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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英渐渐趴在了方云身上,嘴封住了方云的嘴……
“哟,奸夫淫妇在偷情呢。不对不对,你们都没完婚,这便不能称奸夫淫妇了,只能说是处男Chu女两个新人儿偷食禁果。对不?”
薛英大惊,迷迷糊糊的方云听了窗外这话更是大惊。方云心想,自己这全身赤祼的模样若叫人瞧见了,该怎生是好。薛英拿过床边衣服,迅速披上,大喝一声:“谁,鬼鬼祟祟的,还不滚出来。”
“哎哟,我的绿叶坛主,大小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出来便是了。”从窗外跃进一个人来,不是别人,居然是文建峰!
趁着月光,薛英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由得大惊,道:“文建峰,是你?你不是在雪宝顶便摔死了么,怎么……?”
“别大惊小怪了。苍天有眼,没让我死,还叫我看清了万兽教的面目,今日叫我报仇来了。”
“哼,就你那几下,也要报仇,下辈子吧。”说罢手中多了柄利刃,当胸一剑刺去。
文建峰冷笑两声,道:“那好,便叫你领教领教我的武当太乙玄门剑。”只听得他念道:“青龙出海,拨云见日,恨福来迟,紫燕穿林,尺背单鞭。”向薛英对攻了过来,竟然毫不防守。又听得“天边摘日,袖里藏花。”攻了过来。
武当剑法本来少有功式,多为守势。不过被文建峰一改,倒也劲猛了许多。以功为守。其实,文建峰十分有武学天赋,只是一直无人赏识,无人点拨,埋没在万兽教中,不得施展。
这几招下来,已经攻得薛英节节后退,手忙脚乱。
“将迷浑药解药给我,让我来对付他。”
薛英不及多想,趁势从怀中掏出个青瓷小瓶,拔了盖,扔了过去,正好扔在方云床头。方云才闻得一下,便觉气力恢复了不少,全身舒畅了许多。但想起方才床上情形,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忙在被子里迅速胡乱穿了些衣物,便跳了出来。
方云到了床下,正逢薛英朝这边躲来,文建峰一剑刺到。当即使开《梅花落》中的第一招起手式“红梅花落时”,将他长剑弹开。又是一招“疏影暗香至”抢攻了过来。
毕竟他没用兵刃,打斗起来便渐占下风了。薛英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没死,反而由从前的武功微弱变得如此武功高强了。方云想起自己玉箫尚放在床上,便一招“顾此失彼”攻去,却趁机返回床边将玉箫拿上。他那几招《梅花落》与天山拳法还从未临敌使过,如今第一次使出,居然如此威力,这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拿上玉箫,再也不是先前几掌了,而是使开他自家定风门的“双蝶箫法”来。
那文建峰只在这九个月中,便将这武当太乙玄门剑和那壁虎游墙术练得完了,内功也配合着练习着。只是他这武当太乙玄门剑虽不熟练,但用来应敌却足足可以了。方云哪敢恋战,不说打不打得过,单说方才那件事,便叫他在这儿呆不下去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反正今晚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知道的。这样铁定了心了,正打斗时,便寻了个机会,从窗户逃了出去。
薛英大惊,她当时不及细想,便给方云解了毒,却让他跑了,徒留下自己一人在此,却又如何敌得过这人。
文建峰一步步逼了过来,将薛英逼至了床边。笑道:“我的薛英小妹妹,今日你可逃不了了。”
薛英突然格格笑了起来,道:“峰哥,你太爱开玩笑了,有你这么风流的主儿在这儿,我又怎么会逃?”
“呵呵,刚刚诱惑完了一个小白脸,还不够,还想来继续诱惑我,胃口倒不小。”
“说哪里话,哥哥你这么风流,还要我诱惑么?”
“呵,贱女人一个。别以为我当真不知,现在的万兽教主该是你了罢?听说你也恨薛婉那个小贱人……”
“怎样?”
“咱们志同道合,何不……?”
“你是说我们联手将她杀了?别忘了,我现在是万兽教主,她拿我没办法了,杀不杀她无所谓了,不过,我对你却极有兴趣,嘻嘻?”
“就你现在这样,还想和我谈条件?不和你多说,万兽教的位子归我了,所有万兽教人马归我调遣,你么,若愿意侍侯我,便跟着我。”
“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就凭我是《平川十三式》的唯一传人,武功高强。你知道不答应我的后果。”
“呵呵,就凭你这武功,也敢谈高手?”
“我才练了几个月,若过得几年……”
“那,今晚……?”
很快,房间里便响起了淫荡的笑声和二人的粗粗的喘气声。
(少林寺,禅堂内)
“师父,我破了色戒。”
“阿弥陀佛,下山之前我嘱咐过你:一、戒色,二、功夫日日练习,不得荒废。可是如今,你居然不听。阿弥陀佛,为师也无能为力,你下山去吧。”
“谢过师父。”
“且慢,若能找到下毒之人,你这毒或可解。”方云犹豫了一下,道了声:“是。”下山去了。
(正德殿内)文建峰坐在那把人人皆想坐上去的教主宝座上,哈哈大笑大笑起来。一人站在身侧,正是薛英。数百人众跪在地上,头不敢抬起来,大呼:“教主神明佑体,文成武德,一统江湖,指日可待。教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建峰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登上教主宝座的一天,他以前只想过能尽忠尽职,做个白木坛主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不仅当上教主了,而且在薛英的带领下,还编出了这么一套初听着挺肉麻,但能让他兴奋的话来。比以前的薛婉更威风了。
“平身。”那架势,足象自己当了皇帝一般。不过他有没有这个野心可说不准。“尔等只须尽忠职守,为我文建峰效劳,杀了薛婉那个贱人,便可。若有背叛者,形同此盆。说吧隔空一掌击了过去,将台上一花盆击落,粉碎。众人惊噩,薛英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有短短的四个月,文建峰的功夫又进步了这么多。
“属下忠心耿耿,追随教主。”
“很好。董海,梁川,你二人的过错我既往不咎,但是,若有第二次,休怪我不客气!其实他初登宝座,此举只不过是拉拢人心罢了。”
二人齐呼:“是,多谢教主不杀之恩。”
“董海,交给你一个任务。在一个月之内,给我修建一座宫殿。梁川,你去外面,替我物色一百名美人,安置到宫殿中去,一个月之内,不得有误。”
梁川皱了皱眉,道:“可是,教规中第二十七条说,不得扰民。此番替教主物色美人,难免会扰民啊。”董海也跟着道:“是啊是啊,还有教规中第三十五条规定,若非特别任务需要,不得大兴土木。这两件任务只怕难得办到。还望教主见谅啊。”
“是——么——?”文建峰突然大声喝道:“现在谁是教主?以前的教规是不是教主定的。我既是教主,这教规又何尝改它不得?谁要是再敢反对,休怪我杀了他。”薛英也随声附和着道:“还不跪下认罪!”
台下已有不少人面现愠色,只是低着头,文建峰没有发现。
“是。”二人吓得连忙跪下,头也不敢抬起来。其它也跟在后面跪下,齐声道:“教主英明,教主神明佑体,文成武德,一统江湖,指日可待。教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建峰一声暴喝:“还不快去!”众人忙退去。
过得一会儿,待得众人皆已退去了。文建峰转身朝薛英道:“美人儿,还不随我到卧室去。”
“是,教主。”二人搂抱着缓步饶过身后的《壮丽河山图》,向后间的卧室行去。
“美人儿,帮我弄些《春宫图》来,反面弄些诗词歌赋来将墙壁挂满了。”
薛英不知他要为何,问道:“峰哥哥,要那些《春宫图》作甚,每天有我让你看不够了么?说着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文建峰大喝一声:“放肆!”随即柔声道:“我的英儿妹妹,别担心,我有了百名美女后也不会忘了你的。谁叫你这么贱,还有,多谢英妹的教主职位。”语罢走了过来,搂住她,在她臀上重重的揪了一下,道:“丰满。”
衣带解开,文建峰的头凑了过来,鼻子在她脖间来回嗅着,嗅着她的体香,道:“你真香。”鼻子却一直往下嗅去了,薛媖也在他结实的肌肉上不停抚摸。文建峰再也禁受不住,摸着薛英那双光滑细腻,柔软缠绵的手,一股血液冲上了脑门,突然用他那充满力量的右手抄入薛英的两只大腿间,把她紧紧抱在胸前,向那张粉红色褥子的床行去。将她抛在床上,扑了上去。薛英微闭双眼,躺在床上,任他尽情满足他的兽欲,心中却暗暗道:“好你个文建峰,你敢欺负到我薛英头上来,我薛英总有一日要让你碎尸万段。叫你嚣张!”
五个月后,川蜀峨眉山上。
今日突然热闹了许多。山上多了许多来客。大堂内,一个年轻女子道:“光牧大师,听说贵派擅长剑、拂尘、铲三器。今日万兽教特来请教。”那女子正是薛英。
“好说,好说。不知这位女英雄怎么比法。”一个黄袍白眉白须白发老者缓缓道。
“这个嘛,自然要听我们文大教主的令下了,我不敢妄下规定。”
“好说,便由贵教教主来定。”文建峰看了看情形:大堂内共百余人,自己共携了十余人前来,好家伙,峨眉仅仅在场的便有这许多人。于是道:“贵教人多势众,我当然不会群上。这样,每方选出三位来,一对一比武,三局定胜负,不知光牧大师意下如何?”
“便这么定了。”转身朝自家人道:“哪位愿先来领教万兽教高手的高招?”
“掌门师兄,贫僧光实不才,愿以我这把行云剑领教万兽教高手的高招。”一个年稍弱者道,同样也是黄袍。
“好,还有哪位?”
角落里一个小僧走了上来,大声道:“我愿意领教这位万兽教教主的功夫。”
“风行,退下,这里容不得你胡来。光赤师弟,快把你的徒弟带走。”
“是。”
“风行但愿一试。”
那个薛英见了这个小僧,说不出的惊讶,道:“方云,你小子居然在这里,当和尚了。”“方云,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怎样!今日你会落在我的手上的!”说话之人从人群中闪了出来,居然是陈志坦。
那人不理会:“阿弥陀佛,小僧乃峨眉光赤坐下弟子风行,不是你要找的什么方云,施主认错人了。”
那个叫做光赤的惊道:“什么,你说我徒弟是江南大侠方天问的儿子方云么?不是听说他投靠了你万兽教薛婉,怎么又会是我徒弟?”
陈志坦冷笑道:“那好,你徒弟出家前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他倒没说。”
薛英笑道:“呵呵,他与我睡过,我又怎么会忘了他呢?”
众峨眉派僧尽皆大惊,目光一齐投向了他,光牧大师看着他道:“风行,你说,是真的么?”
薛英连忙道:“别担心,那是九个月前的事了,是在他拜入你峨眉派之前。但是,听说他是少林的弃徒哦。想不到峨眉居然只是个垃圾堆罢了,他少林不要的东西,你们全都收回来。唉,可悲啊可悲。”
“少罗嗦,你们万兽教谁来应战?”
薛英大声道:“急什么,你们峨眉还没选好人呢。”
文建峰面无表情地道:“薛英,不得无理,峨眉高僧既然要我们先说,我们便先派人出来应战何妨?”说罢回身道:“董海,梁川,你们左右护法出战。”
两人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愿意效劳。”
文建峰回过身来,道:“好,该你们峨眉派人了。”
光牧大师淡淡地道:“光实,光赤,便由你二人,同我一起如何。”
光赤光干两人站出来,抱拳道:“光牧师兄,师弟愿意出战。”
光牧拿过一柄莲花铲,大声道:“贫僧不才,先来领教万兽教高手,万兽教谁先来指教几招?”他旨在先行出战,意在两战之内便全胜了结,不愿多战,是以先行出来。
“让我来。”梁川抄起那柄霞彩戟,跃了出来,一戟笔直刺来。光牧梁川二人皆使的长兵刃,一戟一铲,便看二人造诣了。光牧大师莲花铲往上一挑,大喝一声:“出山门。”接着反手一铲拍至,喝道:“乌龙摆尾”。梁川手中霞彩戟险些脱落,虎口震痛。
梁川心道:若不是我这霞彩戟是宝物,说不定便被他这一拍拍断了。知道厉害,便不敢再硬碰硬了。又是一戟劈去。招未到老,便又在半空戟锋一转,反削了过去。光牧大师莲花铲平平推来,道:“童子拜佛”。梁川本拟这一削能让他回铲,哪知光牧大师非但不回铲自救,反而一铲平平推来。大骇,忙向一边跃去。欺至光牧大师左侧,反手一戟打来。光牧大师回铲上挑,道:“二郎担山”。梁川不敢招式用老,生怕再次兵器相碰,自己内力不敌,是以刚打来,马上又往上挑去。寻机而入。光牧大师正好趁势上挑,正好挑到了那柄霞彩戟。梁川惧他内力,霞彩戟脱手,连忙后退。文建峰却面露笑容。
光牧停了下来,道:“阿弥陀佛,施主兵器已丢,认输罢。”
梁川不知如何是好,捡起霞彩戟欲再斗,又不敢。于是向文建峰望去。
文建峰瞧也没瞧他,道:“峨眉功夫果然厉害。不知贵派第二位出场的是谁。”
光实抽出长剑,道:“峨眉光实前来领教。”
董海执锏翻身出来,道:“你的对手是我,倒要看看是你行云剑厉害还是我流云锏厉害。”语音刚落,一锏劈去。光干右手挽了个剑花,左右摇晃着刺来,等到刺到,剑往上翻,将流云锏抵开。董海笑着避开,道:“剑都拿不稳,还来打架?”
“施主此言差矣,我这一招乃灵蛇出动,乃是模仿蛇行,并非拿捏不稳。”董海笑得更厉害,万兽教仅有的几人也都大笑起来。心道此人不通世俗,还以为别人当真不懂他的剑招。文建峰不光在笑,还在一边记着他的剑招,先前的铲法少有人用,便没记他的招数。
光实知道说错话了,引得众人发笑,有气。但出家之人最讲究心平气和,心无旁骛,这便又没事了一般。左步前踏,右弓步,长剑向董海左肋点去。董海毫不示弱,流云锏挂来。身法灵动,比那个梁川又胜了一筹。两人双兵交接,擦出几点火花,各自退开几步,实力相当。两人知晓了对方实力,都不敢轻敌,沉着应战,来寻着对方破绽之处。
高手过招,非但一点破绽也不能露出来,而且招式不能用老,否则必输无疑。他们二人又岂又不知?
两人对峙了一阵,董海又发起了攻势,先出了招。说时迟,那时快。光实长剑后发先至,眼看就要抵到董海脖间。原来光实一直在寻他破绽,他不动时,不易寻到,此刻他先出招,光实一眼瞧出了他这一招的破绽,迅猛地便刺了过去。
董海大惊,一个铁板桥避了过去。流云锏往上一撩,攻向跃过来的光实的下盘。光实早料到有此一招,长剑下劈,仍是向董海脖间指去。董海处境越来越危险。慌忙往右边滚去。
光实料到他要这般站起来,没回头,反手一剑直刺。正好刺在董海将要站起的方位。谁知董海正好没有站起来,便在地上,流云锏往上挂去。光干行云剑正好刺在流云锏锏体的正中间的那块空中间。董海借势弹起,流云锏飞速转动,将光干行云剑卷了起来。光干但觉不妙,回首抢剑,却被董海飞来一脚,不得不松了执剑之手。退后几步。董海立刻将行云剑收了。
董海正自心魂未定,心道:若不是急中生智,自己只怕早已输了。于是大声道:“光实大师,我领教你的剑,如今你兵器不在,还算不算?”
“贫僧行云剑丢了,还有一双肉掌。”
薛英在一旁,大声道:“呵呵,我们的兵器丢了,便算输,你们兵器丢了,却还要斗么?”
光赤站了出来,道:“师弟,你先下去,我来领教万兽教主的高招。”他虽是光牧方丈的师弟,功夫却比他要强,在同门中当属最强的了,是以自信能胜过文建峰,无需在争执。
“是。”光实退了下去,董海将行云剑扔了过去,光干正好接住。
光赤身后风行抢上,身手好快,旁人还未看清,便点了光赤|茓道,叫他动弹不得,道:“师父,对付这种人,何须劳您大驾,便交给弟子打发了便是了。”光赤大惊,但明显知道了他的内力及功夫强劲。心道:自己功夫在峨眉无敌,便连掌门师兄都要略逊一筹,这个刚收的徒弟居然出手便制住了自己,虽说是从后偷袭,却也实在了不得。道:“好,便由你来出战。”方云又暗地解了他|茓道。刚才这几下除了光牧以外,没有一个人看清,都以为只是风行与师父谈话而已。光牧没有拦他,他知道师弟光赤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风行快步跑到一个师兄身前,取来一把拂尘,道:“万兽教教主,你要领教拂尘,我风行奉陪。若想用田忌赛马这一招,别提,落伍了。”光牧本来还在奇怪,不知文建峰这么安排顺序是何意思,适才听了风行这句话,总算想通了。
文建峰站了出来,道:“好狂的口气。”
“你敢来峨眉讨教武功,你更狂啊。”
“青龙出海。”文建峰一剑刺来。光牧等峨眉长一辈的都心中大惊,暗暗叫道:“武当太乙玄门剑。”等到风行拂尘摆出的时候,峨眉众人更是大惊。他这分明不是峨眉的招式,而是武当的“太乙拂尘。”文建峰也觉奇怪。虽然只是一招,怎地却与他的武当太乙玄门剑颇为相似。
在一旁的薛英叫道:“姓方的,你这不是峨眉的招式,你这是武当的太乙拂尘。你从哪偷学的?”
“你也见过?只是我这可不是偷学的,是武当木虚道长亲自传给我的。”
“狗屁,你与他的徒弟发生过争执,他们恨你入骨,只消在木虚道长那里多说几句,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还会亲自传你功夫?”
“便不许人冰肆前嫌?”
“放屁。”
“谁放屁了。那日我一个人在荒野中用我的玉箫练这武当太乙玄门剑我见着的几招,正好一个老人路过,见着了,我又不知他就是武当木虚道长,我还在使着。他一个箭步冲上来,用拂尘卷住我的玉箫,询问我怎么回事,我便把事情原委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说了。他替我把了把脉,还传了这套太乙拂尘给我。要我替他除掉那个使武当太乙玄门剑的妖人,便是他了!”他口中一边说着,手上也丝毫不倦怠。
“好的,你终于承认你是方云了,臭小子!”
“谁承认了,臭屁。看我的‘横扫千军’。”拂尘千丝万缕,齐向文建峰卷来。风行正是方云。他四个月前来的峨眉。木虚道长的确替他把过脉,只是把完以后叹了口气。
文建峰道了声:“野马分鬃。”将他拂尘冲开。
方云手中拂尘毕竟是软兵器,使来较难,他又是初学,不免有些生疏。又是一招“追风赶月”攻来。文建峰回身一招“怀中抱月”,守住。方云趁势“鹞子翻身”抢攻了过来。文建峰“回身取宝”封住方云攻势,道:“你这套拂尘的招法也不见得怎么样,还那么嚣张!”
“对付你却绰绰有余。叫你见识见识。”又是一招“白鹤探水架彩云”拂来。
文建峰一招“怪蟒入蛰”架住,道:“那也未必。”
“叫你嚣张!”方云又是一招“黄龙游身连环式”攻了过去。文建峰一招“进步斩勃”抢上。“砰”地一声,方云拂尘柄撞上了长剑。文建峰虎口生疼,退后三步,大骂道:“小子,内力满强,佩服佩服。”方云退后一步,冷冷道:“你也不弱。居然连太乙内功都练上了。武当的内家功夫果然天下第一!”
“小子,真不错,什么都逃不了你的眼睛。听薛英说,以前的你可没这么厉害,看来,薛婉那个小贱人当真给你的改变不小。”方云听了,内心不禁触动了一下。不免伤感了起来。
文建峰趁势一招“独步撩阴”抢上来,眼看刺到,方云下身回缩,拂尘下卷,来卷他长剑。叫做“旋转乾坤”。文建峰“偷步扫蹄”趁胜追上。方云大喝一声:“太公坐昆仑”将长剑卷住,飞速旋转,将那剑卷得麻花状了,道了声:“脱手!”
文建峰拿捏不住,长剑当真脱了手飞去。大怒,未等对方说话,便又一双肉掌攻来,道:“小子,别猖狂,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平川十三式’。这招是‘鬼魅式’!”使出来果然如同鬼魅一般,如有千般幻影,哪里还见得着他的本身来。
“厉害,居然连两百年前失传的《平川十三式》都被你学着了。”拂尘狂扫,大喝一声:“降龙伏虎,专降鬼魅!”将那些幻影尽数扫去。又是一招“骑马冲助式”攻上,边道:“恶贼,你这‘平川十三式’可没有练熟,还敢拿出来献丑?”
“没练熟,打赢你却没问题。看我的‘齐云式’。”若说先前那一招如同鬼魅一般阴森,那么这一招‘齐云式’便如同乌云一般虚幻飘渺。
方云识得厉害,不敢轻敌了。“叉步搅尘”将他击退,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
文建峰见了,不禁大喜:“嘿嘿,怎样小子,知道厉害了么?”又是一招“金刚式”双掌交错摧出,方云眼看节节后退了。此招更险。文建峰那双肉掌眼看便打到自己身上来了。连忙一招“回头探星”卷住文建峰双手。但这拂尘乃是软兵器,又岂能阻挡文建峰攻势,虽然拂尘拉开之时,将文建峰双手拉出了些血痕,自己却是重重地挨了他双掌。“砰砰”两声,峨眉众人打呼“当心”,却哪里还来得及?那两掌好不厉害,直打得方云气血翻滚,难受得很。
文建峰趁胜追击,如同烈火一般的“飞火式”使出。方云再也不敢乱来,忙向旁一跃,避开。
方云便这么围着大堂内游走,不再攻敌,峨眉弟子中间开始躁动了起来。他们哪里知道方云这是在调整气息,寻机而入。文建峰不禁骂道:“狗小子,跑什么,有种别跑,来和我打。”
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方云突然停了下来,回身大喝一声:“翻江倒海。”拂尘狂舞了起来,那拂尘上的千丝万缕瞬间全部直了,如千根银针一般,向文建峰扎来。
文建峰先是一惊,吓到了。随即哈哈笑道:“总算来斗了。真是深知我心。知道我要使‘偷天换日式’、‘摘叶飞花式’、‘移花接木式’三招,特地送上来了。”当即三招堪堪使出,合身欺上。
方云拂尘回探,不禁觉得有些不对劲,细看之下,原来自己拂尘的千丝万缕居然全部缠在了一起。
“嗖”的一声,响破长空。
只听得“啊”的一声,原来是文建峰背部“神道|茓”中了一记,只是一颗小石头罢了。文建峰一阵惊慌。众人都朝大堂外面望去,要看看是何方高人,居然可以上得峨眉来却不被任何一个人知道,还有其指力之强和眼法之准,都是众人想看的。只是那人却没出现。其实也并非那人如何厉害,只是众人关注着这打斗,便无暇来顾及有外人靠近了。
方云趁机一招“黄龙揽尾”挥舞这这柄缠绕在一起的拂尘打了过去。速度之快,连方云自己都难以相信。文建峰大惊,回手一招“海畔尖山剑似芒式”慌忙应敌。“拍”的一声脆响,缠绕在一起的拂尘拍的打在了文建峰脸上。没想到这拂尘缠绕到一起了,居然还有如此功效。当下又是一招“脚踏五行”攻了声上去。
文建峰哪敢怠慢,“石破天惊斗秋雨式”来防守。
方云拂尘拂到,正被文建峰双手抓住。“砰砰砰砰砰”五声。文建峰胸前中了五记。原来在方云拂尘攻到之时,袖中玉箫打出,接连五下,正中文建峰胸前任脉的“华益”、“紫官”、“玉堂”、“膻中”、“中庭”五|茓。文建峰连连倒退。文建峰还待冲上,方云拂尘已经指在了他脖间。“还不认输。”
“你使诈,除了拂尘你还用了箫!”
“我可没说我不用箫!怎样?”
“我们走。”文建峰说完,带着一行人转身愤愤离去。陈志坦跑的最快。
——本回完——
第十三回 有情郎万念俱灰 渔家女千般呵护
“风行,那个使暗器的是谁?”
“回师父,弟子不知。”其实他又岂能当真不知,那人不是张随声又是谁?
“阿弥陀佛,风行,峨眉池子太小,容不下一条巨龙,别把池子挤垮了,贫僧做不成你师父了,你另寻高处去吧。你学的那套峨眉旋风拂尘也不必归还给峨眉了,阿弥陀佛,你下山去吧。”
“师父……”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不必多说。”
“是。”方云听完,转身朝山下走去。头也不回,没有一丝留恋,只有一丝丝的伤感涌上心头。他决定去平日练功的那个悬崖去看看,然后再走。
他漫步走到那个悬崖边上,看着悬崖下潺潺流过的溪流发呆。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他开始明白什么叫做“白驹过隙”,为何庄子要发出“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的言语,为何孔子要发出“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的感叹了。他此刻终于明白了许多。或许只有他这种将死之人,又得知自己喜欢的女子居然是自己的仇人,利用自己,有家不敢回,害怕父母担心时才能感受得到。
他心道:反正我这毒是解不了了,宛儿姊姊是万兽教的,是在利用自己而已。娘见着我这个样子,肯定会伤心,我还是别回去了。可是这天下虽大,又岂有容人之处。家不能回了,少林去不了了,武当木虚道长不收留自己,即便收留了,有武当那五个老家伙在,自己又怎么呆得下去。好不容易找了个栖身之所,却在一场大战之后又失去了。定风门也不能去了。爹此刻肯定天下遍下帖子找我,我这回去定风门,师父肯定会把我送回去。百草谷也是去不了的了,去了牛胡子伯伯还不将自己骂死,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得近女色,否则神仙也难救。自己辜负他这番苦心,又哪还有脸回去找他。想到这儿,不禁起了自杀的念头:反正这儿一跳下去便可以了,干净利落,也不会痛楚,死了一了百了。
他脑海里突然闪现过每次他与宛儿姊姊见面的情形,那次当他知道他的宛儿姊姊便是万兽教的薛婉时,他是如何难过,又如何能接受。第一次江上见面时是那样害羞;第二次见面时是那样紧张;第三次见面时是那样怦然心动;……他不敢想象宛儿姊姊是万兽教教主之时的样子。正想着,突然似乎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声音,他连忙站起身来。也许是站起来太急了,脑门冲血,一阵眩晕,再加上猛烈地一回头,站立不住,悬崖边上大风一吹,方云身体便向悬崖那边倾去。便这样,一个万念俱灰的少年摔向了那万丈深渊了去。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者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溪边一个妙龄女子正在一边洗着衣裳,一边哼唱着这首李清照的《凤凰台上忆吹箫》,歌声甚是动人。但瞧她那笑容模样,似乎是并不懂这词中的思人之相思之苦的。她很细心地捶打着这些衣裳,生怕哪件会洗不干净。她的歌声是快活的。
正洗着洗着,突然上游的河流漂来一个大物件,浮在水面,隔得远了,看不清楚是什么。那物件越来越近了,等到她看得清时,居然是一个人,一个少年男子,漂浮在水面上,不知是死是活。
女子大惊,等到那个人更近了以后,踩到了水中,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出水面,拖到陆地上来。食指往他鼻间一探,还有气,不禁大喜,连忙双手不停地按压那人胸口,要将他吃的水全部按压出来。按得几下,突然略觉害羞,毕竟男女授首不亲,自己在一个男人胸口不停地按压,若叫人瞧见了,即便是知道的,也总是不好。便不顾那些洗的衣裳了,一个人拖着他,将他拖至了附近的家中。安置在一张床上。
这个家中看来虽不富裕,却也应有尽有,正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瞧着屋里的那些网子,鱼篓等东西,再看看屋中到处悬挂的鱼干,就知道这个家是靠打渔为生的。
第三日后的清晨,男子醒来了。那个女子正在桌前摆着碗筷。见了男子起来,忙放下手中东西,走了过来,道:“你醒了。”
男子左右四顾看了看,问道:“这位姑娘,请问这里是哪里,是你救的我么?”
“这儿就在峨眉山下啊。那日我正在河边洗衣服,看见你从河上游漂下来,便把你带回我家了。哦,你先等会儿,我去给你拿副碗筷来吃饭。啊。哦,对对对,你还没洗脸刷牙吧,走,我带你去厨房。”
那个男子觉得简直象做梦一般。他只记得那日自己一不小心从峨眉的悬崖边上摔了下来,就再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如今却见到了如此一个美貌渔家女子,还将自己安置在她家中。不禁问道:“姑娘,请问你家中还有其他人么?”
那个女子格格笑道:“什么姑娘姑娘的,人家有名有姓的,你怎么这么叫人家,真没礼貌。”
“是了,不知姑娘名姓?”
“我叫罗英,你就叫我英子吧。我家中还有一个爷爷,一早便出去打渔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哦,英子姑娘,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方云没齿难忘。”
“什么大恩大德,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别那么多废话,快随我来。”
“恩。”
门外隔老远传来了一个声音:“英子。爷爷回来喽”
英子听到声音,连忙迎了出去。大声应道:“爷爷,回来啦。”快步跑了出去。
“爷爷,那个人醒了。他说他叫方云。他这人有趣得紧呢,可逗呢。”
“是么。呵,这人可睡了足足有三天了,真行。”二人边说着边走进屋来。爷爷见了方云,放下背上的鱼篓,道:“哟,醒了。呵呵。满精神的。叫方云吧,恩,好名字。”却不知这个名字为何好,好在哪里?
“罗爷爷早。这么早便出去打渔了?”
“恩,早呢。对了,你怎么会漂在河上的,你家在哪儿,你家里还有什么其他人么?”
“我。那日我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家……,我,我,我已经没有家了。”说着低下头去,想着心事。
“是么。”罗爷爷皱了皱眉道。英子则大惊道:“什么,你没有家了。哗,你比我还可怜呢。我至少还有一个爷爷,你却什么也没有了。”
“方云,厨房在那边,你自己去洗刷吧。”
“恩。”
“爷爷,我要陪他去。”
“胡闹,人家洗刷你跟去干什么?你别去,我有话跟你说。”
英子嘟囔着嘴道:“是。”
等到方云走进厨房,罗爷爷才道:“英子,现在他醒了,可以打发他走了。”
英子大声叫道:“什么?爷爷,你要赶他走。”还没说完,便被爷爷捂住嘴巴,道:“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
“爷爷,你这是干什么。他才刚醒来你便要赶他走。”
“不是爷爷要赶他走,只是我们家已经没有能力再养一个闲人了。还有,那个该死的冯太保每隔几日便来收钱,我们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能养一个闲人。”
“可是爷爷,他可是没有家了,你这么赶他走,要他往哪里去,还有,前天你还把他钱袋里的银子全部拿光了,你就想不管他了么?”
“这么,便让他养好伤了再走,到时可别再这样了。”
“是,谢谢爷爷。”
此时正好方云走了出来,见二人正说着,问道:“爷爷,说着呢?”
“哦,我们正在说今日的鱼不多呢。不知怎的。呵呵。”
“对了。英子姑娘,那日你救起我之时,有没有见我的钱袋?”
“这个,我没有看见。”神色却颇不自然。
“哦,原来这样,肯定是掉入河中了。唉,方云无以回报二位的大恩大德,现在连钱袋都没看见了,更不能感谢二位了。惭愧惭愧,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二位尽管开口,方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么,那好,听说火焰山下有座宝藏,你能不能帮我寻些宝物回来?”
“这个……”方云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想到他居然出这个难题。
“爷爷,你便别为难他了。”
“原来现在的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句话是这么容易说出来的,我还当真了呢。”
“爷爷,这样,便要他同你一起出去打渔好了。别再为难他了。”
“好吧,既然孙女都这么说了,我哪能有什么意见呢。这样,姓方的小子,吃完饭后便随我出去打渔。”
“可是罗爷爷,我还不会打渔啊。”
“没事,我教你,包准你今天便学会。”
“多谢罗爷爷了。”
将近正午时分,方云与罗老正在外面打渔,突然,家中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罗英正在院中择菜,几个人闯了进来。罗英背对着院门,听得声音,以为是爷爷和方云回来了,连忙站起来喊道:“方云哥哥,你们回来了。”等得反过身来,才发现不对劲。
“冯太保,你又来干什么?”那一行人果然便是冯太保及众家丁。共有十来人。
那个为首的该是冯太保了。只听他哈哈笑道:“笑话,来你这儿,你说干什么,难道看你表演择菜么,当然是来要钱了。刚才喊谁来着,满亲热的嘛,啊?”
“要你管么,还有,你们昨天不是来要过了么,怎么今天又来。”
“昨天没——要——到,今天当然——来——了!”
“我没钱,等我爷爷回来再说。”
“呵呵,又来这一招,告诉你,大爷我今天要不到钱我就不走了!快点,休怪我不客气!”
“我是真的没有钱。”
“那好,让我来搜搜。”说罢一步步逼了过去。伸开双手便要往罗英身上摸去。
“走开,别碰我。”罗英说不得,一步步后退。
“没钱可以,你便做我的小老婆罢,我再也不来打搅你家,怎么样,小美人。”冯太保哈哈笑道,只是这个笑声中多了丝淫意。
“做梦。”
“上,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了,给我按住。大爷我今日便来享受一番。”
“慢着,你要钱,我给你我给你。”罗英这会儿害怕了,连忙大喊道。
“呵呵,这会儿再给,晚了,你大爷我看上你了,今日定要尝尝你的鲜,看你有多嫩!给我扒了。快。”
“是。”十来个人冲了上来,要脱她衣服。
接连十二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黄龙游身连环腿”踢在十二人身上,将十二人尽数踢翻在地。是方云,也只有他才有这等身手。
“方云哥哥,你总算回来了。”说着一边跑过去,紧紧抱住他。方云吓住了,还从没有过女生这么抱他。却不敢推开她。反正这么抱着也挺舒服的,还有她的体温。温暖着在外面吹了一上午河风的他。
冯太保大惊,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见着功夫吧,连忙站起,道:“好小子,你叫方云,你等着,我会回来的。我们走。”说完,带着那一十一个哎哟哎哟的家丁跑了出去。几次都差点再次摔倒。
方云正感受着少女的温暖,没有理他。十二人走后,罗老才快步跑过来,见了这副情形,不由干咳了几声。罗英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退后,慌忙摆了摆手。三人尴尬了好一阵。
“方云哥哥,原来你还会功夫,我还不知道。
“英子,我看你挺喜欢他的,要不,你们,到时我替你们择个吉日,你们结了如何。”
“爷爷,你说什么呢!幸亏他没听见,别再乱说了。我把他当哥哥呢。”
“傻孩子,你也不是不知,村里的男孩子都不多了,你将来嫁给谁去,嫁给别人,爷爷便再也看不见你了,你也看不见爷爷了,这儿有这么一个现成的,难得你又这么喜欢他,多好。你嫁给别人,做个妾,多划不来,嫁给他总是个正的。”
“爷爷,你说什么呢,不成的不成的。第一,我现在还太小了,别跟我说这些;第二,我把他当哥哥来着,怎么能嫁给他。爷爷,你要是再这么说,可别怪我不理你了。”
“我就要说,你有本事便不认我这个爷爷。你都十五岁了,还小什么?拿着,这个给你。今晚下到他的茶里面,你俩喝了,今晚上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有了他的娃,他也不得不要你了。啊。”
“爷爷,你干什么。我走了,不理你了。”说着皱眉走了出去。方云正好走了过来:“英子,什么事,你怎么了,不高兴么?”
“是呀,那个恶霸还没除,他们还会来呀。”罗英只是随口一说,敷衍他而已,没想到他居然当真,道:“你告诉我地方,我去帮你除了他们。”
罗英一下子楞在那里。她想,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么,不行不行的,不能想。方云道:“我说过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有何吩咐,说吧。”
“没有了没有了。”罗英只觉好笑,原来只是自己自做多情罢了,奇怪,怎么自己会这么想呢。越想便越觉得脸红了,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说着害羞地跑了。
“云哥哥,这只鱼狗给你做的,你快恢复了,吃来补补身体。”
“劳烦你了,我这条贱命其实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的。爷爷要宝物,我去帮他取来便是,反正我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挖宝藏死了也不可惜。”
罗英听了,不觉奇怪起来:“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云哥哥,你就安心在这儿呆着罢,你没有家,没事的,就把我家当作是在你家得了。”说完又觉得不对,改口道:“反正,我是说把爷爷当成你的爷爷,把我当成你的妹妹,象在自己家一样,你就不会寂寞了。”
“唉,你不懂的。”
“不懂的,云哥哥,是不是你有心上人了?”
“没,没有。别瞎猜。”
“哦,原来如此,说来听听,才来三天,就看上哪家女子了。”
“说了没有,别瞎猜。”
“呵,我们小渔村虽小,美貌姑娘倒有的是,你这样是瞧不起我们小渔村了。”
“我哪有,你们渔村很好,我没有瞧不起,你瞧,你就是一个顶好的美人坯子。”
罗英心头一怔,不说话了,转身出去。到了门口,道:“记得趁热吃了那只鱼狗,补得很的。”
“啊”的一声尖叫,罗英被掷了进来。眼看就要摔到地上,方云忙抢上,环腰将她抱住,搂在怀中。大喝一声:“什么人?”轻轻将罗英放稳。
罗英站在那儿,惊魂未定,心中却多了丝甜蜜。她心道:方云大哥的臂膀是那么强劲,胸膛是那么宽厚,身体是那么温暖。另外,她的心中还多了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大概是少女的那份蠢蠢欲动吧。
“什么人,你问我么?”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那人分明是冯太保。冯太保道:“表哥,就是这人打伤的我们。你快去替我杀了他。”
方云冷冷地道:“又是你?”
“没错,我说过还会回来的。”
“下去,别给我丢脸。”冯太保听了,连忙退了出去。那个冯太保的表哥也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道:“你就是方云,瞧你身手不错,连我的人都敢打。你得罪我表弟便是得罪我,得罪我便是得罪了青城派,知道么?”
“原来是青城派的,只是你表哥仗势欺人,得罪之处,那也难免了!”
“够嚣张,那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外面去,这里不是我家,别把家里弄乱了。”
“请。”
两人跃了出去走出院子。“可以了么?”
“你出手吧。”
原来那个所谓青城派的不过是原来与书生张斗过的那个青城弃徒曹师罢了,却还在打着青城派的名号。他那两个师侄哪里真有本事将他弄回去,不过说说罢了。他闲着没事,便回到了老家,在家中做一方霸主。
“曹师出招了!”说罢一双肉掌飞扑了过来。
方云不慌不乱合身前欺,使开一路小擒拿,饶至他身旁,拿住了他双手“合谷|茓”,使劲一掐,然后反剪,便将曹师双手折了过来。曹师双手吃痛,不敢反抗。
方云笑道:“就你这样也敢打着青城派的名号,也不怕丢了青城派的脸。”曹师手被反剪住,突然道:“其实,我也不算青城的了,我早就被逐出了师门,是一个青城弃徒而已。青城武功高深莫测,并非我这般不济!”
“哟呵,想不到你武功虽低,却挺护你青城派的面子的嘛,是条汉子。”说罢放了他双手。
“天下还有你这号人物,小的当真孤陋寡闻了。不知阁下师承何处。”
“这个,我没有师父,我是自己学的。”方云还是不敢透露了自己行踪。
“既然英雄不肯透露师承,在下告辞了。”
“以后别叫你的表弟来欺负人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多谢不杀之恩,还有上次不杀我表弟。我知道英雄若要杀他,易如反掌。还有,英雄既然不肯透露,我便只有告诉天下人,这个小渔村中还有你这号人物,也不能叫你的才能埋没了。”
“不用了。”虽是这么说,却还是有一些担心的,只怕还是会有些人前来骚扰。
他想:那个曹师这一出去,肯定会大肆宣扬,如此一来,肯定会有许多武林人士前来闹事,或者将自己揪回家去。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栖身之所,难道又要离开么。自己这一离开,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天下之大,难道自己只有漂泊完自己的最后几个月么。反正自己是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否则自己引来许多人不说,可是要连累他罗家了。看来只能离开了。
“云哥哥,给你做了碗山药,趁热吃了。啊。”
“多谢英子。英子,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罗英一怔,不知他要说什么,只觉心中怦怦跳了起来,紧张极了。不敢正眼瞧他,低下头,道:“云哥哥,你有什么话,便快点说吧,说完我还要去晒被子呢。”
“是。我现在好得都差不多了,也感激你们这几日以来对我的照料,我无以回报。只是,我现在要走了,不能呆在这儿了,你们爷孙的恩德,方云只有来世再报了。”
罗英大惊:“什么,云哥哥,你就要走了?不行不行,英子不让你走,英子不让你走。”
“英子乖,云哥哥不走,会有很多人前来闹事,会连累你们的。还有,云哥哥还要回家一趟,若有机会,云哥哥还会回来的,啊。”
“你骗我,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了么?怎么又要回家去?还有啊,别人来闹事你怕什么,你武功这么高,还怕别人么?我不怕连累的,只要云哥哥留在这儿就可以了,其他我都不管。”
“英子,云哥哥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呆在这儿了。我说了,只要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就不要就不要,云哥哥,若是你回不来了,那又如何?”
“那只有来世报答了。”
“不成!”罗英简直快哭出来了,道:“再过十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你,你就不能不走么?我的亲人早就死得差不多了,如今只有我和爷爷相依为命了,好不容易你来了,可是连一个中秋节都没有与我们过。人家不许你走。”
方云突然觉得有些伤感了起来。自己已经十几个中秋没与家人一起过了,以前是练武,现在呢,现在这两个中秋又算什么?自己未免也太不孝了,在外面一年多了,连一个音训都没带回家过,让家人担心。现在又快中秋了,自己有家不能回,这又算什么?
“英子,你有家,我也有家,我也要与家人团聚。”
“你胡说,你已经没有家了,我这儿就是你的家!”罗英语气突然强硬了许多。
“傻孩子,我以前那是骗你的,我其实是有家的。”刚才他说这话,肯定是做好回家的打算了。
突然之间,英子冲了上来,香唇轻轻封住了方云的嘴。默默的。方云大惊,却又不敢拂她之意,任她吻着自己。轻轻一下,然后跑出去了。
方云坐在那儿,只觉坐立不安。他惊慌,原来她当真喜欢自己了,到底自己有什么好,会让她喜欢?想着她方才吻自己的模样,不禁脸红了起来,享受着她一次次的温暖与温存,想象着她的床头的软语缠绵,温柔多姿。越想越惊讶,立刻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不得乱想了。突然又想起那日与薛英的情事来,那时的激|情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却是多么的难忘,多么的舒爽,多么的刺激,多么的消魂。再也顾不得了。
“她吻我了,她吻我了。”方云喃喃自语,坐在那儿,不知所措。
晚间,方云解衣欲睡,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进来。”
罗英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中除了两碗茶以外,别无他物。“云哥哥,你睡了,我给你端了碗茶来,你趁热喝了。”方云就着睡衣起来,坐在桌前,道:“好妹子,今晚是最后一晚了,明日我便走了。放心,哥哥在外面会想你的。”说着将茶端到嘴边,犹豫了一下,仰头喝了下去。顿时全身火撩火燥起来,全身血脉都膨胀了起来。其实他又哪里不知,他把茶放在嘴边时便以闻出里面放了瑃药的。但他愿意。他明白罗英的意思。
罗英自己也仰头将另外一碗喝了。心道:爷爷说了这个会让你喜欢我的,让你不会忘了我的。
这天晚上,二人云雨了一番。
第二日一早,罗英起来之时,方云早已起来,坐在桌前了。他第一次觉得其实男女之事也是很快乐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象薛英那样的。他心中也多了丝察觉不到的感觉,还有一丝喜悦,至少他突破了自己的这层心理障碍了。
“你不恨我?我骗你了。”
“我恨你干什么?”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人了,云哥哥,你一定要回来看我。”
“恩。”
“云哥哥,这些银子是那日在你怀中找到的,我从爷爷那儿偷来了,还给你路上用。”
方云拿着,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日一早,方云便坐船顺着河流,先到洪雅,再沿岷江走乐山,至宜宾。再改大船一路顺着长江而行。
船行的速度不快,正好看看沿途风景。果然河山秀丽。不出三日,便出了四川地界,到了河北。这一日,到了巴东。船停一个时辰,一来是等要上船的人,二来是等船上的人下去透透气,去城中逛逛。便泊在码头上。方云也正好在船上呆得闷了,便下来走走,顺便买些东西。
下了码头,向城镇热闹处走去。巴东虽小,却也集市、酒楼、赌馆、妓院、肆铺应有尽有。正在街上走着,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围着许多人,便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跪在路边上,头上Сhā了根稻草,算是卖身的标志。
一个公子哥儿模样之人问道:“你要怎样才肯卖身?”他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女子胸脯。
“我卖身葬父,若哪位好心人将我爹葬了,并还了我爹欠下的七千两,三娘誓死跟随。”
“七千两。”那个公子哥儿简直没吓倒在地,“一个女子值七千两,我第一次听说,还要帮你葬父,美着你了。我家的玉环儿都只是我花五两银子买来的,七千两,我得买多少个?”
“三娘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大恩大德。”说着哪个女子当街拜了起来。围观行人都摇了摇头,陆陆续续离开了。方云却站在那里,好心人见了,劝道:“别看了别看了,回家看你娘子去吧,七千两!”说着摇了摇头。
方云听了“回家看你娘子去吧”这句话,脸羞得通红。
方云问道:“三娘,你怎么会欠他家那么多银子。”
“不愿就算了,别问那么多。”
方云一时无语。尴尬极了。“我,我,我这儿有块蟠螭纹金牌饰,还有块龙虎形玉佩,都是古董,该当值这些银子了吧。
三娘不禁抬起头来,看着他。“多谢公子。”说着站了起来。
“带我去这儿的首饰铺,我去兑换成银子。”
“是。”
首饰店的老板见了,不禁惊叹道:“好宝贝,好古董。这个金饰是春秋时期的,现在恐怕就此一件了。这样,我出三万两银子买下如何?”
“那你帮我看看这块玉怎么样?”
“好的。”老板将玉放在眼前,左右仔细瞧了瞧,不禁点头道:“好玉啊好玉,这块玉质地良好,做工精良,一看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如果我没猜错,这该当便是一百年前巧手匠打出的唯一一块玉了吧。除了他之外,该当没有任何一个人打得出来。对了,这位小兄弟,你是从何而来?”
“哦,家传而已。”
“你是江南方家?”
“你?”
“我便是巧手匠的传人。”
方云大惊,“你便是隐居江湖的‘神匠’罗万千?”
“不敢当。”
方云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和一个老父。”
“惭愧惭愧,老父女儿早已死去,罗某无能为力,保他们不住。对了,方少侠从何得知?”
“你的女儿是不是叫罗英,今年该十五岁了?”
罗万千大惊:“你怎么知道?”
方云这便将情形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只是略去自己和英子云雨的那一段。罗万千听着,只觉惊讶,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方少侠,你告诉我地方,我这就前往,将他爷孙接到这儿享福来。”
“恩,就在峨眉山下的小渔村中。罗伯伯,这个金饰,你便跟我兑换了吧?”
“这个,既然是方少侠,便不必了。这两件是稀世珍宝,不可随便卖了。这样,你需要多少钱,跟我说便是了。我出。”
“这个怎么好意思,这样,这七千两就当是我向您借的,等我回了江南后,派人给你送来如何?”
“方少侠不必如此客气。对了,方少侠,你什么事需要这么多?”
方云如实说了,三娘站在一边,低着头。
“就是她?”
“没错。”
“等我去给你取钱。”一会儿,拿着一叠银票出来了。却一共给了八千两的。道:“方少侠,这另外的一千两便给你路上做盘缠。”
“谢罗伯伯。方云告辞了。”说着与三娘一道出来。
“方公子,他们人就在这边客栈中,您把钱给我吧,我给了他们便回来,您在这儿等我。”
“那好,给。”方云虽觉有些奇怪,还是将钱给她了。方云便在首饰铺里等着。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三娘才跑回来。
方云本来以为只是一下子的事,谁知居然过了一个时辰,于是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没有。没什么。”
“不知令尊怎么欠下人家的七千两,可否告知?”
“那日,村庄里的巴员外之子巴俅到我家来,要将我娶回去做小老婆,我爹不肯。他们便要一千两银子,我爹怕他们,只得答应,还立了字据。打算拖延。谁知第二日他们便来收银子,我爹没办法,只得把当年我娘留下的一双玉镯子给了他们。他们见了,硬说我们这么穷,没有这么好的镯子,定是偷来的,抢走了,并扬言地二天还要来收钱。之后,他们每天都来收银子。我们把娘最后的遗物都给他们了,哪还有钱。他们便每天涨一千两,前天,我爹给他们逼死了。他们还不放过,硬逼着我来卖身葬父,还他那七千两。若今天再没有钱,他们便要将我先奸后杀了。我逃了几次,都没逃走,被他们抓回来了。”
方云听了,不禁一阵唏嘘。连忙又问道:“这个巴员外到底是个什么人,这么坏?”
“听说他在朝为官,是个右副都御史,是个正四品的官。现下退休了,荣归故里,在这里欺压百姓,作恶多端。”
“原来如此,我去要回那七千两,你带我去。”
“不必了,便是你这个小子给的银子么?”首饰铺走进来几个执刀之人。当先一个衣着华丽,一看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方云一见,便怒道:“好小子,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去!”
“给我拿下。”那几个手执戒刀之人立刻冲了上来。只见方云一招黄龙游身连环腿踢来,将几把戒刀视若无物。铮铮之声,是众人刀落。砰砰之声,是众人全部被踢出店去。
那些人连忙站了起来,欲跑,方云冲了出去,又是接连几掌,再次将众人打趴下。众人再也不敢动弹。方云大喝道:“快点,将那七千两银子拿出来。”
“没,没有啊。”
方运抢上,将他双手用力反剪住,喝问道:“到底有是没有?”
巴俅吃痛,不敢嘴硬,连忙道:“有有有,全儿,快将钱拿出来,给这位爷。”
“是是是。”那个叫做全儿的立刻爬起来,将钱送来。方云接过钱,大喝声:“还不快滚。下次若再看见你们欺负人,休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那几个人连滚带爬地走了。
“三娘,这个钱我帮你要回来了,给你。”
“三娘不敢要。”
“给你为何不要?”
“这钱本是您的,三娘不敢要。”
“算了。”方云也不多说。走进里间,将八千两银票全部还给了人家,硬是不肯收那一千两银子。那个罗万千方才在楼上收拾,准备去峨眉山下找寻爹和女儿,便没理会店下面发生的事。其实,他也没有机会理会。这回正好一起出店来了。罗万千出发前往峨眉山下,方云回船上去。
方云出得铺来,三娘便一直跟在后面。方云问道:“对了,令尊的遗体还没着落下来,我这里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拿着去给你爹办理后事吧。”
“我爹昨日就火化了,埋在了我家的菜园里头了。”
“也好,那你拿着这一百两银子回家去,做些小生意,过活过活。”
“做些小生意哪需要这么多银子。还有,三娘说过,要跟着您一辈子的,奴家从现在起便是方公子您的人了。”
“什么,不不不,我帮你只是打抱不平罢了,没有其他的意思的。”
“三娘已经无依无靠了,方才承蒙方公子相救,奴婢愿意一生一世侍侯您。公子该不会是嫌弃奴婢吧。”
“不不不,你误会了……”
“那好,奴婢跟定你了。”突然跪下,道:“奴婢三娘今生今世永远跟随方公子,服侍方公子,谢公子成全。”
“喂喂喂,我还没答应呢。”
“公子是嫌弃我这个打渔女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嫌弃你,哎呀,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反正要跟着随你,我也不会拦你,看你跟着我干什么。”说着向码头走去,三娘紧跟其后。等到走到码头,才发现船已经走了,这才想起,船夫说的是停留一个时辰,自己这一上岸,却是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别人早已开船了。不禁气道:“都怪你啦,害得我船都错过了。”
三娘一听,连忙跪下,连声道:“公子,是我错了,都怪我,您责罚我吧。”
方云只是随口说的气话,没想到三娘居然在码头上便会有如此举动。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你起来吧。”
“谢公子。”
正好方云也坐船坐得闷了,便改走陆路。只是可惜了那些银子的船费。当下买了两匹坐骑,一人一匹,向东行去。
当晚便在离巴东不远的秭归城歇脚。
吃过饭后,三娘提着一个大水桶走进方云房间来。道:“公子,洗澡水烧好了,给你倒澡盆里了。我还去给你加些冷水来。”
“不用了,三娘,其实我洗冷水就行了,不用麻烦你的,你自己洗洗去睡吧,其他的交给小二就可以了。”
“不,我还要服侍公子洗澡,然后睡觉的。”
“什么,你还要帮我洗澡,还要陪我睡觉。”虽然这么问,但他其实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自从那日与英子云雨之后,他不知几次白天都想起来,满脑憧憬的都是再回到小渔村,再见到英子。
“奴婢说的是帮公子打水,公子洗完后,帮公子更衣,服侍您睡下。然后我再睡。”
“不用了,你回你的房间睡吧,我自己来就行了。”语气中多少多了些失望。
“不瞒公子,我已经把我那间房退了,我呆会儿睡地板就行了,公子不必为我多花钱的。”
方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道:“这又花不了多少钱,你这是干什么?等等,我去再要了那间房。”
“不成的,方公子,别人已经住进那间房了,这个客栈已经没有空房了。”
“也就是说,你今晚只能睡我这儿了?”
“恩。”
“那好,你睡床上去吧,我睡地板。”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三娘听了,连忙跪下。
方云突然生气了,大声道:“三娘,我告诉你,你要跟着我也可以,只是别动不动便跪下,还有,别公子公子地叫我,听着怪不舒服的。”
“是,那奴婢以后称公子为少爷,不再喊公子了。”
“这个还差不多。起来吧。”
“是。”
“这样,你今晚睡我床上去,我练功得了。”
“可是公子……”
“再说我将你赶走。”
“是,少爷……”
“别说了,水倒了,我今天不用洗了,明日赶到荆州之后再洗。”
“是,少爷。”当晚,三娘便睡着方云的床,而方云却盘腿坐在门边地上打坐练功。
其实三娘哪里敢睡,她躺在床上,默默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时不时地起身看看正坐着打坐练功的方云。每次起身,都被方云呵斥着坐下。
到得丑时时分,方云突然开始抽搐了起来,全身发冷。他心中明白,快到中秋了,也快到了薛英下毒的毒发之时。
三娘听到他的呻吟声,哪里还坐得住,立刻起来了,走下床去,跑到方云身边。扶着他问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少爷,少爷。”
过得一会儿,方云才渐渐醒过来。他见了三娘,强笑着道:“没事的。真的,你看,这么一会儿便好了。”
“少爷,你别骗我了,你刚才的迹象分明是中了毒,而且肯定是奇毒,对么?”
“我早说过要你别跟着我的,我是个将死之人,你跟着我干什么,只怕连累你了。”
“少爷,快别这么说了,三娘是你救的,跟着少爷、服侍少爷是应该的。对了,不知少爷是中的什么毒,能否告知三娘,三娘或许能有办法。”
“告诉你也无妨,我中的叫做‘玉骨散’,今年中秋便要毒发,现在只有九天了。现在开始有一些迹象了。”
“‘玉骨散’?”
“三娘知道。”
“当然,这是西域海心派的毒药,不过三十年前已经弄得西域人尽皆知了,只是还没传到中原来,听说这种毒中原没有人会使,不知公子怎么得的?”
方云当下将过程都说了,说完听得三娘笑道:“原来少爷还有如此美事。听说昆仑山下有个神医,他该当可以解得,少爷不妨去求求他。”
“没用的。”说罢便将所有求医经过都说了出来。说完三娘更是笑得厉害了:“想不到少爷居然如此风流,还有,女孩们居然都如此喜欢少爷,好福气啊。”
“三娘取笑了,我本不该说的。”
“这样,明日我们改行程,前往青海湖去,我表哥是海心派大弟子,就在青海湖中间的海心山上。他一定有解药。”
“你怎么不早说?”
“是,少爷,奴婢知罪。”
方云得知自己居然还有得生的希望,突然眼前一亮,自己都不敢相信。兴奋得几乎没跳起来
——本回完——
第十四回 求解药远赴西域 为名头再上武当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动身向北而行。第二天晚间丑时时分,方云又抽搐了一阵,抽搐的时间又长了一点。不出两日,便出了河北地界,来到了陕南边界的一个叫做白河的小镇。
城镇中人多,不便骑马,二人便下马步行,拟出城后再上马疾驰。突然一行骏马疾驰而过,惊得路人全往墙边上靠去。三娘突然大喊一声“表哥。”那行人却依旧向前行去。三娘呆立那儿,不知所措。方云问道:“怎么了?”
“我看见我的表哥了,刚刚那些人是海心派的,我认得。”
“或许是你看错了,要不他们怎么会跑那么快,理也不理你。”
“但是……”
突然背后一阵安静,“什么但是啊,我的表妹。”原来是那一行人折了回来。当先一人下马,轻声问道。三娘回头一看,大喜,连忙抢上前去,紧紧抱住,道:“表哥,真是你,我想死你了。”
那人放开三娘:“哎哟,我的表妹,表哥何尝又不是想死你了呢。我的好妹妹?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娘目光突然暗淡了下去,道:“我爹被人害死了,是这位少侠出手救了我,并替我解了围。”
“是么。”说罢转过头来看方云,问道:“是你救的我表妹么?咦,好象在哪里见过?”
“没有的事,你一定是认错了。”说完这一句,方云自己也觉得心惊,生怕他认出来。
“那好,张襄钰在此谢过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表妹我带走了。”
“哦……”方云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支支唔唔应道。
“不行,表哥,我答应过人家,要侍侯他一辈子,我不能离开他。”
“你要跟着这个傻小子,不成,待我去杀了他!”
“你敢,你杀了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威胁我,好好好,我不杀他,不杀他。”心中却多了丝不快。他可是喜欢着自己的小表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
“表哥,我还有要事相求。”
“你说。”语气显然没有那么痛快了。
“我想要西域‘玉骨散’的解药。”张襄钰听完,抓过三娘双手,把起脉来。过了一会儿,张襄钰道:“表妹,你没有中毒,要解药干什么?”
“实不相瞒,是他中了‘玉骨散’的毒。”
“他是谁,能让我表妹替他求解药?”
“他是江南大侠的儿子。”
“是么,那他一定很厉害了,好领教领教中原武林高手的高招。”说罢一拳向方云攻来。方云见了奇怪:怎么一年多前见他的时候,武功还高超,怎么现在看上去居然破绽百出了呢?或许是看在三娘的面子上故意相让吧。这么一想,不觉感激了起来,也不知是感激他还是她。
当下也不进攻,只是躲闪。三娘见了,连忙叫道:“少爷小心。”张襄钰听了,更是气愤,心道: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这个小子不可,否则难泄我心头之恨,连我张襄钰的表妹你也敢抢。手下更是猛烈了起来。只是无论他怎么出手,都总是挨不到方云半点,连他衣服都摸不到。方云这才知道并非他相让,原来是自己的功夫已经今非昔比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二流角色了。这些时日众多武林神功的修炼,他已经跻身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了。只是后面这一点,他却不知。
张襄钰吃惊了,三娘看不懂,只见表哥攻得厉害,方云节节倒退,不禁替他担心起来,生怕表哥伤了他。不过也自豪起来,方云武功本来就非常厉害了,自己就是这个原因才跟着他的。现在表哥的功夫居然更高,叫他如何不高兴?但是张襄钰的八个师弟师妹却看出来了,不禁替他着急,不过没有师兄的允许,谁又敢上来帮忙呢?
方云见事情越来越不好收场,不禁也急了,心想,干脆输给他一次得了,免得他面子上须不好看。于是侧身避开,正好送到张襄钰下一步出手的方向去了,正好挨了一下,便徉装摔了下去。三娘大惊失色,正欲过去扶起,却见方云自己站了起来道:“兄台武艺高强,未卜先知,实在令人佩服,幸会,幸会。”
张襄钰知道对方故意相让,没说话,哼了一声,牵马过去。“表妹,我们走。”
“可是……”
“哎呀我的好表妹,解药我从不随身携带,现在隔海心山这么远,你要我哪里给你弄解药去?”
“表哥,你不必亲自去,你只要告诉我解药在哪里,我自己去拿。”
“你敢上海心山,不是去送死么,我师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他从来不让外人靠近的。你也不行。”
“那你给我。”
“好好好,我现在没有解药,但我这里还有配方,等等。”从怀里掏摸出一张纸来,道:“给,拿去,要他找到配方上的药材后,来十堰的‘送福酒楼’来找我,我给他制取解药。表妹,你和我先行一步。”
“不成,我要和他一块去。”
“好好好,都听你的,还有,这个上面的药材,最近的也要到蓝田才能找得到。你们现在赶紧去,别耽误了,否则我可不能担保他的死活。”
“是,多谢表哥。”
“我们走。”一溜烟工夫,九人走得无影无踪了。
(马上)三娘问道:“少爷,他没把你打疼吧?”
方云笑道:“哎哟,疼死我了,好姐姐,来帮我亲亲好么。”
三娘突然羞红了脸,不说话了。
“怎么了?”
“不和你贫嘴。”头却转向一边去。
“对了,你表哥给的那张药方能不能给我看看?”
三娘左手从怀中掏出药方,递了过去。
方云一边疾驰,一边看着药方,突然喊道:“吁。”停下马来。三娘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这上边的药材除了蓝田玉以外,一般的药铺都能找到,而蓝田玉我这儿正好有一块。我想,若是跑到蓝田去,说不定会晚了,干脆把我这块玉用了得了。”
“不成,少爷,这可是你的传家之宝啊,使不得,使不得。”
“总比丧命好,走,我们回去,顺便看看你的表哥要干什么。”
“这样,少爷,你先行回去,我去蓝田取玉,你给我四天时间,若三娘四天之后没有回来,你便用了那块玉吧,四天之后,若我回来了,你那块传家至宝便保住了,好么。”
“这样甚好,那好,你便前往蓝田,我就去十堰,等你回来。给,这里是一百两银子,你拿着路上花。”
三娘惊慌道:“用不着这么多,少爷。”
“拿着,可不是全部给你的,还有买玉的钱。”
“是。”二人便就此别过。
晚间时分,方云便又赶回了十堰“送福客栈”。要了间上房。他心想,张襄钰他们没理由在送福客栈一等我们便是四五天的,他们一定还有什么事。且打听打听。
巧得很,海心派九人全部都在这个客栈中,还并未离去。而且他们的房间正好就在方云房间的旁边。方云正欲洗了睡,却听到隔壁有些声响,便起身,偷偷走到隔壁窗外,弄些唾沫,将窗纸弄湿了一个小口子,偷看。原来,九个人都在里边。
只听得一人小声道:“师兄,我们还要不要去挑战武当。”
另外一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当然要去了,师父叮嘱过的。”
张襄钰道:“三师弟,你说得轻巧,上次我们攻打武当铩羽而归,这次苦练了一年出来,我居然连一个小子都打不过,还说什么攻打武当?”
“师父说了,我们不用担心,到时他会出现的。”
“可是,如果师父没有赶到怎么办?”
“这个……”
“也对,师父独自一人去挑战天山派了,不知什么时候赶得来。”
门外的方云惊呼道:“什么,天山……”
里头张襄钰大喝一声:“谁?”
方云见状不妙,连忙躲回房去,门还没关好,张襄钰便带着师弟师妹们赶了过来。
张襄钰打量了一番,道:“原来是你。你们没有去?我表妹呢?”突然间看见方云床上好象有东西,推开门,大喝一声:“好小子,你居然赶打我表妹的主意,找死。”说着抢上前去。方云也大惊,回头一看,床上果然被子里蒙了东西,不觉奇怪,心想自己该没有走错屋子啊。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等到张襄钰把被子掀开,众人才惊讶起来。被子里果然有人,只是这人却不是三娘,而是另外一个女子,穿着睡衣,躺在那儿。张襄钰转过身来,怒目瞪着方云,道:“好小子,你居然吃着嘴里的,想着锅里的,明明和我表妹在一起,却和别的女人睡觉。你真行,我打不过你,告诉你,等到我师父来了,看你还嚣张。”说着冲了出去,余下八人跟着走了。
等到众人皆离去了,方云才问道:“你这女子是谁,怎么在我床上?”
那个女子坐起,拉过被子遮住胸前,娇声道:“云哥哥,奴家想你了嘛,还不过来。”
方云眉间笑了一下:“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啊?”
“哎呀,奴家为了你,让这么多人看见了,你还不快过来。”声音更是娇滴滴的了。
方云怦然心动,笑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我也不管你是谁了,先上了再说喽,等等我,我去把门关好再来侍侯你。”
“云哥哥,你可要快点哦,奴家等不及了,啊!”
“放心,我也等不及了。”边说着边去关门。也不理会刚张襄钰说的了,走到床边上,将被子掀开,扑了上来。如一知恶狼猛虎一般,压在那女子身上。
…………
突然,身下一柄匕首向方云刺来。是那个女子。正享受间,突然小腹一冷,方云大惊,但觉不妙,连忙弹了起来。抓住匕首喝问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个女子突然眼一翻白,嘴角流出几滴鲜血来,死了。原来是咬舌自尽了。即便她不自尽,文建峰也会杀了她。
门外一人推门进来,拍掌道:“方少侠果然厉害。文某佩服!这样都弄不死你。”
方云站起身,跳下床来,道:“我道是谁这么好,送个女人来给我,原来是文兄,贵客来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说着做了一揖,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去。“嗖”地一声,那柄匕首向文建峰疾射过去。
文建峰冷笑一声,向旁边闪去,避开匕首:“呵呵,想不到方老弟也学会这一招了?有前途。”
“总比你在万兽教有前途!”
“越来越不敢想象我们的方老弟了,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听薛英说,以前你可是个木瓜脑袋,连薛婉那个贱人喜欢你都不知道,一点都没有情调,完全是个书呆子,现在的方老弟却是个多情种子了,广施雨露了。真没看出来。”
方云听着不禁大惊,心想:薛婉喜欢我,宛儿姊姊真的喜欢我,真的,她却从来没告诉我过,我也喜欢她啊,只是她那模样,又如何能让我靠近?她要杀我爹啊,我又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但是,但是……
“小子,想什么呢?”
“哼,你没看出来的还多得很。”
“那好,我便来看看。上次有人暗中襄助,今天看看还有谁来帮你。”
“就凭你?”
文建峰不多说,抽出被上长剑,一剑刺了过来,叫道:“夜叉探海。”方云也不迟疑,回床上取来玉箫,弯腰轻轻一点,向他腰间“太乙|茓”点来。“找死。进步斩勃”剑尖下滑,削了下来。
方云以箫代剑,挽了个剑花,撩上,将他长剑荡开,自己也退到另一边去。那边房中听得打斗声,都闻讯赶来,在门口观看。张襄钰见了,不由得大喜,叫道:“好的,加油,兀那小子,你快点打扁那个叫方云的,我来羞辱羞辱他。”
文建峰心中有气,以前自己身份低微,很少有人把他放在眼里,不过现在他是万兽教主了,居然还有人敢喊他小子。但是正临敌间,知他并无恶意,不禁强将怒火压了下来。道:“那边兄弟,光说干什么,一起上来打啊,早点打败他,你早点羞辱他啊。”
张襄钰何尝这么想过,连忙道:“不不不,我打不过,我不来。就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文建峰怒火喷了出来:“好小子,敢骂我,居然还敢不来帮忙,你找死。”说着先将方云震开,抽空一剑刺了过去。张襄钰大惊,知道厉害,不敢正面对敌,慌忙跳开,手也不闲着,一枚药丸掷出,大喝道:“三尸夺命丸。”文建峰不敢大意,剑尖轻挑,将那药丸挑开。突然后脑勺一冷,是方云玉箫指在了他后脑勺玉枕|茓上。欲离开,却听得方云笑道:“别动。”
文建峰大惊,他惊的不是方云玉箫指在了自己“玉枕|茓”,他惊的是自己手中长剑的剑尖已经变黑,化去了。心想:若自己不是用剑而是用手去拿的话,还有手在?
那边张襄钰笑道:“怎么样,加强后的三尸夺命丸不错吧。去年一个小子居然用个小机括将我的三尸夺命丸收了去,今天看有谁还能收。”说完,得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方云问道:“怎样,投降了么?”
“做梦!”
“也不和你多说了。听说万兽教武林公敌,我还是杀了你得了,为武林除一祸害,只是你万兽教中人数众多,杀了你还有别人代替,不免可惜了。唉。总之,杀一个,便少一个祸害。”
文建峰突然回身一剑刺来,不顾自己的玉枕|茓正在别人的掌控之下,自己随时都会死去。他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使出这个拼死的打法,便是希望方云能回身自救,那么自己也可以脱险了。果然,方云大惊,玉箫回身,封住长剑来路。一声响,两件兵器撞到了一起。若换了一个有经验的高手在此,决不容他还手。
文建峰欲抽身离去,却突然发现抽身不动了,只觉对方内力沿着兵器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顿时觉得气血翻腾,胸闷得紧。连忙运气相抗。张襄钰见来了机会,又是一枚“三尸夺命丸”向文建峰掷了出去。这次文建峰脱身不得,正好进攻。眼看“三尸夺命丸”已经到了他胸前不到一尺的地方,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两人兵器尽数折段,文建峰则向旁边躲开了去。文建峰不敢逗留,飞身出去了。
方云拾起地上的那一节玉箫,别提有多心痛,默默抚着。
“对了,方公子,三娘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么?怎么?”
“哦,是这样,她怕我们赶不回来,便一个人去。我这儿有一块蓝田的玉。若她没有赶回来,我可以先用这块。对了,请问药要几天才能炼制而成呢?”
“两天一夜外加两个时辰。别岔开话题!刚才那个女子是谁?”
“你进来看好了。”
众人走了进来,不由得大惊。“原来她是来谋害你的。”
第二天,九人果然前往武当山去了,方云偷偷紧跟其后,不被九人发现。
(武当山.解剑池)“什么人,将兵器留下。”一个三代道童喝道。另一个则小声对刚才那位道:“师兄,他们一定与先前的魔教七大长老和吐蕃婆罗门是一路的,对武当不利,不由多说。”
张襄钰道:“呵呵,武当没人了么,就派你们十四个来,就想要我们兵器?”
“武当解剑池,任你是谁,都得解下兵器,下山之时,兵器自会还给大家。”
“你这叫解剑池,若别人的兵器不是剑,你又该当如何?”
“这个,当然还是要解下的。”
“那如果别人不想解呢?”
“那就只有强求了。”
“就看你如何强求。上!”说着九人兵器亮了出来。“襄平、襄环、襄来、襄庆、襄侯,你们先上山,我们四个断后,等会儿上来。”
“是,大师兄。”五人绕道上山去了。留下张襄钰和两个师弟一个师妹对敌。突然一个黑影从武当十四人和海心四人头上飞了过去。张襄钰不禁问道:“为什么别人进去不拦,我们进去就要拦?”说罢一剑向那十四为首的一人刺去。
“摆阵。”那人大喝一声,十四人立刻摆成了两个北斗七星的阵形。张襄钰识得厉害,虽是面对武当三代弟子,却也不敢大意。
只怪他们太轻敌。才一盏茶功夫,四人便被七星阵逼得左支右拙,手忙脚乱,被团团围在垓心。
“海心老人来也!”长长的一声自远处飘来。瞬间便到得近处。张襄钰四人大喜,知道是师父来了。一个满头白发,长须飘飘的老人站在众人身边,那一十四个武当弟子便再也不动弹了,被点住了|茓道。
“师父,天山门打完了么?”
“师父出马,怎会打不完。把他们打得七凌八乱的。哈哈,乖徒儿,你那些师弟们在哪儿,快去汇合,攻打武当。”
“师父,他们已经在山上侯着了,我们快去。”
“乖徒儿们,走。”
(武当山上,大堂内)
大堂里十分热闹,除了武当的弟子以外,还有万兽教装束的人,喇嘛装束的人,海心派装束的人,另外还有几十个人,站在一个儒生的身后,儒生正是张随生。唐山自然也在后面,白飞飞他们也来了。一个大堂人数加起来怕不有四五百。即便大堂大得很,却也显得十分挤了。
“呵呵,今日各位齐来武当,看来我木虚道人脸面不小啊。”说话者自然便是木虚道长了。
“少罗嗦,我婆罗门是来算旧帐的。与他们无关,别把我们与他们扯到一块儿了。”说话者正是一个喇嘛装束之人。
“好得很,呆会儿别要我万兽教襄助便是了!”说话者正是文建峰。
“别吵别吵,既然我们大家都是为了挑战武当而来,便同舟并济,别先自相争斗了。”说话者是那海心老人。
为首的一个喇嘛喝道:“老家伙,少罗嗦,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先同他武当算帐。”
海心老人不动声色,手一挥,一枚三尸夺命丸打出,正中那个喇嘛胸口,道:“你这帐也不必算了。先吃我一枚三尸夺命丸。”
那个喇嘛好不嚣张,伸手来抓,道:“你更嚣张,还给你。”却谁知当抓上这枚药丸时不对劲了,只觉手上一阵疼痛,有如火烧一般,慌忙丢掉,手上却已经烧掉了一小块肉去了。不由得大惊:“你使毒。”
海心老人还是不动声色。
唐山走出来,笑道:“怎么,还敢在唐门面前使暗器和毒?”他旁边的一人则道:“师兄,不用和他废话,打他便是了。”
海心老人注意到了他,冷冷道:“便是你这个小子么?让你见识见识我海心派三尸夺命丸厉害!”语罢又是三枚掷出。一枚打向唐山,两枚却打向张随生。补了一句。“你不教训徒儿,我便来教训教训你。”
张唐二人岂能没防备,三枚“回雁蜂”打了出来。到得半空中,与那三尸夺命丸一触碰,将那三尸夺命丸括了回来,并发射了三把小飞刀出去。海心老人知道情况,早早躲了开去。张唐二人本来正笑着,突然眉头一皱,慌忙将那“回雁蜂”扔了。原来那“回雁蜂”早已只剩下一小块了,其它的都被腐蚀了。
海心老人哈哈笑道:“怎么样,我的三尸夺命丸今非昔比了罢。小子!还想括我的三尸夺命丸?”
张随生冷笑两声:“合着在这儿等着我,特地来对付我。”
“吃一堑,长一智!”
“想不到唐门也想借这个机会来提高自己的名声。我就说没有不吃鱼的猫。”说话的却是文建峰了。
张随生瞪了他一眼,哂道:“可笑可笑,明明是自己来捣乱,却要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唐门并非来武当生茬的,而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将至。武当论剑之日,各位不会不知道吧?”
海心老人道:“笑话,现在离十五还有六天,现在就来,未免早了点吧。”
“我唐门路途遥远些,提早动身,免得路上有所变动,或者被某些小人偷袭,拖延了时日,有何不可?若不信自己问木虚真人!”张随生似乎有些动气了。
“哟哟哟,生气了。既然如此,我们挑战武当,便不用诸位动手了。你们看戏便够了。”
“是是是,我们婆罗门与武当的恩怨便不须你们Сhā手了。”
“笑话,你们三方合起来武当生茬,我们唐门又岂能坐视不理?还有,你的徒弟欺负过我的爱徒,虽然都是小一辈的事,但你们也欺人太甚,我瞧不过眼了,定要来讨个说法。”
“是么,既然如此,我们就别闲着了,先打败你,再找牛鼻子打架。”
“飞飞,你们二十六个使两个‘童子铁网阵’,困住他婆罗门的,唐山,你今日再领教领教他们九人,看看你这一年多来有没有长进。唐化,唐战,唐成,唐木,你们四个见机行事,帮助你们师兄和徒弟。”
唐门众人齐声应道:“是。”
“可笑至极。就凭你们唐门,就想困住我们两个门派,未免托大。徒弟们,听好了,他们这么嚣张,让那个唐山见见你们的长进,襄钰,你一个人领教领教他的功夫,其他的观战。”
“是。”
“那边的和尚,听到没有,他唐门的打算派几个小娃娃来困住你们。”
那个为首的喇嘛大叫道:“唐门的小子,我们不和你们打,他武当的将我的师兄软禁在武当山,还抢了我师兄的‘枷锣剑’,我们今天不与别人打,只找武当报仇。”
木虚听了,道:“你的师兄来我武当生事,还偷我武当的拳谱,怎能放他走?除非他将这些在武当偷学的功夫忘了,人自可离去。至于那个什么‘枷锣剑’,我们却是没有看见的,不得侮辱人。”
“那好,叫我师兄出来对质。”
“等此间事了,自会带你去对质。”
文建峰生怕他婆罗门退出,自己会少个帮手,连忙道:“婆罗门的好汉,不可上当了,他们趁现在时间,毁了证据,将你师兄转移了,或者给他下了药,让他说什么便说什么,你岂不亏了。”
“有道理。”婆罗门的那人听了,不由得点了点头。对他身后的喇嘛们不知说了些什么,众喇嘛立刻凶神恶煞起来。掏出家伙来。二十六个唐门小弟子立刻摆开阵势,展开那两张大网来,冲向婆罗门的众喇嘛。
海心老人也一声令下,海心众人也都抽出背上长剑来。张随生一双肉掌迎了过来。道:“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唐诗拳’。”跟着吟道:“大开明堂受朝贺,诸侯剑佩鸣相磨。”攻了过来。这一句乃是韩愈《石鼓歌》中的一句。
文建峰笑道:“现在唐门,海心派的,婆罗门的都已经开斗了,木虚,我们可以开始了么?我还等着去少林呢!”
木虚冷冷道:“你的对手是我。”
“七长老,你们去打武当五子,其他人解决小道士。”
“是。”
文建峰一柄长剑直指了过去,是“武当太乙玄门剑”中的一招“玉女穿梭”。木虚冷冷道:“敢用我武当的剑法来对我的,你还是第一人。”
文建峰也知道失策,立马抛开长剑,改用“平川十三式”。却还是第一招就被木虚逼得节节后退。再也不敢大意了。
眨眼间,文建峰的“平川十三式”已经用了五招,却丝毫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险象环生了。那边海心老人却略占优势。抽空看来,笑道:“小兄弟,你的‘平川十三式’可没练到家。呆会儿让我来教你。”张随生见了有气,还没有人敢如此小瞧他,敢一边与他对敌,一边抽空教别人。当下大喝一声,猛攻了过来。海心老人哈哈笑道:“武艺低了,声音再大也没用。”手下却丝毫不敢放松。
二十六个小娃好生厉害,居然只花了一顿饭功夫便将九个喇嘛尽数罩住了,叫他们动弹不得。飞飞不禁得意地喊道:“师父,我们赢了。将他们九人全部抓住了,只是只是不知怎么把他们捆起来。”
“少罗嗦,没看见我在打架么,你自己看着办。要不要师叔帮忙。对了,三师弟,快来助我。”唐战听完应了声便上来襄助了。原来唐山还是一个人将他九人全部引得战了起来,以一敌九,自然打不过了。于是便使出暗器了。好快的暗器,只见漫天飞舞的都是。九人顾不得许多,只得挥剑格挡,连那三尸夺命丸也没机会打出来了。
唐化唐木见师父渐占下风,不由得着急,冲了上来。张随生大喝一声:“退下。”两人便再也没敢靠近,只是远远观战,干着急。张随生突然住手,退开几步,刷刷刷地暗器飞出。海心老人没有兵器,只得挥袖横扫。
众人正酣斗,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有架打,怎么不叫上我。”一个人从房梁上跃了下来。居然是方云。木虚笑道:“果然是你!我先前还担心也是来闯名声的。小兄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木虚师父,这个人屡次败于我手,还要嚣张,您且先休息,我来对付他,您的太极拳用来对付他岂不是杀鸡用斩牛刀了,这可使不得。”
“好小子,交给你了。”说话间退了开去。方云抢上,一招“有气无力”攻了过来。文建峰正被木虚道长攻得气喘吁吁,这会儿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还没喘上一口气,又被方云强攻了过来,不由得怒道:“有本事待我休息好了再来,别趁人之危!”
“谁趁人之危了,别不服气,都输了两次了,还嚣张。又来找借口。”
那边武当五子在万兽教七大长老的里外夹击下早已各自身中数招,元英更是被一把铁锤砸中胸口,却还在勉力支撑着。木虚道了声好,便跃了过去。
那七大长老居然个个武艺高强,虽比文建峰差了一点,却和武当五子和木虚斗了个旗鼓相当,一时难分胜负,谁也讨不了好去。
突然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木虚真人,峨眉光牧来也。怎么没人前来接见。”那声音似乎还在几里地外。木虚心道:好你个光牧,前来都不忘要炫耀一下你的千里传音。当下也使出千里传音来,道:“光牧大师,木虚实在没空,抱歉得很。你自己进来罢。”
光牧声音又起:“我带着师兄弟们前来,你却只留些被点了|茓道的徒孙来接应我,未免太也不给我面子了。”
海心老人不由得惊奇,这人说话间便已来到解剑池了,轻功果然了得,不愧是峨眉派的。自己轻功肯定不是他敌手。这一分神,便有一枚铁莲子打中他左肩。大惊,暗器便接二连三地打在了他身上。
文建峰愤愤道:“你们人多,今日便不陪你们玩了,告辞,我们走。”
方云笑道:“走什么,今天打赢我再走不迟。”
“别嚣张,仗着人多。”
“‘仗着人多’不是你们万兽教的强项么?你们可有八十万教众呢。我们大明的战士都不知有没有这么多哦?”
“砰”的一声,文建峰与方云猛地一对掌,趁机向厅外跑去。众万兽教众尽皆逃了出来,武当也不来追,任他们跑了。现在只有海心派的尚在顽抗。
木虚转过身来道:“海心老人,你的徒弟们去年便来捣乱,要挑战我武当。今天你们又来了。你可真不会教训弟子。”
“少罗嗦,牛鼻子老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天若不是事有不巧,你们武当便被我们挑了。”海心本来已身中数器,幸得没有内伤,还在斗着。张随生第一次碰上一个居然可以用完自己暗器的人,不由大惊,连忙换了唐师拳又来应敌。那边几个弟子的暗器也早已用完,四人一起上来襄助唐山,五对九。
“多谢张掌门了,他们既然是来找我,便由我来罢,别让他又有闲话了。”
“是。”张随生正愁不得脱身,这会儿总算脱了身去。海心老人趁势向后跳了开去。道:“今天不陪你们玩儿了,告辞,徒儿,我们走。”
他九个徒弟都正好求之不得,立刻抽出身来。
突然听得大堂外不远处打斗声,定是峨眉的碰上万兽教的了。不一会儿,声音停了下来。再过得一会儿,只见光牧随行十来人进得殿来。光牧一见面便问道:“怎么回事?不是中秋论剑么,怎么把万兽教也邀来了?不到时辰又下山去了。”
“非也非也,他们可是不请自来。多谢光牧大师了,若你们未到,今日之事还不知怎么收场。诸位没将他们万兽教怎么样吧?”
“却让他们逃了。不过我们提前来了,真人不会介意吧?”
“老朋友取笑了,你们吃得了多少,这儿住的地多着,早几日来也无妨,好久不见,正好赏月饮酒观花论剑,呵呵!”
突然听到那个被困在童子铁网阵中的喇嘛大声骂道:“牛鼻子,你说给我们对质,怎么还在那儿罗嗦,还不快叫给我们松了。”
“是了,张兄,烦请令徒孙将网子收了,好么?木虚在此谢过。”
“是,真人太客气了。”张随生道。随即向那些徒孙们道:“还不快快将你们那些破网子收了,没大没小,真是找打。”
“太师公,这可是你要我们网的,怎么又成了没大没小?”
唐山连忙抢上去,小声道:“找死么?小家伙,小心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飞飞向来怕这个师父,便不敢多说了,连忙和师兄弟们将网子收了。众喇嘛站了起来,眼中无不充满怒火。
木虚吩咐道:“元武,元霸,你们去把智灵上人请出来。”
“是。”两人得令而去。过了一盏茶工夫,才将智灵上人带来。
木虚大声道:“智清上人,你的师兄来了,你自己问他罢。”
智清上人一见师兄,激动不已,连忙冲了上去,叽里呱啦听不懂的不知说了些什么,估计是一些嘘寒问暖的话罢了。然后听得智清上人喝道:“道长,我师兄说他早就将你们武当的所有功夫忘得一干二净了,你却关着他不放,可有此事?”
“呵呵,有人可以学了那么多功夫,忘得一干二净,你相信么?”
“那好,这个先不说,那把‘枷锣剑’怎么说。”
“我武当绝对没有拿你们什么‘枷锣剑’,我们武当神兵利器多的是,也不稀罕你这一把。我武当要是拿了,就一定会承认!”
“我师兄说,是被你的师弟拿的。”
“我师弟已经于前年死了。”
“岂不是死无对证了?将‘枷锣剑’偷了却不敢承认,死得好。”
木虚不禁怒道:“人已经死了,请上人休得玷辱了死人魂灵。偷学武功的事我武当不再追究,你们走吧!”
“呵呵,先开始一直不肯放人,现在说到‘枷锣剑’,你却改口放人了,岂不可笑?看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了。我们今天偏不走,一定要弄个究竟。”
海心老人趁势携弟子走了。方云大呼:“等等我。”追了出去。
——本回完——
第十五回 武当山下收小妹 荒野小店战五毒
方云一路追下山去。
海心老人见方云穷追不舍,不禁有气,回身一掌。方云大惊,顾不得,硬接了一掌。方云一口鲜血喷出,退了开去。
方云见事有误会,连连道:“老爷爷,你误会了,我没有恶意的。”
“管你有没有恶意,敢喊我老爷爷,你是第一人。找死,我有那么老么?”
方云心道:本来老了,却不敢承认,硬要死撑。怎么没那么老?口上却是说道:“不不不,小的喊错了,大哥原谅。我是另有其事……”
“好小子,敢耍我!先喊老爷爷再喊大哥,你拿老子开涮来着!接我‘海心毒掌’。”说罢一掌过去。
方云知他内力高深自己远不是对手,不敢正面与他交锋。只是奇怪,此人真怪,喊爷爷不行,喊大哥也要挨打。说不得,只好向旁边避去。
“小子,你有种,敢如此自大,只是闪躲,居然不动手!”手上招式便越来越凌厉凶狠了。
方云暗暗叫苦: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自己打不过他,躲着他,他却又要自己动手,自己如何是好?说不得,使开天山拳法第一式“有气无力”不偏不斜打了过去。海心老人大惊,竟瞧不出他出手方向。退开几步。
严肃道:“你是天山派的?”
“我,是的,没错,那又如何?”
“呵呵,找我来报仇来着了?”
“非也非也,我说了,是来找你有事。”
“少罗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天山的弟子,天山还没有你这么厉害的角儿,你这一定是从天山偷学来的。哼哼,使得比老妖还要好!难道你不怕我‘海心毒掌’么?”
“怕又能怎的,不是你要我动手的么?”
“我这‘海心毒掌’只要你挨上一掌,便可毙命,毒发身亡,你当真不怕?”
“有这么厉害,刚才在山上你为何不用,却用来对我?”
“你当唐门是吃素的么?他唐门一暗器和毒药著称,武功却是不行,我若用毒,岂不自找苦吃?”
“算你有自知之明。”
“小子,敢取笑我!找死,接我一掌!”又是一掌打来。方云不慌不忙,第二招欲盖弥彰使出。
海心老人更惊,急忙后退了三步。大喝道:“你到底适是何门派,这套拳法只有老妖的师父天山老人才使得这么好,我见过的!”
“哦,原来你的海心老人这个称号是跟他学来的。他既是我师父的师父,那么便是我的师公了喽。”
“胡说八道,你到底是何门派,别逼我动手。”
“我是何门派关你什么事?”
“你的内功不是天山的,所以你绝对不是天山派的。我看,倒有点向我海心派的‘海心神功’,你这小子当真奇了。”
“我看你这内功才象我江南方家的,不知你从何偷学来的?”
“呵呵,薛神勇那小子说江南有人偷学了我们门派的内功心法,我还不信,原来竟是真的。找打。”
“谁偷学了?我方家家传绝学,竟成了你海心派的,笑话。”
“够胆。”说罢三颗三尸夺命丸分上中下三路打出,嗖嗖嗖,好快。方云大惊,连忙向旁边跳开,只是还是慢了一步,中间那一枚三尸夺命丸正好打在方云腰间。砰的一声响后,那三尸夺命丸弹落。只有衣服一小块腐蚀了。方云不敢相信,不知怎么的了。原来,那枚三尸夺命丸正好打在了方云腰间的那块龙虎形玉佩上了。不禁得意起来:“哈哈,你这三尸夺命丸改进了,还是奈何不了我的玉佩,怎样?”
张襄钰见师父与他相斗,本来是心喜不已,现在却担心了起来。果然,海心老人掏出一把三尸夺命丸来,正要掷出,张襄钰忙喊道:“慢着,师父,他是来找我的。”
方云见他总算肯出来了,不由得有气,心道:好家伙,早不出来,定要我多受些罪了才肯出来,公报私仇来了!看我如何整你。
海心老人转过身来,问道:“襄钰,他是找你么?”
还没等张襄钰答话,方云抢着答道:“不不不,我要找的不是他,我要找的是襄侯兄,不是襄钰兄。”
襄侯奇道:“我?”
“没错没错,看,这是你的物件么?”说着递了个东西过去,是块玉佩。一块翠绿色的玉凤。
襄侯看了大惊,奇怪自己的玉佩怎么会在他这里,一定是刚才恶斗是丢下的。连忙道:“是是是,这正是我的玉佩,是我妹子给我的定情信物的,多谢小兄弟捡回。”
张襄钰目瞪口呆。
海心老人转过身来,不动声色地问道:“襄钰,你知道欺瞒师父是什么罪么?”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襄钰大惊,连忙跪下,大呼:“师父,徒儿知错,再也不敢了。”
“自己掌嘴。”
襄钰不敢耽搁,连忙自己掌起嘴来。方云见了偷笑。
海心老人似乎见着了,问道:“你笑什么?”
方云指着张襄钰道:“哦,我也找他有事。”
“是么。”
襄钰连忙站了起来,道:“是。他找我要我帮他制玉骨散的解药。”
“谁要你站起来的?跪下,继续掌嘴!”
襄钰惧怕师父,只得又跪下,继续自己掌起嘴来。
“玉骨散?谁中了?你么?”
“没错,正是在下。”
“手拿来。”
方云将手伸出去,海心老人一把抓住,左手一亮,一把小刀子握在手上,将方云左臂划开一道小口子。血滴了下来,血液已经变色,wωw奇shubao3書com网红里带一点黑。方云忍痛,没有吱声,眼睛偏向另一边。
“嗨!”海心老人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已经太晚了,毒气已经攻心了,没得救了,早点安排好后事吧。若现在有解药,或许还有一点希望,你现在可是没有希望了。解药在我海心山,现在赶不到了。”
“不要紧的,襄钰大哥说了,他有解药方子,只要照着炼制就可以了。”
“不要紧?你有蓝田玉么?没有还炼制什么?现在去蓝田取天然玉至少还要五天,炼制需要两天一夜,而你现在只有六天时间了,而且中秋子时就会毒发身亡,听好了,是在头一天的子时。也就是说你只有四天了。”
“我这儿还有一块蓝田玉的,一块玉佩。”
“不行的,制取解药需要的是天然的,刚出来的,还没受一点世俗之气污染的纯玉。玉佩是不成的。”
“那,那,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去蓝田,就在蓝田炼制如何,恳请前辈耽误些时日,一同前往。”
“我说的是去那儿需要五天时间!小子,现在没人救得了你了。那个下毒的人既然要害你,便不会给你解药,现在连最后一个希望也没了,你没得救了。”
“不会,这儿隔蓝田不远,顶多三天就到了,不会迟的,时间刚好了。”
“你以为什么玉都可以用来做解药的引子么?不行的。看你可怜,在小一辈的中间算是一个奇才了,武学天赋又高,身手又好,可惜了。你说,你有什么遗愿,要我帮你杀谁,我一定帮你做到。听好了,若不是看到你功夫好,我是绝对不会破例没有报酬帮人杀人的。”直说得方云脸上肌肉不住抽动起来,神色也越来越不对劲。
“你走啊!”方云突然一声怒喝,足没将所有人吓倒。海心老人也站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
突然,海心老人暴喝一声:“小子,找死,别以为我不会杀一个将死之人。你嗓门大么?要死了又怎么样,老夫平生不知杀过多少人,好的坏的,大嗓门的,还在乎你一个?”
方云凑了过去,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你杀啊,快点动手!”气氛骤然紧张,相持不下。良久,海心老人愤愤地一甩手,道:“我们走。”
方云不知自己在干什么。本来在没见到三娘之前,他已经抱了必死的打算,只打算回家一趟,告知家中而已。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他觉得死得不值了。在三娘告诉他可以解毒之时,他已经又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充满了希望,现在又让他知道这一消息,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一个人默默地在下山路上走着,一个人默默流着泪。他对这个世界还是很怀念的。他怀念每一个人,怀念爹娘,几个叔叔。怀念师父,怀念那些师兄弟们。他很想再见见他们,但他知道不可能了。他还怀念在百草谷中的那些日子,在少林的那些日子,在峨眉的那些日子,在小渔村的那些日子……他还怀念牛胡子,天山老妖,茯苓,英子,三娘,对了,还有宛儿姊姊,自己还是怀念她的,自己已经不生她的气了,自己的感觉不会骗自己的。反正在自己的记忆中,她还是宛儿姊姊,不是他们口中的万兽教教主……过去的种种,全部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叫他透不过气来。泪流了很久。直到下得山来,泪才流干净。
走在大街上,他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豁达了,他不知该如何过自己人生剩下的几天日子了。到底该何去何从?
“砰”的一下,他抬起头来,原来是一个十三四岁左右光景的小男孩从身畔过去,不小心撞到了自己一下。那个小男孩连连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方云不做声,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小子,瞧你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却不做正事,专来偷鸡摸狗,岂不可惜。”
“要你管,钱还给你,快放手啊!”
方云听了,接过钱袋,当真猛一松手,那小男孩一跤摔倒在地上了。小男孩站起身来,瞪了他一眼,便向后撒腿跑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后面响起:“兀那小子,别跑了,还我钱来。”
方云好奇,回过头去,原来是六七个光膀大汉正在追着先前那位小兄弟,也不理会,径往前走。那个小男孩连忙跑了过来,边跑边道:“大哥,来帮帮我啊,他们要打死我的。”
“谁叫你偷他们钱袋的?活该。”
便在方云身畔不远,小男孩被那几个汉子追上了。当先一个汉子追了上来,一拳过来。小男孩大惊,连忙矮身避了过去。另一个汉子也追了上来,一脚踢来。小男孩着地一滚,大呼:“大哥,救我啊……”
方云瞧了一眼,道:“你不是有些功夫么,自己解决。”
“砰”的一声,小男孩刚站起来,便被一拳打中胸口,往后倒了下来。等到小男孩快要倒地时,方云头也没回,猛地弯腰,右手一抄,将他后背托住了。边大喝一声:“几个大汉欺负一位小兄弟,也不怕丑么?”小男孩盯着他,没有说话。
“他这小子偷大爷我钱袋,要他还钱,有何不对?”“大哥,别和这小子罗嗦,待我去解决他。”一拳打了过来。正巧小男孩帽子掉落,露出里面一头乌黑的秀发来,原来竟是一个女子。方云大惊,连忙松手,那人便摔了下去。幸亏隔地只有不到一尺了,也不甚疼痛。
那大汉一拳正好击在方云后背,被方云运力反弹了回去,将那大汉弹开。那几个大汉虽然个个身强体壮,剽悍得很,却都禁不住方云几下拳脚,连连向后退去。却一个个不怕死,又冲了上来。方云飞起几脚踢过,却只能让他们后退几步而已,并伤不了他们什么。方云大骇,想不到这几个大汉这么能挨打,不禁换了手打法。使开一路小擒拿过去。一个个拿住双腕,分筋错骨,果然,这几下直打得那些大汉哇哇大叫。再也不敢过来了,逃了开去。小女孩早站了起来,连连拍手鼓掌道:“大哥,好棒,加油啊。”
方云不理会她,径直走向左边的一家酒楼吃饭。小女孩跟着进去,坐在方云的桌前对面,看着他。“喂,大哥哥,刚才多谢了,你武功这么高强,要不你做我的大哥,我跟着你闯江湖,怎么样?”
方云木着脸,道:“你是个女子,却在江湖上闯荡,成何体统?”
“喂喂,什么意思,你闯得,我就闯不得?放心,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不成,你回家去,否则你的父母家人会担心的。”
那个女子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声音也小了:“家人,我已经没有家了。只有一个哥哥,却因三年前一场洪水失散了,我这三年来一直在找他,却没找着。路上没有钱用,因此才来做偷儿的。我看多半是找不着的了。”突然眉目间似乎又闪过一丝希望来,道:“大哥哥,你闯江湖闯得多了,你一定见识很多了,你就答应我,带着我好么?求你了,我真的不会给你添乱的。”
方云听了,不觉神伤,自己的遭遇又何尝不惨?想到她的遭遇,不禁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之心,虽心生怜悯之心,却还是道:“不成啦,我是个将死之人,还怎么带你闯江湖?”
“什么意思啊,见了我就说要死了,我有那么难看么?”
“不是的,小姑娘,是我自己中了奇毒,不得好了。与你无关。”
“喂喂喂,大哥哥,是什么毒啊。前天晚上,我在一家客栈偷东西,偷了半天却谁知那两个衣着光鲜的人穷死了,没钱,就偷着了瓶什么什么解药的。那两个人好贱,在床上做那个事,嘻嘻,不用我多说了啊,他们一个喊着什么‘川哥哥,一个喊什么薛英妹子’的,好肉麻……”
“那一定是梁川了。”
“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那么多,他们还说了什么?”
“那个女的还说什么一个姓方的臭小子不肯真心诚意做她裙下之臣,便不给他什么什么解药。其他的什么我便没听到了。我放了些迷|药给他们享用,没偷着什么,却只偷了一个小瓶子装着什么,好象就是他们说的解药了。说是什么玉什么散的解药。”
“果然是偷儿,连万兽教的东西都能偷得来。把那解药给我看看!”
女子从怀中掏出个小瓶来,边道:“对了,那个姓方的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
方云愠怒:“说什么?我便是那个中了‘玉骨散’的姓方的小子,解药是给我的!”女子听了大喜:“那好,你得答应我带我闯江湖,否则,这瓶解药就被我倒了哦。”说着将那小瓶的瓶塞打开,向外倾斜。
方云见好不容易最后一个希望来了,哪肯放过,连忙道:“好好好,我答应你。解药拿来。”
“没有诚意,诚恳些。”
“好好好,我的小姑娘,别闹了,解药给我好么,大哥一定带你闯江湖,带你找你的哥哥,啊。”
“这还差不多,给。对了,方大哥,你就叫我跳儿吧。”
方云接过解药:“你叫跳儿,你姓什么?”
“告诉你干什么,你又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算了,不说就不说,你就叫我方大哥得了。”
“方大哥,不如,我们结拜吧,你是大哥,我是小妹。”
“结拜干什么?刘备、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说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是他们同日死了么?什么结拜,都是假的!古往今来,有几个人结拜说的话又真的兑现了的?”
“那算了,对了,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隔壁村子还有些事情,这样,后天午时我们在十堰‘云来客栈’汇合,怎么样?”
“跳儿,随你便。”他此刻得到了解药,哪里还管那么多,只想着快回小渔村,告诉他的英子姑娘去。心中一想,那个“送福客栈”肯定是因为上次死了人而被查封了,对面的那个“云来客栈”便因此而生意火起来了。
当下方云便将那解药吃了,果觉气血舒畅了许多,身体内似乎也没有了那几股气流冲撞。精神立刻好了许多。当晚也没有再抽搐。果然便是“玉骨散”的解药。心里不知有多高兴,简直象在云雾中飞行一般快乐。轻飘飘的。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天上掉的馅饼,应该说那跳跳是自己的福星,幸亏做了一次好人,搭救了她,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想着去十堰不远,还有两天时间,便在这儿多住上几天,看看武当山下的风景也不妨。晚间去镇西边的一家客栈吃饭投宿。掌柜的一见他,连忙凑了上来,道:“这位一定是方公子了。里边请,里边请。”
“你是?”
“哦,我是这儿掌柜的,刚才有一位年轻的公子来过,说是要我好好款待您,菜已经定好了,还定了间上房,方公子,请。”
“那位年轻的公子为谁?他有留下名姓么?”
“哦,那位公子交代过,不可告诉您了。”
方云只觉奇怪,想不到会是谁。也不管了,有免费的晚餐和免费的上房可以住,还有什么不好的?当下也不多说,住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离开客栈之时,小二牵了匹西域马,跑了过来,道:“方公子,这匹马是昨天那位公子留下的,说是要小的交给您。”
方云越想越奇怪,这人到底是谁。心道:该会不会是跳儿,她就喜欢一副男装打扮。也只有她知道我要前往十堰。对了,三娘去了几日了,不知要多久回来,反正自己正好要去十堰。便早一点到了,在那儿等她是了。
当下也不管那么多了,骑马向十堰方向行去。
马快得很,不到晚间时分,便已经到了十堰了。晚间便在云来客栈投宿。奇怪得很,云来客栈的掌柜也是一样,早早在客栈外便迎接了起来,见了方云,远远地便迎了过来,道:“瞧爷坐的这匹西域良驹,该当是方公子了,里边请。有位年轻的公子已经替公子您定了一大桌饭还预备了一间上房。”
方云跟着进去了,一个人坐在桌前奇怪:若说前面是跳儿安排的,那这儿又是谁安排的呢?她说到邻村有事,后天午时汇合,没道理现在就到了的。但若不是她,还有谁呢?英子?没可能,她在小渔村,再一个她不会扮男装,也不会找到这里来,更不会和自己来这套。书生张,更没理由,他为何要这样,再一个,他已经不算年轻了。他实在想不到是谁了。此人明显没有加害自己之意,为何要躲着自己不肯露面?
第二日正午时分,方云正在桌前吃饭,两个女子走进客栈来,径直走到方云桌前,坐下。一个是三娘,一个是跳儿。方云问道:“回来了,办好了么?”
两人齐声道:“办好了。”突觉奇怪。两人各自指着对方问道:“她是谁?”
方云解释道:“这个是三娘,是我在巴东救的一个女子。”三娘得意道:“我心甘情愿跟随主人的,怎样?”
方云又指着跳儿解释道:“她是我在武当山下认的个小妹,跟着我,要我帮她找她哥哥的。”跳儿哂道:“怎样,一个奴婢还好意思说出口,我也是心甘情愿跟随方大哥的,怎样?”
“你们都别吵了。”两人各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三娘从怀中拿出一小块玉来,递给方云道:“少爷,这是你要的玉。”
方云笑道:“这么快,只是,我已经吃了解药了。这块玉便不需要了,这样,呆会儿我们去首饰店,叫老板给你打成一块玉佩戴着,岂不是好?”
“算了,少爷好意,三娘心领了。只是三娘一个奴婢,不敢要公子的大礼。对了,不知公子从何得来的解药,据表哥说,这个解药不是人人都有的,只有他们海心派还有一些西域的小门派知道。”
“哟哟哟,你表哥是谁?这么嚣张!”说话的却是跳儿。
“跳儿,没你的事,不要开口。”方云喝道。跳儿听了,虽心里不服,还是应了一声。方云又对三娘道:“是跳儿偷来的。她正好找到了给我下药的主儿。”
“哟,原来只是一个偷儿而已,还那么得意。”三娘开始反击了。
“贼也比奴婢好,天天卑躬屈膝的……”还没说完,方云站起身来,向店外走去。两人见了,齐齐道:“好好好,我们再也不吵了。”下一句话,一个说的是“方大哥,快回来。”一个是“少爷,快回来。”
“你们谁要是再吵,可别怪我不理你们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是。”
“吃完饭,买两匹马南下,去峨眉去。”
跳儿连忙问道:“是不是我哥哥在峨眉?”
“我连你哥哥是谁都不知道,哪里知道他在哪儿?”
“算了,反正我知道就行了。”
“那好,你别再跟着我了。”
“喂,是君子就得说话算数,哪有你这样的?”
“我从没说过我是君子,说不说随你便。”
“好,我说,我哥哥叫田洛,我叫田跳跳,够了吧!”
“哦,原来是田里面跳啊跳啊的,青蛙嘛,难怪不肯告诉我,三娘,你听见了么,这儿有一只跳啊跳啊的青蛙呢。哈哈。”
三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方云又问道:“你哥哥叫田洛,怎么不叫田螺呢,好听多了,顺口多了。”
“早知道不告诉你了。我哥哥是在洛阳生的,因此便用这个‘洛’字入名,谁象你一般!”
“原来如此。”
晚间,到了下一个小镇。小镇上只有唯一的一家客栈。刚走到客栈附近,一个掌柜模样之人迎了过来,笑着道:“这位一定是方公子,几位客官请进,有一位公子已经为你们三位预定了一桌酒菜和三间上房。”
跳儿大喜,道:“是么,哪位好心的公子,也帮我定了么。”
“是,还吩咐小店给各位准备了热水接风洗尘的。进来吃酒,各位。”
方云更觉得奇怪了,这人到底是谁,自己好象没有什么远房的亲戚是个年轻公子的,即便是有,又为何始终不肯出现?吃饭时,方云对两人道:“二位,明早早点起床,买些干粮在路上,中午便不在客栈吃饭了,就在马上吃。到晚间赶到巴东,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安排的酒菜住房。”
跳儿极不情愿地应了声,三娘则没说什么。
第二天晚间,众人赶到巴东之时,那个神秘人物居然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方云更加吃惊了。什么人居然知道自己行踪,始终在暗地。若是敌人,自己早就被暗算了。于是决定连夜赶路,不住店了。三匹骏马在林中疾驰。说也奇怪,那个神秘人物居然在下一站也安排好了。方云心道:原来是那人已经知道了自己行走路线,是以能每次提前安排好。
第二天,方云决定改变行走路线,不再骑马了,改走水路。就近上了一条船。谁知那个船长居然不要他的钱,说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已经预定好了三张船位,还付了这几天船上行程的全部开销。
方云再也顾不了这么多,管他是谁,既然他有钱,肯替我们付款,便由他,先躺下睡一觉再说。昨晚赶路累了,一早上,在船上舱内倒头就睡了。
不出三日,就到了宜宾。再改小船,居然也有人付了帐。到得第五天傍晚时分,终于又回到了那个小渔村。罗家居然没有人了,心想:或许是英子的爹带走了吧。
可是一打听才知道,罗家所有人都已经死了,被人杀害的。
突然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业火。他料定是冯太保抢人不成,便将人杀害了,于是连夜去冯家,将冯家上下四十三口全部杀光,包括那个青城弃徒在内。曹师临死前还说了一句话:“罗家三口真的不是我们杀的,自从那日你显了一手功夫后,大家敬重你,再没有人敢去寻仇了。”
方云毫不理会。只是杀他一家四十三口这一事却没让三娘和跳儿两人知道,她两人也没问起。
离开小渔村,方云朝江南杭州家的方向行去。心情却沉重了不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两人见了他这样,都没有敢开口问他怎么回事。此时那些在小渔村的种种情景全部浮现在了方云的脑海里,久久消散不去。方云突然留下几滴泪来,心道:她可是连自己的身子都给了我,我为什么不能保护她,害她被人杀害了?我真不是人,只顾着自己,根本不想想在这个小渔村还有我的英子,只顾自己去外面去了。当初便应该带着她和爷爷一起出来的。
这一日,行得一个店内,再没有人为他们提前预定好东西了。
正吃着菜,忽听得店内一人对同座的另一人道:“你知道么,听说江南方家的小少爷不顾家人的反对,为了和那个魔教的女魔头去好,还合伙杀了自己的叔叔,还弄得女魔头丢了教主的职位。”
“怎么不知道,他们这对奸男淫女,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对了,他的妹子出来找他,找不着,却被万兽教的抓了起来,强Jian了。”
“还亏那姓方的出自名门正派,却是个好色之徒罢了,什么狗屁江南方家,他老子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对对,有其父必有其子嘛……”还没说完,方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三娘跳儿二人大惊。那张桌子竟然从中间断裂了,一桌子酒菜,全部撒在了地上。方云站在那儿,玉箫拔了出来。你道他这玉箫明明断了,又从何而来另一根。原来那日玉箫断后,使了片金箔将断口处封了,再用细天蚕丝缠紧,不得脱落了。
攸的一声,一根细铁丝缠了过来,抢他玉箫。只听得方云大喝一声,猛力一抖,那根铁丝居然从中间被那根玉箫震断了。
店内突然呼呼数十声过去,众人皆拍案而起。客商,农夫,甚至店内的伙计,帐房,掌柜的,全部站了起来。兵器全部拔了出来!从后面走出一个女子来,哈哈笑道:“好小子,前天中秋已过,你居然还没死,看来我那瓶解药定是你拿了。”那人正是薛英。
“哼哼,果然是你。只是你这解药不是我偷的,我可没看见你那事,不过是我的一个朋友偷的,她倒见到了。”回头看跳儿时,居然倒在了地上,原来是菜中有迷魂药,三娘也倒下了。只是方云从小与药打交道,再加上内力充沛,吃了这迷|药,居然没有晕倒。
“少罗嗦。蛇、蝎、蜘蛛、蟾蜍、蜈蚣五毒出动,生擒方云。”这一声令下,店内众人的衣裳突然全部炸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万兽教服饰。头巾也换了下来,脸上立时变成了五颜六色的了。共五十人,每种毒虫十人,分居五位。
方云不由分说,玉箫舞开,是“双蝶箫法”。店内只见翩翩飞舞的,是方云飘逸的身姿。那些毒物也不简单,毒物屡次差点撒到方云身上。不过半柱香工夫,那些人一个个被方云玉箫点住,动弹不得了。只剩下薛英了。他的功夫似乎又有进境。
方云欺近身去,掐住她脖子,喝道:“贱人,我的妹子在哪儿,你们把她怎么了,说。”
薛英只觉呼吸渐渐困难,却仍大声道:“就不告诉你又怎的,有本事自己找去。”
方云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你不是一直要我做你的夫君么,今日便如你所愿。”
薛英突然害怕起来了。她本没料到这迷魂药居然对方云没有生效,现在更不知道方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方云冷笑道:“呵,这可不象我们淫荡的薛大教主啊?走,楼上去。”说着将她放下。
“放肆,谁人胆大包天,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YINLUAN行凶!”声音是从店外传来的。走进一个男子来。生得潇洒俊秀,尚不过而立之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浓得男儿气息。一身正气,叫邪恶近身不得。
方云不耐烦地回过头去,看得仔细,突然失声喊道:“胡叔叔,是你?”
那人正是“百事书生”胡雪归,相传他每年做一百件好事,是以得了这个“百事书生”的名号。他是方云的八叔。十二年前围攻薛神勇的其中一个,也是最小的一个,当年只有十三岁年纪,却跟着结拜的七个异姓哥哥一起来围攻天下第一教万兽教的教主薛神勇。
他问道:“云儿,怎么是你?”指着薛英道:“她又是谁?”
薛英大喝一声:“老东西,我是谁关你屁事,你又是谁?”说着趁机掴了方云一耳光,趁二人正糊涂之时,一溜烟逃了出去。
“叔叔,茯苓死了。”
“恩,叔叔早就知道了。她的病好了,因为出来找你,才被万兽教的抓住,才遇害的。”
方云默默道:“茯苓是我害死的,茯苓是我害死的。”就再也不说话了。
——本回完——
第十六回孰是孰非 孰正孰邪 亦幻亦嗔 亦痴亦狂
“云儿,你随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等等,胡叔叔,我这儿还有两个朋友,待她们醒了之后再去好么?”说着指着倒在地上的三娘和跳儿。
“待我看看。”胡雪归说着凑了过去,一看,道:“云儿,没事的,她们只是喝了些药,头晕,等我给她们泼些水就可以了。”当即从后院舀来一瓢水,轻轻泼在二人脸上。二人果然渐渐醒了过来。
三娘站了起来,奇怪道:“少爷,怎么回事,我好象做了个梦一般,咦,我的脸怎么湿了,我怎么睡在地上?”跳儿也抱怨道:“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头这么晕?奇怪,方大哥,这些人怎么一动不动的,怎么回事?这个男的是谁?”
“哦,忘了介绍了,他是我叔叔。”
两人齐声道:“叔叔。”方云当下便将原由讲了一遍。胡雪归把方云叫到一旁,道:“此事事关你方家兴衰,外人不宜知道,我看,你这两位朋友便不须跟着去了。”
“叔叔,她们没有关系的。一个是对我唯命是从的奴婢,一个是什么都听我话的小妹。都不是外人。”
胡雪归的神色似乎不可抗拒了:“云儿。”
方云一向敬重几位叔叔,不敢执拗,连忙道:“是。”
“呆会儿我们一道去岳州城中,我们买些香烛纸钱,然后分开。就要她们在城内等着便可,我们一天之后回。”
“是。”当下一道去了岳州,吩咐二人就地等着,买了些纸钱,与胡雪归一道上路。
到得第二天早间时分,二人在一山郊之处下马,步行。一路上走。胡雪归道:“前面便是豹子岭地界了。”
“胡叔叔,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这儿荒山野岭的,怪怕人的。”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突然,路中间跃出一只豹子来。两人虽说处世已深,也都不免吓了一跳。方云挡在胡雪归身前,道:“叔叔,这只大虫敢冒犯您,就交给我了。”说罢冲了过去。
那只豹子岂是好惹的,跑了几步,跃了起来,向方云扑了过来。方云侧身避了过去。那只大虫似乎对胡雪归不感兴趣,回转身来,又向方云扑来。方云一个翻身,倒骑在了大虫身上。大虫好大力气,猛地一跳,上下抖动几下,便将方云抖了下来。方云轻轻落得地来,思索着如何对付这只豹子。那只豹子也不急着冲过来。在原地休息了一下,又是猛地扑了过来。方云急忙掏出三枚铜板来,向那只豹子掷了过去,自己身子则向旁边跃了开去。由于不知道豹子|茓道在何处,这便只能随手一掷了。那大虫果然疼痛,嗷嗷叫了一声,顿时不敢过来了。
方云趁势一掌拍了过去。那只大虫哪里知道躲闪,一掌正中身上。那只大虫顿时好象喝醉了酒一般,站不稳了。方云趁胜追了过去,几掌拍至,那只豹子哪里挨得他这几下,顿时翻了白眼,倒了下去。方云怕他没死,又补上几拳,才放心离开。
方云走了回来。只听胡雪归道:“你功夫果然有长进了。只是,功夫再高,若用来做伤天害理之事,还不如不要。你知道么?”
方云不知道胡叔叔为何要说这些,不禁奇怪,却也不多问。只答了声:“是。”
“我们上山去。”
“恩。”两人又向上走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块倒下的石碑。石碑已经缺了一小块了,被草丛覆盖,只露出一小部分来。上面的文字已经大抵看不清楚了。胡雪归指着那块石碑的方向道:“再过了那块石碑,就是黑风岗了。”
方云奇道:“胡叔叔,您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听爹爹说,这儿是当年你们兄弟八人围歼万兽教主薛神勇的地方。”
“没错,我就是要带你来这里。我们继续前行。”
“哦。”方云应了一声,心中却多了一个疑团,不知八叔到底是干什么。越往前行,便越来越难走了。满地的荆棘乱草,都差不多有三尺来深了。胡雪归从腰间拔出一把短枪头来,披荆斩棘,开出一条小路来,在山岭中越走越深了。过得许久,前方渐渐看得见一个坟头了。上面长满了杂草。坟头高高地Сhā了根树枝,挂着一块白布。坟前的纸灰显然已经很久了的,被风吹雨打消散了。还有些未烧完的纸钱和香烛。
拨开坟头草丛,里面赫然立着一块墓碑。两人合力将那些杂草锄干净了,看那墓碑,上头几个大字,直让方云大吃一惊。字云“荆州人士万兽教主薛公神勇墓——胡雪归谨立。”
方云看看坟头,再看看胡雪归,不知该当说什么,也不知该当如何说起。
胡雪归指着薛神勇墓碑道:“云儿,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云记得父亲曾提起过当年八人围攻薛神勇之事,便道:“当年似是上官叔叔使毒杀死他的,但此为谁所埋葬的,我却不知道了。”
胡雪归抚摸了一下那块墓碑,缓缓道:“十二年前,那一天,你爹突然邀集我们八兄弟,说有要事商量。原来是你爹发现薛神勇在强Jian民女时被他察觉,他要杀你爹灭口,只是迟迟没有手,却日日跟着你爹,无时无刻不监视着他。
“这一日,你爹说得知了薛神勇行踪,说他又正在强Jian一名民女,邀我们一同去杀了他。
“薛神勇本来名声不好,便在这件事前,我们就曾听说过薛神勇连夜挑了华北三大门派,满门族灭。还听说中原九家名门之女都被其强Jian,举家被杀,实在罪大恶极。只是武林中自有公道,无须我们动手,他自会得到恶报的。但这次听到你爹如是说,哪里还能忍受。我们本来就疾恶如仇,这次再不容他猖狂。只是怕他武功高强,我们八人不是对手,你上官叔叔便事先将判官笔上喂了毒药,任他薛神勇再神勇,也必死无疑了。
“只是我们没料到,他的功夫居然比我们想象的高了许多。那天晚上,我们赶到地点之时,他果然同一个女子睡在一起。我们本还有些怀疑,见了此状,便再也没有一点疑虑了。薛神勇听得声响,很快披着衣服迎了出来,手持一杆铁杖。
“他一路向山上逃去,我们便一路追到了豹子岭来。一直追到黑风岗。一场恶战。他佯装稍有不支,我们心想他斗了这么久,该当耗尽体力了,便信以为真,却谁知他突然使诈,反败为胜。”
方云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不一样使诈么,而且还是下三滥的手段。”
胡雪归脸一红,不理会了,继续道:“后来幸得你上官叔叔那双喂过毒药的笔Сhā进了他后背,将他毒死了,我们才侥幸逃了出来。他临死之时还不忘使出几枚暗器来,想要同归于尽。只是他中毒已深,没有力气了。
“他的尸首便留在了荒野了。我们惊魂未定,哪里还顾得那么多,连忙跑了。再也没回来了。我们便各自回到了自己家中。
“才过得几天,一位老人来到我家中,说是有东西给我。他给了我两封书信,还给了我一副地图,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说的什么?”
“他说薛神勇是他朋友。我一听了这话,本以为是来报仇的,却谁知他说那两封信是万兽教主薛神勇交给他的,是从江南方家偷出来的。还说江湖上传闻的那些薛神勇的恶事,其实全部都是另一个人做的,那人还连夜灭了华北三大门派,强Jian九个名门之女。故意嫁祸给薛神勇,好让江湖引以为公敌,好除了他。其中三大门派中的华门有一人逃生了,现在只怕还在世……”
“但那天他不是正在同一个女人在睡觉么,那又如何解释?”
“你同我来。”两人走开几步,到了另外一边,居然发现那儿居然还有一座墓碑。墓碑上只有五个字:薛氏夫人墓。方云大惊:“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天那个和薛神勇一起睡的那个女子居然不是被他强Jian的,而是他的夫人。后来我们发现了,便杀了灭了口。”
“既然如此,那真凶到底是谁?是谁这么恶毒,嫁祸薛,薛前辈?”他本来欲称呼薛狗贼,但此时却开不了口了,尊敬地称之为薛前辈了。
“那个恶人便是你爹爹——方天问。”
“什么,胡叔叔,你在说什么?凶手是我爹爹?”突然大声冲胡雪归叫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好,你说是我爹爹,你拿出证据来!拿出来啊!”他一直知道江湖上有几个老一辈的人对他方家颇具微词,又听过些只言片语的东西,却从来没把这些连在一起想象过,没想想过胡雪归所说的这些。现在听来,哪里肯相信,只道,没有的事,定是别人诬陷我的父亲。
“云儿,你冷静点,听我说。胡叔叔本来也不相信,我是你爹的结拜弟弟,我当然不会相信,可是这是事实,不信,你瞧瞧这个。”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来,递给方云。是两封信。那上面果然白纸黑字,写的都是方天问通敌卖国的证据,有方天问的亲笔笔迹和他家中的盖章,方云认得的。“还有地图,上面的那个红点便是藏宝点,是东瀛的将军送来的。里面的宝藏现在还在,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方云看完信,一下瘫坐了下去。哭了出来,突然将那几页纸揉成一团,向胡雪归丢去,道:“不可能,我爹爹是江南大侠。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一定是有人诬陷他,捏造的这两封信。我爹爹是好人,他薛神勇才是坏人。还有,那个老人到底是谁,你连这都不知道,怎么相信别人?”
“可那纸上分明是你爹爹的字迹和他的印章,别人不可能模仿的!”
方云哭得更厉害了,自语道:“我爹爹是恶人,我爹爹是恶人,我爹爹方天问居然是恶人?”神色间满脸疑惑,不住摇头,声音愈来愈哽咽,不清楚了。猛然想起十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家中来了个东瀛之人,偷偷与爹爹谈论着些什么,自己躲在窗外听,却被爹爹打了好几个耳光,那可是爹爹第一次打自己,爹爹第二次打自己便是在两年前自己不愿娶上官妹妹之事了。想到这里,却仍是不敢相信。突然站了起来,道:“对了,胡叔叔,你刚才说华家还有人逃生了,你叫他出来,我要他告诉我,不是我爹爹害的,他家不是我爹爹害的,对不对?任何人都别想诬陷我爹爹,任何人都别想。”
胡雪归抓住他肩膀,用力摇了几摇,道:“冷静一点,方云,不要怀疑事实了,那个逃生的人我哪里给你找去。”
“不用找了,我来了。”草丛中走出一个人来,慢慢走近。居然是唐门掌门张随声。方胡两人大惊。方云拭去眼角的泪,道:“又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随声慢慢走近,道:“我便是当年华元祖的外孙张随生,当年我二十七岁,那天晚上,我如厕去了,便躲过了这一劫。亲眼看见他将我家人一个个杀光。后来,我被一个人救走了,便是万兽教主薛神勇。他当时也看见了。看见了那人的所有罪行。那人便是你爹——方天问!既然早知道你是他的儿子,我就不会救你多次了!”
“你五岁那年的一天,你在你爹窗外看到的你爹和另一个武士模样之人谈话,被你爹发现了,打了你一个耳光,你大哭了一回,你知道为什么么?”
方云没有说话。
张随声继续道:“因为那是你爹正在同东瀛武士矢野村夫谈话,却被你听到了。那个东瀛武士交给你爹一封信,是东瀛织田信长给你爹的信。东瀛‘应仁之乱’后,进入分裂多战时期,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织田信长一统东瀛,野心越来越大,准备攻打我大明国。便派了武士矢野村夫前来中原。知道你爹在中原武林有些威望,便向你爹下手,给你全家都下了毒药,逼你爹就范。准备通过你爹培养一些人士,为东瀛效劳,届时织田信长攻打我大明时作内应。当然,内应不止他一个,内阁首辅——高拱。还有几个我们没有查出来的。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有要动摇中原武林,让中原武林自相残杀,破坏中原武术天下第一的神话。你爹答应了。只是事有不巧,这些全部被另一个人看见了,把证物全部偷了过来。那人便是薛神勇薛英雄!
“后来薛英雄时时跟在你爹后面。时时盯着他,劝戒他,警告他。你爹见事情败露,害怕东窗事发,想杀人灭口,只是功夫太差。
“薛英雄对他却始终毫无杀心。
“你爹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强Jian了中原九家名门之女,还将九家人全部杀光灭口,还在九家墙壁上留下薛英雄的标记——神鹰,让人误以为是薛英雄干的。后来又连夜将我华家,洛阳陈家,贺家全部杀光了。可是他没料到我逃出来了,现在还知道了他是谁。
“你爹见事成,便设了个计,骗上他兄弟八人一道将薛英雄杀害了。”
方云待他说完,开口了:“说完了没有,你以为你随便编了一个看似合理的故事,我就会相信你?”
话音刚落,胡雪归就大声道:“云儿,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是知道了,才回来将他和他夫人的尸首埋葬的。天可怜见,没有让他的尸体让野豹子叼走,保全了遗骸。你爹打算的明年端午之后攻打万兽教之举,无非是一来灭了万兽教,二来削弱中原武林的势力罢了。”
张随声等他说完,道:“不信,你可以问海心老人,证物便是他拿出来,交给这个姓胡的的。”
“云儿,你知道我‘百事书生‘的名号怎么出来的么?我每年来忌拜他一次,每次来之前,都会做满一百件好事,你以为我做来干什么!无非是弥补我当年犯下的错误!你知道么!”
方云冷笑道:“海心老人?我还道那个老人是谁,原来只是他而已。若他的话能信,这世上还有不能信之言?”
“人证物证确凿,信不信便由不得你了!”
“你道你洪叔叔怎么死的。他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当晚死的便不是他,而是薛婉了。他当时根本便没还手了。”
方云淡淡道:“胡叔叔,你是我爹爹的结拜兄弟,这样的离间法你也会信了?”
“不由得我不信。也不由得你不信。你爹爹武艺高强,为何要送你去西域定风门学武而不自己教你?你说,你给我个不信的理由。”
“我说不出,我只知道我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会……”说着竟又哭了出来。
胡雪归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他,道:“云儿,乖,听话,别哭了。我知道你难过,你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我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大一个晴天霹雳。”说着哭得越来越厉害了,抱得更紧了。
胡雪归不禁也流下几滴泪来,道:“云儿,我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只是,若你爹爹被仇人杀害了,你千万不可报仇。你爹爹那是自作孽,不可活,与旁人无关。否则冤冤相报何时了。”
“云儿知道。”
“这件事千万不可泄露出去了,否则难免有杀身之祸。”
“我爹不会杀我的。”
“矢野村夫在中原的眼线会杀你。”胡雪归松开手,看着方云,道:“云儿,我知道,几个叔叔中,只有我们年纪相仿,你也最亲我。只是,你瞧,你上官叔叔死了,洪叔叔也死了,白叔叔也遭袭,下一个该是我了。”
张随声突然冷笑两声,道:“你这人消息也真不灵通,他府上距这儿只有几十里路,你做小弟的居然不知。那个白承鼎前天便死了,死时尸首漂浮在江面上,周围红透了,你却说他没死。”
方云与胡雪归皆大吃一惊。胡雪归惊道:“什么,六哥他死了?”
“我那徒孙飞飞知道后哭得跟个什么似的,怎能有假?现在江湖上大概都传遍了,也就你们孤陋寡闻,还不知晓。”
方云暗暗道:“看来,一年多没有复出的薛婉又重出江湖了。看来江湖中又不得安宁了。”
张随声冷冷道:“姓胡的小子,今日念在你知错就改,还解了我的疑团的份上,暂且不找你报恩公之仇。今后,只要在江湖上遇上,便是仇人了,我不会再饶过你了。”
胡雪归没有看他,只是哂道:“是么,随时欢迎,我杀人偿命,早就料到这条命会丢的,只是迟早罢了。你若喜欢,现在来取是了。”说罢笑对方云道:“云儿,我早就说了,看,现在万兽教还没来,倒来了个唐门的。这普天之下,不知还有多少人想要我性命。”
方云不哭了,抹了一把泪,淡淡一笑,眉目间微微触动了一下,道:“胡叔叔,不会的,有云儿在,谁杀得了你?”
“姓方的小子,你是方天问的儿子,本该杀了你,只是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你,我便不杀你,你别得意!”
“上一辈的恩怨……呵,你全家被杀,你去报仇,是不是替你上一辈报仇呢?”
“灭门之仇,加上恩公的大仇,方天问休想躲得过。”
“若定要躲呢。我现在带我爹走,我包准你在十年之内找不到他!”
“我不和你罗嗦,血海深仇,不是不报,你们等着。告辞。”说罢翻身跃开,消失在长草丛里。
等到张随声离去,胡雪归道:“云儿,你知道他唐门怎么崛起的了么?”
“莫非是薛神勇薛前辈?”
“正是,是他将‘唐诗拳’教给张随声的。他本来是个儒生,对这些唐诗本就熟悉,学起来记招式就简单多了。薛神勇和唐门前任掌门是至交,便把张随声交给他,这样张随声才当上唐门掌门的。”
“胡叔叔,你怎么知道的?”
“我本来不知道,只是方才听了张随声的一席话,我以前许多想不通的地方全部想通了,不再奇怪了。就应该是这么回事了。”
“原来如此。”
“走,云儿,我们下山去。”
“胡叔叔,方才这些全让张随声知道了,怎么办,他肯定会去找我爹爹报仇的。还有,他到底会不会将这消息公诸于世?”
“这个你便不用担心了。他既然要亲自报仇,便不会让别人知道。”
突然,只见张随声复又退了回来。胡雪归见了,讥道:“怎么,唐大掌门,又回来了,还是舍不得我要杀了我才甘心么,怕我跑了你再也抓不着了?”
“不和你罗嗦,你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四周突然有些动静了,草木全沙沙响动起来,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正在向这边靠拢。半空里听得一声雕鸣,三头大雕俯冲了下来,冲三人啄来。方云不避不让,隔空一掌过去,将那头冲向他的大雕击毙。张随声和胡雪归二人则是一个铁板桥避了过去。
沙沙声停止了,突然,面前的灌木杂草等,全部都矮了下去。现出了草后的东西来。放眼望去,竟然有几千人罢,数不清楚了。最前面的是薛英和文建峰两人。十丈开外。只听得文建峰呼啸一声,突然几千头动物从山头上奔了下来,在那几千人面前,一人一头。虎、豹、狮、豪猪、豺、狼、象、狈……共有几十种。
三人急忙回身看去,只见十丈以外整整齐齐地停着些蛇虫鼠蚁之类之物。五毒也在其中。放眼望去,怕不有几里长。向上看时,还有一个整齐的黄蜂的方阵在那儿候着。下面的蛇虫鼠蚁也是整整齐齐的方阵。回身看时,数十只秃鹫,鹰,雕还在高空不断盘旋着。
三人吓出一身冷汗来。
——本回完——
第十七回方云痛失左臂 红叶喜迎前主
方云看着文薛两人,道:“怎么,这么快便回你雪宝顶搬了救兵来了?速度满快嘛!”
薛英笑着道:“我们杀你还需要回雪宝顶搬救兵么?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万兽教全国各地都有分舵,随便一声令下,便叫你五马分尸。”
“白木坛主,无须和他罗嗦这么多。我今天若不杀他们,难平我万兽教三十万民愤。既然大家都要我替薛神勇报仇,我便只有顺应民意了。”
“怎么,八十万教众现在就只有三十万了,哈哈,散得满快!
“与你何干,真是找死!”
胡雪归不由分说,手一扬,六六三十六枚梅花镖射向鹰群,那几十只大鸟居然全部被射中,跌落入狮豹群中。
那些畜生闻得血腥,那里顾得这么多,便低头吃嚼抢夺起来。不顾身上主人的打踢。
胡雪归道:“原来这便是你们训练有素的动物军团啊,我还以为当真有多了不起,哈哈……”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文建峰见此状,不宜再拖,大喝一声:“上。”上百种动物昆虫齐齐上前,向三人攻来。
文建峰笑道:“张大掌门,今天便对不住你了,谁教你要在这儿出现,不过别担心,你死了以后,我还是会替你建一个衣冠冢的,风光大葬,让你泉下享福。这只能怪你自己了。”说到后面时,面目却变得狰狞了。
胡雪归又是九九八十一枚两手银针射出,黄蜂中不少跌落了下来,跌入昆虫群中,那些昆虫嗅得气味。立时便有大半掉转头去食那些黄蜂,少数的并上上头的黄蜂继续冲了过来。
张随声哪能闲着。唐门别的不多,暗器和毒药却是别派所比不上的。张随声回手两次,如同如来千手般几下便将前面的虫子射死了,昆虫们便在几丈开外暂时不敢向前了。
张随声一边施毒一边使暗器,叫那些野兽一时不得冲上来。过得片刻,那些野兽还是冲了过来。
说不得。方云胡雪归闪身冲入兽群,斗了起来。
方云边打边道:“你们万兽教可真不要脸,找不齐万兽了,便胡乱找些鸟啊虫子啊,甚至鱼啊的充数。还叫做万兽教,怎么不叫做‘万虫教’,‘万鱼教’,‘万鸟教’?叫什么万兽教。”二人掌风到处便有一兽倒下。可这几千头兽,要打到什么时候去?才打得几十头,二人体力渐渐不支了起来,加上数千头野兽轮番夹攻。
那边张随声也渐陷困境。
他的“唐诗拳”对付人还好,对付畜生又哪里用得着?只好用内力一掌一只地解决了,那些精妙拳法也用不上了。
如今方才百兽左右,场景便如此地壮观、浩大,若当真齐集了万兽,岂不将武林给挑翻了?
方云突然后背一凉,原来是后衣被一狼扯开了。吓出一身冷汗来。连忙回身一掌击毙了那狼。
胡雪归那儿却有五虎齐齐扑了过来。连忙跃起身来,短枪头向五虎急刺。鞋子却被其中一虎抢了去。眼看越来越凶险。
三人被群兽隔开,围在三个小圈子中,越围越紧。
张随声毒药厉害,将一群群的猛兽毒翻,只是他哪里带了如此多的毒药,不一会儿,暗器毒药便都用完了。三只豺狗扑了过来,咬住他衣领,将他衣服撕扯下几块去。
不一会儿,三人便都鲜血淋漓,遍体鳞伤了。衣服都是扯得一块一块的,衣不蔽体了。
方云左臂忽被一头狮子咬住,直疼得方云额头上冷汗直冒,直疼到骨子里去了。忙使劲一拍,将那狮子头颅顿时击破,脑浆四射,鲜血直流。一动也不动了。方云也好不了哪儿去。眼见一条条大虫靠近,方云突然晕厥了过去。倒下地去,任手上鲜血如河流般趟着。
胡雪归大呼一声“云儿”欲回身来救,却哪里抽离得身,衣角立时被一只花豺死命咬住。眼见十几头猛兽齐向方云咬去,如何救得?
突然,半空中一团火红的影子飘来。扔下三顶兽皮帽子来,正好套在三人头上。另有一阵掌风劈来,劈翻了数十头扑向方云的大虫。胡雪归张随声那边猛兽顿时少了许多。只有方云这边,猛兽闻得血腥味,兽性大发,仍不罢口,向方云扑来。却被半空那人一掌接一掌的地劈翻。顿时数十头豺狼虎豹毙命。暂时不敢在攻过来了,在一旁与众人对峙着。
那人着落下来,正是薛婉。她穿的正是第一次与方云见面时穿的那件火红色的大衣。还是那么鲜艳。落在方云身边。
薛婉冷冷道:“姓文的,你居然没死,还不快快将人兽全部撤离了!”
“算了吧,我的婉儿妹子,你也不看看情形?”说话的却不是文建峰,而是薛英。
“我以教主的身份命令你们,快将他们撤离了。”
“是么?薛婉啊薛婉,你也太天真了,现在看清楚了,到底谁是教主,听你的命令,现在已经不是时候了,薛婉啊,我说过我不是什么胡家庄的,你不信,定要相信他们诬陷我,逼死我,只是老天有眼,不让忠良无辜丧命,叫我回来报仇了!”语罢长啸一声,那些猛兽又都活动了起来。
薛婉也是长啸一声,那些猛兽又都停了下来。
薛婉怒视薛英道:“姐,我敬你三分,你别不识抬举,和那个妖人混在一起!”
“呵呵,是么,我的妖人也比你的那个云儿要好得多,至少比他要通情趣些,不信问问你的云儿便知……”文建峰瞪了她一眼,便再也不敢说了。只听得文建峰道:“薛婉,你骂我是妖人,以前说我是叛徒,要逼死我,这笔帐今天便同你算算。你们生前无法在一起,死后也好让你们做对苦命鸳鸯!”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了。
“哼,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敢出来献丑?”
“今非昔比了,要你见识见识!”
“听说你是靠功夫慑服属下的,想必你遇上高人了,练就了什么厉害的功夫,今天正好领教领教!”转过身小声对胡雪归道:“胡叔叔,你抱着方云,和那个姓张的快点乘机逃走,这里我来解决。”说着向文建峰的方向冲去。
这一切似乎都在梦幻中一般。这几下兔起鹘落,胡雪归张随声两人都还在恍惚之中。
胡雪归心想:她居然叫我叔叔,难道不杀我报仇了么,定是先办完此间的事再说。于是抱起方云,封住他左臂|茓道,不让狮牙中喂的毒液渗入体内,也可以减轻些痛苦。
才拆得几招,两人便都吃惊了起来,暗叹对方武功果然了得。文建峰惊的是她的功夫明显比以前强了不知几十几百倍,哪里还象从前那般?薛婉惊的是一个如此弱的人居然可以练就如此的功夫。突地一招,猛攻向文建峰,眼看便要打中他左肩,却又听得方云长叫一声。不禁回首一看,原来是方云痛醒了,瞬间又晕了过去。不由得眼神越来越绝望。
忽然纵声长啸起来,声音响彻天地之间。似雷鸣,却比雷鸣美妙得多;似雕鸣,却比雕鸣响亮得多。声音无孔不入,直穿透了众人心田。令人心神荡漾。
文建峰本来趁这一下来偷袭,本要得手,只是这声音太过刺耳,太过响亮,内力太过高强,不禁捂住了耳朵,不敢松手。胡雪归和张随声早料到不妙,早早捂住了耳朵。围攻的群兽听见啸声,都踉踉跄跄站不稳脚。先是一些小一点的,豺狼野狗之类的纷纷倒下,接着便是豹子猛虎狮子了。那几千人哪里经得住她这一啸,有些早早捂住耳朵,都还是不免哇哇叫了起来。薛英文建峰等人捂住了耳朵,没有象一般教众那样不堪一击,而是撑了下来。顿时,整个山头乱作一团,野兽蛇虫四处逃窜,众人抱作一团,哇哇乱叫。
薛婉怕这些猛兽下山害人,忽然掏出扇子来。合身化做一团红影,在兽群中闪展腾挪,穿Сhā纵横,不一会儿,一大片,几乎方圆百米之内的兽全部停了下来,乖乖地趴在地上,不再乱动。红影越来越向远处飘去,将四处逃窜的猛兽尽数驯服,不再逃窜,冲撞。也不知她用的什么法术。
一盏茶工夫,便腾挪出一片地方来。动物们也都大抵乖乖停了下来。
胡雪归和张随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多猛兽居然被这么一个柔弱女子全部驯服。几千人众顿时全部移至文建峰薛英身后,布成五个千人队。几人这才看清,原来对方竟有五千教众前来。
薛婉走到胡雪归身前,从怀中掏出又个小瓶来,又从其中一瓶中拿出两枚丹药,交给胡雪归道:“这两枚‘百虫百兽丹’拿好了,你和云儿一人一粒,含在口中,任其自己化去,一日之内不会有虫兽近身。还有,这瓶‘百虫百兽丹’现在还有二十八颗,你拿去了,半个月之内每日一颗即可没事了。这儿还有一瓶‘夺命百兽丹’能从百兽口中夺回性命,一天一粒,六六三十六天之后,方云该会保住性命。这瓶里面则刚好三十六粒,一粒不多,要当心用了,千万一颗都别弄丢了。手上的伤残还得到镇上去寻医治好。你们快走。”说罢又走到张随声面前,递给他一瓶“百虫百兽丹”,小声道:“姓张的,我薛家两次救你性命了,你怎生报答?”
张随声接过瓶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渍,没有说什么。突然跪倒在地,道:“若有差遣,唐门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只是现在没你的事,这个你拿着,一天一粒,半个月后就该没事了。现在先吃一粒保命,含在口中,任其化去。”
张随声站了起来,道:“多谢薛女侠救命之恩。”
“你快和姓胡的一起离开。”
胡雪归将一颗百虫百兽丹放入方云口中,然后背负着他,向山下行去,张随生紧跟其后。到得山下,那两匹马早已只剩下骸骨了,定是被那些猛兽吃了。
薛婉回过身来,冷冷道:“姐姐,你待我不薄啊。”
众人惧他厉害,一时不敢过来,眼看着张胡方三人离去,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拦住。
薛英好半天才道:“怎么样,这个教主之位本来便是我的,别忘了我比你大,凭什么你做教主,我却只是个绿竹坛主?还有,你迟迟不报父仇,这又算什么?”
“你报了么?不都是我报的么?你当了教主不说,居然又将这教主之位拱手让给一个外人,而且是一个野心蓬勃的叛徒!就凭你这样,也做教主?当初是爹的遗言说让我当的,是我非要当的么,这个教主不当也罢,只是若叫这种人当了,只怕爹爹在天都难以瞑目了!”
“呸,你凭什么做,我至少还是爹的亲生女儿,你是什么,你只不过是个野种,不知道哪个贱女人勾引我爹爹,生下了你。”
薛婉哪里忍受得这个气,大叫着冲了过去,厉声道:“你骂谁是野种?”
文建峰冷冷道:“你与她废什么话,直接手底下见真章罢了!”薛婉好快身手,话音刚落便欺至薛英身畔,探手抓去,正好抓住她前襟。
薛英受制于人,却哪里还敢嘴硬,不敢说话了。
文建峰哪里料到她会这么快的身手,还没来得及相救,薛英便已经受制于人了。也不多说,退在一边静观其变。
薛婉见她不理,左手横地拍出,向她脸上拍去。“拍拍”两声脆响,打在薛英双颊上,怒道:“野种骂谁?”
薛英只是死命不张口。
薛婉突然掐住她脖子,大声道:“你们给我退下,谁敢乱来,我就掐死她!”
文建峰笑道:“这么个小角色,你尽管杀了便是,何须向我来请示?”
薛英先前不敢动手,也无从动手,如今生死攸关了,如何受得?忙伸足横扫过去,却被薛婉抢先一步踢来,足尖正中薛英脚底曲池|茓,只疼得薛英哇哇乱叫。
薛英自是不肯罢休,挥手打来,被薛婉抢先拿住手腕,一招分筋错骨手,一折,直疼得薛英眼泪都挤了出来。另一只手居然还不省事,也跟着猛捶过来,被薛婉一拿一折,一样地脱了臼去。立时痛晕了过去。
薛婉单手提起薛英,向前走去。那几千人中间让出一条道来。让薛婉走了出去。文建峰见状,攻了过来,一双肉掌。薛婉看都没看,一掌挥了过去,一阵红色的烟雾。向西北行去。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回雪宝顶来找我!”
等到红色烟雾散去,文建峰才领着五个千人队向西北行去。
薛婉好快身手,一个人很快便将众人全部甩开老远了。当先一人三天之内回了万兽教总坛——雪宝顶上,正德殿内。
正德殿外,数十人守卫着门,见了薛婉提着薛英回来了,不禁大骇,不知该当如何是好,愣在那儿。
薛婉不理会别的,径直走向了昔日自己的宝座,坐了上去,将薛英重重丢了下去。经过途中奔波,薛英早已醒了,这一摔,直摔得她眼冒金星,全身骨头似乎都散架了。连忙爬起来,向外跑去。
殿外走进一个人来,后面跟着一行人。是一个女子。女子见了薛婉,突然拜倒了下去,道:“教主,真的是您?您真的重新回来掌教了?属下红叶恭迎教主回教。”她身后的人也跟着拜倒,齐声呼道:“教主神明佑体,文成武德,一统江湖,指日可待。教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薛婉斥道:“谁让你们编的?也不觉肉麻?”
“是,属下知错。这是那个姓文的做教主时逼我们喊的,适才一时没改过来,我的属下才不由得喊了出来。”
“看来你们对他还是满顺从的了?”
“属下该死,属下万万不敢忘却教主的大恩。现在教中有不少的人都对薛英和文建峰不满,只是有怒不敢言。又不能让他知道了。您走后这一年多来,教中自相残杀由原来的八十万变成了现今的三十万了,走的走,死的死。跑了的都被文建峰秘密杀害了。现在教主您又回来了,自会替我们做主。”
“拍马屁也是他们逼的么?我什么时候对你有大恩了?”
“知遇之恩。”
“别那么多废话,既然教务萧条了,你们为何还要呆在这儿?”
“只是教主您没回来,属下等不敢擅自离教。”
“怕不是不敢,怕他杀害吧?”
“教主错怪属下了。他当教主之时,如果有哪个敢对他不满,抱怨言,便会满门抄斩。很多人不服他,却不敢说出来。”
红叶当下便将这一年多来教中发生的事都告诉薛婉知道了。薛婉却似乎丝毫没有惊讶之神情。
且说那日胡雪归背负着方云,行得大半天,临近傍晚时分,才行得镇上,胡乱寻了家客栈,将方云安置了下来,便去找药馆抓药。寻得近半个时辰,才在西街寻着一家药店,名号曰“九芝堂”,门口果然摆着九朵灵芝。却不知他这小小一个郎中,如何得来这么些仙物的。殊不知此间药店经此越做越大,后世都享有盛名。
胡雪归进得店内,买了伤药,顺便买了些诸如人参、灵芝、枸杞、白术、山药、甘草、黄精之类的补品。不管什么,反正一把全买了。
回去先依医嘱将那些伤药熬成汤,给方云喂去。又拿了些纱布,敷了些药泥,裹在方云臂上伤处,让他静养。
就这样在店中过了几日,方云才能睁开眼,坐在床上与胡雪归谈话了。胡雪归便熬了些补品,做来给方云吃。不出十日,方云伤手便能稍稍活动了。那条已是伤入筋骨的手,居然能医得活动了。又过了十许日,二人出来游玩时,突然天下大雨,。突如其来的雨水浸入了纱布,渗入了伤口,直冲得肉痛。二人忙跑到屋檐下躲雨。
此时方云的旧伤口又如刀割一般疼了起来,直疼得难受。二认万没料到会如此的。
“方大哥,”只听得一个声音响起,居然是跳儿。方云看了过去,跳儿和三娘二人正在不远处躲雨。二人见了方云,连跑了过来。嘘寒问暖了一阵,方云再也受不住了,一个跟头栽了下去。胡雪归不由分说,抱起方云便往先前那家“九芝堂”跑去。跳儿三娘紧跟其后。
老医师看了良久,突然道:“晚了,伤口早已溃烂,伤已至筋骨了,正在向左肩蔓延,若不快点截去这只左手,性命也难保。”三人大惊,三娘连忙问道:“难道,连神医也救不了了么?”
“不说神医救不了,现在若不赶紧截去这只左臂的话,到时伤至脏腑,神仙也难救了,还说什么神医!”
胡雪归奇道:“怎么会这样,当初不是快好了么,如今只是淋了些雨而已,怎的会这么严重?”
那老医师惋惜道:“当初谁说好了?这条手臂是深处折断,如今全部错位了,深处也早已腐烂。如果当初一受伤立时便来,或许能保住一条胳膊,如今伤已及肩,只能将这条胳膊齐肩截了。还有,他这么严重的伤,普通的伤药岂能治好?你这做大哥的也太不负责任了,明知病人伤重却不早点来……”
方云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了些什么,突然惊醒,大怒一声:“你别说了,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口,我只要能保住这条手!”
胡雪归跳儿三娘三人不止该说什么好,只喊了他一声,便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个老医师吓了一跳,道:“不不不,不是的,小兄弟,你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你这条手臂当真是救不了了,就算你给再多的钱,我也只能这么说。”
胡雪归真后悔当初没有带着方云一起来就医,如今已是悔恨已晚!忙问道:“老人家,难道便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
“恕老夫无能为力了。他这条胳膊若在三日内没有斩掉,便再也没有人能治好了。”方云听了,顿时又晕厥了过去。
胡雪归再也不说什么了,当下封住方云周身|茓道,请医师将他左臂齐肩斩了。那老医师也算技艺精湛,很快给那残臂伤口涂好药,包扎好,吩咐每日来换一次药。一个月之内便会没事了。三娘和跳儿便一直在病榻前照顾着他。
过了几日,方云醒了,成天泪流满面,不知所措。让一个本来健全,五所病患的人突然只有一只手了,还得天天躺在床上,让别人来服侍,哪个习武之人又受得?
——本回完——
第十八回天地人 三才剑法合壁 蛇蝎蛛 两副字画贺喜
“哼,薛婉,别仗着你武功高强,在这里称雄!这里没有人会服你,你回来。只会让我万兽教四分五裂的,看看你愿不愿爹爹一手创建的万兽教在你手中毁于一旦?”
“少罗嗦!”
“这些年来,你可不知害得我们多惨。教中只要谁犯了错,便会被你满门抄斩,不留一个活口,若有人叛教出离,也是如此。全教人众成天生活在恐惧之中,惟恐惹恼了你,后果便会不堪设想。难道这样也能服众么?口口声声说什么‘潜龙勿用’,却丝毫不把教众当人看。试问,这便是你的‘潜龙勿用’么?三狼只不过强Jian了几个女子而已,你便将他们三家全部杀光。那几个女子值得将我万兽教如此精英杀尽么?”
“呵呵,这几年来,难道不是你在暗中撺掇教众么?你以为又有几人会服姓文的?”
“谁不服我?”文建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干人众。
“我不服你。”一人走了进来,手持一把流云锏,正是董海。另有一人兽持一把霞彩戟,正是梁川。道:“我万兽教是为了抗倭而创,居然被你用来私人用途,败坏我教名声,公然违反教规,谁能服?”
“好好好,你们两个果然叛变了,正愁找不着理由除了你们两个。今天你们送上门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接招。”说罢一掌劈了过去,薛婉却早已抢上,将他隔了开去。文建峰见状,又退了开去,愤愤地一甩手。
又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是红叶。道:“先前谁说不服我们薛婉教主?教主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有何不对么?教规地一十四条规定,不得欺压百姓,违者斩;教规第一十五条规定,不得强Jian民女,违者满门抄斩。他们三人不但欺压百姓,还强Jian民女,难道不该杀么。若他们不杀,届时人人违反教规,又从何罚起。”
薛英似乎抓到了什么,冷冷道:“是么,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不过分又有几人遵守?”
薛英一时无语。文建峰道:“哼,我们杀万兽教仇人,为何她要相助仇人?”
“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叛徒说话。”红叶大喝一声,接着道:“你们杀了一个仇人么?教主早已定下大计,循序渐进,却被你们从中破坏,逮了方天问,打草惊蛇,教主没有怪你们,你们倒反客为主,先教训起教主来了?是何居心?在薛婉任教主时,教众多达八十万,全教兴盛,教中和睦相处。我教日益强盛。教中齐力抗敌。你薛英任教主之时,又做了什么?将教主之位让给那个万兽教的叛徒,然后和他私守YINLUAN殿内么?教中自相残杀,日日纷争,日日不得安宁,万兽教被整得七凌八乱,教众跑的跑,死的死,剩下的又都不向善,成天跟着你去武林四处生事,挑衅武林名宿,我教日益衰退,照这般下去,薛前教主一手创建的万兽教该毁于你手才对!”
“呵呵,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红叶坛主,她薛婉与仇人之子相好,便是对的么?”
“哼,可笑啊可笑,简直是捕风捉影。仇人的错,难道非要牵扯到儿子身上么?当真是无理取闹。”殿外又有人应道:“没错,的确是无理取闹至极!”一行九人入得殿来,行至殿前,亦如红叶一般向薛婉跪拜了下去。齐声道:“属下参见教主。”
“都起来吧。”居然是温有方几人。
薛婉突然起来,道:“算了,我们走,这个教主之位我也不争了。我走。”行得半途,突然又回过头来,道:“姊姊,万兽教是爹爹一手创建的,希望你好生打理,别毁了!还有,这个姓文的野心很大,不能让他继续担任教主了。这教主之位本不应该是我的,这便还给你。只是万兽教万万不能传到外人手里了。”说罢当真走了出去。
她的声音是那么悲凉,她的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潇洒。薛英欲说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完全是不在她预料之中的。
红叶,温有方一行,左右护法也都速速率着各自队伍,跟随其后出去了。
行得将近半个时辰,薛婉见众人紧紧跟随,于是返身道:“大家不必再跟随了,都各自为家去吧。”
众人突然都单膝跪下,俯首拜道:“属下誓死跟随教主,效忠教主。”
薛婉眼见如此,怔怔地,不禁流下泪来,道:“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依次站了起来。
薛婉缓缓道:“我受用不起啊。我薛某何德何能,能让大伙儿这般誓死跟随?我甚至连教主之位都保不住。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能安顿好大伙儿,我心中有愧,只求大伙儿原宥我的不到之处。”
红叶走上前来,道:“教主,不瞒您说,属下等已经在豹子岭为教主新建了一座宫殿,名曰‘仁和殿’,虽比不上‘正德殿’,却也将就住得。正好薛前教主的墓于兹,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的岳阳楼也坐落于不远之处,四处崇山峻岭,洞庭湖畔,君山仙岛也在湖中,实是一个好去处。恳请教主移宫前往,这样,我们继续称万兽教便是了。”
“嗨。”薛婉长叹了一声,道:“有劳你们费心了,你们一定是提前就准备好了吧。只是我已无心再做教主,就从你们当中选出一个人来当吧。”
众人忽然又拜倒了下去,温有方道:“教主,若你不答应,那我等就只能长跪不起了。”众人连连应道:“对,恳请教主回教重振我教雄风。”
薛婉呆立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道:“你们都起来吧。”
梁川试探着问道:“教主答应了?”
“我暂且答应你们吧。”
(正德殿内)
陈长老禀道:“教主,现今红叶坛主及黄龙坛主左右护法离去,带走将近八万弟子,如今教中仅剩下不到二十万教众了。”
文建峰一听,不由恼怒,皱眉道:“是么?”良久,方才大怒道:“有什么稀罕,他们一些是游鱼潜虾,一些是蛇虫鼠蚁之类的,又有几个真的是兽的,也配打着万兽教名号?不怕笑掉大牙,走了更好,最好都给我走光!”
“是么,我五毒教也不算是兽,你继续做你的万兽教主吧,告辞!”是一个女子。说罢转身离去。她五毒教当初入教也并非自愿,如今可是再也呆不住了,站了出来。
“苗心兰,你敢,你今天Сhā翅难飞!”文建峰大喝一声。
苗心兰冷冷道:“是么,你是不是想看看到底是你的兽厉害还是我的五毒厉害啊?我的万兽教主!”
文建峰惧她毒物,又无法制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
柴氏三兄弟,柴天雄、柴地雄、柴人雄,分居三处。柴天雄、地雄均住蜀中,住处相距不远,唯有柴人雄却独住开封雍丘。
这日,大柴府四处张灯结彩,喜气重重。你道为何,原来柴天雄新添一女,宴请八方。大喜黄辰吉日便定在明日了。如今众多亲朋均已赶到,地雄府上距此处尚近,早早便来了,人雄距此尤远,恐明日才能到达。其余人等,尚有一些未到。等到明日正午之时,定是热闹非凡。
府内此时正都饮酒欢庆,好不热闹!
晚间,距大柴府仅十余里地的林间道上,柴人雄正手持青剑,星夜马不停蹄地朝柴府赶来。跨下白马突然嘶昂一声,前蹄高高提起,不肯向前了。借着月色看见前方道上,一个戴蓑笠的人立于那儿,相隔数十丈之遥。虽相隔甚远,那婀娜的身线却隐约可见,是一女子。
那女子轻足点地,奔上前来。两招过后,两人各自退开几步。那女子冷笑道:“要你见识我‘梅雨剑法’的厉害。这招叫‘细雨纷飞’,接好了。”说罢提剑前冲,加上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法,更是让柴人雄眼花缭乱。柴人雄见身前不住的影子晃来晃去,却不动手攻他。心念自己功夫远不如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女子突然收剑,退开几步,将那长剑掷于身后一棵大树之上,剑居然穿透了过去。又从怀中掏出一把扇子来。道:“再让你见识一下‘鬼魅扇’的厉害!”说着又冲了过去。身法与先前无异,只是兵刃更为趁手,更为灵活了些。
突然一招“白骨三变”使来,便当真如同三头六臂般,将柴人雄周身要害全部置于她扇劲力之下。圈子越来越小。眼看着扇子当面扑来,自己却是丝毫无还手之力,施展不开,好不着急!
那柄扇不偏不倚,正好抵在他咽喉。柴人雄此时才看得分明,那扇上分明“浮红”两字。不由得大骇:“你,你便是那浮红现影的女魔头薛婉?”
那女子正是薛婉。薛婉扇上加力,逼得柴人雄不得开口,道:“没错,算你识相,我便是薛婉。我今日暂且不杀你。你们兄弟三人向来同进退,使的什么三才剑法,听说厉害得紧。我今日且放你走路,速速回去,好与你两个兄弟准备好。薛某翌日便至,领教三人三才剑法,看看三才剑法是否当真名不虚传!”说罢将扇收了回去。闪身离开。柴人雄得救,哪敢徘徊,星夜赶路前往柴府。
(翌日.柴府内)
午时将近,宾客续至,柴人雄也于昨晚上赶到,正与兄弟招呼客人。客人们也多备厚礼,富者以箱送礼,侠者以盒送礼,都没敢失了礼数。
到得后来,进来两人。矮者年轻公子装扮,高者却是一书童装扮。
柴天雄见是个素未谋面的宾客,便亲自迎了过去做了一揖,道:“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年轻公子随口答道:“哪里哪里,柴大侠乐善好施,古道心肠,大侠贺喜,在下岂能不来呢?”
“公子取笑了,里面请。”
“拿上来。”这一句显然是对那个书童说的。那书童听得,忙将手中的两幅字画递了过去。年轻公子接过字画,道:“小生这儿只有一幅字画,一幅对联,希望柴大侠不要见怪。”
“哪里的事,我柴天雄岂是因为受礼才办喜事的,公子快快请进,上宾座。”说完伸手来接。只觉得字画上一股强劲的内力传了过来。柴天雄在蜀中,武功也颇有威望,万不得在客人面前丢丑,是以硬夺,却是夺不过来。突然,手头劲力一空,无力,原来那年轻公子松手,字画自己送了过来。柴天雄差点便站立不住了。
那个公子笑道:“哎呀,这既是贺礼,还怕我不给你么。”
柴天雄虽不忿,却也强忍着,在如此多宾客面前不得失了礼数,道:“公子好功夫,恕在下冒昧无礼,不知公子家门,师承何处?”
“还怕我是万兽教的么?”
“不敢,不敢。”
此时众人的目光已经大都移向了这边。那个年轻公子道:“不知两幅字画,柴兄是否满意,赏光收下。”
柴天雄打开其中一幅字画,展开。是一幅《千年山河图》,只是那图上却自上而下另书了一幅字。字云:
千岁贺新喜,
年年盼今日。
王者自如意,
八方来相迎。
柴天雄赞道:“妙极妙极,好画,好诗啊。”当下拿着。那个年轻公子眼中突然流过一丝难以发现的笑容。
又展开另一幅对联,拿在手中,念道:
“壹贰叁肆伍陆柒,
孝悌忠信礼义廉。”
柴天雄皱眉道:“这个在下便不懂了,不知阁下所指何意,这句对联又怎么解释?”
人群中立时便有眼尖口快者道:“上一幅千年山河图上,将每一句首字相连,便是千年王八,此人实则骂你千年王八来着。下一幅对联,上联是‘壹贰叁肆伍陆柒’,无八,意为‘亡八’即骂你王八,下联是‘孝悌忠信礼义廉’,惟独没有耻,意为‘无耻’,实则是骂你王八无耻来着。当心呐,此人不怀好心,不得放过他了。”
台下一片唏嘘,万没料到在此大喜之日居然会发生如此之事。
那个年轻公子大怒:“我这诗明明是贺喜,偏给你说成了骂人,我看是你要存心骂人才对,如此臭嘴,赏你个臭屁虫吃。”说罢“吱”的一声,果有一虫激入那人之口,那人连忙吐出。
年轻的公子大声说道:“不想死的赶快给我出去,别怪我‘浮红现影’的薛某呆会要大开杀戒了。”原来,这位年轻的公子正是薛婉所扮,身后的书童居然是温有方所扮。二人立时卸下装束,恢复了原来模样。
柴府内一干人众都听过浮红现影的名头,立时逃出府外,惟有稍稍胆大会武者尚且躲在府门观看。
铮铮两声,薛婉亮出兵刃,左扇右剑。温有方则退至墙边,静候其吩咐。薛婉道:“姓柴的,你们三人的剑可以拿出来了吧!”
柴氏三人三剑齐出,布成三才剑阵来。
三人原是崆峒俗家弟子,学成之后下山,自立门户,广招门人弟子,如今三才剑阵三人同时使得也颇具威力了。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
只见薛婉左手使铁扇门入门扇法“铁扇扇法”,右手使定风门“定风剑法”攻来。左攻右守,着实配合得天衣无缝。只是不知她这双手互助之法如何学得,而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练得如此娴熟。
柴氏三兄弟同进同退,有守有攻,攻守合一,互补互助,竟也威力相当,与薛婉相持了下来。
薛婉左手铁扇一招“狂风暴雨”,右手一剑“骤雨初歇”护住自身。
柴地雄边打边夸道:“好扇法,好剑法。你这一定是定风道长教你的剑法和双手互助的打法。想不到定风道长居然授你功夫,你竟然学得如此精妙!”
薛婉冷笑两声:“算你识相。”
说也奇怪,柴氏三人围住薛婉,却只是将其往内堂诱去,却不知为何。薛婉暂且看不出三才剑法的虚实来不敢轻举妄动,惟恐一招不能制敌,反被其制,是以边斗边寻着破绽,只是要在这么严密的剑阵中寻得破绽,又谈何容易,简直是不可能的。
寻破绽倒不如自己故意露出破绽,而敌人却不知自己破绽乃虚,让其自己进入圈套。薛婉便是这么想的,于是佯装扇剑齐攻,只攻不守,向天雄地雄二人攻去。天雄地雄一见此状,立时想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当年薛神勇便是如今薛婉这样,当下大声道:“三弟,她又是那一招,攻她后背。”哪知薛婉此招却不同于薛神勇所想,此招才使得三分便立马变招了。柴人雄哪里料到。他本和两个哥哥想的一般,当先一剑刺去,已乱了阵法。薛婉听得风声,反手一剑,将人雄半边胳臂卸了下来。柴人雄啊地一声惨叫,长跪地下,左手捂住右肩,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不一会儿便晕了过去。柴氏二人见状,立刻发动猛攻。三才剑阵已破,威力顿减。
突然堂内冲出一人来,居然是方天问。一刀冲杀了过来。他本待三才剑法将薛婉逼到堂前之时再趁机偷袭,如今看是不成了,只得思量着先出来救人为是。再过得晚些,三人只怕都得卸下胳膊去。
先前在阵中,不得施展,现在虽以一敌三,却也并不凶险。
方天问初见不着什么端倪,其实却在逐步加深,越来越凌厉,刀势越来越凶狠,可谓越战越勇,便是这般。三人渐渐显出优势。尤其是方天问,不减当年薛神勇之风范,只是武功却明显见长。薛婉的铁扇和长剑却渐渐占劣势了。
那方天问好生厉害,便凭着一把大刀,砍削劈挑撩刺却是越斗越狠了。薛婉招架不住,左肩中了地雄一剑,却越发勇猛了。她在定风门时曾学了忆狂掌法,按照定风的说法,她是学了没用的。此时眼看着自己越来越占劣势了,心灰意冷,又想着父仇未报,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没了,姐姐又与自己作对,帮外人抢夺自己教主的位置,不由得越来越伤心,竟不知不觉地将那忆狂掌法融入到手中剑法和扇法中去了。威力顿时发挥了出来。虽然似乎拖泥带水般,却凶狠强劲得很,招招取人性命。对方三人大骇,顿占下风。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吓了一大跳,毕竟从来没见过这种功夫。
只是奇怪,那方天问居然也愈战愈勇,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几次差点削到薛婉头顶。
正酣斗着,躺在地上的柴人雄突然醒了,见了这情形,恍惚觉得不对,忙忍痛拾起地上的剑,挺剑向薛婉疾刺过来。
温有方见教主本处于劣势,又加之柴人雄如今又要加入战团,对薛婉愈加不利,惟恐教主失势,忙冲上前去相助教主,一掌向方天问后背拍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自己倒给震回来了,撞在墙上,猛吐了口鲜血,差点没把墙撞穿了去。那边,方天问又借着温有方一掌之力,更进了一步,奇*shu$网收集整理向薛婉逼近了。
薛婉见势不妙,连忙吹了口哨子,一声长啸,顿时许多毒虫窜了出来。蛇蝎蜘蛛蟾蜍蜈蚣加上黄蜂等。齐向众人冲来。慌乱中,薛婉早已提着温有方跑了。众人乱做一团。
——本回完——
第十九回病榻床前 软语温存 西湖亭中 狼狈为奸
方云手臂截了,日日养伤,呆在客栈中,哪儿也不愿去。三娘与跳儿一直劝他出去走走,到四处游玩观光,他哪里肯听。
这一日,病榻前,方云突然对两人道:“你们两个走吧,我都是废人一个了,你们还跟着我干什么?”
三娘低下头去,道:“少爷,三娘的这一条命是少爷救的,三娘不是见利忘义之人,万不能在少爷危难之时离去。三娘定要侍侯少爷一辈子。”
跳儿也跟着道:“方大哥,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找我哥哥的,你是大侠,武功又高强,我才跟着你的,你一定不会说话不算数的。”
“呵呵,谁说我是大侠了,我方云又是个什么狗屁大侠。”
“若你不是大侠,当初就不会答应我一个小女子了,而且不会帮我。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有大侠才会这样。”
“算了,你们既然不走,我也不赶你们了,只是你们受苦,可别来找我抱怨。”
两人连声道:“不会的,不会的。”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云儿,你瞧是谁来看你了。”是胡雪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女子,是薛婉。
三娘见了,问道:“你便是少爷时时牵挂,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薛婉吧。”
薛婉站在门口,没有说话。跳儿则惊道:“哗,姐姐你可真美,和方大哥真是天生的一对,难怪方大哥会这么喜欢你。今日倒见识了。”
三娘说完走了出去,神色却是极不自然。原来这些天的日夜相处,日夜侍侯他,早已对他产生了感情,如今见了薛婉前来,自是不高兴了。跳儿也跟着出去。
薛婉好半天才道:“叔叔,你也出去吧。”
“这个……”
薛婉语气“若不是看在是你葬了我爹爹,知错就改,我早就连你也杀了,还不快出去!”胡雪归再不说什么,走出屋去了。把门带上。
等到众人都已出去,方云才道:“上次是你救的我?”
薛婉没有答话。
方云眼眶渐渐湿润,连忙仰起头,看着屋顶道:“我都知道真相了。”屋内气氛渐渐冷了起来,两人好半天没有说话。方云又道:“你还来这一招?”
“云儿,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倒会装蒜。先玩弄我的感情,然后再一个个将我的亲人杀了,折磨我,然后再将我也杀了,是么?这样你就高兴了!”
“云儿,你怎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么?”
“云儿,若这样,我就不会留你爹至今了。早就将他杀了!”
“好家伙,知道我不通世故,便来利用我。先派温有方他们出来,麻痹我。然后装出一副很可爱,很体贴的样子,来欺骗我的感情。然后又故意很久不出现,让我想你,这就更容易达到你的目的了。说话也从来只说一半,让我不知从何琢磨,就更加不会怀疑一个时常在我身边的女子居然是要害我的人。等到把我玩腻了,便随便把我除了,好替你爹报仇,是么?”说着说着,眼眶竟尔湿润,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从脸颊滑过,慢慢流了下来。
“云儿,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边说边摇了摇头。
方云突然大声道:“是,从前的我的确不是这样的,不过,是你让我改变了过来!”
“云儿……”
“从武当山下到小渔村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吧?”
“我……”
“罗家一家三口都是你杀的吧?”
“云儿,你怎么这么想,罗家爷孙两个全部是被罗万千杀的,怪我何事?”
“呵呵,你也太不会撒谎了,罗万千将他爹和女儿杀了,后来又自杀了,你是想这么说,对么?”
“罗万千是我万兽教中人。爹是他爹,女儿却不是他的,是他兄长的。他当年杀兄盗嫂,怕人报仇,便将她家全杀了,却不知他爷孙两人没在家中,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寻着,这回让你告诉他了,他还不将他们杀了灭口?”
“这么说,还是我害死的罗家妹子了?”
“这本不怪你……”
“放屁,你知道我和我茯苓妹子指腹为婚,便将她杀了,知道英子喜欢我,便又将她杀了,是么。你还打算杀多少人才肯罢休?”眼泪居然如决堤的洪水,趟了下来。
薛婉也流出几滴泪来,带着哭腔道:“云儿,你怎么这么想的?一开始,我的确是要利用你,但后来却是真的喜欢你了。你的茯苓妹子不是我杀的,随你信不,你罗家妹子是罗万千所杀,你以后会知道的。还有我答应过师父,不会杀你爹了。”
“省省吧,把你的鳄鱼眼泪收起吧,没人会相信你的。你看,你满意了吧!”说着举起了左边袖子,露出那空荡荡的袖管来。薛婉大惊,跑到方云床边,被方云一把推开。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现在还假惺惺的作甚?”
“方云,为了你,我不知和我姊姊吵过多少回,现在连教主之位都给她抢了去,拱手让给别人;为了你,我连父仇都不报了,背负骂名;为了你,我甚至可以不出现,不为难你。现在可好,我得来了什么?得来的是你的怀恨,是你的猜忌,是你的冤枉!我本想我们两个远离人世,去过没有任何人事打扰的生活,和你在一起,现在呢?为了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的灵魂已经崩溃了,只有我这具肉体了,是我这具肉体在跟你说话,你知道么?”
“说够了么?说完了请便,若要杀我,尽快动手,否则等我伤好了,你便杀我不成了。”
“你要怎么才肯信我?”
方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薛婉突然转身走了出去。方云还想说什么,却话停在嘴边,收了回来。门外跳儿和三娘一直躲在那儿,没有走。等到薛婉出去,跳儿马上拉住她的手,哪肯放她走?硬把她拖了回来,看见三娘站在那儿,不来帮忙,不知为何。其实,明眼人哪里看不出来。跳儿把薛婉拉回来,让她坐在房中椅子上以后,才出去,这回可是把外面栓好了,不让她出去了。
薛婉静静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目光呆滞。
方云坐在床上,也是如此。两人便如此呆坐着,没有说话,脸各自朝向一边。各自流泪,等泪迹慢慢干掉。一直过了将近一个时辰。
“你还怨我么?”
“我还怨你作甚,这都只是我爹爹犯下的过错,怪得了谁?”
“你原谅我了?”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便没有怨过你,你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只是伤心,伤心我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这样一个父亲。为何我爹要是你的杀父仇人?”
薛婉突然冲了过来,紧紧抱住方云,抚摩着他那条断的臂膀,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心疼。伏在他肩膀上痛哭起来。方云也按捺不住,泪水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泪水才流干,此刻又泛滥了起来。
“婉儿,一当初你为何要骗我,一直不告诉我真相,一直让我蒙在鼓里?”
薛婉柔声道:“好云儿,从今往后,我再也不骗你了,啊!你以后也不得再骗我了。”
方云连忙道:“你可见过我骗过你?”
薛婉突然破涕而笑,道:“这样便好。今后我们两个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一直到老。”
“恩。”
门外的人听着屋内开始软语温存了,自觉不便,便自行离开了。三娘心中怪不是滋味。
方云突然擦干泪,问道:“婉儿,你喜欢我么?”问完,突然又笑着道:“嗨,这个问题太笨了,你肯定是喜欢我的了。”
“干什么?”
方云单手一把搂过薛婉,用他那强健的臂力将薛婉放在了他的身上。薛婉果然倒在了他的怀里。
薛婉突然挣脱他的怀抱,站了起来,道:“方云,你干什么,两年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怎么,你不喜欢么。我以为所有女人都会喜欢的。”突然自己笑了起来,一会儿又不笑了。
“我迟早是你的人的。”
方云拉住她右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轻声道:“既然如此,那现在还不是一样的么?”借势有将她搂在了自己怀中,放在了床上……
如此过了数月。二人每日四处游逛,晚间便同床共枕,情意浓浓。起初还避着胡雪归和两个女子,到得后来,胡雪归走后,二人更是肆无忌惮。
“婉儿,我们的事,爹娘一定不会同意。”
“是你喜欢我还是你爹娘?又不干他们什么事,他们凭什么反对,还有,我们在一起,一定要天下人都知道么?”
“当然不了。以后我们要携手天涯,浪迹江湖,隐居深山,又有谁能找得到我们呢?”
“贫嘴。”
“贫什么嘴了,你不要我说,我偏要说。我们在海岛上盖一座大房子,在房子边上开一块小菜园,自己种菜,再在屋的四周后山种许多果树,一年四季都有果子吃。我还要你给我生一大堆的孩子,男孩女孩各一半。到时我在海上打渔,你就在家中给他们讲故事。在家中做做家务,缝缝衣服,累了就躺下休息休息。到时后我们一定不准教他们武功。男的就教他们诗词歌赋,舞文弄墨,女的就教他们女红刺绣,琴棋书画,你瞧怎样,好么?”
薛婉静静地听着他如是说道,心中甜蜜极了,却突然道:“美着你了,谁说要嫁给你了?不害臊。”
“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不是么?”说着单手又向他搂了过来。
薛婉再不避让,借势倒在了方云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他的男儿气息。
楼下,一个女子在默默流泪,是一个也喜欢着方云的女子,是三娘。当初她铁定了要跟着方云,当然不仅仅是他救了她一命这么简单,只是……
(夜间.西湖亭中)
“方天问君,希望你不负我父王的期望。”
“是安平王殿下,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效忠天皇陛下。”方天问跪在地上,向一个东瀛人如是说道。“今年五月初五便是武林大会之时,殿下先率人埋伏在山下,届时先让中原武林与万兽教的大战一场,等到双方都筋疲力尽之时,约摸酉时时分,殿下再一举将他们全部攻下,岂不是好?中原武林的顶尖势力全部毁了,岂不好收拾了?”
“恩,不错,矢野看中的人果然没错,不负所托。村夫,这里你去安排。”
一个武士得令离去。
那个东瀛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用他那独特的粗嗓门道:“一个月后,中原武林便是我大和的天下了。哈哈哈哈……”突然转过身来,向方天问点了点头,道:“恩,方天问君,好样的,办得好。”
方天问跪在地上,道:“还是殿下英明,小的只是奉命办事。”
突然,亭边闪出一个黑衣人来,冷冷道:“嘿嘿。二位好啊。”
气氛顿时紧张,那东瀛人和方天问同事心头一颤,怔在哪里。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胡家庄的庄主——胡行风!那东瀛人和方天问同时抽出兵刃,向他逼近。方天问低沉着嗓子道:“你是?”
“江南大侠好啊,在下胡家庄胡行风!嘿嘿,殿下,瞧瞧我是谁?”只见那胡行风缓缓将一层面皮扯下,露出另外一张俊秀的脸来。
织田信仁一见之下,大吃一惊,道:“你是,你是弟弟信正的老师!”方天问一呆。胡行风阴恻恻地道:“是啊,信仁殿下。”
“你来干什么?”
“信正殿下派我来大明国,杀了胡行风夫妇,乔装成他的模样,好给信任殿下您做内应啊!我胡家庄在江湖有权有势,特来助你,信正殿下的情意,你可不能不领啊!信仁殿下,对么?”
织田信仁冷冷地道:“只怕弟弟没那么好吧,派你助我?他不来和我争将来的天皇便不错了。”
“我认识你,原来那天在书生张家的是你,也不知……”
“住嘴,没你Сhā嘴的份!走狗!”又转而对织田信仁道:“没错啊,我是前来助你,只不过若你阵亡了,便是信正殿下接任天皇了啊,好得很啊,我自会助你早日走向地狱的!”
“嘿嘿,二弟多半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教坏的,嘿嘿,想助我下地狱,没那么容易,现在本王殿下一统中原指日可待,统一大明是迟早的事!再者,即便我阵亡了,也轮不到二弟来做天皇,他何德何能,比他有才能的弟弟多着去了!我看,今日便可送你去死了!方天问,干掉他!”
“是,信仁殿下!”
“嘿嘿,杀了我我还怎么看你们走向地狱,等着吧,没空陪你们!我胡行风的名头不是白闯的,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大明朝的天下和大和名族的天皇永远都是信正殿下的,你们鹬蚌相争,就让我们渔翁得利吧!告辞!”
这一日清早,薛婉梳妆了,正欲出门去,还在床上的方云醒来了,拉过被子,道:“婉儿,你干什么去?”
薛婉没有回头,只答了一句:“不干什么,只是出去走走,买点东西。”
方云顿时觉得事有蹊跷:平日薛婉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也不会如此语气说话。于是待薛婉出门后,立刻披上衣服,赶了出去,跟踪着她。
果然,薛婉并非游荡,买买东西,而是径直去买了一匹马,往北行去,方云不由分说,也立刻买了匹马,跟着追出城去。
“姓张的,查清楚了,张老并非唐门张随生所杀,而是另有其人,故意嫁祸给他,好让你们两家争斗。”
“老不死,不用你说了,我早就知道了,你可以拿着‘死不了’回你的牛棚去了。”
牛敬神一拍大腿,道:“不好,这么久了,我的那个小家伙不知还有命在么,快快将药拿来,你这厮,休叫我发火。”
“放心,你的那个情敌好得很,比你还活蹦。”
“你见过了?”
“你别忘了我张家除了家传神药,还有一个名号——百晓生,江湖上发生的事,十有八九逃不脱我的眼睛,刚才那件事,你道我当真不知么?”
“好小子,敢耍我,找打。”说罢一拳抡了过去。
书生张一下避开,道:“我可没耍你,至少让你看清了一件别人不知道的事。不奉陪了,告辞。”飞身离去。
——本回完——
第二十回天山老妖痛失亲子 万兽教主重振雄风
(五月初五.少林寺练武场)
热闹非凡。
台上两人正斗得精彩,台下四方各有许多人候在那儿,在西方乃是铁扇、定风、昆仑、天山、崆峒、青城、峨眉、凌霄、海心、莲花教、白云门、太行剑派、天池门,东边坐的则是五岳五个门派、武当、丐帮、方家、洪门、上官家、三柴家、君山门、蓬莱门、石家、唐门,南边则是一些小门派及一些江湖上的散人,不属任何门派的。北部则是少林高僧在主持着。
现今台上相斗之人尚功夫平平,乃是江南平散人及河北花姑子正自相斗。散人一把拂尘,花姑子却是以花枝为刃,花篮为盾。二人虽武功平平,却因这些少用的兵器,引得众人喝彩。
西边突然飘上来一人,啪啪两掌,将两人震下台去,抱拳道:“崆峒石万千,请指教。”众人看得正有趣,他忽然窜上来,扫了众人雅兴。当即便有一人冲上台来。大声道:“黄眉道人,请指教。”“砰”地一声,还没等他站稳,便已被石万千一掌打下了台去,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众人这才心情好了些。
忽一尼持剑跳上台去,施礼道:“南海清贫,领教石掌门的高招。”石万千笑了笑:“呵呵,我只说我是崆峒派的,可没说我是掌门。掌门是我师父,我先替他摆平一些人,好让他稳稳当当地做个武林盟主,不行么?”
台下立时有人不满了,南部立时两个声音响起。“好狂的口气。”“你崆峒算什么,也敢这么嚣张,这武林盟主你们也想拿?”两人跃了上来。
石万千正得意,心道:你们三人同时上来,若我把你们三人一齐打下去了,岂不长了我崆峒名声。又听得一个声音道:“万千,好生应战,打得好,今日便将我崆峒掌门之位传给你。”石万千心中更喜。东部也有一人道:“石师兄,加油了,师父要将掌门传给你了,我们也要跟着开心一下。”却是柴天雄。
石万千果然厉害,一柄长剑居然将三人逼得节节后退。三人本来不知对方武功家数,不好联手,反而自己互相牵制了不少,居然三人被他一人剑气包围了。苦苦支撑着,不一会儿,便都一个个被打下台去。接着凌霄青城及君山都有人上来挑战,均败下阵去,一时便没有人上来了。强者不屑现在便上台或者是先让别人斗疲倦了,自己好上台收拾。而弱者自是有自知之明,不敢上去了。
石万千正自得意,忽然后背无声无息地中了一掌,狂喷鲜血,摔下台去,引得好一阵唏嘘。众人都还没缓过神来,石万千便被击下台去。原来是铁扇门现任掌门静尼。
那静尼果然厉害,净得师父真传,竟也连胜了两场,一个是山东蓬莱的,一个是河北石家的。两家都是使扇门派,只是哪里及得上她铁扇门。而君山的秦伦却看在铁扇门的面子上,没有出来。
“洪门冯耀邦领教姑娘高招。”说着一个男子翻身上来,正是洪门冯耀邦。持一把钢刀。“好说好说。接招。”一把折扇游了过来。台下传来笑声:“呵呵,你们两个的花拳绣腿有何好看的,都下去吧。”一个儒生模样之人欺了上来,双掌向两人拍来。正是唐门唐山。果然那个冯耀邦一掌便被击了下去。只是那个静尼却不似他所想的那般没用,一把折扇把他那掌隔了开去。
唐山道了声好。
“你太无礼了,我铁扇门岂容你欺负!”扇子顿时如长了眼一般,急向他身上游来。唐山果然轻敌了,连忙向旁边闪去。那把扇子也不落下,居然穷追不舍,好快身手,始终不离他周身要|茓。铁扇门的及洪门的都不禁叫起好来。唐山只怪自己太轻敌了,如今下不了台。更不妙的是,又有一人上得台来,居然是海心派的张襄钰。笑了一声,也不自报家门,便一枚三尸夺命丸向唐山掷了过来。台下不禁沸腾了起来。武林大会,居然两人同时斗一人,胜了算谁。哪知他这一枚三尸夺命丸将唐山逼下台后,便自行跳了下去。
此时,少室山下也正在恶斗。东瀛安平王织田信仁亲率几百个东瀛伊贺派武士正在与薛婉带领的人众相斗。另外一边,定风,张随生,温有方等人率领着几千个武林豪侠正在上山的途中布着陷阱。薛婉带领的人都是她精挑细选的,熟悉伊贺派剑术的又功夫高强的。那些伊贺派武士哪里及得上,不过一柱香工夫,便将数百人生擒了,包括织田信长的儿子安平王织田信仁在内。
约摸将至酉时时分了。夕阳西下。此时已到了丐帮刘溪亭与少林玄复大师在相斗。此时大家都开始紧张起来,也只有现在的比武才开始精彩起来。高手过招。一个是丐帮长老,一个是少林方丈的师弟,达摩堂首座。两人一个降龙十八掌,一个如来千叶手。
忽然,台下一个青衣人飘上,方云大惊,那人居然是文建峰。心道:这是武林大会,是专门对付他万兽教的,怎么他倒自己来了,武林同道的计划岂不要泡汤了?
只见文建峰拉住两人手臂,将两人摔下台去。自己轻巧地立于台上。玄刘两人只觉全身酥软,全身毫不着力,自己出道这么多年,哪里见过如此厉害的角色,不禁大惊,在台下好不容易才没摔倒。
跳儿看着台上的文建峰,突然失声喊了出来:“田洛。”
文建峰似乎听到了什么,转过头来。
“真的是你,哥!”这一下没把方云惊倒,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跳儿的失散多年的哥哥居然会是自己的死对头——万兽教教主文建峰!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喊了,如今居然在着武林大会上听见,不由得吃惊,一看,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不禁道:“跳儿,是你么?”
“哥哥,我是跳儿啊!你怎么在这里,听说万兽教是邪教,哥,你不要呆在里面了。你会变成坏人的。”
“邪教?妹妹,你看我象坏人么?”
“哥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你居然躲在这里做教主?你是万兽教教主了,你化名成文建峰了,是么?”这一下台下突然骚动起来。
“有何不可?”
“哥!那么这些年来,江湖上传闻的那些坏事都是你干的了?”
“怎么,有问题么?”
“哥,我把爹娘的遗体葬了,你快跟我回家,到爹娘的坟前去忌拜去!然后做个小本生意来养家糊口!”
“呵呵,我为何要去?我在这儿好好的,为何要回去受苦?好笑啊好笑,妹妹,我看你留下吧,到时候教中给你找个好夫婿。嫁人了,相夫教子,做你女子该做的事!”
“哥,想不到你居然变成这样的人了。”突然大声痛哭道:“哥,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这个样子了,你不是我哥,你不是我哥!”
“对,他是恶人,我来帮你教训他!”说话者正是方天问。走上台来,接着道:“这里是武林大会,你万兽教的不好好享福,跑这儿来干什么,找打!”方云更惊,爹爹居然也来了。
“呵呵,既然是武林大会,我万兽教又如何来不得,难不成这次武林大会是专门对付我万兽教的么?”
“你既知,便吃我一掌。”说罢一掌逼来。
“你既然这么嚣张,便让你看看什么叫功夫!平川十三式。”文建峰(现在称田洛了)大喝一声,迎了过来。两人好快身手,转眼间便已经过了十几招,两人都暗暗心惊。方天问本没料到会有如此厉害的对手出现,他计划中不是这样。他故意放出风去,本拟让万兽教的与这些名门正派的大战一场,因为在他的计划中万兽教是没有厉害角色的。现在看来计划有些难以实现了。此刻却不由得惊叹他平川十三式的厉害了。心道:那个叫王平川的果然厉害,仅仅留下一本武功密芨,便能让我如此费力。拆得近百招后,那个田洛便渐渐不敌了,缓下身去。方天问却越战越勇,毫无倦意。
地上尘土渐渐卷起。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传来:“文建峰,今天便是你死期!”那个声音好大,整个练武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居然是薛英从远处飘来,到得台上。田洛本处劣势,不禁骂道:“死贱人,你要干什么?”
“呵呵,死到临头,还要嘴硬。”薛英说着一剑刺了过来。文建峰前有方天问,哪回得了头,那柄长剑扑哧一声从他后背刺入,刺入了文建峰身体。
“你。”田洛慢慢倒下,倒在了血泊当中。血如河流一般涌了出来。薛英冷冷道:“还没有一个人敢来抢我的位置,你敢强迫威胁我,便只有死!”最后一个死字说得很重,很明显是咬牙说的。
跳儿被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吓住了,呆立在台下。突然跳儿冲了上去,抱住文建峰也就是他哥哥田洛的尸体,大声哭喊起来。突然,跳儿返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薛英,道:“恶女人,你杀了我哥哥,我找你报仇。”说着抡起拳头便要打了过去。薛英一剑刺来,正中跳儿胸口,跳儿慢慢倒了下去。躺在地上,跳儿看着方云这边,吐出几个字来:“谢谢方大哥。”方天问大惊,以为儿子来了,连忙向台下四处观望去,却哪里看得见方云踪影。心道定是其他方姓之人了。
方云喉头蠕动了一下,没有反应。三娘惊忽呼,扯着方云衣服道:“少爷,你怎么不救跳儿,她死了,你知道么,你怎么了,少爷,你看啊,跳儿。”她不明白她的少爷今天怎么了。
方云冷冷道:“她现在找到他哥哥了,也没有我的事了,还要我管么?我只答应帮她找哥哥,现在不是找到了么?”
台上方天问冷笑道:“哼,万兽教的,你以为杀了他,你便可以逃走么?”
薛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是么,我还需要逃?就凭你那几百个东瀛武士也想制住我。你也不瞧瞧我万兽教两万人马是干什么的。”
这一句说完,台下众人脸上全部变色,包括台上的方天问。这本是武林大会,点到为止,如今却见了血,而且死了两人,虽说其中一个是万兽教的,也不免令人不悦。而且马上就会有一场大战。
“哼,先制住你再说!”说着化掌为爪,向薛英抓了过来。
“手下留人。”三个人从远处飞了过来。是薛婉、张随生和温有方。顷刻之间便来到了台上。
方天问不由得停了一停。温有方和张随生趁机抢了上来,拿住薛英双臂。
薛婉双手“遮阳剑”和“鬼魅扇”向方天问欺了过去,顿时如遮天蔽日一般。众人只觉天暗了下来,四处飞沙走石,刀光剑影,狂风乱舞,直将方天问逼至台边。方天问腾空跃起,施掌拍来,薛婉挽了个剑花,直刺其手心。方天问顿时化掌为爪,捏住长剑,反向铁扇削来。薛婉右手力抖,在方天问身上留下几道血痕。方天问落下地来,不由得夸道:“薛婉,好剑法。”
“剑法好还用你说?”
两人很快拆了数百招。薛婉也接连换了两套剑法和一套扇法。只是薛婉攻守合一,防守得严密,两人一直僵持着。突然间,薛婉脚踩到了身后的文建峰的尸体,一时没想起是何物,心中一惊,手上顿时慢了半拍。方天问本欲攻来,但怕她故技重施,便不敢轻举妄动了,错过了一个好机会。薛婉受了这一惊,再不敢走神了。
突然台下一枚金钱镖打了过来,取薛婉手臂曲泽|茓。眼法之准,手法之快,都匪夷所思。薛婉手一扬,避了过去,大喝道:“罗万千,滚出来。”台下石万千听了,吓了一跳,心道:今天自己已经够倒霉了,如何又扯到自己,等到听清楚,才松了口气。台下立时一个黑影向远处闪去。一个蒙面之人紧紧追了过去。几招过后,将他擒了回来。那枚金钱镖正中薛婉胸口,铮的一声,弹落了下来。他不知道薛婉身穿着金蚕衣,一般暗器根本对她无碍。便在这一刹那时间,方天问早已欺至薛婉身边,重重的一掌打在她胸口,砰地一声,被震下台去。温有方心中一怔,欲飞身前来相救,却让张随生抢先一步,一拳直向方天问面门打去。
薛英趁这当口,右脚往后一撩,往温有方下阴撩去。温有方大惊,连忙松开手,向后跳开,薛英立刻便向场外飞身离开。
少林方丈玄厄大喝一声:“邪教妖人,休逃!”便追了过去。玄厄果然了得,才几个回合,便欺至薛英身后。薛英故技重施,探手向身后抓去,正是玄厄下阴的方向。玄厄大惊,忙出手隔挡。哪知薛英此招乃是虚招,却是一把红色烟雾撒了出来。玄厄哪里瞧不出她的手法,立刻向后跳开了去,让她跑了。山下慢慢走上四个人来:断尾蛟易山、蒙面鲸冯子康、食人鲨顾平和红叶。将薛英去路挡住了。薛英待向旁边闪去,易山大喝一声:“叛徒,哪里逃。”长索卷了过去,将薛英硬生生拦了回来。缠斗起来。
薛婉从台上摔了下来,便就地坐着自己疗伤。她这一下胸口结结实实中了一下,吐了不少鲜血,伤势不轻。易山和红叶留着对付薛英,冯子康则和顾平分头向台上冲来,合力向方天问攻去,张随生本来已经招架不住,身上接连中了几拳,这一下总算缓了口气。
很快易山长索将薛英结结实实捆住,留下红叶看管,大声道:“兄弟,我来助你。”飞身过来。冯顾二人连声道好。薛英还待逃脱,却如何也挣不开绳索。
易冯顾三人虽说武功并不高强,但至少可以分散方天问一些注意力。只是三人一直在周边扰乱,并不敢正面攻击方天问。原来几个月前的那一场大战,温有方只是给了方天问一掌,自己便受了重伤,大家知道他内力高强,哪敢轻举妄动。
方天问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当下便不理会三人的扰乱了,只管强攻张随生,张随生渐渐斗得吃力。好不容易一掌打中方天问小腹,居然如撞上了一块墙壁一般,非但没起一点作用,反而自己的手疼了好一阵。易山立刻援助,长索再也不顾了,径直向方天问腰间卷去。冯顾二人双拳亦至。
只听得暗处一人道:“他使的是铁布衫,气门在下阴处。”
方天问拉住长索,将易山连索硬生生甩出好远。双手一边一掌,将冯顾二人震下台去。然后一掌拍来,冷冷道:“姓张的,你信么,有人说我的气门在下阴。来抓啊。”
张随生好不吃惊,自己的唐诗拳在他看来,如同儿戏一般,不禁打。当下退至台边,使暗器了。刷刷刷数声响过,只见漫天飞舞的暗器齐向方天问射来,减缓了他的攻势。铮铮铮之声响过,那些暗器撞在方天问身上,居然弹落了下来,只是他的衣服稍微破了一点而已。张随生一惊,心道:“果然是铁布衫,看来先前那位暗中相助的人说的没错,看来他的气门该当在下阴了。铁布衫练成,全身刀枪不入,惟有气门之处是他的死|茓。
当下蹂身欺近方天问身畔,寻机而动。方天问怒喝一声:“找死!”一拳抡了过来,虎虎生风。张随生只是闪躲。就这般拆了数十招,方天问一直拿不下只顾闪躲的张随生,不由心急,拳脚越来越猛烈了。
突然,张随生闪至方天问身后,手从方天问双腿之间而入,往上抓去。不妙,这一抓,居然没有抓到,更有不妙的是,方天问双腿一夹,张随生的手便被他夹住了,动弹不得。只听得喀嚓一声,方天问双腿一错,张随生右手从中间折断了。方天问反腿一踢,便将张随生踢下了台来,踢出老远。晕了过去。方天问开始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我方家的还三神功,可不是少林的铁布衫。怎么,还有谁要挑战我的么?若没有的话,此届的武林盟主便是在下了?我数一二三。很好,这样的话,多谢各位捧场……”
“慢着,你今天当不成盟主!”从远处走来几人:牛敬神,书生张和天山老妖。说话者正是牛敬神。本来大家便不太服气方天问当上盟主,觉得他未免太狠了,心中又不悦,在这武林大会上见血。只是自己武功不够,不敢站出来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人,顿时,全部眼光都朝人群外面看去。
方天问冷笑道:“阁下是来挑战我的么?”
“非也,我的功夫太差,及不上你的万一。只是请问阁下,当武林盟主需要哪些要求,你知道么?”说着穿过人群,向台上走来。
“武林盟规第一条:非武林正道,不得担任盟主。第二条:武林盟主不得犯大错。第三条:武林盟主当以匡扶正道为几任,保家卫国。……”
“很好,”还没等他说完,牛敬神走上台来,道:“你既知道,还能当这武林盟主么?”
“你什么意思?我方天问江南大侠,难道非武林正道么?我犯过什么大错么?我可是连一个好人都没误杀过。还有,你怎知我当上武林盟主之后不以匡扶正道为几任?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的想法么?”
“呵呵,好一个江南大侠,骂人不带脏字。既然你都说了,‘你怎知我当上武林盟主之后不以匡扶正道为几任’说我知道你的想法,那么证明我说的没错了,看来你当真不能当盟主了。”
“嘴皮子够厉害的么?这样便能服众,那么我一句话,不又能当盟主了么?”
“看来,不给你些证据,你是不会承认的了。我问你,苏州张家张老是谁杀的?”
“呵呵,好笑至极,他怎么死的,你来问我?你怎么步不下去问问他老人家?”神色依旧不变。
“杀了张老,嫁祸给唐门张随生的是你么?派人去西域海心派,挑拨海心与中原武林矛盾的是你么?你包藏祸心,怎谈以匡正道为己任,又何谈没犯过大错,如此之人,又岂能任盟主之职?”
台下一个人大怒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在作怪,哼哼,我打你不赢,以后找你算帐!”正是海心老人。
“呵,试问天下英雄,若他这么随口胡说几句,大伙儿就相信了,这天下还公理何存?”方天问道。
“当然有证据,上。”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方天问见了,脸上稍稍变色,随即便恢复正常。“姓方的,看着,认得他是谁么?”只是台下另外一人脸上变色了,是方云,他心道:怎么,这不是自家的仆人冯坦么,不是说他不幸在外面死了么,怎么如今又出现了。
方天问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心中却道:好你个冯坦,你居然没死。
牛敬神道:“是么,方家的前任总管,你会不认得?叫他去挑拨,然后将他杀了灭口,却不知让他逃了出来。还有,三年前的七月十六,你在何处,别说你在家中!”听到这些,台下群众已经有些沸腾了。
“那天我是不在家中,却也不在苏州张家。”
“呵,我可没说你在苏州张家,你可别不打自招。天下群雄都在这儿看着。”这一句话音刚落,方天问神色更加不自然了,但还是道:“什么叫不打自招,你诱人说错话,引得众人公愤,此举为何?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来这武林大会捣乱作甚,有何阴谋,快快老实交代。”
“江南大侠果然厉害,这么快便反客为主了。冯坦,你来向天下英雄指证他,揭穿他的真面目!”
“是,那天,主人找到我,叫给我一封信,说是要我交到西域海心派海心老人手中,不得要旁人转交。我也没有多问,便去了。海心老人接到信以后,大怒,差点将我杀了。后来回来的途中,遭人暗杀,我本来也以为我就要死了,可是那人做贼心虚,只在我胸口Сhā了一剑便逃了,也不管我死没死。我看得清楚,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以为我看错了。后来却知道没看错,那天我将死之时,扯下了他的一块玉佩,老爷日日戴在身上的,我不会认错。”
方天问哈哈大笑起来:“随便找个人,编个故事,再找些道具,我也会!你们就不能演得更加象一些么?”海心老人嚷嚷道:“我可以作证。
“今天到底谁在演戏,大家心知肚明。”却是一个女子声音,不是牛敬神了。是薛婉,她自己疗伤,此时大抵好了。
方天问更惊,却更加冷静地道:“姓薛的,你中了我的一掌,居然能这么快疗伤,果然不错!只是手下败将一个,还要打过么?”
“接招。”说着“如痴如狂”、“醉死生狂”、“亦圣亦狂”……等十几掌向方天问击去,招式凶狠凌厉。双手舞动,上下飞舞左右摇摆,渐渐化成数十个幻影。是“忆狂掌法”。方天问见她掌风袭来,自己却是无处可逃,四面八方全部都在她手掌的劲力之下,不由得大骇,连忙一个后空翻跳开。
台上顿时天昏地暗,风吹如箭,将众人头发撩了起来。
几十招过后,方天问胸口砰砰砰连连中了三掌。向后弹了开去,嘴角流出鲜血来。再也站不起身来,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薛婉拾起地上长剑,大声道:“你可知罪?”
方天问哼了一声:“罪?我何罪之有?”
薛婉道:“十三年前,你通敌卖国,被我爹爹薛神勇发现了,可有此事?然后强Jian了中原九家名门之女,将九家五百四十三口全部灭门,连夜挑了开封华家、洛阳陈家、贺家,然后嫁祸我爹爹薛神勇,让武林引以为公敌,可有此事?然后和你的几个结拜义弟联手用毒将我爹爹杀害了,可有此事?”
方天问躺在地上,左右四顾看看,只觉一双双眼睛全部看向自己,不由得慌张,连忙道:“没有的事,你这女子栽赃嫁祸,不得好死。”
薛婉长啸一声,便有四人抬着两个箱子飞奔过来,送上台来。薛婉走过去,打开两个箱子,只见里面全部都是些珠宝翡翠,金银首饰。熠熠夺目。在其中一个箱子最上层还有几封书信。道:“这又如何解释?”台下一阵唏嘘,都开始骂起人来,沸腾得好不热闹。
方天问傻了眼,不知他们从何得来。
薛婉大声道:“请大家安静一下,请少林玄厄大师主持公道,将方天问这狗贼的滔天罪行公诸于众,还爹一个清白。”
众人皆悚然,均回忆起往年之事,薛神勇是如何凶神恶煞,又是如何一个奸淫掳掠之人,现在想起来,不由得寒心,全部都是一个阴谋罢了。柴家三兄弟更惊。没想到自己当年就这么犯下大错。
台下突然一个戴铁面具之人站了出来,道:“这位姑娘说得没错,只是你还漏了一点,他是被倭寇高手逼的,全家上下全部被下了剧毒,他也是身不由几。各位想想,若你们全家被倭寇下了毒,逼着你答应他们的事,你会不会答应。”声音极是粗厚,众人皆听不出到底此人是谁,从不知武林中还有这一号角色。薛婉静静说道:“方云,我知道是你,不要再伪装下去了。站出来吧。你的声音再怎么变化,我都听得出来。”
那个人果然便是方云,取下了面具,道:“你说错了,你不是从我的声音听出来的,你是从我的断臂和说话的内容听出来的。不是么?”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年轻人居然没了一只手臂。
薛婉不理他,继续道:“方丈大师,烦请您将信件拿出来,读读,看看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方丈玄厄大师走了过来,从箱子中拿出一封信来,将信纸打开一看,突然惊道:“薛施主,这封信里面什么也没有。”
台下众人无不惊愕。
方天问躺在那儿,虽然站不起来,仍然道:“怎样,我说过这个女子诬陷好人,你们大伙儿不信,宁肯信一个魔教之人,还不快将他除了。”
“你错了,现在是看不见,不过,把这个撒在上面,便看得见了。说着从箱子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来,拔开瓶塞,走到方丈身边,将瓶口朝向信纸上撒了上去,那信纸上面果然慢慢现出字来。方天问再也不说话了。
“怎样,方天问,你还有话说么?”
方天问突然道:“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只是我还有一事未明,否则死不瞑目。”
薛婉冷冷地说道:“说罢,看你还能放什么屁来。”
“不知我儿方云如何得知此事?”
薛婉白了他一眼,道:“坏事做多了,总会被人发现;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突然另外一个人走了出来,道:“大哥,是我告诉云儿的。”
方天问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拜把好兄弟啊。不由得发火,怒道:“胡雪归,难道你忘了当日誓言么?”想了一想,又觉不对,不知他又是如何得知,问道:“你又从何得知的?”
胡雪归渐渐走上台来,将实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道:“后来我数次旁敲侧击你,劝你向善,在这之前,我早已掌握了你所有证据了,只是念在兄弟情分上,一直没有揭发你,只是事到如今,你居然变本加厉了,我便不得不站出来了。”
“无义之徒,无情之徒。”
胡雪归大声道:“什么叫‘义’?‘义’不是‘义气’,而是‘正义’!什么叫‘情’,‘情’不止有‘兄弟情’还有人间真情,怜悯之情,朋友友谊之情,叔侄之情,家人之间的亲情,而并非只有你所想的兄弟情。并且你也没有一点兄弟之情了,如此陷害兄弟。”柴氏三兄弟听了,也无不气愤,心道:你个好兄弟,自己做了恶事,居然连累兄弟的手臂都被斩断了。而且当年犯下如此罪行。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都夸道:“好样的”“干得好”“这样才象男子汉”诸如此类的话。
胡雪归接着道:“放心,今天揭发了你,届时,我自会自杀,尽我们兄弟情谊,既然天已注定,胡某只能死了。”
方天问又道:“还有,不知我儿的手臂如何断了。”
胡雪归当下便将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台下众人听了,便如同听一个传奇故事一般,台下众人逾千,居然鸦雀无声,细心听他讲着。此时已过酉时,五月的傍晚,天黑得晚,是以现在还并不觉得天色暗,夕阳通红,照射着这一块人间净土。
方天问又问道:“我儿方云,你为何两年不归?”
方云在台下,正欲回答,忽然被薛婉打断,道:“方天问,你到底在等什么?拖延时间,是何目的?”
突然远处一个女子飞奔而来,从旁边绕到台上来,向薛婉跪倒,道:“禀教主,王长老率领着五万人向山上攻来,现在快到山门了。要我们放了薛英。”
“陷阱都布好了么?”
“几位大侠都已经布好了,只是他们人数太多,那些陷阱太少,恐怕只能困住五千敌人,胜下的不知该当如何应付?”
“我们现在有多少人马?”
“禀教主,现在我们一共只有六千,远远不及他们。如何应战,请脚教主定夺。”
“哼,他们都是一些平庸之徒,怎能同这山上千名高手对敌,这样,传我令下,左护法坐守山门,先顽抗,再退守,避其锋芒,诱敌深入;潘大海率兵绕至其后,釜底抽薪;毛利奇在天王殿前高举旗帜,虚张声势;欧阳胜率兵埋伏在山门至天王殿的途中,等到左护法退守,敌人进来数千之后,再从中间截断他们,左护法、欧阳胜和毛利奇率狼队虎队围歼。苗心兰施毒断后,休叫他们进来了。擒贼擒王,他们现在没了为首的,就几个长老为首,擒贼擒王,将几个长老抓了,他们山下的群龙无首,便会不攻自破。”
“是。”那个女子得令离去。
台下众人见她临危不乱,居然安排得井井有条,以六千人对五万人,不由得佩服起她来。
安排完这些,回头道:“方天问,你是不是在等万兽教和天下群雄斗得你死我活之际,再你的那些东瀛武士出来收拾残局,渔翁得利,是么?”
方天问没有说什么,薛婉继续道:“却不料他们生乱之人被我们挡在山门外,进来不得,头儿也一个个被我们抓起来了,生不了乱了,是不是很失望啊?”
方天问脸色愈加难看了。薛婉接着道:“我们上山时,见有几百个东瀛伊贺派武士埋伏在路边上,功夫还不错,该不会是你要等的人吧?”
突然向台下道:“各位武林同仁,大家有所不知。早在我朝初年,东瀛的一些武士和商人时不时来我大明朝东南沿海一带进行掠夺和骚乱,到了嘉靖年间,倭寇与沿海奸商海盗勾结,大肆烧杀抢劫,沿海人民均遭其迫害。幸得朝廷派了戚继光来抗倭,将倭寇全部赶了回去。时正直东瀛战国时期。后来织田信长一统了东瀛,一来为了扩张领土,二来为了报当年之仇,便派了将军矢野村夫前来我大明,试图勾结大明的一些官员和武林中人,好届时作内应。当朝的内阁首辅高拱也是一员,已于前日被朝廷罢官查办了。就只有他方天问一人了。”说着向方天问指去。
返过身来,面向大家,接着道:“他织田信长的儿子安平王织田信仁也前来了,那人不是织田亲子,也不知从何处收养的儿子。为了能在东瀛服众,准备在我中原立第一个战功。”突然看着方天问,道:“只是还没有办成,却已经被我们抓了起来。看来这位方大侠要更加失望了。最后一个希望也破灭了。”说到最后几个字“破灭了”时是咬着牙说的。拍了一下手,大声道:“押上来。”
只见几百个万兽教服饰的人押着一干被绳索捆着手的人众向这边走来,群雄渐渐让开一条丈宽的道来,让这些人上台去。人太多,上不了台,便有些在台下。
“跪下。”薛婉一声令下,万兽教中在武士后面每人一人,向武士膝关节踢去,要这些武士吃痛跪下。谁知这些武士倔得很,竟没有一个人跪下去。薛婉冷冷道:“好汉子,只是今天留你们不得。”向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为首之人走去。一剑向他后背划去,将他衣服划开,在后背上留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后背上露出一朵红色的梅花来,众人皆奇怪。薛婉大喝一声:“杀。”众教众手中的剑便往这些人的脖间抹去。突然天山老妖冲了过来,神色慌张,大喝一声“慢”。刷刷刷刷刷不知多少声响过去,众武士头一低,尽数成了刀下鬼了,倒下了。天山老妖最终没有赶上。一下子向织田信仁倒下的方向跪了过去。牛敬神也跟着过来了。
天山老妖抱着织田信仁尸体,抚摸着他后背的那一朵红梅花,痛苦流涕,道:“儿啊,你让东瀛抢去一去便是三十八年,这些年来,你知道为娘有多苦么,你刚一回来,便被人杀了,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连与为娘见上一面也不成。若不是你背上的梅花,我肯定认不出你了,他们好狠毒,……”突然晕了过去,伏在信仁尸体上。眼泪却不停在流。
牛敬神没有说什么,一手抄起一人,走过人群,向山下行去。
又有人来报,道:“禀教主,大捷,敌人死伤逾万,其余尽数投降。长老中有三个投降了,其余的全部丧命。我方死伤尚不及百。听候教主发落。”台下众人听了,无不惊愕,不敢相信,转而佩服薛婉的才能起来。
“将投降的收编了,敌人伤者医治劝降,不降者杀。我方死者厚葬了,于五日后大宴岳阳楼。”
“是。”那人又转身下山去了。
薛婉继续道:“现在仍然还有一些倭寇在我中原行动,我看这样,便由各门各派选出一些好手来,组成一个五百人的队伍,协助我大明军队赶走倭寇,如何,今后这五百人便由武林盟主调用,匡扶武林正道。保家卫国。”
台下纷纷响应,叫好。顿时,便选出了五百人众来。
薛婉突然脸朝向方天问道:“今天,我们的恩仇该来一个了断了!”
方天问最后一个希望破灭了,闭目待死。
薛婉长剑向他胸口掷去。忽听得一声大喊:“剑下留人。”薛婉不由得大惊。她似乎听道了逝去了的师父的声音。果然,一个灰影自远方飘来。是铁木,真的是铁木。
“噗”地一声,剑刺入了一个人的胸口。不是方天问。而是方云。
原来方云在剑将及方天问胸口之时,飞身上去,用自己身躯挡在了父亲身前。
薛婉大惊,一来惊的是师傅不知怎的复活了,出现在这里;二来惊的是长剑正刺中了方云胸口,Сhā了进去。鲜血顿时渗了出来。她万没料到方云竟会在最后关头还在护着他父亲。方天问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此时的铁木也来到了台上了,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目瞪口呆。台下众人也大惊,这几下兔起鹘落,没有一个人救得及。
方云渐渐倒了下去,倒在父亲身前。道:“薛婉,我这条命是你救的,现下还给你了,只是,求你不要杀我爹爹。他总算是我爹爹,养我直到长大。我如今救他一命,也是无奈。求你见谅。
薛婉哭了出来。大叫道:“方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怀了你的骨肉,难道你让这孩子一出世便没了爹么?这孩子长大以后我怎么跟他解释,说我将他爹杀害的么?你为什么这么傻。你这样值么?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三娘走上了台来。
方云含笑,道:“是么,这孩子不能没有爹爹,这孩子的爹便能没有爹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能不孝。你当真怀了我的孩子么,来来,坐过来,让我来听听。”
薛婉当真走了过去,面上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方云努力将耳朵贴在薛婉肚子上,呵呵笑了起来:“呵呵,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我方云做爹了……”慢慢坐倒了下去,倒在了血泊中,眼睛睁得大大的。三娘跪在方云身前,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流泪。突然,她拔出方云胸口长剑,站了起来。众人看着她,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无不替她捏了一把汗。只见她站了起来,回首,对薛婉道:“谢谢你,成全我和少爷。”说罢回剑往自己脖间一抹,也倒了下去。
铁木长叹一声:“哎,冤孽啊。”
铁扇门的弟子们全都冲了上来,拜见师父。
“师父,你没死?”
“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我的话。连遗言也不听。我若死了,我弟弟还有命在?”显然是说给薛婉听得,“天问弟,你还是死性不改”神色愤愤。而这句则是说给方天问听的了。
“可怜的方云啊,最终居然死在你自己心爱的人手里了!秀秀死了,我却不能亲手帮她报仇,可惜啊可惜!我说过要你死的,看看。”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了,是陈志坦。
“说够了没有,姓陈的,你的情人被我们抓了,念在你没干什么坏事,今天饶过你不杀,下次见到,休怪我无情!还不住嘴!”薛婉冷冷地道。
“滚你的,嚣张什么,他杀了我的秀秀,我连骂他几句都不成,嘿嘿,他死在你手上,嘿嘿,真是因果报应啊!”
“再说。”薛婉冲上前去,扇了他一个耳光。
“怎么了,我说便说了!他就是纨绔子弟,他就是卑鄙无耻,他强Jian不成就暗杀,和他爹一个德行,死了好,为武林除一大害!”
“陈志坦,你有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别后悔,你可知道救你的薛英,他是个什么人?你以为她只是你的情人?你只道你的秀秀是方云杀的,嘿嘿,去问问你的英儿啊,看看你的秀秀到底是那哪个丧尽天良的杀的?”
薛英高叫道:“是我杀的,怎么样?我不杀秀秀,怎么能挑拨你们方府离间啊?怎么把你招到我的身边来伺候我啊,哈哈哈哈。”也不知是疯了还是怎么。
“只听得远处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方天问君,你果然失败了,信仁殿下果然走下了地狱,哈哈哈哈,我没说错吧!等着我们信正殿下一统天下吧!”众人去追,却哪里追赶得到?
这一段史实由于太过隐晦,又牵涉到了私生子的织田信仁,便将事件遮掩了过去,以至于现在日本历史上并未有过其事,只在街头巷耳的野史中偶有涉及。
薛婉空手走下台去,众人让开一条道来。她一步一步向山下迈去,步子越来越沉重,心也越来越沉重,
到底谁是新的武林盟主,又有谁知道呢?
到底孰正孰邪,孰是孰非?
——本回完——
尾声九天轮回 灵罡不灭 (完结篇)
(十六年后)
舟行江上,清风徐来。
一个年轻公子立于船头,竹笛吹着一段曲子。那箫声时而婉转悠扬,时而又沉闷抑郁;时而又凝重沉稳。时而如莺歌燕舞,轻逸飞扬;时而又如四面楚歌,危机四伏。大有风起云涌之势。
“公子好心情。”伴着一阵动听的笛声,一个绿衣少女到得船头来了。
少年红着脸道:“这位姊姊,来我船上,有何事么?”
“没有啊,我听你吹着这个《广陵散》,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原来只是个呆小子,一点也没味。”
“姊姊见笑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大窘,道:“哦,姊姊,我上方下毅然。”
那个女子呵呵笑了起来,道:“哦,知道了,方毅然,不错不错,名字不错,只是不懂什么意思。”
“对了,不知姊姊怎么称呼?”
那女子突然嗔道:“没礼貌,谁告诉你可以随便问女孩子姓名的?你娘没教过你么?不理你了。”说罢转身飞离小舟,向林子深处逃去。
方毅然想着娘说过的那个神奇的武林掌故,再看看刚才那个女子,不由得神往,心道:是不是江湖中真的有如此奇遇呢?刚才那个女子不就是当年那个红衣女子么?而我,不就是十八年前那个榆木脑袋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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