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品禛坐上了车,一路高速飞驰,内心茫然,酸甜苦辣,分辨不清心底是何滋味。
苏州近郊。
屋前一大块空地上,摆着十来桌,布满了冷碟、花生、糕团,热炒一道接着一道,人人面带喜色,地上残红点点,说话嬉闹声传出几里远去。
外人一看,也知这家正办喜事。
新娘穿奶黄|色套装,配红漆皮鞋,满面喜气洋洋,谁说不漂亮?
宋恩慈上前向她祝贺,有人前来拍照。
偏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惊得人们匆忙起身,嘻闹着将桌椅往屋里搬。
下雨了,宋恩慈愣愣地瞧着雨幕发呆。
中考前夕,宋品禛生日,家中聚了他一批朋友,莺莺燕燕们瞧着他的眼神儿个个都是又渴望又爱慕,瞧得她恨不能一顿都扫了门去。
欲语难言的情愫,在她每根血管里汹涌膨胀。
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他可有下雨时想起的人,他没好气的让她去看平面几何。
唉,那时她多么多么想从背后抱住他说:我从来不是小孩子。
"宋小姐。"
有人喊,宋恩慈抬头望去。
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一双眼睛黑又亮,就像当年的宋品禛一样,手举物挡在头顶,对着她傻笑。
"不进去躲躲雨吗?"
"不了,谢谢,我想透透气。"宋恩慈朝他摆摆手,笑着说。
城里的人还真奇怪,小伙子再望了她眼,转身走入屋子。
宋恩慈伸出手,任雨点翩翩起舞,手掌合拢欲握住,雨水从指缝无声滑落。
一如他的心不知从何时起离得远了,远得那怕近在咫尺,伸出手也握不住,只余空荡荡。
宋恩慈凄凉地笑了,不知不觉,双臂环在胸前,紧些再紧些,有如拥抱。
午后时分,雨渐渐停了,田埂上两个醉醺醺的人把自行车骑得东倒西歪。骑上公路,索性停下,横在中间,聊起闲天。
一辆小汽车风驰电掣而来,猛按喇叭,乡里人瞥了一眼,置之不理,继续聊。
车里宋品禛笑了出来,制止住正欲破口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