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根须有的已漫出地表,树干也似打了催化剂一样,变得愈来愈粗,枝条更呈爆发性突长,没有节制地分叉,遮天蔽日。周遭的一切,让我前面的沃尔克深感不安,他陡然停住,喃喃道:“不对头,这不对头,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当然,在来之前,沃尔克已听过我对月锋山内部的描述,但由耳朵传达至大脑的效果肯定会与身临其境的感觉有所不同。其他人也随之停了下来,姚远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解释不了的事多了去了,这里只不过是树的发育旺盛了一些,不必太过紧张吧?”
沃尔克用手摩挲着近前一棵的树干,道:“旺盛?这种树就算是长上一千年,也绝不会长到这种程度,岂是区区旺盛?分明是树的分子结构被更改了。”
“分子结构被更改?是不是类似基因突变或是变异什么的?”我有些惊讶道。
“差不多。”沃尔克道:“简单来说,就是细胞在不停地分裂,细胞的再生率大大高于死亡率,使得这些树得以无止境的生长。”
希尔往地上跺了两脚,也加入了讨论:“会不会是这山的土壤里富含了什么特殊物质的原因?”
“但愿是这样。”沃尔克思忖半响,答道:“可是为什么会越往里走变化越明显,这就很令人费解了。”说罢,他转头往林深处看去,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变。
“现在不是做学术研究的时候,我们时间有限,先生们。”一直在负责警戒的左军看了眼表,然后指着前方道:“要想早点揭开谜底,就得继续赶路了。”
的确,来之前制定的计划便是要保留充裕的时间出山,否则若是到天黑还被困在山中,那就相当麻烦了。现在距我们进山已过去了差不多三个钟头,我们至多还有两到三个小时的时间,若仍一无所获的话,就必须得出去,然后等到第二天天亮再进来。
不过在这深山里想借助光亮强度来测算时间几乎是徒劳的,好在有多功能的夜视腕表,对时间的掌握起码可以精确到分。
未经过训练的人难以长时间保持高度警惕,这句话确实很对,时间一久,我手中枪的枪口早已不知对向了哪里,老头沃尔克更是没拿在手里,对他而言,一节用来撑地的树枝可能实在得多。
左军的步伐莫名地快了起来,差不多已有半小时没停脚,由于个人的体力参差不齐,队伍的间距也逐渐不那么紧凑了,欧阳从后面拍了我一下,道:“到前面去跟左军说一声,要他别这么急,队伍拉得太开了容易出事。”
我哪里还有气力追得上去,勉强不落下就算好的了,于是喘了口气说:“还是你去吧,我跟教授先休息一下,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沃尔克虽然身子骨硬朗,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也有些腿软。欧阳看我俩实在是不能勉强,便点头道:“那好,你们先歇一会,我很快回来,记得千万不要乱跑。”
我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叫他赶紧,欧阳几个大步,一下便没影了。
我一ρi股坐下来,刚抹了把脸,猛然间沃尔克拽了我一下,同时用手指向侧方,像是示意我看什么。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片密林,影影绰绰,但沿路都是这样,不明白有何不妥之处。沃尔克低声道:“那边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