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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游斗广陵王

三日之后的日中时分,令狐玉如约来到青城山“藏龙谷”外。

冷清清的谷道,幽深而漫长。“天门山”三字映入眼帘,也深深刺入他心的深处。石壁上的字迹,在令狐玉眼中幻化成片片殷红的血渍。

往事历历,潮水般涌上令狐玉心头,两年前,他为了寻找师姐莫小娟而参观了那一次的天门山比武。两年来,令狐玉经历了不少的颠沛与奇遇,现在,旧地重临,故人已逝,亲爱者远隔冥界,算来空有梦相随。

突地,一种类似牛喘的怪声,传入耳鼓。

令狐玉不禁心中一动,循声望去,只见两个道人高高踞坐潭角的大石上,面对面相隔五尺,四掌隔空相向,竟是在比拚内力。他想自己上来之时,心情太过激动,所以没有发现有人。

只见这两个道人衣袍鼓胀如球,双方头顶上的都在白气蒸蒸而冒,喘息声便发自两人之口,看样子两个都是内家高手,功力悉敌,最后很可能两败俱伤。

突然,这两个道人似有默契,竟然同时收手,收手后,两入都站起来,喘息不已。两道士的对话遥遥传入令狐玉耳中:“小锉子,你仍不服输?”

“瘦竹竿,我为什么要服输?”

令狐玉见了二人身形,差点就笑出了声来: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一对活宝?

那“小锉子”道人矮得令人不可思议,不但是个“三寸相谷树皮”,而且圆滚滚­肉­嘟嘟,根本就没有骨头,整个就是一只巨大的红­色­­肉­球,就象巨人餐桌上的大­肉­丸子。

那被对方反­唇­相讥为“瘦竹竿”的道人却是高得不可思议,长腰长脖子长手长脚,身体架构仿佛和那矮子分了工:那矮子专长­肉­,这长子就专长骨头,你从他浑身上下看不见一点­肉­,简直就是一堆棍子凑接而成的,令人直担心他一动就会“咔嚓”一声折断。

然而,这随时都会散架的家伙嘴巴却恶得很:“肥猪,论掌法你不是我的对手。”

“论剑术呢,瘦鬼?”

“平手。”

“别丢人了,平手,道家出了你这种大胖子,简直是给修行人脸上抹黑!”

“光骨头架子,你也一样给太上老君他老人家丢脸:人家看了你瘦成这个样子,还只当咱道家光喝水不供饭,谁还敢修行为道?”

“比输赢,光斗嘴皮子有什么用?我劝你还是歇手认输算了。”

“笑话,我们再拚上三昼夜,看谁能支持到最后。”

“你真的不肯罢手?”

“你呢?嘿嘿,不自量力。”

令狐玉不由暗自好笑,原来这两个方外之人在拚内力呢!

“大胖脸,听着,你我只能有一个人当‘四大天王’的老大,你本事小点,当老二不会委屈你。”

令狐玉骤然警觉起来。

胖道人呵呵一声怪笑,道:“少废话,咱们非分出胜负不可,说好的,胜者为大,败者居老二。”

令狐玉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为了证实这一点,他若无其事地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直朝着两个活宝走去。

那瘦子人高,最先发现令狐玉的到来,只见他翻动着­精­芒闪闪的眼睛,大声道:“呔,兀那小子,别来打扰道爷们,快滚”

令狐玉置若罔闻,直走到距对方三丈之处,才停下脚步,拱了拱手,道:“两位前辈如何称呼呢?”

那­肉­团子道人也仰面瞪起牛眼,声如洪钟,道:“小子,你不认识道爷俩?”

“恕在下眼拙。”

瘦道士打量了令狐玉一眼,轻蔑道:“是个雏儿。”

“你有眼无珠,乖乖地回家叼妈妈的­奶­头吧,别出来在江湖上瞎掺和。”胖道士也道。

这高矮二道完全没有出家人的样子,出语粗鄙可憎。令狐玉装着没听见,目注两个怪人,沉缓道:“在下先请教道号。”

胖道士故意偏着头将令狐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不屑道:“小子,你也配?”

令狐玉不由心火直冒,但仍按捺住道:“为什么不配?”

瘦道士已经发怒了,恶声道:“小娃娃,你埋下头看你那小­鸡­­鸡­包皮翻起来没?也敢来问大人的名字?喂,你妈妈总给你取过什么名儿吧,先说来两位爷爷听听,说不定道爷高兴了,就不杀你。”

令狐玉心中怒火冒了又冒,不想去计较这两个恶道的污言秽语,心想,自己正式出道,当把字号响当当地亮出来。

心念用此,令狐玉当下以手指胸,傲然道:“在下‘铁血剑士’。”

“是阉­鸡­的?这名字道爷没听说过。你还是滚吧?”胖道人道。

“这名儿是你爹给你取的吧?若你是我道爷的私生子,我就给你取个阿牛什么的,一听就是个规规矩矩的乖孩子,出来才不会无端挨揍。”瘦高道人越说越不堪。

令狐玉再次忍气吞声,重复道:“区区请教道号?”他不想一出道就杀错人。

“道爷说过了,你不配!”

令狐玉终于火了,“阁下这等德­性­,算什么武林前辈?”

这句话充满蔑视,胖道士受不了,眼中顿现煞气,一团­肉­球弹身滚下巨石,朝令狐玉面前一欺,­阴­森森地道:“小子,别惹道爷发火,当心把你砸扁了”

瘦高道人冷冷接口道:“小子,听见没有,叩个头,逃命去吧?”

令狐玉扮了个鬼脸:“谁说什么了?我只听见方才有人放了个屁。好臭”

胖道士不相信竟有人会如此不爱惜生命,怒冲冲地向前逼近了一大步,道:“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令狐玉道:“我听见刚才放屁的人又放了个臭屁。”

“你不想活了?”瘦道人有些怜悯起令狐玉来。

“又是一个臭屁!”

胖道土回头道:“瘦兄,我要开杀戒了?”

瘦道士闭上眼睛:“怪可怜一个孩子,看来只好让他去死了。”

令狐玉见这高矮二道原先拚死拚活,互相辱骂,现在却兄呀兄的,真是怪得可以,看来真是一对活宝:“道长在动手前先示知名号如何?”

胖道士从鼻孔里哼出声道:“你妈妈的姘头你都不认识,还唠叨什么?”

“道长请自重身份!”令狐玉忍了又忍。瘦道士一乐:“小子,你到­阴­曹地府慢慢打听吧。”

“道长要杀人,何不快些下手?”对这等下三滥道士,令狐玉已经不存仁慈之念。

“哼,你拔剑吧,本真人不能落大欺小之名。”

“道长先请。”“对你,本真人还要拔剑,那成大笑话了。”

“在下对道长也用不上剑。”

“啊哈,好小子,找死也不是这等找法。”喝话声中,双掌暴扬。

令狐玉嘴出大言,手上可不敢怠怪,对方既然如此狂妄,决非等闲人物。当下功集双掌,蓄劲而待。

胖道士双掌缓缓推出,看到沉凝之状,劲势必十分惊人,掌至中途,突如闪电般变式划出,中上两盘重要部位,全在被攻击之中,诡辣得无以复加,势道更加惊人。

令狐玉早经蓄势,“玄机掌法”中的一招“九天雷动”,疾划而出,以攻应攻。

雷鸣震耳声中,胖道士连退三步。胖脸涨得泛紫,一顶九梁道冠,被逆立的怒发衬高了数寸。

令狐玉沉声道:“可以请教道号了吗?”

胖道士咬牙不语,“刷”地拔剑在手。

令狐玉心想,若不使他折服,他必不肯报号,当下也执出了长剑,做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起手势,脚下冷不丁涂油,剑尖向右一撇,俊目神光澄如秋水。

瘦道士还真是识货的,大声道:“道兄,我看算了。”

“什么算了?”“彼此无怨无仇,争什么闲气?”

“你判定我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也许。”

“你想当老二?”

“我怕你也当不成老大了。”

“‘高矮尊者’的招牌,难道今天竟要毁在一个无名小子手里?”

令狐玉一听“高矮尊者”五个字,心头无名火顿起。

他早已打听清楚,广陵王手下“四大天王”中,以这胖瘦二道本事最高,行事也最凶残。

“专找不如一遇”,天幸他令狐玉在这里碰见了这两个恶人,使他能施展自己“各个击破”的方略,将广陵王手下的帮凶除掉一个算一个。

那两个恶人还在争论不休。胖道人掀了掀鼻子,道:“他可能就是那个‘白衣剑士’。”

瘦道人惊疑地瞟了令狐玉一眼,回头向胖子道:“你能断定?”

“别人无此功力。”

“他自称‘铁血剑士’?”

“那他们是一家子。”

“我不信。”胖子冷冷道:“你不信就试试,我暂拭目而观,别以为自己的剑法了不起。”

瘦道转过头来,双目闪光,狐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剑士?”

“‘铁血剑土’。”

“你不是‘白衣剑士’?”

“多余。”

“试一剑看?”

“道长不杀人了?”

“少卖乖,谁杀谁还很难说呢。”瘦道双目通红,大吼一声,剑挟骇电奔雷之势,罩向令狐玉,论气势的确令人咋舌,江湖中真的罕有这等剑道好手,但可惜他今天碰到的是奇缘福辏的人中之龙。

令狐玉心无杂念,是以出手之间拿捏得极准。

“锵锵。”连响阵阵,剑刃交了一个回合。瘦道又退了二步,手中剑只剩下剑把。

胖道人哈哈一笑道:“老二,老二,这下你相信了。”

说笑之间,猝然出手,一剑递到令狐玉胸前。

瘦道人也扔掉剑把,将一枝暗器暗暗打出,倏地直逼令狐玉面门,带着一股甜甜的腥味。这一枝剧毒暗器,令狐玉差一点就没躲过去。

只见他一跃数丈,身法快如闪电,躲过那一剑一镖,随即将青锋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孤光,那出手凶残的胖瘦二道来不及哼出一声,每人脖子上冒出个血窟窿,已然相继倒地毕命。

广陵王帮凶名册上立即勾去了两人。

令狐玉一笑收剑,豪雄之气,充满胸怀。对“天门山”

三字看了一眼,大步转出谷口,口中喃喃吟道:“种桃道士今安在,前度刘郎又重来”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林中,突地传来一阵喝斥,接着是金刃搏击之声。

一声深洪的暴喝,遥遥破空传来:“‘白衣剑士’,你今夜死定了。”

令狐玉闻言,心头剧震。

“轰”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在这荒野静夜,分外惊人。

令狐玉暗道一声:“不好。”双目看见了火花,加速驰去,远远只见林中人影幢幢,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他已受了重伤,决逃不远,你们分头追截,见面就下手。”

令狐玉听音辨势,知道是拜兄“白衣剑士”吃了心大亏,不由得心乱如麻。

他不知钟蒙伤成什么样子。凶手现在已无法追截,必须先寻到拜兄,他在重伤之下如被对方截住,后果不堪设想,但为难的是不知他逃走的方向。

令狐玉惶然疾掠,虽在对方追截的人影中,树深林密又是暗夜,他身法又快逾鬼魅,是以未被对方发觉。

盲目奔了一程,突听一声大喊:“在这里了。”

令狐玉循声扑了过去,果见白影晃动。近前一看,那白衣挂在树丛上,血迹斑斑,一眼就可看清拜兄钟蒙的确是受了重伤。

一股杀机,从令狐玉胸中腾起,急循方才那几名武士追赶的方向驰去。

眨眼工夫,便已迫及。

“站住!”令狐玉大喝一声,截在头里,长剑随着出鞘。

五条人影,齐齐刹住身形,其中之一怪叫一声:“‘铁血剑士’。”

令狐玉一看,发话的是一个青衣老者。老者身边还有四名普通王府卫士。

倏地,令狐玉身后又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你就是‘铁血剑士’?”

令狐玉霍地回身,又见一个修伟的黑衣老者,兀立丈外之处。在暗夜中,令狐玉仍能感到对方眼中­精­芒灼灼迫人,这显示出对方功力造诣相当深厚。

“阁下如何称呼?”令狐玉仍然彬彬有礼。

“广陵王府‘八大金刚’之首的黄大爷。”

“阁下便是‘褐面冷佛’黄钟?”令狐玉问道。

“对了。”

“幸会之至。”令狐玉想,很好。广陵王的鹰犬竟自己寻上门来送死。

“‘铁血剑士’,你能自行投案,老夫很满意。”这“褐面冷佛”嘴巴很硬。

令狐玉一抖手中剑道:“姓黄的,你屎还不知在哪里,屁就先放了一大通,少说话,还是出招吧”一抬腕,一招“星斗参横”已经攻了出去。

“褐面冷佛”知道对方手中宝剑厉害,不敢撄其锋,只有连连倒退。

就在招式展尽的电光石火之间,黄钟反攻三剑。这三剑诡厉得令人咋舌,放眼江湖,能接得下三剑的,可能少之又少。

身为广陵王府“八大金刚”之首,这黄钟的确不同凡响。令狐玉暗自心惊,若在一年之前,自己决接不了这三剑。令狐玉志在速战速决,第三招“烈日当空”又攻了出去。

黄钟又被迫得连连倒退,毫无还手之力,但他总算又接下了这一招而丝毫无伤。

令狐玉一咬牙,准备施展最后杀着“宇宙洪朦”。

突然,黄钟倏地弹退两丈开外。

令狐玉见对方不败而退,猛省对方的用心,疾展绝伦身法,如浮光掠影般一闪便到了三丈外一株合抱的大树之后。

令狐玉身形刚避入树身之后,惊心动魄的巨响已震耳而起。扬沙走石,枝叶横飞,四五丈方圆之内,伸手不见五指,烟消弥漫,呛人欲窒。

“好呵,无耻小人,胆敢施毒手!”令狐玉屏住呼吸,从硝烟中一跃而出,身形一晃,已站到“褐面冷佛”面前。

手提青锋剑,威风凛凛,犹如恶煞。

此时,怪事发生了:堂堂广陵王府“八大金刚”之首的恶人,竟然拔腿便逃,四个卫士也跟着一哄逃散。令狐玉没有追赶。还是找寻拜兄钟蒙要紧,别耽误了他的­性­命,要报仇随时都可以,“广陵城”搬不了家。

令狐玉心念之间,悄没声地离开战场,朝前掠去。

令狐玉一口气奔出了七八里,到了山边,却不见丝毫影子。令狐玉寻思:一个身负重伤的人,一时之间决跑不了这么远,多半还隐在林中,于是,折身入林,来回搜索。

好几次。他与“广陵城”的武士遭遇,他都避过了,出手是不智之举,他想利用对方的行动找到拜兄的下落。

这样往返奔驰,看看已到三晚时分,心念又转,说不定拜兄带伤奔回旅馆,等待自己救治也说不定,别让对方抢了先着。于是,又惶急地奔向投宿的小店。

回到客店,令狐玉发现店主站在房门外,愁眉苦脸的不发一语。见到令狐玉,店家更加愁眉苦脸:“少侠,你可回来了”

令狐玉急道:“怎么回事?”

“少侠自到房中看吧。”所有伙计房客,全集中在柜前,一见令狐玉现身,一齐噤声不言。

令狐玉奔向房间,只见房门外横了四具尸体,看来是广陵府武士,心里不禁“咚咚”直跳起来。

进入房中,入眼一片凌乱,桌翻椅折,残肴碎碗狼藉一地,又是一具尸体横陈,死者赫然是“四大教头”之一。

再勾掉一个。是义兄代劳的。

“这事怎么发生的?”令狐玉问道。

“五个卫府卫队的爷们前来查店,全被那位白衣少侠杀了,贵友怕砸了敝店的买卖,事完即行离店,要小的传语后来者,到林中去找他。”

令狐玉“哦,”了一声,又茫然失措地奔了出去,拜兄既然留下了话,那他就肯定会在林中等待,非找到他不可。

令狐玉徒然地在林中寻觅了一阵,哪里有拜兄的影子。

怏怏地正要转回客店。突然,身后传来马蹄踏踏之声,令狐玉回头望去,只见一骑马风驰电掣而来。

那马直冲到令狐玉身前停住,马上是一个蓝布裤的­精­壮汉子。身后灰尘滚滚,看光景,广陵王的武士此番起码来了五十人。

马上人跃落马背,朝令狐玉冷凄凄地一笑。

令狐玉仔细一辨认,认出是广陵王府总管李默。因为他长着一口极其显眼的虎牙。

转眼间,背后的骑士纷纷而至,全是广陵王府卫士服­色­。不声不响中,已将令狐玉围在核心。

“李总管有何贵­干­?”令狐玉冷冷问道。

“阁下倒是有见识,竟能认出老夫。你是谁?”

“铁血剑士。”

李默喜形于­色­,“你就是‘铁血剑士’?”

令狐玉不答。

“小子,你的名头闯得太响了,只可惜这名头今日便要给划去了。”李默看着令狐玉,脸上还是那一付冷凄凄的表情。

“你想杀我?”令狐玉问。

“有此可能。”

“你认为身手在我之上?”

李默冷森森道:“拔剑。”

“我无须拔剑。”

“那你死得更快。”

“嘿嘿,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李默说着,从怀中掏出只小小竹筒,上面绘了一个髓髅头,虽是大白天,看了也令人毛骨悚然。

令狐玉心头又是一阵剧跳,脱口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府伏魔筒,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高手的。”

“伏魔筒?”

“对了,你功力通天也没用。”

令狐玉不由头皮发乍,这伏魔筒至底是什么鬼东西,管它,反正豁出去了。心念之间,大喝一声,欺身出剑。

这一出剑,他是志在心得,使的是最厉辣的一招“魔影收魂”,功力可用到了十二成。

李默手中伏魔筒迎风一抖。

令狐玉剑至中途,只觉脑内一昏,真力尽泄,登时亡魂尽冒,手中剑“呛啷”落地,人也摇摇欲倒,心里倒是十分清楚,只是一丝力气也提不上来。“此番体矣。”死亡的­阴­影,立时罩上令狐玉心头。

李默从地上拾起令狐玉的剑,用手一抖,­阴­恻恻地道:“小子,让我先卸你一只手臂。”

“李默,­干­脆下手杀了我。”令狐玉身躯晃了两晃。他悔恨至极,如果他狠一点,在李默取出魔筒之前下手,对方决无法逃避一死。

李默迟疑了一下,收起剑,对紧随身后的几个手下一挥手道:“带回去。”说完,当先驰离,其余武士弹身相随。

两名挟持令狐玉的武士互相一商量,把他缚牢,横在马背上,由其中之一乘马押解,另一人步行尾随,手中拿着令狐玉的青锋宝剑。

令狐玉一声不吭,任由对方摆布。

正行之间,忽听一阵铁板之声,传了过来。

令狐玉大感奇怪,看相卖卜的怎会走到山中来了?这倒是前所未闻的怪事。片时之后,铁板声更响亮了,接着前端林中,转出了一个头挽道髻的黄葛布长衫老者,灰髯垂胸,如行云流水而来,手敲着铁板,肋下夹着一个大黄面袋子,不错,是一个江湖卖卜的先生。

那押解令狐玉的武士“噫”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怪事,算命的算到山中来了?”

顾盼之间,那卖卜老者已到跟前,止住了铁板。

武士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言老先生,不在城中卖卜,怎到深山旷野来了?”

“言铁算”嘻嘻一笑道:“老夫来寻风水。”

“什么,言老先生还­精­通地理­阴­阳之学?”

“浅薄,浅薄,粗通而已。那马上是谁?”

“哦,是一个要犯,在下奉令押解回王府。”

“噢,”“言铁算”漫应着挪步上前,把令狐玉的头托起来看了两眼,突地怪叫一声道:“咦,你小子怎么搞的?”令狐玉大愕,这声音似乎有点熟。他再看了一眼,的确不认识这卖卜的老者。

武士不经意地一笑道:“老先生认得他?”

“言铁算”转近那武士,一本正经地道:“岂止认得,他是老夫远房侄子,自幼与他母亲流落在外,老夫此番到‘武林城’来,目的就是探察他呣子下落,想不到,呃,呃,在这里碰上。”

令狐玉听了这篇鬼话,啼笑皆非,不知这人目的何在,为什么要胡诌。

那武士“唉”了一声道:“那确是难得的事。”

“可是,他是我们王爷的要犯。”

“他是一脉单传,你,就行个方便如何?”

“行什么方便?”

“让他走路。”

“啊哈,老先生,我李三还想再活几年呢。”

“有代价的?”

“老先生,这话免谈,任什么代价我李三也不敢。”

“如系生死的代价呢?”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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