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一旦身陷在热恋之中,最希望的必定是尽情享受彼此厮守的感动,东方千寻也不会例外!
对他和北宫碧莲日益亲近,艾欣欣和孟可可都不由感到了些酸楚!可自问无论心智和理性,她们都自认无法比拟,更加达不到东方千寻处境的要求,只好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同事”!
而东方千寻虽然没有明说两人关系,可也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因为事实上北宫碧莲确实帮了他很多,顺便假公济私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出来闲逛,信步走到了凤舞门遗址。这里已经被政府铲平,听说有个地产商正在运作收购这块地。
北宫碧莲不解的看着他:“千寻,这地方阴森森的,而且已经被铲平了,还能查出什么?”
东方千寻淡淡一笑,拉着她手走上山坡。响晴白日中徜徉在空气清新的山间小路上,实在是件非常惬意的事!可想到不久前山下凤舞门的惨案,怎么也不能让人好心情去享受风和日丽!
轻轻贴着东方千寻臂膀,北宫碧莲感觉眼前地面上原本该很梦幻的阴影,此时看来却显得异常森然!
东方千寻感到身边女子心里的不安,温柔深处手臂环过她腰际微笑安慰:“别怕,我也没想能再查出什么线索。我只是想来感受一下,凤舞门好歹也是灵力门派,这么被人灭门,应该不会对周围环境毫无影响才对……!”
北宫碧莲被爱人亲昵的搂着,心里不由动情,可仍保持着固有的缜密心思!“你说的对,据说凤舞门因为全是女人,不仅对自身本门的装点非常重视,连附近环境也非常注意修饰。可现在看,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东方千寻微笑摇头:“你看不出吗?这附近的情况可是很不正常啊……”
“怎么了……?”
笑了笑,东方千寻从左近一株矮树上摘下一片青绿的嫩叶。北宫碧莲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惊讶的看到那叶子在他手里一揉,竟化作了细末尘屑!然而四下里无论高树青叶,还是低矮的花草,却完全都是静止不动的,丝毫不受外界空气流动的干扰!
骇异的看了看爱人,东方千寻却并没显得有什么奇怪,只淡淡微笑:“这其实不奇怪,凤舞门也有几百年基业了,想必是她们一直用灵力保存着附近的景物,保持生命力。可她们被灭门了,这些动植物失去了滋养,依靠自然力还能维持外表的光鲜,可始终是已经断了给养,所以内部早就枯萎了……!”
北宫碧莲点点头:“哎!真可怜!虽然我一直不太喜欢凤舞门,可她们也没死的罪过。现在还要无端牵连这么多生命,真的很不幸!”
东方千寻也深有同感的叹口气:“是啊!天底下没有什么是真能只求自我,无关其他的。有些人觉得别人的好坏无关自己,那只因为他们还没看到自己将要面对的处境。有些人无视别人的困境,可忘了唇亡齿寒!所以我虽然觉得孔老夫子的很多观念不值得推广,但比如:敬人者人恒敬之,爱人者人恒爱之!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北宫碧莲微笑点头:“就像很早年法国火枪手的格言一样,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或许说互相利用有点消极,不过真能做到彼此依靠,不管凭借什么,总也不是坏事!”
东方千寻微笑点头,拦着爱人继续向上走去。路上,两人除了看到四周已经外强中干的植被,更看到许多小禽、小兽已经奄奄一息!北宫碧莲几次忍不住想去解救,可东方千寻都阻止了她!因为他知道,这里的一切原本早就该轮回更替了,只是凤舞门的灵气维护才能保持生命力。
可大自然任何生物的轮回都是必经的过程,别说凭自己两个人的力量根本也救不了那么多,就算能做到,也没必要去继续阻碍自然的更迭。
将近山顶,两人都感到了一阵激烈的阴风!相视一眼,东方千寻紧了紧搂着北宫碧莲的手臂,另一只手暗暗运功,准备随时应战……
一步步挨上山顶空地,眼前的景象让北宫碧莲忍不住一声惊叫!东方千寻紧皱眉头,目睹眼前十几个普通人类女子被拨个精光,而三个阴魂正在贪婪的摄取她们的元阴!
听到有人叫声,三个阴魂回过头来,三个阴魂的模样没有二样,都是上尖下圆的脑袋,只有一个拳头大的圆眼长在头顶处。下面没有鼻子,只有两个圆洞呼呼喷着黑气,没有嘴唇的嘴里露出两排大牙,根根尖利,苍白,还在淌着血丝。再看身上都是赤膊,宽大的骨架被一层皱皮包裹,每个肋下都横挂着一根一米长短,一尺直径粗细的黝黑棒子!
看到两人,三个阴魂都露出贪婪的怪笑,声音极其难听刺耳:“嘻嘻!这两个人看起来灵气很强啊,比这些普通人类强多了,咱们哥儿仨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三个阴魂一阵尖锐的怪笑,东方千寻把北宫碧莲拉到身后,右手平举无极剑在胸前,森然凝视着面前的怪胎!“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残杀人类……?”
三个阴灵被他突然举剑相向也弄得一呆,随即醒悟过来,可也明显没把他放在眼里!“哼!看不出,原来还是个修真士呢,难怪灵力惊人!不过今天遇上你三目凶灵爷爷,算你们倒霉!”
三目凶灵也是幽冥中一个叫做灵目门的门人,修炼之初以一体三分成形,最终各生一目。而他们也正是这次跟随周浩来人间的幽冥高手,一来闲着气闷,二来也确实需要补充力量,才会出来害人,恰巧被东方千寻遇到……
心里连连转念,东方千寻感到眼前阴灵的气息和历魂等极为不同,和自己在空门寺遇到的两个邪灵也不同。修真界对幽冥的了解非常有限,即便能想到人家还有很多其他派系和高手,可连续遇到强敌,感觉仍然很不好!
瞥眼见到远处十几个女人显然是活不成了,东方千寻也可以放心一战。能生擒敌人回去试验一下当然最好,不行也必须要消灭!
“碧莲,一会儿我和他们动手,你在旁边看仔细。一旦有机会就祭出玉莲花,最好能抓回去查问……”
北宫碧莲点点头,也低声嘱咐:“小心啊……”
东方千寻轻点了下头,突然一剑刺出去,同时金剑三绝祭出分攻敌人!
三个阴魂也显然没想到他身手这么快,事先一点朕兆都没有!好在三个也都非泛泛之辈,急切间施展法术躲避。东方千寻暗叫可惜,三个阴魂遭到偷袭心头大恨,怪叫着各自挥舞黑棒打来。
东方千寻见敌人兵器沉重,不敢硬接,暗运法力升上半空,居高临下出剑击敌!三个阴魂果然也不是一般角色,金剑三绝丝毫不能对他们造成多大威胁。不过东方千寻观察敌人修为,也自认可以取胜!
不过他的目的是要生擒敌人,因此也并不急于求胜,想先消耗对方体力!而一接上手他也感到了对方的招沉力猛,硬拼是徒损功力,当下展开水中映月的法术,和敌人开始游斗!
三个阴灵修为虽然不浅,可毕竟和东方千寻还有差距,加之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法术,一时间都不禁有些发懵!
交手多时,东方千寻已经发现了对手功力虽然很深,可头脑简单,况且法术没有多厉害,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关键人物,所以不由感到意兴索然!
打了约二十分钟,被东方千寻奇妙法术搞得三个阴魂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了,出招常有失误。东方千寻觑准个空隙,轻叱声剑交左手,右手一抓其中一个敌人的棒子。对手下意识回夺,东方千寻顺势左手剑刺中其双膝软骨,接着迅速运咒诀并两指点中其单目!顿时那阴魂双腿一跪,单目闭合定身不动了!
见同伴被擒,另外两个阴魂又惊又气,哇哇怪叫冲了过来。东方千寻冷笑声,金剑三绝被召唤回来,把其中一个围起来痛揍!而东方千寻则使开灵巧的招数和另一个缠斗起来!
被金剑三绝围起来打的那个阴魂,双手抡开黑棒在身周布下一层严密的防守。可以说是风不透,雨不漏!金剑的攻势虽然灵巧猛烈,可一时间也攻不透!
东方千寻瞥眼见北宫碧莲正缓缓挪步到包围圈外,双眼紧盯着敌人的行动!东方千寻暗暗微笑,可他这下意识一笑,却没想到把对手给吓了一跳。以为他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对付自己,惊骇中忙收起武器护卫自身。东方千寻只一瞬的讶异,没有多想,顺势挺剑刺中黑棒顶端,把对手逼退了几步,跟上一脚踢中其右肩膀。没等对手回过神,东方千寻又已经变身到了他后面,倒转剑柄磕在其后颈根骨上。
听到同伴一声闷哼,瞥眼见其已经倒下。剩下的一个阴魂眼里布满了血丝,奋力依傍扫开三柄金剑向东方千寻砸过去。可还没迈出第二步,见东方千寻冲自己苦叹着摇摇头,接着就感到后背一下剧痛,原来后面的北宫碧莲看到空隙,祭出玉莲花把他打昏了!
东方千寻满意的看了看战场,可一回头又看到那十多具女子尸体,苦叹声回过头,一甩手洒出一片火光。把她们送上了天堂,当然也可能是地狱!
北宫碧莲轻轻走过来拉住他胳膊,东方千寻知道她心里在担忧自己,报以一笑:“放心吧!我没事……!先把这三个恶鬼断了灵根,抓回去好好审,也许能套出什么来……”
北宫碧莲点点头,默运法诀把三个阴灵收进了玉莲花囚禁起来!
经过这一战,两人心里的浪漫情愫也不禁打了折扣。而且眼看天色已经向晚,当即往回走去……。
一进门,见房里的气氛很热闹,见了他俩回来诸人更是高兴。而东方千寻看不仅炼如溪三人回来了,还跟来了北宫群和张离两位!北宫碧莲见到父亲心里当然高兴就不用说了,可也不禁暗暗担心服饰是否能原谅自己的任性妄为!
修真界不比凡人世界,很多人观念还是相当保守的。而且莲花宫几代以来都是一脉单传,北宫群平生只有这一个女儿,还指望能招赘个贤婿呢!可无论身份名望,以及出身东方千寻都不大可能会入赘!因而虽然他早就知道女儿钟情此人,虽然心里也赞许,可为了本门仍然不会认可!
北宫碧莲很清楚父亲的心意,所以始终也为怎么向父亲解释犯愁!按说还没人确知两人的关系,可知女莫如父!北宫群一见到女人表情,心里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目前毕竟不是说家事的时候,他也只能心里暗暗叫苦!
分别落座,炼如溪把此行简略告诉了诸人。东方千寻听完淡淡一笑,看着两位长辈:“各位早已经想到了很多事,可一点都没知会过我。现在我去向各位讨教了,可各位却还是把问题推回给我。这推皮球的功夫,各位前辈可还真是造诣不浅啊……!”
两人被他道破心思,不由尴尬对视一眼。张离轻轻咳嗽声:“那个……!千寻啊!是这样,其实很多事我们也跟你一样,只是猜测,不敢确定!这次我和北宫兄来,就是想咱们一块好好商量一下,看是不是能确定一些事,才好有针对性的计划一下以后!”
北宫群缓缓点头接口:“不错!张兄说的对!千寻,我们是有些事没跟你明说,可一来我们自己也确实不能确定,不敢轻易说出来牵绊你。二来我们大家也都是十分相信你的,作为我们只想给你一个稳定的后方,不让你有后顾之忧。除此之外,我们这些老家伙也真的没别的本事了……”
其实东方千寻和他们没什么交情可言,也就谈不到什么面子!不过,北宫群毕竟是北宫碧莲的父亲,他也不好太过分,当下微微颔首:“各位的心意我能理解,也很感激!可这样我不能了解各位的行动,在一些突发事件中我难免束手束脚!这样缺乏默契,对我们做事都不会很方便的……”
张离缓缓点头:“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毕竟我们对敌形势的了解大多数还只是猜测。像你一样,我们也只能根据自己的经历做出一些分析。所以,以那些做凭借的话,恐怕反而会被误导!”
东方千寻淡淡一笑:“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因为我并不是个形式主义者,无论我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我只会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去思考问题。可以印证的固然好,有误差也可以改进,不是吗……?”
张离看了眼北宫群,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微微沉吟着似是在整理一些非常久远的记忆……
“修真界有个很久远的传说,就是关于人鬼决战的由来,但没有人知道那是真是假……”
“人鬼决战的原因,除了幽冥不安分,还有什么由来?”
张离缓缓摇头:“千寻啊,不安分的灵魂太多了,又岂止阴灵!不过,如果不是有迹可循,幽冥又怎么会挣扎千百万年不懈努力呢……?”
“说的也是,生命的意志力原本很薄弱!没有任何诱惑随时可能消亡。所以我一直也很好奇,幽冥究竟是凭什么妄想侵占人间?打破宇宙规律固有的形态……?”
北宫群点点头:“问题就在于此,临危法师应该也对你说过,阴阳之间原本是有一道界限的,是唯一为阴阳两界轮回提供的途径!而幽冥霸主唯一的机会,我们研究了很久也只可能是在此,将近百年时间吧!也就是说我等师长的时候,发现那条界限出现了变异。可我们始终找不到其真实所在,只能凭自己的意识去维持这个人间的稳固平衡……”
东方千寻理解的点点头:“所以,从始至终其实修真界和幽冥的形势一直都是敌暗我明!也因此,此消彼长之下修真界的实力日甚一日的衰落。但如果说幽冥霸主了解阴阳界限的情况,我们再怎么消耗去维系人间,也只能是无休止的损耗,迟早一天还是会被毁灭……”
张离点头赞许:“你说的没错,因此我们一直非常关注人间的动态……”
听到这句话,东方千寻身子突然一震,脸色苍白如纸!张离一呆,转念间深悔失言。可现在再挽回已经来不及了,北宫群皱眉看了他一眼,转向东方千寻一时也感到难以启齿!
半晌,东方千寻冷冷看着两人,声音低沉的让人气闷:“各位一直非常关注人间的动态?所以你们没理由不知道我父亲和常生多年的较量,眼睁睁看着我全家被杀。之后看着我一次次报仇未果,直到我弟弟惨死?一切都在各位的鉴证中,只是各位只当做看戏,丝毫没有去阻止,是吗……?”
被他这么一问,两人满脸通红都说不出话。而诸人也都不由心头一惊,艾欣欣更是后背发凉!
良久,北宫群苦叹声,语气里充满了懊恼:“哎!千寻,对你的遭遇我们深表抱歉,也非常愧疚!因为我们确实眼睁睁看到你的经历,可因为我们的自私,选择了袖手旁观!几百年来,修真界对幽冥世代的原则就是两不干涉!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们不会去管他们在人间干什么!就算再凄惨,再悲哀,为了自保我们都会坐视不理!直到一年多前,你弟弟遇害,接着正清观被毁,我们才明白幽冥霸主是要对我们下手了……”
东方千寻强忍着心头的激荡,可仍然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愤怒和哽咽:“所以,你们才选择要先下手为强!而所谓说我是什么天才,我师父的良苦用心对你们根本一文不值。如果不是幽冥对我穷追猛打,让你们觉得我真有可能是他们的克星,否则才不会费心栽培我吧……”
两人别他咬牙切齿奚落的满脸羞窘,炼如溪等人顿时也不免深深为师门,为自己所坚信的道义感到耻辱,羞愧!同时,也更加对东方千寻,以及长久以来人间那么多无辜的受难者深深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