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个冷颤,浑身毛孔陡然全部张开,神经刺激大脑,唤醒了意识。我朦胧睁开眼,却发现光亮耀得刺眼,而四周静得连一点声响都没有,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耳朵被打失聪了。
待眼睛完全睁开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沙发上,双手被束带缠死扭在背后。我挣扎得坐了起来,脑袋依然有些生疼。
我站起身来,周遭打量一番,原来是间相当豪华的客房,冷气机张着嘴呼呼的吹着,怪不得能将我冻醒。
房内灯火通明,却并没有人,但这不意味我能够逃出去,更何况我也并不打算逃。我在房间里四下走着,来到一扇窗前,用脚挑开厚重的窗帘,往外望去。
光往下看,现在已是深夜,下面漆黑一片,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不过抬头一望,便足以吓人一跳了,市内标志性建筑——王子大厦的尖顶居然仰目可及,顿时我明白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了,我竟是在紧邻着王子大厦并与之交相辉映的全市最高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
正当我还在那诧异的时候,身后房门徒然被打开。我转过身来,却发现进来的既不是刀四和其手下,也非意想之中金发碧眼的美国人希尔,而是一个面孔陌生的人,不过从相貌来看,应该和我一样,也是中国人。
此人表情波澜不惊,眸子淡定,我起先还以为是服务生,但待他几步迈至跟前,没等我开口,便转到背身,将绑住我双手的束带解下来后,我便意识到,酒店里绝不会有提供这类服务的服务生。
看他解得如此利索,不用想,绑的人肯定也是他。我活动了下手腕,问道:“你是什么人?刀四呢?”
可这家伙却不答话,自顾自坐下,闷声不语。又问了几遍,依旧得不到回应,我不愿再自讨没趣,可半小时过去后,再没有任何人进来,而那人嘴巴也一直死死闭着。
派这样一个哑巴来,不知道是在唱哪一出,再加上担心姚远和欧阳的安危,我顿觉心烦意乱,忽地跳起身来,嘴里高声喊叫着刀四,就想拉门出去。可还没等我走到门口,那人竟如鬼影般的贴了过来,拦住去路,并朝我摇了摇头。
我一下子火就起来了,心说去你妈的,问你你不答腔,在那里装神弄鬼,现在又不让走,爷爷我还没窝囊到这份上,想到这里,挥起一拳就朝他面门击去。
我和他相隔不会超过半米,这一拳也十分突然,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这一下居然被他给躲开了。速度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见此人有着极为惊人的提前预判能力,这个时候若是聪明点的话,就不会再出第二下了,因为绝无胜算,不过我现正在气头上,哪还考虑那么多。
他倏地闪到了我的身后,我反应也不慢,即刻抡起肘子就往后砸,不料却是正中其下怀,手臂顿时被扭得动弹不得,紧跟着小腿肚又是一疼,不由地单膝着地,接下来喉咙口一紧,已给他实实捏住。
我还不服气,正要挣扎,这时门开了,进来三个人。迎面在前的是个长着鹰钩鼻的老外,后面跟着刀四和一个谢了顶的胖子,刀四一进来立马笑开了,娘的,里面还切磋起来了啊。
那人估计是见我已没逃的可能了,这才将我放开。刀四走过来,皮笑肉不笑,挺能打啊,赢了没?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似乎有些游离,没怎么停在我脸上,倒是很不经意地扫了扫旁边那人几眼。
这时老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待几个人相继围着沙发坐了下来后,他便急急开了口,一大堆英文,我当然听不懂,完了那个胖子翻译道:“希尔先生说大概的情况他都已经知道了,他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不过不知你所谓的条件是什么?”
原来这个人就是希尔,从外表上看,一派斯文,脸上带着浅笑,神情也显得轻松,看来得到一块布让他心情很不错。
相比而言,我就没有那么惬意了,必须用适合的语气说出令人信服的话语来,不过我也早有准备,便道:“条件很简单,齐一凡也是我当下极力找寻的人,只要你帮我找到他,布归你,人归我。”
与刀四阴冷无情的眼神不同,希尔那双深蓝色眼珠显得凌厉而睿智。他扬了扬眉,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想了半刻,转而狡黠一笑:“你肯这么帮我,目的是什么?”
这老外确实够精明,知道我没有理由这么便宜他,好在我反应也不慢,反问他道:“若是我不帮你,难道你肯放我走吗?”
希尔讪讪一笑,没吱声。我继续道:“我们中国人在意的是亲情仁义,而非身外之物,我那位受伤朋友的舅舅正是齐一凡,他曾经嘱托过我,要帮他找回齐一凡,所以换句话说,我并不是在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