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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罂粟公主

他起来悄悄走进小哲房间去,小哲却睁着大眼睛躺在床上,还没入睡。贤哲过去坐在床边问她:“小哲,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小哲的声音像黑夜中的清水。

“小哲,哥哥问你一个问题,依左倩姐姐和傲君姐姐,你更喜欢哪一个?”

小哲看着他,不眨一下眼睛,说“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贤哲一愣,他没想到小哲竟会这么回应他,这才想起傲君的话,他不能把早熟的小哲当小孩子对待了。

看贤哲不说话,小哲继续说:“如果你只是单纯地问我喜欢哪个,你其实很清楚。但如果你是想做什么让我支持你,那么我会支持你,不一直都是这样吗?我不方便说什么,我毁了谁的幸福都不合适。”

是我变心了

( 第二天,贤哲约依左倩出来,他们在一个安静的船屋里面对面坐着,依左倩显然­精­心打扮过了,可是没能遮住她的­性­格,她的话题一直是幽怨的。贤哲沉默着,直到依左倩说累了。他昨夜想好的话全都说不出了,狠了狠心,不想再商量了,直截了当地说:“依左倩,我们分手吧!”

依左倩顿时怔住不说话了,她很清楚贤哲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他说了的事就是会做的事。依左倩在她的作品里写了许多分手的情景,可这事竟然发生在她身上了,她努力装平静。

贤哲严肃地说:“很久了,我没有说,我以为我可以回心转意,可是我越来越发现我做不到了。依左倩,你跟我这么久了,我不能再这么耽误你了。”

“好吧,缘分尽了,我能做的最后一件爱你的事就是尊重你的选择。”依左倩微笑着说。贤哲惊讶地看着她,觉得依左倩的平静有点异常。依左倩拎起包站起来说:“我的爱情的方式,是让我爱的人幸福,你毋需因为怕我不放手而苦恼。”说完就转身而去,她机械地背着书里的话,想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走开。

贤哲诧异地看着她,突然,她又回来了,问:“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贤哲想了想说:“是我变心了。”

“那个人是谁?”

“东方傲君。”

听到这个名字,依左倩如同五雷轰顶,她突然改变了主要,再不装了:“不行,我不能和你分手,贤哲,你根本不了解她,她只是玩玩你,而你只是被她华丽的外表所蒙骗!”依左倩抓着贤哲粗壮的手臂哭喊起来,贤哲挣脱她,绝情地走了。

依左倩冲向了军官医院,傲君正站立在办公室窗前,望着窗外静谧的天空。“东方傲君!”突然背后传来依左倩的喊声,嗓音像撕裂一样。傲君没有回头,依左倩又喊:“你个卑鄙小人!你到底给贤哲施了什么妖术!”

傲君缓缓地转过身来,迈着媚艳而泰然的步子扭着过来:“他不要你了吗?”傲君嘲笑她。

“你无耻!把抢我的还给我!”依左倩骂道。

傲君一点都不生气,轻蔑地俯视她:“我怎么就无耻了?你想拥有他就是合情合理,我想拥有他就是无耻了?再说我也没有和你抢,我没有逼着他扔掉你选择我,他如果向我这里走来,那是他自愿的选择,难道我还得因为怕他不要你了,而隐藏起我的光芒吗?”依左倩气得大哭起来,又哭又喊地骂着傲君,傲君一点都不为她骂她的字眼生气,轻蔑地说:“依左倩,你知道作为一个女人的第一要素是什么吗?是‘美’!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蓬头垢面,满口粗话,哭起来连喊带骂一塌糊涂,贤哲能忍你十几年,真是很不错的男人了!”

“贤哲从来不会嫌弃我的!都是你这个狐狸­精­,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等了他那么多年,给他洗衣做饭、帮他照顾家,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你为他做了什么?”

傲君听着突然笑起来:“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我不用做什么,依左倩你真是又可怜又可笑,从前你在他心里就是个女仆,现在连女仆都不像了!”

依左倩激怒了,却只会骂“不知羞耻”、“狐狸­精­”这样的词组,抽噎地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傲君懒得和她这种讲不清楚道理的人说话,只说了句:“依左倩,我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在这儿闹,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依左倩想上去打傲君,还没走过去,傲君突然先举起右手对她劈脸就是一巴掌,依左倩扶住了身边的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自不量力!依左倩我告诉你,昨天我已经容忍过你一次了,是你搞不清楚状况。以后你再敢来,来一次我打你一次!”

依左倩哭着跑了,在傲君面前她只有被羞辱的份。

快看看你的小妹妹

( 因为不想跟依左倩这种人打架,此后傲君一直没有去贤哲家。贤哲因为负了依左倩,也因为傲君不来而格外懊恼。傲君不来了,小哲也不高兴了。

明哲为了让小哲高兴,天天骑着摩托车载着她在明湾利亚到处游玩,他稍稍得到小哲的笑容,而他自己倒好像玩得很开心,忘乎所以得都不记得他还有个已经登记结婚但还没迎娶过来的俄罗斯妻子。

圣哲对傲君、依左倩、贤哲三个人的纠缠不清不感兴趣,他现在看到小哲这么健康,自己的生活也这么如意,­性­情开朗了许多,变回从前那个好人缘的他,时常还去参加同事间的聚会活动等等。

周五下午圣哲又去参加聚餐不回来吃饭了,明哲带小哲去玩,也还没回来,贤哲一个人在家准备晚饭。

门铃响了,贤哲以为是小哲他们回来了,可开了门却怔住了,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ww“贤哲!我的儿子!”她抱住贤哲失声喊道。皱着眉头的贤哲一直等着他的妈妈淳羽·舒雯把她的激动发泄完。

舒雯擦了擦眼泪走进屋来:“贤哲,快看看你的小妹妹,你们从前不是很想要个小妹妹吗?”说着,她把小女孩推到贤哲面前:“淳羽·姊絮,快叫你大哥!”姊絮看见威武的贤哲,害怕地抓住妈妈的手躲在她身后,腼腆地叫了一声“大哥”。贤哲看了她一眼,依然板着面孔。

“姊絮自己去玩吧!”舒雯温柔地对她说,小女孩悚惧地看了一眼贤哲,发现他没注意自己,就高兴地跑开了。她在各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被小哲的房间吸引住了。

贤哲正想着一会儿小哲回来应该怎么办,舒雯突然注意到贤哲之前放在沙发上打算饭后要洗的白­色­小连衣裙,连忙拿来展开端详,擦­干­眼泪欣喜地问:“这衣服……你和依左倩的小孩已经这么大了?”

贤哲一把拿回衣服来,含糊地说:“是我妹妹的。你不要动,她会不高兴的。”

“什么妹妹?”舒雯突然大骇,“哪来的?”

“你不要管了!”贤哲倔强地说。

“捡来的?可不要随便捡孩子呀!你不知道泠利亚王国丢了个孩子,这些年到处找,别找麻烦啊!” 舒雯一下子看到了客厅电话台上摆着的一张小哲的照片,拿起来看了看,惊恐地说:“孩子,你们不是真捡了泠利亚王国丢的孩子吧?不要惹上麻烦呀!她跟那个端雅王后长得好是相像!她的孩子可捡不得啊!那场战争死了多少人啊你知道吗?你们的爸爸去了深海没回来,多半也是遇上了那场战争……”

贤哲知道深海那边的事,最出名的是泠利亚王国,前些年刚刚因为争夺政治权利发生叔侄间的家族战争,泠睿国王和端雅王后都是骇人听闻的神枪手,据说杀人不眨眼的,关于他们手下的皇家军队也尽是使人心惊­肉­跳、闻风丧胆的传说。

舒雯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那场战争,两败俱伤,泠睿王和端雅王后都惨死了,女儿也丢了,可是他们的儿子泠威卡王子已经顺利得回王权,等他长大了必然会重振他们的国家。孩子,这些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他们遗落的公主,趁现在泠利亚王国的皇家军队还没有举着枪找上门来,赶快把那小孩扔出去吧!”

“没人能证实她的出身,你不要乱猜,她快回来了,我们一直把她当亲生妹妹,你不要乱说话。” 贤哲丝毫不畏惧。

食人残羹

( 贤哲心里很不安,他想去外面等,让明哲先带小哲去外面避一避,可是他刚往门口走了几步,明哲已经拉着小哲推门进来了。看见舒雯,明哲满脸的笑容一下就没有了,而舒雯看见娇娆的小哲更是表情大变,惊骇于小哲和泠利亚王国端雅王后一模一样的冷艳,更加深了她的怀疑。

望着舒雯对明哲亲热的样子,小哲心想,这大概就是未曾晤面的妈妈吧,可是哥哥们对她很冷漠,而且舒雯对哥哥和姊絮与对自己态度完全不同。小哲自始至终只站在一边看,她是不可能去主动亲近舒雯的。

吃饭的时候,舒雯和姊絮用的是客人专用餐具,可是当姊絮看到小哲那套淡绿花纹的白瓷餐具时,就偏要小哲的。ww贤明哲都知道小哲的脾气,她平时绝不允许别人碰她的餐具,到外面吃饭的时候她都要带上自己的餐具,如果姊絮用了她的餐具,那这顿饭小哲肯定是不吃了。贤哲瞪着姊絮,犀利的目光吓得她哇哇大哭起来,舒雯看见姊絮哭了,连忙对小哲说:“小姑娘,姊絮比你小,姐姐应该让着妹妹。”说着站起身来伸手就去拿。

小哲绝非吝啬,但也不信依左倩常说的的“容忍为贵”,小哲想,要是傲君,非给她个大耳光,可是小哲不是傲君。她也不甘心这么好欺负,于是趁明哲想要挡住舒雯的手时,拿起小勺从碗里盛了半勺汤放进嘴里,把小勺放回碗里,看着舒雯把她喝过的汤给姊絮,姊絮抱起碗喝得津津有味,小哲慢慢地咽下嘴里的汤,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地说:“食人残羹!”然后站起来走了。

大家都愣住了,舒雯生气,但她又不敢太得罪小哲,贤明哲却暗自愉悦,不知道小哲竟会这么聪明。傻乎乎的姊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享受“胜利”的果实。

小哲坐在屋外的长椅上想,舒雯叫她“小姑娘”,分明把她当外人,可是在小哲眼里,她们才是不请自来的外人。

明哲摔下筷子追着小哲出来,蹲在她面前和颜悦­色­地安慰她:“小哲,不要生气了,哥哥现在带你去再买一套新的,好吗?你不吃饭是不行的,哥哥带你到外面吃去。”

小哲始终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眨着那双大眼睛望着英俊潇洒的明哲,他那双半眯起来的眼睛是那么迷离动人,比起小哲的,明哲那一双显得更加灵动而多情。小哲知道三个兄长对她百般疼爱,就为这个,她可以不计较舒雯和姊絮的打搅。

明哲带着小哲出去,­精­心挑选了一套淡紫­色­的水晶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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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碎的野天鹅

( 他们回来时,发现依左倩又来了,贤哲本来就心烦,依左倩还火上浇油,毫不顾及旁边的舒雯,对着贤哲又哭又闹:“贤哲,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你要是和东方傲君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小哲自己回到房间,却看到满屋狼藉:衣橱的衣服、书橱的书、月亮船吊床里的玩具,还有果皮、食品包装袋扔得到处都是,她和明哲组装了好几个小时才弄好的风车也被拆毁了,围墙四周的窗纱被贤哲送她的水彩笔涂得不堪入目,就连窗台上明哲摘给她的白荷花也没逃过洗劫,花瓣被揪得七零八落。ww而姊絮此刻正趴在床上用小剪刀剪着《野天鹅》­精­美的Сhā图画!这是她多么珍爱的东西,她平时自己都轻拿轻放,舍不得弄脏,读了一百一千遍了,仍像新的一样平整洁净。ww

小哲立即过去一把抢了回来,可为时已晚,书都剪得破破烂烂的了。姊絮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敏捷地跳下床,她虽比小哲小一岁,但比小哲高、比小哲壮实,一手就把瘦小的小哲推到在地。小哲还是不放开书,姊絮过去又喊又叫地跟小哲抢,小哲一声不吭,就是不罢休。姊絮和小哲一样,被百依百顺地宠大,姊絮想要什么舒雯就给她什么,从来没有人跟她抢过东西。

姊絮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剪刀在小哲面前比划着,知道小哲不会屈服给她,姊絮生气了,握着剪刀捅进了小哲的肩膀。那本书一下子从小哲手里跑到了姊絮怀里。小哲左肩上立即涌出血来,顺着小剪刀流到姊絮手上,姊絮吓坏了,扔下剪刀和书,站起来跑了,哭喊着去找妈妈。

反倒是小哲没有哭,她用自己的小手堵住不断向外涌血的肩膀,鲜血顺着她的小手流下来,染红了她洁白的小裙子。以前看多了傲君给人包扎伤口,她想得出办法,可是她疼得不能动。

姊絮哭着跑出去,大家看到了她手上的血,舒雯着急地问:“姊絮,你哪流血了?”可是姊絮身上根本没伤。贤哲明哲立即意识到是小哲出事了,他们不敢想象小哲现在怎么样了,惊恐地跑到小哲房间去。依左倩这时候也不闹了。

跑到小哲房间,他们首先看到的是小哲左胸口处的衣服上仍在向四周蔓延扩散的血迹。“哪儿流血了,小哲?”他们问她,可是小哲强忍着疼痛硬是一声不吭,额头上渗出汗珠来,沾湿了她的绒发。贤哲沉着地扳开她的小手,撕开她的衣服,发现淌血的伤口在左肩上,他们稍稍舒了口气。他们后怕,后怕伤口在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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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样子

( 明哲用­干­净的棉布衣服给小哲堵着伤口,贤哲立即去给傲君打电话。傲君正在医院上夜班,听到小哲受伤了,放下电话就开车过来。

看到小哲躲在明哲怀里,洁白的衣服上和娇­嫩­的小胳膊上沾满了血迹,傲君又痛心又气愤,她小心翼翼地脱下小哲的衣服,她肩上的伤口还在冒血。伤口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傲君早告诉他们小哲凝血功能不好让他们留心,他们还是没尽职。

傲君给小哲擦药的时候小哲终于忍不住抖动了一下,明哲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让她“想哭就哭出来吧”,可小哲没有,她一直忍着。她看着傲君,觉得傲君才有妈妈的样子。

依左倩站在人墙外面,只能看见小哲搭在床沿上的小小的腿。

最后傲君给小哲缠上绷带,打开小哲的衣橱,给小哲换上一套,外面又裹了一件,从明哲怀里轻轻地抱起小哲。在旁边站着的依左倩一直不满地看着一脸愠­色­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的傲君。傲君抱着小哲,拎起医务箱,踢开门就走,贤哲和明哲立即追过去,依左倩紧随其后。显然傲君是要带小哲走,贤哲一把拉住傲君:“傲君,把小哲留下。”

傲君回过头来看着他,她的眼睛里似乎放­射­着怒火,要不是她两手都腾不出来,她非给他一耳光不行,“我把小哲送回来才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我怎么相信你!我不敢想象小哲留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傲君说完就抱着小哲走了。

依左倩拉住了贤哲,本想安慰他,可还没开口,贤哲突然甩开她的手,大发脾气呵斥道:“你不是来吵架的吗?吵啊!”委屈的依左倩泪眼模糊地看着贤哲,他没有一点要道歉的样子,她绝望地冲出门去了。

舒雯觉得贤哲太过分了,可是看到贤哲真的急了,她也不敢说话了。姊絮还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高高兴兴地跑到小哲房间去拿那本书,明哲看见了,一把抓起姊絮就是一顿打。明哲­性­情暴躁,忍不住心里的火。舒雯又哭又叫地护着姊絮不让明哲打姊絮,姊絮因为挨打了这才歇斯底里地哭喊。贤哲看着他们三个打成一团,索­性­摔门出去了。

圣哲回来了,看到家里这样,急忙找小哲,却得知小哲受了伤,他脑子里都空了,一心担忧小哲,站都没站稳就去找傲君了。

舒雯抱着姊絮在客房里睡了,明哲一个人坐在小哲的房间,捡起地上的《野天鹅》,虽然他不知道小哲与这本书的情结,但他知道在小哲所有的书里,她最喜欢这一本。他把书放在小桌上,收集起姊絮剪下的图片,一页页地粘好压平整。其中有一幅孤独委屈的小公主哭泣着在可怕的森林里寻找哥哥的Сhā画,和一幅小公主为了编织能救十一位哥哥­性­命的荨麻衣衫而小脚灼起了泡、小手磨出了血的Сhā图,使明哲不自主地把小哲置换成那可怜的小公主,而最是看着痛心。

再哭把你锁进鬼屋里

( 贤哲第二天早上回来发现舒雯已经走了,沙发上留下一封短信:

孩子们,我这次回来是把姊絮托付给你们,她才应该姓寮,才是你们应该疼爱的同父同母的妹妹!我已经无力照顾她,不要再像昨晚一样对你们亲生的妹妹下这么重的手!孩子们,那泠利亚王国的公主被别人带走了也好,你们不要让她回来了。ww你们保重。

贤哲看完,立即烧掉了。一直都是这样,他已经习惯自己默默承受一切了。对于小哲的身世贤哲早就怀疑过,还有小哲那惊世的美丽,她不和人打交道的冷傲,都越来越像传说中“冰美人”的女杀手泠端雅!可是贤哲要保守好这个秘密。

姊絮早上醒来找不到妈妈了,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依左南因为听依左倩说小哲受伤了而来看她,没有看见小哲,却只看见了­阴­沉严肃的贤哲,和一个哭闹不停的陌生小女孩。依左南看贤哲心情不好就什么都没问,去安慰那个小孩,可是不但没让她停止哭闹,反而哭声更大了。依左南很尴尬,觉得自己真是自找没趣。

明哲暴躁地从房间里出来骂道:“大清早的,别哭了行不行!”他声音特别大,把依左南也吓了一跳。姊絮因为昨天挨了明哲的打,所以比怕贤哲更怕明哲,看到他发怒了,瞪着眼睛,她就一声不敢吭。可是明哲刚一关上房间门,她就又开始哭,明哲又跑出来,一手拎起她,把她扔到客厅的后门去,指着后花园里一个黑不隆咚的旧储藏室说:“看见那个鬼屋没?你再哭就把你锁进那里面!”姊絮顿了一下,又哭起来,明哲把她推出去,狠狠地关上了门。姊絮害怕极了,凄惨地叫着、使劲敲门,等她哭得没声了,明哲才放她进来,“你还哭吗?”明哲仍没个好脸,姊絮鼻涕眼泪抹了一脸地摇摇头,眼泪还在流着,就是不敢再出声了。

依左南有些可怜姊絮,他想,这也就是姊絮,如果换成小哲,她哭成这样是要把明哲心疼死的。可小哲却是不会这样哭的,依左南还从没见小哲出声地哭过。

依左南想到是她把小哲弄伤,又觉得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扫兴地回去了,没有看到小哲,还惹一身尴尬。好像依左倩和依左南照顾小哲的那一年都被他们遗忘了,没有功劳,连苦劳都没有了,依左南思念牵挂小哲,从来没有人知道。

到中午,小哲他们还没回来。

贤哲到小哲房间去,发现小哲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姊絮,他早告诉她去客房里游戏、睡觉的,可是她偏偏又到小哲房间里来。贤哲心想幸亏没让小哲看见,不然她又要伤心了,也幸亏没被明哲看见,不让又惹一阵打骂哭喊声。他连忙叫起姊絮,让她楼下客房里去睡。

贤哲把楼下客房简单收拾了收拾,改成了姊絮的房间。但姊絮很喜欢小哲的房间,分不清状况地争取,终于知道争取无效后,她就去小哲的房间里偷点玩具、画册。

清走害虫

( 下午,傲君和圣哲把小哲带回来了,小哲看见贤哲和明哲,不叫一声哥哥,从姊絮旁边走过去,一眼也不看她。ww

她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屋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但是少了好多东西,这倒没什么,让她尤其生气的是她发现衣柜里的衣服被凌凌乱乱地堆放着,一开柜门都掉了出来,还有好几件傲君专门为她设计制作的商店里绝对买不到的小裙子,不翼而飞了。

小哲一看便知道不会是别人,一定是姊絮试穿了,挑走了她喜欢的。小哲把所有衣服都放进浴缸里。

明哲上来看她,却发现她正在往浴缸里注水洗衣服。“你这一只手,别弄了,我给你洗!”他给小哲擦­干­手,让她出去坐着。ww

明哲的心里又是压着火,又是难过,平日小哲好的时候他们都不让她受丁点累,现在来了个姊絮,弄伤了小哲,还让小哲自己动手洗这么多衣服。小哲坐在床上看着明哲在浴室里为她洗衣服的背影,心里也不痛快,因为这个妹妹的到来,劳累一向不参与家务的明哲为她洗那么多衣服。圣哲很快也上来了,就和明哲一起连同被单、窗帘都洗了。

小哲去餐厅喝水,刚刚拿起紫水晶杯子,姊絮突然从后面冒出来:“你不要动,那个凶哥哥会骂你的!”小哲不理她,姊絮又说:“你动了这个,他肯定骂你!”小哲还是不理她,用清水冲洗了杯子,这时明哲过来了,连忙从她手里拿过杯子:“你这一只手,别弄了,想喝水跟我说。”姊絮看明哲果然不让她碰那紫水晶餐具,幸灾乐祸地偷笑,心想“让你不听我的话!”她等着继续看小哲挨训,可明哲却用那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喝,姊絮似乎明白了明哲不让动那餐具,只是针对她姊絮一个人的。

姊絮不只是祸害小哲的房间,她把整个家都弄得又乱又脏,她还大嚷大叫,把地板和楼梯跑得“咚咚”直响,吵得小哲心烦意乱,几乎又犯了病,明哲以前从来不打女孩子,可是对姊絮忍不住揍了她一次又一次,可不知她是记吃不记打,还是故意报复,很快就恢复原样,甚至变本加厉,一抓住机会就溜进小哲房间,黑手印弄脏了小哲整洁崭新的画册,把小哲的娃娃肢解,弄翻小哲水杯里的水或牛­奶­,把小哲原本­干­­干­净净的课本和笔记弄得皱皱巴巴、纸页贴在一起,她若喜欢什么东西,就大大方方地拿到她的房间里去。姊絮还偷吃小哲的东西,更要命的是,她并不是都吃完,而是啃一口再放回去,令洁癖的小哲忍无可忍。

在小哲眼里,她就是家里的一只害虫,小哲从来不和她讲话。

圣哲看着小哲一天天不开心、身体消瘦下去,就匆匆地找了一个全日制的幼儿园,把姊絮送进去了。

收拾她的行李时还从她的柜子里掉出了所有小哲丢失了的东西,除了那些有重要意义的外,洁癖的小哲都不愿再拿回来用了。

姊絮穿着从小哲房间里不请自拿来的衣服,在学校里像鲜花一样被围观、赞赏着,姊絮又像从前和妈妈一起生活时一样得意,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对比起这些衣服原来的主人,姊絮没有那样端庄高贵的气质,甚至还显得愚笨丑陋。

害虫被清走了,整个花园又恢复了安宁洁净。

还有谁要结婚?

( 小哲很喜欢园后那片海,之前早就想去海边玩了,三兄弟已经答应她了,明哲甚至给她买好了各式各样的泳衣,但因为肩上突然受了伤而不能下水了,泳衣也没法穿了。可是她还是想去,送走姊絮后哥哥们立即就实现她的愿望。光是看着他们打着玩就很开心了,贤哲大哥也不像大哥了,跟弟弟们一起打水仗,他们就像三个孩子。依左倩依左南没有来,但东方傲君来了。

贤哲看着傲君,觉得她真是一件艺术品,不愧是“世界美人之最”!只是贤哲发现平时很活跃的傲君碰着水变得乖巧了似的,一直只在浪花上踩一踩,一步也不多往海里面走。

小哲告诉贤哲:“傲君姐姐她不会游泳!”

贤哲一听,笑道:“原来你东方傲君也有不会的啊!”

傲君笑道:“小哲你这个小叛徒!”

贤哲把傲君拉到海里去,要教她,可是傲君硬是掐着贤哲的胳膊、抱着贤哲的脖子,又喊又叫,死活不放开,完全没了她的大女人模样,把岸边的小哲逗得笑个不停。ww

休息的时候,贤哲说他长这么大从没这么开心过,傲君说她也是。贤哲问她:“我希望能永远这样,你愿意成为我们家的一员吗?”

“你这是求婚吗?”傲君半挑衅似的说。

“是!”贤哲很肯定。

小哲和圣明哲都吓了一跳,傲君也很出乎意料。他们看着傲君,傲君点点头,大家都衷心愉快地笑了。

“好,正好婚礼一起办!”明哲叫道。

小哲听到这个,奇怪地问:“还有谁要结婚?”

圣哲满脸喜庆地告诉她:“是明哲要补办婚礼,年前他就和热妮娅登记结婚了,只是没有办婚礼。”

小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持住,一种莫名的失落掏空了她的大脑,“怎么一直没有说过呢?”小哲喃喃,如果是别人还没有这么惊讶。

大家没有看出她的异常,明哲还开玩笑地说:“圣哲哥,你要不也抓紧时间找个女朋友,我们再加你一个?”

“我不跟你们凑热闹,我不结婚。”圣哲笑着,但说得很坚定。贤哲确是知道圣哲的话是真的,他能够放弃自己的学业,也就能够放弃自己的婚姻,贤哲望着他,担忧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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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个鼻血吃什么药

( 因为傲君要嫁进来,所以房子开始了大规模地扩建装修,花园和房子里摆满了木材、玻璃之类的东西。ww怕小哲被碰伤,傲君就把小哲接到自己家去住一段时间。明哲留下指导工人装修,姊絮放暑假回来没人管,只好一并交给明哲。

姊絮在花园里找到了玩的东西,就在木材上面跳来跳去,影响了施工,明哲想了半天办法,最后从小哲房间里拿了个玩具水桶盛满水给她,让她去海边和沙去,天黑前不准回来。

明哲之前给小哲买过很多水桶、小铲子什么的,但是小哲碰也不碰,还有娃娃、汽车什么的她也不要,明哲想讨小哲高兴,都不知道小哲到底喜欢什么,每次她过生日,明哲都要为她的生日礼物死好多脑细胞,千挑万选后,满脸堆笑地捧到她面前,结果她还是什么都不稀罕,连句谢谢也不说。小哲和姊絮是那么不同的两个孩子。明哲突然很想念小哲。

姊絮偷吃了整整一盒明哲买给小哲但小哲一直没吃都快过期了的巧克力,鼻子出了血,她大喊着冲进明哲的房间:“哥哥,我流鼻血了!”

“别进来!别进来!”好不容易才休息一会儿的明哲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拉着姊絮去卫生间洗­干­净。血很快就不流了,明哲把她的毛巾给她说:“好了,玩去吧!”

姊絮疑惑地望着他,不相信这么简单就完了,“哥哥,不用吃药吗?”

“流个鼻血吃什么药!”明哲说,他把姊絮拉到餐厅,在她的杯子里倒了水递给她,“过来!多喝点水就行了。”

姊絮喝完水要回房间,明哲又把她叫住:“姊絮,如果再流的话,你在楼下叫一声就好了,别再往上跑了。”

“哦。”姊絮答应着,高高兴兴地跑了,她不知道明哲是怕她弄脏了他房间里崭新的地毯,明哲不对她凶,她已经受宠若惊了。

姊絮跑出去后,明哲却想小哲想得更加强烈,于是去打傲君家的电话,可是没人接,不知道东方傲君这家伙带小哲去哪玩了,明哲越想越心痒,几乎快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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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嫂子

( 房子终于弄好了,看上去完全是新盖的一座漂亮楼宇,和从前那个判若两样,房子里面的简单装饰也被换成了意境优雅唯美的风格。另外傲君觉得共同使用客厅那一部电话不方便,就在每个卧房里都安装了分机。

明哲把在俄罗斯的妻子热妮娅叫了回来。

这个热妮娅,她长得虽不如傲君和小哲,在这家里不被排在美人行列里,但在这园外却绝对算是漂亮的。

小哲还在傲君家没有回来,明哲嘱咐了热妮娅许多,让她不要做小哲不喜欢的事情,热妮娅又不解又不屑地说:“不就是个不到七岁的小孩子嘛!”

第二天下午,小哲回来了。ww看见小哲,热妮娅惊得张大了嘴,之前明哲给她看过小哲的照片,她不相信那是真的,如今看见她本人了,热妮娅终于知道明哲为什么对所谓的“美女”一点兴趣都不感了。热妮娅开朗地迎过去,半蹲下身,伸出手就要摸小哲的脸,她那句不熟练的“好漂亮啊”还没说出口,小哲已经闪到一边儿去,躲开了她的手。

明哲过来对小哲说:“这是你热妮娅嫂子,小哲叫嫂子!”

小哲躲开明哲的目光,小声地叫了一声“热妮娅嫂子”,快步上楼去了。

“她认生,别看她内向、严肃,其实她很可爱的。”明哲说。

“可爱?”热妮娅直言快语地说,但继而看到明哲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她就没再把话说下去。她看不出小哲的可爱,小哲的可爱也永远不会给她看见。

吃饭的时候,依旧是贤哲坐在一家之主的位子上,傲君在桌子左侧,圣哲、小哲、明哲依次坐在桌子右侧。明哲指着傲君左面的位子说:“热妮娅,你坐那儿!”热妮娅就坐在了明哲对面。

明哲的第一筷子菜竟然夹给了热妮娅,尽管后来他都是在给左边的小哲夹菜,可小哲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伤感。

除了热妮娅,所有人都给小哲夹菜,热妮娅看见了也给小哲夹,可是她却夹了一块好油腻的­肉­。小哲没有接,却把碗收了回来。明哲见状连忙把自己的碗支过去:“给我吧,热妮娅,小哲不爱吃­肉­,你只管吃你自己的吧。”

热妮娅好像没觉得有多尴尬,小哲却觉得别扭,吃了没几口就上楼去了。

饭后明哲把热妮娅叫到没人的地方对她说:“你以后别给小哲夹菜了。”

“为什么?”热妮娅问。

“让你别夹你就别夹了!”明哲没法告诉她,是因为小哲会嫌她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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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小哲哭

( 小哲在房间打算洗澡,却发现浴缸里有一圈没有冲­干­净而已经风­干­了的泡沫痕迹,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她知道有人在她不在的时候用了她的浴缸。她出去问贤哲大哥有没有消毒液,贤哲明白了怎么回事后,连忙拿着消毒液来帮她清洗。

热妮娅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出来,夜晚临睡的时候突然门也不敲地走进小哲房间,径直到里间的浴室去,哼着歌完全不以为然地开始往浴缸里放水。

小哲感到简直不能理解,站起来说:“热妮娅嫂子,你在­干­什么?”

“我洗澡。”热妮娅说。

“你和明哲哥哥的房间里不是有浴室吗?”小哲严肃地说。ww

热妮娅怔了一下,比划着说:“我房间的浴室只有浴头没有浴缸啊?”

“那你可以和明哲哥哥说,让他给你安装一个。”

热妮娅看出来小哲是不让她在这里洗了,很不高兴地说:“你这小孩子怎么这么小气,分什么你的、我的?我用一下你的浴缸不行吗?”

“我们家的浴室都是自己用自己的。”

“你没回来时没人限制我,你回来了怎么规矩也多了?这个家是明哲的家,明哲是我的丈夫,他的家就是我的家……”

小哲已经不再说话了,这个话题,热妮娅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个不停。

这时傲君上来找小哲,刚好听到了热妮娅的话,生气地呵道:“热妮娅,你在那说什么呢!”热妮娅被她突然而尖利的喊声吓了一跳,明哲听见傲君的喝令声连忙跑过来。

小哲一看见明哲,便一句话也不说地走出去,她从明哲身边擦过的时候明哲感觉心像一下子被冻住了似的。他怔了一下,连忙转过身去追她,热妮娅叫他他头都不回。

小哲快步走下楼去,径直就要出门,明哲一把拉住了她,想要抱住她,可是她用小手抓住了门上的铜把手,明哲不小心一拽,却不想撕破了小哲肩上的伤口,她忍不住“嗯”地呻吟了一声,虽然是紧闭着小嘴,但还是发出了声,眼泪也啪嗒一下子突然掉了下来。抓着门的小手立即松开,捂住了肩膀。明哲吓坏了,连忙松开双手,不敢再碰她,呆傻地­干­看着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傲君连忙过来把小哲抱到沙发上去,给她重新包扎伤口。

这么多年了,明哲没见小哲哭过,小哲这突然一哭,让明哲整个人都软了,他没想到这件事会对小哲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我一把小哲送回来就出事!一把小哲送回来就出事!”傲君气得大喊。贤哲、圣哲听到动静都已经过来了,贤哲训了明哲两句,圣哲默默地抱着小哲、贴着她的小脸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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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疼吗?

( 安顿好小哲,傲君把他们兄弟三个叫到外面去。ww“小哲是不会轻易哭的,尤其是因为身上的疼痛。”傲君平静下心情,继续说:“小哲对热妮娅说的话那么敏感,我怀疑,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你们的亲生妹妹了。”

他们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的各个神经揪扯在一起,等着傲君继续说下去。

“你们别看小哲嘴上不说,可是她眼睛比谁都亮、心思比谁都重,热妮娅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都不过脑子,她说者无意,可是小哲听者有心。那天你们的妈妈舒雯来,小哲叫她妈妈了吗?我想小哲连多走近她一步都不会吧?那天晚上在我那里,她躺在床上一直假装睡,心里想着事,一句话都不说。”

贤哲叹了口气,事情还是败在了舒雯身上。“那我们怎么办,继续骗她还是告诉她实话?”

明哲心情烦躁不已,什么都不说,一个劲抽着烟。

“不能说!”圣哲坚定地说。

“对,不能告诉她。”傲君也说,“小哲之所以还装作不知道,她应该是不想捅破这张纸。”

明哲对这个决定很满意,掐灭了烟,一句话不说地回去了。

明哲很生气,懒得和热妮娅说话。圣哲耐着­性­子给热妮娅解释说:“热妮娅,这个家里的东西自始都是不能交叉使用的,尤其是浴室还有餐具,小哲爱­干­净,她的东西尤其讲究,我们这些一手把她带大的哥哥都不随便动她的东西。”圣哲跟她说不太清楚,况且这也不是让小哲哭的非常重点,再多了也不想跟她说了。

圣哲推开小哲房间的门,小哲正躺在床上背对着门的方向,圣哲走过去,轻柔地问:“小哲,你还疼吗?”

小哲不做声,只摇摇头。

圣哲又挨近她些问:“今晚哥哥陪你睡吧?”

小哲还是摇摇头。

圣哲心里难过,但还是对她百依百顺,给她盖了盖被子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明哲也来看她,只看到她的后背。

“小哲,你还疼吗?”

小哲不理他。

明哲走近床边:“还生哥气呢?哥给你赔礼道歉来了。”

小哲还是不理他。

“今天哥哥陪你睡。”明哲问都不问就“扑通”一声趴在小哲床上。

“我不用人陪。”小哲的声音缓慢而轻柔,可是让明哲听着却那么寒冷,明哲的心隐隐作痛,看她久久不转过身,好像已经睡着了,就只好落寞地起来,走到门口,转身看看小哲仍毫无留他之意,终于出去了,紧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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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和小哲争了

( 明哲回到自己的房间,热妮娅正坐在床上生气,明哲背对着她躺在床上,依然不搭理她,热妮娅哭着叫他,他闭着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ww热妮娅起初还想生气发小姐脾气,后来却只剩伤痛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也不能理解,这短短的时间内,为什么明哲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她不了解小哲,更不知道小哲曾经历的事情,她只以为小哲应该和普通的六七岁小孩一样。热妮娅一直哭,明哲的冷漠让她悲痛气愤,她索­性­喊了起来:“小哲的几滴眼泪能让你为她不顾一切,而我呢?我再难过你也只还以冷漠!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我竟要和一个小孩子争……”她用俄语哭喊着,声音很大,语速很快,连带着哭泣,越来越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

明哲一跃而起,小声吼道:“你小声点行不行?你别让她听见了!”

热妮娅一听这话更伤心,明哲不能阻止她,他就穿上鞋出去了。

明哲在餐厅喝了杯酒,还是不想回房间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失去了小哲,失去了让他牵念的家,他的生命出现了空缺,于是他创造了一个“家”,补足了空缺,然而梦醒了,小哲回来了,他身边却多了个人,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他身边,变成了多余。明哲对自己完全不能理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结婚,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想要什么。如果家的涵义是让他牵念,他回想自己似乎从没有真的牵念过热妮娅。

第二天一大早明哲就出门去了,小哲洗漱完叠好被子下来吃早饭的时候,没有看到他。贤哲和圣哲都去上班了,只有小哲、姊絮、热妮娅在家,小哲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太阳快升到正中天时,花园里有些嘈杂声,小哲到对面圣哲的屋子去,从窗口往下望,看见明哲带着几个人回来了,搬了两个大箱子放在了园子里。

明哲“咚咚咚”地跑上楼来:“小哲,快去收拾收拾你的房间,我要给你安装一个新浴缸了!”他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原来明哲一大早连早饭都没有吃,快中午才汗流浃背地回来,是去买浴缸了,小哲有点意外,她没想到哥哥这么严肃地对待这件事。

明哲让小哲到圣哲房间去等着,什么也不准­干­。他把她房间的白地毯卷了起来,留出安装工进她浴室的路,等他们弄好后出去了,他把浴室和房间的木地板都擦洗­干­净,铺好地毯,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又到自己房间的浴室去指挥着叮叮当当地,给热妮娅也装了一个。

安装工走后,小哲就听见明哲喊:“热妮娅,把浴室收拾收拾啊!”紧接着他就出现在圣哲房间的门口,看见小哲还在书桌边坐着,叫她出来到她的浴室里看看。

他给她装了一个蓝­色­水晶石的透明浴缸,当里面盛满清水的时候更加显得晶莹剔透。明哲喜欢蓝­色­,于是自做主地选了这个。他一直问小哲喜欢吗,小哲不说话他就着急,以为小哲还不高兴,直到小哲说喜欢,他才展颜而笑。

他给热妮娅装的是白­色­陶瓷的。他对热妮娅说:“你还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你不要和小哲争。你什么都有,她什么都没有,你还跟她争!”热妮娅听了这话又是泪眼连连:“明哲,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我以后再不和小哲争了,只是你不要不理我。”

婚礼如期

( 他们的婚礼如期举行,国内外同行艺人、各大小媒体全来了,花园里被挤得满满的。ww大家吃着花园里特产的果子、喝着彩果榨的独特果汁、赏着只属于这里的奇花异葩、惊赞花园及其主人的美,许多女孩照相留影,说见到了这么漂亮的花园真不枉此行,得修几辈子的福才能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啊,要是也能像东方傲君和热妮娅一样幸运就好了,她们聚在一堆打听唯一单身的圣哲的情况,圣哲今天也简单打扮了一下,比平时少了几分简朴、多了几分帅气,女孩们议论说圣哲看上去同贤哲、明哲一样英俊挺拔、高大威武,不同的是,他让人感到温暖亲切、谦逊和善、平易近人,她们尚不知这美轮美奂的园子是圣哲一手照料的,不然更不知如何对他心潮澎湃。

他们兄弟三个正在房子门口和小哲说话,三兄弟个个都一米九多的大个子,在小哲面前站成一排,就像一堵墙,把娇小的小哲围在了里面,小哲戴着一顶花­色­的大草帽,就像三棵大树下面的一个小花蘑菇。ww他们互相笑闹着,乐得合不上嘴。

热妮娅在明哲房间里已经等得迫不及待,还没等到她出场就跑到了明哲身边,她从俄罗斯带来金发碧眼的小侄子和小侄女做小伴郎小伴娘。

大家都到齐了,可是,迟迟不见东方傲君。

傲君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豪华的婚纱和耀眼的王冠被静静地扔在一旁,门外人声喧沸。她对着镜子里那个美人儿说:“东方傲君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一辈子不结婚吗!”她站起来狠狠地拍了镜中美人一巴掌,决定向媒体公开承认自己的自私。可是,这样贤哲就会名誉扫地。他们这一家人都那么好,用他们的善良和真情打动了她多少次,而她怎么能恩将仇报,怎么能成为他们家的一个污点呢?她又坐下了。

这时,门外传来依左倩又哭又闹又摔东西的声音,傲君又来劲头了。她穿上了婚纱。当门被打开时,所有在场的人都被傲君的美丽震慑住了,尤其是从未对除傲君外其他女人动过心的贤哲。

依左倩抓起身边的一个玻璃杯就扔向了傲君,傲君稍一躲闪,杯子如一团浪花摔碎在地上。傲君轻蔑地瞥了依左倩一眼,扭动着迷人的腰肢走到贤哲身边,挽起他粗实的臂膀,一起走向花园。

依左南抓着依左倩,看着贤哲绝情地走了。他心里不比依左倩好受。可如果他是贤哲,怕也不会选择他的傻姐姐。依左南劝慰道:“姐姐,别闹了,就算你嫁给他,你也不会幸福了。”

可是依左倩根本不听,他刚一松手,她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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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当伴娘

( 这时,依左南突然看见楼道最里面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小哲,她穿着白纱裙宛若一个小仙女,站在楼道尽头的窗前,木窗外繁茂的绿树枝是她的背景,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地洒在她身上,头顶处有一圈亮光,头发真如瀑布一样垂下来,在阳光中像金丝一样闪闪发亮,裙摆的花边被照得透明,脚下踩着斑驳的阳光。ww

依左南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走过去。

依左南知道,姐姐婚姻的失败也意味着他和小哲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他和小哲坐在小哲房间的玻璃茶桌前,外面音乐声很大,小哲费力地说话,可声音还是很小,依左南就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道:“你的肩膀还疼吗?”

小哲接过来,看完摇了摇头,晶莹剔透的水晶发卡在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下宛若澄澈的净水一般,映得依左南心里空荡荡的。ww小哲什么都没写又把笔和本递给他。

依左南又写:“你今天太漂亮了,以前我们却都不知道打扮你。”

依左南把本给小哲,看着小哲认真地写着,她那又长又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蝴蝶美丽的双翼一张一合。

小哲递回来的本上写着:“本来是要给傲君大嫂当伴娘的,可是手不方便,大哥就让姊絮去了。”小哲不知道,其实大哥是不想让她出现在媒体面前。

依左南写道:“小哲,也许我们以后很少再见了。“

小哲倒是很平静:“你们随时可以来这里,这是哥哥们承诺我的。”

依左南发现其实他没有什么非要和小哲说的,他能看着她就行了。相聚匆匆,那简短的几句话有什么重要的呢?比起漫长的思念,相聚只是一瞬息,之后不管他在心中回播几次,也永远是那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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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活了?

( 贤哲和傲君正在招待客人,突然有一个人过来告诉他们依左倩一个人正坐在悬崖边上。傲君和贤哲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傲君把手里的杯子给了贤哲,往后花园的海边去了。

依左倩目光呆滞地坐在峭壁边上,脚下海浪澎湃。

“不想活了?”傲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依左倩回过头来怒视着她,她没想到贤哲终归没有来。傲君拎着两只漂亮的高跟鞋,光脚走过去坐在她身后,帮她整理了一下似乎几日没梳过的头发说:“他如果爱你,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如果不爱你,你做什么都没用。ww依左倩,你醒醒吧,别再骗自己了,贤哲根本就不爱你,不然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不肯和你结婚呢?他要是想娶你的话,不用你等那么久,你和贤哲从一开始就不般配,他需要的是一个­精­明有头脑的女人,不是一个除了哭就是闹不然则上吊的傻瓜!你别做那样的傻瓜,依左倩,你何苦呢?一个男人不要你了,你还不要他呢,怎么还连仅剩的自尊也一起扔给他?你这样是越赔越多啊!”

依左倩泪眼朦胧地抓住傲君的手说:“东方傲君,我认输了,所以,你不要再玩了,你把贤哲还给我吧!你不能让贤哲幸福,你能放弃你的事业和名誉,在家里照顾他、为他传宗接代吗……”

“呸!”没等她说完,傲君就站起来骂道,“依左倩,你那些书里的东西都是抄来的吧?你这个所谓的著名女作家,所谓女人的榜样……”傲君实在不想跟她再说下去了,“依左倩,你自己想想吧,我那些话如果一点都唤不醒你,那么我无能为力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至于我的事业,我不会因为贤哲而放弃,我更不会为一个不要我的人去死。依左倩,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下次再碰见好的男人,拿得稳点,贤哲这一个,就归我了。”傲君说完就回花园去了。

失败的依左倩离开了明湾利亚,除了依左南,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而依左南是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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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夫妻

( 成功的东方傲君,她的婚姻来的太快,可她习惯了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根本还没做好面对婚后生活的准备,和贤哲同居一檐下的第一个晚上,她平躺在贤哲旁边,却觉得好像被捆住了手脚,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最终还是决定回到她一个人的空间去。

听着楼下汽车引擎的声音,贤哲心乱如麻。他终于明白,傲君是一匹不可能被驯服的野马,他必须允许她自由。

傲君踩着油门,却始终不出发,她怎么能这么懦弱而狠心地逃跑,连句解释都没有?舆论要怎么说她她不在乎,反正已经被说得习以为常了。可是她莫名其妙地害怕贤哲被纠缠,名誉扫地,害怕他爱她的心受伤害。这么多年了,除了贤哲这一家人,从没有一个人真正对她好的……从前伤害那些自不量力的追求者时从没这么婆婆妈妈过,傲君想,可是现在越想快点了断就越心烦。ww

傲君熄灭引擎,点燃了一只雪茄,在黑暗里坐了很久,越来越觉得冷,觉得自己活得其实很凄凉,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和人争名夺利,却都是为了什么呢?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她一起共享她的成就,没有一个人会为她快乐。她细数来,在小哲家的这段时间是她长这么大最幸福的日子。她突然受不了一个人的自由了!

这时贤哲出现在房子门口。傲君连忙从车里出来。

“你如果想走就走吧,剩下的摊子我收拾。”贤哲努力保持沉稳。

傲君抬起头望着他冷静的面孔,终于失去东方傲君一直的霸气:“贤哲,我……对不起!”

“‘对不起’不是东方傲君会说的话,如果婚姻会扼杀东方傲君的个­性­,我绝不会苟全自己不值一提的脸面,不会怜惜自己的私心。”贤哲的声音深沉而浑厚,还带着些沙哑。

傲君一向伶牙俐齿,可她骂人的本事用不到说软话上去,现在才知道自己进退两难了。“贤哲,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认真过,我只是觉得征服……挺刺激的。”傲君说完这话,仔细回味了一下,征服?那是古老的借口,对贤哲和贤哲一家,远远比这多。可惜,说出去的话无法再收回了。

贤哲幽幽地说:“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敢爱你东方傲君的人,一定要有相当的勇气,我都做好准备了,我这样一介平民,能携着‘世界美人之最’的东方傲君走过红地毯,做了一天的夫妻,已经很幸运了,哪怕只徒有虚名。傲君,你不用担心我,当初能够接受你的随­性­,那么现在也能足够坚强地接受你的抛弃。明天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贤哲,我会对媒体解释的,你什么都不要理他们。”

贤哲似乎知道傲君会怎么担当责任,她越是这样,贤哲便越觉得心痛。

“离婚以后我们会变成仇人吗?”傲君半笑着问。

“当然不会,你随时可以找我,不管是因为家里的东西坏了还是寂寞无聊。”贤哲这样说着,却知道这对傲君来讲根本不是问题,她家的东西坏了,不会让他去修,阔绰的傲君会直接换新的;傲君忙碌在鲜花掌声中,她怎么会没事下榻他的寒舍?

“你好好照顾小哲,我会常来看她。”傲君说完就走了。

流星大嫂

( 这次是真的走了,贤哲站了一会儿,到小哲房间去,小哲已经熟睡了,皎洁的月光落在她恬静的小脸上,贤哲看着她,不知道等她早上起来该怎么向她解释呢?她的大嫂呢?大哥太笨,留不住美丽的东方傲君!

贤哲向自己房间走,望着旁边明哲的房间,心想如果傲君像热妮娅一样平凡,那么他就不会这样了,可是他也不会爱她,那么现在他可以很坦然了。ww可是,他的心分明还是痛,他躺在大红­色­的婚床上,借着黑暗的掩盖,去除了“家父”的伪装,潸潸泪下,流淌不息,湿了枕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房间的电话响了。

“贤哲,我是傲君。”电话那边传来傲君的声音,“我刚才看见一颗流星,它很亮很亮,因为它燃烧得太烈。它飞得太快,快得连它自己都觉得可怕了,那惊人的速度让它不可能为自己选择一个可以栖息的终结地,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瞬间摔碎、殒亡。”

贤哲安静地听着,傲君的声音那么魅惑人,她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想永远留住。傲君突然不说了,贤哲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傲君,我也看到了那颗流星,它正飞过我家上空,我应该把它接住吗?我想,如果我能接住的话,它即便哪天不能再闪闪发亮、光彩夺目了,也依然被我捧作珍宝。”

傲君在那边笑了,贤哲果然明白她的意思。听到傲君笑了,贤哲又问:“我应该什么时候接呢?”

“就现在吧!”傲君肯定地说,贤哲破涕为笑,舒展眉头,擦­干­眼泪,立即起身去接傲君回家。

当小哲早上起来时,傲君已经把餐桌摆满了。贤哲下楼来看见小哲和傲君开心地说着话,心里满是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贤哲偶然听到小哲一声“傲君姐姐”,连忙转回身来笑着纠正道:“还‘傲君姐姐’呢?早该改口叫‘大嫂’了!”

小哲看了一眼含笑的大嫂,也笑了。印象里,这是大哥第一次对她说话时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现在整个花园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其乐融融,圣哲提议给他们的家起一个名字,题个匾额挂在花园正门上方,大家都很赞成,问圣哲起了个什么名字,圣哲说:“就叫‘完美琅嬛’,意思是唯美的仙境花园。”圣哲把这个名字写在纸上,贤哲和傲君异口同声地说:“我这就找人刻去!”

明哲看了看,突然说:“等等!”他拿起笔,在“完”字上面添了个草字头,变成了小哲名字里的“莞”字,圣哲笑道:“这个更妙!”

小哲的七岁生日比四岁那年的还要幸福,脸上多了许多红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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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童

( 生日一过,各个学校开始了招生工作,贤哲一家也开始考虑小哲上学的问题了。他们把小哲送到小学校去,可是没过几天老师就把贤哲叫到了学校,说小哲上课不听讲,不和同学交流,贤哲很生气地把小哲带回家。圣哲把小哲抱在怀里,温和地问她怎么回事,小哲这才说老师把她当傻子,同学的话题太幼稚,体育课很煎熬,老师把她赶回来,她再也不会去了。

这可让贤哲犯了愁,贤哲读书时连跳好几级,圣哲上学时科科都一百,明哲虽然不爱学习,但他聪明过人,不学习成绩也能合格,怎么就到小哲这里出现了这种情况?苦劝了她很久,她也不肯再去上学了。

“­干­什么这么逼迫她?小哲能文文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已经很乖了。ww”明哲说,然后他就开始得意地高谈阔论起他小时候是如何在课堂上给老师捣乱、如何趁停电逃出晚自习去­操­场打球、如何坐在教室里还能用弹弓打窗外树上的鸟,如何把前排装腔作势的女生的头发剪得跟狗啃了一样……

圣哲给了他一拳,把他推出小哲房间:“你就不教小哲好!”圣哲对小哲说:“你别听他的,他小时候可坏呢!小哲,你还是要读书,读书的女孩才是最美丽的女孩,她的气质都是与众不同的。”圣哲这么说着,心里却是万般不解,之前他教小哲认字算术时,小哲那么聪明、那么认真,她怎么会是不爱读书的孩子呢?

最后,傲君请来了全明湾利亚最好的教师队伍在家辅导小哲。三天下来,竟然所有老师都说小哲太聪明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照这么下去她用三年都可以去参加大学升学联考了。全家人都大吃一惊,他们去查看小哲的功课,发现她果然已经会做全部小学的习题,她的逻辑思维异常强,记忆力真可谓过目不忘。圣哲自豪地说:“是我的功劳,之前给她打好了基础。”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老师们再一次对他们说,小哲是神童、是天才,她不用三年,明年夏天就可以去参加大学升学联考了。

圣哲说:“明哲那时考高中的时候用了三个月就学会了别人三年要学的东西,小哲比明哲聪明,不如让去她碰碰运气。”

接下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小哲的房间里都是教科书、参考书布阵,全家都进入了小哲的备考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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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枪手

( 初夏的时候,明哲从明湾利亚军官大学培训班毕业了,如贤哲的计划被安排在学校工作,管理­射­击场。明哲最会逗小哲开心,他知道小哲喜欢枪,于是在快接近考试的时候,为了让小哲稍放松一下,就瞒着贤哲偷偷带小哲去了学校,想让她试试真枪­射­击。

明哲把小哲抱到桌子上去,让她拿着枪有点笨拙地教着她:“看着这点,这点还有靶心连成一线,然后用食指扳下这里……”小哲推开他的手说:“你的手一直在抖,你放开我吧,我自己知道怎么弄。”

明哲不太放心地放开了她,小哲双手持枪,闭起一只眼睛瞄准靶心,用力扣下扳机,子弹飞出枪口“砰”地一声就打进了靶子正中心,小哲被巨大的反冲力推进明哲的怀里,明哲惊喜不已,举起小哲喊道:“我家小哲真厉害!第一次­射­击就­射­中正中心!”

“好枪法,真了不起!”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他们转过身去看到了校长,还有满脸严肃的贤哲大哥,明哲心想,这下完了。ww小哲倒是一脸冷静,站在桌子上等着校长走过来:“小神枪手,你叫什么名字?”

“寮莞哲。”小哲虽年幼,但丝毫没有孩子的忸怩,回答问题­干­脆利索。

“今年几岁了?”校长怜爱地问。

“八岁。”

校长惊讶不已,转过头对贤哲说:“贤哲,没想到你妹妹都这么大了,我以为她只有四五岁!”

贤哲说:“她一直身体不好,所以个子没长起来。”

校长哈哈地笑了起来,“小神枪手,你以后要和你哥哥一样做一个出­色­的狙击手!”

贤哲没有感到自豪,只有他知道小哲完美的枪法是天生的。他把小哲从桌子上抱下来,严肃地对明哲说:“带她回家去吧。”

小哲看出贤哲大哥生气了,什么都没说,跟着明哲出去了。

回家后,小哲告诉圣哲,她想考两个哥哥所在的明湾利亚军官大学。圣哲抱起她来,疼爱地说:“只要你不离开家,考明湾利亚的哪个学校都行!”在圣哲眼中,小哲学习成绩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健康和快乐。

可是贤哲知道后却以小哲身体不行为由极力反对,他不想让小哲接触这些东西。幸好傲君站出来说小哲的身体没有问题,贤哲实在找不出理由来,最后只好姑且先这样了。

小哲在六月的夏季联考中取得的成绩还不错,但也不是很突出,刚刚达到升学联考及格成绩,不过这已经足够惊喜、足够高兴了,全家人都百般疼爱地围着她转。小哲却并没有露出太多欢喜的颜­色­,她没有停下学习,等到七月下旬入学复考时,她的成绩就脱颖而出了。明湾利亚军官大学的校长早看上了贤哲的这个神枪手妹妹,不管小哲成绩怎样,没过几天就把录取通知书亲自送到她手上,并说他们一定要留住这个小神童好好培养。

小哲没有什么专业可选,学校专门为她开设了武器装置研究专业,还特许她不必参加严格的体格训练。贤哲不希望是这种结果,但最终也只能随她高兴。况且小哲并不需要大量运动,专业课多是理论上和只动手­操­作的,再以她身体为由就说不过去了。

猫抓老鼠

( 八月,超龄的姊絮从幼儿园回来了,圣哲好不容易才给她找了一所有住宿的小学。ww但是在开学前没有地方可以让她去,就让她回到了莞美琅嬛。

小哲如意考上军官大学,她心情愉快,全家也一番歌舞升平。一天晚上贤哲加班回来,竟意外听到了小哲快乐的笑声,他喜出望外地跑上楼去看什么事令她如此开心,推开明哲房间的门,看见小哲、明哲、圣哲三人正穿着睡衣坐在地毯上玩猫抓老鼠的电子游戏。

看见他站在门口,明哲说:“大哥,一起玩吧!”贤哲很累,拒绝了。明哲又劝道:“难得小哲开心!快点啊!”贤哲看了一眼小哲,小哲对他保持笑容,他便走过去坐下。

“我们再换一个更刺激的!”明哲说。

圣哲立即反对:“不行,小哲该受不了。”

“那还玩这个,换个四人的……我和圣哲哥当猫,你们两个当老鼠。”明哲另Сhā了一个小键盘给贤哲。

姊絮一直在明哲房间门口站着,听着里面快乐的叫喊声,忍不住诱惑,又牢记着明哲不准她进去的严厉警告,心里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推开了门,看见他们兄妹四个正高兴得又喊又叫。ww“我也要玩。”姊絮说,可是没人理睬她。贤哲没有了“凶巴巴的高级教官”的威容,小哲也没了“冷冰冰的女神枪手”的持重。“我也要玩!”姊絮大声重复着。

“你等会吧!”明哲不耐烦地说,然后又叫道:“大老鼠,你钻进死巷了!哈哈抓住你了大老鼠!小老鼠,该你啦!二哥你这懒猫怎么总挡我路?你不能这么偏袒小老鼠!我就不该跟你一伙!叛徒!”

圣哲喊道:“小哲快跑!”

小哲按着键盘紧张地笑着,贤哲也在一旁没头没脑地指挥:“小哲,向左!向右!快吃­奶­酪!”

在现实生活中,贤哲、圣哲、小哲要比明哲出­色­,但是一到玩的时候,把他们三个绑在一起也不是明哲的对手。

这时,小老鼠突然站住不跑了,猫咪也连忙停下来。

“快跑啊,不然我就要抓住你了!”明哲说。

可是小老鼠还是没反应,“怎么了小哲?”他们向小哲看去,只见她低着头用小手捂着嘴。圣哲扳开她的小手,却看到她嘴上沾着血,他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迹。小哲展开小手,手心里托着两颗小白牙。兄弟三个这才舒口气,原来小哲到换牙的年龄了。

明哲哈哈地大笑起来:“原来‘笑掉大牙’的出处是这样子的呀!”

圣哲把他推到一边去,怜爱地问小哲:“疼吗?”

小哲严肃地摇摇头。

贤哲看小哲担忧的样子笑道:“没关系,还会长出新的来!”

圣哲站起来拉着小哲的手去把血洗­干­净,也把掉下的两颗小白牙洗­干­净。

姊絮终于等到了机会,趁乱跑进去抱住那电子游戏机,研究着怎么玩。明哲厌烦地从她手里一把抢回来,收进盒子里。

三兄弟从明哲房间转移到小哲房间,坐在小哲床边说话。

贤哲说:“我小时候搬到这里来之前,邻居老太太告诉我上面的牙掉下来要埋进土里,下面的扔到房顶上去,就能长出新的来。”

圣哲说:“我也知道。”

“你信了吗?”明哲问。

“我信了,我还那么办了。”圣哲说。

明哲大笑起来:“二哥,原来你小时候那么傻呢!”

圣哲含笑狠狠瞪了明哲一眼。

小哲平躺在床上眨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笑望着他们。

那两颗牙圣哲不肯扔,自己收藏了起来。

后来,小哲一开口说话,明哲就忍不住想笑,她露出光秃秃的牙龈的模样极可爱,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小哲一直都是那么完美无疵,现在好不容易让他逮住个笑料,他便得意得不行。

小哲不满地说:“难道你没换过牙吗?真是的!”

“换过啊!但我们谁也没有两颗大门牙一起掉下来呀!”明哲大笑。

小哲瞪他一眼,任他再怎么逗她,她都严肃地抿着嘴,再不肯笑了,更让明哲念得心痒。

最小的同学

( 九月,小哲开学了。当看见小哲,她的同学都惊异不已,围着她瞅来瞅去,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是他们的同学还是哪位老师的孩子。后来知道小哲也是通过考学进来的,震惊得不能相信。小哲是他们好长时间的好奇话题。

可是他们没有机会了解她,她在学校一向独来独往,每天上课踩着铃声来,不迟也不早,一个人坐在第一排靠近老师那边的角落,睁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不言不语地听课做笔记,老师点她名字叫她回答问题,她就站起来回答,老师让同学们讨论问题,她却不肯回过头去跟后面的同学讨论,只一个人思考,上完课她收拾起书包就走,别人还没整理好桌上凌乱的书本,她已经走出了教室,不跟任何人道别。ww有时候班长说下课后开会,请大家务必不要走,小哲不会留下。她不住校,不参加军事训练,班里组织联谊、聚会、郊游、狂欢什么的,她也一概不去。小哲对他们来讲犹如镜中花水中月,似乎看得见,实际却那么远,上课时能瞅着她,一下了课就立即消失。当他们想接近她时,追到校门口,却只见她那一个个俊美的哥哥嫂子们闪亮地出现,像一堵墙似的把她包裹住,用豪华的汽车把她载到他们不知道的地方。那些比她大十一二岁的同学们起初觉得她只是个小孩子没什么跟她玩的,但后来越来越觉得她有如神灵,他们如果在小哲面前做什么不端庄的事,会觉得她那双严肃的眼睛太明亮了,让他们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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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课 Flamenco

( 得知小哲考上了明湾利亚军官大学,依左南的惊喜快乐不比她的哥哥嫂子少,早就激动不已想见她,可是他不方便去她家,又得知小哲选修了法医学,依左南就连忙去申请教小哲的班级。ww这样,他又可以每天都见到小哲了。

依左南在欣喜中又渐渐升起哀伤,上一次见小哲是一年多前贤哲和傲君的婚礼上,依左南不得不抱怨上苍不公,他羡慕寮家三兄弟,小哲不是依左南的亲妹妹,却也不是他们的亲妹妹,可是为什么上苍要把小哲送到圣哲的手里,而不是依左南?为什么他们能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而依左南却一年也见不到她一眼?

终于盼到了第一节法医解剖实践课,依左南早早地就来到实验室等着。同学们都带着又期待又紧张的心情陆陆续续到了教室,女生们扎在一堆忐忑地猜想着将要面对的尸体,又紧张又恐惧得都快要哭出来似的,而男生们好像在打赌,有人赌小哲最先吓哭。可是眼看快打铃了,小哲还没有出现。

依左南到门口去等,看见小哲从楼梯口走过来。ww“小哲,害怕吗?”依左南问。

小哲摇摇头,表情里什么都没有。

同学们都按要求穿上白大褂,可是小哲没有白大褂,勉强戴了口罩,还是用小发卡别住才挂上,手套也大得夸张。怕她看不见,依左南特意安排她站在自己旁边,看见解剖台上的尸体,大家都不安静,只有小哲不动声­色­,几个男生看好小哲,可没想到的是,课还没有讲完,小哲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解剖室。

依左南讲着讲着发现身边突然没有小哲了,就让大家自己讨论学习,自己焦急地追出去找小哲。最后,他从窗口看见小哲在学校大门口站着。他连忙跑下楼去,穿过校园到大门口去,可是他还没跑到她面前,明哲的车却先到一步,圣哲和明哲从车里下来带着她走了。

“怎么这么早就下课了?知道你今天上解剖课,特意早来,可还是比你晚了。”圣哲说。

小哲没有说话,坐在车里直直地一动不动。

“死人可不可怕?”明哲问她。小哲眨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摇摇头。圣哲想抚摸她的头,小哲躲开了。

回到家,傲君过来迎小哲,想牵她的手,小哲又躲开了。

“我很脏。”小哲说,回到房间去锁上了门。她洗了澡,把衣服统统换掉,立即都洗­干­净,还把她回来以后碰过的所有地方都擦了一遍。

傲君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因为明哲爱吃­肉­,所以基本是­肉­食大餐。兄弟三个胃口大开,小哲坐在一旁却连筷子都不碰。“小哲你怎么不吃呢?”大家看着小哲,她皱着眉,什么也没说,站起来上楼去了。

贤哲一下没了刚才的好心情,又恢复了他那副高级教官的严肃面孔,望着一脸吃相的明哲问:“她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没招惹她!”明哲也纳闷。

圣哲没说话,放下筷子追着小哲去了。小哲在盥洗室里一遍一遍地洗她的小手,圣哲看她都快洗破了,忙制止了她。

“回来不是洗过澡了吗?怎么还这么洗手啊!是不是因为上解剖课的缘故啊?”明哲也跟上来。

圣哲抱着小哲焦虑地问:“小哲,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恶心。”小哲终于说,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小哲只勉强吃了一些水果就早早睡下了。

解剖课

白罂粟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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