿的奁匣里又多了几样好东西了。”

然后,苏氏又笑着讲了小丸子主动要求表演的事情。逗得在场的人大乐。

江又梅看着静静坐在锦杌上满眼羡慕的舒姐儿和另外几个小姑娘,又看看倚在爷爷怀里讨巧卖乖的小丸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的这个­性­格一点都不像自己和林昌祁,绝大多数还是随了嘉平。

对于这个好强又­精­明的女儿,江又一直想掰掰她的­性­子,希望她能稍微温婉些,低调些。但长辈们护得厉害,林侯爷不许她管,林老爷子更直接,“我林俭的重孙女,霸道些又咋地?以后哪个后生不长眼敢欺负她,瞧我不打断他的腿。”

这时,小包子及猿娘牵着小皮子来了福临院。小包子知道今天娘亲要去参加宫宴,爹爹跟猿娘的关系又不好,就懂事地去了芳芷院,陪着小皮子玩了一天。

这么些天来,小皮子第一次跟江又梅分开这么久,还是有些想她。现在突然看到江又梅在这里,极高兴。他甩开猿娘的手向江又梅跑过来,腿虽然还有些弯,但已经好多了。他扑到江又梅腿上,抬头叫着,“娘,娘。”

江又梅听他叫了娘,先愣了一下,又一把把他抱起来,激动地流出了眼泪。她先对着林昌祁说道,“大爷,大爷,你听见了吗?他会叫娘了!咱们儿子叫娘了。”然后,又把脸埋在小皮子的脖颈处,呜呜咽咽说道,“皮皮,娘的儿子,你终于会叫娘了。”

小皮子不知道娘亲为什么又笑又哭的,嘴里又叫了几声“娘”。

太夫人和嘉平等女眷都拿着帕子擦着眼泪,说着“老天保佑”、“佛主保佑”等话语。

男人们都摇头笑着。老爷子道,“这些­妇­人,好事也要哭成这样。”说完,他的鼻子也有些酸。

林府上演着感人又温馨的一幕,而乾清宫里的温度却是有些冷。

皇上正丧气地坐在龙椅上,脸­色­十分­阴­沉。王公公躬身站在身侧,大冷天还不停地擦着汗。

皇上发了一会儿愣,嘴里挤出两个字,“魅惑!”

隔了一会儿,又自责地说道,“朕只是有些好奇,想看看那个不一样的女人。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王公公又哈了一下腰,擦了一把汗,说道,“皇上,男人情不自禁,也正常。”

皇上侧头看着他,沉声问道,“你说朕是情不自禁?”

王公公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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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魅惑

“哼,连朕最心爱的女人,都没能让朕情不自禁,她也能让朕情不自禁?”皇上冷哼道。

王公公磕了个头,战战兢兢地说道,“奴才该死。奴才刚才一慌神就说错话了,是那个秦侧妃妖媚蚀骨,皇上一时……一时被魅惑了。”

“嗯。这么多年来,能让朕控制不住情绪的人,她还是第一个,朕……的确是被魅惑了。”皇上很是懊恼地说。

沉吟了一会儿,他又使劲拍了拍龙椅的扶手,继续说道,“为了这把椅子,朕的兄弟们不惜以命相搏,有些人早就化作白骨,半个多月前还埋了一个。还有朕的两个儿子也死了,一个儿子远走僻壤。朕为了坐牢这把椅子,还失去了两个最心爱的女人……”说到这里,皇上的眼神转向窗灵,似乎又想到多年前的两位丽人。

许久后,皇上才收回眼神,双手又摸搓了一番龙椅扶手,说道,“朕要稳稳地坐在这把椅子上,不是为了贪图享受,更不是为了贪恋美人,而是要做个明君。朕无时无刻不在警醒自己,要励­精­图治,让大康所有的子民都能过上温饱的日子,让建仁帝的名号留芳千秋万代……当然,朕还要把这把椅子传给最有能耐坐的人。”

“皇上圣明。”王公公又磕了个头,感动得泪流满面道,“生为皇上的子民,有福啊,老奴,有福啊。”

皇上又深深叹了口气,沉痛地说道,“可是这个女人,却是让朕蒙羞了……”

第二天,大年二十九。这是江又梅一家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不仅是孩子们,连江又梅都有些雀跃。

下晌,江又梅看着下人们在芳芷院里挂灯笼,贴对联。而家里的三个大小男人,则都在锻炼身体,增加体质。

前段时间,江又梅为了不让小皮子动不动就爬房梁爬树。专门画了单杠、双杠、高低杠以及滑梯的图纸让人去做。滑梯难些。今天上午才做好安在了院子里,而几个杠却是早就做好让人立在院子里了。现在天冷,怕孩子把手冻着。还在铁管外包了几层厚棉布。

刚立好的时候,下人们都以为这是晾衣竿。林虎家的还说,“大­奶­­奶­,咱的衣裳又不是铁皮做的。还需要用铁管子晾?而且,还弄得这般高高低低的。忒麻烦。”

聪明的小皮子却是最先领会这些“晾衣竿”的诀窍,直接爬上单杠甩了起来。

如今,不仅小皮子喜欢这个运动,带着林昌祁和小包子都喜欢上了。几个人一天不吊一吊。就浑身难受。

此时,林昌祁正挂在单杠上甩着,小包子也爬上了双杠。

小皮子则是先爬上高低杠的低杠。又一跳,双手挂在了高杠上。然后双脚也挂了上去,四肢并用倒挂着在杠上爬过来又爬过去。小家伙白天基本上一半的时间都会挂在杠子上,或是像晾衣裳一样挂着晃悠,或是像猴子一样倒挂着来回爬着玩,乐此不彼,玩多久都不待累的。

一开始,林虎家的还担心得不得了,虽然下面放了厚棉垫子,也要站在下面用手接着。后来才发现,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了,人家在杠子上就像在平地上一样行动自如。

江又梅想着,这孩子极具体­操­运动员的天赋,又有这么大的热情,若是生在前世,肯定能蝉联多个奥运会冠军。

她又转过眼神,看看安放在院子左边的粉刷得红红绿绿的几个滑梯,可惜小丸子还跟着爷爷在正院,这东西还没有孩子玩过。本来想让小皮子玩玩的,可小家伙嫌这些东西太小儿科,根本看不上。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吵闹,接着进来了一堆人。是金氏、谢氏、周氏领着行哥儿和几个姐儿来蹿门子了。

江又梅跟她们打了招呼,又对行哥儿笑道,“行哥儿可是稀客。”

林昌祁和小包子已经从杠上跳了下来,林昌祁跟她们打了招呼后,便去了前院。

金氏笑道,“他是听说你这院子里的铁管晾衣竿好玩,也想来吊一吊。”

小包子听了便把行哥儿拉到双杠上玩。几个杠下面都放了棉垫子,所以也不怕孩子掉下来会摔坏。

周氏拿着帐本和一包银子笑道,“这不是到了年末吗,咱们几个东家也该结结帐了。”

江又梅笑道,“怪不得都这么乐呵,原来是分钱来了。”

“大伯娘,那是什么?”舒姐儿指着那几个滑梯问道。

江又梅还没回答,珏姐儿抢着说道,“那是房子——可是那房子那么小,怎么住人呢?”

江又梅笑了,牵着珏姐一起上了梯子,又抱着她从滑梯上滑下来。珏姐儿高兴得高声尖叫着。

其他的小姑娘们见了,都要去滑。江又梅就让丫头们带着她们滑去了,几妯娌则是去了屋里算帐分钱。

上层饼屋这一年经营火爆,特别是周家倒了后,更是生意大好。所以,除了成本,及预留明年的流动资金外,每人分了二百一十两银子。几人都没想到能挣这么多的银子,极是高兴,商量着明年如何扩大规模。

窗外孩子们的欢笑声不时传进屋子,让江又梅有了片刻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南山居的日子。有段日子没回去了,真想。

前几天蒋大人才着人送了信来,因为今年林家被牵扯进“二王争位”一案,所以本该她上的丹青课没上,开年后要补上。

林老爷子的意思是,既然要补,就连着明年的一起上了,免得秋天再来一次。江又梅也这么想,现在的交通来回一次顺利的话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不如一起上完。如此一来,就要上近两个月的课,正月二十日开课,基本要三月十几日才结束。启程回乡,就要等三月底了。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一吃过早饭,江又梅就把自己和林昌祁打扮得喜气又利索。又给小皮子穿上了红衣裳红靴子,又用大红绫给他梳了个“冲天炮”发型。这孩子遭了那么多罪,江又梅想让他过年的时候从头红到脚,避避邪。

林昌祁看了,不太赞同地说道,“哪有男娃头上系大红绫的?搞得像女娃一样。”

江又梅笑道,“也只有鲁老国公的眼神才能把他看成女孩子。”

林昌祁听了也笑起来。这孩子,穿得再红,打扮得再花哨,也没人会把他认成女孩。别看他只这么小一点大,长得却是特别——爷们,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别的男孩低沉些。

小包子的新衣和饰物昨天就让人送去了苍松院。本来昨天晚上就要带小丸子回来,小妮子打死不回。今天一大早只得派人把她的衣裳、饰物及一大大二大大的衣裳拿去了正院。

打扮完了人,江又梅又费心给动物们穿上了红衣裳。狗崽一家三口,猿娘,都穿了,唯独小虎子不耐穿衣裳。江又梅无法,只得在它的脖子系了个红领结,表示同喜。

爱美的花花看了,也凑到江又梅身边,它也想系个红领结。江又梅道,“你脖子上都带了宝石金铃铛,再系领结就不好看了。”

看到花花失望的眼神,江又梅只得把它头顶上的长毛拢起来,用杏黄­色­的大绸子扎上,美得花花跳上椅子照着镜子不肯下来。狗崽看到媳­妇­如此漂亮,不停地用脉脉含情的眼光看着它。

院子里的一个粗使婆子偷偷跟林虎家的笑道,“看来,花花又要怀崽了。”

林虎家的笑骂道,“你个老货,天天尽想些有的没的。”

旁边的丫头听了,都红着脸咯咯笑起来。

几人穿戴一新,便带着动物之家一起去了福临院。他们来的算晚的了,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三夫人苏氏笑道,“祁儿媳­妇­起晚了吧,今儿得多喝三杯自罚才行。”

江又梅笑道,“三婶儿冤枉我了,我可不是懒婆娘。我院子里的人不多,牲畜却多,打扮起来可是要费些神。”把众人都说笑了,又冲太夫人笑道,“­奶­­奶­,我寻思着我们院子里的人没有三弟家多,就专门把它们也都打扮起来,到时给您老作了揖,拜了年,可别舍不得拿红包哦。”

江又梅的话声刚落,一身大红的点点就立起身给太夫人作揖,逗得大夫人大乐,赶紧喊红棉打赏。

二夫人崔氏也凑趣道,“祁儿媳­妇­挣银子的路子就是比我们娘们多,不仅会画画、种果子、开铺子,现在还会训练牲畜们要红包。啧啧,我们拍马都不及。”

说得众人大乐。

如今二夫人崔氏可谓­精­神气儿十足。自从林家出了这件事,老爷子便勒令林家男人不得纳妾,除非四十岁无子的。而且,即使妾生了儿子,也会被打发到庄子里过活,只是日子要好过些而已。

原来的妾和通房都被打发到了庄子里生活。二老爷舍不得芳姨娘去说情,被老爷子踢了两脚,骂道,“你若一定要那个贱人,就别当老子的儿子。”吓得二老爷立马闭了嘴。

今年是多事之秋,林昌晖早就受令花大价钱买了多于往年数倍的烟花爆竹,誓要把今年的霉运都爆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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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热闹

这是林府最热闹也是人数最多的一次年饭,再加上安然渡过大劫,所以老爷子发话,要好好过个热闹的年。

为了热闹,今天是全家男女老少同坐一桌,几张八仙桌并成一张大的长条桌,铺上锦缎桌布。老爷子和太夫人坐上座,老爷子下首是林侯爷,依次是男人们。太夫人下首是嘉平,依次是女人们。只要会坐的孩子们,都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小些的等吃饭的时候­乳­娘再来喂他们。他们后面站着许多丫环仆­妇­等侍候的人。

这么坐在大康朝属于于礼不合,但老爷子属于改革派,对新生事物接受比较快。他在南山居呆了那么久,受江又梅潜移默化的影响,许多理念和做法也就接受过来。

又专门在旁边设了一桌,动物之家都在这桌进餐。

晌午开始上菜,穿戴一新的丫头们排队端着盛着美味佳肴的银碟玉盘摆上了桌。

除了被猿娘教了几个月的小皮子,林家孩子们的家教都很好,东西摆上了,就是再小的孩子都不会随便去抓。小皮子可没这个觉悟,看到有好吃的了,伸手就抓。

他身后的春花吓坏了,赶紧把他的手拿下来,低声说道,“启哥儿,现在不能吃桌上的东西。”又从包里掏出他喜欢吃的­肉­­干­,“先吃这个。”

小皮子一把把她手里的­肉­­干­打掉,指着摆在他面前的那盘金珠银丸,嘴里嘣出一个字,“吃!”

因为屋里太闹,别人都没听见。他又提高嗓门吼道,“吃!”

这回很多人都听到了。江又梅听了极高兴。这是小皮子除了“娘”说的第二个字。她起身来到小皮子的旁边,把他抱起来笑道,“皮皮真能­干­,都会说‘吃’了。可是现在不能吃的,宝贝再等等。”小皮子听了可不­干­了,扯开嗓门嚎了起来。

小丸子见了站起来,她跑到老爷子身边拉着他的袖子说。“太爷爷。皮皮会说‘吃’了,他好能­干­哟,这么小连‘吃’都会说。”说完还很是崇拜地看了看那边正哭闹着的小皮子。

老爷子已经看见小皮子在哭着要桌上的吃食。这个坏习惯可不能助长,所以也没理他。

现在,这个讨喜的孙女来帮着讨要了,却令他为难起来。再看看桌尾一溜小豆丁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给了小皮子那些娃咋办?于是装起糊涂起来,打着哈哈笑道。“思姐儿去问问那几个小妹妹,谁不会说‘吃’?”

小丸子心里翻了个白眼,第一次卖萌没管用。于是又再接再励地说,“不一样的。有道是。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太爷爷咋能拿妹妹们的长处比皮皮的短处呢?你有能耐,就拿皮皮挂晾衣竿的本事。跟妹妹们比比呀。”

太夫人听了在一旁笑起来,“挂晾衣竿的本事。倒是谁都比不过皮皮。”

“是哦,”小丸子继续游说着,“太爷爷,你之前跟我说过的,有了大的长进就要给奖励。说话是皮皮的短处,可他都会说‘吃’了,长进多大呀。”

看到闺女如此卖力地给小儿子讨要吃食,林昌祁在一边脸有些红了。沉下脸说道,“长辈们还没吃,弟弟咋能先吃呢?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不要缠着太爷爷,去劝劝弟弟是正理。”

爹爹是这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而且,自己也是第一次被当众斥责,没面子的小丸子眼里溢出了泪水,小包子见了赶紧来牵小丸子的手。

林侯爷看到林昌祁把小丸子说哭了,不高兴起来,说道,“她这么小就知道爱护弟弟,你骂她作甚?”

老爷子也不高兴了,骂着林昌祁,“大过年的,你找不自在呢?她在跟老子说话,管你屁事。思姐儿不哭,来,把这个­鸡­腿拿去给弟弟吃。乖孩子,你可真是个好姐姐。”说完把他面前的一个烧­鸡­腿拈到碗里,把碗递给小丸子。

小丸子听了,流着眼泪把碗接过来,走到江又梅身边对小皮子说,“皮皮不哭,吃­鸡­腿了。”

小皮子听了,止住了嚎叫声,挣扎着从江又梅的怀里滑下来,拿起­鸡­腿就啃了起来。

江又梅看到小皮子那幅猴急的样子,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许多习惯要慢慢纠正才行。又用帕子帮小丸子擦­干­眼泪说道,“好孩子,今天是过年,快别哭了。脸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小皮子不知道这条­鸡­腿是姐姐伤了自尊费了大劲帮自己争取到的,他香愤愤地啃着,馋得他面前的一排小豆丁眼巴巴地直舔嘴­唇­。

别看这些小豆丁们岁数不大,可心里门儿清,自忖自己还没那个本事要到吃食。所以,即使再馋,也都忍着。

午时整,随着下人们在院子里点燃了一长串爆竹,老爷子便拿起酒杯开始发言。畅谈林家一家老小这几年众志成城,艰苦卓绝,终于使林家在风雨飘摇中安然渡过。重点还表扬了小皮子在深山老林的不易和安哥儿来的是时候,说到动情处老泪长流,让桌上的人都红了眼圈。

这顿饭从晌午吃到晚上。当然,吃饭的过程中也少不了世家大族兴的击鼓传花,作诗诵诗接字游戏等。

老爷子最不耐这些,想中途退场。小丸子早就得了二爷爷的嘱咐,看到老爷子想溜,就把他的衣襟扯住,大喊道,“太爷爷不走,你走了就不好玩了。大不了,轮到你的时候,小丸子替你背诗。”

然后,小丸子也不缠着林侯爷了,让人把她的锦杌搬到老爷子旁边,挂着角挨着他坐,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连老爷子上个茅房,她都要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让老爷子哭笑不得。众人看到蛮横霸道了一辈子的老爷子,被一个小女娃管得无可耐何,却还乐在其中,都是吃惊不已。

下晌,外面纷纷扬扬飘起了鹅毛大雪,花厅里更加显得温暖惬意。一家人其乐融融,笑语宴宴。老爷子看了直点头,家合万事兴啊。

晚上,太夫人和孩子们都有些倦了。以林侯爷为首的男人留下守夜,老爷子、太夫人和­妇­人及小些的孩子则回院子歇息。

林昌昆、小包子这些半大小子可不想那么早睡,他们在林昌昀的带领下在院子里放着爆竹。

林昌祁在大年初一的子时末回了芳芷院。江又梅睡得正熟,被他折腾醒了,罗帐里一股酒味,他还伸着满是酒气的嘴在她脸上亲着。边亲边念叨,“阿梅,咱们的几个孩子都讨喜,咱们再生两个吧。”

江又梅把他的头推开,嗔道,“大爷,你酒味好大,熏死人了。”

林昌祁呵呵笑了两声说,“哪儿有媳­妇­嫌弃夫君的道理,待夫君好好教训教训你。”

“哎呀,讨厌了……不行,哪有你这样的……”江又梅抗议无效,又没林昌祁的力气大,任凭他胡闹了一番。

江又梅都起了床,气还没有消,沉着绯红的脸,拿眼睛不时地瞪他。林昌祁倒是浑然不觉,心情大好。连带着对十分讨厌的猿娘,态度也比平时和蔼了些。

值夜的春朵和蓓红则是红着脸帮他们穿衣裳,整理床铺。

今天大年初一,一家人要去福临院给长辈们磕头拜年,在那里吃早饭。昨天睡晚了,小皮子和小丸子还有些起床气儿,也被哄着穿了起来。

昨天,老爷子睡在了福临院,小包子也跟着睡在了这里。林家非常重视这个第四代当家人的培养,老爷子和林侯爷换着对小包子进行培训。

等到人都到齐了,林侯爷先领林家第二代给老爷子和太夫人行礼。然后,林昌祁又领着第三代分别给第一代和第二代的长辈行礼。再接着,林康念又领着第四代分别给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的长辈们行礼。

小辈们磕了头,长辈们给了红包。江又梅也提前包好了给晚辈的红包,在这里给出去的红包可不是几个银祼子或是几十个铜板,而都是金瓜子或是金祼子。

动物之家一看没自己啥事咋行呢,都来给老爷子和太夫人作揖,得了些红包才算罢。

众人又取笑江又梅事先把动物们教训好了,她家的红包也要比别人多要些。

吃完了饭,女眷孩子们留在福临院玩,男人们带着大点的男孩子都去了外院。然后,分工协作。林昌祁几兄弟领着小包子等男孩去别人家拜年,老爷子领着儿子们在前院等着别人家的子弟来林府拜年。

令人意外的是,还有不少学生专门来给江又梅拜年,其中包括九殿下李世祥。这让屋里的女人们很是羡慕了一把。

如此热热闹闹地过了一天,便到了大年初二。

大年初二回娘家。嘉平因为要等林敏一家回来,而且大儿媳、二儿媳都要回娘家,正好要等他们,所以今天便不回长公主府,到时初四一起带回去。

而江又梅在京城的娘家就是福郡王府。福郡王府第一次有姑娘姑爷大年初二回娘家,极重视。一大早,王公公就被老王妃指使着来林府来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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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生病

来到郡王府的正房,一身喜气的老王妃和李世齐已经等在这里。

林昌祁和江又梅领着孩子们先给老王妃磕了头。小包子和小丸子大声叫着姥姥,小皮子不会叫,但他知道磕了头有红包拿,往里拿总比往外拿好,所以也卖力地磕着。老王妃笑眯了眼,给了三个孩子每人一个大红包。

之后,小包子又领着弟弟妹妹给舅舅磕头。李世齐也笑着给了他们三个一人一个大红包。他看到小包子牵着小皮子去边上的小杌子上坐下,小皮子的腿还是有些弯曲,本来就不算­精­致和白晰的小脸,又由于在山林里的风吹日晒显得比较粗糙。

便偏过头,轻轻对旁边的江又梅说道,“我的眼光够毒辣吧,先就说这小子长得不好看,你还不爱听。看看,我没说错吧?”

林昌祁对美丑倒不是很在意,又打心眼里瞧不上李世齐忒重视外貌的娘们­性­格。先笑道,“男娃要那么好看做甚?有本事就好。”

江又梅可是不乐意了,翻着白眼说道,“哪有你这么说我儿子的?我儿子哪儿丑了?哪儿丑了?人家长得那叫爷们,不懂欣赏就不要乱说。”

李世齐嗤笑道,“这么小还爷们。你们这些­妇­人就是这样,听不进真话。明明长得不好看,还非得让人家说好看。”

“谁让你说他长得好看了,你不评价不就完了。”江又梅不高兴地说道。

小皮子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还摆弄着手里的红包,冲着李世齐呵呵傻乐着。小丸子可是气坏了,红着眼圈使劲瞪着李世齐。

李世齐一看这母女两个都极不高兴地瞪着自己,赶紧说道。“好,好,不说了,我不说就是了。不过,等他以后长大了,若是还弯着腿走路,出去可别说是我外甥。把我都丑着了。”看江又梅又要发火。笑道,“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小丸子也别生气。舅舅开玩笑呐。我知道我这个外甥受了苦,寒冬腊月又喜欢在外面挂晾衣竿,这次我专门给他准备了样好东西。”

说着,一抬手。王公公递上来一个十分漂亮的有着异域风情的象牙雕花小圆盒。李世齐拿着小圆盒说,“这是西域那边进贡来的香脂。据说防裂有奇效。只进贡了四盒,我就管皇叔要了一盒。本来是准备给小华保护手的。想着这小子遭了些罪,就给他吧。”

江又梅一听可是高兴了,小皮子的小脸小手都极粗糙。特别是小手。有原来的老痂,又有新裂的口子,给他抹了不少香脂。但功效太慢。既然这种香脂有防裂奇效,肯定错不了。

这才笑着接过了香脂盒。打开闻闻,有点前世百雀羚的味道。招呼小皮子过来,给他的小脸和小手都抹了一点。

老王妃听他们兄妹两个打完了嘴仗,若有所指地笑道,“你哥哥惯会胡说八道,他从小就总是以貌取人,只认准了大眼睛,高鼻梁,白皮肤。他哪知道,这世上,牡丹有牡丹的美,青草有青草的妙。心思放开些,看待世上的事物就大不一样了。”

老王妃还挺有哲学头脑。李世齐听了苦笑了一下。

这时,听见侧屋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老王妃道,“哟,我孙子孙女醒了。”又回头对丫环说,“等哥儿和姐儿和吃饱后,就打扮利索抱过来。见见他们的姑夫姑姑,表哥表姐。”

江又梅吃惊道,“信哥儿和珠姐儿咋又跟着母妃睡了?”

老王妃叹了口气道,“秦侧妃生病了,脸上起了好些红疹,还伴着发热。我怕她把病气儿过给孩子,就把孩子们接了过来。”

这么巧?江又梅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世齐一眼。本来她还想着来劝劝李世齐,年后赶紧把秦筝弄走,免得节外生枝。看来,李世齐下手更快。不过,他也忒麻烦了些,直接对外说她有病就行了,­干­嘛还真把她弄病。

不多时,两个­乳­娘抱着孩子推着婴儿车来了厅屋。这两个­乳­娘并不是原来孩子的­乳­娘,她们抱着孩子给林昌祁和江又梅见了礼,两人又分别把红包Сhā在孩子的衣襟上。

然后,­乳­娘把两个孩子放进婴儿车里。信哥儿和珠姐儿已经会坐了,他们坐在车里时而拿着玩偶玩,时而跟小丸子姐姐互动,老王妃极其满足地看着孩子们笑。

这两个孩子长得真漂亮,除了小包子可以勉强不被他们比下去,连小丸子都要逊­色­些,小皮子最好别跟他们站一堆。

其实,小皮子长得并不丑,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只是这几个孩子长得都太出众了,所以显得他要普通些。

此时的小皮子已经坐得十分烦燥了,见有两个可以随意移动的花车,高兴得过去就要堆着车子玩。吓得众人赶紧把他拉开了,小皮子便张开大嘴嚎了起来,怎么哄都不行。

大过年的在人家家里哭嚎不吉利,林昌祁的巴掌就要招呼过去,江又梅也气得牙痒痒,还是把林昌祁拦住。只得对小皮子说,“这里没有杠子,你想吊房梁就吊去吧。”

话音刚落,小皮子就像猴子一样蹿到了柱子旁,然后几下子爬上了柱子,吊在了房梁上。

老王妃惊得嘴巴张得老大,抬头看着在房梁上不停晃悠着的小皮子。一迭声地说道,“快,快去拿褥子,多拿些,垫在地上,万一他掉下来也不致摔坏了。”

江又梅笑道,“母妃放心,他在上面挂一个时辰也掉不下来。”

直到吃饭了,小皮子才从柱子上滑下来。

饭后,困倦了的孩子们和老王妃都去歇息了,林昌祁因为这几天都没歇息好,再加上中午酒喝多了,也去桂园歇息。厅屋里就只剩下江又梅和李世齐,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这时,看到一个丫头在门外晃了几晃。林世齐沉着脸道,“偷偷摸摸­干­什么?有事滚进来说。”

那个丫头便颤颤巍巍走了进来,是秦筝的另一个丫头小娟。小婵和小娟都是秦筝在金州府带过来的。

那丫头给李世齐行了礼,又对江又梅吞吞吐吐地说道,“秦侧妃想见见林夫人,说是……说是想看看家乡人,以解思乡之苦。”

李世齐气的脸都青了,拳头也握了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滚!”

小娟第一次看到温文尔雅的郡王爷如此神­色­,吓得转身便跑了出去,出门坎的时候差点还拌了一跤。

小娟走后,李世齐对身后的王公公说道,“我不是不让她们主仆出院子吗?去查查,她是咋出来的。谁把她放出来的,直接打五十板子,卖出府去。”

李世齐的表现很反常,江又梅从来没看到过他如此暴躁。屋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李世齐握紧拳头在大腿捶了几下,咬着牙说道,“这个蠢­妇­,不要脸的贱人,她一定以为是我在害她。她要见你,或许就想让你帮着传个信,希望有人来救她。”

“哥哥,你说什么呐,我咋听不懂呢?”江又梅纳闷问道。

李世齐深深叹了一口气,很是艰难地说道,“妹妹别问了,那些腌臜的事情你知道多了并不好。”

老王妃醒了后,李世齐让江又梅陪着老王妃说话,自己则去了外书房。直到晚上来吃饭,脸都是­阴­沉着的。

老王妃像是没看出来什么异样,依旧温和地笑着跟外孙子外孙女说话,给他们碗里拈着好吃的。

晚上,江又梅躺在床上,对林昌祁说了李世齐的反常,以及秦筝在宫里失踪近一个时辰的事情。她也有一种猜测,但没有说出口。

林昌祁听了,说道,“李世齐说得对,有些事情你知道多了反倒不好。看来,秦筝是活不成了。这是她自己在找死,别人想帮都帮不了。”

江又梅的心沉了下去,幽幽说道,“其实,我一直是希望秦筝好好活着的。她的身世很可怜,也没有害过谁,也没整过谁。她只是虚荣些,好强些,胆子大些……再说,有些事情,她是没有本事自己找上去的,肯定是人家找上她的。虽然她不该那么做,可也罪不至死呀……”

林昌祁伸出一只胳膊把江又梅搂进怀里,叹道,“她只是一只蝼蚁,或者说是一只飞娥,­干­嘛要不自量力地往火上扑呢?……那个人冷静,自律,为了社稷舍得下一切,这点对大康百姓来说,是福。但是,作为他名正言顺的女人,都未必是福。何况,还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下做了他的女人,能有好下场吗?”

许久后,林昌祁睡着了,传出了鼾声。

江又梅却怎么都睡不着。她又想到了刑燕娘,周妍,李香兰,小紫。这几个女人,除了小紫是被动的,其他几个人都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可是却命运不济,花样年华就凋零了。虽然她们的做法不对,但罪不致死。

那刑燕娘已经死了好几年,坟头的青草都应该长好高了。可比她罪大的李河川却活得好好的,早就找了媳­妇­,孩子都有三个了。李四麦回乡后,虽然残疾了,还是凭着那十亩上等好田找了个年青媳­妇­,现在孩子都生了两个。

后三个女人就死得更惨,更无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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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策问

大年初三,全家聚在一起玩了一天。

林侯爷听说了芳芷院的晾衣竿能增加弹跳力和臂力,也去玩了玩,却是一发不可收。一边使人去做,一边在芳芷院玩得不想回去,连午饭都是叫到这里来吃的。嘉平及林昌祁便带着孩子们陪着林侯爷在芳芷院玩,男孩玩杠子,女孩玩滑梯。尽管是隆冬季节,穿得圆滚滚的孩子们还是玩得热火朝天,笑闹声传出好远。

林侯爷深有感触地跟嘉平说,“这个热闹劲儿,就像南山居。”

嘉平笑道,“侯爷喜欢那里,等以后祁儿承了爵,念儿也娶了媳­妇­,我就陪着侯爷去那里生活,直到死。”

林侯爷笑着点点头,“好啊,等咱们老了,就去那里养老。不过,那里可没有京城的富庶繁华,一直住在那里你能习惯吗?”

嘉平笑道,“有啥不习惯的,只要跟着侯爷,在哪里都一样。”

人小鬼大的小丸子看到爷爷和­奶­­奶­这幅样子,特别像爹爹和娘亲抱抱前的眼神交流。就腔不开气不出地偷偷来到他们身旁,还等着看抱抱,可等了半天也没看到。

便纳闷地说道,“爷爷,你咋没有抱抱­奶­­奶­呢?每次爹爹这么看了娘亲,都要抱抱娘亲的。”

嘉平有些红了脸,林侯爷却是哈哈大笑,把小丸子抱起来低声说道,“思姐儿可真是个小人­精­。不过,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女娃家,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多羞人呐。”

下晌,老爷子和其他的男人们也来了芳芷院。老爷子也跳上去吊了吊。点着头说,“以后别像娘们似的叫它们晾衣竿。就按祁儿媳­妇­的叫法,叫它们单杠,双杠,高低杠。多做些,不仅每个院子安,校练场也安上。”

江又梅则一整天都呆在福临院。代替嘉平同二夫人崔氏、三夫人苏氏一起。陪着太夫人打叶子牌。她本来技术不佳,再加上有心事,从头输到尾。乐得另三家直说她是送银子的财神爷。

晚上,想了一天的江又梅对林昌祁偷偷说,“大爷,那秦筝是通过我进的福郡王府。我总觉着明知道她要死了,却见死不救、袖手旁观。心里过不得,难受。大爷能不能想办法救救她?”

林昌祁惊道,“那个女人明显就是皇上不想留的,咱们可别­干­傻事惹祸上身。”

江又梅低声道。“那周振华的儿子礼哥儿,是你指派着老佟掌柜叔侄弄走的吧?既然逆臣家的孩子都能救,秦筝咋不能救救呢?”

林昌祁看了她两眼。又弹了她个脑磞儿,说道。“就你聪明!聪明还尽说傻话。我救礼哥儿实属无耐,是当初跟周妍做的交易。再说,礼哥儿已经跟着佟掌柜他们隐姓埋名,远走千里之外了。可秦筝,就是想往这个繁华之地凑才送了命的。听李世齐的意思,她都死到临头了,还以为是李世齐不想让她呆在京城享福而害她。她想见你,说不定还想让你去跟那个人通风报信,等着他去救她。这个傻女人,凭着点小聪明,就想在最聪明的男人堆里混,明摆着就是找死。”

说完,还把江又梅的下巴抬起来警告道,“咱们林家才安然渡过危险期,你可别­妇­人之仁,再去做傻事。对于秦筝,咱们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无愧于心。”

江又梅想想也是,若真把秦筝救出来,说不定她还执迷不悟地满眼繁华,死往那个人身上凑。那样的话,真是害死人了。自己同情归同情,但也不能做傻事,害了林家和李世齐。便把林昌祁的手拍掉,闷声说道,“知道了,我也就是说说。”

大年初四,嘉平及林侯爷要领着大房一家回大长公主府,两个儿子带着媳­妇­及众我儿女都穿戴整齐来了正院集合。还没出门,宫里便来了内侍,宣林老爷子、林侯爷、林昌祁爷孙三人进宫。

他们刚走,嘉平便嘟囔了一句,“皇上不想过年,也不让人家臣子过年了。”说是说,只得自各儿带着一个儿子、两个媳­妇­、一大堆孙子孙女去了娘家。

嘉平的后人极多,这点她还是比较满意。大儿子家二儿一女,二儿子家一儿五女,一个不落,都去了。连那个只才两个多月的庶孙女,后取名丰姐儿的­奶­娃都被­乳­娘抱着去了。

如今,林昌昱的姨娘、通房都被送去了庄子上过活,庶女琼姐儿、丰姐儿便都来到谢氏跟前。谢氏是个厚道人,对她们不错,该给的都给,也不会故意打压。她虽然每天忙得紧,但­精­神面貌却是极好。

谢氏因为生了儿子,对江又梅十分感激,还专门送了江又梅两颗成人拇指大的圆滚滚的极品东珠。

这个礼物江又梅收得十分汗颜。大年初一,便急不可待地拿了一幅自己画的“昭君出塞图”送给他们。林昌昱极喜,赶紧拿了六千两银票来,江又梅没收。

这事被二老爷和三老爷知道了,都来讨要南山居士的人物图。江又梅又给了他们两家“西施浣纱图”及“山顶观云图”,同样没收他们给的银子。这几幅图都是在林家出事那段日子,江又梅关在芳芷院里画的。

今年的五个份额,大年初一就用去了三个。

众人在大长公主府里玩到晚上回了林家,那爷孙三个还没回来。林里回来禀报,皇上留他们在宫内歇休,可能这两天都回不来了。

大年初五,江又梅领着孩子们去了江大车家。江大车还请了陈之航一家三口,三舅李左全家。本来也请了崔青正一家和万大掌柜一家,但他们有事,都来不了。

张氏如今对江又梅更是感恩戴德,不仅因为江又梅帮她找了个家世好、工作好、样貌好的三好女婿,还因为谢国公府如今对江又杏也是青睐有加。

初二谢家闺女回娘家,国公府还请了张氏及江又杏母女去府上玩了一天。国公老夫人专门把江又杏叫到跟前,拉着她的手夸了她的好样貌,还给了她红包和见面礼。谢丙真的娘也在场,看到嫡支对未来儿媳如此重视,高兴得不得了。她家是旁枝,本就靠着嫡支才能把自家日子过得更好,如今找了这么个好媳­妇­,跟嫡支的关系就更紧密了。

谢国公府如此给江又杏脸面的原因,还是因为谢氏终于生了儿子,觉得都是因为江又梅说的“生儿子密方”起了作用。他们知道江又梅是名士,有名有财,该有的有不缺。便把对江又梅的感激都用在了她的堂妹江又杏身上。

来京城这么久,江又梅还是第一次见到陈之航。小包子和小胖墩倒是经常相互窜门子,偶尔霜姐儿也会跟着小胖墩来林府玩。

江又梅笑着对陈之航说,“大恩不言谢,这次你帮了我们大忙。”她是指陈之航通过点点,把外面及南山居的消息及时带给她。

陈之航摇头笑笑。说起了这个月底自己可能就要回东河村,因为孙芊芊的预产期大概在三月初。而小胖墩因为要继续跟江又梅在国子监学一段时间的丹青,只得跟着江又梅他们一起回乡。

江又梅点头道,“到时让冀儿跟念儿住一起就是了。”又道,“在京城还要呆这么久,总不能让他们在家无所事事。国子监十日开课,念儿和冀儿都是生员,我想让他们去国子监读两个月书。我家大爷初一去蒋府的时候,先跟蒋大人通了气,问题应该不大。”

陈之航笑道,“那感情好,能在国子监读书本身就是个荣耀。”

林昌祁爷孙三个初六下晌才回来,还带回来个天大的好消息——林昌祁的兵书基本定稿了,书的名子定为“林氏兵策”。

皇上十分推崇这部兵书,觉得它是不亚于“孙子兵法”的兵书曲范。为了让这部书更加完善,就又召集了几位久经沙场的老元帅、老将军来讨论商议,其中也包括林老爷子和林侯爷。皇上本人也亲人自参与阅稿和讨论不说,又把太子李世铭叫来旁听。

为了让这几个老家伙倾其所有,献计献策,皇上还把他们列为“策问”,名子写在这部书的后面,当然也包括他自己。他这个办法真管用,这些老家伙谁不想名垂青史啊,都使足了劲地提意见,让这部鸿篇巨著更趋完美。

林侯爷还讲了鲁老国公的笑话。他先是以身子不好为由,说了两句话就出了宫。后来听说参与的人都封了“策问”,还要写在书的后面名垂青史,又死皮赖脸地回来了。被林老爷子和陈老驸马好一通讽刺挖苦,他都充耳不闻,赖着不走。

众人听了大笑起来。嘉平道,“这种事也只有那老鲁公爷才­干­得出来。”

江又梅则是吃惊得不得了。这个“策问”不就是后世的“顾问”嘛,这个皇上的脑袋瓜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使,连千年后的点子都被他想出来了。聪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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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退出

老爷子又道,“圣上说这部书还属于机密,不能多印,先只印十三册出来。两册放在宫里,一册存放在御临楼,五军都督府、兵部、御林军这些军中衙门各放一册,另外内阁、国子监各一册,咱们林家也留一册。”

林昌祁对林老爷子道,“我这两个月要留在京里把这部书全部修改完成,正好阿梅也要三月下旬才回西川省,爷爷就多在京里呆一阵子,到时跟咱们一起回去。”

老爷子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又对太夫人说,“你不是想跟着我去南山居住住吗?正好趁着时间还充足,把事情跟大媳­妇­交待交待,三月底咱们一起走。”

晚上,林家又摆酒宴大肆庆祝了一番。众人正喝着酒,陈老驸马领着儿子拎着好酒不请自到,外孙子这么出息他高兴啊。

酒桌上,林侯爷把三房的林昌昕唤了过来,对小舅子御林军的陈副统领笑道,“你今儿不来,我也准备把这个侄子带去你那里。这后生还不错吧?去你那里怎样?”

陈副统领笑着点点头,让林昌昕初十直接去御林军衙门找他。

正月初十,小包子及小胖墩便去了国子监学习,他们跟正式的学生一样,都要住在国子监。江又梅头一天就预备好了生活用品、学习用品及一些吃食。

去国子监书僮只能带一个,小包子便把岁数大些也更机灵些的小名子带去了。

晚上,林昌昕兴高采烈地回来说,陈副统领安排他去乾清宫站门。这个位置­干­好了,两三年后便能直接升带刀侍卫。这让三老爷和三夫人极高兴,儿子一去就­干­了个极体面的差事。还是个七品官。

老爷子泼着冷水,“这个差事体面,升官又快,也得你自己争气才行。在圣上身边做事,要有真本事。从今往后,少惦记吃,多练本事。我在京里的这段时日。你无事就跟着我练武。我不在时。你就跟着林胡练。”

林胡是府里的一个老护院,武艺十分了得。原来跟着老爷子上过多次战场,后因为断了一只胳膊。便一直在府里当护院至今。说是当护院,实际就是拿着护院的银子,在家里养老。

林昌昕忙点头答应。

三老爷看到儿子­干­上了好差事,便把大儿媳­妇­、孙女留在了侯府。正月十三带着一家老小回江南任上。

正月十四日,小包子带着小名子回来了。因为明天是元宵节,监里放假。

正月十五元宵节,正当人们喜庆佳节的时候,京城里便传开了一件大事。李芳华的嗓子倒了,将永久­性­地退出戏台。

每年正月十五福庆戏班都要进宫唱戏,可是昨天宫里却接到了李芳华嗓子坏了的消息。太后、皇后及一些妃子、公主都很是难过。赏了李芳华不少东西以示安慰。

这个消息不仅让京城的女人们碎了一地芳心,也让男人们痛心不已。想想京城最绚丽的戏台上。将永远失去那道最亮丽的身影和最华丽的嗓声,任谁也受不了。

福临院里,一些女人们都长吁短叹的红了眼圈,二房庶女林玟还哭出了声。

江又梅想着这应该是秦筝事件的蝴蝶效应,皇上既然不想看到秦筝了,当然也不能让他看到长得像秦筝的李芳华。李世齐多­精­明啊,让李芳华涉险的事他肯定不会­干­。

那秦筝果然害人不浅,一趟宫宴,不止害了自己,还害了李大美人。正当韶华的李芳华,不得不离开深深热爱的舞台,他得多痛彻肺腹啊。

林敏回来了,她红着眼圈对江又梅说,“我家里的几个姑子都哭得不得了,非得让我回来跟你说说,请你去福郡王府打探一番,看看李芳华的病情到底如何。她们又让我带了这么多治嗓子的药材和吃食,想麻烦你带给他。”

大康朝的追星族们也忒狂热了些,这些可都是贵女,这种举动让江又梅都有些瞠目结舌。

其实,再往深里想想就能理解。这些世家大族根本就没把李芳华当成个男人看,在他们的眼里,李芳华就是一个取悦她们的戏子,相当于宠物猫、狗之类。所以,贵女们再崇拜他,给他送东西,长辈们也不会与私相授受联系在一起,当然也就不会责怪了。

屋里的女人们一听林敏的话,都觉得是好主意,怂恿江又梅去趟福郡王府,同时嘱咐自己的丫头们赶紧回去拿些好吃食,去慰问自己的偶像。

太夫人无奈地说,“那你就去一趟吧,早去早回。你今儿晚上还要坐东,别是请客的人跑了,咱们吃谁去?”

一句话又说得众人破涕为笑。林玟还想跟着江又梅一起去探望偶像,被太夫人喝住了。

这次江又梅谁都没带,只身一人去了福郡王府。

今天的福郡王府大门前特别热闹,挤了好多辆华盖马车,因为有太多前来探望李芳华病情的人家。不管是谁家,李世齐都托病不见,让长史官接待这些人。

江又梅则是直接走侧门进了府。来到内院书房,不仅李世齐在这里,李芳华也在。

老福王妃带着两个孩子一早就去了皇后的凤仪宫。今天是元宵节,皇后宣了一些宗室家的女眷孩子在凤仪宫一起过节,以示恩宠。

李世齐沉着脸坐在椅子上,李芳华起身给江又梅躬身行礼。

李芳华倒是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远不像他的那些粉丝们痛苦。江又梅笑道,“华公子这病好像也不严重,几天就能好了吧?”

李芳华笑道,“好不了了,我真的不能再唱戏了。”声音低沉暗哑,哪是唱戏人的嗓子。

江又梅惊道,“华公子的声音咋成了这样?其实,也不需要如此的……”

李世齐叹着气道,“做戏就要做足,这样绝了念想也好。以后小华就不出去唱戏了,在府里教教孩子们。”

李芳华宽慰李世齐道,“郡王爷不必为小华难过。其实,我也挺乐意过这种平静安逸的日子。只是,不能再为郡王爷唱戏了,我这心里还是有些……”话没说完,脸­色­却是黯然下来。

李世齐是个戏痴,又最喜欢听李芳华唱戏。以后永远听不到了,可不心里比李芳华还难受。咬着牙骂道,“都是那个女人找死,本来都安排好了,偏她来这一出。早知道不该听母妃的话,一生下孩子就把她弄走。”

李芳华一听李世齐说起了秦筝,便聪明地起身避开了。这李芳华能在李世齐的心目中占有这么重的位置,不光是他长得好看或是戏唱得好。关键是他还会做人,懂得顺李世齐的心思。若是秦筝有他一半的聪明,或许现在已经在金州府合着弟弟、­干­娘过好日子了。

“秦筝真的活不成了?”江又梅问道。

李世齐点头道,“她已经病入膏肓,挨不过这个月了。不过,为了她的那点子念想,也为了两个孩子。她死后,我会为她请封正妃的名份。我这么做,也对得起她为我生下这两个孩子了。”又讽刺地笑了笑,“这样也遂了她的愿,没有离开福郡王府,还当了正妃。”

……

江又梅完成了任务,便回了林府。林敏还在府里等她,就顺便在这里吃了晌饭。当女眷们听说李芳华的嗓子的确坏了,不能再唱戏时,又难过起来。

下晌,林侯爷和林昌祁被皇上宣进宫吃御宴,大概会让他们陪着晚上一起登御临楼。这是皇上给臣子们最高奖赏之一了。

大概申时,林家女眷和孩子们就在男人们的护卫下去了全聚得。现在去,路上还不太拥挤。

这次,连林老爷子和太夫人都去了。往年,他们老两口只负责掏银子,却不愿意凑这个热闹。但这次不同,三月底他们就要去南山居了,能不能有命再回来同子孙们过元宵还是个未知数。

他们来到全聚得,东家马大老板父子及黄掌柜都站在门前迎接,直接把他们带到了那个包间。

江又梅前年留的“墨宝”果真被他们裱好悬挂在大厅最显眼的地方。看到这几张画着碟子盆碗的图还挂在这么显著的位置,江又梅的脸都红了。

包间里摆了两桌,依然给动物们设了个小几。这次没带小虎子和猿娘,怕把人吓着。因为卷子怀了狗崽,点点去了雍郡王府,几天都没回来了。所以这次只有狗崽和花花,及一大大二大大跟来。

孩子们看到窗外热闹的景象,激动得不得了,都想出去玩玩。小孩子当然坚决不许出去,小包子及舒姐儿、行哥儿则由林昌昀带着,又带了些护卫及狗崽,才出去玩。几个小女孩及青哥儿都哼哼叽叽不高兴起来,小包子三人一再保证带花灯回来才把他们哄住。

天渐渐暗下来,御临街上的花灯瞬间都亮了起来,高耸的御临楼从上往下被花灯环绕,显得更加蔚为壮观。后世的那句“火树银花不夜天”却是这个灯市的最好写照。

街上的人也骤然多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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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伤逝

大概戌时,窗外突然一阵喧闹声,一直在外面守着的人上来禀报,皇上带着人已经登上御临楼了。

孩子们听了都跑去了窗前。这里离御临楼较远,只看得到一些人影延着盘旋在楼外围的梯子往上走着。待皇上带着宠臣们在最高楼的栏杆前站定,顿时一束束耀眼的光线冲上天际,顷刻间御临楼的上空千朵万朵琼花开……,紧接着,宫里,四个城门都开始燃放烟花,整个京城顿时被焰火照亮了,染成了五颜六­色­。

这种盛景,连江又梅看了都激动不已。

这顿晚宴,打折下来共花费七百八十百银子。自然是江又梅掏腰包了。

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就过完了。九殿下又开始每天上午找江又梅上丹青课。下晌,文子清及一些亲戚家的孩子们又要来上课,这次又加了几个皇亲贵戚及好友家的女孩。如今的这个班,已经有了十几个孩子了。

如今的江又梅已经被所有的命­妇­所推崇。因为在宫宴上,文子清及舒姐儿画的图受到了太后和皇后的大加赞赏。还因为她们看了太后宫里的“长娥奔月图”和“观音图”,那种极致的美震撼了她们每一个人。

连勤郡王妃都想把自家的孙女送来,但江又梅没收。林侯爷和嘉平出面说情,让她从大处着眼,江又梅就是硬气了一回——拒收!

没面子的勤郡王妃又在公开场合大骂江又梅是乡下婆子,忒粗俗。但现在很多家的孩子或是亲戚家的孩子都跟着江又梅学习,还有些人家的孩子希望跟江又梅学习。所以,没有一个人符合勤郡王妃。厉害的太靖长公主和雍郡王妃还当面给了她个没脸。

正月十九,江又梅接到圣旨。她又升官了。因为在她几年的七品助教生涯中,尽职尽责,育人无数,升了正六品的丹青博士。

正月二十一,江又梅又着六品官服去了国子监上丹青课。这回她没让小包子和小胖墩跟这个班,而让他们继续在国子监学习四书等课业,因为她随时有机会指导他们两人丹青。

到了古榕轩。看到纪洪伟身着从八品的助教官服在等着她。原来。纪洪伟前年秋闱勉强考上了举人,去年春闱却名落孙山。但由于他师从南山居士,于南派画技上比较有造诣。所以蒋祭酒就把他要到了国子监当助教。现在,人们把江又梅的那套画技,称为南派画技。

虽然纪洪伟当了官,但见到江又梅还是执弟子礼。给她长揖及地,道。“学生见过江先生。”

他又拿了多幅图请江又梅指点。

江又梅到了画院,小学生们除了小包子、小胖墩、郑侑煦没来,其他人都来了,另外又新增加了几个孩子。而国子监的生员们。除了三、四个熟面孔,其他几十个都是新生。

因为纪洪伟先给生员们上了课,所以江又梅无须从最初开始讲。

正月二十九日。福郡王侧妃秦氏身染恶疾,没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林家人都在福临院吃晚饭。秦侧妃算是江又梅的娘家小嫂子,江又梅赶紧起身,回院子里换上素衣去了福郡王府。

福郡王府一片缟素,到处挂着白幡。按理,一个侧妃死了无需如此,但李世齐摆明了要把戏作足了给秦筝请封正妃。

江又梅直接去了老王妃的正院,她穿着素衣,眼圈红肿。见江又梅来了,就拉着她的手哭着说,“真没想到,秦侧妃年纪轻轻的便没了。可怜了这一对孩子,这么小就没了亲娘。”

两个孩子都穿着素服,或许也感应到了亲娘永远离开了他们,在­乳­娘怀里不停地涕哭。声音不大,却显得异常悲伤。

江又梅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一直没流泪。可是看到孩子们这样,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江又梅接过珠姐儿哄着,又一边劝着老王妃,“母妃一定要保重身子。信哥儿和珠姐儿还要靠着你呐。”

老王妃流泪道,“我也老了,他们的老子又是那样。我原还想着能留他们的娘在府里教导他们,可秦侧妃却是那样一个人,如今又没了。”

王嬷嬷觉得有些话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于是让另一个­乳­母把信哥儿放进婴儿车,带着下人们退了下去。

老王妃又问江又梅道,“梅儿,你觉着这几年来,我和齐儿待你怎样?”。

江又梅道,“母妃待我如亲闺女,哥哥待我如亲妹子。”

老王妃擦­干­了眼泪,极郑重地说道,“那母妃求你一件事。这两个孩子我不能让你哥哥给他们教毁了,特别是信哥儿。做为男孩子,他长得太好了些,一定不能让他像他老子那样。可我是个内宅­妇­人,肯定教不了他。我想着,等他长大些,让你帮着教导他。不是一般教教那种,而是把信哥儿当晚辈托付给你。你去哪,便把他带去哪。珠姐儿留在府里陪我解闷就是。”

江又梅一愣,这个责任也忒重大了些,信哥儿可是皇家血脉,给他们当先生可以,但当长辈应该是不行的。便语无伦次道,“母妃,不是我不帮你,但信哥儿是皇家血脉,我……还有哥哥他……”

正说着话,李世齐来了,对江又梅说道,“母妃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他穿着一身素衣,脸­色­极差地走进来。坐下说道,“哥哥是个荒唐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还可以吃父王留下的余恩,但信哥儿就只有这个爵位和一些财物。若是像我这样荒唐不长进,我怕连爵位和财物都保不住。哎,我生了他,却不敢教导他。……也无需等他长大,这次你回南山居就把他带去吧,我有空了就去看你们。等他长大了,就回来承爵,我也能放放心心带着小华游山玩水过逍遥日子了。”

老王妃听了他的话哭得更伤心了,骂道,“你个孽障,心里只有那个恶心东西。我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还债了。”

李世齐红着眼圈说,“母妃快别哭了。儿子如此艰难地生了两个孩子,不都是为了母妃?如今珠姐儿能陪着你,等将来信哥儿大了就回来承爵,我们正好可以不碍你的眼。”

江又梅见老王妃快气昏过去了,赶紧劝道,“哥哥快别说了,看你把母妃气的。”又把珠姐儿放进婴儿车,拉着哭得不行的老王妃道,“母妃也别生气,哥哥心情不好,才说的气话。”

李世齐又说道,“妹妹也别担心教导不了信哥儿,刚才我给秦侧妃请封正妃的折子已经递进了皇宫。同时递进去的,还有给妹妹请封郡主的折子,原因我在折子上说明了。就冲着他做了这件不地道的事儿,也会恩准的。”

老王妃听了伸出手打了李世齐两下,压着声音哭道,“你个孽障,你想死,别把你孩子和你妹子害死。隔墙有耳你知不知道!”

江又梅却是被他那个请封郡主的折子打蒙了。

这时,两个孩子哭声更大了。这段时间,都是老王妃带他们,他们再小也看得出对他们最好的­奶­­奶­难过了,两个一起大声哭嚎起来,越嚎越来劲。

老王妃赶紧把珠姐儿抱起来,江又梅又把信哥儿抱起来哄。李世齐摇着头走了出去。

晚上,江又梅没回去,直接住在老王妃的正院,方便照顾她和一对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圣旨便来了。皇上准了李世齐为秦筝请封的折子,封了秦筝为福郡王正妃。

正妃丧仪跟侧妃丧仪可大不一样,好在福郡王府早就准备好了。接到圣旨,就赶紧重新布置灵堂。两个孩子也必须披麻戴孝去灵堂守灵,李世齐守制的衣裳也要换。孩子太小,不可能一直在灵堂守着,但也必须抱着去磕几个头,守一阵子再抱回屋。

而且,整个京城的皇亲国戚、世家大族都要派当家主­妇­来福郡王府祭奠。长史官又赶紧领着外事房准备接待事宜。

福郡王府正一片忙乱的时候,第二道圣旨又来了,先说了一堆福王妃的­干­女儿江氏又梅的好话,然后封为她欣南郡主。

这本是喜事,但在这种场合和这种时候受封,肯定也不能当喜事办。江又梅接了旨后,便去正院帮着老王妃接待前来吊唁福郡王妃的­妇­人,间或还要照顾那一对哭哭啼啼的­奶­娃。

江又梅一直在福郡王府忙到福郡王妃下葬后才回了林府。

后来江又梅得知,秦筝死的时候眼睛还睁得圆圆的,抹了几下都合不拢。李世齐就去她面前说,会给她请封正妃,会让她风光大葬,会把孩子教导成人,也会善待她弟弟。但是,她的眼睛依然合不拢。

李世齐想了想,又让人把王班主拉到她面前。王班主跪着喝了毒酒死后,秦筝的眼睛才闭上。

看到她这样,李世齐也流了泪,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为了给我生孩子,那天晚上让你难堪了,对不起。”

当然,李世齐的这句话江又梅和其他人不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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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返乡

江又梅回了芳芷院,院子里静悄悄的。林虎家的说道,“思姐儿一直在正院陪着侯爷和大夫人,启哥儿和猿娘被老侯爷接去苍松院了,小虎子和狗崽花花也跟着去了苍松院。”

江又梅点点头,洗完了澡,便急不可待地去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时,看见林昌祁正在烛下写字。

“天都黑了,我咋睡了这么久。”江又梅嘟囔着坐起身,“什么时辰了?”

林昌祁看她醒了,过来坐在床边笑道,“醒了?现在亥时了。饿了吧?我让她们把吃食端来。”

江又梅伸手把他的腰抱住,头枕在他厚实的肩上说,“让我靠靠。”又用脸蹭了蹭他的肩膀,“大爷,有你和孩子们,真好。”

前世她就听说过,亲身经历过一次丧事的人,对生死便会有更深刻的认识。她亲身经历过一次生死,如今又经历过一次别人的生死,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感恩。感谢穿越大神让她来了这里,有了爱她的丈夫,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

林昌祁笑着拍拍她的头。

春朵端来了四菜一汤一碗饭,江又梅看到肚子立马叫了起来。这么些天来,她一直没有好好吃顿饭。

吃过饭,她便跟林昌祁说了老王妃和李世齐让她帮着教导信哥儿的事情。

林昌祁听了神情严肃下来,犹豫道,“让你帮着教导信哥儿倒是没问题,但一直放在你身边,这个责任也忒重大了些。信哥儿是皇家血脉,还是福郡王府的独苗,若是有个闪失……。怕是咱们林家都交不了差。”

江又梅叹着气说,“我也知道这个差事不好­干­。但是母妃和哥哥对我有多好你也知道的,他们那么求我,拒绝的话我真的说不出口。再说,为了信哥儿还给了我个郡主的头衔,我就是想还也还不回去呀。”

林老爷子一直猜不透抠门的皇上咋给了江又梅一个郡主的封号,却原来是为这事。叹着气跟林侯爷说了句江又梅爱说的话。“可见世上没有免费的晌饭。给了咱们家一个郡主。咱们这十几年都要提心吊胆过日子。怎么算,咱们都亏大了。”

林侯爷呵呵笑道,“咱们跟了皇上这些年。哪次算赢过他?”

为了教导信哥儿这件事,林家高层还开了个专题会,反复研究了该如何保证信哥儿的人身安全。

江又梅在家休息了一天,又去了国子监上课。她急着把该上的课时上完,好回南山居去。

上午在国子监上课。下午也不闲着,依然要在家里教那些孩子们。如今找上门的孩子太多,绝大多数是六至八岁的女孩,也有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京城的贵人多。要这家不要那家都不好。已经收了六十几个孩子,里面还有一个小公主,三个小郡主。只得分成两个班。隔天上一个班。由于人太多,林家专门在外院腾出一个院子上课。江又梅给这个院子起名为丹青阁。

上午站一个半时辰。下午又要站一个时辰,江又梅真的很辛苦。

为了减轻她的负担,小丸子彻底跟着爷爷住在了正院,只有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见一面。

小皮子和猿娘也彻底住在了苍松院。老爷子道,“这小子皮实,祁儿媳­妇­怕是管教不了他,以后就一直跟着我吧。”

小包子如今住在国子监,他和小胖墩逢十沐休才会回来住一天。

这段时间也发生了一件好事。就是江老先生的独子,原广东省巡抚江曦至不日将回京述职,他已被皇上任命为西川省巡抚,之后便会去西川赴任。

照理说,都是巡抚,广东比西川还富庶些,这样的平调实在没有意思。但这是江老先生上年底专门为儿子争取来的。

本来江曦至已经­干­满了六年巡抚,皇上想把他调回京城来任职,至少会给他个侍郎当。但江老先生不想离开南山居,又想离儿孙近些,便舍下老脸去求了皇上。皇上年幼曾受过江老先生的教导,当然要给他面子了。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转眼便到了三月二十二日,江又梅的课时终于上完了。林昌祁的“林氏兵策”也已经印刷出来,他成了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著作存入御临楼的兵学大家。

建仁帝真的很抠门,林昌祁的这本兵书除了给他署了个名,啥版权、分配权的都属于皇家。就是在兵书印刷好的当天,请林昌祁进宫吃了顿御宴。当皇上听林昌祁无意中提到,其中还有江又梅的点子时,又让内侍拎了四个菜来林府赏给江又梅。

这让江又梅腹诽不已。

她站了一天刚到福临院坐定,听说皇上赏了她吃食,又赶紧去了外院。香案已经摆好了,老爷子和林侯爷等男人都在那里陪着内侍,然后跪下谢恩。再把菜拿回福临院的餐厅,已经凉透了。

三月二十七日,老王妃及李世齐带着两个孩子来了林府。他们是来托付信哥儿的。

如今小兄妹已经满了一岁,极漂亮。

在福临院的厅屋里,李世齐让­乳­娘魏嬷嬷抱着信哥儿给江又梅磕了三个头。当江又梅从魏嬷嬷怀里接过信哥儿的时候,老王妃哭了。

她说道,“信哥儿以后你就当自己亲儿子看待,该打的打,该骂的骂。”跟着信哥儿同来的,除了魏嬷嬷外,还有四个丫头,四个护卫。

林侯爷很是挫败,想让小包子继续在国子监学习,可小包子坚决不­干­,就是要跟娘亲回西川。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虽然我要在金州府学习,但金州离南山居较近,可以时常赶回去,代替爷爷和­奶­­奶­孝敬住在那里的太爷爷和太­奶­­奶­。”

林侯爷又给小丸子做工作,让她留在京城,小丸子也不愿意。跟娘亲隔几个院子她可以接受,但跟娘亲隔了千山万水她可不­干­。

看到受伤不轻的爷爷,她抱着他的腰解释道,“我也舍不得爷爷的。但怎么办呢,皮皮淘气得紧,如今又多了个更小的信信,娘亲忙不过来的。我要回去帮娘亲看管两个弟弟。”

林侯爷笑着抱起小丸子道,“思姐儿可真是个好姐姐。”又说,“再亲亲爷爷吧。下次再见面,思姐儿就长大了,定是不好意思再亲爷爷了。”

小丸子听了又赶紧抱着爷爷的脖子,在他的老俊脸上一阵猛亲。

第二天,林老爷子、太夫人、林昌祁及江又梅带着三个孩子,及信哥儿,还有小胖墩,启程回西川。一同回去的,还有小虎子和狗崽、花花,点点则是彻底定居在了京城。

林家的二十几辆马车驶出了城门,同江家马车汇合后一起向宝布驶去。

江巡抚四十出头,皮肤白晰,长相俊朗,中年美大叔一枚。他的夫人范氏,也是个端庄的中年美­妇­。他们只有一个独子江向枫,上年春闱考中的进士,如今带着媳­妇­在京城读庶吉士。六岁的孙子朝哥儿,四岁的孙女徽姐儿,则跟着江巡抚去西川生活。

这条大船上,老少四代,众多孩子,极是热闹。特别是小丸子和徽姐儿,岁数相仿,两个小妮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去。朝哥儿则少年老成,跟比他大得多的小包子和小胖墩也很能说到一起。

信哥儿对外叫李信,是江又梅和林昌祁收的义子,只有江老先生父子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连江夫人都不知道。

江夫人之前见过小包子几人,还是第一次看见信哥儿。吃惊地对江又梅道,“林夫人是挑过的吧,自己生的孩子漂亮,连收个义子也俊得像天上的金童。”

信哥儿也招人稀罕,谁逗他他跟谁笑。乐得江夫人抱过来亲了好几口,馋得徽姐儿和小丸子也要亲亲才行。

只有小皮子是个异类,像个皮猴一样淘得厉害。船帆上,船舷外,舱顶上,到处留下了他的足迹。气得老爷子的胡子吹起老高,拿着专门收拾他的柳条在后面追个不停。

下人护卫们都拿这个小主子没有办法,他皮实,机灵,又身姿灵活,关键还有个护短的猿娘。如今小皮子只怕两个人,一个是老爷子,一个是林昌祁,连江又梅都拿他没办法。

有时,老爷子收拾小皮子的时候,猿娘还要来帮忙,气得老爷子对林里他们大叫,“去,把这个猿娘们捆起来丢进柴房去。”

老爷子快气死了,叫猿娘便多了一个“们”字。

十二天后,便到了金州府码头。往岸上一看,好家伙,人头攒动,站了好些人。也能理解,这条船上,有西川省最高地方长官,西川省军方二把手,还有个虽然无官但威信和实际权力却高于他们所有人的林老侯爷。

所以,西川省的地方和军方重要官员几乎倾巢而出,都来了。

几个男人在码头跟迎接的人寒暄的时候,林家和江家的女眷们便先坐着马车各回各家了。

小包子和小胖墩不敢再多耽搁,第三天便去了鹿鸣书院学习。十天后,林昌祁护送着一家老小及江老先生回了南山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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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状元(终章)

大船一进入灵山界内,一家人便都来到船头,不禁感慨万千。当初走的时候,还做好了回不来的打算。虽历经了一番劫难,总算是老小平安,又回到了这里。

越往里走,­色­彩就愈加浓郁,水更绿了,山更翠了,花更艳了,连麦穗都更加金灿灿了。太夫人笑道,“亦乾总说这里是神仙住的好地方,当真如此。”

老爷子道,“喜欢就好。以后,咱们的老骨头就埋在这里了。”

信哥儿在江又梅的怀里也是东张西望地看着,突然,指着几只在空中飞翔的白鹭叫了起来,“啊,啊,啊。”

江又梅亲了亲他漂亮的小脸,笑道,“这是鸟,大鸟。”

“鸟,鸟……”信哥儿又学会了一个字,拍着手反复念叨着。

非常爷们的小皮子一点没有因为娘亲更喜欢抱信信而吃醋,也没有因为爹爹抱着比他大的姐姐而生气。他正站在船舷边指着白鹭跳着脚地吼,“捉鸟鸟,捉鸟鸟。”那架式,随时会冲出船去捉鸟。

专门看守他的林子死死地抓住他的后衣领,生怕劲小了他会冲出去。因为怕小皮子在船上出事,随时护着他的猿娘被老爷子让人喂了蒙汗药,还在舱里呼呼大睡。

到了西河村码头,宋望才、林出等下人已经在岸边等着了,连虎娃和白白也等在人堆里。

这一行人,除了太夫人不堪旅途劳累坐轿子回南山居,其余的人都是走小路回去。快到碧水桥时,小丸子看见江老爷子、卫氏、江大富和李氏正站在桥头翘首以望。

她张开双手大步跑了过去,大声叫道。“外公,外婆,小丸子回来了。”

李氏紧跑两步,上前把小丸子抱了起来,哭道,“外婆又见到你们了,太好了。”

江大富红着眼圈骂道。“你这个婆娘。见着闺女一家是好事,哭啥咧?”

江老爷子问道,“咋没见到念小子咧?”

小丸子答道。“哥哥要在鹿鸣书院学习,先不回来。”

李氏把小丸子放下,又看着跑过来的小皮子,大声笑道。“哎哟,我的外孙孙可是俊俏多了。脸也白净些了,腿也不弯了。啧啧,一表人才咧。”说着又一把把他抱起来,亲了两下。

后面的一群人也走了上来。林老爷子和江老先生跟他们打着招呼,林昌祁和江又梅上前躬身行了礼。

李氏看到江又梅手里的信哥儿纳闷道,“这孩子是哪家的?长得可真俊。”

江又梅笑道。“这也是我儿子,­干­儿子。”

众人正说着话。就听见一个关不住风的声音传来,“林老弟,江老弟,你们回来了?快,快来看看我的重孙女,漂亮得紧咧!”

众人寻着声音一看,是陈老爷子抱着一个两个多月大的女婴走出了陈家大门。陈之航、孙芊芊紧张地跟在他两边,随时准备接老爷子不注意掉下来的婴孩。

林老爷子和江老先生哈哈大笑走过去道,“恭喜陈老哥哥添丁进口啊。这小女娃的确漂亮得紧。”

陈老爷子听了,高兴地咧开没有一颗牙的嘴呵呵笑起来,视线还舍不得离开重孙女一下。

江又梅也走了过去,小婴孩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四处看,的确水灵又漂亮。

陈之航笑道,“她叫陈晶,晶姐儿。”

小家伙似乎知道爹爹在介绍自己,还冲着众人“啊”了两声,又吐出几个小泡泡,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斓。

逗了逗孩子,寒暄了几句,众人话别,又继续向南走去。碧水溪越来越浓绿,南灵山透出的凉意越来越沁人心脾,掩映在翠竹绿树中的黛瓦青墙也逐渐清晰起来。

还没到南水桥,便看到南山居所有的下人都站在外面迎接他们,还有四、五个一两岁的小孩子在那里玩闹。

回来了,终于又回来了,江又梅的眼泪涌了上来。这片自己和儿子亲手建立起来的家园,如今是越来越兴旺,越来越繁盛了。

……

三年后的一天,京城的御临街上,街道两旁的人挤得水泄不通,一些大姑娘还朝着骑在马上的人丢着鲜花和绣球。原来是年青俊朗的今科状元郎在打马游街。

小包子林康念意德圆满地骑在马上,面带微笑向两旁的游人招手致意,心里却担心不已。娘亲这几天就要生宝宝了,他仍然记得娘生小皮子时的凶险,希望她能够平安生下弟弟或是妹妹来。

本来会试是三年一次的,也就是说这次会试应该在上年举行。但上年年初太后殁了,皇上下旨大康举哀一年,会试也就延期到了今年举行。

十五岁的林康念成了史上最小的状元郎,同样十五岁的郑侑煦成了史上最小的探花郎。骑在马上的三个人,除了榜眼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状元郎和探花郎都是齿白­唇­红、丰神俊俏的翩翩美少年。

两旁的大姑娘小媳­妇­能不激动吗?

十七岁的小胖墩陈冀,如今一点都不胖了,长成了一个翩翩卓世佳公子,他也考上了二榜第十名。

这三位青年才俊的一鸣惊人,直接缔造了郑院长杰出先生的霸主地位,以至于那些望子成龙的父母们,都千千迢迢把孩子送到川西想拜他为师。

而此时南山居南园后院的一排厢房里,传出了一阵阵的惨叫声,江又梅正在里面生孩子。江昌祁、小丸子、信哥儿都守在门外面,太夫人则坐在院子里紧张地等着。

开始小皮子也在这里,他觉得娘亲在屋里被人欺负得惨叫连连,几次想冲进去救人,还把出来倒血水的接生婆撞了个跟头。接生婆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直喊老腰闪着了。林昌祁无法,让人把小皮子拎到老爷子那里去了。

林昌祁是急得在院子里转圈圈。

信哥儿眼泪汪汪地叫着。“娘亲,我要娘亲,娘亲会不会死呀。”

八岁的小丸子牵着他的手哄道,“信信不哭,娘亲不会死,她是在给我们生弟弟或是妹妹。”说完,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一个多时辰后。房里终于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太夫人站起身说道。“生了,终于生了。”

在里面帮忙的万氏出来笑道,“恭喜太夫人。恭喜大爷,大­奶­­奶­生了个姐儿。”

小丸子对信哥儿笑道,“娘亲给咱们生了汤圆妹妹。”

信哥儿也高兴地跳了起来,“好啊。我喜欢吃汤圆。”

小汤圆真是个体贴娘亲的好孩子,从发作到生不到两时辰。老爷子给她起了大名。叫林月。小名是小包子早起好了的,叫小汤圆。

好事成双,十几天后,小包子考上状元的喜讯便传到了南山居。

那天。南山居门前锣鼓喧天,爆竹齐鸣。

紧接着,碧水桥边的陈家门前也是锣鼓喧天。爆竹齐鸣。小胖墩考上二榜第十名的喜讯也传了过来。

林、陈两家商议,两家一起摆流水宴庆贺。就在南山居前面的坝子里摆。连摆三天。东河村、西河村、大弯村的村民都来吃。

这下子小卫氏可高兴了,她三天不落,天天来吃。这还不算,每次来吃还要带个碗来,吃席前先每样拈些在碗里,留着拿回家晚上吃。

第三天的时候,一桌吃饭的人实在看不过了,撇嘴骂道,“小卫氏,你的吃相也忒难看了些吧,哪有你这样天天来吃,还连吃带拿的?”

小卫氏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拿些回家咋地了?考上状元郎的是我儿子的堂侄子,我多吃些也是该当的。再说了,你家一来,几个孩子就占了大半桌。跟你们比起来,我还亏大了。”

那人说道,“有本事你也多生些孩子带来吃啊。可惜了了,你那副德行,哪个男人敢跟你生孩子?”

旁边的人笑道,“她那个老茄子,就是想生也生不出来了。”

众人大笑起来。

小卫氏气得骂道,“扯你娘的­骚­。老娘的小女婿可是当了县丞大人,小心惹我不高兴了,我让我女婿把你们全家都抓进大牢去。”

这话正好被路过这里的江老爷子听见,他骂道,“你放屁。我们江家早就把你休出江家门了,江家女也就不是你的闺女了。你若是再敢到处胡说八道,就给老子滚出东河村。”

小卫氏听了,再不敢说话,埋头吃起了大­肉­。

江老爷子这两天可以说是喜忧参半,一个是为重外孙子考上状元而欣喜若狂,一个则是为嫡嫡的亲孙子江又路名落孙山而失落不已。

林老爷子也是这种情况,重孙子考上状元了,可孙子林昌昀又没考中。

南园里,小汤圆躺在婴儿车里睡着了,小丸子和信哥儿坐在小车旁边看着她。信哥儿伸出小手去戳妹妹的小脸,被小丸子把手抓住。轻声说道,“信信不戳哦,妹妹怕痛。”

“我不是戳她,我是想轻轻摸摸她。”信哥儿委屈地说。

林昌祁坐在床边拿着帕子帮江又梅擦着前额,江又梅刚刚喝了碗­鸡­汤,热得出了些汗。

这时,窗外传来林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臭小子,给我下来。”

他们的房顶上传来小皮子的声音,“当我傻啊,我下来了,岂不又要挨你的打?”

“你不下来更要挨打。”老爷子挥动着手里的柳树枝儿吼道。

“那我就不下来,谁下来谁是你孙子。”小皮子嘴硬道。

老爷子气得肝疼,“老子一直在这里守着,你有本事就别下来。”

小皮子不相信地说,“我才不相信,你还能在我娘窗外守一宿?”

林昌祁听了气得一下子跳起来,冲了出去。

江又梅在床上无奈地喊道“大爷别生气,小皮子还小,大些就好了。”

小丸子也追了出去,喊道,“太爷爷,爹爹,求你们不要打皮皮。”

ps:谢谢包子8、乖乖的懒猫猫的粉红票,谢谢_318的打赏,非常感谢!这篇文到这里,就结束了,这章亲就当番外看吧,女主“养儿”还任重而道远。清泉休息一段时间后,会写一两章免费番外,除了虎娘,都可以写写。同时也准备一下新文。这是清泉的第一篇文,经验不足,又准备不充分,有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谢谢亲们能一直陪伴着它,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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