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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着永不凋零

“没没,我这是喝酒的原因,我本来就不太能喝酒。”维然忙解释道。

“哦。其实我也不太能喝啤酒,喝了很少,就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我眯着眼睛冲他笑。

“恩恩,我也是我也是,我们慢慢走,别栽了。”

月光下,维然微醺谈吐不清的样子,好可爱。

我们慢慢走到了我们小区里的小花园广场中,那里有一排小的健身器材,维然看见广场中心的小秋千,兴冲冲的走了过去。我一步一步的踱着,走到秋千旁边,准备坐在他旁边的秋千上。

维然拉住我的胳膊,轻轻的把我拽过去,我站在他面前愣住。

“坐这。”维然边说边温柔的用双臂揽住我的腰,我便重重的坐在了他腿上。

他把头慢慢靠在我胸前。

空气凝住,连同我的强烈的心跳与他微弱的呼吸。

“在听心跳吗?”我用手柔柔的抓着他的头发。

“不是,在闻很香的味道。”维然像是呓语一般,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月光般温柔的光芒,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我低下头轻轻的吻他眼睛,然后满是深情的注视着他。

气氛像被温热的唾液融化掉的太妃糖,太甜腻,以至于无法下咽。

谁知他一只手一使劲,捏了我肚子一下,“大肥妞……”然后冲我坏坏的笑着,像刚刚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我叫着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脱,便皱起眉头生气。

维然用手指*似得抬了抬我下巴,“来,小妞儿,给爷乐一个……”

我被维然这突如其来少见的幽默感给逗笑了,我学他的样子,也抬了一下他的下巴,说道:“来,小爷,给妞儿乐一个……”

维然听完也笑起来,我们抱着笑作一团。一个重心不稳,我俩就从秋千上一起翻了下去。我们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对方又是一阵大笑。

此时的气氛,变为松软大团的白­色­棉花糖,入口即化。甜,一丝丝融进心里。

作者题外话:有人看我就挺知足的了呵呵~希望大家还能继续支持~我是个不大会宣传的人,就是这么默默地写着更新着~有人看,就好~呵呵

有关恋爱的片段

“他大爷的!我疯了!”勒月刚刚跑去阳台接了一个电话,进屋以后一脸抓狂相。

“怎么了这是?”邵邵被她吓一跳。

“你们猜刚才这个电话是谁给我打的?”

我跟邵邵都不说话,等着下文。

“是仁哥!靠!他回北京了,也换手机号了,他给我打电话说好久不见我,想见我。你们说我咋办啊?”

“这个男人……我都快忘了……”对于这个突然重新出现的男人,我有点懵。

“他消失那么久跑哪儿去了?”邵邵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但我估计不是什么正常的原因,大概是跑路一类什么的。”勒月面­色­有些忧郁。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我觉得勒月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那你说什么了?”邵邵接着问。

“我跟他说,你失踪这么久对我不闻不问,咱们这样有什么意思啊,而且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现在也有新的男朋友了,希望你以后还是跟你太太和孩子好好生活。”

“然后呢?”

“然后他把电话挂了。”勒月忧心忡忡的说。

“生气了?”我试探的问道。

“我怎么这么渗的慌呢……怎么办……”勒月一脸求助的表情。

“哼,你就是活该!谁让你惹谁不好,非惹一个来历不明的大哥,谁知道他是不是混黑社会的啊!你还敢舔着脸花人家那么多钱,得瑟啊,让你臭得瑟啊!小心给人家惹急了,人家卸你胳膊!”邵邵冲着勒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勒月小心翼翼的蹭到邵邵什么,搂着她的胳膊说:“那时候不是年轻嘛唉,以后不敢了还不行嘛,那你说咋办……”

“去去去,别墨迹我,我可不敢跟这种人打架!”邵邵一脸的不耐烦。

“谁让你总是保护我呢嘿嘿……”勒月继续嬉皮笑脸的黏在邵邵身边恶心她,邵邵赶紧跑到我这边来。我躺在床上正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观战,邵邵冲过来躺我旁边,紧接着那个­阴­魂不散的勒月也冲过来一下子扑到我们身上,一下子三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顿时有一种想要喷涌鲜血的感觉。我拿起枕头使劲敲这俩家伙,接着三个人嘻嘻哈哈的打成一团,上演女生集体生活中永不知疲倦的枕头战。

就在我们笑的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仁哥的事情就这样告了一个段落呢。

第二天上班,我到的很早。因为又是打车来上班的。

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来让自己忘记钱包的压力去寻找一个舒服的途径。我总是告诉自己,今天起晚了还是打车吧;今天穿高跟鞋了走路太累,还是打车吧;今天发工资了,还是打车吧……

每天早晨,行走在北京的路上,听见最多的,就是呻吟的声音。一班又一班地铁载着,无数被手术灯般的冷光映的面­色­铁青的乘客们,呼啸而过。公交车扭动着硕大的钢铁身躯,被拥挤的人们踩踏出吱吱呀呀的痛苦呻吟。连绵冗长的人流,充斥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种匆忙,总让人感觉到大城市是无情的。

我简单的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袋麦片,接了热水。

我端着杯子搅拌着,看见涞未正站在他办公室里的那扇大窗户旁想远处眺望着,不时的伸伸胳膊,仰仰脖子,­精­神很好的样子。我看见办公桌上还有一份等他签字的文件,便拿了起来准备进去递给他。

“哈!­精­神很好嘛!”我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你……你什么时候来公司的?怎么我都没听到?”这一句话倒是把他吓一激灵。

“早就到啦,观察你半天了,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呀?”我笑眯眯的看着他问。其实我们公司很多员工都觉得,涞未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上司,虽然很多女员工都对这个冷峻的帅哥上司很有好感,可是大家在他面前说话却总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和畏惧的,不敢像同小岩一起时那样能够打成一片的亲切。可是不知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怕他。相反,他越是冷冷的不说话,我越是想逗他笑;他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越是想靠近他关心他;他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越想看到他出糗时不好意思傻笑的样子。

“这阵子工作做完了,很轻松。”他边说边坐了下来。

“那你还这么早就来了,不说多睡一会儿。”

“这还不是为了能多点自己独处的时间。”他没完的转着座椅,像个小孩子一样乐此不疲的。

“独处?怎么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我跟迟岩一起住。”

“哦对,他是你弟呵呵。”

“可他天天像妈妈一样的照顾我……”他无奈的对我说。

“那是因为你这人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身边有个人时常提醒你别太累别忙太晚别忘了吃饭,我觉得也挺好。”

“但是整天面对着一个人,也会有点乏味。”

“哈哈,你们兄弟俩还真是一对怪胎啊!怎么一把年纪了都不找女朋友啊?总不能你俩抱着过一辈子吧?”

“我很久以前交过女朋友,自己都记不太清楚是什么感觉了,但是我记得那时候还是很喜欢她的,只是公司刚起步太忙没有时间联系她。”

“你俩交往,却没有联系?你俩是神交么……”我差点把吞了一半的麦片全吐出来。

“后来呢?”我接着问。

“后来她也不联系我了。”他说的平平淡淡,但还是能感觉到有些淡淡的忧郁。

“这样啊……那小岩呢?也没有谈过恋爱吗?”我好奇的问。

“没有,从来没有。从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开始,他身边就一直有很多女­性­朋友,可没有一个是女朋友,他还是一直同我一起生活。”

“哦……原来这样……”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果然是一对怪胎……

“瞳儿。”

“怎么?”涞未突然叫我的名字,我觉得有点不自然。

“你说,真正的谈恋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手托着腮,像个希望小学里一个纯真的小学生,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求知欲。

“这个……每一个人在爱情里的状态都是不一样的吧,没办法概括的。”

“没关系,就说你自己就好。”

“恩……当我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我希望,能经常见到他。我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在想什么;想关心他,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想告诉他,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想在睡觉之前吻他,对他说晚安;想在清晨醒来时看到他熟睡中的脸,轻轻咬他的耳朵,然后大嚷,老头子,该起床啦;在想在他回家的路上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老公,我在给你煮饭,还有,我们的狗狗想你了;想在他上班之前,帮他系领带,顺便挽着他的脖子撒娇;想在吵架以后,拉着空的箱子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要他挽留我,然后眼泪汪汪的对他说,老公,你不许不要我……”我一句一句的说着,甚至没有思考什么,这些憧憬过的场景就这样一幅一幅浮现出来。

我的眼睛定在了窗外很遥远的那片云上。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维然微笑的样子。

涞未像是愣住了一般,我已经不再说话,他还是一直不眨眼看着我,心里彷佛在想着许多东西。

“喂,怎么了你?被我说的吓到了?”我用手在他眼前摆一摆。

“我就是觉得,你现在一定在爱着谁,很爱很爱。”涞未盯着我说,眼神直指人心。

“切,哪有啊,我现在又没有男朋友。”我低着头不看他,笑着否认。

好一只狠箭

这时候公司里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我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杯子里的牛­奶­麦片散发出快要冷掉的香气。我怔怔的,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了一下。疼,却一时之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硝烟用手打断我不知落在何处的目光,“怎么了?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我收回散乱的思绪,眼前是一张温暖的花见花开的笑脸。

“哦...早啊呵呵,周末过得怎么样?”我回敬他更加灿烂的笑容。

“和朋友去京郊的度假村住了两天,空气很好很清新,天天为了公司的事情绷着一根筋,放松放松也不错。你呢?”

“我说你­精­神状态怎么这么好呢,怎么涞未没有跟你们一起去吗?”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关心起涞未的周末行程来了。毕竟这个周末我过得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女孩儿们聚在一起的欢愉时光或是偶尔同维然一起的浪漫Сhā曲而已。

“去了,被我拉去的。好不容易这周末比较清闲,公司也没什么事,他却偏要闷在家里看书睡觉。结果我们到了那里,就属他玩的最欢,不是在河里上蹿下跳的抓小鱼,就是非要帮大叔烤­肉­串,结果熏得泪流满面,还撒了大把的辣椒和咸盐......”小岩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转过头将目光投进涞未的办公室,一脸的欣慰。

我脑子里同时出现了两个画面,平时西装革履正襟危坐的老总和站在碳炉前边给­肉­串刷油边卖力吆喝的涞大叔。两个画面怎样都没法融合起来,直至我的大脑瘫痪崩溃。

我使劲忍住笑,自言自语道,“还真看不出来......‘

小岩回到自己桌子前忙了起来。我打开电脑,刚上Q,就看见一个搞怪夸张的卡通图案头像在屏幕右下角不停的晃动着。

“我是涞未。”

这个头像终于攻垮了他在我心里冷峻王子的形象。

“哦...呵呵,你还用QQ那!”

“不喜欢用,就只是跟你聊天而已,下班了和我一起去吃饭。”语气依旧不容置疑。

“......为什么?”我无奈。

“当一次我的挡箭牌,好了,我有邮件要看,下班等你。”说完匆匆下线。

我目瞪口呆,抬起头望向涞未的办公室,正巧他也望向这边,我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他却视若无物,环顾了四周一遍,就低下头继续工作,面无表情。

我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冻住了。

下了班,却变成了我等他。

不知道他那个电话打了多长时间,只看到他皱着眉头,表情很严肃。我百无聊赖,不知是不是该等下去。若只是普通朋友,耍耍­性­子,端端架子,不去也就不去了。但涞未,好歹是我的上司,冲着工作这一层关系,我还是有点顾虑。还有对于我当他挡箭牌一说,我倒是很好奇,不知道这位看起来颇万能的男人,究竟有什么狠箭是需要我来挡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涞未走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走吧!”

“我们跟谁一起吃饭?”我站起来拿起我的小坤包,好奇的问他。

“哦,从国外回来的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涞未很淡定的说。

不用他多说什么了,我已经立刻悟出个中关系了。

果然是只狠箭,我暗暗后悔没有早些溜走。

他们约在一家很有品位的法国餐厅。

有时候品位,是用繁文缛节堆起来的情调。这让我狠恼火,餐厅的名字我还没有弄明白,更不用说一会儿即将面对的菜单。

我站在门口,挺了挺胸膛,知道自己做不到趾高气扬,只尽量不给别人留下灰头土脸的印象。毕竟是作为涞未的朋友。

“对了,我们用不用装的亲密点?”我调侃的问他。

“恩.......这个......不用了。”涞未特警惕的看了我一眼,犹犹豫豫的说。仿佛是害怕让我占了便宜,又敢怒不敢言一样。

恨得我牙痒痒。

“这是我的朋友。”涞未向我面前的那个女人介绍我时,不经意的碰了一下我的手,害得我潜意识里恍惚了一下,仿佛真的成了他的女朋友一般。

“你好,我是Luna,很高兴认识你。”这个女人并无意外的冲我笑了笑,想来应该是涞未早就向她提起过会有以为朋友同他一起来赴约。

“你好,我是瞳儿。”我边表示友好边观察起眼前这个叫Luna的女人。柔顺的黑­色­大卷发,淡淡­精­致的妆容,得体的黑­色­小礼服,从头到尾无一不是名牌。他并没有在外国长大的女孩子那种的洋气和热情的气息,反倒是处处透着一点中国传统的古典美来。

如果这个女人是我的假想敌,我应该立刻就被她的气场*下去了吧。不过,看起来,我似乎要比她年轻些。我心里自我安慰道。

这时候我倒是特别想念勒月和邵邵。勒月一定会以她那挑剔加嫉妒的眼光把这个女人批判的一无是处,邵邵则是冷眼相看,一副你就算是天仙下凡我也不把你当回事的样子,让我这个敏感的心脏不至于有那么多纠结的想法,而是一笑而过。

女人之间哪来的什么惺惺相惜。

涞未倒是很细心,看出了我的窘迫,于是体贴的帮我点了牛排和汤。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说很多话,只是静静的聆听着他们谈话,附带上我端庄的微笑。

Luna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他们交谈的时候总让我幻想出他俩手挽手走在大街上应该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她偶尔会问我些问题,我总是很认真的想了又想才作出回答,生怕自己的语言过于突兀。涞未告诉她我是他秘书的时候,Luna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个小丫头年纪轻轻,其貌不扬,想不到对付男人还真有一套......

大良出事

回家的路上,我冲着正在开车的涞未说:“好美的女人。”

“恩。”他漫不经心。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我试探­性­的问他。

“还好。”言简意赅,“不过跟她在一起觉得很累。”

“这个你应该先找找你自己的问题吧,你跟谁在一起会轻松啊?”我撇撇嘴挖苦道。

“和你在一起就很轻松啊。”涞未正视前方,很认真的说。

我脸上一热。

涞未一向不是一个在感情上很­精­明的人,更不用提打这种暧昧的心理战了。想来这句话只是他真的这样认为就这样说了,并没有多想什么。但这种诚实,反而让我有些紧张。

我不说话,拿出手机摆弄起来,仿佛很忙的样子。其实却在心不在焉的观察着正在聚­精­会神开车的涞未,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想到他刚才的一句话会在我心里激起小小的波澜。

手机可真安静,我边摆弄着边暗自纳闷,就算今天工作不多,但至少邵邵和勒月也应该会给我打电话啊。今天没有回家和她们吃晚饭,自己糊里糊涂忘了打电话告诉她们,怎么她们也不担心担心我?估计邵邵还在工作或是接待客户什么的,勒月也出去跟大良甜蜜去了。

进了家门,邵邵跟勒月果然不在,我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刚打开电视,家里电话就想了起来。

“喂。”

“你他妈­干­嘛去了!手机也停机了!”手机里传来邵邵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我、我不知道我手机停机了啊......我......”我可怜巴巴的解释着,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

“赶紧来**医院!”邵邵不等我解释完就打断了我。

“出什么事了?”我这才有些不好的感觉。

“来了就知道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匆匆赶到了医院,发现今天人来的还真齐。邵邵、勒月、苏子都到了不说,还有些以前见过的大良和苏子的哥们也在场。甚至,连哲寒也来了。

但就是没有看到大良。

“出什么事了?”我气喘吁吁的问道。看到他们齐刷刷的守在病房门外的走廊上,一个个面­色­凝重。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良被仁哥一伙人揍了一顿,现在在里面休息呢。”邵邵简单的回答我。

我一愣。立刻转头看向勒月。只见她一双眼睛已经哭得像红肿的桃子一般,低着头面无表情的不说话。我心里暗暗担心,大良不会真的被那个仁哥卸了手卸了脚什么的吧?要不然大家怎么这个状态?如果只是挨了顿揍,缝两针,这场面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高中这帮小子哪一个不是打架打出来的。

这时候勒月转过来,我看见她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一脸的憔悴模样。她看着我说:“瞳儿,大良他......”还没说什么,又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她咬着自己嘴­唇­努力像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越是这样,越是无济于事。

我看着心疼,忙走过去把勒月搂在怀里,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

我提起头,冲着邵邵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其实事情就发生在不到三小时前。

下班的时候,大良去勒月的公司接她一起去吃饭,小两口吃完了饭,散了散步,大良变从勒月回家。

他俩甜蜜蜜走进楼道的时候,没有发现,附近停靠着的车里面,还有个人一直注视着他们。原来自从上次勒月和仁哥通完电话便不再和他联系,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仁哥以为勒月只是一时发发小脾气,女人嘛,哪能一点都不小心眼。于是到这个以前经常来接勒月的地方等着她,以为她会被自己的诚意所感动。毕竟他还是很喜欢勒月的。哪想到,等来等去,却等来了勒月搀着大良甜甜蜜蜜、恩恩嗳嗳的画面。

当然,怒发冲冠。

大良没过多久就告别勒月准备回家了。到了楼门口时,仁哥已经和几个刚刚叫来的朋友等候多时了。当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外面路灯照不到的地方黑的 像化不开的墨汁一般。仁哥看见走下来,二胡没说招呼兄弟们冲着大良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大良莫名其妙被人围住,不甘心,还挣扎着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仁哥倒是一副死也要让你死得明白的态度,把原因都告诉了他。大良倔脾气一上来,像是誓死守护爱情的壮士一般,冲过去同仁哥扭成一团。仁哥其中的一个兄弟看见大良还敢反抗,拿着铁扳手直接敲到了大良脑袋上。大良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神志不清了。

勒月在楼上看电视,虽然早就听见楼下有吵闹声,可是她哪想到这争吵会和大良有关系,还美滋滋的在厨房里冲咖啡。回到屋里,听见声音越来越大,忍不住好奇心,就去阳台上探个究竟。天黑的太浓了,勒月只能模糊看到几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和不绝于耳的咒骂声。勒月这才意识到,大良出事了。

等到她冲下楼时,仁哥他们已经溜了,只剩大良晕倒在地上。

我没有看到那画面,虽不至于像我想象的那样,空旷的沙漠,燃烧的夕阳映着地上大朵大朵绽放的血玫瑰般惨烈,但至少也是很揪心的。

勒月后来告诉我那时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因为忘记哭了,也不觉得害怕。只是从容的给我和邵邵打电话,邵邵正和哲寒在公园里散步,接到电话立刻赶过来,就这样哲寒背上了出租车,送到了医院。

“现在大良还好吧?”我紧张兮兮的问道,同时心里满是愧疚感,怎么邵邵和勒月一出事,我就关键时候掉链子,每次她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能在第一时间感到现场帮她们......

“身体倒是没什么事了,就是最后打在脑袋上的那一下有点严重......”邵邵看了看勒月,似是不忍心往下说了。

“所以呢?失忆了?”我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实在不相信这个偶像剧里频繁出现的桥段居然能发生在我的生活中。

“没有。”勒月抬起头看着我说,两只眼睛空空的,没有神气的瞳孔,都淡了下来。

不过没事就好,我这颗小心脏总算放回胸腔里了。

“只把我一个人忘记了而已。”勒月呆呆的说。

心,又被什么提了起来。

失忆?没有失忆?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明白呢...”我不敢正视勒月,只是用求助的眼神望向邵邵。

“间歇­性­失忆症。”邵邵目光­射­向病房,皱着眉头说。

“什么?!”我忍不住喊了出来,这种比失忆还要罕见的情况,如果是在偶像剧里出现,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骂他们扯淡。

“昏迷的时候医生就说,大良脑袋上挨的那一下特别的狠,很可能很会对脑部造成伤害,失忆也是有可能的。没想到他醒来以后,真的有些事情记不得了。”邵邵接着说。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估计我反­射­弧太长了,刺激一时半会没传过去。

“意思就是,他记得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唯独不记得勒月了,那段记忆就像被人洗掉了一样。明白了?”邵邵耐心的回答我时,勒月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虽然无声无息的,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体在轻微的颤动着。

我怔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他妈新鲜了,这是被人揍了一顿还是被人灌了忘情水啊!”邵邵忿忿的暗自说道。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他还记得我吗?”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看到当事人本人呢,急忙要求进去探望。

“我也不知道,应该记得吧,你进去吧,没事。”邵邵答道。

我边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心里边不住的挣扎。我在想,这家伙会不会记得我呢?如果还记得,那就最好了,因为我可不想因为一次事故抹­干­净了我和大良之间的所有友谊和故事。但是如果他不记得我了,又该怎么说?现在看来,大良不记得的人只有勒月,而这个人,偏偏是他最爱最心疼,同他回忆最多的一个人。是不是回忆越多,就越容易失去?还是说的再俗点,爱的越深,伤的越深?如果大良不记得我了,那可算是怎么一回事,勒月又该怎么觉得。

我暗暗骂自己都是自作多情,可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

我轻轻地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看大良头上缠着绷带,挣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看他的样子,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倒也没有我想象的那般憔悴。安静的神­色­,不像是刚刚经历过磨难的那般沧桑,倒是有些像刚刚哭闹一场,疲倦了,就安静睡去的孩子。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没想到他却自己睁开了眼睛。

“傻小子,还记得我不?”我尽量用很轻松的语气同他说话,勒月大概已经哭得气氛够沉重了。

“傻丫头,怎么会忘了你...”大良冲我疲惫的笑笑。

我心里突然就很轻松,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许的小失落。

“呵呵那就好,过去了没事了,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头还是有些疼,其他的没什么了。不用担心。”大良用手揉了揉太阳|­茓­。

“头疼?唉...真苦了勒月这家伙了,快哭死了,你就真不认识人家了?”我又想起勒月哭得小白兔一样红通通的眼睛,不自觉的又是一阵心酸。

“记得。”大良突然收敛笑容,严肃的说道。

“哦,不是,我知道你认识,刚认识吧!我是说你怎么就不记得人家了唉!”我暗骂大良这人怎么生病了还这么矫情。

“记得。”大良紧皱着眉头。

我顿时觉得脑袋一热,估计是突发脑溢血了。

大良猛的转过头来盯着我,“瞳儿,我们这么久朋友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拜托你,相信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懦弱。还有,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了。”

“早知道我就不听了,我最讨厌知道那么多别人的秘密!”我的语调开始慢慢高昂了起来。

“瞳儿,我真觉得你比别人理智,能够理解我,才告诉你的。”大良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哀求。

我一时心软,不知该怎样表述自己太多的疑问,脑海里却放映着一幕幕作为一个旁观者所看到的大良和勒月的故事。即使其中的幸福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故事发展至此,也足够让我黯然神伤了。一个局外人尚是如此,难道故事的主角们,却反而真的情到深处方转薄?

可以来的这样快去的也这样快吗?就像我们明明在麦当劳里悠闲的啃汉堡,可吃进去的仍然是快餐;是否我们明明在认认真真的爱着,最后才发现,仍是在速食爱情?

我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我希望你,不要骗我。可是,你就真的能像失忆一样把你和勒月的点点滴滴都忘记吗?你们以后怎么面对?你还不如直接告诉她一切,相信我,勒月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

“我没办法,也做不到,那样做太伤害他了,我不忍心。也许,这样时间久了,大家慢慢这样淡忘了,反而好些。”大良眼睛里有隐约的泪光。

“我知道,你还爱她。”我用力盯着他的眼睛,多希望能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大良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无比惆怅啊

我出了病房,觉得­精­神有些恍惚。

邵邵迎了上来,问我大良还记不记得我,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勒月还坐在椅子上,不过已经擦­干­了眼泪,看起来很安静。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安慰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帮大良保守这个秘密。但是还是希望,勒月能如大良所说的一样,擦­干­了眼泪,就风平了,浪静了。慢慢的,便不再爱了。

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时间已经很晚了,因为第二天都要上班,于是便散了。只有勒月和苏子执意要在这里陪着大良。我拍拍勒月的肩膀,要她跟我们一起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勒月固执的不肯走,我们便也都不再劝。

回到家,简单的洗漱后就躺下来,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赶紧睡觉。没想到这种自我催眠倒是非常管用。不一会儿,我就沉沉的睡去了。

梦里充斥着杂乱无章的故事情节和回忆片段。

勒月挽着大良在前面走着,我拼命的喊叫,他们却怎样都听不到。我看到他们走着走着就突然摔倒前面的陷阱里面。我大哭,哭着哭着却发现佐佐死掉了,于是我徒手在雪地里挖着,想要把佐佐埋了。维然却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我却像疯了一样对维然拳打脚踢,愤怒的咬他,说他杀死了佐佐,维然的胳膊止不住的流血,血雪融合,渗成黯淡的瑰­色­。挖好了坟墓,转头看见的确是邵邵的尸体。我无力的守在邵邵身边,不哭也不笑。

天地空旷的彷佛只剩下我的呼吸。抬头看见涞未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微笑着。我冲过去扑到他的怀里,他却轻轻的拍着我的头说:“丫头,该上班了。”

接着,闹钟响了。

“勒月呢?”我下了班到家刚扔下包,就看见邵邵在沙发上捧着一碗泡面吐噜的正带劲。

“去医院了啊,还带上那两只小王八,说是什么要帮大良找回记忆。”邵邵鼓动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说。

一听到说勒月又去了医院,我心里怪酸的。

“我跟她说你歇会儿吧你,等过两天伤好了自己就记起来了,你还真想玩什么我的失忆男友啊,可别扯了。”邵邵继续说。

“哦。”我不想再听邵邵和勒月的事情,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丫也不知道做点饭,就吃这破玩意儿,我吃啥啊?”

“勒月不在,你回来又这么晚,我懒得做了你随便吃点吧啊!”邵邵想想又说,“你说为啥大良就把勒月给忘了呢,真有这么邪乎的事?”

“我哪知道啊真是!”我像是被人问到了什么敏感话题,赶紧搪塞着,“对了,说说你跟哲寒啊,进度怎么样?”

“我俩啊,挺好的。”邵邵一脸的风平浪静。

我死死的盯着正抱着小锅喝汤的邵邵,直到她被我盯烦了,转过来瞪我一眼,“看屁啊!”

“你丫就是一­鸡­贼,跟我这玩什么深沉呢!”

“挺好就是挺好,还能具体到什么地步,你三八不三八啊。”

“跟你说,别陷太深了,我不放心你,被同一个男人伤害两次的女人是最愚蠢的,明不明白!”

“明白了哎呀,我就借了点钱给他,没别的。”

“你说什么?!”我眼睛使劲瞪了起来。

“我说我借钱给他了。”邵邵冲着我的耳朵特有理的一字一句的喊道。

“多少?”

“一万。”邵邵的表情那叫一无所谓,彷佛她借出去的是一万泰铢。

“你他妈哪来的那么多钱啊?”我眼睛已经开始*了。

“刷卡啊!”

我冲着邵邵的头一把推过去,一边推一边骂:“你傻啊你傻啊你傻啊你傻啊……”

“你激动啥呀!”邵邵忙躲开,“你不懂,我有自己的主意,你就别担心了哎呀,真是一大妈!”她还挺不耐烦。

“我真懒得理你,你就犯傻吧你哼,我吃饭去了你个*少跟着我!”我站起来指着她说。

“切~要是维然有困难向你借钱,你还不得把自己卖鹞子里替他凑钱啊!”邵邵一点也不生气,还跟这据理力争着。

“但是维然不会向我借钱,这就是维然和哲寒最大的区别!”我气鼓鼓的摔上门走了出去。

我下了楼,绕着小区的花园转了十几圈,又把所有的健身器材都折腾了个遍,却还是觉得有个东西堵在我的喉咙里,让我的一呼一吸都难受的要命。

我们,这是怎么了?

本以为三个潇潇洒洒的女孩子,早已不再相信所谓的刻骨,所谓的铭心,早已不向往韩剧中糖衣炮弹般的爱情故事,早已有足够的抵抗力去抵御爱情所带来的伤害,早已将心放在抽了真空的包装袋里,以免它再一次的百孔千疮。

可是为什么现在,全都不对了呢?

邵邵和哲寒,勒月和大良,我与维然……

想到这些,我顿时觉得有无数只蚂蚁将我的每一根头发冲着不同的方向拼命拽着,头顶上麻痹着,快裂开了……

我用力的踹了一脚地面,想让秋千能越荡越高,最好有足够的初速度把我直接荡去外太空好了。耳边呼呼的风声掠过,倒是凉爽。我缓缓地吐了口烟,发现身边秋千上坐着一个小女孩,五六岁大的样子。看着我没来由的傻乐。

“抽嘛?宝贝?”我坏坏的拿着烟逗她。

小丫头笑着摇摇头跑了。

看着她屁颠屁颠远去的小小背影,我不禁一笑,想着:这小家伙也是一傻根苗子,长大一定比我们仨还傻。

旧情复燃

勒月抱着个小饭盒,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饭盒里装着她和大良所谓的爱情信物,那两只憨厚的小乌龟。一路上,勒月忐忑不安的。她不知道大良对这两个迟缓的小家伙是否还有印象。

有时候回忆太多了,确是不知从哪里提起,这些琐碎的片段,硬要一下子描述出来,很难。反倒是偶尔的一首歌,一种香味或是一个街角,才提醒起来,我们曾经把回忆撒的到处都是。整座城市,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勒月放慢了脚步,她打开盒盖。冲着他们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打气一般的冲它们说道:“我相信你们,相信大良一定会记得你们,也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回属于我们的回忆。来,加油!”

身旁经过的人们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丫头正冲着一饭盒喋喋不休,都错觉自己置身于神经病医院里。

勒月到了病房门口,发现门并没有关严,她刚要推门进去,却看见里面不只有大良,还有贝妮。

“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还要苏子打电话告诉我我才知道。”贝妮背对着门口,勒月不能看见她此时的表情,却能听见她的语气充满了关切。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通知所有人吧。”大良很自然的说道。他现在­精­神已经好很多了,笑起来还是如同从前大男孩一般的阳光灿烂。

“我跟所有人都一样吗?”贝妮温柔的质问着。

大良低头沉吟着不语。

“听苏子说,你把有的人有的事都忘记了?”贝妮很有心机的只是说有的人有的事,而不提勒月的名字和她与大良的那些过去,仿佛是小心翼翼的绕过这个导火索,生怕一点点火星都能点燃大良对勒月无数的记忆。

“恩。”大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皱着眉头,表情有些痛苦。

贝妮见状,以为大良在努力回忆,所以有些头痛,急忙问道:“那你还记得我们的事吗?”

“没有忘。”大良转过来冲她温柔的微笑。

贝妮伸出手,帮大良捋了捋因为躺着而被压的有些蓬乱的头发,大良一边顺从的任贝妮这样做,一边淡淡的笑着看着她。

勒月慢慢的从门口退到走廊的另一边,靠着窗户大口喘气。

终于她再也站不住,蹲在地上,哭了。

勒月回到家的时候,我特想像香港老鬼片那样,在家里摆上香炉,贴上符咒,在房顶上吊一只死­鸡­,然后念着咒做一场法事,把勒月的魂魄给召回来。

因为当时她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双眼呆滞无神的,脸上还挂着隐约的泪痕。港片里鬼上身的人都比她气­色­好。

“靠……你怎么这个德行回来了,你是帮他找回忆还是跟他一起失忆去了啊!”邵邵特没眼力价的逗勒月。勒月像没听见一样径自躺倒床上,蒙着被子不肯说话。

邵邵冲我耸耸肩,我推了推勒月,“傻丫头,怎么了?”

勒月始终不肯说话。

我忙发信息问大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大良回信息说,刚才他没有看见勒月,是贝妮来看他的。

我这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勒月会那么伤心了。

我隔着被子拍了拍勒月,也不晓得她能不能听见,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勒月,我知道你心里苦,如果我是你,我也一样会不甘心,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怎么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还不清不楚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就是天注定呢?你再无助再痛苦再倔强,也拗不过上天的意思。想开点吧,一切随缘,等他回复记忆了,他自然就会来找你了,你说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好几次都差点把真相吐露了出来,可是想到大良说过的也许说出真相勒月会更加痛苦,还是硬生生的把那些话又吞了回去。只有全部怪到老天爷头上去了,我自己也知道这些话说的实在是太违心了,我不知道大良有什么事连我也在瞒着,也不能肯定大良一定会愿意把勒月记起来。

勒月掀开被子,想不认识我一般的看着我,“你劝我放弃?”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不想看你天天这么痛苦……”我有些紧张。

“也没说让你放弃,没准儿过两天他自己就想起来了。”邵邵在旁边补充着。

“你天天守着维然不痛苦啊?我这还是情有可原,你那个纯粹是自讨苦吃,哼!”勒月瞪了我俩一眼,就又蒙上了被子。她永远都是这样,就算心情再失落,依然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

我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一口气抽完了两盒烟,口­干­舌燥。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索­性­把邵邵的mp3耳机塞到自己耳朵里,想着听些抒情的音乐来缓和一下情绪,入睡也许就快一点。

谁知道,mp3里这时候偏偏放着,“我是你什么人,如果不是情人,是不是不要在浪费我的人生……”

我这够烦的了,SHE还过来捣乱……

当我第二天早晨冲着睡眼朦胧的邵邵和勒月慷慨激昂的发誓我这礼拜一定要当面同维然说清楚,邵邵一盆冷水就泼过来,“得了吧你,见了维然你就跟小白见了美芽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就不明白了,小白见了美芽,为什么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这事得摊牌。

转眼周末就到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大概都有诸如此类的感触:这一个礼拜一个礼拜过的真快;怎么感觉昨天是周一,今天就是周五了呢?平时无所事事上班下班,大概还能感觉到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而这星期稀里哗啦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冰箱里还冻着两张面膜没做,这礼拜就吭也没吭一声的过去了。

大良已经出院回家了,大良妈看见大良的狼狈样子,心疼加愤怒,直接软禁在家里,任勒月急的团团转想要见大良,也无计可施。

“今晚什么打算啊?”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问那两只不知道在瞎忙乎什么的妖­精­。

“咱们去后海的那个夜­色­酒吧玩啊?”勒月眼睛闪着绿光冲着我说,表情看不出一丝­阴­霾。

“没去过,好玩吗?”我摇摇头问勒月。

“好像是王菲和李亚鹏开的酒吧,挺有情调。”邵邵接着说,“听说是*酒吧。”

“*酒吧?”我特警惕的看看勒月,“你丫不是想放纵放纵吧!”

“靠,咋了!我不能放纵啊!”勒月一副被人小瞧了的样子。

“你听丫吹牛,她也就说说,哪敢啊她!你记得那次咱们跟哪玩来着忘了,有一倍儿帅的男的使劲往勒月身边蹭,咱们不都还说勒月你太有魅力了,结果你记得他怎么招,她愣嫌人家有抬头纹,拉着咱们撒丫子溜了。”邵邵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摆明了对勒月没搭上那个帅哥很有意见。

“你去死……”勒月把眼珠子抡圆了瞪了邵邵一眼。

“我今晚跟维然见面,我要跟他说清楚。”我脑子里都是自己的事,她俩的对话我基本上没过脑子。

“你能不能不说这句话了,我现在听这话跟毛猴子听见紧箍咒一样,头疼。”勒月一脸的嫌弃。

“那你准备说啥吧!”邵邵问道。

“恩……你们说呢……”我这就抓了瞎。

“靠!”勒月的表情从嫌弃变成了唾弃。

“你就这么说,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正视咱们的关系了,你有女朋友,而我没有男朋友,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如果你并不喜欢我,或者是根本没有打算给我一个结果,我们还是长痛不如短痛不要在这样下去了,我也就不用这样辛苦,为了一个不属于我的男人伤心落泪。但是如果我们之间还有可能,那我,愿意等你……”邵邵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激动。

“哇塞,你是不是神啊~分析的这么透彻……”勒月一脸的佩服。

我没说话,脑子里想着邵邵的话:太贴合我的想法了,记下来,到时候一紧张不知道怎么说­干­脆背出来好了……

我还从没有想到过,维然在我面前掉眼泪,竟是在这样的一个情景。

我和他说好,他在楼下等我。我稍稍打扮了一下,还特意穿上了高跟鞋。我一直在想,无论今晚是怎么样的结果,但能留下一个优雅的转身或是潇洒的背影,总比落寞的假装可怜兮兮要好得多吧。

下了楼,还没出楼口就看见维然坐在球场的座椅上,很认真的看着球场上几个还穿着校服的男孩子打篮球。

我也默默地坐在楼梯上,看着。

看我最熟悉的侧脸,看细碎的头发微微遮住的眼角,看他偶尔用修长的手指做出的各种小动作,看他不时东张西望的淡然眼神。我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一切都从此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可能会疯掉。

疯掉就疯掉吧,总有清醒的时候,我站起来拍拍ρi股走了出去。

“哈喽!”我欢天喜地的跟维然打招呼。

“怎么这么久,又臭美呢。”维然听见我的呼唤转过来笑着说。

“没有没有,我们,去哪呀?”

“我还没吃饭呢,我们先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维然走在我旁边,温柔的问我。

“我想喝大酒。”我很肯定的说,我很明白酒壮怂人胆这句话,为了自己不再一次在维然的温柔中瘫痪,我决定先壮壮胆。

“喝酒?”维然笑了,“有什么心事吗?­干­嘛好好的想喝大酒?”

“没,没什么心事,就是馋了嘛嘻嘻。”

“女孩子家家怎么没事还馋酒……”维然无语。

我们去附近的大排档,找位置坐下。

夏天晚上的大排档永远都是这么人满为患,大概人们吃的就是这种热闹劲儿,才乐此不疲的聚在这苍蝇满天飞,流浪狗满地找食,乱七八糟的地方,还一个个吃的那么畅快淋漓,面红耳赤的。

但我是不厌烦这种地方的,因为我总觉得这绝对是中国文化的一种表现。就像如果我去了别的国家生活,我最怀念的一定咱中国的火锅和大排档。

点菜的时候,维然不知道抽什么风,不住的跟我叫嚣。我俩就谁更能吃辣椒这个问题讨论的面红耳赤,我随口逗了他一句,“变态烤翅你敢吃不?辣死你嘻嘻!”他就跟我杠上了,非要跟我比比。让个状态的维然让我很纳闷,平时他一直都是很温和的人,开他玩笑他也不过是笑笑,还特勉强的那种笑,摆明了不跟人一般见识的嘴脸。今天是吃了哪门子喜庆豆了,还是未喝先高?我看看身边围绕着的光着膀子拿着啤酒兴奋的满面红光指手画脚的大老爷们们,开始觉得,估计维然是让这气氛给传染了……

我们要的变态烤翅没多一会儿就上来了,带着新鲜呲啦呲啦的声音,我盯着端上来被炸得焦黄的­鸡­翅,想着,还好嘛,这颜­色­还不算唬人啊。我拿了起来,闻了闻,一股子辣到发苦的气味钻进了鼻子。我不禁被呛得直咳嗽,维然看着我,一脸的幸灾乐祸。

“宋维然,你别得瑟,你先吃啊!”我皱着一张脸冲着维然嚷。

“切~吃就吃。”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闭着眼睛就往嘴里胡噜,我真想提醒他,你等他凉会儿你再吃,可惜他只吃到一半就彻底崩溃了。

那表情痛苦的,跟刚做完痔疮手术就直接给他撂针床上一样,我还从没见过维然这么可爱的神态,瞅着就想乐。他使劲嘶啦着嘴,一边往嘴里灌啤酒,一边用手扇啊扇的,还抽空瞪一眼正在坏笑的我。

“说了吃,你又不吃,臭丫头赶紧吃……”维然脸紫红紫红的,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哈哈,我陪你,咱俩比赛谁吃的快啊。”我挥舞着烤翅挑衅着。

比赛的结果证明,我跟维然吃辣的功夫实在是半斤八两,一个档次。看的餐馆烤串的老大爷直乐,“吃这玩意,可不能喝啤酒,越喝越辣。”我赶紧冲他感激的笑笑,心里却暗想,这大爷也太不地道了,我俩都舟了好几瓶啤酒了,他才给我们来了个严正声明。后来我清醒些,才反应过来,这哪是声明,整个是一观后感啊。

维然要了瓶矿泉水跑去路边漱口,回来的时候,两眼红红的,一脸镇定的跟啥都没发生过一样,严肃的走过来,坐下。

我轻轻推他肩膀,“喂,没事吧?”

他闭着眼睛特深沉的摇摇头,估计是怕眼睛里能冒出火来喷着我。接着,我看见他眼泪就这样默默流下来了。

这孩子被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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