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2
意乱情迷 文 / 青吟·天涯别苑
过了一顿饭时分,白漠天觉得身子由寒转热,体内真气流动不息,似有无穷精力无处发泄。他内息一攒一放,察觉真气运转如意,并无异状,知道阴阳之气终于水*融。这第二关虽然险厄重重,好在得若矜及时相助,竟然也有惊无险的顺利通过了。
他调息收式,说道:“好……好了。”若矜吁了口气,依言松开手掌。白漠天低头瞥见衣衫上血渍未干,心想倘非若矜不惜耗损内力,自己此刻生死殊难逆料。转过头去,正待开口谢她,忽听若矜一声娇叱:“不许回头!”只听衣衫之声淅飒,跟着白影一闪,若矜已披衣出了玉室。白漠天怔怔看着室门,眼前一片空白。便在若矜身形一动之间,他已隐约瞧见若矜上身****,背上肌肤便如羊脂白玉相似。
白漠天愧疚无已。这段日子一得空闲他便精研医道脉理,深知在寒玉床上逆气走火,阴寒之气不得统摄,自然散入心肺脏腑。施救者以身体相接拔除寒毒,再运功将之化解,原是施治的不二法门。但想若矜以处子之身勉行其事,这番恩德自己怎生消受得了?
中午同桌共餐,若矜端出饭菜,低头不语。待摆齐了碗筷方自落座,忽然间双颊晕红一片,直显得娇羞不胜。
白漠天于男女情爱之事也是懵懵懂懂,又怎会猜到她妙龄少女的心思。他沉吟半晌,道:“我……”只说了一个“我”字,便不知该如何措辞。若矜的头垂得更加低了,连脖颈中也如涂了胭脂一般,只想:“我这般对他,虽是为了救他性命,可是……可是会不会被他轻贱?”念及此处,只怪自己慌乱之下太过唐突。
白漠天和她相距不到三尺,见她脸上红晕如潮,更增丽色,一只左手放在桌边,几根手指白得便如透明一般。感动之余,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抓在了手里,道:“若矜,我真……我……”只听当的一声,若矜微微一颤,一双筷子落在了桌上。只觉手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茫然之间,早已没了计较。
两人就这么坐在桌前,一动不动,过了片刻,若矜轻声道:“爹爹已将我许配给你,虽然你心里早有别的姑娘,不喜欢,不愿意,可……可是我也不能见你……见你……不救。”抬起头来,眼波一动,突然掉下两滴泪来,道:“我知道……你……你一直都在想着她,否则心中不起绮念,练功也……不会出岔。你对那位姑娘始终念念不忘,想必她善解人意,容貌也胜我十倍。爹爹回来我便跟他说去,自己女儿命苦,又何必……必枉自拆散了别人。”抽回手掌,眼泪似断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白漠天见她哭得悲切,一时无从安慰,连声道:“你……你……我……”支支吾吾,心下委实没了主意。
若矜哭了一会,心想他已心有所属,自己没来由的吐露心事,岂不更叫他看得轻了。站起身来,便欲离去。白漠天被她哭得心肠早就软了,眼见若再支吾其辞,倒显得自己有意推搪敷衍,如此又怎对得住她女儿的清白?想到此处,手臂一长,抓住了她左腕,急道:“若矜,我认识芊芊姑娘在先,芊芊待我情深意重,我决不瞒你。我练功时虽……虽曾想了芊芊姑娘,可是也……在想你。我父母见背甚早,一个人流落江湖,蒙师父收录门下,授以武功,我只有感激,又如何敢另存他想?”
若矜哽咽道:“我就知道你会推三阻四,爹爹好糊涂,我……我……”手腕一挣,没能甩脱,眼泪又即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白漠天又是怜惜,又是不安,辩道:“不,不,若矜,决计不是这样的,你……唉……”他本来口才甚佳,谁知只要和若矜目光相对,便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若矜慢慢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妙目凝视着他,长长的睫毛上兀自挂着亮晶晶的泪珠,似有许多疑问要等着他来剖解。
白漠天自怨自叹,好生为难。他与芊芊虽只相识数日,但却是两情相悦,情有所钟,只道此生便要和她相守。偶或思之心中尽多甜蜜,就是在睡梦之中也默默祷祝,祈谢上苍。不想世事无常,造化弄人,那日他见到若矜之后,便为她的绝世容貌倾倒,此后同室共处,暗恋至深,实已到了无时或忘的境地。其实大凡情窦初开的年轻男女一见生情,原属常事。白漠天虽对若矜由爱而痴,但忆及芊芊之情,自知不可三心二意,对她不起,是以唯有将这份深沉之爱埋藏心底,寻求自解。
厅上烛影摇曳,明媚如春。若矜一只皓腕被他抓在手中,鼻中隐隐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男子气息,只觉浑身酥软,竟连双足也动弹不得。
过了良久良久,泣道:“你明明想着那位芊芊姑娘,却拿这些话来骗我。你们都……都一起来欺侮我,羞辱我。”白漠天和她离得极近,只见她颊边梨花带雨,泪痕犹在,登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正色道:“若矜,我说得句句都是真心话,又怎么会来骗你?若能娶你为妻,那不知前世要敲穿多少只木鱼、翻烂多少本经卷,才能修来这样的福气。师父答允将你……许……许……我自然欢喜,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只有自惭形秽,怕配你不上。你今日如此待我,我更是无以为报,只求……求你别嫌弃。”
若矜听他情急之下表露真情,芳心大慰,挪步上前,斜倚在了他身上,幽幽的道:“我今日若不是……不是这般对你,你便永远不会向我说这番话了,是不是?”想起适才两人赤身露体肌肤相接,自己为他调息驱毒的旖旎情状,不觉大羞。只恐被他看穿了,便岔开话头,柔声道:“漠天哥哥,我从小便没了娘,一个人孤零零、冷清清的,又没个玩伴,难免对人冷淡了些。跟爹爹在一起时,他虽疼我宠我,可是在我心底里,却从来没有真正开心欢喜过。这些日子我虽……虽不睬你,可也不是想给你脸色看,盼你不要见怪。”
白漠天拥她入怀,但觉幽香阵阵,如梦似幻,哪里还会想那许多,轻叹道:“若矜,我每日只偷偷看上你一眼,便已心满意足,你虽不理我睬我,可不知我心里想得你有多苦。”若矜仰起脖颈,痴痴的看着他道:“你这么说,是恼了我么?”白漠天道:“只怪你生得太美,我怎会恼你?”托起她的下颏,见她樱唇微启,吐气如兰,眼波之中情意盈盈,娇媚无限,忍不住俯身向她唇上吻了下去。
只听得“嘤咛”一声,一吻之下,若矜羞得满脸通红,急忙将头转了开去,一颗心怦怦直跳,竟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白漠天忘情一吻,心中好不懊悔,只想若矜冰清玉洁,自己如此轻薄待她,实在是大大的不该。正自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若矜轻声道:“此刻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真的是好开心。有时夜里睡不着觉,我常常独个儿胡思乱想,但盼老天垂怜,能让你终于留了下来,不用学武功,也不必去理会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那可有多好。我就是日日服侍……服侍你,也是喜欢。”搂在他腰间的手臂紧了一紧,又道:“我明明知道这是异想天开,作不得真,却还是忍不住去想。爹爹盼你练好武功,看得比什么都要紧,你这身子啊,终究不是自己的了。可是漠天哥哥,我和那位芊芊姑娘之间,你总是要做个了断的。你既对我说了这些话,就该让她明白你的心意,倘若日后仍是这般缠夹不清,难道你要让大家都为了你伤心难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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