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莲花
慢慢的向前走着,只有我们脚下的拖鞋的传来缓慢有节奏的拖踏声,很和谐。后海的酒吧街上慢慢开始热闹起来,各色的灯光倒影在微波粼粼的水面上,街面上走着,有同来喝酒的朋友们,有窃窃私语的情侣们,也有头发花白的老夫妻牵着爱犬在散步和被爸爸妈妈领着的孩子们。
“你喜欢孩子吗?”我拿下耳机来问他。
“恩喜欢。”他也把耳机拿了下来。
“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女孩吧!”
“为什么呢?”
“因为女孩和爸爸好啊。”他转过来冲我调皮的一笑。
“恩,你知道嘛,女孩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我说的正儿八经的,好像真的有点什么科学依据一样。
“是吗?为什么这么说呢?为什么不是妻子而是情人呢?”他很当真的表达了他的疑问。
“恩……”我被他的问题问的措手不及,“也许是因为……因为一个男人的妻子上辈子已经与他相伴到老了……而情人呢……情人深爱着这个男人却不能与他厮守,所以……所以只有祈祷这辈子做他的女儿,陪着他过完这个人生,圆了前世的旧梦……”我很努力的编完这个传说,突然觉得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维然专注的看着我,看样子还沉浸在我的话里面。
“好悲伤的说法。”他回过神来笑着说,“对了,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恩。”
“想在哪家吃?”
周围有昏黄复古的老旧咖啡厅,有修建在水面上的中国古餐厅,有充满小资情调的西餐厅,还有很多很多门口徘徊着招揽客人的服务员的小酒吧。
“我就想在这里吃。”我面对着闪烁着微光的水面,任风吹动我所有的头发,觉得再有格调也不比祼露在这个星空中的点点滴滴更美。
“在这里吃?那也好办。”
维然带着我去附近的小超市,买超市里那种简易汉堡,用微波炉加热,还有大桶的可乐和零零碎碎的小零食。我们抱着一袋子的吃的走到湖边,维然跟我说:“要不是因为觉得实在太不雅观,我真想捧着泡面在这吃。”
我们迎着湖面啃着手里暖烘烘的汉堡,大口喝冰凉冰凉的可乐。有时我不小心把汉堡上的沙拉酱弄得满嘴都是,维然瞅见就笑:“怎么跟个小猫喝酸奶一样,沾的满胡子都是。”我边继续啃边瞪他,他却温柔的用纸巾帮我把脸上的沙拉酱擦掉。
“维然……”
“恩?”
“你什么时候会结婚呢?”
“我?不知道,应该还早吧!”
“哦。那你结婚的时候会邀请我吗?”
“当然会。”
“那我能穿婚纱去吗?”
维然转过看我,眼睛亮亮的,我的眼神就没办法继续倔强下去了,只见他一下子笑了,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像是听见一个小孩跟他开了一个很有趣的玩笑,疼爱的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就当这是一个玩笑吧……
还好 还有姐妹陪着我
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个有些窘迫的沉默。
维然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我望着远处,这个妖娆的夜色里,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很快,维然打完电话过来告诉我哥们那边有些事,现在要过去一下。接着匆匆拦下出租车,走之前,维然冲我挥挥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一会儿给你电话。”
直到车开走我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不禁暗暗担心起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完事了给我电话,不然我会担心你。”我发信息给维然。
我一个人站着,突然觉得身边空空的很凄凉。默默抽完了一根烟便赶紧给姐妹们打电话。
“喂,瞳儿啊咋啦?”电话响了快一分钟邵邵才接起来。
“没事,想你们了,你们在哪呢?”听见邵邵的声音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那我们让你来你非要一个人在家呆着,我们一帮子在鹿港吃饭呢,你打车过来吧!苏子让我们灌多了没法开车接你去哈哈!”邵邵边说边乐,旁边还传来勒月幸灾乐祸的笑声。
到了,发现今天聚的人还不少,还有一帮不认识的哥们姐们,估计是刚认识,现在大家正聚一起玩命记电话号码呢。我冲大家笑笑,大家也回我特友好的微笑,估计是因为看到我这个穿着休闲的瘦弱丫头这么不起眼,没有什么威胁性。是啊,比起这帮走各种范儿的美女帅哥们,我真像一只扎进天鹅堆里的土鳖……
勒月问我吃什么,我满肚子的汉堡,薯片和带气的可乐,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所以就只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今天你们上哪了?”我一边喝粥一边心不在焉的问。
“新开的那个拿铁。”勒月兴高采烈的说。
“咋样?”
“还不错啊都差不多,这都是我们刚认识的朋友。”勒月一只手搀着大良小声跟我说,大良,邵邵,苏子看样子都没少喝,正跟那帮人聊的热火朝天。
看样子这一桌子就我是最清醒的一个,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们说着话,不时的掏出手机来看看有没有动静。其中一个叫马成的眼镜男使劲的往我这边凑,没完没了跟我这献殷勤,我一看邵邵坐在苏子旁边,其他的也都是一对一对的,在座的好像也就我俩人耍单,难怪。我也不愿太驳他的面子省的大家都尴尬,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他要手机号就给他,逢场作戏嘛,大不了回家就把他手机号设组定。
吃完饭,大家都有要散的样子,估计都该自己忙自己的了。马成舔着一张大红脸缠着我问要不要跟他回家看电影或者单独吃点东西,我婉转拒绝他好几次他还是没完没了,邵邵看到了直接把我拽过来对他说:“你这人咋这么给脸不要脸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说完了拽着我就走了,我特感激的搂着她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有时候想想,邵邵就像我和勒月的姐姐一样,什么事都帮我们出头解难,我性格温和,而勒月是个小孩子脾气没什么立场,很多时候很多事我真不知道如果没有邵邵我们该怎么办。
回到家,勒月和邵邵因为酒精的作用连妆都没卸倒头就睡。我的耳朵一下子从极吵到极静,有些不太适应,脑子里还是嗡嗡嗡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心里一直担心着维然,怎么这么晚还不打电话给我?不会打架什么的吧?我们都这么把年纪了,应该不会还跟孩子一样跑去打架吧?那怎么这么久?
看看表已经快三点了,我想打电话给他又怕打扰他。就这么悬着一颗心坐立不安的。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干转移一下注意力,我翻出来勒月一大堆恐怖片光盘关着灯自己坐在电脑面前看起来。
这一招是跟勒月学的,这家伙对恐怖血腥的东西有着近乎变态的追求和喜好,好一点的血腥片她还必须看高清版的。我跟邵邵觉得她有些自虐的倾向,不然怎么会有这种癖好。她自己倒是有很合理的解释,她觉得这是一种很爽的发泄方式,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不想去想,就看看这些变态的东西,有人杀人有人被杀,各种肢解各种死,她能边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或是血流满地的自残,边吃饭吃的特别香。然后跟我们说,“看到没有,咱们多幸福,没人想杀咱们,没人惦记着咱们的器官,也没有鬼想冲咱们讨债……”恶心的我跟邵邵赶紧躲到一边吃饭。
今天我也用这招来麻痹自己的神经。看的时候果然全神贯注,心里一点杂念都没有,出了好奇和害怕没有别的情绪。后来才觉得勒月是在骗我,看完了我就开始觉得有人要杀我,有人惦记着我的器官,有鬼要跟我讨债了……
为了避免自己再这么自己吓自己,我又逼着自己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回维然的身上。这不自己找罪受呢么……
我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再也忍不住拨通了维然的电话。
“喂……”听维然的声音显然是在睡觉。
“你都睡着了?你没事吧?”我听见他的声音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恩没事……”他好像还没清醒过来。
“没事你怎么不给我电话,害我这么担心……”我开始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所操的心完全是自娱自乐。
“哦哦……对不起,是这么回事,王冉要开公司,很多走程序的事需要请人吃饭什么的,刚才他喝的快吐血了,他老婆打电话让我帮忙过去挡几杯,我实在是喝的不少所以给忘了。”维然终于清醒点了。
“哦……那你没事吧……”我一下子就心软了。
“刚吐了几回,现在好多了。没事的。你一直在等我电话?”他口气里充满了自责。
“没,我就是睡不着。那你接着休息吧,晚安了,多睡会儿。”我赶紧否认。
“恩,应该是早安了呵呵。”
心疼的感觉
周一早晨,手机闹铃将我从周末慵懒的美梦中吵醒。我起床,看见邵邵在厕所里洗漱,床上却没有勒月。我揉着还不清醒的大脑问邵邵:“勒月呢?”
“昨晚让她妈一个电话给叫回去了啊,今天她不是上班嘛!睡糊涂了吧你。”
我真是睡糊涂了,照照镜子,发现休息这两天,眼圈却更加明显。“靠,这日子过的,周末比上班还累。”我忍不住抱怨道。
出了门刚想伸手拦车,想起最近囊中羞涩实在是打不起车上班。我揉碎了脑袋也想不起钱包里的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了,“真是败家子,败完了还没看到东西!”
地铁人多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几乎不用移动就被人流挤上车再被挤下车。在车上所有人都被挤得紧紧的,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呼吸,我对呼吸声很敏感,这种簇拥感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我紧靠着车门,脸冲向玻璃,看地铁呼啸时玻璃上浮现出我的脸,灯光晃得苍白,身边的体温混杂在不能流通的空气中,我低下头,发现这种环境让我害怕,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下了地铁,我飞奔上楼梯,一直飞奔到露出天空的地方,才缓缓停下了脚步,贪婪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刚刚走到办公桌前准备坐下,小岩就走了过来。
“瞳儿,咱们公司刚接了个活动是一个知名美发用品品牌在中国的时尚发型秀。这个活动不算大,涞未事情比较多没有时间,我手里还有其他的发布活动。所以涞未让我把这个活动全权交给你负责,就当作锻炼了。活动的具体企划方案要同商家进行讨论,尽量贴合他们所要求的创意和理念。联系模特经纪公司挑选合适的模特,还有场地,媒体宣传的事情都需要你着手去办,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用心干你能行的。”小岩还不忘鼓励我一句。
他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恨恨的转头看看涞未,发现他正仰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疲惫的侧脸,让我一时将自己对这位上司的意见转变成我无可奈何的母性。
“他怎么了?”
“他昨晚工作了一夜,我也是今早给他送早餐的时候才知道的。”小岩看着涞未,眼神中除了关心,还有些心疼。
“他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啊,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也觉得微微有些心疼。
“唉,他就是这样。不用管他让他休息会儿吧。”
小岩说完转身走了,涞未,不时的用手揉揉眼睛,彷佛很难受。
我突然想起自己放在抽屉里的隐形眼镜盒。戴隐形眼镜的人都会随身准备眼镜盒,因为有时候熬夜不摘隐形眼镜,眼睛会很干,会被磨得很红很疼。
我拿出眼镜盒,拿到茶水间用热水烫了烫,滴好眼镜液,走到涞未办公室门口,敲门。
“进。”涞未闭着眼睛说。
我小声的走过去,静静地坐下,把眼镜盒放在他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他睁开眼睛好奇的看着我放在他桌子上粉红色小猫形状的眼镜盒问我,脸上写满了倦容。
“隐形眼镜盒啊,工作了一夜,不摘眼镜眼睛怎么受得了。”
“你怎么知道我带隐形眼镜?”涞未更加好奇的问。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啊,还能看出来你带棕色的。”
“你观察的还挺仔细,别人好像都没怎么注意到。”涞未好像被人发现了什么可爱的小癖好一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别忘了我见过你最憔悴的样子,那时候你的眼睛可没有现在这么咄咄逼人的。”我得意的讲。
“对哦,我住院的时候可不带这东西,其实我的眼睛是没有度数的,只是想看起来比较精神一点而已。”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平时他是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
“我倒觉得你不戴眼镜的时候也不会不精神啊,眼神挺朦胧的。是不是觉得眼神凌厉一点会比较有威慑力哈哈。”我打趣的讲。
“差不多吧,怎么说我也是个领导。”他像个小孩一样挺自豪。“你眼睛多少度?”
“500呢!”
“怎么这么大的度数?太爱学习了吧?”
“我可不是爱学习的孩子呵呵,只是比较爱看书。小时候我跟姥姥在四川住过一段时间,南方经常下雨,每次下雨,我就喜欢挂上窗帘,听着雨声,趴在床上盖着大被子看童话,那种感觉特温暖……“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很陶醉。“大概就是那时候把眼睛看坏了吧!”
“现在还会这样吗?”涞未很认真的问。
“很少了,因为北京太少下雨了……”我有些遗憾的说。
他愣愣的看着我,一会儿,他说“你是个很偏执的人。”
“你也一样啊!”我也不示弱,“你还有强迫症呢!”
他大笑了一下,低下头玩着眼镜盒不再说话。
我看到他不理我了,发现自己整个自讨没趣,赶紧灰溜溜的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小岩看到我说:“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个秀定在这周五。”
我直直的戳在那里,茫然的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其实刚才我们谈话的每一个小细节,小岩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
我的秀
接下来的日子,马不停蹄的为工作的事情奔波着。总结一下,就是各种忙。忙到一回到家就软在床上,忙到没有时间想别的,忙到没有时间想维然。
所有的事情都要亲自去处理,因为看起来我忙,可我身边的人好像比我还要忙,我只是有些需要决定的事情才会去打扰小岩,因为我是个不会管钱的人,以至于对节约成本这个东西也完全没有概念。所以我没有信心自己做出的每个决定都能够让公司赚钱。经纪公司,场地都要亲自看过,经过比较才能进行选择,还要通知媒体,以求更多的关注。每次在我忙的喘气都费劲的时候,总能接到勒月的电话。
“嘛呢?”她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忙着呢!”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希望这家伙能识点趣。
“唉我刚画完图,没事干好无聊啊……”
“滚……”
周五下午,三里屯三点三大厦china girl酒吧。
大厦里的商场人很多,但是酒吧还没有开门,只有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小岩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帮我。因为不是大型秀,所以就选在北京的pub里举行,希望能办成一个很热闹的大派对。
活动八点半开始,现在大家都在忙活着,工人师傅们正在热火朝天的搭建小型T台,灯光音响人员也都忙碌着试音试光,化妆师队伍到了三点半才来,所有的模特都在后台紧张的化妆做造型。那个顶着太阳造型头发的DJ到了五点才揉着惺忪的睡眼姗姗来迟,气的我就想把他那张自以为是的嘴脸揉碎。
在我电话响了无数次以后,我接到了邵邵的电话。
“忙着呢吧?”你看人家邵邵多会来事。
“恩怎么了,说。”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啊?现在过去是不是太早打扰你啊?”
“你们先去吃饭吧,八点半之前来就成,活动没有多长时间,完了我就能陪你们了。”
“你吃饭了没?用不用给你带点。”
“不用带了没时间吃,一会儿有盒饭。”说完我就匆匆挂了。
我早就通知邵邵勒月她们了,这种凑热闹的事情,从来都少不了她们。
夜幕降临,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一切准备就绪,活动就要开始。小岩在后台叮嘱模特和造型师一些注意事项,媒体正在采访品牌负责人。我则躲在一个灯光找不到的地方,玩命的往嘴里塞饭菜,一天几乎都没怎么吃饭,我太饿了。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只剩下验收结果了。
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紧张,只是停下来才突然发现,我饿的快吐酸水了。
邵邵给我打电话说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了,还有大良,苏子和苏子带的几个朋友。
八点半,活动准时开始。
看着模特们一个个扯高气昂的走出来,头上顶着各色怪异的发型,脸上化着稀奇古怪的妆容,穿着*祼露的衣裳和高跟鞋。台上迷离的灯光和烟雾,台下连成一片的闪光灯,伴着动感十足的音乐,浑然一体。
我摸摸因为吃太多鼓起来的肚子,想,多么光怪陆离的世界。
活动结束,没有出什么差错,很精彩。我看到小岩在我身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欣慰的对我笑笑,我也回应他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
突然就觉得身上少了一份很重很重的担子,轻松无比。
邵邵和勒月在台下冲我招手,笑着向我伸大拇指。这种成就感和轻松感竟一时让我感觉晕晕乎乎,像醉了一般。这就是工作的魅力吧,难怪涞未那么喜欢工作,大概也享受这种眩晕的感觉吧,我心里很开心的想着。
“对了,涞未怎么没来?”我联想到他才发现他今天根本就没出现。
“他还有别的事呢,他说这个小活动交给你了他就不管了。”小岩说。
“哦,还真信任我。”我低头喃喃自语。
勒月在台下招呼我下去,台上还在进行着酒吧和商家组织的同观众之间的小互动什么的。这和我没关系,我也懒得参与,于是飞一般冲向台下,准备找勒月和邵邵他们好好放松放松。
“还真是挺热闹,行啊你组织的不错。”苏子夸得我心花怒放的。
“靠那些模特也不怎么样啊,你咋不叫我跟邵邵去啊?我俩也够条件了呀,还能挣点外快。”勒月一脸不服气。
“我才不去,你瞅那帮模特的头发让他们整的跟炸了锅似得,回去还不知道得怎么捯饬才能正常呢,要去你自己去。”邵邵可不领那情。
“不就是染了点,剪了点嘛,人家专业的造型师剪得还好看呢!”
“行了行了咱们喝酒去吧,我请!”我赶紧打断他们七嘴八舌的辩论。
“好哦!”勒月这个死女人高兴地好像没喝过我请的酒一样。
邵邵的抉择
我们一票人来到吧台坐下,其中还包括苏子的两个朋友。
我刚坐稳,就听见勒月小声的在我旁边感叹,“我靠,这调酒师好帅哦……”我瞪了她一眼,想看看他身边的大良现在是什么窘样儿。发现大良的直直的看着那边,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能让这么大良这么含蓄的人都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
当看清了是谁后,我也愣住了。
吧台里面,一个很高很帅气的男人正在低着头专心的调酒,就算酒吧里的灯光再暗,我还是能很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俊挺的鼻子和有些邪气的眼神。
是的,是哲寒。
当大家都看到以后,全都把目光转到邵邵的身上。邵邵盯着哲寒好一会儿,转过来发现大家都等着看她的反应,很平静的说:“看我干嘛!”
“邵邵你认识这个帅哥?”不知情的勒月花痴兮兮的问道。
“恩。”邵邵的表情过于镇定以至于有点扭曲。
勒月还想继续追问,我赶紧使劲给她使了个眼色,勒月这才很识时务的住了嘴。
邵邵也不说话,只是抽烟。我们都静静的等着,连勒月也发现气氛不对,不敢吱声。
抽完了一根烟,她没有理我们,自顾自的走了过去,走之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能感觉到她现在强压在心里的激动和紧张。
“哈喽!帅哥!”邵邵的表情洒脱的可以。
当哲寒看清面前这个美女 , 是曾经被他深深伤害过的邵邵时,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怎么是你……真是巧啊……”哲寒费力的挤出来一个尴尬的笑容。
“怎么就不能是我啊?怎么,不问问我需要什么吗?”邵邵一字一字的说着,一只胳膊放在吧台上,手微微托着腮,歪着头,眼里全是*。
“哦,请问女士你需要什么?”哲寒笑着故作正经的说。
邵邵慢慢抓过哲寒的手,歪着头在他的手心写字。我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后来邵邵告诉我,写的是一个“你”字。
写完后他们相视一笑,邵邵眯着眼睛笑的很风尘。而哲寒的笑容永远都一样,邪气。
接着邵邵走了过来,哲寒看见我们,冲我们招招手,我们都很不自然的对他笑笑。
邵邵说:“一会儿你们先走吧,我等他下班。”
“妈的你疯了吧。”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脱口而出,一想到以前她那个痛苦的样子就跟着心疼的不成。
“你放心,瞳儿,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邵邵了。”她很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捉摸不定的光芒。
我叹了口气,不想再跟她说话。我转头对大家说:“走吧,咱们去别的地方吃点东西,我饿了。”
大家互相看看,没什么异议。
走之前,我抓住邵邵的手骂了一句:“傻子!”
“别说我了,你也一样。”邵邵小声说。
心,忽然就绞起来。
爱情有时候就是一场盛大的*,虐待或是被虐待,我们都有属于我们自己的角色,有的人也许就注定是被虐狂。就像我们,执着于戏剧化的爱情,爱上不该爱的人,为不值得的人流泪,陷入不道德感情中的疯狂。是否我们,在爱情里,就真的心甘情愿成为一个傻瓜,享受痛并快乐着的*。
我脑袋里各种想法使劲的侵蚀着我的神经,让我积累一天的疲惫全面爆发,顿时觉得全身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勒月追着我问邵邵和哲寒的事情,我实在没有耐心把整个故事叙述给她听,就大概说了几句敷衍了她一下,勒月看我的心情不好,也明白了*不离十。
我们去鬼街吃刀削面,要了几瓶啤酒就着吃了起来。我看看时间还早,大家就讨论着一会儿去哪。
一帮夜猫子,一到晚上眼睛都冒光,我暗暗的想。
勒月使劲把自己碗里的肉往我碗里夹,边夹边说:“你是大忙人,饿了多吃点哈!”然后冲着我呲着牙傻乐。
一会儿又见她把大良碗里的肉往自己碗里夹,撒娇的说:“你少吃点,你看你小肚子都吃出来……”
“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大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子,真是把我逗乐了。
飞蛾扑火
一直到吃完饭,大家还是不能对接下来的行程统一意见。我执意要回家,苏子他们却还是意犹未尽,准备找地方继续喝酒。正当我准备形单影只的回家的时候,勒月挽着大良冲着我走了过来。
“我俩回家看恐怖片喽嘿嘿!”勒月挺有兴致。
“靠……我不用你俩可怜,你俩爱玩就玩去,我正想一个人静静呢。”他俩的施舍性行动让我觉得非常不爽。
“谁可怜你了真是,我上了一个礼拜的班也累得很,反正有我老公陪着我呢,在哪都一样嘻嘻,是吧老公!”勒月边说边亲大良,大良很温柔的看着她,然后轻吻勒月的头发。
这一串动作,很协调。
我呆呆的看着她们,觉得这时候,我应该羞愧。
孤单,有时候是可耻的。
这样的电影画面格调永远都是黑红色的,衬托出无限的绝望。
我静静的点燃一根烟,看见大良一只手搂着勒月,自己却把头扎在沙发垫里睡着了。刚才勒月已经连续把大良捅醒了好几次了,一边捅还一边唧唧歪歪的埋怨大良:“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扫兴啊,每次跟你一起看电影你都中途睡着。”
大良刚开始还挣扎着撑开眼睛盯会儿电视,后来干脆不理,埋着头睡的死沉死沉的,只是一只胳膊还是很倔强的一直垫在勒月的脖子下面。勒月看撒娇加威胁都没有用,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勒月……”我叫她,把烟递过去,示意给她抽。
“我不抽,大良现在让我少抽点。”勒月冲我摆摆手。
我看勒月的样子,意识到这小妮子真认真了。
女人就是这样,只要认真的对待一段爱情关系, 就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做出任何改变,让步或是妥协。
我欣慰的看着,见勒月温柔的看着熟睡中的大良,用湿巾细心的帮大良擦去额头上的汗。大良睡觉时有可爱的表情,紧闭着双眼和微撅的双唇。
“我现在发现,找个男朋友,无论比你大还是比你小,都是找了一个儿子。”勒月擦着擦着转过来若有所悟的看着我说。
我笑笑,这真是实践出真知。
此时,邵邵正穿着哲寒大大白色的衬衫,安静的坐在床上抽烟。
她盘着双腿,一手拿着烟灰缸,她一头蓬松的大卷发全部揉到一侧,她歪着头,不时的在烟雾中看身旁蜷缩着睡去的哲寒。
夜,很静很静。偶尔传来隔壁男人细弱的呼噜声,她甚至能听见烟在这潮湿的空气中燃烧的声音。这是一个地下室的隔间,很小很乱,乱到刚来的时候没有地方下脚。旁边的铁丝上挂着很多已经干了很久的衣服,桌子上有很多吃完了的泡面盒子和乱七八糟的洗漱用品。
邵邵还记得那时候刚进屋是哲寒不好意思的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只知道哲寒的潇洒的时候很迷人。却不知道,面对窘迫的生活,他只能尴尬的微笑。
哲寒睡的很香,均匀而缓慢的呼吸着,像一个卸去了所有伪装的孩子。邵邵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温柔,没有忧伤。
什么都没有。
我第二天早上看见邵邵,是我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味道豆腐脑和油条的味道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看见她正风风火火的拎着很多个塑料袋回到家里,一边脱去脚上的高跟鞋,一边嚷着让我们起床,吃早饭。
我一个鲤鱼打挺就翻了起来。
勒月还在大良怀里睡的正香,小两口充耳不闻。
“怎么招怎么招,你怎么个意思?”我一边往嘴里塞油条一边问邵邵。
“什么怎么招啊,能怎么招啊。”邵邵说了跟没说一样。
“甭废话,你也知道我是担心你,怕你重蹈覆辙。”我停止咀嚼,语重心长的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大姐我明白你的苦心,不过我还是准备跟他重新开始。”邵邵不看我的眼睛继续吃。
“你脑袋被门挤了吧!”我放下手里的油条,皱着眉头看着她。
“好了,你别担心了,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以前的邵邵了。”
“所以呢……”
她转过来呆呆的看着我,然后突然用特*特*的声音说了一句:“噢,yes……”
……
我们不是飞蛾,我们不会扑火。
我们只是戳瞎了自己的眼睛,然后顺着爱情的味道向前走去。
义无反顾的。
周末,回家,想妈妈。
掏出钥匙刚准备开门,就听见佐佐在屋里大声叫唤,像个小疯子一样使劲在门上挠来挠去。
“爸妈,我回来啦!”我进了屋,大声叫道,佐佐在我身边来回来去转,我要小心翼翼的让着它走才能不踩到它的爪子。
“宝贝回来啦!”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喜气洋洋的看着湖南卫视的时尚青春爱情剧,看见我回来,本来就美滋滋的脸更是笑的像朵鲜花绽放一般。
“看什么呢美成这样?爸呢?”看她高兴地样子我忍不住问道。
“哎呀看魏晨呢,这孩子,怎么长的这么秀气啊真是,跟个小丫头似的,可爱死了。”我妈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有离开电视屏幕,那表情,估计我上电视她也没那么兴奋。
“老妈你喜欢魏晨啊,我怎么觉得那个男主角比较帅呢。”我很中肯的发表我的意见。
“也还行,不过不是一种类型的嘛,你不知道,魏晨是那种特别乖巧的那种……”老妈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问你,爸呢?”我忙打断老妈的话,因为她的神态总让我想起一种叫“护犊子”的行为。让我觉得非常吃醋。
“他今天要开会,晚上才回来,来来来宝贝坐这跟我一起看。”老妈招呼我坐下一起看。
其实这个内地版的流星花园我跟勒月,邵邵没事干的时候也看过,如果我们还是初中或者高中时憧憬爱情的孩子,我们一定会梦想我们像女主角一样,被那么多又帅又有钱的男孩子们包围着,保护着。
可是,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同了。
那是因为,看电视剧的时候邵邵和勒月的一段对话。
“这男的身材也太好了,真不知道他妈怎么给他生的。”勒月看着那个叫慕容云海的男孩子边咽口水边说。
“你找个遗传基因好点的男的,也生个这样的呗!”邵邵边吃着东西边不以为然的说。
“那可没准,爸妈长得都不错,万一生个孩子出来全取缺点我也受不了。”勒月一撇嘴。
“那不至于,找个跟你互补的就差不多。”
“也是,我得找个鼻子贼拉挺的,省的生出来个三毛,天天跟我玩流浪记哈哈。”勒月笑着自嘲道。
“要我我可不生男孩,你说要是生个这么帅的儿子,以后哪舍得让他结婚啊,恨不得让他天天陪着我呢,看到他天天围着他媳妇转,我肯定嫉妒,肯定得变成一个天天刁难儿媳妇的刁婆婆。”邵邵的想法也太长远了……
“对哦,还不如生个漂亮女孩,让她给我找个贼帅的女婿呢,天天看着,也能养眼。”勒月这个墙头草,一点主见都没有。
“哈哈可不是……”邵邵大笑。
我看着这俩人热闹的商量着以后的生育计划,心想,这两个老色婆子,连女婿都不想放过……
我们真的是长大了,自己实现不了的,都寄托在后代身上了……
佐佐与三毛
我走进厨房,热了热饭,端出来跟妈妈一起吃。佐佐一直亲昵的坐在我旁边。
佐佐一直是很有志气,我们吃饭的时候它从来不会像很多小狗一样绕着桌子转来转去,又趴桌子又趴主人的,一脸谄媚相得盯着你,盯到你自己都不好意思,要不就是很丢人的看着吃的流口水。以前朋友家有一只古牧,很大一只,他特无奈的告诉我,“我家狗很懂事,知道大小便要在外面上,但是每天滴在地板上的口水也够我收拾的……”
而我家佐佐,完全是一副“不吃嗟来之食的”的高傲神情。
吃完饭,我带着佐佐出去遛弯。
我出了门,就坐在楼梯上,点燃了一根烟。
这是我的一直以来的习惯,而我现在坐的地方,是一个我自认为很不错的视觉死角。我家的视窗被楼梯扶手挡住,而楼下的也被楼梯面挡住, 只要没有人上楼,这里还是很安全,很安静的。
佐佐乖乖的坐在我身边,并不着急。显然,我的习惯,他也习惯了。
我牵着它去附近的公园。
这是一个类似于广场的公园,并不正规也很小。有个小小的广场,喷泉,有安静的林荫小道,修剪整齐的草坪和衬着假山的一小片湖水,还有供小孩子玩耍的小型娱乐设施和篮球场什么的。
和所有的公园一样。清晨,这里有锻炼身体的老年人们,打太极拳或是耍剑,或是聚在一起唱戏。林子里会传来练声的“啊啊啊……呜呜呜……”声音,清脆而高昂,偶尔这声音也会出现小小的瑕疵,平日里看来很尴尬的破音这时候也没有人会在意,而是很自然的一笔带过。小路行走着或是奔跑着晨练的人们,有各个年龄阶段的男男女女。中年的女人们会聚在一起,边聊天边甩着肩膀和胳膊慢慢的向前走着;男人们,会很快的从你身边跑过,带着蒸发在清晨空气中潮湿汗水的味道,汗流浃背的,湿润了整块后背的衣裳;偶尔,会听到呼呼的喘气声很重的你身后响起,回头看到面红耳赤的小胖丫头正在努力的跑着,被汗水打湿的眼睛里充满着对蜕变,倔强的坚持。
突然就会有莫名的滋味悄悄的爬上心头,是感动。
每一个默默坚持的人,都值得祝福。
现在不是晨练的时间。接近傍晚,这里的人和景,依然和谐的精彩着。
喷泉旁边,留着白胡子的老爷爷正拿着硕大的毛笔,蘸着喷泉水池里的水在地上练习毛笔字;广场上有嬉戏的孩童,穿着繁琐的头盔,护膝和旱冰鞋,潇洒如一只小雏鹰在广场上划着圈。
我牵着佐佐来到旁边的草地上,放开它的项圈。
它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佐佐并不孤单,草地上还有很多它的朋友,像大大小小的狗儿们的聚会。最引人瞩目的是一只颜色很正的枫叶金毛,傍晚的阳光缓缓洒在它的身上,金色冒着油亮的光芒,彷佛要点着什么一般;还有一只很优雅的苏格兰牧羊犬,气定神闲的走在周围跑来跑去的狗儿们中间,傲气的挺着脖子,彷佛刚刚化好妆将要去喝下午茶的贵妇人。
佐佐进了它们中间不一会儿就同它们打成了一片。同那只金毛一起在草地上奔跑打闹着。
绿色的,白色的,金色的,连同零零碎碎的色彩们,被写进了似残未残的夕阳中。我眯着眼睛,并不努力遮挡。
觉得,很美。
佐佐时不时跑过来闻闻我,像是确认我没有偷着跑了扔掉它一样。我把点着的烟凑过去让他闻,他很警惕的一下子就跑掉了。记得佐佐小时候刚来我家的时候,我总是这么干,佐佐刚开始还挺好奇的凑过来,闻到了立刻就发现上当了,赶紧拼命的晃动着它的小脑袋。
很像是在我的小时候,使劲甩掉小朋友们恶作剧扔到自己身上的苍耳。那种附着在衣服和头发上就很难甩掉的植物。
拼命甩掉的,不是一种实物,而是一种被戏弄的屈辱感觉。
我从包里拿出本书,作者是三毛。
高中时候很喜欢三毛,喜欢她蓬乱着头发,素颜坐在沙漠中淡定的微笑。有一种我很向往却从来不想去体验的恍惚感。
这本书放在家里很久了,封面已经有些泛黄的卷边。我承认我这人虽然是爱书之人,却不懂得怎么去爱护书。不用书签,只是折角,那些折角很少的书,表明那时看这本书的时间很完整,所有的情节也很连贯融进了我的思路;而那些折角很多的书,像是承载着断断续续的悲伤,带着偶然不小心弄上的污渍,静静的躺在书架上。
这本书的内容我大致忘记的差不多了,只记得文字里渗透了刻骨的悲伤,以至于那时候的自己偷偷躲在被窝里泣不成声。
是这章吧,不死鸟。
所以,我是没有选择的做了暂时的不死鸟,虽然我的翅膀断了,我的羽毛脱了,我已没有另一半可以比翼,可是那颗破碎成片片的心,仍是父母的珍宝,再疼,再伤,只有他们不肯我死去,我便也不再有放弃他们的念头。
总有那么一天,在超越我们时空的地方,会有六张手臂,温柔和平的将我拥入永恒。
我情绪平稳的读着这些文字。
佐佐玩累了,不声不响的走到我身边趴了下来。不时有好奇的小孩子跑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佐佐,又不敢靠近,我会微笑着说,没有关系,他很乖的,不会伤害你。
佐佐很温顺的让身边的小朋友们摸摸自己,但眼睛却只是瞅向前方,并不把周围的人们放在眼里。
我没有多理会,继续翻着书。
梦里花落知多少。
结婚以前,在赛哥维亚的雪地里,已经换过了心,你带去的那颗是我的,我身上的,是你。
埋下去的,是你,也是我。走了的,是我们。
那个炎热的午后,花叶里,一个身着彩衣的女人,一遍又一遍的漆着十字架,漆着四周的木栅。没有泪,她只是在做一个妻子的事情——照顾丈夫。
我慢慢的睡了过去,双手挂在你脖子上。远方有什么人在轻轻的唱歌——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道怎么睡着了。
我合上书,看封面上的三毛的笑容灿烂如夏花。
身边的骆驼,没有哭。
巧遇浪漫
过于专注的我,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慢慢的坐在了我身旁。
“在夕阳下的草地上看书,你够有情调的。”身边熟悉的声音,随着微风传入的我耳朵,清澈又弹性。
我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随着手里的书也落到地上。正闭着眼睛休息的佐佐也听到声音,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我。
我转头看见维然,歪头看着我,眼里盈盈的满是笑意。穿着大大的篮球背心和短裤,头发被汗水湿透,聚成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和鬓角处。
“怎么……这么巧……你怎么也在?”我红着脸低下头捡起书,脑袋里迅速的反应着:今天我,穿一身Juicy的运动服,脏脏的运动鞋,头发没有打理蓬蓬乱乱,没有带隐形而是带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脸上没有丝毫化妆的痕迹。
老天爷,你摆明了耍我。
“我跟哥们在那边球场打篮球,啊好累!”维然带着运动后那种特有的满足感使劲的把自己摔在草坪上。这时候,佐佐慢慢的走到维然身边,绕着他闻来闻去,一副越闻越感兴趣的样子……
“这是你养的萨摩吗?好漂亮,怎么没听你说过?”维然抚摸着佐佐的脑袋,一边躲闪着佐佐热情的冲他伸出来的舌头。
“养了一年多了,平时它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的……”我看见佐佐顺从的在维然身边趴下,气的五脏六腑都快游离了。
白养你了,怎么就那么没志气。
比你主人还没志气。
难道你也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么。
“真漂亮,一直都喜欢很大很霸道的狗,真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只大狗。”维然来回的摸着佐佐,佐佐很舒服的眯着眼睛。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嘴角上扬的维然夕阳洒下来,金色的光线,被他鼻子上小小的汗珠折射成闪烁的小星星。
我看他很久没有睁开眼睛,便在他身边慢慢趴下,双肘撑着地面,继续看书,不时偷偷的看一眼维然,心里泛起一丝又一丝的甜蜜,柔柔的融化在空气里,像是刮起了一小阵夹着糖儿做的微风。
如果关于这个画面,需要一首歌,那么,我想淡淡的哼出来。
喜欢你冷淡的安静
笑容又胜过了太阳 我只能投降
怀疑自己的冲动
怕机会一瞬间错过 决定不再想
你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是否可能
我相信 只要我爱你
什么都可以 一切都可以
无法理解你不说话
我进不到你心里面 像有一道墙
怀疑当初的冲动
是不是开始就是错误 许多事没想
你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已没有可能
我以为 只要我爱你
什么都可以 一切都可以
爱你
这个画面,一直到天快黑,维然的一帮哥们打完篮球过来找他的时候才被打乱。
维然的哥们大部分是我们高中的同学,大家都认识,也都招呼着我同他们一起去吃饭。我笑着摆摆手说不去了,自己还要把狗狗送回家。
“把狗送回家再出来吧,我陪你。”维然很诚恳的看着我说。
“恩。”我一点抗拒的力气都没有。
跟一帮自己不是很熟的男孩子们吃饭,我是有点拘谨的。我只是微笑着听他们讨论篮球或是电脑游戏,并不Сhā话。偶尔抿一小口杯子里的啤酒,一边想着,这些维然最好的朋友,是否会知道我与维然之间的故事呢?
维然兴致高昂的同朋友们聊着,不时往我碗里夹些吃的,并不同我说话,只是默默的示意我多吃点。每次这样,总会传来身边好奇和不怀好意的眼神。
我低着头心里想着,别看了,心照不宣得了。
吃完饭,维然送我回家。
我们一起往远处走的时候,身后传来各种各样起哄的声音,有的吹口哨,有的嚷着“维然你小子今晚还回不回来啊?”“瞳儿晚上回家小心色狼啊哈哈!”维然很不好意思的抿着嘴笑起来。
那种感觉,很像我们的高中时代。晚自习下课,男孩子都会在某一个班门口等待某一个女孩。他们一边羞涩的小声聊着天一边往宿舍走去,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不小心碰到一下也会羞得面红耳赤,不知道怎样继续对话。后面跟着男孩子的哥们们,不时的吹吹口哨或是发生一两声怪叫。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心里都满是甜蜜,想笑又努力忍住,只是抿着嘴巴,幻想着我们牵手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之所以能描述的这么透彻,是因为我曾经也有过这般心跳无法控制的时刻。
可是现在这情景,我只想转过身,把鞋脱下来扔到他们身上去,“别他妈鬼叫了,孩子都快有了,还玩什么蠢蠢欲动啊!”
鉴于维然在我身边很进入状态,我急忙制止了自己脱鞋的冲动。
“别理他们,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帮家伙……”维然不好意思的对我说。
“恩我知道。”我转头看见,维然的脸已经有些红了,“怎么你还脸红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