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哲挥挥手笑道:"我知道你说什么了。这些都是宝贝族,所谓的标新立异无非是以一个女人的视角写性罢了。""这些书不好吗,你们男生不是常要寻求刺激的吗?"百合花疑惑迷离得只剩下了挑逗,她以为自己够大胆了,作为淑女,脸上要象征性地红晕,眼光却是飘忽、闪烁而又诡异的。她期望中的思哲要么是面红耳赤、不知所措,要么声色俱厉地予以驳斥。"纸张笔墨能引起多大的感官刺激?还不如去看A片。"思哲没注意到百合花瞪大了惊惶的眼,继续说道:"譬如日本AV,女人必须守住贞洁的同时又是###隶,这种矛盾思想把日本人变态的观念和扭曲的人性刻画得淋漓尽致,也让其他在欲望中思考和挣扎的民族受到震撼……""够了。"百合花煞白了面孔,冷冷地打断道:"你也不必讲得这么露骨吧,我们今天聊的够多了。"她成功地做出高傲且又谨慎的表情,仿佛再聊下去Chu女的耳朵就要当场丧失贞操了:"你以前和女朋友拍拖的时候也是这样长篇大论吗?我倒想听听你们是怎么分手的呢。"思哲索然无味道:"什么拍拖分手啊,对于这类幼稚游戏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认为真正的成熟是……"百合花立刻联想起这家伙先前说的日本AV文化,惧怕得嗓子发直,不敢流露任何表情,结结巴巴道:"我们以后……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联络吧。"说罢半山腰里撇开思哲,转去找落在后面的席梦然诉苦。思哲本要宏篇大论真正的成熟是共同岁月和爱情向亲情的转化,被百合花掉头就走打断,满腹的情操无处发泄,好比强忍住了一个喷嚏打不出,异常难受。以后自然是不会有机会的,思哲深知这所谓的"再联络",好比一战后海牙会议通过的杨格计划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战胜国为代替道威斯计划而实施的德国支付赔款计划。,最终要不了了之的。想这初见面的印象必定糟糕透顶,脸上还很惶恐,内心深处反是小有得意,仿佛童年时恶作剧后的快感,只是担心日后遇见席梦然面子上过不去,毕竟是她介绍的人。前面欢呼声阵阵,早有人攀上了峰顶。登高而望,崖前草秀,岭间梅香,漫山红枫灿烂,修竹乔木林立。李欣婷俏立在高处的岩石上,兴奋地拼命向下挥手,红色的外套随风扬起,乱糟糟的短发遮不住荡漾开的笑靥。思哲亦被这喜悦感染了,迎上前去。那女孩扑闪着明亮的眸子和他逗乐:"你真是太慢了,还不如我们呢。我在高处看得清楚,你爬山的姿势就像,就像……"她一时没有想出恰当的比喻,思哲微笑着等待。李欣婷却盯了他手里的东西,一把夺过道:"这是什么花啊,好漂亮啊。"思哲饱藏深意的笑容道:"犒赏你的,登山冠军小姐。"李欣婷体味到他语气里的捉弄,红了小脸,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谁让你这么慢啊。"一旁的张莉笑道:"当然慢啊,人家刚相亲结束,一定还有个简短的情人告别仪式。"思哲把手挡在脸前,仰天笑叹道:"杀了我吧,包办恋爱真是莫大的罪恶,我快要consciousness disorder意识障碍。了。"眼角的余光瞄到席梦然那伙也上了山顶,慌得把声调降了好几个分贝。李欣婷说那是大美女啊,你还不珍惜。思哲一阵不快,隐隐地,恨她如此调侃,恨她糊涂得天真,恨她无动于衷、逍遥事外,一时闷声不语,只把脸来扳着,低头随人流下山。李欣婷悄抬睫毛打量他:"你怎么不说话,还是生气了?"没有等来回答。她"哎呀"一声,似乎下山的路太陡,把脚扭了,思哲惊醒过来去搀扶她。李欣婷绯红着脸说没关系,略微挣脱了一下,没有甩开,也就罢了。从惠山三茅峰循石路而下,曲曲弯弯,左盘右旋,俗称"七十二个摇车湾"。思哲也绕得心猿意马,走得极不踏实,拉着李欣婷的小手汗渍渍的,勉强得难受,倒有好几次跌跌冲冲的踉跄,亏得李欣婷及时挽救,才不至于丢丑。穿过隐风石,半山林峦深处,有一排悬崖峭壁,中间有一罅缝,若神鬼斧所劈,从半天而下,同游者若无恐高症,必要探头。张莉因同伴和思哲携手同游,独自一人无趣,见此景状忍不住叫道:"这么险峻,都没人来搀我,我若摔下去,定要面目全非了。"思哲笑着指正:"这个词形容的不好,应是香消玉殒才是。"李欣婷亦怕冷落了同伴,扯住她笑道:"拜托,你可千万不能摔下去,否则谁陪我同回上海啊。"张莉看她一眼笑道:"你不用这副可怜兮兮邻家女孩的小模样,不是还有思哲吗,有他陪你回上海哪还用得着我啊。"思哲耳根发热,低头憨笑。李欣婷缠住张莉撒娇道:"人家离不开你嘛,我知道你最好了。"思哲惊异似李欣婷这样的女孩也会把"我"说成"人家"二字,可见这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本能,隐匿在第三人称里谈论自己,诚可谓不卷珠帘,人在深深处,加上几分嗲意愈是幽眇了。张莉虽是女性,也颇招架不住,笑着拧李欣婷的小脸,哄她说:"别闹了。思哲,你寒假不是要回上海的吗,没有约别人吧,我看不如你和李欣婷一起走吧,一路上倒还有个伴呢。"思哲没有异议,或许是还有点欢喜,担心表情暴露,忙打个长长的哈欠遮掩。李欣婷幽幽地盯着他问:"你是不是晚上没有休息好?"思哲说是被简鸣九头鸟拖去网吧了,夜半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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