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光一闪,一柄长剑直向荆楚楚小腿刺去。李鹣和尹天季都吓得大喊一声。荆楚楚见长剑奔来,忙纵轻功躲避,已然迟了,小腿上中了一剑,鲜血流个不停。整个过程,“神剑无双”并未转身,李尹荆秋四人只听到剑出鞘、剑入鞘之声,荆楚楚腿上便流出了鲜血。荆楚楚忙往后退了几步,再看伤口,虽未伤及骨头,可鲜血不停地流出。尹天季忙跑至荆楚楚身畔,咬下自己上衣一块布条,包扎在荆楚楚伤口处。
李鹣一惊,变色道:“你果然不是孟浪。你为何要杀了孟浪?”“神剑无双”冷冷地说道:“他伤射月妹妹最深,我自然要杀了他。倘若你们三位是孟浪的朋友,今晚便是三位的死期。”李鹣也是哼了一声,说道:“两年前我很怕死,可如今我一点也不怕死。”
“神剑无双”说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的死法。我先将你心爱的人杀死,然后再杀了你,你难道不怕吗?”李鹣唬了一跳,忙道:“你不要杀我天仲哥哥。”“神剑无双”说道:“他那种人不值得我杀,杀他有辱我的剑。不过,今日急救室你们三位的死期。”只听他双掌一拍,史龙标领着十几名庄客走了进来。史龙标躬身问道:“不知庄主有何事吩咐?”
“神剑无双”说道:“将这三人杀了。”史龙标一惊,说道:“庄主三思而后行,他们三位并无过失,何必杀他们?”“神剑无双”冷冷地说道:“孟浪的朋友就该杀。”秋宛儿此时跪倒在“神剑无双”背后,说道:“求庄主饶他三人性命。宛儿愿代三人去死。”
“神剑无双”忽道:“射月妹妹,你过来。”秋宛儿一愣,她知道庄主又开始神志迷糊了,想以射月的身份,或许可让庄主不杀李尹荆三人,她立即起了身,来至“神剑无双”身畔。忽地“神剑无双”搂住了她,也不等她说话,便对十几名庄客说道:“动手!”
众庄客不敢违背庄主的命令,只得拔剑向李鹣、尹天季、荆楚楚三人杀去。这三人之中,只有荆楚楚会武功,他说道:“今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刷刷刷,几柄剑早已迎了过来。
残月!星稀!苍穹!今晚的景色很像孟浪与雅梦告别的那晚!
忽听地“神剑无双”说道:“你终于来啦!”众庄客都是一愣,也停止了攻势,又听到脚步踏地之声快速而来。李鹣转过头来,只见一名青年背着大刀,脸露英豪之气,跨步而来,来者正是古彦。
“神剑无双”依旧未回头。
古彦:“两年不见,你变得更聪明了。”
“神剑无双”:“两年不见,你没有以前那样聪明了。”
古彦:“哼哼······愚蠢的是你。你以为你让你的手下去杀他们三人,我便不找他们三人的麻烦吗?”
“神剑无双”:“那你替我杀了他们三人吧!”
古彦:“我不会杀他们三人,我只想取回御风斩秘籍!”
“神剑无双”:“射月妹妹已死,你又不够聪明,你是永远练不完御风斩秘籍。”
古彦:“我苦心经营这么久,不得秘籍誓不罢休!”
“神剑无双”:“你这两年的经营都是白费力气。你发英雄帖给各大门派,让他们和我纠斗,把我弄得筋疲力竭,你晚上便可乘虚而入。可你错了,我一招制服了南宫治,江湖群雄都走了。”
古彦:“要是两年前你有今日的一半聪明。射月不会死,雅梦不会死,三千宋兵也不会死。”
“神剑无双”:“若两年前我很聪明,我就活不到今日。”
古彦:“扶风剑和五虎断魂刀不可能同存于世。琴魔说你比我无情,比我冷酷,比我可怕,我偏不信。你定会死在我的刀下。”
“神剑无双”:“你只是狠毒,而不是无情。我是无情,而不是狠毒,所以你必会死在我的剑下。”
古彦:“无情与狠毒有何区别?”
“神剑无双”:“倘若我知道我会死,我的妻儿会死,我的父母会死,但我一点也不伤心,这便是无情;倘若我为了某种利益,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杀了所有的人,这便是狠毒。”
古彦:“好!今日决战,还是另选日子?”
“神剑无双”:“后日清晨,不二庄以东十里‘戈壁之谟’决一生死。我会带上御风斩秘籍,你若能活着,御风斩秘籍便是你的了。”
古彦:“好!后日清晨,不见不散。”
古彦轻功一纵,早没了人影。
“神剑无双”转过身来,他果然是孟浪。
李鹣忙道:“孟浪,你为何不理我?”孟浪瞪了李鹣一眼,说道:“你既已成为尹二少奶奶,又何必来找我?我说过不愿见尹家之人。”他搂着秋宛儿,纵轻功入了大堂。史龙标领着众庄客也入了大堂。
李鹣呆呆发证,自言自语道:“他真的想让他的手下杀了我们?”荆楚楚走过来,说道:“这孟浪向来喜欢忘恩负义,他让他的手下杀我们,那也是合乎他的作风。”尹天季说道:“他若真想杀我们,为何不自己动手,以他的武功,只要一拔剑,我们三人立时就得死掉,又何必让他手下动手呢?而且古彦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大堂之内,不二庄众庄客都喜出望外,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他们庄主的真面目。孟浪说道:“从今以后,史龙标便是你们新的庄主,你们都要听他号令。”众庄客都吃了一惊,史龙标更是吃惊不已,他跪倒在孟浪面前,说道:“庄主,这可使不得。”
孟浪扶起史龙标,又对众庄客说道:“明日你们便回宋国,在塞北荒漠之地,又有何作为?”其中一名庄客说道:“我们欲与庄主一道,共同血刃敌人。”其他庄客也齐声说道:“共同血刃敌人!共同血刃敌人!”孟浪道:“你们不走,多送几条性命而已!我们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胜古彦。只是我有一事相求,希望诸位能同意将这所宅子转送给我拿三位朋友。”
史龙标说道:“这所大宅本是庄主出财所建,何必得到我们同意!”孟浪点了点头,又让史龙标随自己入了内堂。孟浪从枕边取出两本书籍递与史龙标,说道:“你比我长一岁,我早该称你为史三哥。”史龙标一听,忙说道:“庄主,这可不行,你是庄主,我怎么能承受得起?”孟浪说道:“这两年来多谢你了。我虽名为不二庄庄主,但庄内大大小小的事都靠你打点。这两本书,一本是《庄子》,是两年前空灵道人谢游送我的,只是我才学疏漏,难以明悟;另一本是《元亨利贞心法》,这本书是我近日所作,我将元亨利贞的秘诀以及打气运功的方法都记了下来,你好好练习,将来便可成为一代武林宗师。”
史龙标说道:“庄主,我不敢接受,我怕会让你失望。”孟浪说道:“你人品比我优,待人处事更胜于我,将来肯定是人人尊崇的一位人物,不似我这般害人无数。”史龙标又欲推脱,却听孟浪说道:“你带秋宛儿一起走,让他从此忘了‘神剑无双’这个人。”史龙标只得点了点头,走出内堂,留孟浪一人静静地坐着。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天上的明月虽惨淡,可还是给黑暗的大地带来了些许光明,几朵青云向月亮靠去,这是楚云女母女相聚吗?
孟浪吹起了箫。静谧的夜空,静谧的月亮,静谧的人生,只有几阵箫声时时传来。
箫声早入了李鹣的耳中。
久久不眠。
决一生死真的是一生一死吗?
清晨。梦醒。现实。
李鹣一夜听着怨诉的箫声,醒来之时,脑海中尽是昨夜箫声的痕迹。
忽听到荆楚楚喊道:“这可奇了!人都到哪里去了?”李鹣慌忙奔出门外,只见尹天季与荆楚楚四处张望,可再也没有不二庄的人了。荆楚楚走至李鹣身旁,将一张纸条递与了她。李鹣接过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奉走至之名,将不二庄大宅赠与尹二少奶奶、尹三公子和荆楚楚姑娘。”署名“不二庄史龙标。”
三人都感到奇怪,于是在不二庄转悠,却连一个人影也未遇到。李鹣心道:“孟浪呢?他明日不是与古彦有生死之约吗?”她转身入了大堂,只见孟浪端坐其内,一动也不动。李鹣移步靠近,很想与孟浪说话。
孟浪:“不要过来!”
李鹣:“你为何对我如此绝情?”
孟浪:“绝情之人是你。以前对你痴心的孟浪已经死了,如今的孟浪对你只有恨!”
李鹣:“难道我们不能成为朋友?”
孟浪:“我的朋友都死了,我已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李鹣:“你为何而活着?”
孟浪:“我为报仇而活着。我只有仇人,没有朋友。”
李鹣:“你在仇恨中活了两年,你快乐吗?”
孟浪:“我不快乐。但若没有仇恨,我进活不到今日。”
李鹣:“你已着了魔,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孟浪:“我本来就是个魔。那你呢?你嫁给了尹天仲,幸福吗?”
李鹣(愕然):“我······很幸福。我很爱他。”
孟浪:“他爱你吗?”
李鹣:“他变了,不过我相信他会对我好。”
孟浪:“谢碧瑶姐姐临时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李鹣:“我不相信。”
孟浪:“你为何来找我?”
李鹣:“我只是觉得内疚,想看你过得好不好。”
孟浪:“我很恨你。”
李鹣:“我很同情你。”
孟浪:“你走吧!不要再来见我,否则你会有杀身之祸。”
李鹣:“是你杀我?还是古彦杀我?”
孟浪:“古彦会杀你,我也会杀你。”
李鹣(向前走了几步):“我不信你会杀我。”
孟浪:“不要过来。我对任何人都很无情。”
李鹣(又往前走了几步):“我不相信你会对我无情。”
剑光一闪,李鹣晕了过去。
当再次醒来之时,李鹣见荆楚楚与尹天季二人围在自己身边,她只觉得右腿隐隐作痛,忆起当时剑光一闪,孟浪一剑刺向她的右腿,她是柔弱女子,立即晕厥过去。荆楚楚一喜,笑道:“鹣姐姐,你醒啦,你已昏迷了一天一夜!”
李鹣一惊,说道:“一天一夜?那孟浪与古彦决斗了吗?”尹天季叹了一口气,说道:“现下应该决斗了吧?”李鹣一急,慌忙起身,说道:“我要陪他一起去,他受了很多苦。”荆楚楚说道:“他是忘恩负义之人,他将你刺伤,你何必再管他的事?”李鹣说道:“不!他只是不让我到隔壁之漠去冒险。”她再也不理会尹荆二人,摇摇晃晃地来至马棚,解了马绳,翻身上马,向东疾驰而去。
一望无垠的黄沙;一双含泪的眼睛;一段伤心地过往。
黄沙扑面,柏杨后退,戈壁上留下一道深深地马印,李鹣负着伤痛,不住动性,只希望孟浪能活着。
戈壁之漠。数堆沙丘依次列着。沙丘不远处,两名青年相视而立,一人手里握着刀,一人手里提着剑。晨风吹来,二人的发丝也随飘游。两人的目光都似利器一般锋利,孟浪在西侧,古彦在东侧。
古彦:“黄沙之地,正是你我二人决一生死之处。”
孟浪:“你必死无疑。”
古彦:“你并不可怕,只是很狂傲。”
孟浪:“我以前觉得你很聪明,今日才发现你很愚蠢。”
古彦:“哦?”
孟浪:“你没有睡好人生的最后一场觉,你很早就来到这里搜查,你害怕我在这里布置机关。”
古彦:“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偷偷地跟着我?”
孟浪:“没有。我只是在不二庄睡觉。你聪明过了头,所以很愚蠢。”
两人都不答话了,拿好兵器,只等对方攻来。黄沙漫漫滚动。千古不变的戈壁。永恒不衰的晨曦。
古彦开始移动,他拖着五虎断魂刀向孟浪冲来。刚到他的身边,忽地一扬宝刀,向孟浪小腹劈去。古彦笑了,因为他劈中了;孟浪也笑了,因为他被劈中了,他可以解脱了。忽地孟浪宝剑一扬,剑光一闪,锋利的宝剑刺进了古彦的心窝,古彦脸上的笑靥成了苦笑。
孟浪:“你没想到吧?”
古彦:“你不躲开,就是为了刺我一剑?”
孟浪:“乐极生悲,你以为你胜了,其实你败了。”
古彦:“是。我以为一刀就可以劈死你,所以疏忽了。我万万想不到你会用同归于尽的方法。”
孟浪:“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只是你教我的。”
古彦:“你果然比我可怕。”
孟浪:“是,我比你可怕。我敢把自己的性命作为棋子,而你可以将任何人作为棋子,却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作为棋子,所以你赢不了我,我一剑便刺进了你的心窝。”
古彦:“你也没能赢我,我一刀劈在你的小腹上,我们俩谁都活不成。”
孟浪:“我只是江湖人人欲诛的恶贼,而你却是人人吹捧的刀神,我一死并没有什么可惜,可你的名望、你的地位都会随你一起埋入坟墓。”
孟古二人同时抽兵器,哧的一声,两人的伤口处都喷出血来。古彦被剑刺中了心窝,剑一抽,他立时倒地,眼睛睁得大大的,临死之前,他还不敢相信孟浪一招便要了他的命。
孟浪依旧站着,鲜血流个不停。忽地他大喝一声,将剑尖朝上,使出全身内力,把扶风剑射上了天。他想用扶风剑杀死老天,剑至半空,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孟浪随着剑落地之声,也摔倒在地。他望了望古彦的尸体,有望了望了老天,凄声说道:“老天,我最终还是杀不死你。”
架驾驾,李鹣驾马来到,她迅速翻身下马,跑到孟浪的身边,说道:“孟浪,你感觉怎么样?”孟浪微微抬头看了李鹣一眼,说道:“我说过不想见尹家之人,你为何不放过我?我为何要死在尹家人面前?”
李鹣蹬下身来,她见孟浪全身上下都是鲜血,嘴唇毫无血色,知道他活不久了,哭道:“孟浪,你为何连死也不愿见我?”孟浪冷冷说道:“你让我一生在痛苦中度过,我要让你下半生在内疚中度过。”李鹣痛苦地说道:“你好狠的心。”
孟浪冷冷一笑,他开始不停地咳嗽,全身发抖。孟浪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竟是御风斩秘籍。孟浪将秘籍递与李鹣,说道:“将······将它毁了。把扶风剑和五虎断魂刀也毁了。”他的神智开始模糊,不停地说道:“射月妹妹······射月妹妹······”李鹣见他不停地抽搐,慌忙用手抓住他的手,只感到孟浪的手使劲一抓,终于不动弹了。李鹣知孟浪已死,泪珠儿如春雨般落了下来。
她思起孟浪的最后请求,起身去拾五虎断魂刀和扶风剑。古彦虽死,可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柄五虎断魂刀,李鹣好不容易才取出五虎断魂刀,又伸脚踢了古彦尸体几脚,骂道:“恶贼!谁让你害死孟浪!谁让你害死孟浪!”
忽听到有人喊道:“鹣妹,把御风斩秘籍给我。”不知何时,尹天仲已来到李鹣身后。李鹣望了一眼尹天仲,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之感,她后退了两步,说道:“我答应了孟浪,要将这本害人的秘籍毁了。”
尹天仲脸有怒色,说道:“我是你丈夫,你却和孟浪这小子勾勾搭搭。”他上前去往孟浪尸体上踹了几脚,嘴里不住骂道:“你死了也入十八层地狱。”李鹣见状,心中竟有十分的怒火,她鼓起勇气向尹天仲撞去。
尹天仲是习武之人,虽不是江湖高手,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绰绰有余,他见李鹣撞来,一把揪住李鹣的头发,骂道:“小贱人,我叫你外面偷汉子。”他顺手打了李鹣两巴掌,又一脚踢在李鹣肚上。李鹣倒退了几步,嘭的一声摔倒在地。李鹣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时对她甜言蜜语的“天仲哥哥”,今日却如狼似虎地毒打她。
李鹣全身上下都是一阵疼痛,见尹天仲又走了来,她不住地用肘衬地倒退。那尹天仲伸出了手,说道:“将御风斩秘籍给我。”李鹣害怕异常,可她更抓紧了秘籍,说道:“那么多人因秘籍而死。楚云女、古彦、孟浪他们只因与秘籍扯上了关系才不得善终,难道你还不悟吗?”尹天仲笑道:“我是你丈夫,等我修完了御风斩秘籍,我就可以成为呼风唤雨的武林至尊,那时你便是至尊夫人了。”他眼睛满是贪婪之色,仿佛真能呼风唤雨了。
李鹣一急,慌忙撕下几页秘籍,直往嘴里塞,将那几页秘籍吞下肚去。尹天仲眼露凶色,抢上前来,对李鹣拳打脚踢,骂道:“小贱人,谁让你吞了御风斩秘籍,我要将你开膛破腹取出那几页秘籍。”李鹣全身吃痛,手上的秘籍早被尹天仲夺了去,她也顾不得拳脚加身,使劲往孟浪尸体旁爬去。
忽地白光一闪,尹天仲手里早已握住了五虎断魂刀,李鹣终于知道尹天仲“开膛破腹”之言非虚。以往的种种事由在脑海中不断闪过,原来世事都是过眼云烟,李鹣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之感。
忽又传来了琴音,这琴音自东而来,让人心旷神怡。李鹣仿佛已入西方极乐,妙曲佛音,万化归空。可是那尹天仲忙丢了秘籍,用手抱住头,不住痛叫。
这世上只有琴魔才能将一首琴曲化为两种音律,一为平,一为伤,李鹣已知琴魔到了,只有他的琴音才能如此玄妙,再看那尹天仲,他不住翻地打滚,神情甚是痛楚。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李鹣忙跑到尹天仲身畔,叫道:“天仲哥哥!天仲哥哥!”尹天仲边打滚边骂道:“你滚!你滚!”
只听那琴音一促,尹天仲竟一动不动了。李鹣不住地推他,却丝毫没有动静。她以为尹天仲死了,刷的流出泪来,虽然尹天仲想将她开膛破腹,可她一点也不怨恨。
黄沙滚滚,一名老者走了过来,说道:“他没有死,你不必担心。”此老者便是琴魔。李鹣收住了泪水,问道:“他怎么了?”琴魔说道:“他只是晕了过去。”李鹣放心不下,又探了尹天仲的呼吸,果然没有死。
忽又听那琴魔说道:“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何为喜?何为悲?生亦何欢?死亦何哀?本自空空来,又是空空去。你还不悟吗?”李鹣一愣,仔细品匝琴魔的言语,竟越来越觉得奇妙,她又想起尹天仲的无情,忽觉得尘世一切如浮云,虚无缥缈,不可摸捉,人生于世,不该以喜而喜、以悲而悲。
李鹣越想越觉得超脱,她连忙跪在琴魔身前说道:“求前辈收我为徒,我愿意牵马挑担,从此与前辈飘忽天南地北。”琴魔笑道:“我到处闲走天涯,虽不是出家,却与出家无异。况且常常行走在人影罕至的荒山大漠之中,你这么年轻,愿意一辈子过这种日子吗?”
李鹣望了一眼昏迷的尹天仲,又望了一眼孟浪的尸体,说道:“弟子愿意。人生百年,匆匆而去。凡事绝无后悔可言,我愿意与师父过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她便向琴魔拜了三拜。琴魔说道:“你既心意如此,我便收你为徒,从此四海为家,不再干涉尘间俗事。”李鹣又思及孟浪最后的言语,说道:“弟子还有几件事没办妥,希望师父宽宥。”琴魔早明白过来,说道:“我在此等你!”
李鹣忍着伤痛,将御风斩秘籍撕得粉碎,确定任何人都不能将其粘合,她随手一洒,碎纸片随风飘扬,散落在茫茫大漠之中,从此江湖再也没有御风斩魔功了。
李鹣又提起五虎断魂刀与扶风剑,却不知如何将它们毁了。正踌躇之际,只听琴魔说道:“这两种兵器暂时留着,我们东游至海,将扶风剑与五虎断魂刀抛下那茫茫沧海,以后便再也没有人争夺了。”
李鹣点了点头,她用扶风剑掘了一个坑,将孟浪葬了。在孟浪坟墓之旁立了一块碑。因思及孟浪以“孤独侠”自称,便在碑上刻了“孤独侠孟浪之墓”,碑的下方篆着“建炎二年断尘女李鹣立”。
凡事办妥之后,她也不理尹天仲了,让他自生自灭。倘若他能早点醒来,便可活着走出这戈壁之漠;倘若他长时间不能清醒,荒荒大漠之中便多了一个孤魂野鬼。李鹣走在琴魔后面,二人径往东去。
琴魔一边弹琴一边唱曲,无垠的荒漠之中想起了一阵词:无恶无善,无悲无欢。刀光剑影英雄胆,龙腾虎跃归大山,苍天黯,四海难。白头老者不少年,死者长眠生者叹。归兮归兮,江湖一生似残焰。(全文完)
后记
首先感谢诸位读者看我了我的第一部武侠小说《孤侠泪》,因为经验有限,这部武侠写得不尽人意,到处都透着模仿的痕迹,真是不堪过目。
还好,诸位读者不嫌弃我的笔拙,一直支持到现在,这是我的第一部小说,我会吸取这次的经验,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写出更多让读者满意的作品。
当今时代,武侠日渐衰微,不过总有一些武侠的追迷者,他们或是读者,或是作者。作为武侠小说的众多的写手之一,我深感中国的武侠要向打破金古粱所创的时代真是难上加难。
路漫漫系其修远兮,吾将上下去求索。
在当今各种小说蔓延的时代,除了武侠,我又尝试写新的类型,在这里诸位不要介意我打个广告,我在17K以“杨俊”的名字写了一部《猥琐男日记》:,将都市、校园、商战、恶搞、**、穿越、武侠集在了一起,希望诸位难继续道17K支持我的小说以下是小说内容的简介:
曾经相爱的人背叛,
当一切幻灭之后,
才发现爱有那么深,
从此变得不拘一格,
变得花心一场,
在陷阱的折磨中,
爱变成了恨,
·······
后来的后来,
一次偶然,
我遇到了一位少年高手,
学了少年功夫,
得到了了“神秘的盒子”,
危难中借助这个盒子,
我穿越到金庸的武侠世界,
和杨过称兄道弟,
和小龙女暧昧,
和郭襄恋爱,
学了黯然销魂掌,
泡了小龙女,
后来抱着郭襄回来了,
在现代社会中玩**、商战,
名成功就,
我选择归隐,
大隐隐于市!
新书《猥琐男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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