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常说,我们家以前是个大家族。在旧社会,很多亲人都失散了,至今虽有了下落,终究不在一起生活,便慢慢地疏远了。叔叔伯伯们经常感叹,兄弟那么多,不能在一起,实在是遗憾。所以时常教育我们:兄弟之间一定要和睦。
我们堂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算起来有八个。现在均已成家,为了生计,却是天各一方。大哥二哥和我在昆明,三哥七弟在武汉,四哥在合肥,九弟听说去了一趟深圳又回去了。在家庭的教育下,我们兄弟虽说有过隔阂,但都是为一些家务小事,过后都不放在心里。有什么好事,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兄弟。在外人眼中,我们兄弟总受人称赞。
我在昆明五年,起初和三哥,七弟,九弟时常通电话。后来由于双方号码变动。已经有一年多没联系了。这次回家,我先给四哥通了电话:“我们回武汉在那里落脚呢?”
“三哥和七弟在汉口,你去他们宾馆嘛。”四哥立即说道。“你不知道他们号码吗?我发给你。”
不一会,他就把三哥七弟的号码用短信发了过来。七弟的电话也马上打了过来:“五哥吗?四哥说你们要回来?你们几号到武昌?是几点钟到?我去接你们。”声音里满腔的热忱。
上火车时,在候车厅里,又接到了七弟的电话,他问我是否上车,再次问了火车到达武汉的时间,并关切地嘱咐我路上要小心。
从昆明到武昌,要两天一夜。最后一天,火车到达长沙站时,七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问到哪里了。
到武昌站时,我正准备给七弟打电话,他先打了来,下车没有,我在出站口等你。
在出站口,我和妻见到了七弟。他比以前更壮了,说话也沉稳了很多。他笑着迎上来,喊了声“五哥,五嫂”。连忙接过妻手中的箱子,要叫出租车去他们的宾馆。火车站离宾馆很远,还要过长江。我不想他花钱,而且我想多看几眼武汉的面貌,就主张坐公交,七弟拗不过我,只得坐了公交。
来到宾馆时,三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三姐七妹正在吃饭。七妹欢喜地喊我们,我和妻也叫了“三哥三姐”。三哥望着我说:“怎么变得这么瘦?”我苦笑。“去把行李放好,等会到外面吃饭。”
三姐七妹看着生意,我和妻儿,三哥,七弟就来到一家餐馆。服务员拿来菜谱,三哥让我点菜。酒桌上,三哥关切地问了我们的近况后,又问:“大哥二哥的生意很好吧?”我点头。“玥玥不听话吧?”玥玥是二哥的儿子,有点游手好闲。
我告诉三哥,玥玥很少在家,二哥恨铁不成钢,管又管不住。只能任其自由,和二嫂独自悲伤。三哥便叹息道:“生意那么好,玥玥又不听话。”一脸的感慨。
我很想问一问三哥的手怎样了。前些年,三哥做木工时,不小心几根手指被锯断,虽然动手术接了起来,但不能弯曲。我向三哥的手指瞟了几眼,不曾看清。我也始终没有问,怕勾起他伤心的往事。
第二天清晨,七弟送我们到汽车站。在车站里,他安排我们吃了早点,上车时,帮我们把行李放好,又给我们买了几瓶水,叮嘱我们车上小心,才离去。
回到家的那天晚上,我就去找九弟,叔叔说他在镇上。第二天早上,我和妻去镇上办身份证。刚到九弟门口,他正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我们,连忙喊“五哥五姐”,就拉我们去吃早点。他跨上摩托车在前面带路,来到不多远的一个铺子前,车还没熄火,就叫老板煮肉汤。从车上下来,又到旁边店子端了两盘煎饺,问我们够不够。妻笑着说:“这就吃不完了,你还要叫。”
九弟是一个直爽人,有什么说什么,总是挂着一张笑脸,老是一副不愁吃不愁穿的样子。在众多兄弟中,他是最讨人喜欢的。今天这几碗肉汤,是这小镇上最好的早点了。他两只脚蹲在长凳上,用手拿着煎饺往嘴里送,边嚼边说:“还去不去昆明?”我说去的。“还去教书?去开个铺子不行吗?”我叹息着摇头,说不好做。--
吃完早点,九弟便叫我们办好身份证后再来吃中饭。我连忙推辞,他说:“几年没回来,一顿饭要吃。”我点头答应。
作者题外话: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本想用手足之情。可仔细一想,如果兄弟是手足,妻子便是衣服了。这样岂不是对妻嫂弟媳不敬,对天下的女士不恭?因而不敢用。
男孩好,女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