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从我背上跳下来,结实的给了我一下:“娘的,你那晚究竟到哪里去了?我们都以为你被刀四扔湖里了呢。”
我看着姚远,只是笑,溢于言表的高兴,而刚才那喊我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欧阳从楼梯上下来,笑着拍了我一下,接着又显出沉稳谨慎的一面:“你怎么来的?一个人?”
要将这个问题表述清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科技园那晚到现在,算来差不多已有一个礼拜了,都有点不知从何说起,我苦笑一声,正欲开口,欧阳止住我道:“不忙,上楼再说,沃尔克肯定也很想听听。”
我这才意会原来孟老板所说的外国佬是沃尔克,真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害得我以为是希尔,虚惊一场。
三人上楼,老头看见我,也是连声意外,同样,他对我这些天一系列的遭遇大感好奇,不停催我快讲,我只得整理思绪,将经历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就连一些我忽略掉的细节,也在三人的问话中被扣了出来,所以他们应该是听得非常明白。特别是讲到左军跟我在飞机上说的那段,沃尔克也是大为惊讶,连称离奇。
姚远笑道:“你那招偷梁换柱还真是厉害,不仅救了我们几个的命,还把刀四,特别是希尔都给唬住了,你小子越来越长进了。”
我自嘲地摆摆手,道:“别扯我了,说说你们吧,后来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刀四有没有为难你们?”
欧阳一笑,指了指姚远:“我当时估计神智有些不清,不大记得了,还是让他说吧。”
姚远吸了口气,对我道:“其实你去同刀四谈判,欧阳和我都很不放心,为防万一,欧阳让我尾随着你跟过去。我隐蔽得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你和刀四一伙在主楼门口,虽听不见声音,但看着情形有些不妙,我还真准备冲过去的,不过后来你居然同他们一起走了。我正考虑要不要去追你们,哪知接着主楼便起了火,火势太旺,十来分钟就把消防给招来了,大门也被强行撞开,我和欧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趁乱逃了出去。”
这时我突然想起离开科技园时刀四对我讲的那句话,说我欠他一个人情,现在有些明白了,看来他是用这个办法帮了欧阳和姚远一把。
“那接下来呢?你们怎么和教授联系到一起的?”我问道。
姚远看了沃尔克一眼,道:“火烧得那么凶,我们当然也不放心他,生怕他从地下室钻出来,等到医院安妥好欧阳后,我便照你给我的那张字条上的号码打了过去,孰料他竟根本不知道上面着火的事,看来那地下室还真是没话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你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到处也打听不到消息。害得我天天关心报纸新闻,看有没有哪发现无名死尸,我好去辨认是不是你。”说到这里,姚远嘿嘿一笑。
“欧阳这家伙虽然在床上躺着,但脑子没歇着,他认为你有可能是被刀四逼着去找齐一凡了,我尽管不大相信,可也没别的招,加上他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我俩便想顺着信上的线索到这儿来碰碰运气。不过意外的是,我们在机场居然碰见了教授,教授说他……”
沃尔克突然止住姚远道:“接下来的事还是由我自己来说吧。”
众人目光聚在沃尔克身上,老头满面红光,显得有些兴奋,话语也相对急促:“也许真的是上帝的旨意,科技园虽遭受狱火之灾,但皇家科学院的朋友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却让人无法不激动。据他们说,单凭纹路本身想查到位置的方法,是微乎其微的,不过幸运的是,这张纹路图被一位历史学家偶然看到,使他产生浓厚兴趣的不是纹路,而是那些古怪的符号。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历史学家专攻的便是亚洲历史,经过研究他发现,这些符号似乎是亚洲古老图腾的简化。”
“等等,”我Сhā了一句:“古老图腾?这太广了,亚洲历史久远,大小民族无以计数,即使只有一半崇尚图腾,要找也犹如大海捞针啊。”
沃尔克摆摆手,让我别急:“实不相瞒,我对亚洲历史也是知之甚少,所以也让那位历史学家解释。他告诉我,古老亚洲大陆的文明可以说是以中国为圆心向外的扩散,中土大地不同种族的纷争,事实上也促进了文化的发展与交流,很多民族便以中原文化为基础,创建了自己的文化,日本、朝鲜等莫不如此。”
“他说他对那些符号有印象,好像曾经见过,但也不太确定,毕竟扫描过去的图无法与实物相比,所以我就决定回国一趟,将布交给他,让他好能更直观的研究和判断,有助于揭开谜题。”
“不想就在机场,我遇见了你的这两位朋友,得知他们要去加尔各答,找一个叫齐一凡的人,并且此人便是你们手里那块布的曾经拥有者,更让我惊奇的是,齐居然也是位历史专家,这让我心中一下子有了奇妙的反应,觉得很有必要先来加尔各答看看。而刚才听完你的遭遇,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布上纹路所绘之处,极有可能就在那座神秘的月锋山之中。”
最后一句沃尔克几乎按耐不住激动,两眼直放光。我琢磨细想,也不无道理,一来齐一凡是中国人,又是史学家,不仅对那些符号的解读能力远在普通人之上,而且比之希尔和沃尔克,亦更了解亚洲文化,这恐怕也是希尔和沃尔克长久以来不得要领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